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逝。
将梦想贯彻的人究竟是该说是固执好呢，还是说是坚持不懈？
『理想主义者。』
七海建人只会如此评价。
“你迟到了～～七海！”
倚着沙发的人把腿架在茶桌上，用指路标识的手势谴责后辈。
“我没有，是五条学长你早到了五分钟。”
“那么，作为赔礼我们去吃饭吧！”
自我的家伙仍旧自顾自地说着。
“挑一家正·宗·的中华饭店点草莓麻婆豆腐，或者去一家意大利餐厅吃菠萝披萨，七海你想选哪个？”
“无论选哪个都会被店主赶出来吧。”
七海吐槽对方单纯是为了挑事的提议。
因为菠萝披萨对意大利人来说就像草莓麻婆豆腐对中国人来说一样离经叛道。
“我答应见面不是为了和你吃饭的。”
“那吃拉面总可以了吧。”
“您什么时候能改一下听力很差的毛病。”
“但是我眼睛很好使，不是吗？～”
七海知道五条悟不可能是个聋子:“没必要的玩笑只会浪费我们的时间。”
“诶？这可是聚会活跃气氛必要的步骤。”
“......”
沉默了一下，七海又再次开口。
“五条学长。”
“你还真是变了很多。”
从前的五条悟不会像这样嘴巴里经常跑出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更不会用轻浮的笑容掩盖自己的情绪。
“是嘛？”
“我可是从来都没变。”
“你是想说『改变的是其他人吗？』，或许你说的是对的。”
“总之，我不做咒术师了。”
七海将这次见面的主要目的说出口。
“要做什么？”
“我以为你会先问我为什么。”
“因为比起『要做什么想一想，先询问一下前辈的意见。』，七海你是那种说出口就已经做好决定的人吧。”
“虽然并没有想询问你的意思但决定确实已经做好了。”
“我打算去重新考大学。”
“哇哦，这所高专未来居然会有一个大学生。”
无视了五条悟浮夸的赞叹，七海继续正经地说明:“灰原说要去饭店打工的时候我就有在考虑。”
“现在只是决定下来了。”
“出于各种考虑，还是需要一个正式的场合和你说一声。”
“所以，是想要和前辈沉重告别吗？”
“请不要说这么恶心的话，我只是想通知您一声。”
“如果您和仓桥学姐还有联系的话也请帮我打个招呼。”
“......”
这一瞬间，七海看到五条悟收敛了笑容
就像他以前见到的那个五条悟。
“...这不是安慰的话。”
“但仓桥学姐转学的理由不全是因为您。”
看到对方的表情，七海不再说些什么，他看了看时间:“我要说的话就这些。”
“『剩下的就交给你了』『今后要小心』这些嘱咐我想也没有太大的必要。”
“毕竟。”
“您是最强的。”
得不到回答也无所谓。
七海最后看了一眼五条悟，离开了会议室。
“......”
空间的寂静变成无限的，无限变成他的。
“是啊。”
为何忠义之人背弃责任？
为何狡猾之人杳无音信？
为何有志之人销声匿迹？
为何冷淡之人自我麻醉？
为何正直之人走向崩坏？
为何顽强之人选择别离？
“因为我是最强的。”
＊
“说你是大块头，还真变成大块头了。”
敌人突然变成面目全非的大怪兽，五条悟还以为自己是在奥特曼拍摄现场。
可惜这个小怪兽不是一个动感光波就能解决的。
“——————！！”
大怪兽挥出的一拳，地面震动，飞沙走石。
“啧。”
用无限将小石头隔绝在外，五条悟在躲闪的间隙快速思考。
虽然看着夸张，但风间的术式归根到底还是围绕着咒力强化身体这一点进行的，脱离不了几个基本动作。
『拳。』
震动地面的一招。
正面硬拼可以使用无下限进行隔绝，但是会产生非常大的咒力消耗。
【躲过去就好了。】
这么想着，他向后闪身，躲开了这一击。
『掌。』
速度极快的一招。
换做其他人，一定会因为无法判断掌击出现的方向而自乱阵脚，但他能够看穿对方的咒力流动，提前进行预判。
“......”
从对方的胳膊上一跃，轻盈落地，五条悟瞥了一眼身旁的场地边缘线。
边缘线距离他还有60厘米左右。
一旦出线就会被判定为负。
所以他面前的这个大家伙才会只使用手臂进行攻击，为的就是不超越场地边线。
巨大的阴影盖住了赛场，所有人都在风间的影子底下。
拳风吹向观赛的几人。
“......”
“唯，我突然感觉悟说的没错。”
“你有百分百遇到boss的属性。”
黑发少年身为高中生的幼稚总是在一些奇怪的地方表现。
他指着赛场中央的大型boss向仓桥唯吐槽。
“？我没有！！”
被同学定上了奇怪的属性，仓桥唯表示强烈抗议。
听不到赛场外的吐槽，赛场中央的五条悟寻找着突破点:“喂，大家伙，这种状态你应该撑不了多久吧？”
正所谓『有得必有失』，维持这种状态消耗的咒力一定相当庞大。
因此五条悟猜测对方的“变身”不会持续太长时间。
“■■”
声音听起来是从嘴里发出的，看着是从对方的眼球里发出的。
视觉上的冲击力简直是一塌糊涂。
“算了，你别说话了。”
五条悟的审美很正常，他不想再听对方发出这种能够造成“视觉攻击”的声音。
“没有时间限制更好。”
风的声音。
空气的温度。
风中的尘埃，咒力每一分子的运动都是如此清晰。
面对比自己庞大数十倍的对手，少年挥出拳头。
“居然选择硬碰硬吗？”
相马不理解，在观众席都能看出来，面对风间最好的胜利方法是进行消耗战。
将变身时间消耗殆尽后，胜利就触手可及。
“看来你不还是不相信。”
“他就是那样的人。”
硝子看向五条悟。
消耗对手？
怎么可能。
强大永远不是为了胜利绞尽脑汁，而是无论面对多大的敌人都能运筹帷幄。
“吃我一拳，大块头！”
五条悟将咒力的强化聚集在手臂。
“————————”
两个人强烈对撞的咒力被风的形状具现化。
“风间大人的攻击被偏移了！”
藤井律震惊地看向赛场。
相马用扇子挡住刮向观赛区的拳风:“...那可是威力被增强了50倍的拳击啊。”
如果是他去正面接招会连渣都不剩。
“......”
“唯，你这是什么表情？”
“...我有点担忧五条同学他以后会不会也变成前辈那样的肌肉男。”
仓桥唯是真的在担忧。
“可唯你不是觉得那个样子很帅吗？”
歌姬指了指操场上的“肉块巨兽”。
“诶，是哦。”
少女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不！！你应该在这里反驳啊！！”
前辈疯狂摇晃着一脸茫然的后辈。
“？？？”
“唯，你觉得夏油他帅吗？”
硝子开始问诊。
“很帅呀。”
“你觉得风间帅吗？我是说他绑绷带的样子。”
仓桥唯点了点头，眼睛还是亮晶晶的:“！！前辈他看起来真的很酷！”
“夜蛾老师的咒骸呢？”
“硝子，那个不能说是帅吧...”
仓桥唯回忆了一下自己看到的河童玩偶。
“应该用可爱来形容...？”
“......”
“没救了。”
这孩子的审美简直是一塌糊涂。
“？”
夏油莫名感觉自己被硝子骂了。
“虽然五条大人能够反击，但是果然...”
藤井律看着比赛，不由自主代入了自己思考。
效果有限。
只是这种程度的反击无法让对手失去作战能力。
况且风间始终利用着体型的优势从整个赛场进行攻击，没有挪动分毫。
“这种情况想要胜利的话，只能让风间大人失去意识或者是被迫离开场地才行。”
“五条大人倒是可以用术式顺转产生的引力去攻击风间大人的大脑...”
“但是风间大人又可以随意改变身体的位置。”
“那这样的话还是等变身结束...嗯...可五条大人又是不会坐以待毙的性格。”
“那只能是让风间大人离开场地？但是要怎么...无下限又只能隔绝攻击。”
“你。”
“好像对战斗很熟悉？”
硝子听到了藤井律地碎碎念。
“？！诶，不是？！”
短发少年的脸嗖一下变红，似乎是提起战斗的事情令他不好意思了起来:“我只是比较喜欢分析战况。”
“小律啊，他确实很擅长战术制定或者作战过程中的规划。”
“他做军师相当有天赋。”
相马见状干脆地给予后辈鼓励。
“没...没那么夸张。”
“那还挺好的，东京这两个笨蛋袱除咒灵的时候只会一股脑往前冲。”
“？我没有，是悟他总是喜欢往前冲。”
“那学校的草坪是谁掀的？”
“......”
“说起来，你怎么不去参赛？”
京都的一年级除去某个被仓桥唯一击致“命”卧床修养的家伙，剩下的那个应该就是藤井律了。
既然对战斗这么感兴趣，为什么在观赛席？
“因为我是辅助监督，而且...我的术式...”
藤井律看着地面，小声地说道。
“你的术式？”
“...我的术式不太适合战斗，而且我比较喜欢从后方支援相马大人他们！”
“！相马大人！你们看！五条大人突然停下来了！”
短发少年转移话题。
“......”
站一旁的相马闻言没有立刻看向赛场，而是收起扇子沉默了一刻。
有些事情并非察觉不了。
但是他不知道哪个选择是正确，哪个选择是错误。
作为前辈，他只能在此刻客观地鼓励对方，尊重后辈的想法:“哦？是想到了什么对付风间大人的办法吗？”
【停下了攻击。】
赛场中央，风间看到了五条悟在他脚边的动作。
面对他挥出的攻击，少年使用了无下限来防御。
两个拳头都被无限静止。
风间无法收回拳头，相应的，五条悟也无法使用无下限以外的攻击手段。
没人知道五条悟突然转变招式是在想些什么。
“■■■■■？”
“都说了，听不懂你这大块头在说什么东西。”
“......”
根本没说过。
或许是察觉到了风间的无语，五条悟盯着自己的对手看了起来。
白发少年忽然露出了一个难以捉摸的笑容。
“喂。”
“1加1等于几？”
“？”
风间不理解。
“■。”
但风间回答了。
“原来如此。”
五条悟的笑容扩大一分。
【他知道打败对方的方法了。】
与此同时。
“？”
赛场之外，歌姬突然感觉自己的头发好像飘了起来。
“风？”
仓桥唯也看到了自己的发丝。
“不，是咒力。”
夏油杰敏锐地感觉到了空气中的某种变化。
“...咒力？感觉更像静电哎。”
发丝漂浮在空中，令仓桥唯想到了雷电的作用，据说打雷的时候，如果被雷电锁定的话，头发就会全部竖起来。
“放电，这也是无下限术式的效果？”
留长发的相马也炸了毛，他想不明白。
“唔...难道是因为五条同学他是菅原道真的后代？”
仓桥唯想了想，试探性说出自己的猜想。
“仓桥小姐你是想说『清凉殿落雷事件』吗？我记得一年级的咒术史有讲过。”
“嗯...因为提起菅原道真的话，除去咒术师应该就是学问之神和雷电之神的称呼了。”
“雷电之神称呼源于『清凉殿落雷事件』。
“平安时代的延长八年，清凉殿降下雷电造成多名官人受伤死亡，‘道真怨灵操纵了雷电’，‘道真化作雷神’的说法就传了开来。”
“如果雷电是术式效果的话，五条同学能放电这点就可以说得通。”
“不对。”
藤井律发现咒力的来源正是五条悟，一个离谱的猜想突然浮上心头。
“五条大人的术式——『无限』，其原理是用负的无限来制造引力的术式，术式效果绝对不会是放电。”
“？那这是。”
“就是夏油大人说的咒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五条大人他是要——”
【放出全部咒力。】
『水。』
『火。』
『冰。』
感觉比话语更快。
五条悟曾经和仓桥唯说明过，有关咒力性质的问题。
像冰一样冷，像火一样燃烧，像水一样悲伤。
硝子的咒力像阳光，暖洋洋的，有种太阳的味道。
杰的咒力像苦咖啡，浓郁地化不开。
而五条悟的咒力——
“......”
“风...”
可以像冰一样冷冽，也可以像水一样温柔。
“虽然身体变大了。”
风在无限的天空里游走。
咒力也在无限的术式里游走。
“但是你这家伙的思考和反应完全是人类嘛。”
既然思考是人类。
那就有一个绝佳的突破口。
“术式顺转最大出力。”
“『苍』。”
【地面沉下去了？】
【不，是他飘起来了。】
庞大的身体违背地心引力，向上飘起。
风间意识到，这是是五条悟的术式在起作用。
“我说...这种程度的咒力真的是人类能拥有的吗？”
在其他人眼里的画面，就是五条悟用强烈的术式输出将风间抬上了天。
“五条这家伙比风间更像怪兽了啊。”
硝子用手掌挡住阳光，看向空中飘起的“大山”。
“果然，『无下限』是不可能放电的。”
擦一把额头的冷汗，藤井律一方面确认了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一方面又感到不可置信。
“所以把风间丢出边界，五条他就赢了吧？”
歌姬想起来了藤井律刚才说的两种胜利方式。
失去意识或者是被迫离开场地。
既然不是放电电晕风间，那就是像这样用引力把对方移出场地。
“...也可能是第一种。”
夏油杰不确定地看向赛场。
“？你说令风间失去意识？”
歌姬重新打量了一遍天上的怪兽山:“不可能吧，这么大的体型，要怎么——”
“......”
在旋转。
怪兽山在旋转。
“！！？”
“呃....？？？”
“诶？”
“风...风间大人？！！”
“哈哈。”
一道强烈的“龙卷风”形成，有人在欣赏，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五条悟用引力拽着风间转圈圈。
“我想到了！”
“这招就叫『旋转茶杯』好了！”
把对手在天空上旋转了九九八十一圈的少年想出了一个完美的名字。
“大块头，你觉得呢？”
“......”
“呃...额，咳咳。”
坐在观赛室的夜蛾用了一分钟才回过神来。
“风间同学出界，...比赛结束。”
“胜者，五条悟。”
“至此我宣布，东京京都姐妹校第17届年度交流比赛全部结束。”
“本次比赛获胜校方——东京校。”
2005年8月17日。
一场跌宕起伏的比赛由五条悟画上帷幕。
回望人生，不管理想究竟是愿望还是诅咒，距离少年真正成为最强的日子。
还剩280天。
“等一下！”
五条悟打断了比赛即将结束的这种氛围。
“？”
“？”
“？”
“你在看吧？冥小姐。”
透过树上的乌鸦，少年和观赛室的术师说话。
“哦？”
冥冥托着下巴。
“个人赛胜利的奖金以及你押在我身上的本金。”
“怎么样！”
“这笔交易足够你和我打一架了吧？”
将梦想贯彻的人究竟是该说是固执好呢，还是说是坚持不懈？
『理想主义者。』
七海建人只会如此评价。
“你迟到了～～七海！”
倚着沙发的人把腿架在茶桌上，用指路标识的手势谴责后辈。
“我没有，是五条学长你早到了五分钟。”
“那么，作为赔礼我们去吃饭吧！”
自我的家伙仍旧自顾自地说着。
“挑一家正·宗·的中华饭店点草莓麻婆豆腐，或者去一家意大利餐厅吃菠萝披萨，七海你想选哪个？”
“无论选哪个都会被店主赶出来吧。”
七海吐槽对方单纯是为了挑事的提议。
因为菠萝披萨对意大利人来说就像草莓麻婆豆腐对中国人来说一样离经叛道。
“我答应见面不是为了和你吃饭的。”
“那吃拉面总可以了吧。”
“您什么时候能改一下听力很差的毛病。”
“但是我眼睛很好使，不是吗？～”
七海知道五条悟不可能是个聋子:“没必要的玩笑只会浪费我们的时间。”
“诶？这可是聚会活跃气氛必要的步骤。”
“......”
沉默了一下，七海又再次开口。
“五条学长。”
“你还真是变了很多。”
从前的五条悟不会像这样嘴巴里经常跑出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更不会用轻浮的笑容掩盖自己的情绪。
“是嘛？”
“我可是从来都没变。”
“你是想说『改变的是其他人吗？』，或许你说的是对的。”
“总之，我不做咒术师了。”
七海将这次见面的主要目的说出口。
“要做什么？”
“我以为你会先问我为什么。”
“因为比起『要做什么想一想，先询问一下前辈的意见。』，七海你是那种说出口就已经做好决定的人吧。”
“虽然并没有想询问你的意思但决定确实已经做好了。”
“我打算去重新考大学。”
“哇哦，这所高专未来居然会有一个大学生。”
无视了五条悟浮夸的赞叹，七海继续正经地说明:“灰原说要去饭店打工的时候我就有在考虑。”
“现在只是决定下来了。”
“出于各种考虑，还是需要一个正式的场合和你说一声。”
“所以，是想要和前辈沉重告别吗？”
“请不要说这么恶心的话，我只是想通知您一声。”
“如果您和仓桥学姐还有联系的话也请帮我打个招呼。”
“......”
这一瞬间，七海看到五条悟收敛了笑容
就像他以前见到的那个五条悟。
“...这不是安慰的话。”
“但仓桥学姐转学的理由不全是因为您。”
看到对方的表情，七海不再说些什么，他看了看时间:“我要说的话就这些。”
“『剩下的就交给你了』『今后要小心』这些嘱咐我想也没有太大的必要。”
“毕竟。”
“您是最强的。”
得不到回答也无所谓。
七海最后看了一眼五条悟，离开了会议室。
“......”
空间的寂静变成无限的，无限变成他的。
“是啊。”
为何忠义之人背弃责任？
为何狡猾之人杳无音信？
为何有志之人销声匿迹？
为何冷淡之人自我麻醉？
为何正直之人走向崩坏？
为何顽强之人选择别离？
“因为我是最强的。”
＊
“说你是大块头，还真变成大块头了。”
敌人突然变成面目全非的大怪兽，五条悟还以为自己是在奥特曼拍摄现场。
可惜这个小怪兽不是一个动感光波就能解决的。
“——————！！”
大怪兽挥出的一拳，地面震动，飞沙走石。
“啧。”
用无限将小石头隔绝在外，五条悟在躲闪的间隙快速思考。
虽然看着夸张，但风间的术式归根到底还是围绕着咒力强化身体这一点进行的，脱离不了几个基本动作。
『拳。』
震动地面的一招。
正面硬拼可以使用无下限进行隔绝，但是会产生非常大的咒力消耗。
【躲过去就好了。】
这么想着，他向后闪身，躲开了这一击。
『掌。』
速度极快的一招。
换做其他人，一定会因为无法判断掌击出现的方向而自乱阵脚，但他能够看穿对方的咒力流动，提前进行预判。
“......”
从对方的胳膊上一跃，轻盈落地，五条悟瞥了一眼身旁的场地边缘线。
边缘线距离他还有60厘米左右。
一旦出线就会被判定为负。
所以他面前的这个大家伙才会只使用手臂进行攻击，为的就是不超越场地边线。
巨大的阴影盖住了赛场，所有人都在风间的影子底下。
拳风吹向观赛的几人。
“......”
“唯，我突然感觉悟说的没错。”
“你有百分百遇到boss的属性。”
黑发少年身为高中生的幼稚总是在一些奇怪的地方表现。
他指着赛场中央的大型boss向仓桥唯吐槽。
“？我没有！！”
被同学定上了奇怪的属性，仓桥唯表示强烈抗议。
听不到赛场外的吐槽，赛场中央的五条悟寻找着突破点:“喂，大家伙，这种状态你应该撑不了多久吧？”
正所谓『有得必有失』，维持这种状态消耗的咒力一定相当庞大。
因此五条悟猜测对方的“变身”不会持续太长时间。
“■■”
声音听起来是从嘴里发出的，看着是从对方的眼球里发出的。
视觉上的冲击力简直是一塌糊涂。
“算了，你别说话了。”
五条悟的审美很正常，他不想再听对方发出这种能够造成“视觉攻击”的声音。
“没有时间限制更好。”
风的声音。
空气的温度。
风中的尘埃，咒力每一分子的运动都是如此清晰。
面对比自己庞大数十倍的对手，少年挥出拳头。
“居然选择硬碰硬吗？”
相马不理解，在观众席都能看出来，面对风间最好的胜利方法是进行消耗战。
将变身时间消耗殆尽后，胜利就触手可及。
“看来你不还是不相信。”
“他就是那样的人。”
硝子看向五条悟。
消耗对手？
怎么可能。
强大永远不是为了胜利绞尽脑汁，而是无论面对多大的敌人都能运筹帷幄。
“吃我一拳，大块头！”
五条悟将咒力的强化聚集在手臂。
“————————”
两个人强烈对撞的咒力被风的形状具现化。
“风间大人的攻击被偏移了！”
藤井律震惊地看向赛场。
相马用扇子挡住刮向观赛区的拳风:“...那可是威力被增强了50倍的拳击啊。”
如果是他去正面接招会连渣都不剩。
“......”
“唯，你这是什么表情？”
“...我有点担忧五条同学他以后会不会也变成前辈那样的肌肉男。”
仓桥唯是真的在担忧。
“可唯你不是觉得那个样子很帅吗？”
歌姬指了指操场上的“肉块巨兽”。
“诶，是哦。”
少女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不！！你应该在这里反驳啊！！”
前辈疯狂摇晃着一脸茫然的后辈。
“？？？”
“唯，你觉得夏油他帅吗？”
硝子开始问诊。
“很帅呀。”
“你觉得风间帅吗？我是说他绑绷带的样子。”
仓桥唯点了点头，眼睛还是亮晶晶的:“！！前辈他看起来真的很酷！”
“夜蛾老师的咒骸呢？”
“硝子，那个不能说是帅吧...”
仓桥唯回忆了一下自己看到的河童玩偶。
“应该用可爱来形容...？”
“......”
“没救了。”
这孩子的审美简直是一塌糊涂。
“？”
夏油莫名感觉自己被硝子骂了。
“虽然五条大人能够反击，但是果然...”
藤井律看着比赛，不由自主代入了自己思考。
效果有限。
只是这种程度的反击无法让对手失去作战能力。
况且风间始终利用着体型的优势从整个赛场进行攻击，没有挪动分毫。
“这种情况想要胜利的话，只能让风间大人失去意识或者是被迫离开场地才行。”
“五条大人倒是可以用术式顺转产生的引力去攻击风间大人的大脑...”
“但是风间大人又可以随意改变身体的位置。”
“那这样的话还是等变身结束...嗯...可五条大人又是不会坐以待毙的性格。”
“那只能是让风间大人离开场地？但是要怎么...无下限又只能隔绝攻击。”
“你。”
“好像对战斗很熟悉？”
硝子听到了藤井律地碎碎念。
“？！诶，不是？！”
短发少年的脸嗖一下变红，似乎是提起战斗的事情令他不好意思了起来:“我只是比较喜欢分析战况。”
“小律啊，他确实很擅长战术制定或者作战过程中的规划。”
“他做军师相当有天赋。”
相马见状干脆地给予后辈鼓励。
“没...没那么夸张。”
“那还挺好的，东京这两个笨蛋袱除咒灵的时候只会一股脑往前冲。”
“？我没有，是悟他总是喜欢往前冲。”
“那学校的草坪是谁掀的？”
“......”
“说起来，你怎么不去参赛？”
京都的一年级除去某个被仓桥唯一击致“命”卧床修养的家伙，剩下的那个应该就是藤井律了。
既然对战斗这么感兴趣，为什么在观赛席？
“因为我是辅助监督，而且...我的术式...”
藤井律看着地面，小声地说道。
“你的术式？”
“...我的术式不太适合战斗，而且我比较喜欢从后方支援相马大人他们！”
“！相马大人！你们看！五条大人突然停下来了！”
短发少年转移话题。
“......”
站一旁的相马闻言没有立刻看向赛场，而是收起扇子沉默了一刻。
有些事情并非察觉不了。
但是他不知道哪个选择是正确，哪个选择是错误。
作为前辈，他只能在此刻客观地鼓励对方，尊重后辈的想法:“哦？是想到了什么对付风间大人的办法吗？”
【停下了攻击。】
赛场中央，风间看到了五条悟在他脚边的动作。
面对他挥出的攻击，少年使用了无下限来防御。
两个拳头都被无限静止。
风间无法收回拳头，相应的，五条悟也无法使用无下限以外的攻击手段。
没人知道五条悟突然转变招式是在想些什么。
“■■■■■？”
“都说了，听不懂你这大块头在说什么东西。”
“......”
根本没说过。
或许是察觉到了风间的无语，五条悟盯着自己的对手看了起来。
白发少年忽然露出了一个难以捉摸的笑容。
“喂。”
“1加1等于几？”
“？”
风间不理解。
“■。”
但风间回答了。
“原来如此。”
五条悟的笑容扩大一分。
【他知道打败对方的方法了。】
与此同时。
“？”
赛场之外，歌姬突然感觉自己的头发好像飘了起来。
“风？”
仓桥唯也看到了自己的发丝。
“不，是咒力。”
夏油杰敏锐地感觉到了空气中的某种变化。
“...咒力？感觉更像静电哎。”
发丝漂浮在空中，令仓桥唯想到了雷电的作用，据说打雷的时候，如果被雷电锁定的话，头发就会全部竖起来。
“放电，这也是无下限术式的效果？”
留长发的相马也炸了毛，他想不明白。
“唔...难道是因为五条同学他是菅原道真的后代？”
仓桥唯想了想，试探性说出自己的猜想。
“仓桥小姐你是想说『清凉殿落雷事件』吗？我记得一年级的咒术史有讲过。”
“嗯...因为提起菅原道真的话，除去咒术师应该就是学问之神和雷电之神的称呼了。”
“雷电之神称呼源于『清凉殿落雷事件』。
“平安时代的延长八年，清凉殿降下雷电造成多名官人受伤死亡，‘道真怨灵操纵了雷电’，‘道真化作雷神’的说法就传了开来。”
“如果雷电是术式效果的话，五条同学能放电这点就可以说得通。”
“不对。”
藤井律发现咒力的来源正是五条悟，一个离谱的猜想突然浮上心头。
“五条大人的术式——『无限』，其原理是用负的无限来制造引力的术式，术式效果绝对不会是放电。”
“？那这是。”
“就是夏油大人说的咒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五条大人他是要——”
【放出全部咒力。】
『水。』
『火。』
『冰。』
感觉比话语更快。
五条悟曾经和仓桥唯说明过，有关咒力性质的问题。
像冰一样冷，像火一样燃烧，像水一样悲伤。
硝子的咒力像阳光，暖洋洋的，有种太阳的味道。
杰的咒力像苦咖啡，浓郁地化不开。
而五条悟的咒力——
“......”
“风...”
可以像冰一样冷冽，也可以像水一样温柔。
“虽然身体变大了。”
风在无限的天空里游走。
咒力也在无限的术式里游走。
“但是你这家伙的思考和反应完全是人类嘛。”
既然思考是人类。
那就有一个绝佳的突破口。
“术式顺转最大出力。”
“『苍』。”
【地面沉下去了？】
【不，是他飘起来了。】
庞大的身体违背地心引力，向上飘起。
风间意识到，这是是五条悟的术式在起作用。
“我说...这种程度的咒力真的是人类能拥有的吗？”
在其他人眼里的画面，就是五条悟用强烈的术式输出将风间抬上了天。
“五条这家伙比风间更像怪兽了啊。”
硝子用手掌挡住阳光，看向空中飘起的“大山”。
“果然，『无下限』是不可能放电的。”
擦一把额头的冷汗，藤井律一方面确认了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一方面又感到不可置信。
“所以把风间丢出边界，五条他就赢了吧？”
歌姬想起来了藤井律刚才说的两种胜利方式。
失去意识或者是被迫离开场地。
既然不是放电电晕风间，那就是像这样用引力把对方移出场地。
“...也可能是第一种。”
夏油杰不确定地看向赛场。
“？你说令风间失去意识？”
歌姬重新打量了一遍天上的怪兽山:“不可能吧，这么大的体型，要怎么——”
“......”
在旋转。
怪兽山在旋转。
“！！？”
“呃....？？？”
“诶？”
“风...风间大人？！！”
“哈哈。”
一道强烈的“龙卷风”形成，有人在欣赏，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五条悟用引力拽着风间转圈圈。
“我想到了！”
“这招就叫『旋转茶杯』好了！”
把对手在天空上旋转了九九八十一圈的少年想出了一个完美的名字。
“大块头，你觉得呢？”
“......”
“呃...额，咳咳。”
坐在观赛室的夜蛾用了一分钟才回过神来。
“风间同学出界，...比赛结束。”
“胜者，五条悟。”
“至此我宣布，东京京都姐妹校第17届年度交流比赛全部结束。”
“本次比赛获胜校方——东京校。”
2005年8月17日。
一场跌宕起伏的比赛由五条悟画上帷幕。
回望人生，不管理想究竟是愿望还是诅咒，距离少年真正成为最强的日子。
还剩280天。
“等一下！”
五条悟打断了比赛即将结束的这种氛围。
“？”
“？”
“？”
“你在看吧？冥小姐。”
透过树上的乌鸦，少年和观赛室的术师说话。
“哦？”
冥冥托着下巴。
“个人赛胜利的奖金以及你押在我身上的本金。”
“怎么样！”
“这笔交易足够你和我打一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