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阴暗的机源石牢大地里,粗大玄铁电磁锁链悬空扣着那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血肉淋淋,引得无数蚊蝇飞虫的疯子,嘴里是不是得嘀咕着奇怪的声响,任门外侍卫如何巡访,他只顾低着头哼着歌也不理这些厌恶的目光。

    有一批巡防大队过来换班,监察监狱状况,并打开这扇牢房铁门,此时安静了许久的疯子平静的抬头注视着这些兵官。

    那小头头不屑的埋汰道:“还真是嘴硬,什么也不招,才三天就臭成这样,要不是林家箭焰军乃是国家人道主义,优待囚犯,给你放得滂臭了,吊空中饿死扔出去算了。”

    这小头头领着几个小兵一脸嫌弃的小心翼翼给他松下锁链,放他稳稳落地,就拉着束手的链条牵着往门外浴室里去冲澡。

    “哈哈哈哈~”

    放在水浴球中用机器洗刷的疯子仰头大笑,看着他的士兵不解的嚷嚷道:“笑什么,疯子!”

    “又发什么癫!”

    “诶呀,没办法,有时候看着被优待的恶人得意地样子,我也想发癫算了。”

    ……

    “哈哈,你以为你们一向敬仰的高洁仁厚的林将军,当真一尘不染吗?”

    “嗯?说什么屁话呢!我告诉你啊,恶意侮辱军人,和袭警一样得受到严厉处罚!”

    “哈哈哈~~~我受得还不够多吗?入了国家军的牢笼,我就知道出不去了,但是过不了多久,你们就可以看一出好戏了。”

    “你特么说什么!”

    “别理他,反正嘴里没一句有用的。”

    “你们知道当今灵族郡主是谁吗?”

    “放屁,给老子闭……”

    “你想说什么,明六白危。”

    “你们还记得十七年前那场义仓惨案吗?”

    “魔间血?”

    “那个魔头不是已经死了吗,都已经死了十年了,不对,四年前那城池之战为林将军挡……”

    “哈哈哈哈,师从邪魔外道的五行司叛徒,昔日挖心抠肺,屠戮义仓满城,杀尽多少仙门世家的恶魔,冷血无情的怪物,竟肯为林将军性命相托,真传相送,林将军真是何等手段啊!”

    “大胆,休得信口雌黄,侮辱将军清誉!”

    “那你们倒是解释解释昔日城墙之上白发魔头,而今凤昭令上,满头白发的将军夫人,灵界郡主,请问你们将军怎就这么招白头发魔灵的青睐呢?倒是解释解释林将军十年后的功法精进神速,交战时也能神出鬼没!”

    “你是说十年前人魔大战的魔间血,就是当今灵界郡主!”

    “没想到他竟然是个女子!”

    “哼~~~这就不得不说说她那个勾结妖邪异灵界的欺师叛徒师父——西烟空侍,顾修,顾明清玄对她掩护极深啊。”

    “西烟空侍真人。”

    “什么真人假人,不过是他这恶魔孽徒杜撰的功勋。”

    “呃。。。”几个士兵面面相觑的一时语塞,头头冷眼瞟了他一眼道,“空口无凭,你就不要在这扰乱军心了,赶紧的,洗干净了,林将军还等着审你呢,有什么想说的大可说给将军听。”

    “哼!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官眷相护,只手遮天!令逝者蒙尘,冤者报仇无门……”

    “搞快点!少啰嗦——”

    那疯子漫不经心的吐槽道:“抓不住把柄的小喽啰,永远只能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混日子……”

    正肆无忌惮说着,又有一军官走过来问道:“好了没!将军正往这边过来提审了。”

    “诶!好的,马上噢!”那小头头点头哈腰的答应着,扭头对着这疯子说,“时间到了,赶紧的!”

    “哈哈哈哈~我说怎会有如此凶残之恶魔,原来盗墓掘坟是祖传啊!啊哈哈哈哈——”

    “呸!说什么混账话,竟敢污蔑灵界郡主和孝义双全,有胆有谋,无畏权贵的水仙神君!企图破坏人灵共生大计!简直无法无天,找死——”

    “就算杀了我也无妨,为恩师同门复仇,本就再死不辞,反正我后继有人!哈哈哈哈~~~~”

    “来人,把这嘴堵上,吵得很!有什么待会跟将军交代就好。”

    “对,臭疯子又发癫了,从来没这么疯过,眼都红了,毛病。”

    贫困区的行医棚,对面又增添了一些仁道之士的施粥棚、广厦间,那久日云游归来的神医老者问完诊熬着药,一手给火炉扇风,一手托腮看着对面恩义人士的忙碌布施出了神,嘴角不自觉的上扬,默默念着:“广厦间~~~”一种熟悉感油然而生。

    “师父,五号床的针灸时间到了,人家还在喊疼了。”

    “疼啦?”

    老先生将蒲扇递给小猫男,起身就往五号床病患问询和收针。

    ……

    “听说了吗?百年江湖第一世家五行司又重现江湖了。”

    “真的吗?!”

    “对呀,五行司的发源地,南蜀三星堆的义仓镇,五十年的恩怨风云于十……十六还是十七年前,被横空出世的大魔头魔宗的督魔大将魔间血终结,此后十余年再无音讯。”

    “当时不是说屠尽满城吗?而今这么还能流传下来?”

    “江湖第一家,自然是桃李满天下,然后在人魔大战期间蛰伏。”

    “那而今入驻江丽镇,昨天就连闲云村都留下了痕迹,一夜之间告示贴满整个村庄的重要道路边,不过一大清早就被林将军察觉处理掉了,还加强了巡防,今天就没再有什么动作了。”

    “这郡主昭告宴才过几天啊,将军挺忙的啊,都不得闲,又要着手处理这事了。”

    “告示写的啥?”

    “对喽,我也一问同上。”

    “这波该不会冲那魔间血?”

    “可魔间血不是已经死了十余年了吗?消声遗迹,再没出来过了。”

    “就是,那告示贴的谁啊?”

    “介绍五行司的木生勾结妖邪的欺师叛徒,西烟空侍——顾明清玄。”

    “魔间血和那林二将军同父异母的妹妹林……”

    “不是江氏楚妍,那个魔花族兰敏嫡长圣女吗?”

    “哦哦,反正挺复杂的,记不清了。”

    “哦!所以坊间传闻那林将军与这顾明清玄二孽徒关系匪浅……”

    “所以就被五行司的人盯上啦?”

    “对呀,近年来都有说将军的江湖功法精进非凡,看着确像这西烟空侍创立的御空之术。”

    “嘶~这么说我就记起来了,三四年前城池大战之后,魔间血在众人面前惊现本派真传,被煞气吞噬,于城墙上消失,之后一时间江湖上掀起一阵魔间血以及御空之术的热潮,每每有魔间血以及挑战者的地方,多时有林将军前去应战,一个个毫不留情的戳穿,而后将军慢慢也展现出了御空之术,出神入化,名声大噪,但要是有人专程去找他挑战,‘钢龙剑心’却并不感兴趣,一时间让大家摸不着头脑。”

    “一切都说得通了。”

    “看来,这波冲林将军来的。”

    “可是林将军就算继承了西烟空侍真人的功法,但也并没有参与那场屠城惨案呀,这么好的人,就因为交友不慎,友债友偿也没道理啊?他们五行司不应该重振门风才是要紧的吗?”

    “难道魔间血没死?”在一阵静寂后,那人又说,“要不就是找那魔花圣女?”

    “呵~~~哪怕是难了,如今魔花圣女加入幽冥境,已成尊贵王妃,要找她报仇,恐怕得直接下地狱……”

    “可是魔间血的债关魔花圣女何事?我之前眠城见那圣女温婉良善,不似能掺和到义仓惨案里去的。”

    “那也不知道,人不可貌相,多少表面光鲜名人,实则腌臜不堪,名利场就像是个养蛊瓮,越是塔尖尖的人,越得狠毒阴厉,这才能杀出来,站稳脚跟。”

    “哦~~~怪不得,除了已经大同的城里能不争不抢,不攀比的平和调取资源,像江湖和城郊这种争名夺利斗兽场,只有恶狠或善于使用心机手段藏得住城府的人才能获得更多的利益,良善纯粹的人要想过得充裕就没那么容易了。”

    “大同理想城之前也经过这些阶段的,只有当生产力水平、科技条件发展到一定程度,人们才可以不费余力的好好生活,那样生下来,活着的意义就不是从夺守资源让自己成为人上人,防止自己被人踩在脚下,推到边缘随时可弃中寻找安全感和自由了,而是活着就是认清自己的需求来合理拿取资源,让自己活出自己想象中美好的生活,更好的实现自己的价值,为这样社会的持续发展贡献力量。”

    “那所以……”

    “难道真的是?”

    ……

    听着病患们的交谈,老先生在给一个病患上好火罐后,坐回摊前,那尖耳朵的小猫男凑过来,担忧的在老先生耳边低声问道“师父,师丈他……是不是惹上麻烦了?”

    老先生慢吞吞从摊桌抽屉里拿出两张药方交到小猫手上说道:“坐药箱边,把黄婶婶的这两降压药和伤寒方配好了,拿过来给我检查。”

    “哦~~~”小猫男有些失落的点点头,还是乖乖接过方子,搬着小板凳去药箱那坐着配药了。

    老先生看着他小小的背影,捋了捋白花花的胡须,叹息的摇了摇头,随后在一阵阵闲言碎语中拿着抹布端出熬制好的中药,倒碗里,给一旁前来取药的患者家属拿过去,又坐在摊前捣着药发呆,又看着对面那门庭若市的‘广厦间’,那施粥女子的笑颜和温和的声音出了神。

    “诶~~~柳幕芊小姐,真是心软如神明,深养眠城,还能自学出如此修为,来历临沧无相施布,真是令人钦佩呢~~~”

    “听说过江丽冷少吗?鲜衣怒马少年郎,为博红颜一笑在郡主的昭示宴上大放异彩,夺得头筹,赢下郡主钦点的竹桐露、莲花羹送与柳姑娘。”

    老先生边笑着听着边擀着药粉低声言语道:“冷~月~闻……”不由的笑了,记起之前也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一幕幕,那一身红衣的姑娘,释然的自说自话道,“是时候该放楚儿到一个美丽的地方了。”

    幽深池潭,一眼也望不到尽头,沿着曲折的桥廊,风吹得湖面荷花颤颤,皆尽已有之妖艳向着耀阳蓝天争奇。桥边边巡回游动着小小的黑色长条子,不远处跳跃着一条肥大金光闪闪的锦鲤,入水回到一股股鲤鱼群中,一席墨绿黑皮夹袍子的高马尾俊俏男子,捧着一小罐殷红朱砂抛光瓷,挺立的站在桥廊的尽头,看着湖光夏景,静静的吹着风,听着蛙鸣,感受着擦肩掠过的鸥鸟,还有不远处的桥边扶栏上呆呆站立的松鼠不解的看着立在桥头的他。

    “昨天问了轩宇,褚震天及他的□□势力,乃至张家早已被判决,安乐的安乐死,枪毙的枪毙,坐牢的坐牢,褚震天在宫辰等人力争之下,由安乐死改为当众批判、鞭杖之后,处以枪决,他们怕我难过才没有让我去亲眼看着这无耻小人当场毙命,但我争取到了当天的录像,真的死了,可惜还是觉得他们国家军的处决对恶人太过仁慈,要是我在场,绝对不会留他在那奸笑,不知悔改,我还要好生折磨他到死,临死前还得求饶,还得认错。”那男子样的女子捧着那小瓷瓶平静地言语着,“楚儿,你是个极好的人,今生却还是受了这般苦难,是我食言了,当年年少轻狂,说好的你跟了我,我便护你不受欺凌,是我还不够强,没能护住你,我欠你的,若有来生,请让我做护你爱你之人即可,以全今生你对我的信任,好吗?今日我以神女之名为你祭,先为你颂《破瓦法》,愿你再无所困,灵魂得到自在归境,再为你超度,愿你超越生死,度尽无明,来世颂祺绥禧,明媚如愿。”

    说罢,女子就将密封的瓶罐轻轻放入水中,看着她慢慢沉落湖底,便跪坐桥头,双手合十闭目颂声。

    顺熙颂了一遍又一遍,从日头高照颂到斜阳映面,再到昏日沉山入湖,体内灵光点点随着虔诚宗法加持,螺旋式的摇上九天,晚间湖面也生产灵光游离之气环绕顺熙周身,渐入佳境的人儿虔诚得屏除一切杂念,额间白金色的凤羽印记渐渐闪烁。

    完事后再将身边粽叶包裹的白米肉粽拆开往湖水远处扔去,抱拳至胸前虔诚祈祷道:“小鱼儿,你们快去吃,吃完了就帮我好好照顾楚儿遗灰,鱼儿若还有灵,就再帮我看看楚儿有没有好好走入轮回。”

    说完就提着篮子转身走着挥手说道:“好了,楚儿,天要黑了,办完了你的事,剩下的就是了结另一桩事了,祝我好运吧,我先走了,再来看你。”

    顺熙扣上了深黑的袍帽行走在黑夜里,此时从洱海过苍山飞到了江丽县已是夜深,绕过了那占据一条街的伍孙友巷,走在一条街上,到处都贴满了师父顾修丑化的画像和他的生平事迹,这事迹写得夸张扭曲,看得顺熙伸手就要揭榜,又想到师父风评受损已有数日,转眼可见师父告示一整条街都是,便借着月华将整条街所有的告示以及画像修正,还给整个县城挨家挨户门缝里塞进修正的事迹和画像,更是气不打一处直捣五行司据点,夜探府宅,宅内门房全部贴满修正告示,最外边大门用真传玄学钻了个大洞而出,随手甩上一张明晃晃的挑战书钉在洞沿正上方,就大摇大摆的走了,独留下被迷翻的守门卫。

    次日鸡鸣第一声后,整个江丽县都炸开了锅,议论纷纷,热闹不已,时效过了被冻醒来的五行守门卫着急忙慌拔下战书,顾不得开门直接钻进破烂潦草的大洞,把这份恶劣的挑衅书呈交上报,气得掌门人和长老集团们大发雷霆,立刻派人出发普洱措撒村讨伐叛教恶徒灵言子!

    荧荧黎明在即,顺熙伸了个懒腰,从房内走出来,顺手拿起来桌上一盏普洱喝着交代道:“小银,待会儿你就在房里喝茶,不必插手此事。”

    “郡主还请三思啊!”

    “这练武场的损耗费用与店家明说了吧?”

    “嗯,一应物件都有偿款,让店家宽心。”

    “好得很。”顺熙悠闲的翘着二郎腿在走廊的茶桌前仰头品着普洱,看着远方破晓的霞光招呼着小银坐下一起喝茶。

    放眼望着满目苍野夏日牧场长满了茂盛的青草地,牛羊马儿在低头吃草,还有的羊儿在对冲打架,急得一旁的牧羊犬狂奔着吠叫着,隐藏在草地里的小鸟也叽叽喳喳的飞开了,远处的迷雾渐散露出初现锋芒的红日金光四射,大放异彩。

    一列列脚步身越来越近,还很急促的从远方赶了过来,还有一人说:“在那呢,他们在那!”然后又是一阵疾跑。

    “小银,你去房间休息休息,这里用你不着。”

    “郡主……”

    “我现在只是个江湖风空灵道门徒,是五行叛徒一脉余孽,仅此而已。”

    “那……”

    “知道,进去吧,我会小心的,别担心,今日只是讲和,寻一个私了的法子。”

    “那……好吧,若有性命之虞,恕在下不能从命。”

    “好~~~”

    小银起身扫了一眼那跑来的众人,就进屋了,而此时大队已全部临梯台之下,整装以待,顺熙喝着茶,看着这重建五行的门徒,全都是一些青涩的毛头小子,小青年为大一些的领头人纷纷让出中道,这几个领头人年纪也比顺熙大不了几岁,一个乖顺的弟子上前拜道:“恭候掌门,师父,以及师叔发令,侯逸必率众师弟将此辱没师门的叛徒缉拿,将顾氏余党清除干净。”

    那一身端正,大义凛然的掌门人摆了摆手,走上前对着顺熙义正言辞的说道:“灵言子,我不管你是男是女,如今身份是尊是贱,当年屠尽满城,更是令本派差点绝迹,不管多少艰苦,我等五行弟子定将为本派清理门户,已告慰恩师和前去维护正道,帮我们助力却惨遭灭门的贵友同仁的在天之灵。”

    顺熙听得不知何言的笑了,喝了杯中最后一口茶,放了杯子站起身来,撑在栏杆上,看着台下这些义愤填膺的正道之士慨叹道:“新五行中人都年纪轻轻,就能来这等地界,不简单啊。”

    那浓眉浓须的掌门说道:“放心吧,绝不像你等,练什么歪门邪道,走火入魔,闹得义仓满城风雨,尸横遍野,生灵涂炭,最后将故土变成义庄!”

    “这不也还是好起来了吗?”顺熙不以为然的笑道。

    “你!”那青年大叔攥紧了手上的纸张,往前一扬,“十年了,能被林将军看中的灵界郡主,竟然还是个冷面兽心不知悔改之魔!”

    “打倒恶魔!替天行道!”

    “打倒恶魔!清理门户!”

    “杀了这叛徒!以正天道——”那侯逸愤怒的拔剑往前,被一旁的掌门拦住,少年不解的问道,“恶贯满盈的罪徒,还能受到百姓爱戴,更是蛊惑林将军,将木家三师叔拿下,若这样都得善终!这世道可就乱了!”

    “放肆!身为五行首席大弟子,遇事如此草莽!成何体统!”

    “木三师叔?我又何时蛊惑轩宇拿过不该缉拿之人啊?莫不又是你们杜撰的,欺瞒信徒弟子,仗势欺人?”

    “你胡说什么!”长老团中有一个大叔样的青年走上前指着顺熙说道,“今日就是来和这恶魔斗个你死我活的,何须言语这么多!你的战书我们都揭了!直接开打吧!”

    “哼~又是你死我活是吧?”顺熙不屑的嘲讽道,“真不愧是一脉相传啊。”

    “什么意思!”那些个小弟子们面面相觑道。

    “哎——我不是跟你们留了告示吗?你们没看?”

    “妖女!休得胡言——”暴躁师叔厉声呵斥道。

    “你狗眼看清楚!我是魔不是妖——”

    “你!”

    “莫要再逞口舌之快了。”另一个师叔辈的人劝道。

    “罢了,你们处心积虑把我逼出来,不就是商讨如何能将昔日恩怨一笔勾销?”

    “放屁!若不除你,积怨难消!”那暴脾气的师叔怒吼道。

    “就只有你死我活这一种法子吗?”顺熙继续问道。

    “妖女!昔日欠下种种,如今有了富裕日子就想逍遥了!”

    “首先,这事只与我有关,不关旁人何事!但是你们若想就这样让我束手就擒,我怕我也是很难答应得了的。”

    “那就打一架!比个高低,把你拿下。”

    “这是一种方法,我可以只用师门绝学,与你们任何一个或多个一起切磋,我输了,任你们处置……”

    “可以!”

    “但……若是你们输了呢?”

    “那也另凭你处置!”那心直口快的师叔应道。

    “哼!此话能当真吗?”顺熙不信,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向一脸严肃的掌门,“这事儿,掌门能做主吗?”

    见掌门只是静静看着,也不说话,顺熙仰头大笑道:“怎么,不敢应了?玩不起的话,还有一种,我帮你们想好了……”

    “免了——”掌门摆手制止道,“捉拿你一人,有我足以,凌华——”

    身后那谦和有礼的小师叔上前听令,掌门说道:“今日,做此了断,你带领众弟子退至看台,其他人也不用插手……”

    “掌门师兄!我也想比试比试!”那暴脾气的师叔请求道。

    顺熙看客憋笑着帮忙求情道:“要不想比的上来,一个或一起我皆可应战,我输了,是杀是刮我悉听尊便,绝不会事后再做任何寻衅无言之事,你们……这些掌门师父辈的,签个生死状,输了就得认,众人皆可做个见证,倘若你们输了,死了的,这可就再没恩怨清算一说,你们道如何?!”

    “师父!”那些弟子们纷纷吵闹道,“我们也可以为围剿这魔头出份力!”

    “安静!”

    “好啦,这样吧,若是孩子们想上来指教,输了我照旧,但你们输了,这小童我便……”

    “有我们在,你还打不到那些子弟身上。”

    “那他们就别参与了,免得伤着。”

    “这嘴贱的程度,不减当年啊,我们真想知道你是怎么哄骗林将军的!”

    “林轩宇可跟你们不是一个档次,少废话了,怎么打?”

    “灵言子,我可不管你是男是女,我可不会对你这样的恶女手下留情的。”那暴脾气师叔撸起袖子上前,拿起笔杆子就在一生死状上鬼画糊。

    “打我没事,欺负其他女子可就遭人耻笑了啊?哼~”

    “哼~~~其他女子可没你这么歹毒?”

    “那是你们弱爆了!”

    “你!”

    “好了,好了,掌门师兄,各位师兄师弟,我先打头阵。”那稳住师叔握拳挡在那暴脾气师叔面前请战,又上前去签生死状。

    等他们各个签好生死状,顺熙早就飞至练武场,挺立台沿,看着初升太阳等着他们上台前来应战,还好心提醒道:“此有各种武器,你们尽可选择,都是很不错的兵器。”

    “犯不着,我就有自己的,你还是快选吧。”那暴脾气的师叔回绝的走了上来。

    顺熙舒展的拳脚,不缓不慢的说道:“我们驭空之道,从来都是赤手空拳,全靠肉搏,不像你们非得身负长物方可一战。”又扭头对那帮观战焦灼的小弟子们道,“各位师侄好好看!”

    “放屁!谁是你师侄,你不过是五行叛徒余孽,是败类!”那暴脾气师叔挥着火焰流星球往她撞了过来。

    被她轻盈走位轻松躲过,还俏皮道:“既是叛徒,便师出同门,不是师侄是什么呀?师兄~”

    “你给我闭嘴!”

    又挥动着火球法器往她所在之位砸去,结果顺熙纤指生蔓,以火为引燃到那控火师兄的肉体凡胎上,痛得火者嗷呜直叫,便迅速撤回猛火攻势,给她一个下脚地方,顺熙这才脚尖点地,用手散散这滚烫的空气道:“其实我现在并不怕火,但出于木门使的是空道,并不能善火,只能躲着点了。”

    “是呀!师兄,难道你忘了,凤凰郡主本就浴火而生,此前还曾去地狱给义仓带去了幽冥烈火,火门长老就死于她失控的幽冥狱火之中啊!”台下的小师叔提醒道。

    “那……”

    “这水灵灵的小师弟,要不你也上来,与我比试比试?”顺熙好整以暇,直勾勾看着他向他伸出手,以示邀请之意。

    瞬间红温的小师叔乖乖退至身旁师兄身后,低头不语,顺熙笑道:“那时你才几岁呀,竟能记这么清楚?我是记得神龛桌底下确实躲藏着好几个小孩童,对吧?”

    “你!你……原来……你知道啊?”

    “不然我杀光府寨对着空院大喊:‘还有不服者尽管找我报仇!’”

    “今日躲着不出来,那便当你已屠尽满司,覆灭五行!”

    那小师叔汗颜低头接着话念道,顺熙插腰斜嘴笑着看着他点了点头,说道:“所以要不要也上来跟着你师兄一起一雪前耻呀?”

    “休得激将!我一人足矣!”那火者甩着球链朝她飞过来,顺熙一个朝前飞跃,空中旋转躲闪,竟沿着锁链逆空而进,一个肘击爆头,膝盖顶肺,拳脚击腰腹,近身缠斗,打得那火者连连败退,随后扣住她往地上狠狠摔去,为防止被压死在地任其压制,顺熙这才顺势翻滚甩飞好远,翻身站了起来喘息着,那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火者无奈怒吼道:“灵言子,你……你一介女流,有夫之妇,竟敢近身肉搏也不害臊,你信不信我……”

    顺熙不为所动,叉着腰,挺起胸膛理直气壮反驳道:“怎么?你们男的身体软肋也不少,你要敢使什么卑鄙下作手段,我也可以给你正义一脚,让你只能捂着你的小兄弟满地打滚!”

    “你!呸——真是,你这女的怎么什么都能说得出口,也不知道一向高洁雅正的林将军怎么看上的你!”

    “那没办法,江湖上混嘛~~~恶臭之人众多,若只香香出尘的恪守规矩,哪里能活到遇见他,尊重当然只给尊重我之人,对残忍的人善良,就是对自己的残酷!”顺熙说完又扭头指着台下那些红彤彤的弟子们说道,“行走江湖,记住了!脸面不要给对你没脸没皮,臭不要脸的人!”

    “你他妈真服了——”

    “你大爷的,想说啥?难道不是吗?哪里说错了!”

    “行行行——”那火者师兄摆摆手走下台道,“掌门师兄,五行中金克木,此女顽劣,还是您去对付吧。”

    “要不你们一起上,把金木水火土都集齐了,让我看看驭空之道能不能对抗。”

    “住手——”

    在顺熙与他们五行众人谈话间,一道声响震破此局面,众人回首一看,迎面压抑感十足,皮实的顺熙愣在原地,瞪大了双眼,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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