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王军：“话说，你最近，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
“个人问题呀！”王军恨铁不成钢。
“我这...青春靓丽美少女，着什么急...你可真够八婆的。”我嫌弃得挥手。
岂料王军突然冒出一句：“不对呀，寻常不是回来了吗？”
我一顿，掩饰着问：“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俩上学时不是一对儿吗？还没成？”
我大惊：“你开什么玩笑！”
“不是嘛？”他陷入了无法自证的怪圈中。
“...想太多了。”我围追堵截。
“不会是吵架了吧？可惜呀，我曾经还押宝你俩能终成眷属呢！”
我不甘示弱回复说：“是啊，真可惜，上学时我还磕过王陈CP呢。”
“哦？是吗？贴吧签到第几级了？”果然厚脸皮星人是无所畏惧的，正巧一阵忙碌的铃音打断了王军的语言攻势，他抬手示意后就举着手机匆忙离开了。
屋内的会议椅成圈摆放，我和他女朋友隔着七八个人的距离，一时安静下来，竟有些尴尬。
我秉承着主人翁的精神，主动起身坐到她身边，小婉居然笑着接了王军的话题，继续往下聊，虽然内容方向是完全相反的：“你千万别因为王军的话而有所顾虑，他只是习惯替女生的花季感到惋惜，没有恶意。”
我嗅到了背后的故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也曾替你惋惜过？”
26.
王军和小婉相识于艺考画室。区别在于，王军是当年的艺考生，而小婉不是。她是陪同艺考男友出现在画室里的家属。
第一次见面时，小婉坐在角落里，面前没有画板，只有一本卷了皮的杂志。
王军好奇，多看了她两眼。风吹帘动，小婉在起身关窗子的时候，发现了身边坐着一位喜欢偷瞄她的小男孩。她笑笑，随后将椅子向男友身边挪近了些许。
后来王军才知道，她是一位蹭课的家属，在贴钱养着身边空有梦想而不知努力的男友。
艺考已经准备了两年，每年成绩都差得出奇。小婉劝他放弃画画，但换来的却是一顿不知所以的谩骂。
废人，在长期的自我消耗中，养成了脾气火爆的习惯。这位男友对小婉的发飙，从语言攻势发展为拳打脚踢。直到最后一次，他抡起了自己的梦想，亲手将画板摔碎在小婉的身上。不顾狼藉的画室，潇洒抽包，扬长而去。
那次是王军第一次跟小婉说上话，他先问的是：“你还好吗？”
只不过，回答他的人却是医院的医生。因为小婉在目送男友毅然离开后，就昏迷不醒，被急救车拉走。
医生说，小婉已经怀孕3个月了，但身心俱疲，胎儿现状不算良好。
医生还说，这胎如果流产了，后续生育也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于是，王军第二次跟小婉说话，问的依然是：“你，还好吗？”
小婉揉了揉肚子，没有回答。
王军直男思维，想说的话，脱口而出：“你怀孕了，有三个多月了。”
小婉脸色如常，十分平静。
“你喜欢孩子吗？”他又追问一句，这话令小婉怛然失色。
王军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口无遮拦，赶紧补救说道：“你现在孩子没事的，只要你不生气，他就会平平安安。但是——”
王军犹豫了，还是很快接上说：“你如果选择流产，医生说，可能就不能再怀了。”
“所以你问我，是否喜欢孩子？为什么不问我，是否还爱他？”
“孩子是从你肚子里生出来的！”王军有些急迫，竟痛恨起自己没有好好学习语文，不能掌握一门博大精深的利器，搜肠刮肚后，他说了下面这句话，“你可以失去那个人渣，但不应该失去你当母亲的资格，因为人生是你自己的，你要为自己负责。”
不要困于过去，不要拘于现状，未来是美好的。
王军自始至终感到惋惜的，只是小婉遇人不淑，蹉跎了几年花季。
“所以那孩子？”我忍不住想问。
“生下来了。”小婉自嘲，“王军还开心呢，说自己是无痛当爸。”
心头流过一阵暖意，我说：“这么不走脑子，确实是王军的风格...那你俩相处也很长时间了...不打算结婚吗？”
“我觉得他值得更好的人，不想用结婚拴着他。以为没有线的风筝一定会飘走的，但没承想...”
“没承想，他是用钢铁建造的，除非你点火发动，否则永远也飞不走。”
27.
张哥开心坏了，直言我是神兵天降，救他于水火之中。
但，王军两口子本来也不是什么难搞的客户。总之是天上掉了个大馅饼，正巧砸在了我的头顶。
来北京出差已经快一周了，除了第一天下午简单交接了本职工作外，其余时间我几乎全程跟在张哥身后，像个小秘书，陪着他social王军。
用他本人的话来证明我的工作价值，那就是：“小程你很有潜力呀，有没有兴趣跟着我干？”
橄榄枝是抛了，而且是随手抛，随着来的还有酒店的菜单，一并被抛了过来。
结束宴是王军请的，饭店是王军订的，按理来说，点菜这活儿也得王军接过才算圆满。却不知为何，他指使让我先回包厢去点菜，自己则伸出胳膊勾上老张的肩膀，俩人贼眉鼠眼地顺着长廊越走越远。
我捧着册子，呆在原地，还是身边的服务员客气提醒我说：“女士，216号房在前面左转。”
28.
许久未见，竟觉来人又清冷了几分。还是因为这吊顶的光晕，柔化了先前别扭的气场？
216号房里，坐着寻常。
我抿了抿干裂的嘴唇，他顺手奉上晾成常温的茶水。他人没有靠过来，只是转动圆盘，将杯子送到离他最远的那个位置——我的位置前。
我端起杯子，润了嗓子，状似正常地询问道：“你来了？”语气平淡到好像是出门同邻居打招呼一样。
“联系不上你，所以过来看看。”他笑着回答，没有波澜，真就是在说柴米油盐、家长里短。
“啊——出差工作活儿太多，顾不上回消息了。”
“嗯。所以我来了。”
我来了。绕了一个圈，寻常回答了我的第一个疑问。既简单又复杂。字数简单，过程复杂。他没有纠结于我的不告而别，没有追问我的不回消息，没有抱怨我处理问题的冷暴力。他只是，打了个飞的，联系了东道主，错开了我所有不方便的时间，就这样过来了。
“对不起啊。”我啃着杯沿，乌涂地说着。
遇事就跑，一碰就倒。哪怕成年了、工作了，这个陋习我也没能更正过来。
就因为向晚荇拿出的那张学生证，我就又跑了，哪怕有极大可能，这只是我自己臆想出来的一场乌龙。我很怕知道学生证背后的故事，但又好奇得睡不着。我怕已成追忆的往昔情分死灰复燃，怕自己成了个大笑话，有道是，不看大结局就代表这故事永远不会有完结。
其实我知道，自己还是闹出了笑话。闹到寻常都来陪演的史诗级笑话。
“哎——”寻常终于叹了口气，端着的架子也松了下来，“下次不要关机跑路行吗？很吓人的！”
“嗯。”我乖巧点头，“那你是怎么想起来联系王军的？”
寻常站起身，掏出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后，自然而然地越过几把椅子，坐到了我的旁边。他点开微信里的一个组群，亮出对话记录来给我看。
开头第一人，用着抽象画作头像的正是王军。
王军：@寻常我遇到你媳妇儿了。
寻常：在哪？
王军：首都的写字楼里，我来这儿谈合同。她好像是来出差的。
寻常：首都吗？你给我个地址，我现在就去买票。
王军：欸！你俩是不是吵架了？
王军：我给你讲，离婚还有冷静期呢，你也得给人家一些冷静思考的空间。不能追得太紧，这样女孩会很累的。
王军：正好，14号是班长婚礼，小双肯定得去。我会绑着她去找你的，到时再听你狡辩吧。
陈浩：是13号！13号！13号！这么重要的日子你都能记错，还是不是我哥们了？你要是14号来，只能看别人的婚礼！
王军：（以手抚额.jpg）自从闺女出生，我这记忆力是越来越差了。
陈浩：滚，人家是孕傻，你是真傻。而且你闺女都快上学了！三年魔咒早就打破了！
对话框到此结束，我却大惊失色。
“呀！差点要死了！我差点儿把简直的婚礼给忘记了！”此刻拍拍胸脯，仍是一副心有余悸的忐忑。
身边一声偷笑，见寻常双肩耸动，又听一声叹息，却比之前那声多了些无奈与包容。
“有时觉得你太记仇，有时又怀疑你有健忘症。就这避重就轻的本事，你是掌握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寻常端起我面前那杯温凉的茶水，一饮而下，“向晚荇的事情，你又不好奇了？”
28.
寻常再遇向晚荇，是在他上大三的时候。
当时他所在的社团里，有个关系还不错的哥们庆生，呼朋唤友请了数十人前来热闹，据说连隔壁系的系花都请动了。
正所谓追求美好事物，是人类的本能。
回国后常年抑郁寡欢的寻常就答应了邀约，也见到了深受宅男喜爱的系花本人——向晚荇。
老友相见淡如水，旁人起哄热似火。
寻常和向晚荇，担着郎才女貌的头衔，又有着昔日同学的缘分，自然受到了众人地撮合。一来二去，关系真就亲近了不少。但也仅仅停留在好友的层面。
直至寒假降临，寻常突发高烧，大病一场。向晚荇不放心将他一人留校，就退了归家的车票，悉心照料。
人一旦生了病，就会变得无比柔弱，再刚强的心，也能被流水冲垮。向晚荇这涓涓细流，就在那年的三十团圆夜里，流进了寻常的心里。
但水流向东，不会停歇。
大四实习期，向晚荇申请了去往上海的机会，俩人就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哦~看来还是个日久生情的戏码。”我语气略酸，“都是老友重逢，你怎么没一上来就找人要个手机号码存着呢？”
寻常宠溺得伸出手，轻抚上我的头顶，声音轻快道：“小猫吃醋了？”
“小猫吃屎了。”我翻了个白眼，抬手向头顶挥去，“发型不可乱，懂不懂点儿道上的规矩。”
寻常的胸膛轻震，因为座位离得近，我用余光看得一清二楚。这家伙居然还在笑，而且是在憋笑！
“我干嘛要留她的电话呀？”寻常笑意不减地问。
“你不是老同学都用这招吗？当年下课自来熟，堵我桌子前就要电话。”
寻常：“那你和她能一样吗？”
“我和她...不一样吗？”还是21世纪的经典套路，我却乐此不疲地一次又一次中招，所以这次的结果是...？
“当然不一样了！”寻常言辞诚恳，中气十足道，“给个机会吧。我不想只跟你当同学...我的好邻居！”
我就知道，套路王，王中王！
我还在腹诽时，他又继续说着：“如果还可以进一步，那我想申请当个室友。”
正巧此时，王军推门进屋，看到我俩并排而坐，神色大喜，“聊得怎样？”
寻常回道：“正在申请同居资格中...”
王军：“话说，你最近，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
“个人问题呀！”王军恨铁不成钢。
“我这...青春靓丽美少女，着什么急...你可真够八婆的。”我嫌弃得挥手。
岂料王军突然冒出一句：“不对呀，寻常不是回来了吗？”
我一顿，掩饰着问：“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俩上学时不是一对儿吗？还没成？”
我大惊：“你开什么玩笑！”
“不是嘛？”他陷入了无法自证的怪圈中。
“...想太多了。”我围追堵截。
“不会是吵架了吧？可惜呀，我曾经还押宝你俩能终成眷属呢！”
我不甘示弱回复说：“是啊，真可惜，上学时我还磕过王陈CP呢。”
“哦？是吗？贴吧签到第几级了？”果然厚脸皮星人是无所畏惧的，正巧一阵忙碌的铃音打断了王军的语言攻势，他抬手示意后就举着手机匆忙离开了。
屋内的会议椅成圈摆放，我和他女朋友隔着七八个人的距离，一时安静下来，竟有些尴尬。
我秉承着主人翁的精神，主动起身坐到她身边，小婉居然笑着接了王军的话题，继续往下聊，虽然内容方向是完全相反的：“你千万别因为王军的话而有所顾虑，他只是习惯替女生的花季感到惋惜，没有恶意。”
我嗅到了背后的故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也曾替你惋惜过？”
26.
王军和小婉相识于艺考画室。区别在于，王军是当年的艺考生，而小婉不是。她是陪同艺考男友出现在画室里的家属。
第一次见面时，小婉坐在角落里，面前没有画板，只有一本卷了皮的杂志。
王军好奇，多看了她两眼。风吹帘动，小婉在起身关窗子的时候，发现了身边坐着一位喜欢偷瞄她的小男孩。她笑笑，随后将椅子向男友身边挪近了些许。
后来王军才知道，她是一位蹭课的家属，在贴钱养着身边空有梦想而不知努力的男友。
艺考已经准备了两年，每年成绩都差得出奇。小婉劝他放弃画画，但换来的却是一顿不知所以的谩骂。
废人，在长期的自我消耗中，养成了脾气火爆的习惯。这位男友对小婉的发飙，从语言攻势发展为拳打脚踢。直到最后一次，他抡起了自己的梦想，亲手将画板摔碎在小婉的身上。不顾狼藉的画室，潇洒抽包，扬长而去。
那次是王军第一次跟小婉说上话，他先问的是：“你还好吗？”
只不过，回答他的人却是医院的医生。因为小婉在目送男友毅然离开后，就昏迷不醒，被急救车拉走。
医生说，小婉已经怀孕3个月了，但身心俱疲，胎儿现状不算良好。
医生还说，这胎如果流产了，后续生育也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于是，王军第二次跟小婉说话，问的依然是：“你，还好吗？”
小婉揉了揉肚子，没有回答。
王军直男思维，想说的话，脱口而出：“你怀孕了，有三个多月了。”
小婉脸色如常，十分平静。
“你喜欢孩子吗？”他又追问一句，这话令小婉怛然失色。
王军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口无遮拦，赶紧补救说道：“你现在孩子没事的，只要你不生气，他就会平平安安。但是——”
王军犹豫了，还是很快接上说：“你如果选择流产，医生说，可能就不能再怀了。”
“所以你问我，是否喜欢孩子？为什么不问我，是否还爱他？”
“孩子是从你肚子里生出来的！”王军有些急迫，竟痛恨起自己没有好好学习语文，不能掌握一门博大精深的利器，搜肠刮肚后，他说了下面这句话，“你可以失去那个人渣，但不应该失去你当母亲的资格，因为人生是你自己的，你要为自己负责。”
不要困于过去，不要拘于现状，未来是美好的。
王军自始至终感到惋惜的，只是小婉遇人不淑，蹉跎了几年花季。
“所以那孩子？”我忍不住想问。
“生下来了。”小婉自嘲，“王军还开心呢，说自己是无痛当爸。”
心头流过一阵暖意，我说：“这么不走脑子，确实是王军的风格...那你俩相处也很长时间了...不打算结婚吗？”
“我觉得他值得更好的人，不想用结婚拴着他。以为没有线的风筝一定会飘走的，但没承想...”
“没承想，他是用钢铁建造的，除非你点火发动，否则永远也飞不走。”
27.
张哥开心坏了，直言我是神兵天降，救他于水火之中。
但，王军两口子本来也不是什么难搞的客户。总之是天上掉了个大馅饼，正巧砸在了我的头顶。
来北京出差已经快一周了，除了第一天下午简单交接了本职工作外，其余时间我几乎全程跟在张哥身后，像个小秘书，陪着他social王军。
用他本人的话来证明我的工作价值，那就是：“小程你很有潜力呀，有没有兴趣跟着我干？”
橄榄枝是抛了，而且是随手抛，随着来的还有酒店的菜单，一并被抛了过来。
结束宴是王军请的，饭店是王军订的，按理来说，点菜这活儿也得王军接过才算圆满。却不知为何，他指使让我先回包厢去点菜，自己则伸出胳膊勾上老张的肩膀，俩人贼眉鼠眼地顺着长廊越走越远。
我捧着册子，呆在原地，还是身边的服务员客气提醒我说：“女士，216号房在前面左转。”
28.
许久未见，竟觉来人又清冷了几分。还是因为这吊顶的光晕，柔化了先前别扭的气场？
216号房里，坐着寻常。
我抿了抿干裂的嘴唇，他顺手奉上晾成常温的茶水。他人没有靠过来，只是转动圆盘，将杯子送到离他最远的那个位置——我的位置前。
我端起杯子，润了嗓子，状似正常地询问道：“你来了？”语气平淡到好像是出门同邻居打招呼一样。
“联系不上你，所以过来看看。”他笑着回答，没有波澜，真就是在说柴米油盐、家长里短。
“啊——出差工作活儿太多，顾不上回消息了。”
“嗯。所以我来了。”
我来了。绕了一个圈，寻常回答了我的第一个疑问。既简单又复杂。字数简单，过程复杂。他没有纠结于我的不告而别，没有追问我的不回消息，没有抱怨我处理问题的冷暴力。他只是，打了个飞的，联系了东道主，错开了我所有不方便的时间，就这样过来了。
“对不起啊。”我啃着杯沿，乌涂地说着。
遇事就跑，一碰就倒。哪怕成年了、工作了，这个陋习我也没能更正过来。
就因为向晚荇拿出的那张学生证，我就又跑了，哪怕有极大可能，这只是我自己臆想出来的一场乌龙。我很怕知道学生证背后的故事，但又好奇得睡不着。我怕已成追忆的往昔情分死灰复燃，怕自己成了个大笑话，有道是，不看大结局就代表这故事永远不会有完结。
其实我知道，自己还是闹出了笑话。闹到寻常都来陪演的史诗级笑话。
“哎——”寻常终于叹了口气，端着的架子也松了下来，“下次不要关机跑路行吗？很吓人的！”
“嗯。”我乖巧点头，“那你是怎么想起来联系王军的？”
寻常站起身，掏出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后，自然而然地越过几把椅子，坐到了我的旁边。他点开微信里的一个组群，亮出对话记录来给我看。
开头第一人，用着抽象画作头像的正是王军。
王军：@寻常我遇到你媳妇儿了。
寻常：在哪？
王军：首都的写字楼里，我来这儿谈合同。她好像是来出差的。
寻常：首都吗？你给我个地址，我现在就去买票。
王军：欸！你俩是不是吵架了？
王军：我给你讲，离婚还有冷静期呢，你也得给人家一些冷静思考的空间。不能追得太紧，这样女孩会很累的。
王军：正好，14号是班长婚礼，小双肯定得去。我会绑着她去找你的，到时再听你狡辩吧。
陈浩：是13号！13号！13号！这么重要的日子你都能记错，还是不是我哥们了？你要是14号来，只能看别人的婚礼！
王军：（以手抚额.jpg）自从闺女出生，我这记忆力是越来越差了。
陈浩：滚，人家是孕傻，你是真傻。而且你闺女都快上学了！三年魔咒早就打破了！
对话框到此结束，我却大惊失色。
“呀！差点要死了！我差点儿把简直的婚礼给忘记了！”此刻拍拍胸脯，仍是一副心有余悸的忐忑。
身边一声偷笑，见寻常双肩耸动，又听一声叹息，却比之前那声多了些无奈与包容。
“有时觉得你太记仇，有时又怀疑你有健忘症。就这避重就轻的本事，你是掌握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寻常端起我面前那杯温凉的茶水，一饮而下，“向晚荇的事情，你又不好奇了？”
28.
寻常再遇向晚荇，是在他上大三的时候。
当时他所在的社团里，有个关系还不错的哥们庆生，呼朋唤友请了数十人前来热闹，据说连隔壁系的系花都请动了。
正所谓追求美好事物，是人类的本能。
回国后常年抑郁寡欢的寻常就答应了邀约，也见到了深受宅男喜爱的系花本人——向晚荇。
老友相见淡如水，旁人起哄热似火。
寻常和向晚荇，担着郎才女貌的头衔，又有着昔日同学的缘分，自然受到了众人地撮合。一来二去，关系真就亲近了不少。但也仅仅停留在好友的层面。
直至寒假降临，寻常突发高烧，大病一场。向晚荇不放心将他一人留校，就退了归家的车票，悉心照料。
人一旦生了病，就会变得无比柔弱，再刚强的心，也能被流水冲垮。向晚荇这涓涓细流，就在那年的三十团圆夜里，流进了寻常的心里。
但水流向东，不会停歇。
大四实习期，向晚荇申请了去往上海的机会，俩人就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哦~看来还是个日久生情的戏码。”我语气略酸，“都是老友重逢，你怎么没一上来就找人要个手机号码存着呢？”
寻常宠溺得伸出手，轻抚上我的头顶，声音轻快道：“小猫吃醋了？”
“小猫吃屎了。”我翻了个白眼，抬手向头顶挥去，“发型不可乱，懂不懂点儿道上的规矩。”
寻常的胸膛轻震，因为座位离得近，我用余光看得一清二楚。这家伙居然还在笑，而且是在憋笑！
“我干嘛要留她的电话呀？”寻常笑意不减地问。
“你不是老同学都用这招吗？当年下课自来熟，堵我桌子前就要电话。”
寻常：“那你和她能一样吗？”
“我和她...不一样吗？”还是21世纪的经典套路，我却乐此不疲地一次又一次中招，所以这次的结果是...？
“当然不一样了！”寻常言辞诚恳，中气十足道，“给个机会吧。我不想只跟你当同学...我的好邻居！”
我就知道，套路王，王中王！
我还在腹诽时，他又继续说着：“如果还可以进一步，那我想申请当个室友。”
正巧此时，王军推门进屋，看到我俩并排而坐，神色大喜，“聊得怎样？”
寻常回道：“正在申请同居资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