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裴楚绪看见了面具男子正坐在赌桌前，看上去像是在等候某人。
周围的人纷纷指责男子，面具男子却说了句：“这张桌子我包下了。”
管事的人见到男子似乎是认识，急忙赶走周围闹事的人，“大家都去其他桌吧。”
面具男子转头看向裴楚绪，伸手示意裴楚绪坐过来。裴楚绪一怔，还是坐在了男子的对面。
裴楚绪注视着男子的双眼，深沉的目光下是看不透的心思，裴楚绪的心中是紧张，是恐惧，但更多的是好奇。好奇这副面具下的面容，好奇这位男子究竟是怎样的人，好奇他为何屡屡纵火杀人，却依旧如此猖狂。
男子的眼睛微微上扬，“楚公子，别来无恙。”
裴楚绪淡然一笑，“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姓仇。”男子在纸上写下一个“仇”字。
裴楚绪先是一惊，随后笑道：“仇公子的姓氏倒是罕见，竟是快意泯恩仇的仇。”
“快意泯恩仇……说的倒是轻巧。”男子轻笑了下。
裴楚绪挑眼问道：“仇公子的心中貌似藏怒宿怨，不知公子可是经历了什么？”
“楚公子，我们现在可是在赌场，霸占一张赌桌不说，竟还在此闲谈。若是让其他客人听了去，岂不是贻笑大方？”
“仇公子说的是。既然这张赌桌是仇公子包下的，仇公子想要如何赌，在下奉陪便是。”
“楚公子果真爽快。”
“只不过在下不太通悉赌场玩法，还望仇公子手下留情。”裴楚绪微微笑道。
“不如就玩最简单的摇骰子吧，赌注你来定。”
裴楚绪思索了片刻，缓缓道：“若是在下赢了，希望仇公子就此收手，不再伤害无辜之人。若是仇公子赢了，在下悉听尊便。”
男子的眼里闪过一丝杀意，却又很快消散。“楚公子此话当真？”
“在下以性命担保。”裴楚绪将衣袖里的匕首扔向男子，语气坚定。
“第一局，楚公子先来行令？”男子将令盆推向裴楚绪，示意道。
男子起身行礼道：“在下姓仇，与这位楚公子打赌，烦请各位做个见证！”
话音一落，不少人便围了过来。
只见裴楚绪接过令盆，在手中轻摇了几下便放下了。
“楚公子这就停下了？”裴楚绪笑着点了点头，“仇公子押大押小？”
男子在纸上写下一个“大”字，拿起示意裴楚绪，裴楚绪揭开令盆盖，“六，五，五，大。恭喜仇公子。”裴楚绪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男子这时突然说道：“楚公子想必是第一次玩，方才那局就全当是练手好了。”
“既然已经定下规则，那便愿赌服输。”
“不可，若是如此，岂不是欺负楚公子了。”男子原本揣着的手搭在桌上，“不如我们连赌三局，取赢数最多者胜。”
“也好。”
男子将管事的人喊来，“公平起见，让他来摇骰子，你我则将答案写在纸上，写完一同公众。”
男子随后示意管事的人摇骰子，男子淡然地看着裴楚绪，裴楚绪的目光紧盯令盆。
终于，令盆落桌。
男子在纸上写下一字，裴楚绪也写下了一字。
“仇公子押大，楚公子押小。”管事的人将两张纸示众后，便缓缓揭开盖子。
“三，三，一。第一局，楚公子胜！”
裴楚绪看向面具男子，虽然嘴角含笑，但眼中却透着警惕。
随着骰子的碰撞声戛然而止，第二轮赌局开始，“仇公子押大，楚公子押小。”
“六，四，六。第二局，仇公子胜！”
“最后一局，二位可要换下这字？”管事的人插了句嘴。
男子和裴楚绪异口同声地说道：“不用。”
管事的人见此只好作罢。
“三，六，五。最后一局，仇公子胜！”
男子起身道：“承让了。”
“愿赌服输，仇公子有何吩咐，在下悉听尊便。”裴楚绪坦然道。
“明日，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时间。”说完男子将匕首还给裴楚绪便离开了。
子时，御书房。
“陛下，敬王殿下还在门外等候，是否要……”高总管见云晏终于放下手中的笔，看向门口，便说道。
云晏缓了口气，“喊他进来。”
“是。”
高总管来到云郯面前，“敬王殿下，陛下传您进去。”
“有劳了。”云郯正欲迈开步子，双腿却因长时间站立而不能屈膝，僵立在原地。
“老奴扶您进去。”高总管扶着云郯走进去。
“儿臣拜见父皇。”云郯俯身行礼，随即强忍着双腿的疼痛跪地，“儿臣恳请父皇降罪！衢州前知府何有为在牢狱中遭人毒害，此事皆因儿臣疏忽。”
云郯跪地俯身，过了许久，方才听见云晏的声音：“咳咳咳与朕细细说来。”
“何有为联合南疆人在流沙谷建造了一座地下城，牵连众多无辜流民，此事被一些百姓得知，引起不满。其中负责狱中膳食的厨子王申在他的饭菜里做了手脚，何有为因此被毒害。”
“王申你是如何处理的？”
“回父皇，王申毒害知府大人，本应处以死刑。但念在其为我们提供了重要线索，而且何有为罪孽深重，所以处以杖刑五十。”
“他提供了什么线索？”
“启禀父皇，依据王申的证词，儿臣方才得知何有为的身后还隐藏一股势力。正是这股势力，何有为这个地方官员才敢如此胆大妄为。”
“那你们现在对这股势力可有了解？”云晏喝了杯水。
“回父皇，儿臣怀疑这股势力恐怕与杀害裴劼、孙奇仁和董成录的纵火者来自同一股势力。儿臣正在全力追查。”
云晏抬眼，“何有为之死，你确实难逃其咎。不过，你今日所来只是为了请罪吗？”
云郯的喉结动了下，“父皇，儿臣一路走来，目睹了一个又一个无辜之人含冤九泉，凶手不但没有收手，反而愈加猖狂。儿臣不愿放任凶手逍遥法外，祸乱民间，亦不愿看见百姓们每日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地方官员尚且以命相搏，儿臣……贵为皇子，贵为亲王，更不应束手旁观。”
云晏起身，走向云郯，一股强大的气势压迫着云郯。“你当这权力是你想要便能得到的吗？”
云郯抬起头看向云晏，“父皇要儿臣如何做？”
“朕要你证明给文武百官看，让他们来断定你，云郯，是否有资格坐上这个位置。”云晏转身看向龙椅。
云郯注视着龙椅片刻后，眼眸低垂，一滴泪滑落脸颊，随即以头抢地，“儿臣愿为天下先，九死而无悔。”
云郯缓了口气，手心攥紧，只觉得心底隐隐作痛。
第二日，敬王府，霁风园。
云邠恍恍惚惚地从床上爬起，一起床便冲向外面。
夏长风拦住云邠，为云邠披上披风，“殿下还是先把外衣穿上吧。”
“婳鸢呢？”云邠见夏长风低头不语，便感觉事情不妙，随即推开夏长风冲出了敬王府。
夏长风正欲追过去，此时从门口进来的裴楚绪说了句：“无妨，让他去吧。有些事他终究是要面对的。”
周围的人纷纷指责男子，面具男子却说了句：“这张桌子我包下了。”
管事的人见到男子似乎是认识，急忙赶走周围闹事的人，“大家都去其他桌吧。”
面具男子转头看向裴楚绪，伸手示意裴楚绪坐过来。裴楚绪一怔，还是坐在了男子的对面。
裴楚绪注视着男子的双眼，深沉的目光下是看不透的心思，裴楚绪的心中是紧张，是恐惧，但更多的是好奇。好奇这副面具下的面容，好奇这位男子究竟是怎样的人，好奇他为何屡屡纵火杀人，却依旧如此猖狂。
男子的眼睛微微上扬，“楚公子，别来无恙。”
裴楚绪淡然一笑，“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姓仇。”男子在纸上写下一个“仇”字。
裴楚绪先是一惊，随后笑道：“仇公子的姓氏倒是罕见，竟是快意泯恩仇的仇。”
“快意泯恩仇……说的倒是轻巧。”男子轻笑了下。
裴楚绪挑眼问道：“仇公子的心中貌似藏怒宿怨，不知公子可是经历了什么？”
“楚公子，我们现在可是在赌场，霸占一张赌桌不说，竟还在此闲谈。若是让其他客人听了去，岂不是贻笑大方？”
“仇公子说的是。既然这张赌桌是仇公子包下的，仇公子想要如何赌，在下奉陪便是。”
“楚公子果真爽快。”
“只不过在下不太通悉赌场玩法，还望仇公子手下留情。”裴楚绪微微笑道。
“不如就玩最简单的摇骰子吧，赌注你来定。”
裴楚绪思索了片刻，缓缓道：“若是在下赢了，希望仇公子就此收手，不再伤害无辜之人。若是仇公子赢了，在下悉听尊便。”
男子的眼里闪过一丝杀意，却又很快消散。“楚公子此话当真？”
“在下以性命担保。”裴楚绪将衣袖里的匕首扔向男子，语气坚定。
“第一局，楚公子先来行令？”男子将令盆推向裴楚绪，示意道。
男子起身行礼道：“在下姓仇，与这位楚公子打赌，烦请各位做个见证！”
话音一落，不少人便围了过来。
只见裴楚绪接过令盆，在手中轻摇了几下便放下了。
“楚公子这就停下了？”裴楚绪笑着点了点头，“仇公子押大押小？”
男子在纸上写下一个“大”字，拿起示意裴楚绪，裴楚绪揭开令盆盖，“六，五，五，大。恭喜仇公子。”裴楚绪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男子这时突然说道：“楚公子想必是第一次玩，方才那局就全当是练手好了。”
“既然已经定下规则，那便愿赌服输。”
“不可，若是如此，岂不是欺负楚公子了。”男子原本揣着的手搭在桌上，“不如我们连赌三局，取赢数最多者胜。”
“也好。”
男子将管事的人喊来，“公平起见，让他来摇骰子，你我则将答案写在纸上，写完一同公众。”
男子随后示意管事的人摇骰子，男子淡然地看着裴楚绪，裴楚绪的目光紧盯令盆。
终于，令盆落桌。
男子在纸上写下一字，裴楚绪也写下了一字。
“仇公子押大，楚公子押小。”管事的人将两张纸示众后，便缓缓揭开盖子。
“三，三，一。第一局，楚公子胜！”
裴楚绪看向面具男子，虽然嘴角含笑，但眼中却透着警惕。
随着骰子的碰撞声戛然而止，第二轮赌局开始，“仇公子押大，楚公子押小。”
“六，四，六。第二局，仇公子胜！”
“最后一局，二位可要换下这字？”管事的人插了句嘴。
男子和裴楚绪异口同声地说道：“不用。”
管事的人见此只好作罢。
“三，六，五。最后一局，仇公子胜！”
男子起身道：“承让了。”
“愿赌服输，仇公子有何吩咐，在下悉听尊便。”裴楚绪坦然道。
“明日，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时间。”说完男子将匕首还给裴楚绪便离开了。
子时，御书房。
“陛下，敬王殿下还在门外等候，是否要……”高总管见云晏终于放下手中的笔，看向门口，便说道。
云晏缓了口气，“喊他进来。”
“是。”
高总管来到云郯面前，“敬王殿下，陛下传您进去。”
“有劳了。”云郯正欲迈开步子，双腿却因长时间站立而不能屈膝，僵立在原地。
“老奴扶您进去。”高总管扶着云郯走进去。
“儿臣拜见父皇。”云郯俯身行礼，随即强忍着双腿的疼痛跪地，“儿臣恳请父皇降罪！衢州前知府何有为在牢狱中遭人毒害，此事皆因儿臣疏忽。”
云郯跪地俯身，过了许久，方才听见云晏的声音：“咳咳咳与朕细细说来。”
“何有为联合南疆人在流沙谷建造了一座地下城，牵连众多无辜流民，此事被一些百姓得知，引起不满。其中负责狱中膳食的厨子王申在他的饭菜里做了手脚，何有为因此被毒害。”
“王申你是如何处理的？”
“回父皇，王申毒害知府大人，本应处以死刑。但念在其为我们提供了重要线索，而且何有为罪孽深重，所以处以杖刑五十。”
“他提供了什么线索？”
“启禀父皇，依据王申的证词，儿臣方才得知何有为的身后还隐藏一股势力。正是这股势力，何有为这个地方官员才敢如此胆大妄为。”
“那你们现在对这股势力可有了解？”云晏喝了杯水。
“回父皇，儿臣怀疑这股势力恐怕与杀害裴劼、孙奇仁和董成录的纵火者来自同一股势力。儿臣正在全力追查。”
云晏抬眼，“何有为之死，你确实难逃其咎。不过，你今日所来只是为了请罪吗？”
云郯的喉结动了下，“父皇，儿臣一路走来，目睹了一个又一个无辜之人含冤九泉，凶手不但没有收手，反而愈加猖狂。儿臣不愿放任凶手逍遥法外，祸乱民间，亦不愿看见百姓们每日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地方官员尚且以命相搏，儿臣……贵为皇子，贵为亲王，更不应束手旁观。”
云晏起身，走向云郯，一股强大的气势压迫着云郯。“你当这权力是你想要便能得到的吗？”
云郯抬起头看向云晏，“父皇要儿臣如何做？”
“朕要你证明给文武百官看，让他们来断定你，云郯，是否有资格坐上这个位置。”云晏转身看向龙椅。
云郯注视着龙椅片刻后，眼眸低垂，一滴泪滑落脸颊，随即以头抢地，“儿臣愿为天下先，九死而无悔。”
云郯缓了口气，手心攥紧，只觉得心底隐隐作痛。
第二日，敬王府，霁风园。
云邠恍恍惚惚地从床上爬起，一起床便冲向外面。
夏长风拦住云邠，为云邠披上披风，“殿下还是先把外衣穿上吧。”
“婳鸢呢？”云邠见夏长风低头不语，便感觉事情不妙，随即推开夏长风冲出了敬王府。
夏长风正欲追过去，此时从门口进来的裴楚绪说了句：“无妨，让他去吧。有些事他终究是要面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