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凫一五一十地将经过说了出来，包括黑衣人，包括容沐，包括金面具人，玄英听得脸色逐渐发白，整个过程始终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听完后沉默了良久。
“仙师，你没什么事吧？”云凫见她神色不好，关切地问道。
玄英摇了摇头，却还是撑不住坐到凳子上，绞着手不知在想什么。
她不愿说话，云凫也不逼她，只是站在牢房外耐心等待。
“当年，我刚进入书院任教时，便是白藏仙师引我去见院长的。”玄英看着落在手上的月光，哽咽道，“他表面上看起来严厉，其实心里却总是为他人着想，我进入书院以后，很多事情都不熟悉，都是他耐着性子教我怎么做，就如同兄长一般照顾我。”
“我从小失了父母，哥哥无渊离开家后也不曾关心过我，在我当上沧海书院的仙师后才开始与我联络，逼着我为他传递消息，想来你也猜到了，你反噬的解药也是由我偷放到你房间的，白藏也曾怀疑过我，但大概也猜到我不会做对书院不利的事情，所以没有深究。“
追忆起这些往事，玄英不由得轻叹了口气。
“玄英仙师，你当时可知道我的身世？”云凫心里始终有些介怀。
玄英摇了摇头，说道：“无渊只说你是他无意间遇到的一个身中反噬的孩子，因为同情才长期给你解药，我也不曾怀疑过他的话。后来又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你和元泽在书院被袭击，蚩尤木丢失，我以为是哥哥做的，因为他恨朗尘，也有盗取蚩尤木的动机，后来才知道，这一切都与他无关，而现在大家都以为当年是我盗取了蚩尤木，但其实，我们都不过是别人拿出来挡箭的靶子罢了。”
当年无论是何人盗取的蚩尤木，其目的都是引她和元泽去洛伽山，不是重华，不是无渊，但是却有人利用他们各自的弱点，推动着事情的发展。
这一切，是为了九叶红莲，而净世的存在，是不是也和九叶红莲有着什么关联。
云凫趁机问道：“仙师，当年蚩尤木的事情，还有如今净世的存在，你都知道些什么？”
即便知道她迟早会问，玄英听到这句话后还是僵在那里。
但只是这样的反应，云凫便猜到她一定知道些他们没有探查到的事情。
“仙师，你，是不是知道，净世真正的操控者是谁？”云凫问道。
玄英手指不由自主地颤抖了几下。
“是谁？”云凫追问。
玄英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事已至此，她依然还要替那个人隐瞒，云凫只能换个方式问道：“仙师，你左手臂上的伤大概早就好了吧，当年留云宫围住沧海书院抓黑衣使者时，你要保护的到底是什么人？”
神火烧出的伤疤，一辈子难以去除，而玄英为了不让人发现自己没有那道疤痕，就一直用布条缠着手腕。
“那个人，不是容沐。”云凫并不是询问的口气，而是非常肯定。
在净世时，她曾问过容沐为什么玄英要在追捕黑衣使者时站出来保护他，当时容沐有那一瞬间的茫然，而后虽然找了个说得过去的借口，但是云凫已经猜到二人之间应该毫无联系，恐怕，那会儿的玄英也不知道逃到书院的人是容沐，而以为是另外一个人，所以才要拼死保护。
朦胧的月色慢慢上移，从地上照到灰色的墙面上，玄英沉浸在黑暗中。
“你都知道了，又何必来问我。”玄英转过头不肯看她。
“没错，我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我却依然没有办法对付他，也没有办法对付净世。”云凫说道，即便玄英背对着她什么都看不到，她还是郑重行了一礼，“仙师，你一定早就开始怀疑过他，也调查过他，你对他和净世的了解比任何人都多，云凫请求你，为了三界，为了苍生，求你告诉我对付他和净世的办法，否则，这场浩劫就真的无法避免了。”
监牢中只剩下最后一丝月光，她看不到玄英的神情，但也猜到此刻的她一定在承受极度的煎熬，如果是她面临同样的选择，恐怕也会痛苦万分。
“你走吧，我以后都不会再见你了。”玄英决绝的声音传来，始终不肯转头看一眼苦苦哀求的学生。
云凫心中一阵失望，这种失望，不但是因为三界即将面临的劫难，还有对曾经尊重的仙师的失望。
她刚一转身，又听到玄英说道：“虚幻的东西最能杀人，感情亦是如此。”
“什么？”云凫不明白她的意思，想要问个清楚，玄英却已经闭上眼，打定主意不再多说一句话。
所以，这句话是留给自己去找出答案吗？
云凫向她行了一礼，算是道别。
“仙师，保重。”
月光消失在小窗口外，监牢中只剩下一片沉沉的黑暗。
“对不起。”玄英喃喃自语。
监牢外。
见她出来，元泽立马迎上去，问道：“怎么样？”
云凫摇了摇头，说道：“玄英仙师什么都不肯说，只是问白藏仙师是怎么死的，还有一句很奇怪的话，这句话也许是她给我对付净世的提示，只是我还需要些时间来弄清楚其中的深意。”
元泽见她眉头紧缩，十分无解，便劝道：“也许仙师只是想见一见你，你不要太为她的话伤神。”
“不，我总觉得仙师找我来不是这么简单。”云凫还是认为玄英这最后一句话大有深意，只是现在她也解不出来。
月挂中天，再过不到三个时辰就该天亮了。
二人已经离开监牢的范围，前面便是苍梧宫的大门，元泽看着她有些清瘦的脸，忍不住想将人抱在怀里，但这儿到处都是巡查的守卫，他只能握着她的手说道：“现在虽然已经是春天，但夜里还是寒凉，你此刻回去，又是要在大海上飞行，容易寒气入侵，不如今夜——。”
“今夜，我会留下来。”云凫说道。
元泽还在心里盘算该想些什么借口挽留，突然听她这样说，有些惊喜地望着她，云凫浅浅的笑容映在月光之下，如清泉般沁人心脾，让他恨不能整个人都浸透在这片泉水中。
如果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些什么，那么唯一能把握住的只是当下。
“仙师，你没什么事吧？”云凫见她神色不好，关切地问道。
玄英摇了摇头，却还是撑不住坐到凳子上，绞着手不知在想什么。
她不愿说话，云凫也不逼她，只是站在牢房外耐心等待。
“当年，我刚进入书院任教时，便是白藏仙师引我去见院长的。”玄英看着落在手上的月光，哽咽道，“他表面上看起来严厉，其实心里却总是为他人着想，我进入书院以后，很多事情都不熟悉，都是他耐着性子教我怎么做，就如同兄长一般照顾我。”
“我从小失了父母，哥哥无渊离开家后也不曾关心过我，在我当上沧海书院的仙师后才开始与我联络，逼着我为他传递消息，想来你也猜到了，你反噬的解药也是由我偷放到你房间的，白藏也曾怀疑过我，但大概也猜到我不会做对书院不利的事情，所以没有深究。“
追忆起这些往事，玄英不由得轻叹了口气。
“玄英仙师，你当时可知道我的身世？”云凫心里始终有些介怀。
玄英摇了摇头，说道：“无渊只说你是他无意间遇到的一个身中反噬的孩子，因为同情才长期给你解药，我也不曾怀疑过他的话。后来又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你和元泽在书院被袭击，蚩尤木丢失，我以为是哥哥做的，因为他恨朗尘，也有盗取蚩尤木的动机，后来才知道，这一切都与他无关，而现在大家都以为当年是我盗取了蚩尤木，但其实，我们都不过是别人拿出来挡箭的靶子罢了。”
当年无论是何人盗取的蚩尤木，其目的都是引她和元泽去洛伽山，不是重华，不是无渊，但是却有人利用他们各自的弱点，推动着事情的发展。
这一切，是为了九叶红莲，而净世的存在，是不是也和九叶红莲有着什么关联。
云凫趁机问道：“仙师，当年蚩尤木的事情，还有如今净世的存在，你都知道些什么？”
即便知道她迟早会问，玄英听到这句话后还是僵在那里。
但只是这样的反应，云凫便猜到她一定知道些他们没有探查到的事情。
“仙师，你，是不是知道，净世真正的操控者是谁？”云凫问道。
玄英手指不由自主地颤抖了几下。
“是谁？”云凫追问。
玄英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事已至此，她依然还要替那个人隐瞒，云凫只能换个方式问道：“仙师，你左手臂上的伤大概早就好了吧，当年留云宫围住沧海书院抓黑衣使者时，你要保护的到底是什么人？”
神火烧出的伤疤，一辈子难以去除，而玄英为了不让人发现自己没有那道疤痕，就一直用布条缠着手腕。
“那个人，不是容沐。”云凫并不是询问的口气，而是非常肯定。
在净世时，她曾问过容沐为什么玄英要在追捕黑衣使者时站出来保护他，当时容沐有那一瞬间的茫然，而后虽然找了个说得过去的借口，但是云凫已经猜到二人之间应该毫无联系，恐怕，那会儿的玄英也不知道逃到书院的人是容沐，而以为是另外一个人，所以才要拼死保护。
朦胧的月色慢慢上移，从地上照到灰色的墙面上，玄英沉浸在黑暗中。
“你都知道了，又何必来问我。”玄英转过头不肯看她。
“没错，我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我却依然没有办法对付他，也没有办法对付净世。”云凫说道，即便玄英背对着她什么都看不到，她还是郑重行了一礼，“仙师，你一定早就开始怀疑过他，也调查过他，你对他和净世的了解比任何人都多，云凫请求你，为了三界，为了苍生，求你告诉我对付他和净世的办法，否则，这场浩劫就真的无法避免了。”
监牢中只剩下最后一丝月光，她看不到玄英的神情，但也猜到此刻的她一定在承受极度的煎熬，如果是她面临同样的选择，恐怕也会痛苦万分。
“你走吧，我以后都不会再见你了。”玄英决绝的声音传来，始终不肯转头看一眼苦苦哀求的学生。
云凫心中一阵失望，这种失望，不但是因为三界即将面临的劫难，还有对曾经尊重的仙师的失望。
她刚一转身，又听到玄英说道：“虚幻的东西最能杀人，感情亦是如此。”
“什么？”云凫不明白她的意思，想要问个清楚，玄英却已经闭上眼，打定主意不再多说一句话。
所以，这句话是留给自己去找出答案吗？
云凫向她行了一礼，算是道别。
“仙师，保重。”
月光消失在小窗口外，监牢中只剩下一片沉沉的黑暗。
“对不起。”玄英喃喃自语。
监牢外。
见她出来，元泽立马迎上去，问道：“怎么样？”
云凫摇了摇头，说道：“玄英仙师什么都不肯说，只是问白藏仙师是怎么死的，还有一句很奇怪的话，这句话也许是她给我对付净世的提示，只是我还需要些时间来弄清楚其中的深意。”
元泽见她眉头紧缩，十分无解，便劝道：“也许仙师只是想见一见你，你不要太为她的话伤神。”
“不，我总觉得仙师找我来不是这么简单。”云凫还是认为玄英这最后一句话大有深意，只是现在她也解不出来。
月挂中天，再过不到三个时辰就该天亮了。
二人已经离开监牢的范围，前面便是苍梧宫的大门，元泽看着她有些清瘦的脸，忍不住想将人抱在怀里，但这儿到处都是巡查的守卫，他只能握着她的手说道：“现在虽然已经是春天，但夜里还是寒凉，你此刻回去，又是要在大海上飞行，容易寒气入侵，不如今夜——。”
“今夜，我会留下来。”云凫说道。
元泽还在心里盘算该想些什么借口挽留，突然听她这样说，有些惊喜地望着她，云凫浅浅的笑容映在月光之下，如清泉般沁人心脾，让他恨不能整个人都浸透在这片泉水中。
如果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些什么，那么唯一能把握住的只是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