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胡宅，胡金，徐氏，茯苓，封病已围坐在一张柳木圆桌上，一道道精美的菜肴码放在圆桌上，这是胡金为茯苓二人准备的晚餐，也算是为二位道长接风洗尘，只是这饭桌上的气氛沉默而又诡异
“封道长，茯道长的食量可真好”
胡金神色微僵，好半晌才对封病已挤出这么一句话，封病已扭头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茯苓，
茯苓此时正一只手抓着一个大包子，拼命的朝着嘴里塞去，另一只手则是抓着盘子里的锅包肉，嫩白的小手沾满了褐色的酸甜酱汁，明明是樱桃小嘴里却被食物塞得满满的，可茯苓的双手依旧不停的将食物送到嘴边，黏糊糊的酱汁混合食物残渣顺着白皙的皮肤滴落到青灰色的道袍上，茯苓双眼无神，机械吞咽，十分诡异
饭桌上的胡金和夫人徐氏，面面相觑，神情复杂，握着筷子的手放也不是，抬也不是，还是徐氏先开口，打破这诡异的沉默
“茯道长，要不要喝点水？”
说完，就要抬手倒一杯茶水递给茯苓，却是半途被封病已接了过去
“不劳烦夫人，我来就好”
茯苓眼神涣散，塞满的食物堵住她的嘴巴喉咙，一直发出呜呜呜的声音，胡金和徐氏对视一眼，交换了个眼神，借口有事就离开了饭桌
封病已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手里的茶水，放在茯苓面前
“师姐，喝点水吧”
呜呜呜的声音没有停止，但或许是嘴巴里的东西咽下去了一点，封病已似乎听清了一点茯苓呜呜呜声音中的话语
为了听的更清楚，封病已附身凑近茯苓，茯苓依旧麻木的就要将手里的鹅腿塞进嘴里，封病已赶紧抓住茯苓油腻腻的左手
他这才听清了茯苓的话语
“妈，，，鸡汤，，，，好喝”
妈？是谁？鸡汤？
封病已朝着桌子上的菜看去，锅包肉，溜肉段，地三鲜，酥炸蘑菇，炖大鹅，地道的大晟朝东北部菜系，不说鸡汤了，连汤都没有，师姐为什么要说鸡汤好喝呢？
扯出一方手帕封病已有些嫌弃的将自己手上黏糊糊的酱汁擦干净，依旧抱着双臂盯着茯苓，突然茯苓双瞳紧缩，涣散的眼神重新聚焦，大量涌入的食物让茯苓弯下腰剧烈呕吐起来
封病已脸上浮现担忧的神色，伸手轻拍茯苓的脊背
“师姐，你还好吗？”
“刚才吓死我了，你一直在疯狂的吃东西，还说什么鸡汤好喝？”
吐得差不多的茯苓，一口气端起桌子上的茶水，漱了漱口，听见封病已的话，茯苓知道自己再次陷入了幻觉，
她抬眼看了看封病已，好看的眉眼因担忧皱在一起，想起他刚才叫自己师姐，茯苓知道现在这个人格是封病已比较善良的人格，她和善良的封病已约定过，如果他掌握身体，就称呼自己为师姐，这样她才分得清
“我没事，不用担心”
“那怎么行，师姐，你是不是被什么鬼东西附身了，才会这样”
茯苓没有理会封病已，而是双眼紧闭深吸一口气，猛地再次睁眼，眼前的景象依旧没有改变，偌大的圆桌上硕大的肘子，啃了一口的香梨，散乱的炖大鹅，倒扣的锅包肉盘子，被吃的一干二净的溜肉段，茯苓叹了口气，看来刚才的方法没有让自己从幻觉中挣扎出来，自己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外面的医生将自己从幻觉中拉出来
“师姐，师姐，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封病已白皙的手掌在茯苓眼前晃了晃，茯苓回过神，一巴掌拍掉了封病已的手掌，
“别晃了，我听见了”
“你为什么说我被附身了？”
附身？呵呵，封建迷信要不得啊
茯苓有些好笑的看着封病已，她很清楚自己的情况，现在她想听听外人是怎么看待自己这副样子的
“以前听下山的师兄说，被鬼附身之后就是会做一些奇怪的举动，像师姐这样的，可能是饿死鬼附身”
看着封病已一脸认真的模样，茯苓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
“我被饿死鬼附身了，你怎么一点也不怕我？嗯？”
封病已坐直身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怎么会怕师姐呢？师姐对我这么好，就算是师姐完全变成了鬼，我也会一直跟在师姐身边”
茯苓嗤笑一声，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一直说师姐对你好，现在师姐倒要听听，你都记得哪些师姐对你的好”
封病已唇角牵起一抹笑，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这笑容温暖阳光的晃得人刺眼，似乎这个问题问到了封病已的心坎上，他说话的语气都带上几分兴奋，掰着手指头一桩桩一件件的细数起来
“师姐会经常给我送一些好吃的，有一次师姐给我送了一碗莲子羹，可惜我还没喝到，就不小心被王师兄打翻了”
莲子羹？茯苓心里一紧，那不是杀人笔记里记录的原主给封病已投毒事件吗？
“还有一回去后山采药，遇见毒蛇，师姐反应迅速推了我一把，毒蛇才没有咬到我的脚腕，只是我没有站稳不小心摔到了一个山沟里，害的师姐找了好久”
后山采药，那不是原主想要摔死封病已的那一回吗？
原来每一回的暗杀都有这么多的阴差阳错，还意外的让这个傻小子认为原主是个处处为他着想，对他好的师姐，呵呵，傻子
“哦，对了，还有”
“停”
茯苓及时打断了封病已没有再让他说下去，看着少年讲起往事就眉飞色舞，神采奕奕，原本觉得这小子有点傻的茯苓，突然有些不忍心了，还是别回忆的好，免得有一天得知真相伤心不已
不过，茯苓，清醒一点，对一个幻觉里的npc同情个什么劲啊？
这里的一切都是你创造的，随你心意，等你病好了，这些都不存在了，还管他伤不伤心啊
思及此处，茯苓抬手揉了揉封病已的头，用一种老母亲看儿子的眼神慈爱的看着封病已，茯苓觉得自己的想法没问题，这是自己创造的幻觉的话，封病已可不就是自己的好大儿
封病已有些不满地嘟了嘟嘴
“我不是小孩子了，师姐不要再揉我的头了”
茯苓耸了耸肩，有些无奈道
“好，好，好，我不揉了，你放心师姐是修道之人，不会被鬼附身的”
说完，又趁机揉了一把，封病已的头，然后在封病已幽怨的眼神里幸灾乐祸的回了胡金为他们准备的房间，活像一只偷腥的猫
“师姐，你走错了？”
茯苓有些诧异的回头
“嗯？”
“那是我的房间”
哦，对，自己再次进入幻觉，不知道哪个是自己房间，可是幻觉不是我创造的吗？为什么？为什么我会不知道哪个是我的房间？
“师姐！师姐!你在想什么？”
“哦”
封病已的声音响起，茯苓才回过神，推门进了房间
看着茯苓进了屋子，封病已脸上的笑容迅速收敛，修长的五指伸进黑发之间，将原本乱糟糟的头发重新梳理整齐
薄唇轻启
“呵，师姐也是个疯子”
深夜，胡宅的灵堂里，胡金跪在蒲团上，面前的铜盆里，红色的火舌舔舐着金色的纸元宝，胡金神情悲戚
今晚，是他给母亲守夜，他的大哥昨晚守了一整晚，白天又接待了前来吊唁的人，这会子早就睡着了，胡金怎么也没想到他娘走的这么突然，他挣这么一份家业，娘还没有享受几天，就没了，这让胡金这个做儿子的心里不是滋味
“相公，吃点夜宵吧”
徐氏挎着一个食盒，站在灵堂的门槛前，她怀着身孕不方便进灵堂，只是在门口吆喝胡金，胡金听见自家娘子的声音，赶忙低头用袖子擦了擦湿润的眼睛，这才转过身，露出一个笑容
转身前他是母亲的儿子，转身后他是夫人的相公
“娘子，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喏，给你送饭”
胡金嘿嘿一笑，接过食盒
“劳烦夫人了，这点活儿让下人干就好了”
听见胡金关心的话，徐氏嗔了胡金一眼，说道
“那两个道士有点奇怪，要不要把人请走啊”
今日晚餐时茯苓的表现有些让徐氏害怕，想要将茯苓请走，但是茯苓对于她腹中孩子的说法，又让她动摇，只能来问问自家相公
“说送就送哪能那么容易，那两位道长看起来像是有点本事的，再说了有本事的人难免有些奇怪，这种事你在江南不也见过吗？”
听见自家相公的话，徐氏也没再多说什么，叹了口气，但愿事情能平平安安结束
再次睁眼，茯苓看着头顶洁白的天花板，听见耳边熟悉的张医生的声音，茯苓知道自己脱离幻觉了
“茯小姐，你这次陷入幻觉的时间很短啊”
张勇含笑看着茯苓，对她努力挣脱幻觉这件事情感到十分欣慰
茯苓则是不太满意自己表现，有些懊恼的说道
“张医生，我没有办法自己脱离幻觉，我努力的深呼吸，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假的，可还是无法挣脱，怎么办，张医生”
张勇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静镇定
“不用太过焦虑，茯小姐，这是正常现象，你有分辨真假的能力，并且努力尝试自主脱离幻觉，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再配合药物治疗，我相信茯小姐会慢慢痊愈的”
“不过，茯小姐，如果你在幻觉中不能自主挣脱的话，我建议你在幻觉中也依照事情发展的逻辑进行，我们会采取其他措施，让茯小姐脱离幻觉”
茯苓点了点头，表示她明白该怎么做
“那接下来，茯小姐可以跟我讲述一下，幻觉里发生了什么吗？”
茯苓犹豫了一下，缓慢的讲起了自己遇见的事情
张勇没有插嘴，安安静静的听着茯苓的讲述，直到茯苓结束，张勇才开口说道
“茯小姐，你能不能再给我描述一下封病已长什么样子？”
“嗯，他大概有187的身高，皮肤很白，眉眼深邃立体，嘴唇很薄，年级不大，所以看起来还有一点稚气，对了他的燕尾有一颗黑色的泪痣”
张勇在本子上不知道写些什么，才抬头说道
“我明白了，茯小姐，请你稍等一下”
然后张勇拿出手机，敲敲点点，片刻之后，一阵敲门声响起
“请进”
病房门上的门把手转动，门被推开，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茯苓的双眼陡然睁大，不可置信的轻喊出声
“封病已！”
胡宅，胡金，徐氏，茯苓，封病已围坐在一张柳木圆桌上，一道道精美的菜肴码放在圆桌上，这是胡金为茯苓二人准备的晚餐，也算是为二位道长接风洗尘，只是这饭桌上的气氛沉默而又诡异
“封道长，茯道长的食量可真好”
胡金神色微僵，好半晌才对封病已挤出这么一句话，封病已扭头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茯苓，
茯苓此时正一只手抓着一个大包子，拼命的朝着嘴里塞去，另一只手则是抓着盘子里的锅包肉，嫩白的小手沾满了褐色的酸甜酱汁，明明是樱桃小嘴里却被食物塞得满满的，可茯苓的双手依旧不停的将食物送到嘴边，黏糊糊的酱汁混合食物残渣顺着白皙的皮肤滴落到青灰色的道袍上，茯苓双眼无神，机械吞咽，十分诡异
饭桌上的胡金和夫人徐氏，面面相觑，神情复杂，握着筷子的手放也不是，抬也不是，还是徐氏先开口，打破这诡异的沉默
“茯道长，要不要喝点水？”
说完，就要抬手倒一杯茶水递给茯苓，却是半途被封病已接了过去
“不劳烦夫人，我来就好”
茯苓眼神涣散，塞满的食物堵住她的嘴巴喉咙，一直发出呜呜呜的声音，胡金和徐氏对视一眼，交换了个眼神，借口有事就离开了饭桌
封病已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手里的茶水，放在茯苓面前
“师姐，喝点水吧”
呜呜呜的声音没有停止，但或许是嘴巴里的东西咽下去了一点，封病已似乎听清了一点茯苓呜呜呜声音中的话语
为了听的更清楚，封病已附身凑近茯苓，茯苓依旧麻木的就要将手里的鹅腿塞进嘴里，封病已赶紧抓住茯苓油腻腻的左手
他这才听清了茯苓的话语
“妈，，，鸡汤，，，，好喝”
妈？是谁？鸡汤？
封病已朝着桌子上的菜看去，锅包肉，溜肉段，地三鲜，酥炸蘑菇，炖大鹅，地道的大晟朝东北部菜系，不说鸡汤了，连汤都没有，师姐为什么要说鸡汤好喝呢？
扯出一方手帕封病已有些嫌弃的将自己手上黏糊糊的酱汁擦干净，依旧抱着双臂盯着茯苓，突然茯苓双瞳紧缩，涣散的眼神重新聚焦，大量涌入的食物让茯苓弯下腰剧烈呕吐起来
封病已脸上浮现担忧的神色，伸手轻拍茯苓的脊背
“师姐，你还好吗？”
“刚才吓死我了，你一直在疯狂的吃东西，还说什么鸡汤好喝？”
吐得差不多的茯苓，一口气端起桌子上的茶水，漱了漱口，听见封病已的话，茯苓知道自己再次陷入了幻觉，
她抬眼看了看封病已，好看的眉眼因担忧皱在一起，想起他刚才叫自己师姐，茯苓知道现在这个人格是封病已比较善良的人格，她和善良的封病已约定过，如果他掌握身体，就称呼自己为师姐，这样她才分得清
“我没事，不用担心”
“那怎么行，师姐，你是不是被什么鬼东西附身了，才会这样”
茯苓没有理会封病已，而是双眼紧闭深吸一口气，猛地再次睁眼，眼前的景象依旧没有改变，偌大的圆桌上硕大的肘子，啃了一口的香梨，散乱的炖大鹅，倒扣的锅包肉盘子，被吃的一干二净的溜肉段，茯苓叹了口气，看来刚才的方法没有让自己从幻觉中挣扎出来，自己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外面的医生将自己从幻觉中拉出来
“师姐，师姐，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封病已白皙的手掌在茯苓眼前晃了晃，茯苓回过神，一巴掌拍掉了封病已的手掌，
“别晃了，我听见了”
“你为什么说我被附身了？”
附身？呵呵，封建迷信要不得啊
茯苓有些好笑的看着封病已，她很清楚自己的情况，现在她想听听外人是怎么看待自己这副样子的
“以前听下山的师兄说，被鬼附身之后就是会做一些奇怪的举动，像师姐这样的，可能是饿死鬼附身”
看着封病已一脸认真的模样，茯苓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
“我被饿死鬼附身了，你怎么一点也不怕我？嗯？”
封病已坐直身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怎么会怕师姐呢？师姐对我这么好，就算是师姐完全变成了鬼，我也会一直跟在师姐身边”
茯苓嗤笑一声，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一直说师姐对你好，现在师姐倒要听听，你都记得哪些师姐对你的好”
封病已唇角牵起一抹笑，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这笑容温暖阳光的晃得人刺眼，似乎这个问题问到了封病已的心坎上，他说话的语气都带上几分兴奋，掰着手指头一桩桩一件件的细数起来
“师姐会经常给我送一些好吃的，有一次师姐给我送了一碗莲子羹，可惜我还没喝到，就不小心被王师兄打翻了”
莲子羹？茯苓心里一紧，那不是杀人笔记里记录的原主给封病已投毒事件吗？
“还有一回去后山采药，遇见毒蛇，师姐反应迅速推了我一把，毒蛇才没有咬到我的脚腕，只是我没有站稳不小心摔到了一个山沟里，害的师姐找了好久”
后山采药，那不是原主想要摔死封病已的那一回吗？
原来每一回的暗杀都有这么多的阴差阳错，还意外的让这个傻小子认为原主是个处处为他着想，对他好的师姐，呵呵，傻子
“哦，对了，还有”
“停”
茯苓及时打断了封病已没有再让他说下去，看着少年讲起往事就眉飞色舞，神采奕奕，原本觉得这小子有点傻的茯苓，突然有些不忍心了，还是别回忆的好，免得有一天得知真相伤心不已
不过，茯苓，清醒一点，对一个幻觉里的npc同情个什么劲啊？
这里的一切都是你创造的，随你心意，等你病好了，这些都不存在了，还管他伤不伤心啊
思及此处，茯苓抬手揉了揉封病已的头，用一种老母亲看儿子的眼神慈爱的看着封病已，茯苓觉得自己的想法没问题，这是自己创造的幻觉的话，封病已可不就是自己的好大儿
封病已有些不满地嘟了嘟嘴
“我不是小孩子了，师姐不要再揉我的头了”
茯苓耸了耸肩，有些无奈道
“好，好，好，我不揉了，你放心师姐是修道之人，不会被鬼附身的”
说完，又趁机揉了一把，封病已的头，然后在封病已幽怨的眼神里幸灾乐祸的回了胡金为他们准备的房间，活像一只偷腥的猫
“师姐，你走错了？”
茯苓有些诧异的回头
“嗯？”
“那是我的房间”
哦，对，自己再次进入幻觉，不知道哪个是自己房间，可是幻觉不是我创造的吗？为什么？为什么我会不知道哪个是我的房间？
“师姐！师姐!你在想什么？”
“哦”
封病已的声音响起，茯苓才回过神，推门进了房间
看着茯苓进了屋子，封病已脸上的笑容迅速收敛，修长的五指伸进黑发之间，将原本乱糟糟的头发重新梳理整齐
薄唇轻启
“呵，师姐也是个疯子”
深夜，胡宅的灵堂里，胡金跪在蒲团上，面前的铜盆里，红色的火舌舔舐着金色的纸元宝，胡金神情悲戚
今晚，是他给母亲守夜，他的大哥昨晚守了一整晚，白天又接待了前来吊唁的人，这会子早就睡着了，胡金怎么也没想到他娘走的这么突然，他挣这么一份家业，娘还没有享受几天，就没了，这让胡金这个做儿子的心里不是滋味
“相公，吃点夜宵吧”
徐氏挎着一个食盒，站在灵堂的门槛前，她怀着身孕不方便进灵堂，只是在门口吆喝胡金，胡金听见自家娘子的声音，赶忙低头用袖子擦了擦湿润的眼睛，这才转过身，露出一个笑容
转身前他是母亲的儿子，转身后他是夫人的相公
“娘子，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喏，给你送饭”
胡金嘿嘿一笑，接过食盒
“劳烦夫人了，这点活儿让下人干就好了”
听见胡金关心的话，徐氏嗔了胡金一眼，说道
“那两个道士有点奇怪，要不要把人请走啊”
今日晚餐时茯苓的表现有些让徐氏害怕，想要将茯苓请走，但是茯苓对于她腹中孩子的说法，又让她动摇，只能来问问自家相公
“说送就送哪能那么容易，那两位道长看起来像是有点本事的，再说了有本事的人难免有些奇怪，这种事你在江南不也见过吗？”
听见自家相公的话，徐氏也没再多说什么，叹了口气，但愿事情能平平安安结束
再次睁眼，茯苓看着头顶洁白的天花板，听见耳边熟悉的张医生的声音，茯苓知道自己脱离幻觉了
“茯小姐，你这次陷入幻觉的时间很短啊”
张勇含笑看着茯苓，对她努力挣脱幻觉这件事情感到十分欣慰
茯苓则是不太满意自己表现，有些懊恼的说道
“张医生，我没有办法自己脱离幻觉，我努力的深呼吸，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假的，可还是无法挣脱，怎么办，张医生”
张勇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静镇定
“不用太过焦虑，茯小姐，这是正常现象，你有分辨真假的能力，并且努力尝试自主脱离幻觉，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再配合药物治疗，我相信茯小姐会慢慢痊愈的”
“不过，茯小姐，如果你在幻觉中不能自主挣脱的话，我建议你在幻觉中也依照事情发展的逻辑进行，我们会采取其他措施，让茯小姐脱离幻觉”
茯苓点了点头，表示她明白该怎么做
“那接下来，茯小姐可以跟我讲述一下，幻觉里发生了什么吗？”
茯苓犹豫了一下，缓慢的讲起了自己遇见的事情
张勇没有插嘴，安安静静的听着茯苓的讲述，直到茯苓结束，张勇才开口说道
“茯小姐，你能不能再给我描述一下封病已长什么样子？”
“嗯，他大概有187的身高，皮肤很白，眉眼深邃立体，嘴唇很薄，年级不大，所以看起来还有一点稚气，对了他的燕尾有一颗黑色的泪痣”
张勇在本子上不知道写些什么，才抬头说道
“我明白了，茯小姐，请你稍等一下”
然后张勇拿出手机，敲敲点点，片刻之后，一阵敲门声响起
“请进”
病房门上的门把手转动，门被推开，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茯苓的双眼陡然睁大，不可置信的轻喊出声
“封病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