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洛是第二天下午走的。
他走后，江狸照常回学校上课，别的没什么，就是得每天穿高领毛衣。
虽然是冬天，但她不太喜欢穿高领，衣柜里一件都没有，穿还是费洛的。
教室里的暖气一吹，她热得能厥过去。
下课铃一响，江狸就收拾起书包回家，这个教室她是多一分钟都待不得。
走出校门口时，她看到一个打扮精致的女人向她走来。
江狸认出这是星寰的经纪人安楚，如果没记错的话，她是最早来找自己签约的人，但是她们毫不意外地谈崩了。
而且崩得很彻底。
安楚看到她，立刻迎上：“江狸，方便找个地方谈谈吗？”
江狸这才看清她眼底的灰青，虽然被精致的妆容掩饰得很好，但她的眼神太疲惫了，以至于江狸没有立刻说出拒绝的话。
“有什么事吗？”
安楚知道江狸不喜欢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我来是想找你谈签约的事，但仅代表我个人，我从星寰离职了。”
那还谈个屁，你个破落户！
出于礼貌，江狸还是问了句：“什么意思。”
“你平时都不看娱乐新闻？”安楚很自然地拉着她过马路，往对面的奶茶店走。
“不怎么看，怎么了吗。”
“等会儿再说吧，先点单，你想喝什么？”
我答应你了吗，你就拽着我往奶茶店走。
江狸口嫌体直：“芋圆奶茶，半糖，要温的。”
安楚：“好，你找个位子等我。”
江狸趁等待空隙点开微博，看到热搜第一条就是“方序清澄清”。
隔了两条还是他，但词条是“方序清新歌抄袭”。
她大概看了看，网上舆论一片混战，大概意思就是方序清的新歌涉嫌抄袭。有的说抄了，有的说没抄，各说各的理。
江狸拿出耳机，点开视频，把两首歌都从头到尾听了一遍。
污蔑抄袭和抄袭本身一样卑劣，这事不能轻易下结论，所以江狸听得分外仔细。
和声走向一致，都是4-5-3-6-2-5-1，但这算是一个常见的和声套路，即便听感相似，也说明不了抄袭，所有人都可以贴着这个套路写歌。
关键是编曲部分，前奏一个吉他点弦加弦乐铺底非常别出心裁，一听就是花了心思编的。
尽管两首的弦乐铺底的旋律不同，但电吉他作为整首歌的主动机这一点却惊人一致。
如果让江狸来评断，这毫无疑问就是抄袭。
而且已经到了不解释源于原作品几乎不可能有其他解释的程度。
但据她所知，现行法律中编曲部分并不受著作权保护，只能作为判断是否抄袭的参考。
也就是说，道德上抄了，法律上没抄。
江狸有点佩服原作者，几乎不可能告赢的官司，还顶着巨大的舆论压力坚持发声。
翻了翻他帖子下面的评论，一溜全是骂，祖坟都被刨了。
原作者在帖子上表达的意思基本和江狸想的差不多。
同作为创作者，江狸特别能理解他的心情，这种抄袭行为跟拐了自己孩子还带他/她去整容阉割有什么区别。
是可忍熟不可忍！
她怀着这种义愤的心情，毅然给原作者点了个赞。
虽然给予不了实质性的帮助，但至少能在态度上表面立场。
“你看完了？”安楚端着奶茶坐到她对面。
江狸点点头，有点疑惑：“可这跟你离开星寰有什么关系。”
“本来也不想干了。”安楚叹了口气，很认真地问她：“江狸，你觉得方序清是抄袭吗？”
江狸斩钉截铁地说：“毫无疑问是抄袭。”
安楚竟然笑了起来：“肖霁也这么说。”
“肖霁是谁？”
“你没看方序清工作室发的澄清公关吗？肖霁是这首歌的制作人，也在星寰工作，但他只是个挂名的，连二作都不是。”
江狸挑眉：“你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星寰为了保方序清拿他去顶包？”
“对！”
安楚异常悲愤：“这首歌的编曲根本不是他负责！他只是提供了一些建议，却要背上莫须有的罪名！这会是他一辈子的污点……”
“他是一个非常优秀且有原则的音乐人。江狸，你愿意相信吗？”
江狸愣了愣，问：“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因为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自己为公司和艺人尽心尽力，男朋友什么都没做错却要被一脚踹开！”
“所以我选择辞职陪他一起离开星寰，创办一家自己的唱片公司。”安楚冷静下来，十分诚恳地看着江狸，眼神中充满孤注一掷的决心，“江狸，如果你还没找到合适的公司，请你考虑我们。”
她继续放低姿态：“你的要求我都了解，也希望你能忘掉上次的不愉快。只要你愿意考虑我们，不管什么条件，我们都可以坐下来好好谈。”
江狸喝了口奶茶，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你就这么肯定，你男朋友对抄袭不知情？”
安楚当即毫不犹豫地举起手：“我可以发誓，要是肖霁抄袭，我现在出门就被车……”
“等等等…”江狸被吓一跳，立刻阻止：“倒不用发这么毒的誓，我会考虑的。”
“真的吗？！”安楚露出很欣喜的笑容，有些激动道：“那我马上回去拟合同，改天我们找时间好好聊！”
江狸点了点头，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留给她，也加了她的微信，起身对她说：“那我先回去了，改天见。”
“好。”安楚叫住她，“江狸，谢谢你。”
“谢什么，我可没说一定会答应你。”
“至少你是真的会考虑。”安楚无奈一笑，跟她坦白：“在你之前我找过不下十个人，他们要么拒绝，要么就失联，你是我想到的最不可能的可能，也是最后的可能。”
“道德绑架对我没用。”
安楚笑了笑：“我知道，我就是想谢谢你，你路上小心，我等你好消息。”
江狸点了点头，推门离开。
坐车回去的路上，江狸打开手机搜索肖霁的个人信息，大致听完他参与制作的歌曲。
确实是个很有才华而且专业的音乐人，值得好好考虑一下。
她推开房门，脱掉毛衣，拿起手机给费洛打电话。
“喂？”
江狸在电话接通的瞬间就笑了起来。
“放学了？”
“嗯，我想你了。”
费洛那边刚起床，听到这句话，连口中的咖啡都是甜的。
“饭吃了吗？”他笑问。
“还没有，方姨今天做青椒炒肉和紫菜虾滑蛋汤。”江狸拍了拍斯嘉丽，拿逗猫棒逗她玩，问费洛：“你在那边吃得还好吗？”
费洛淡淡吐槽：“是比在英国要好一点。”
江狸咯咯一笑，夹着电话，给斯嘉丽喂猫条，轻声说：“乖乖，你慢点吃。”
听得费洛心都痒痒的，恨不得魂穿斯嘉丽。
她接着跟费洛讲电话：“那你这几天在忙什么，评奖结果出来了吗？”
“还没。昨天记者放映会，都是媒体来看，反响还不错，都哭得稀里哗啦的。但目前好像是一部叫《燃烧的访谈室》的意大利片子呼声比较高。”
“你紧张吗？”
“不紧张啊，得奖这事儿本来就随缘，能卖个好价钱就不算白来一趟。”
费洛非常现实。
江狸笑他：“你心态还挺好，对了，你们这部片子之后会在国内上映吗？”
“嗯，已经审好拿到龙标了，但宣传会在电影节之后做。周峪川负责宣发，他擅长搞运营这块儿。大概率会在情人节上映，我们到时候可以一起去影院看。”
“好啊。”江狸笑了起来，眼睛都笑眯成了一条缝，又好奇道：“我记得你们这部片子叫《Once in Love》，那翻译成中文，是曾经爱过，还是一生一次的爱情呢？”
费洛站在窗边喝咖啡，嘴角微微扬起：“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啊，我又没看过。陶导就跟我大致讲过剧情，我只记得好像是悲剧。”
“那你到时候看就知道了，我想你会很喜欢这个结局。”
“真的假的，我这个人挺俗的，还有点玻璃心，受不了一点BE，会难过很久。”
费洛笑：“我陪你看，还会难过吗？”
江狸嘴角上扬，有点傲娇道：“那是要好一点。”
“对了，我问你一件事，你现在有空吗。”
“怎么突然这么客气，你说。”
“嗯……你知道安楚吗？”
费洛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这号人物，想起来了：“方序清的经纪人？”
“对，她今天又来找我了，她要离开星寰自己开公司，说想要签我。”
“离开星寰？”费洛眉毛一挑，“她一个破落户怎么敢来找你画饼的。”
江狸失笑：“亲爱的，你有时候是真的有点刻薄。”
费洛也笑：“你想答应？”
“有点，但我只跟她说我会考虑，感觉趁她落难会比较好谈条件，这种机会可不多见。”江狸说，“但我还是有点犹豫。”
“犹豫什么。”
“你知道方序清抄袭的事吗？安楚就是因为这事跟星寰闹掰，因为公司拿她男朋友去顶包。男友被公司牺牲，自己又被一手捧红的艺人背刺，她一气之下带男友出走自立门户。”
费洛说：“你先等等，这些她跟你说的，还是你自己脑补的。”
江狸想象力一流，还他娘的贼会讲故事，讲着讲着没准自己都信了。
“一半一半吧。”江狸撇了撇嘴，“她男友是个音乐制作人，叫肖霁。我查了一下他，挺有才华的。所以我想让你帮我打听一下，事实到底是不是像安楚说的那样，肖霁是被污蔑的。”
“你怎么查的。”
“百度啊。”
费洛扶额。
真是心眼有一点但不多。
“行，我知道了，你等我消息。但是江狸，”费洛提醒她，“不管那个制作人有没有抄袭，他都涉嫌抄袭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污点就算是被抹黑的也很难擦干净。我要是答应签约，自己的声誉也要担上很大风险，这些我都想过了。”江狸很清楚，也很认真，“但这不重要，他是一个人什么样的人才重要。我欣赏安楚孤注一掷的勇气，我很希望他们没有骗我，但尽管如此，我也不能随便相信人。”
费洛摇头感叹：“江狸你真是……”
“脑子少根筋，还有中二病。我知道了，别骂，我玻璃心。”
“没有，宝贝，我是想说你很可爱。”
江狸笑了起来，“那你忙，我吃饭去了，你也记得吃早饭。”
“江狸，我很想你。”
江狸的心突然一麻，她坐在餐桌旁，有些赧然地低下头：“我知道了，我也是，你照顾好自己。”
他走后，江狸照常回学校上课，别的没什么，就是得每天穿高领毛衣。
虽然是冬天，但她不太喜欢穿高领，衣柜里一件都没有，穿还是费洛的。
教室里的暖气一吹，她热得能厥过去。
下课铃一响，江狸就收拾起书包回家，这个教室她是多一分钟都待不得。
走出校门口时，她看到一个打扮精致的女人向她走来。
江狸认出这是星寰的经纪人安楚，如果没记错的话，她是最早来找自己签约的人，但是她们毫不意外地谈崩了。
而且崩得很彻底。
安楚看到她，立刻迎上：“江狸，方便找个地方谈谈吗？”
江狸这才看清她眼底的灰青，虽然被精致的妆容掩饰得很好，但她的眼神太疲惫了，以至于江狸没有立刻说出拒绝的话。
“有什么事吗？”
安楚知道江狸不喜欢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我来是想找你谈签约的事，但仅代表我个人，我从星寰离职了。”
那还谈个屁，你个破落户！
出于礼貌，江狸还是问了句：“什么意思。”
“你平时都不看娱乐新闻？”安楚很自然地拉着她过马路，往对面的奶茶店走。
“不怎么看，怎么了吗。”
“等会儿再说吧，先点单，你想喝什么？”
我答应你了吗，你就拽着我往奶茶店走。
江狸口嫌体直：“芋圆奶茶，半糖，要温的。”
安楚：“好，你找个位子等我。”
江狸趁等待空隙点开微博，看到热搜第一条就是“方序清澄清”。
隔了两条还是他，但词条是“方序清新歌抄袭”。
她大概看了看，网上舆论一片混战，大概意思就是方序清的新歌涉嫌抄袭。有的说抄了，有的说没抄，各说各的理。
江狸拿出耳机，点开视频，把两首歌都从头到尾听了一遍。
污蔑抄袭和抄袭本身一样卑劣，这事不能轻易下结论，所以江狸听得分外仔细。
和声走向一致，都是4-5-3-6-2-5-1，但这算是一个常见的和声套路，即便听感相似，也说明不了抄袭，所有人都可以贴着这个套路写歌。
关键是编曲部分，前奏一个吉他点弦加弦乐铺底非常别出心裁，一听就是花了心思编的。
尽管两首的弦乐铺底的旋律不同，但电吉他作为整首歌的主动机这一点却惊人一致。
如果让江狸来评断，这毫无疑问就是抄袭。
而且已经到了不解释源于原作品几乎不可能有其他解释的程度。
但据她所知，现行法律中编曲部分并不受著作权保护，只能作为判断是否抄袭的参考。
也就是说，道德上抄了，法律上没抄。
江狸有点佩服原作者，几乎不可能告赢的官司，还顶着巨大的舆论压力坚持发声。
翻了翻他帖子下面的评论，一溜全是骂，祖坟都被刨了。
原作者在帖子上表达的意思基本和江狸想的差不多。
同作为创作者，江狸特别能理解他的心情，这种抄袭行为跟拐了自己孩子还带他/她去整容阉割有什么区别。
是可忍熟不可忍！
她怀着这种义愤的心情，毅然给原作者点了个赞。
虽然给予不了实质性的帮助，但至少能在态度上表面立场。
“你看完了？”安楚端着奶茶坐到她对面。
江狸点点头，有点疑惑：“可这跟你离开星寰有什么关系。”
“本来也不想干了。”安楚叹了口气，很认真地问她：“江狸，你觉得方序清是抄袭吗？”
江狸斩钉截铁地说：“毫无疑问是抄袭。”
安楚竟然笑了起来：“肖霁也这么说。”
“肖霁是谁？”
“你没看方序清工作室发的澄清公关吗？肖霁是这首歌的制作人，也在星寰工作，但他只是个挂名的，连二作都不是。”
江狸挑眉：“你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星寰为了保方序清拿他去顶包？”
“对！”
安楚异常悲愤：“这首歌的编曲根本不是他负责！他只是提供了一些建议，却要背上莫须有的罪名！这会是他一辈子的污点……”
“他是一个非常优秀且有原则的音乐人。江狸，你愿意相信吗？”
江狸愣了愣，问：“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因为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自己为公司和艺人尽心尽力，男朋友什么都没做错却要被一脚踹开！”
“所以我选择辞职陪他一起离开星寰，创办一家自己的唱片公司。”安楚冷静下来，十分诚恳地看着江狸，眼神中充满孤注一掷的决心，“江狸，如果你还没找到合适的公司，请你考虑我们。”
她继续放低姿态：“你的要求我都了解，也希望你能忘掉上次的不愉快。只要你愿意考虑我们，不管什么条件，我们都可以坐下来好好谈。”
江狸喝了口奶茶，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你就这么肯定，你男朋友对抄袭不知情？”
安楚当即毫不犹豫地举起手：“我可以发誓，要是肖霁抄袭，我现在出门就被车……”
“等等等…”江狸被吓一跳，立刻阻止：“倒不用发这么毒的誓，我会考虑的。”
“真的吗？！”安楚露出很欣喜的笑容，有些激动道：“那我马上回去拟合同，改天我们找时间好好聊！”
江狸点了点头，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留给她，也加了她的微信，起身对她说：“那我先回去了，改天见。”
“好。”安楚叫住她，“江狸，谢谢你。”
“谢什么，我可没说一定会答应你。”
“至少你是真的会考虑。”安楚无奈一笑，跟她坦白：“在你之前我找过不下十个人，他们要么拒绝，要么就失联，你是我想到的最不可能的可能，也是最后的可能。”
“道德绑架对我没用。”
安楚笑了笑：“我知道，我就是想谢谢你，你路上小心，我等你好消息。”
江狸点了点头，推门离开。
坐车回去的路上，江狸打开手机搜索肖霁的个人信息，大致听完他参与制作的歌曲。
确实是个很有才华而且专业的音乐人，值得好好考虑一下。
她推开房门，脱掉毛衣，拿起手机给费洛打电话。
“喂？”
江狸在电话接通的瞬间就笑了起来。
“放学了？”
“嗯，我想你了。”
费洛那边刚起床，听到这句话，连口中的咖啡都是甜的。
“饭吃了吗？”他笑问。
“还没有，方姨今天做青椒炒肉和紫菜虾滑蛋汤。”江狸拍了拍斯嘉丽，拿逗猫棒逗她玩，问费洛：“你在那边吃得还好吗？”
费洛淡淡吐槽：“是比在英国要好一点。”
江狸咯咯一笑，夹着电话，给斯嘉丽喂猫条，轻声说：“乖乖，你慢点吃。”
听得费洛心都痒痒的，恨不得魂穿斯嘉丽。
她接着跟费洛讲电话：“那你这几天在忙什么，评奖结果出来了吗？”
“还没。昨天记者放映会，都是媒体来看，反响还不错，都哭得稀里哗啦的。但目前好像是一部叫《燃烧的访谈室》的意大利片子呼声比较高。”
“你紧张吗？”
“不紧张啊，得奖这事儿本来就随缘，能卖个好价钱就不算白来一趟。”
费洛非常现实。
江狸笑他：“你心态还挺好，对了，你们这部片子之后会在国内上映吗？”
“嗯，已经审好拿到龙标了，但宣传会在电影节之后做。周峪川负责宣发，他擅长搞运营这块儿。大概率会在情人节上映，我们到时候可以一起去影院看。”
“好啊。”江狸笑了起来，眼睛都笑眯成了一条缝，又好奇道：“我记得你们这部片子叫《Once in Love》，那翻译成中文，是曾经爱过，还是一生一次的爱情呢？”
费洛站在窗边喝咖啡，嘴角微微扬起：“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啊，我又没看过。陶导就跟我大致讲过剧情，我只记得好像是悲剧。”
“那你到时候看就知道了，我想你会很喜欢这个结局。”
“真的假的，我这个人挺俗的，还有点玻璃心，受不了一点BE，会难过很久。”
费洛笑：“我陪你看，还会难过吗？”
江狸嘴角上扬，有点傲娇道：“那是要好一点。”
“对了，我问你一件事，你现在有空吗。”
“怎么突然这么客气，你说。”
“嗯……你知道安楚吗？”
费洛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这号人物，想起来了：“方序清的经纪人？”
“对，她今天又来找我了，她要离开星寰自己开公司，说想要签我。”
“离开星寰？”费洛眉毛一挑，“她一个破落户怎么敢来找你画饼的。”
江狸失笑：“亲爱的，你有时候是真的有点刻薄。”
费洛也笑：“你想答应？”
“有点，但我只跟她说我会考虑，感觉趁她落难会比较好谈条件，这种机会可不多见。”江狸说，“但我还是有点犹豫。”
“犹豫什么。”
“你知道方序清抄袭的事吗？安楚就是因为这事跟星寰闹掰，因为公司拿她男朋友去顶包。男友被公司牺牲，自己又被一手捧红的艺人背刺，她一气之下带男友出走自立门户。”
费洛说：“你先等等，这些她跟你说的，还是你自己脑补的。”
江狸想象力一流，还他娘的贼会讲故事，讲着讲着没准自己都信了。
“一半一半吧。”江狸撇了撇嘴，“她男友是个音乐制作人，叫肖霁。我查了一下他，挺有才华的。所以我想让你帮我打听一下，事实到底是不是像安楚说的那样，肖霁是被污蔑的。”
“你怎么查的。”
“百度啊。”
费洛扶额。
真是心眼有一点但不多。
“行，我知道了，你等我消息。但是江狸，”费洛提醒她，“不管那个制作人有没有抄袭，他都涉嫌抄袭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污点就算是被抹黑的也很难擦干净。我要是答应签约，自己的声誉也要担上很大风险，这些我都想过了。”江狸很清楚，也很认真，“但这不重要，他是一个人什么样的人才重要。我欣赏安楚孤注一掷的勇气，我很希望他们没有骗我，但尽管如此，我也不能随便相信人。”
费洛摇头感叹：“江狸你真是……”
“脑子少根筋，还有中二病。我知道了，别骂，我玻璃心。”
“没有，宝贝，我是想说你很可爱。”
江狸笑了起来，“那你忙，我吃饭去了，你也记得吃早饭。”
“江狸，我很想你。”
江狸的心突然一麻，她坐在餐桌旁，有些赧然地低下头：“我知道了，我也是，你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