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巡防将士从接口那边呼啦啦过来的时候,那些刺客也瞬间变放弃了刺杀,带着能跑的隐没在街角,顷刻间不见了人影。而那些受了伤的刺客,跑不了,就想咬破嘴里的毒药自杀。

    第五长清腿脚也受了点伤,所以没来得及去卸了那几个刺客的下巴。

    董遇也离得远赶不及,倒是叫一直在旁边缩手缩脚的金应兰捡便宜,实际上是趁着人家对他这个没有战斗力的贵公子不设防,刺客稍显迟疑了一下,便被他飞快地卸了那人的下巴。

    刺客反应过来,不是去掰正自己的下巴,而是想将金应兰杀了好给自己补上一份面子。

    金应兰可没想到此人这么凶残,竟然不怕死地要对自己出手。

    他只好是狼狈地还招,但是才出手,就差点被人一刀戳死。

    此时的他,有些后悔自己小时候跟家里的武师傅学功夫太懒散,不然今日自己就不会是这样窝囊的躲闪,而是能上前砍刺客了。

    好在第五长清一脚将刺客踢倒在地,刀也被一边的董遇一脚踢飞了。

    金应兰暗自吞了一下口水。自己这是死里逃生了。他对着第五长清与董遇抱拳致谢。

    而同时,身边的长随们也很有眼色地将地上的刺客压在地上,将他捆了起来。

    于是等巡城的将士道了跟前时,都觉得白跑了一趟。

    这刺客跑了一波,又死了一波,还剩下一个活的,还被被刺的人抓住了,岂不是白白狼狈跑一趟了?

    “我与你们同去刑部那边。这人我瞧着大有来头,兴许就是跟江南那边有关系的。”第五长清一边简单地包扎着脚上的伤,一边淡定又不可置疑地说道,“我倒是想看看这京城里头,是谁想要我死。”

    巡城将士对视一眼,没有拦着。他们这些跑腿的,可不敢硬着反对眼前这位御前红人。不过他说的也对,谁叫他作为钦差走一圈江南,就把江南这个钱袋子给捅了个对穿,这,肯定有人瞧他不顺眼的。将士们想着,要不是第五长清背后有个厉害的道长叔叔,又得皇帝厚爱,自身也有些本事,此时怕是坟头都要长草了。不过,若是朝廷多些如他这般的文官,对不管是守城将士还是边城将士,都是好事啊。毕竟漂没这种恶茬子就没那么伤人骨血。

    刑部那边的人听到第五长清遇刺,还抓到一个刺客,心里又惊又喜。当下形势,冒险在京城对第五长清动手的,恐怕真的与江南那两个案子有关。要是从此刻嘴里撬出点什么来,那岂不是好?

    所以刑部里,不管内里如何,对第五长清他们都很是欢迎。

    正巧刑部里也有人受伤了,正请了大夫来医治,第五长清也顺便让大夫帮忙诊治包扎了一番。

    随后,他就去了刑部大牢。

    “我想听听这审讯结果。”第五长清很是平静地对拦着不让他进去的人道。

    “闲杂人等,不许入内。”

    “我是第五长清,被刺客当街刺杀。你觉得我无权过问也罢了,连听一下也不能吗?”

    此时,里面走出一个小吏来,对着第五长清连连告罪,“第五大人,是我们失礼了。我们大人请您进去。”

    “多谢。”第五长清回头看向一直跟着自己的金应兰与董遇,“你们先回去吧。”后面的事情,他们不参与最好,免得又被人盯上。

    金应兰与董遇对视一眼,却是连连摇头,

    似乎是看出了第五长清的担忧,董遇很是爽快地说着,“反正都已经掺和进来了,此时再回去,岂不是显得很胆小?”这是其一,其二是董遇他也想靠着宁王府啊。有点心思的人谁不晓得第五长清与宁王府世子的交情?现如今还没成连襟关系都极好,更别说以后成了连襟了。

    想到这里,董遇不由得羡慕金应兰了。他阴差阳错认识了贾府的姑娘,还结了姻缘,以后也是与宁王府有点关系的,勉强也能称得上连襟的,哪怕是表的。只有自己,没得跟第五长清与宁王府世子有连襟关系了。至于贾府的另外两个姑娘,年纪太小了,他可没丧心病狂地想要做什么。

    金应兰也隐约明白董遇的心思,索性自己也想去看看,便也点头,“与第五兄弟一起,有个照应。”但是董遇说的话,倒是真的,自己与贾府大房的姑娘定了,而他们与第五长清亲近,这在外人眼里,自己早就是第五长清这一方的人,即便不做什么,那也是要被仇恨第五长清的盯着的。

    一行人进去了,看到了那个刺客被鞭打得皮开肉绽。

    看到第五长清来了,还抬头看了过来。

    第五长清走了过去,还没开头,就见一口血水迎面喷来。

    第五长清眼明手快地躲开,顺便还将金应兰与董遇也拉开,使他们免受喊着血水的口水袭击。

    “刺客都是如此爱憎分明的?”董遇背着手,很是好奇地走进刺客。

    金应兰不愧是他好兄弟、好同窗,“刺客一般都是身心都被人哄骗了的,是非不明,不然怎么刺杀第五兄弟这样为民请命的好官,不去刺杀坏种?”

    “哦?坏种培养的刺客,哪里能反手杀了坏种主人?”

    “正是如此。”

    两人自顾自地讨论着,仿佛是没看到刺客那肿胀的脸上浮现的恼恨。

    “哎,你是孤儿呢?还是被人从哪里买回来的然后培养成刺客的?”董遇继续问。

    那人不回答。

    董遇也不管,又与金应兰在一边推测,“我猜着他若是孤儿,莫非是家中父兄曾经干过什么十恶不赦的,然后被抄家杀头,他就被他主人捡到,成了如今这般为虎作伥的鬼样子?不过,也许是他从来都是坏种子,如今找好官报仇呢?”

    众人听罢了,只觉得他是满口胡言。这些话,他都能杜撰出来,也是人才。

    “放屁!”一声弱弱的反驳声从他嘴里飘了出来,仇恨的目光,又从第五长清那边拉回来,紧紧盯着信口胡掐的董遇,“污蔑!”

    大家都不是愚笨的,也是明白董遇的话,戳中他心中的最痛恨的地方,所以才会说出进入这里之后的第一句话。

    于是第五长清没来得及说话,就有刑部负责审讯的人上前去继续追问。

    可是这人又成了哑巴,即便再怎么激他,仍旧是不发一言。

    “敢在京城动手,想必是对京城城内巡防很是清楚,手里又有实权,看我又不顺眼的。可我进入朝廷不久,只在江南那边有过动作。那么江南定是被他视为私人钱袋子,我却把他们钱袋子给捅坏了……看看这江南进来的银钱与稀罕之物,哪家流出最多,便是最恨我的吧?”

    哪怕钱财几经转手,但总归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顺藤摸瓜即可,“所以,你不说,我们也能查到。不过是花费些时日罢了。但是你却是要多受些罪。”第五长清一边说着,一边注意着对方的神色。对方脸色不变,但是在自己说前面的话里,对方呼吸却是有些紊乱的。如此看来,自己没猜错?

    这时候,有人过来与刑部的人悄声说了什么,只见那个人兴奋地叫了一声好,随即对第五长清道:“第五大人,这人嘴硬,等吃几天的苦,就能乖乖的了。”不是乖乖地说出什么来,就是悄无声息地死了。可不就是“乖乖的”么?

    众人一道出去时,第五长清猛地发现了那个刺客的而后似乎有些异样。

    他快步前去查看,那里有个比蝇头小字还小的一个字——“谢?”表示谢家吗?当今皇后母族正好姓谢。

    被查看到而后这里,刺客双眼赤红,又想咬舌自尽,却又被第五长清卸了下巴,“值得吗?”

    什么是值得?什么事才是值得?那人红着眼睛,似乎问出这样的话来。

    第五长清叹息一声,“罢了。因果循环,我可怜你做什么?”他可怜这刺客,那些因为被迫害的百姓,又有谁来可怜?

    刺客无话,只是颜色晦暗不明地盯着第五长清离开。至于他心中所想,大概是无人可知了。

    第五长清举动,刑部的人也是看到的,他的话,大家更不是聋子,于是负责审人的头儿当即跑过去检查了。

    这一看,只觉得心中疑虑消散不少。因为皇后母族,当真插手其中?若真是如此,这朝堂岂不是更乱。这是皇上允许的吗?

    这么一想,大家后辈都是一身的冷汗。接下来,这案子该如何审核?

    这天,刑部尚书的书房,亮了一晚上。

    次日一早,刑部尚书就去求见了皇帝。

    也不知君臣二人说了什么,刺客仍旧被保护好,也仍旧被审讯着。

    朝中有人得知一些消息的,全部安静下来,各自想着法子,避免到时候被波及。

    皇帝随后去找了皇后。

    “你父兄,可有拿了不该拿的东西?”

    皇后愣住了,沉吟了一下,“回皇上,臣妾不敢说他们拿不拿。”

    “朕给承恩公宽限三天,去看看你们本家是不是拿了。”

    皇帝心情不好,说完后,也不多说别的。而皇后也因为心中惊惧,只想着如何拯救母家。一向和睦的帝后第一次陷入了相望不言的境况。

    皇帝见皇后心神不宁的,便也起身离开 。

    而宫外,那些想对第五长清动手的,此时却是有些害怕了。对他动手的就倒霉,没动手的反而还好好的。索性先不管他,只管将银钱备好了,以后用来买平安岂不是好?

    别的不说,不少人将铺子、田地出手,要凑齐银子。这不,又刚好是种了粮食却还没到收获的时令,有些新接手的主人家就想着叫人把粮食苗苗都拔了,换种别的。

    可是这前后换庄稼造成的育苗银子损失,可都要由原来的佃农承担啊。若是佃农不愿意,别说收回前面育苗银子了,就是田地,都不给他们租赁。

    一时间乡村里怨声载道,哭嚎连天,可是没有人管。

    一户人家看着村中人的可怜样子,心生怜悯的同时,也庆幸自家与王家姑奶奶说上了话,真成了亲戚,如此别人不敢对他们家如何,而且他们家有了贾府赠送的银子,可是自己买了十来亩的好地,都是自家种,不怕被那些黑心的抢了银子去。

    话说这户人家,正是曾经拜访探望过王熙凤的刘姥姥。

    可是他们庆幸自家不租赁田地,有自己的耕地,却也被人觊觎上了。

    “我们家老爷说了。你们家的那几亩地,将我们家的地一分为二。索性我们吃些亏,二十两银子买了你家那片地,我们也好打理。”

    这日,有个身穿缎子衣袍的管家上门寻到了刘姥姥一家子,对着刘姥姥的女婿王狗儿威逼利诱。

    王狗儿自觉与王熙凤是同宗呢,是贾府的亲戚,自是不肯低头。

    但是这户人家却是蛮横的,根本不信王狗儿的话,“什么贾府的亲戚,怕是吹牛的,想吓唬我们?我劝你们还是早早想好了。明儿我们带人来办好这地契。”

    说罢了就走。

    王狗儿哪里肯,当即追上去,一边骂人一边想要拦人。

    可是,才说两句话狠话呢,就被一群家丁围在一起打了个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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