“有这种情况，但这样的惩罚太重了，很少出现。大部分时候是因为魂魄的阴灵散尽，入不得轮回了。刚刚说的那位鬼魂就是。”
万俟贺宁解释道：“魂魄进入失控，即鬼魂状态时，是要加倍外泄阴灵的，寻鬼阵就是靠这些异常的阴灵能量来侦寻鬼怪。而做鬼的时间越长，次数越多，阴灵便外泄得越快，少得越快，所以有些鬼哪怕被抓住净化，也再也入不了轮回，而他们心有执念，更有欲望，留在人间会危害安定，所以只能将他们消散于天地。”
“原来是这样。”就像舒年一样。
“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也应由他们自己承担相应的结果，不必为他们伤怀。”见比神欢仍有些忧愁皱眉，崇池回忆起当年上课讲到这节时老师所说的话，干巴巴开口安慰道。
的确……是自己的选择。
然后比神欢就肉眼可见地更低迷了，浑身散发着丧气，背好像要向下断在地里。
？？？崇池一下子就慌了神，反复思考自己这句话有什么不妥。剩下四人也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了。
“还有呢！俩司联合行动啊！”雷迎烁刚兴冲冲地想上前补充除鬼司和天语司的合作行动，就被听见这话的万俟贺宁迅速踩了一脚，沈行川接收到万俟贺宁递来的眼神，疑惑但立刻捂住了雷迎烁的嘴，向后退去，崇池侧移几步，挡在雷沈面前。
崇池和万俟贺宁屏息凝气之下，比神欢缓缓抬头：“是哦，我们还要干活呢，快点开始吧。”
“对对对，神欢妹子你和我一起进去放鬼魂吧，练练胆量。”
“？啊婉拒了吧？！”
随着比神欢被勾进内室，八号小组才有空面面相觑。
“我刚刚想说联合任务可以帮真正有需要的鬼魂了却心愿，就算消散也走得幸福啊，有什么问题吗？”雷迎烁疑惑问， “我们不是正在干这个事吗？”
“没什么问题吧？”沈行川和苏嘉佟也知道他想说的是这个。崇池转过身看他们，摸了摸鼻子。
“不对……”苏嘉佟最早反应过来。
“难道这个任务不是联合任务？！”
“嗯……未知，”崇池顿了顿，有点为难，“没人知道是不是。”
经过比神欢的一番抗拒努力，她总算得以逃脱，不用近距离接触，只是躲在门后远远观望。
放鬼显鬼，操作与天语任务中的相差无几。鬼魂放出来了，是个一米六左右的女孩子，她留着齐耳短发，身上穿着冬季中学外套。可比神欢穿校服穿得多了，一眼便看出她的裤子是夏装，有些疑惑这样的搭配。
一被放出来，那女孩就立刻后退直至贴墙，眼神凶狠，却有藏不住的害怕。
“嗨，你好。”万俟贺宁自然地打了个招呼。
察觉到面前的陌生女人似乎没有恶意，但女生仍警惕问：“你们是谁？道士？”
“不是哦。”
“你好，我是闻天语粤区分部除鬼司司长万俟贺宁，属国家级保密单位人员，你已被我依法逮捕，”万俟贺宁拿出自己随身的证件展示，然后抽出一张名片丢落在她旁边的沙发上，“这是我的名片，你可以看看。”
她又指了指那靠近玻璃墙的桌椅：“麻烦你待会坐到这里来，我们有话要问你。”
想起自己被抓是多么地轻易，那女孩大概明白自己是没有反抗的能力。她试探性捡起那张名片，久违的触物感让她有些愣神，犹豫过后，她还是坐在那张椅子上了。她面前只有窄长的桌子和透明的玻璃墙，与对面的一群人离得很近，简直算得上面对面交流。
“你的姓名是什么？”万俟贺宁问，手中拿着纸笔记录。其他几人坐在旁边看。
“槿荣。槿树的槿，荣耀的荣。”
“槿花一日自为荣，白居易的诗？”比神欢皱眉，“假名吧，虽然寓意很好，但这名字有些短寿，不像父母会取的。”
“就叫这个，爱信不信。”
“小妹妹还挺有脾气，”万俟贺宁打趣，在纸上写下她的名字，“行，就写这个。”
“你的年龄呢？什么时候去世的？”
“死很久了，记不得。”
“那你是因为什么去世的？”
“前尘往事，忘了。”
嘿，这家伙，是什么都不愿交代的主啊？几人面面相觑，既头疼又好笑。除鬼司和天语司的任务虽都是闻天语在负责，但差别实在也是大啊，毕竟天语任务哪能遇得上嘴这么牢的，都希望自己长八张嘴的。
万俟贺宁倒是不烦也不怵她，把笔一撂，自在笑道：“小妹妹，你该不会以为，都玄学抓鬼了，我还没办法让你乖乖吐真言吧？我建议你呢，还是诚实点自己说，不然等我给你施法，你就连十年前爱吃什么都瞒不住了。”
槿荣瞪着她，却没有威慑力，像是只被威胁的小猫小狗，只能虚势，任谁都能看出她的慌张。
“我们直接切入正题，你为什么在云顶高中？又为什么在近期几次三番附身学生？”
“你和虞栀什么关系？你附身都是为了她？为什么？”
槿荣一愣，有些慌神了。众人也不逼她，等着她理清思路。
“你们问这个干什么？我附身没干什么坏事的，这个犯法吗？所以你们要抓我？”
“你没做坏事，不算犯法，但鬼我们都是要抓的，”万俟贺宁耐心安抚，“不用担心，所有鬼魂都是这样的，只要好好接受调查，调查完后我们就会把你送入轮回去投胎。”
“然后有全新的一世和未来。”
投胎？未来？槿荣低着头思考，她的眼里闪过挣扎和思考，片刻过后，她总算下了决定。
“好，我说。”
“我的确记不清我是什么时候去世的，只记得我在云顶中学，已经呆了很久很久。这些时间里，我在学校里游荡，也没干过什么奇怪的事。”
槿荣垂着眸：“那个叫虞栀的，我最近一直跟着她，是因为她想自杀。”
“嗯？”自杀两个字的出现总会让人觉得惊讶，但仔细一思考，大半夜上顶楼，站在阳台墙壁上和别人争执……从监控里也的确能看得出一些迹象。
比神欢早就知道了，她不算惊讶，却紧皱眉头，心里愈发难受。
原来虞栀不止寻过一次死了。她想。
“你知道她为什么自杀吗？”
“不知道，我自己猜测她是学习压力太大了导致的。”
“我第一次附身，是在学校那个烂楼里。那天我看见虞栀自己拿着小刀冲着脖子比划，虽然她当时有些害怕退缩，但我怕她做好准备真的一刀下去，就赶紧在楼里找了一个女生附身，去阻止了她。”
“你附身了谁，你还记得吗？”
槿荣思考了一会，摇摇头：“不记得了，只记得当时应该是晚上，附身的女生看着比较年轻，应该是高一高二的？”
周日晚修凤祥楼，高一女生木静听，对上了。万俟贺宁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讲。
“发现她要自杀后，我就留神跟着她。当天深夜，我看见她上了宿舍楼顶楼，不过门锁了，她出不去，就只能坐在门口发呆。我怕她想不开，就从最近的一层附身了一个人，上去劝她。”
高三女生刘思颖，一觉梦醒发现自己站在宿舍楼梯处，吓得回家做法驱邪。也对上了。
万俟贺宁问：“你乐于助人是好事，但你为什么在楼道里就停止附身了？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对那位无辜同学会造成很大的心理伤害？”
“那种时候哪有空想那么多啊，”槿荣有些烦躁又委屈，她抬头与对面的几人对视，“用着那个人的身体不好追上虞栀，我又怕一下不看着，虞栀又寻死。”
万俟贺宁身后的“陪审团”都轻轻点点头，有些理解她的行为。
“然后第二天，第二天下午那会，其他同学都回宿舍了，虞栀待在教室，教室楼外边没拉防护网，她想直接从那跳下去。我附身了他们班里唯一的一个学生，又把她劝下来了。但是没想到，她还是找到机会跑出去了，我没跟上。”
“她跑出去跳了学校的荷花池，还好，有老师经过救了她，但我担心她再次寻死，就跟去了医院。”
槿荣讲完了，万俟贺宁唰唰地写着字，气氛有些微妙，直至雷迎烁问：“你的救人动机是什么？”
“这还要什么动机？你看见有人要寻死你不去帮吗？”
“也有道理，”雷迎烁摇着头感叹，不由得鼓掌，“你太牛了槿荣，你也太善良太热心了吧，我要给你颁发三好鬼民奖，你喜欢什么奖状还是锦旗？我烧给你。”
三好鬼民？槿荣眼角抽搐，有些无语。但看着他这模样，又看着其余几人点头认可，心里轻松不少。对面的一群人虽然都陌生，却似乎真的没有恶意，而是像电视剧里的警察一样认真工作，温柔聆听。环视一周，她心安了些。
直至她对上了比神欢的视线。
这个陌生人皱着眉，很明显，她不信自己说的话。槿荣心被揪住，半边提起，落不下。
万俟贺宁解释道：“魂魄进入失控，即鬼魂状态时，是要加倍外泄阴灵的，寻鬼阵就是靠这些异常的阴灵能量来侦寻鬼怪。而做鬼的时间越长，次数越多，阴灵便外泄得越快，少得越快，所以有些鬼哪怕被抓住净化，也再也入不了轮回，而他们心有执念，更有欲望，留在人间会危害安定，所以只能将他们消散于天地。”
“原来是这样。”就像舒年一样。
“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也应由他们自己承担相应的结果，不必为他们伤怀。”见比神欢仍有些忧愁皱眉，崇池回忆起当年上课讲到这节时老师所说的话，干巴巴开口安慰道。
的确……是自己的选择。
然后比神欢就肉眼可见地更低迷了，浑身散发着丧气，背好像要向下断在地里。
？？？崇池一下子就慌了神，反复思考自己这句话有什么不妥。剩下四人也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了。
“还有呢！俩司联合行动啊！”雷迎烁刚兴冲冲地想上前补充除鬼司和天语司的合作行动，就被听见这话的万俟贺宁迅速踩了一脚，沈行川接收到万俟贺宁递来的眼神，疑惑但立刻捂住了雷迎烁的嘴，向后退去，崇池侧移几步，挡在雷沈面前。
崇池和万俟贺宁屏息凝气之下，比神欢缓缓抬头：“是哦，我们还要干活呢，快点开始吧。”
“对对对，神欢妹子你和我一起进去放鬼魂吧，练练胆量。”
“？啊婉拒了吧？！”
随着比神欢被勾进内室，八号小组才有空面面相觑。
“我刚刚想说联合任务可以帮真正有需要的鬼魂了却心愿，就算消散也走得幸福啊，有什么问题吗？”雷迎烁疑惑问， “我们不是正在干这个事吗？”
“没什么问题吧？”沈行川和苏嘉佟也知道他想说的是这个。崇池转过身看他们，摸了摸鼻子。
“不对……”苏嘉佟最早反应过来。
“难道这个任务不是联合任务？！”
“嗯……未知，”崇池顿了顿，有点为难，“没人知道是不是。”
经过比神欢的一番抗拒努力，她总算得以逃脱，不用近距离接触，只是躲在门后远远观望。
放鬼显鬼，操作与天语任务中的相差无几。鬼魂放出来了，是个一米六左右的女孩子，她留着齐耳短发，身上穿着冬季中学外套。可比神欢穿校服穿得多了，一眼便看出她的裤子是夏装，有些疑惑这样的搭配。
一被放出来，那女孩就立刻后退直至贴墙，眼神凶狠，却有藏不住的害怕。
“嗨，你好。”万俟贺宁自然地打了个招呼。
察觉到面前的陌生女人似乎没有恶意，但女生仍警惕问：“你们是谁？道士？”
“不是哦。”
“你好，我是闻天语粤区分部除鬼司司长万俟贺宁，属国家级保密单位人员，你已被我依法逮捕，”万俟贺宁拿出自己随身的证件展示，然后抽出一张名片丢落在她旁边的沙发上，“这是我的名片，你可以看看。”
她又指了指那靠近玻璃墙的桌椅：“麻烦你待会坐到这里来，我们有话要问你。”
想起自己被抓是多么地轻易，那女孩大概明白自己是没有反抗的能力。她试探性捡起那张名片，久违的触物感让她有些愣神，犹豫过后，她还是坐在那张椅子上了。她面前只有窄长的桌子和透明的玻璃墙，与对面的一群人离得很近，简直算得上面对面交流。
“你的姓名是什么？”万俟贺宁问，手中拿着纸笔记录。其他几人坐在旁边看。
“槿荣。槿树的槿，荣耀的荣。”
“槿花一日自为荣，白居易的诗？”比神欢皱眉，“假名吧，虽然寓意很好，但这名字有些短寿，不像父母会取的。”
“就叫这个，爱信不信。”
“小妹妹还挺有脾气，”万俟贺宁打趣，在纸上写下她的名字，“行，就写这个。”
“你的年龄呢？什么时候去世的？”
“死很久了，记不得。”
“那你是因为什么去世的？”
“前尘往事，忘了。”
嘿，这家伙，是什么都不愿交代的主啊？几人面面相觑，既头疼又好笑。除鬼司和天语司的任务虽都是闻天语在负责，但差别实在也是大啊，毕竟天语任务哪能遇得上嘴这么牢的，都希望自己长八张嘴的。
万俟贺宁倒是不烦也不怵她，把笔一撂，自在笑道：“小妹妹，你该不会以为，都玄学抓鬼了，我还没办法让你乖乖吐真言吧？我建议你呢，还是诚实点自己说，不然等我给你施法，你就连十年前爱吃什么都瞒不住了。”
槿荣瞪着她，却没有威慑力，像是只被威胁的小猫小狗，只能虚势，任谁都能看出她的慌张。
“我们直接切入正题，你为什么在云顶高中？又为什么在近期几次三番附身学生？”
“你和虞栀什么关系？你附身都是为了她？为什么？”
槿荣一愣，有些慌神了。众人也不逼她，等着她理清思路。
“你们问这个干什么？我附身没干什么坏事的，这个犯法吗？所以你们要抓我？”
“你没做坏事，不算犯法，但鬼我们都是要抓的，”万俟贺宁耐心安抚，“不用担心，所有鬼魂都是这样的，只要好好接受调查，调查完后我们就会把你送入轮回去投胎。”
“然后有全新的一世和未来。”
投胎？未来？槿荣低着头思考，她的眼里闪过挣扎和思考，片刻过后，她总算下了决定。
“好，我说。”
“我的确记不清我是什么时候去世的，只记得我在云顶中学，已经呆了很久很久。这些时间里，我在学校里游荡，也没干过什么奇怪的事。”
槿荣垂着眸：“那个叫虞栀的，我最近一直跟着她，是因为她想自杀。”
“嗯？”自杀两个字的出现总会让人觉得惊讶，但仔细一思考，大半夜上顶楼，站在阳台墙壁上和别人争执……从监控里也的确能看得出一些迹象。
比神欢早就知道了，她不算惊讶，却紧皱眉头，心里愈发难受。
原来虞栀不止寻过一次死了。她想。
“你知道她为什么自杀吗？”
“不知道，我自己猜测她是学习压力太大了导致的。”
“我第一次附身，是在学校那个烂楼里。那天我看见虞栀自己拿着小刀冲着脖子比划，虽然她当时有些害怕退缩，但我怕她做好准备真的一刀下去，就赶紧在楼里找了一个女生附身，去阻止了她。”
“你附身了谁，你还记得吗？”
槿荣思考了一会，摇摇头：“不记得了，只记得当时应该是晚上，附身的女生看着比较年轻，应该是高一高二的？”
周日晚修凤祥楼，高一女生木静听，对上了。万俟贺宁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讲。
“发现她要自杀后，我就留神跟着她。当天深夜，我看见她上了宿舍楼顶楼，不过门锁了，她出不去，就只能坐在门口发呆。我怕她想不开，就从最近的一层附身了一个人，上去劝她。”
高三女生刘思颖，一觉梦醒发现自己站在宿舍楼梯处，吓得回家做法驱邪。也对上了。
万俟贺宁问：“你乐于助人是好事，但你为什么在楼道里就停止附身了？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对那位无辜同学会造成很大的心理伤害？”
“那种时候哪有空想那么多啊，”槿荣有些烦躁又委屈，她抬头与对面的几人对视，“用着那个人的身体不好追上虞栀，我又怕一下不看着，虞栀又寻死。”
万俟贺宁身后的“陪审团”都轻轻点点头，有些理解她的行为。
“然后第二天，第二天下午那会，其他同学都回宿舍了，虞栀待在教室，教室楼外边没拉防护网，她想直接从那跳下去。我附身了他们班里唯一的一个学生，又把她劝下来了。但是没想到，她还是找到机会跑出去了，我没跟上。”
“她跑出去跳了学校的荷花池，还好，有老师经过救了她，但我担心她再次寻死，就跟去了医院。”
槿荣讲完了，万俟贺宁唰唰地写着字，气氛有些微妙，直至雷迎烁问：“你的救人动机是什么？”
“这还要什么动机？你看见有人要寻死你不去帮吗？”
“也有道理，”雷迎烁摇着头感叹，不由得鼓掌，“你太牛了槿荣，你也太善良太热心了吧，我要给你颁发三好鬼民奖，你喜欢什么奖状还是锦旗？我烧给你。”
三好鬼民？槿荣眼角抽搐，有些无语。但看着他这模样，又看着其余几人点头认可，心里轻松不少。对面的一群人虽然都陌生，却似乎真的没有恶意，而是像电视剧里的警察一样认真工作，温柔聆听。环视一周，她心安了些。
直至她对上了比神欢的视线。
这个陌生人皱着眉，很明显，她不信自己说的话。槿荣心被揪住，半边提起，落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