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关,肖小羽独自坐在房间里,拿着一块丝绸给血渊擦拭剑身。

    等过完年她就要报名参军了,可她还没想好陆伯行要怎么办。

    “我答应过行儿,不会抛弃他,可我现在要去当炮灰…自然也不能带着他一起去送死。”

    肖小羽盯着被擦的泛出寒光的宝剑,把它收回剑鞘。

    陆伯行忙着照顾那群伤患,每天忙的脚不沾地,连年都没时间过了。

    岳老大不知道在做什么,早出晚归,天天见不着人。

    作为一个预备役小兵,她不能带着血渊和雪盖乌去军营,肖小羽把血渊放回桌子,开始收拾行李。

    有敲门声,肖小羽道:“进来。”

    岳月一脸兴奋的推开门:“我成功了!你说的七巧解法真管用。”

    “哦”肖小羽有点兴致缺缺,把衣物包起来,往里面塞岳明给的狼型腰佩。

    岳月坐在肖小羽的椅子上,看着她问:“你要出远门?”

    “嗯,去参军”肖小羽语气平静,岳月突然叹了口气,好像为肖小羽担忧的样子。

    肖小羽疑惑的看岳月,这家伙转性了?平常不是她最想去参军吗?

    果然岳月叹完气,就满眼羡慕的看着肖小羽,“大姐让你去的?她非叫我走仕途,这玩意又不能上阵杀敌,真是没用。”

    肖小羽扶额道:“师傅让你走仕途,可半点不比战场轻松,我还想等你在朝廷里步步高升,当我靠山呢。”

    岳月一听,拍了拍胸脯保证道:“放心,等过完年我就考秀才,三年后的大源新科状元想提拔你,还不是小事。”

    肖小羽为岳月默哀三秒,源朝的状元比地球历史上的状元还要难中,因为一年一考的缘故,每年都会有往届的人反复参与考试,这种情况在她那里被称之为刷经验。

    所以小月子想要一年一个功名,三年考中状元无异于想要徒步登天。

    岳月随手把玩肖小羽放在桌子上的血渊,突然眉头轻蹙,凑近仔细观摩,又看向肖小羽,问道:“大姐怎么把这个给你了?”

    肖小羽扭头,“哦,我刚拜师,岳老大就把它当拜师礼给我了。”

    岳月把血渊拔了出来,看到剑身刚经过保养,满意的点了点头:“真是一把好剑,它是我朝名将谢渊的佩剑,以前大姐都舍不得让我摸一下,居然给你当拜师礼了。”

    她把血渊递给肖小羽,眼中闪过复杂的光。

    肖小羽接过血渊,又放回桌子上,满脸无语的继续收拾行李。

    桃树村到处是热闹的鞭炮声,岳老大风尘仆仆地回来,赶上了年夜饭。

    岳月提着一串红鞭炮,点上火,噼里啪啦的声响吓得大黄躲进窝里,岳月笑骂道“都第二次了,这家伙胆子还这么小。”

    肖小羽手举两串糖葫芦,靠着墙忧心忡忡的看向岳家门口。

    岳明站在她身旁,“等小孩?”

    “是啊,明天就要走了,这是我在这里最后一天。”肖小羽心里难受,她拜托行儿照顾伤患,居然让他忙的连年夜饭也没赶上。

    岳明看到岳月上蹿下跳的模样,难得没有黑脸,而是温和注视着自己妹妹,对肖小羽道“等你走后,我会照看那孩子,不会再让他受伤了。”

    她一直都很相信岳老大,当然不担心自己走后陆伯行会被欺负,肖小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拿着两串糖葫芦,固执的等某个人出现。

    “去找他不行吗?”岳明摇头。

    对哦,肖小羽眼睛一亮,举着糖葫芦冲出家门。

    “欸,她干嘛?”岳月只觉得有一阵旋风经过自己身旁,扬起的尘土呛得她直咳嗽,指着肖小羽背影问。

    李三梅捂嘴笑道:“小羽急着见行儿呢…咳咳。”

    岳明变了脸色,和岳月一块扶李三梅进屋,岳明黑着脸道“您身子受不了冷,不要站风口太久。”

    李三梅轻轻道:“我刚出来…想瞧一瞧雪景。”

    岳月也板着脸道:“不可以,爹爹想看雪,叫女儿们堆个大雪人给你摆窗外就是,干嘛出来吹风。”

    李三梅摸了摸岳月的头,笑着道“不用费心,你玩自己的。”

    雪后的世界很安静,出村子那些热闹一下子消失,只余咯吱咯吱的雪吟。

    肖小羽揣着包好的冰糖葫芦,踏雪走进山寨,眉宇间带着一丝即将见到行儿的欣喜。

    “你这么有学医的天分,可惜是男子,无法一个人外出游历。如果能四处行医,相信你不出三年,医术便不下于我了。”

    芙琳坐在案前一脸可惜的对陆伯行道。

    她想了一下,又道“行儿,如果你愿意,我可带你一同游历。”

    陆伯行站在她身边,闻言想也不想的拒绝“抱歉,芙医师,我还要留在这里照顾病人,并没有外出的打算。”

    芙琳点头道“我明白你心系病人,不过这些病人已经可以下床活动了,等她们痊愈七八后,你再和我去游历可好?”

    芙琳实在不愿一个学医的好苗子埋没山中,她起了收陆伯行为徒的心思。

    陆伯行犹豫起来,自己不是一直想变得更有用,不想当拖油瓶吗?

    如果和芙医师学医有成,他会不会被肖小羽另眼相看,不再是以前那个没用的他了。

    “考虑一下,不着急答复,我之后会在迁县坐诊一个月,你有充足的时间决定。”芙琳把药递给陆伯行,拍了拍他的肩膀。

    她背好药箱,骑上毛驴,懒洋洋的告辞,回住处。

    煎药的空隙,陆伯行已经想好答复,自嘲果然还是舍不得离开肖小羽。

    “大哥哥,你会跟芙姐姐走吗?”年前骨瘦如柴的小女孩现在已经有点肉了,她仰着脑袋,趴在案桌上好奇的问陆伯行。

    陆伯行露出好看的笑容,温柔道“小树觉得大哥哥应该和芙医师走吗?”

    “嗯!”小女孩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很认真的道“大哥哥是好人,如果有大哥哥治病,所有病人都会很开心的。”

    陆伯行心中一涩,呆呆的看着小女孩,惹得女孩羞红了脸,讷讷道“是不是,小树说错了话……”

    看到这个好看的哥哥不说话了,小树鼓起的勇气一下子变成了胆怯,她连忙跑开。

    陆伯行独自坐在药炉边,蹙眉苦思,他真的适合行医吗?医者当以救人为初心,他却为别的事烦恼,根本不配学医。

    可如果他的举动能让更多幼童活下来,让那些孩子得以健康成长,那么他的努力就是有意义的。

    “行儿,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肖小羽寻到陆伯行,心中一乐,连忙掏出怀里的纸包对他喊。

    陆伯行难得没有立马转头看她,肖小羽奇道“这孩子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凑近观察,肖小羽心中惊异,虽然和以往一样姿容非凡,但她总觉得几天没见陆伯行变了,变得更加出尘了。

    肖小羽不晓得如何形容这一刻看到孩子长大成人,身为家人由衷欣慰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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