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帝也没想罚她,只是想骂她两句让她知道收敛而已,但是在看着这张和亡妻有六七分像的脸庞时,他又不忍心了。

    “朕不骂你,但你以后要知道收敛。爹爹知道你不喜欢皇后,但她是你的嫡母,你至少不能叫人落下口舌。”

    “女儿明白了。”周馥罗低头作知错状。

    “张太傅不肯教你了,我打算给你再换个老师。”

    周馥罗无奈的抬头:“又换?”

    宣平帝‘嗯’了声:“否则,你以为你把张太傅气跑就不用再念书了?”

    “哦。”

    “不过,朕这次给你换的老师也不是什么老头子,而是嘉怀侯家的世子,今年刚及冠,才学过人,你跟着他学应该会好些。”

    周馥罗心里一算:二十岁,年纪不大,应该好糊弄。

    “行,那就他吧。不过爹爹,明天能不能让我先休息一天,我打算去大善恩寺为您抄经祈福。”

    宣平帝听到这话,不禁有些动容,他点点头:“你有这份心就行了,不过祈福就不用了,自有钦天监去做。之前你不是一直闹着要出宫玩嘛,爹爹准你明天出去玩一天。”

    “真的?太好了,谢谢爹爹。”这对周馥罗来说真是意外之喜,她本想着假借祈福之名出宫逛逛的,这下倒是名正言顺了。

    ——

    次日。

    周馥罗换了身寻常女子的衣裙,就带着内侍常安出宫了。

    这也是钟如意到达这个时空后,第一次走出宫门。

    而东梧国的繁华也远超她之前的想象。

    所谓见微知著,她仅是走了两条街,就能料到东梧国的国势至少还有几十年的上行趋势。

    要让这样的一个国家,在短时间内迅速消亡,绝非易事。

    “女……小姐,快中午了,前边有家酒楼,要不然咱们吃完饭再接着逛。”常安揉着肚子提议。

    周馥罗瞪他一眼,“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一会儿渴一会儿饿的,事儿真多。”

    常安‘嘿嘿’的笑了两声,“小姐,奴才也不想饿的这么快,可奈何肚子不争气啊。”

    周馥罗懒得再骂他,指了前面的一家酒楼就进去了。

    两人在酒楼用过饭后,又接着之前的路继续逛。

    其间,周馥罗口渴就在附近的小摊上要了碗类似现代饮料的蜜汤。

    因为蜜汤只剩下一碗,所以跟后来的女子起了争执。

    那女子看起来也是有钱人家的小姐,所以直接加价十倍。

    摊主为人好利,所以直接忽略周馥罗把蜜汤卖给了那女子。

    周馥罗也不是非要喝那碗汤,但她不蒸馒头争口气,决不能放过这种势利眼。

    于是她和那摊主争辩起来,最后越吵越凶,惹得那摊主直接骂她是穷鬼,就活该喝不上汤。

    常安气不过,直接动手把那摊主给揍了,因为出手重,最后还惊动了官衙六扇门。

    六扇门里有人认出周馥罗,当即吓得赶紧伏地求饶。

    周馥罗的怒气不减反增,怒道:“狗眼看人低的下贱东西,本宫今天势必要让他们知道厉害。”

    她指着战战兢兢的跪在门口的摊主,吩咐人道:“先把他给我重杖三十大板,然后赶出都城,五十年内都不许他和他的子孙进京,更不许他们科考。”

    “是。”

    “还有。驱散城内所有摊贩,除了店铺,再不准任何人摆摊进行买卖。”

    “这……女君,这不太好吧。许多人都是指着摆摊养家糊口,要是贸然禁止他们摆摊,恐怕会在城内生起哗乱。”

    周馥罗双手叉腰,冷脸道:“本宫就是要让这些狗眼看人低的穷酸小人知道厉害。至于哗乱,你们六扇门又是干什么吃的。”

    “我告诉你,要是有人敢有异议,哪怕是敢议论一句,就给我把他们的舌头割下来,刘大人,听到没有?”

    “听……听到了。”刘大人颤颤巍巍的答道。

    “常安,我们走。”

    刘大人听她要走,刚准备松口气,谁知周馥罗刚走两步又猛然转过身,揪着他的耳朵警告道:“刘大人,这事不用上报我父皇知晓,要是你敢多嘴的话,本宫就先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听明白了吗?”

    刘大人忙捂住自己的嘴:“听明白了,臣绝不敢多嘴半句,绝对不敢。”

    ——

    勤书房。

    虽然换了新的太傅,可周馥罗仍旧是睡到日上三竿才去上课。

    而此时秦观已经在屋内等她一个多时辰了。

    “哎,秦太傅来的好早,本宫迟来,莫怪啊。”周馥罗进来的时候打量了眼对方,嗯,的确如宫中传言那般,是个美男子。

    秦观站起身,拱手行礼:“臣不敢怪女君,只是臣要多问一句,女君何故迟来?”

    周馥罗掩嘴打了个哈欠,往座位上走:“昨晚和宫人玩叶子牌玩的太晚,所以早上起得迟了点。”

    “女君谦虚了,这可不是迟了一点。”

    “请女君先别就座,先到臣这里领十个手板。”

    “什么?”周馥罗怀疑自己听错了,“你再说一遍?”

    “请女君过来领十个手板,臣在这里等着。”秦观面不改色的把话又重复了一遍,虽然唇角带着微微的和蔼笑意,但态度却很坚决。

    周馥罗见他不是说笑,索性也把话挑明了:“秦太傅,本宫知道今天第一天,你想给我下马威,但对不住,本宫可不吃这套。”

    说完,她大摇大摆的坐下,还让常安把瓜子、蜜饯、茶水都摆到桌上,总之全程都视这个新太傅于无物一般。

    而秦观脸上也没有露出半分尴尬,他再度问道:“请问女君,能否把头上的一支发簪交给臣?”

    周馥罗挑眉看他:“你要发簪干什么?”

    “女君给了臣,就知道了。”

    周馥罗笑了笑,直接从头上拔下一支蝶凤金钗扔了过去。

    秦观手稍一抬就稳稳接住,随后将金钗放在桌上,拿起戒尺对着打了十下,然后又交还给了周馥罗。

    周馥罗睁大眼睛看了秦观好一会儿,看傻子般看着他:“秦太傅,你不会是被我气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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