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楚震撼到无言。
但一转眼，就看到江狸干脆利落地，毫不留恋地，收拾设备下台。
简直像个拔屌无情的臭男人。
没了？你不多说两句？！就这么急着下班？
这倒霉孩子！是一点都不知道心疼她的钱和胃！
江狸下台跑来找安楚邀功：“怎么样，我表现得还可以吧？”
“表现得是很好，但你talking的时候就不能多说几句？多好的一个吸粉机会啊！”安楚恨铁不成钢：“你看别的歌手，都赖在台上不走，恨不得跟观众多互动几句。你再看看你，把赶紧下班都写脑门上了。18线的小歌手，愣是摆出了天后巨星的谱。”
“我是有态度的音乐人。”
“我看你是中二癌晚期。”
江狸不想听安楚念叨，自己跑去找佟延佳玩了。
接下来大多是乐队演出，朋克的，摇滚的，民谣的，电子的……
江狸和佟延佳一人一瓶冰啤酒，坐在草坪上聊天听音乐，听到好听的就站起来嗨，跟着人群一起摇摆狂欢。
她看到了一个认识的乐队，野岸。
歌挺不错，吉他和贝斯线出彩，女主唱气质独特，有点哥特范，声音条件很好，就是发声方式不太科学。
佟延佳跟江狸聊圈里八卦，周峪川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拿着一束玫瑰花递到江狸跟前。
江狸愣了一下，看了眼花束，脱口道：“你不是要追时笙？”
“靠，谁他妈跟你说的！”
江狸不说周峪川也知道了，狠狠瞪了一眼佟延佳，佟延佳完全装没看见。
“费洛让我送你的。”周峪川不耐烦道。
江狸笑着接过花：“哦，辛苦周老板跑一趟。来，周老板快请上座。”
周峪川瞥了眼江狸所谓的上座，草坪上铺一张报纸，看着就又脏又硬，完全没有想坐的欲望。
“谢了，我还是站着吧。”
江狸瞪大眼睛，瞬间如有所悟，拉着佟延佳小声嘀咕：“我去，他真的在下……他为了追时笙牺牲这么大？”
“不止呢，上个月脸上挂了俩礼拜的彩。”
“这么激烈？！”江狸既惊讶又疑惑：“可我听说时笙是交过女朋友的啊，绯闻都不少。”
“所以性骚扰被揍了，活该。”佟延佳对自己老板秉持完全客观的态度，“时笙没发律师函告他，让自己粉丝集体网暴他已经很善良了。”
“确实，时笙确实是个很有人文关怀的人。”
“什么关怀？”周峪川突然扯着嗓子问。
“人、文、关、怀！”江狸一字一顿试图让他听清，说完觉得嗓子有点干，就拍了拍草坪。
不料周峪川这次没多犹豫就坐下了。
江狸继续说：“他们乐队很多作品都是为弱势群体发声，主唱是一个乐队的灵魂，所以我觉得时笙本人是一个很有人文关怀的人。这样的人大概会喜欢善良、有同理心、有温度的人。”
“你嘛…”
江狸看了周峪川一眼，欲言又止。
“难道我要去做慈善？”
江狸无情揭露：“他只会觉得你在洗/钱。”
佟延佳忍不住笑出了声，恰好有粉丝找她合影，便走开了。
周峪川也顾不上理她，只问：“那你说我怎么办。”
江狸不由挑眉：“你认真的啊？”
“不然我跑这一趟干嘛，闲得给你和费洛搭鹊桥。”
“那你还是去做公益吧。”
“你不是说他会觉得我洗/钱。”
“你组织个活动，实实在在，亲力亲为地去做点什么，再把他邀请上，这样相处的机会不就多了吗？他也可以了解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不比你砸钱包场来得实在？”
“他不答应怎么办。”
“不会，没人会拒绝大财主当冤大头。而君子论迹不论心，不管出于什么心思，有些事做了就是比没做好。”
“那他跟我相处后，对我印象更差怎么办。”
再差能差过现在？
你个大老爷们，想做什么干就完了，怎么唧唧歪歪这么多废话。
江狸把酒劲压下去，对他说：“你虽然私生活乱了点，但人品还过得去，从你帮肖霁和安楚说话就能看出来，你是有自己的底线的。而且，你是费洛的朋友，不至于是个烂人。”
周峪川嗤笑：“这么说，我是沾费洛的光了。”
“嗯。”江狸语调轻扬，不咸不淡道：“不然我闲得给你当情感咨询。”
“我算知道费洛为什么被你灌了黄汤。”
“别瞎说啊。”江狸坐在地上，双手撑在背后，歪着头看大屏幕，眼神微微迷离：“我对他可是没有技巧全是感情的。”
费洛这走的什么狗屎运。
周峪川在心里忿忿不平，甚至还有点郁闷，为什么他一生积德行善就谈不上这样的恋爱。
江狸酒量太差，喝了半瓶冰啤就有点头昏脑胀。
场内人太多太闹，她呆得有点不舒服，但又想听杜枫现场唱《枫声》，只好先离场，站在马路边的大树底下，吹吹风，蹭点声听听。
她抱着鲜红的玫瑰，在昏黄的路灯下，车水马龙的街道前，微微垂着头发呆。
她独自站在沉沉的夜色里，受万众瞩目的舞台背面。
突然快门按下，她抬头左顾右盼，目光在人群中巡游，没有看到费洛。
不是费洛。
一个打扮甜酷清爽的女孩向她走来，手里拿着相机。
“你好，什么事？”江狸问她。
“啊…没什么。”女孩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很热情激动道：“LIA，我是你的粉丝，今天特地来支持你的，想拍点照片发到超话里去，可以吧？”
江狸点头微笑：“可以。”
女孩看江狸有点孤单，主动和她攀谈：“那首《挚爱》是新歌吗？”
“嗯，你觉得怎么样？”
“超级棒！不但写得好，唱得也超棒！你是没看到台下的反应，我身边的朋友都说好听疯了，简直就是神级现场！就算今天晚上巨星云集，你也一点没被比下去，美爆了！”
“谢谢。”
“不客气的。”女孩看江狸兴致不高，甚至还有点落寞，跟台上完全两个样，觉得有点心疼。
她安慰她说：“没关系的LIA，别难过，你以后一定会大红大紫，一定会的。时间会证明一切。”
“什么？”江狸一愣，听她声音都带了点哭腔。
只听女孩继续说：“刚出道没关注度很正常，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你坚持做自己的音乐，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喜欢你。你千万不要放弃！”
“好，我不放弃。”
“那你能帮我签个名吗？就签这个相机包背面……”
江狸接过马克笔，看到相机笑了一下：“这是徕卡M6吧，我男朋友也有一台一样的。”
“你有男朋友啊？”
“对啊，这花就是他送给我的。”
女孩倒吸一口凉气，欲言又止。
江狸签好把相机还给她，看到她的表情，问：“怎么了，当明星不能谈恋爱吗？”
“你是歌手，当然可以谈，但是总得找个好点的谈吧，不然影响你路人缘。”女孩压低声音，艰难道：“而且你那男朋友给方序清当过金主你知道吗？”
江狸失笑：“不是，你误会了。这花是我男朋友托朋友送我的，他今天有事来不了。”
“哦，这样啊。”
女孩松了一大口气，美滋滋地看着自己相机包上的签名。
“诶，这签名怎么跟你之前的不太一样。”
“我之前有给人……哦，我想起来了，你男朋友是飞行员对吧。”
刘好景眼睛一亮：“LIA你记得啊！”
“记得。你男朋友还在你生日会上给你表白，那个时候我在酒吧台上唱歌。”
“我就是那个时候决定粉你的！一开始只是觉得你唱歌好听，但没想到那歌都是你自己写的，太有才华了，果断粉上！”
刘好景觉得江狸好相处，不自觉话多了起来。
“但你后来就不去青焰唱歌了，我还以为你不搞音乐了呢，好在安楚签了你，她当经纪人很厉害的。”
“这个签名真好看，你自己设计的吗？”
“不是，安楚专门找人帮我设计的，我字不太好看，练了好久，这是我第一次签，你别嫌弃。”
刘好景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哭声淹没在突然涌出的人群中。
对面野岸乐队下班，粉丝一路跟到保姆车，送花送信送娃娃，围得水泄不通，主唱脸上还有点不耐烦。
同一条马路上，一边众星捧月，一边行人寥寥。
飞驰的车流闪着灯，像一条跨不过去的银河。
“你怎么了，没事吧？”
“我没事，你不用管我，我就是喝多了。”刘好景抹眼泪，“太惨了呜呜呜……”
除了她，身边一个粉丝也没有，别说助理，经纪人都不知道死哪儿去了。
她刘好景这辈子就没搞过这么糊的。
太他妈虐了。
“你很惨？”
“不是我惨，是你惨。”
“我不惨啊。”
“对，不惨！我们不用羡慕别人，做好自己，做好音乐。”刘好景拍拍江狸的肩，打了鸡血似的说：“有我们火的一天！”
江狸失笑，她这粉丝真是个人才，不去宣传成功学都可惜了。
安楚牵着肖霁向江狸这边走来，刘好景看到她和男朋友腻腻歪歪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江狸，你朋友啊？”安楚问。
“我粉丝，来要签名。”
肖霁手里握着一听啤酒，有点惊讶：“你有粉丝？”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像话吗！
一整个团队，喝酒的喝酒，谈恋爱的谈恋爱，连个给艺人提包的助理都没有。
不专业也就算了，还没有一点上进心！
能不能不耽误她们天才创作家？！
刘好景忍无可忍，压住火气，尽量礼貌道：“安楚，你能不能去买点水军，绿杉音乐节，热搜第一的词条，我点进去一看，刷了十分钟才看到一条LIA的帖子，这怎么能行。”
“宣传方面我们有自己的考量，音乐节内容之后会整理好po出来，现场收音需要技术处理。”
“好吧，我这也拍了点视频和照片，回去我导出来发你工作室邮箱，你看看有没有用得上的。”
“好，谢谢。”
“不客气，安楚，你对LIA上心点，别被星寰踹了一脚就没斗志了。”
“你放心，LIA是我现在唯一的艺人，我肯定对她上心。”
“那行，我朋友来了，不打扰你们了，再见。”刘好景笑着跟江狸挥手告别：“LIA拜拜！”
江狸也跟她挥手：“拜拜。”
“你粉丝人挺好。”安楚笑说：“我还以为她要骂我。”
江狸跟安楚上车：“为什么要骂你？”
“经纪人不干事呗。”安楚说：“艺人能不能红，除了艺人本身的因素，经纪人也要负很大责。不是我不想让你出圈，今晚是时笙、褚舟儿和路岸的主场，你哪儿挤得进去啊。”
她发动汽车：“咱们还是远离尘世的喧嚣纷扰，开开心心把家还，养精蓄锐，好好沉淀。”
江狸坐在后座，把头从手机屏幕上抬起来：“行，我听你的。”
“不过你也不用气馁。”安楚开着车说，“托佟延佳的福，你今天也不是一点流量也没有，当然你自己实力出众，外形更是没得说，一晚上涨了不少粉，远超我的预期了。特别棒！今年金籁奖咱们争取拿一个最佳新人。”
肖霁不以为然：“你就这点志气？”
“什么叫就这点志气，野岸现在红得什么似的，风头正盛，江狸真不一定能从他们手里拿下来。”
“最佳新人就一个过家家的奶嘴奖，拿了也是坐小孩那桌，有什么意思。”
“那你准备冲什么奖？”
“年单，年专，最佳女歌手。”肖霁戴着一只耳机，帮江狸复盘演出，“还有最佳制作人，作词作曲编曲没准也有戏。”
你当是金籁奖是菜市场，奖杯论斤卖？
说狂妄都委婉了，纯粹就是痴人说梦。
安楚腾出手拍拍肖霁的脸蛋，委婉道：“醉了就早点睡，咱不用给自己这么大压力。”
肖霁看着屏幕，淡淡地说：“不能总是让你一个人承担。”
安楚心里一暖，抬眸看到后视镜里睡昏了的江狸，慢慢笑弯了嘴角。
但一转眼，就看到江狸干脆利落地，毫不留恋地，收拾设备下台。
简直像个拔屌无情的臭男人。
没了？你不多说两句？！就这么急着下班？
这倒霉孩子！是一点都不知道心疼她的钱和胃！
江狸下台跑来找安楚邀功：“怎么样，我表现得还可以吧？”
“表现得是很好，但你talking的时候就不能多说几句？多好的一个吸粉机会啊！”安楚恨铁不成钢：“你看别的歌手，都赖在台上不走，恨不得跟观众多互动几句。你再看看你，把赶紧下班都写脑门上了。18线的小歌手，愣是摆出了天后巨星的谱。”
“我是有态度的音乐人。”
“我看你是中二癌晚期。”
江狸不想听安楚念叨，自己跑去找佟延佳玩了。
接下来大多是乐队演出，朋克的，摇滚的，民谣的，电子的……
江狸和佟延佳一人一瓶冰啤酒，坐在草坪上聊天听音乐，听到好听的就站起来嗨，跟着人群一起摇摆狂欢。
她看到了一个认识的乐队，野岸。
歌挺不错，吉他和贝斯线出彩，女主唱气质独特，有点哥特范，声音条件很好，就是发声方式不太科学。
佟延佳跟江狸聊圈里八卦，周峪川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拿着一束玫瑰花递到江狸跟前。
江狸愣了一下，看了眼花束，脱口道：“你不是要追时笙？”
“靠，谁他妈跟你说的！”
江狸不说周峪川也知道了，狠狠瞪了一眼佟延佳，佟延佳完全装没看见。
“费洛让我送你的。”周峪川不耐烦道。
江狸笑着接过花：“哦，辛苦周老板跑一趟。来，周老板快请上座。”
周峪川瞥了眼江狸所谓的上座，草坪上铺一张报纸，看着就又脏又硬，完全没有想坐的欲望。
“谢了，我还是站着吧。”
江狸瞪大眼睛，瞬间如有所悟，拉着佟延佳小声嘀咕：“我去，他真的在下……他为了追时笙牺牲这么大？”
“不止呢，上个月脸上挂了俩礼拜的彩。”
“这么激烈？！”江狸既惊讶又疑惑：“可我听说时笙是交过女朋友的啊，绯闻都不少。”
“所以性骚扰被揍了，活该。”佟延佳对自己老板秉持完全客观的态度，“时笙没发律师函告他，让自己粉丝集体网暴他已经很善良了。”
“确实，时笙确实是个很有人文关怀的人。”
“什么关怀？”周峪川突然扯着嗓子问。
“人、文、关、怀！”江狸一字一顿试图让他听清，说完觉得嗓子有点干，就拍了拍草坪。
不料周峪川这次没多犹豫就坐下了。
江狸继续说：“他们乐队很多作品都是为弱势群体发声，主唱是一个乐队的灵魂，所以我觉得时笙本人是一个很有人文关怀的人。这样的人大概会喜欢善良、有同理心、有温度的人。”
“你嘛…”
江狸看了周峪川一眼，欲言又止。
“难道我要去做慈善？”
江狸无情揭露：“他只会觉得你在洗/钱。”
佟延佳忍不住笑出了声，恰好有粉丝找她合影，便走开了。
周峪川也顾不上理她，只问：“那你说我怎么办。”
江狸不由挑眉：“你认真的啊？”
“不然我跑这一趟干嘛，闲得给你和费洛搭鹊桥。”
“那你还是去做公益吧。”
“你不是说他会觉得我洗/钱。”
“你组织个活动，实实在在，亲力亲为地去做点什么，再把他邀请上，这样相处的机会不就多了吗？他也可以了解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不比你砸钱包场来得实在？”
“他不答应怎么办。”
“不会，没人会拒绝大财主当冤大头。而君子论迹不论心，不管出于什么心思，有些事做了就是比没做好。”
“那他跟我相处后，对我印象更差怎么办。”
再差能差过现在？
你个大老爷们，想做什么干就完了，怎么唧唧歪歪这么多废话。
江狸把酒劲压下去，对他说：“你虽然私生活乱了点，但人品还过得去，从你帮肖霁和安楚说话就能看出来，你是有自己的底线的。而且，你是费洛的朋友，不至于是个烂人。”
周峪川嗤笑：“这么说，我是沾费洛的光了。”
“嗯。”江狸语调轻扬，不咸不淡道：“不然我闲得给你当情感咨询。”
“我算知道费洛为什么被你灌了黄汤。”
“别瞎说啊。”江狸坐在地上，双手撑在背后，歪着头看大屏幕，眼神微微迷离：“我对他可是没有技巧全是感情的。”
费洛这走的什么狗屎运。
周峪川在心里忿忿不平，甚至还有点郁闷，为什么他一生积德行善就谈不上这样的恋爱。
江狸酒量太差，喝了半瓶冰啤就有点头昏脑胀。
场内人太多太闹，她呆得有点不舒服，但又想听杜枫现场唱《枫声》，只好先离场，站在马路边的大树底下，吹吹风，蹭点声听听。
她抱着鲜红的玫瑰，在昏黄的路灯下，车水马龙的街道前，微微垂着头发呆。
她独自站在沉沉的夜色里，受万众瞩目的舞台背面。
突然快门按下，她抬头左顾右盼，目光在人群中巡游，没有看到费洛。
不是费洛。
一个打扮甜酷清爽的女孩向她走来，手里拿着相机。
“你好，什么事？”江狸问她。
“啊…没什么。”女孩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很热情激动道：“LIA，我是你的粉丝，今天特地来支持你的，想拍点照片发到超话里去，可以吧？”
江狸点头微笑：“可以。”
女孩看江狸有点孤单，主动和她攀谈：“那首《挚爱》是新歌吗？”
“嗯，你觉得怎么样？”
“超级棒！不但写得好，唱得也超棒！你是没看到台下的反应，我身边的朋友都说好听疯了，简直就是神级现场！就算今天晚上巨星云集，你也一点没被比下去，美爆了！”
“谢谢。”
“不客气的。”女孩看江狸兴致不高，甚至还有点落寞，跟台上完全两个样，觉得有点心疼。
她安慰她说：“没关系的LIA，别难过，你以后一定会大红大紫，一定会的。时间会证明一切。”
“什么？”江狸一愣，听她声音都带了点哭腔。
只听女孩继续说：“刚出道没关注度很正常，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你坚持做自己的音乐，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喜欢你。你千万不要放弃！”
“好，我不放弃。”
“那你能帮我签个名吗？就签这个相机包背面……”
江狸接过马克笔，看到相机笑了一下：“这是徕卡M6吧，我男朋友也有一台一样的。”
“你有男朋友啊？”
“对啊，这花就是他送给我的。”
女孩倒吸一口凉气，欲言又止。
江狸签好把相机还给她，看到她的表情，问：“怎么了，当明星不能谈恋爱吗？”
“你是歌手，当然可以谈，但是总得找个好点的谈吧，不然影响你路人缘。”女孩压低声音，艰难道：“而且你那男朋友给方序清当过金主你知道吗？”
江狸失笑：“不是，你误会了。这花是我男朋友托朋友送我的，他今天有事来不了。”
“哦，这样啊。”
女孩松了一大口气，美滋滋地看着自己相机包上的签名。
“诶，这签名怎么跟你之前的不太一样。”
“我之前有给人……哦，我想起来了，你男朋友是飞行员对吧。”
刘好景眼睛一亮：“LIA你记得啊！”
“记得。你男朋友还在你生日会上给你表白，那个时候我在酒吧台上唱歌。”
“我就是那个时候决定粉你的！一开始只是觉得你唱歌好听，但没想到那歌都是你自己写的，太有才华了，果断粉上！”
刘好景觉得江狸好相处，不自觉话多了起来。
“但你后来就不去青焰唱歌了，我还以为你不搞音乐了呢，好在安楚签了你，她当经纪人很厉害的。”
“这个签名真好看，你自己设计的吗？”
“不是，安楚专门找人帮我设计的，我字不太好看，练了好久，这是我第一次签，你别嫌弃。”
刘好景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哭声淹没在突然涌出的人群中。
对面野岸乐队下班，粉丝一路跟到保姆车，送花送信送娃娃，围得水泄不通，主唱脸上还有点不耐烦。
同一条马路上，一边众星捧月，一边行人寥寥。
飞驰的车流闪着灯，像一条跨不过去的银河。
“你怎么了，没事吧？”
“我没事，你不用管我，我就是喝多了。”刘好景抹眼泪，“太惨了呜呜呜……”
除了她，身边一个粉丝也没有，别说助理，经纪人都不知道死哪儿去了。
她刘好景这辈子就没搞过这么糊的。
太他妈虐了。
“你很惨？”
“不是我惨，是你惨。”
“我不惨啊。”
“对，不惨！我们不用羡慕别人，做好自己，做好音乐。”刘好景拍拍江狸的肩，打了鸡血似的说：“有我们火的一天！”
江狸失笑，她这粉丝真是个人才，不去宣传成功学都可惜了。
安楚牵着肖霁向江狸这边走来，刘好景看到她和男朋友腻腻歪歪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江狸，你朋友啊？”安楚问。
“我粉丝，来要签名。”
肖霁手里握着一听啤酒，有点惊讶：“你有粉丝？”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像话吗！
一整个团队，喝酒的喝酒，谈恋爱的谈恋爱，连个给艺人提包的助理都没有。
不专业也就算了，还没有一点上进心！
能不能不耽误她们天才创作家？！
刘好景忍无可忍，压住火气，尽量礼貌道：“安楚，你能不能去买点水军，绿杉音乐节，热搜第一的词条，我点进去一看，刷了十分钟才看到一条LIA的帖子，这怎么能行。”
“宣传方面我们有自己的考量，音乐节内容之后会整理好po出来，现场收音需要技术处理。”
“好吧，我这也拍了点视频和照片，回去我导出来发你工作室邮箱，你看看有没有用得上的。”
“好，谢谢。”
“不客气，安楚，你对LIA上心点，别被星寰踹了一脚就没斗志了。”
“你放心，LIA是我现在唯一的艺人，我肯定对她上心。”
“那行，我朋友来了，不打扰你们了，再见。”刘好景笑着跟江狸挥手告别：“LIA拜拜！”
江狸也跟她挥手：“拜拜。”
“你粉丝人挺好。”安楚笑说：“我还以为她要骂我。”
江狸跟安楚上车：“为什么要骂你？”
“经纪人不干事呗。”安楚说：“艺人能不能红，除了艺人本身的因素，经纪人也要负很大责。不是我不想让你出圈，今晚是时笙、褚舟儿和路岸的主场，你哪儿挤得进去啊。”
她发动汽车：“咱们还是远离尘世的喧嚣纷扰，开开心心把家还，养精蓄锐，好好沉淀。”
江狸坐在后座，把头从手机屏幕上抬起来：“行，我听你的。”
“不过你也不用气馁。”安楚开着车说，“托佟延佳的福，你今天也不是一点流量也没有，当然你自己实力出众，外形更是没得说，一晚上涨了不少粉，远超我的预期了。特别棒！今年金籁奖咱们争取拿一个最佳新人。”
肖霁不以为然：“你就这点志气？”
“什么叫就这点志气，野岸现在红得什么似的，风头正盛，江狸真不一定能从他们手里拿下来。”
“最佳新人就一个过家家的奶嘴奖，拿了也是坐小孩那桌，有什么意思。”
“那你准备冲什么奖？”
“年单，年专，最佳女歌手。”肖霁戴着一只耳机，帮江狸复盘演出，“还有最佳制作人，作词作曲编曲没准也有戏。”
你当是金籁奖是菜市场，奖杯论斤卖？
说狂妄都委婉了，纯粹就是痴人说梦。
安楚腾出手拍拍肖霁的脸蛋，委婉道：“醉了就早点睡，咱不用给自己这么大压力。”
肖霁看着屏幕，淡淡地说：“不能总是让你一个人承担。”
安楚心里一暖，抬眸看到后视镜里睡昏了的江狸，慢慢笑弯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