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警局做了相关调查,据说秦操涉及到多宗重罪。他的心理咨询中心长期开设心灵课程,说是给成功人士充电,提高企业管理人员的领导力与管理技术。参与者多为各地的卓越人士,学费高达数万元。实则通过一些心理暗示催眠的活动,对学员进行精神控制,有部分学员在活动过程中精神崩溃。

    我很惊讶:“为什么之前没有被曝光呢?这种敛财方式也是够恐怖的,跟传销似的。”闫鹏想得更多:“这可不仅仅是敛财,他在课程里鼓励坦白隐私,甚至合作犯罪,相当于把一波社会成功人士攥在手里,资源和力量都是很可怕的,我得查查这家伙背后有没有国外势力的支持。”

    至于和女大学生那种地下恋情,则是秦操敛财之余的小游戏。短短回国两年,与他有染的女性超过十人,大多数被欺骗被抛弃后,还陷入自怨自艾的深渊,只有涉世未深的女大学生白若曦,以惨烈的方式结束了生命。

    我看闫鹏守着我没办法去工作,知道这样不行,说:“要不我回山城,在爸妈那儿呆几天吧,这样我好一点,你也放心了。”他颔首,把我抱进怀里,下巴在我头发上摩挲了两下,低声说:“我有个罪恶的想法,你突然变黏人了——我还挺喜欢的。”

    我一点不想离开他的怀抱,闷闷地说:“嗯,我都在鬼门关走过一圈了。你知道吗?我当时特别害怕,又特别后悔,觉得自己不够勇敢,还有好多话没跟你说。”

    他温柔地抬起我的脸,星星般的眼眸凝视着我,问:“你要跟我说什么?”

    我狠下心,飞快地亲了他一下,还轻轻咬了他的下唇。这举动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的眼睛都瞪大了,微微愣住的样子好呆萌。

    我大胆地袒露心声:“我要跟你说我真的很喜欢你,我的镇定都是装的。我原来说我们相爱的可能像六月飞雪、沙漠碧洲,怕没有以后,就驻足不前;我总怕自己太平凡,无法与你比肩;我不喜欢你跟其他女人联系在一起,哪怕你说只是伪装,还要假装不在意。如果我能活下来,我一定不再逃避,能相爱一天就是一天,能两天就两天。”

    他认真地倾听,看我的眼神专注而炽热,宽大的手掌轻轻抚摸我的脸,指腹有点粗糙,摸在我脸上有点点痒。他微微眯起双眼,声音低哑得很性感,直接命令我:“闭眼。”我依言乖乖闭眼,任他深深吻住我。

    之后他嘲笑我:“末日绝恋吗?还一天两天?”他握着我的手轻轻摩挲,“我也没有多好,无非借助家里的帮助有了点事业,就我这多疑善变的性子,我自己都看不上,也时常担心你会受不了。雪嘉,我们说好,心里有什么一定要告诉对方,不要隐瞒,避免不必要的误会。我很高兴你能说出沈星辰的事,除了公众场合的曝光,我几乎没私下见过她,所以没想到你会在意,是我考虑欠妥。”

    我羞愧地转头:“显得我好小气,无理取闹。”他轻吻我的脸,带点得意:“我就喜欢你小气。”

    没想到的是闫鹏要亲自送我回家,坐他的私人飞机。我忐忑地问:“你有时间吗?”他说又不是古代,有电话有网络办公,稍微离开一两天还是没问题。他揪了揪我的脸,说:“我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家庭养出我的宝贝这样阳光积极又上进的孩子。”我脸红,想起这是我曾经对他开玩笑的自诩,但他的样子很真诚,没有一点作假。

    飞机降落在山城机场,有专门来接的车。去我家的路上,他握着我的手,一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我以为他是疲倦了,就没打扰他,想让他休息一下。没想到车停在我家楼下的时候,他睁开眼,放开我的手,把车里的镜子翻出来检查了一下仪容,神情多正经的,我开玩笑:“你不会在紧张吧?”

    他奇怪地看我一眼,似乎觉得我在说废话:“紧张不是很正常?我也是第一次上门呢。”

    为“上门”两个字我微微脸红,心里又涌上一股热流,高冷总裁,居然也会有紧张的时刻。我主动牵起他的手,他笑了笑,直到走到我家楼下才放开。

    路上遇到认识的叔叔阿姨,都朝他投来了热烈的好奇目光,我主动招呼“叔叔好、阿姨好”,对方都是说:“嘉嘉回来啦?男朋友可真帅啊,在哪里上班啊?”我只能一边感谢一边搪塞过去,闫总虽然没说话,但眼神里的笑显示出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我按下门铃,里面传来妈妈的声音“来了来了——”,门一打开,我妈本来看到我还笑容满面,一见到闫鹏就愣住了:“嘉嘉,这是?”

    我赶紧说:“妈,这是我——男朋友,他专门送我回来的。”闫鹏听了这话很满意,也微笑着颔首:“伯母好。”

    他这标准的北方话说得我妈又是一愣,手足无措地喊:“老岑,你快出来——”

    我爸在厨房里答应:“我弄饭呢,啥事?”

    我妈感觉傻了,只会喊:“你出来啊!”

    我看不下去了,低声提醒:“妈,进去说啊!”她才反应过来,闪身邀请:“来来来,进来坐进来坐。”

    我家里一贯窗明几净,虽然我爸爱妻如命,从不要老婆下厨,我妈对清洁卫生的讲究堪比洁癖,每天都要打扫,一尘不染、整整齐齐。等我爸拿着锅铲出来,闫鹏和我已经在沙发上坐下了,我妈在手忙脚乱地泡茶。

    看到我爸,闫鹏先站了起来,颔首问好:“伯父好,我叫闫鹏您可以叫我小闫或者重远吧。”既主动谦逊,又不卑不亢。落落大方。

    我爸也愣住了,比我妈好,很快反应过来笑着说:“你好,坐坐坐,嘉嘉常说起你。”

    我在闫鹏背后做鬼脸,换来了我爸警告的眼神。我啥时候说起过他啊,我爸这老公务员就是圆滑。

    于是我爸也不做菜了,把卡通围裙取下来交给我妈,陪我们——主要是闫鹏聊天。

    分主宾坐下,我也老老实实地陪坐一旁,不敢多话。我爸微笑着问:“小闫,你是哪里人啊?家里人身体还好吗?”

    闫鹏滴水不漏地回答:“我祖籍是山东的,出生在京都,家里就我一个孩子。我爸经商,现在算是退休了,妈妈是军艺的舞蹈演员,早年内退了。”

    我爸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又说:“来,尝尝这茶,你们年轻人是不是爱喝咖啡什么的?家里也没准备。”

    闫鹏笑着说:“ 不是的,伯父,我也一直都喜欢喝茶。这次给伯父带了点茶,武夷山顶级大红袍,是我爷爷那儿顺来的,您可以试试。”

    当问起闫鹏的职业,他低调地说:“有几家公司,做进出口贸易。”我在旁边撒娇:“爸,你查户口呢,别问了。”又替他邀功:“他很忙的,这次是专门送我回来。”

    闫鹏略有责备地看我一眼,不疾不徐地开口,真诚又坦然:“我平时确实太忙,对雪嘉的照顾不够,这次送她回来也是应该的。”

    明显我爸对他的回答比较满意,两个人完全抛开了我,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我发现我爸这次没喝酒的问话有点刁钻,看似不经意,实际则各种试探。我想打断我爸,闫鹏反手握住我一只手,示意我不要插嘴,又恢复到了平时那种自信从容,压根看不出丝毫紧张的痕迹。

    我妈做好饭,摆满一大张桌子,招呼我们吃饭,我啧啧称奇:“妈,你上次做饭都是我考上大学那次,手艺没退步吧?”我妈嗔怪:“瞎说什么呢,小闫快坐,尝尝阿姨——伯母的手艺。”

    闫鹏微笑着说:“好的,谢谢伯母,您说山城话也行,我能听懂。”

    吃完饭,闫鹏坐了一会儿便礼貌辞别,说要赶回京都。这时门铃响了,我疑惑地打开,发现是闫鹏的司机卫哥,还带了两个男子,三个人都是大包小包地抱满怀,说是闫总准备的礼物。

    把人请进来之后,卫哥十分恭敬,带头鞠躬问好,把东西一一放下,有十个大小不一的锦盒。闫鹏犹自歉意地说:“这次来得匆忙,临时准备了点薄礼,不成敬意,希望伯父伯母不要介意。”他又对我笑,“陈律若是跟着来,总会周到些,偏他还有重要的事要处理。”

    我爸妈的震惊倒不是礼物太多,而是闫鹏的气度和卫哥等人的举止,让他们意识到这个“小闫”可能不仅仅是个帅气的生意人。

    妈妈说着“太客气了”,朝我投来询问的目光,不知道该如何推辞这众多的礼物。我心下了然,笑着点点头,示意收下即可。随之起身道:“爸、妈,我下去送送他。”

    我妈很热情地答应着,跟闫鹏道别,我爸反而神色冷淡了,很客气说了声:“慢走,闫先生。”闫鹏敏锐地捕捉到了,依旧真诚地微笑道别,临走还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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