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枞菌
说时迟那时快，柳燕的手以闪电般的速度覆上了萧珠的嘴，将她本要发出的尖叫，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然后，他一把抱起双腿发软，已经站立不稳的萧珠，面对着几十米外的黑熊，小心翼翼地向后退去。
熊的嗅觉和听觉都很敏锐，但视力极差。幸运的话，他们也许能在不被黑熊发现的情况下偷偷溜走。
萧珠屏住了呼吸，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却能感受到身后柳燕胸膛处传来猛烈的心跳。
嘀嗒、嘀嗒。
每一秒，都是那么的漫长，仿佛过去了整整一年。柳燕一步一步地挪动脚步，眼看着两人离黑熊的距离越来越远，突然——
噼啪！
想来是柳燕不慎踩断了一根干树枝。这在寂静的松林中，不啻为一声惊雷！
“嗷——”
黑熊像是意识到了有人存在，发出一声可怕的怒吼。它举起铁柱般的前脚，狠狠地砸向地面。
刹那间，地面猛地一震，整座松林都颤抖不止，松针如雨点般地坠落，甚至有几根砸到了萧珠的头上。
紧接着，黑熊朝着萧珠和柳燕的方向，径直走了过来。
人奔跑的速度远不及黑熊，此刻即便是逃也来不及了。
萧珠的心凉了半截。看来，自己和柳燕今天就要命丧于此了。
就在这时，身后的柳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他竟然缓缓地弯下膝盖，然后跪伏在地，用身体覆住了萧珠，宛如在烈火中誓死护住幼雏的大鸟。
“燕哥哥！”明白柳燕是想保全自己，萧珠的喉咙有些发紧。
“嘘。珠儿别怕。” 柳燕将她紧紧护在怀里，“有哥哥在，不会有事的。”
眼看着黑熊一步步逼近，甚至能听见它呼哧呼哧的喘息，萧珠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与其眼睁睁地看着黑熊伤害柳燕，她宁愿被吃掉的是自己。
然而，想象中的可怕场景却迟迟没有到来。她甚至隐约感觉到，柳燕有意识地支起了身子。
怀着一丝好奇，萧珠重新睁开了眼睛。
只见那头黑熊嗅了嗅石头上摆放的饭团，然后张开生有獠牙的长嘴，一口便将拳头大小的饭团吞了进去。
“嗷——”黑熊又发出一声低吼，可这次听上去不像是生气，倒像是有些开心。它再次伸出长嘴，把另一只荷叶包的饭团也囫囵吞了进去。
紧接着，黑熊伸长了舌头，连着包在外面的纸，将两枚烧饼卷进了自己的嘴里，然后张嘴大嚼着烧饼。下一秒，空气中竟然传来了淡淡的芝麻香气。
萧珠此时已看得目瞪口呆。敢情说，这头黑熊是冲着柳燕做的便当来的？
最后，黑熊将注意力转向了那两只橘子。它用厚厚的熊掌拨弄着比乒乓球大不了多少的橘子，然后一口一个，将它们连皮吃得一干二净。吃的时候，还不停地吧唧嘴，橘子的汁液都飞溅到了萧珠的脸上。
或许是被美食吸引了全部的主意力，黑熊根本没有理会近在咫尺的萧珠和柳燕。将柳燕带来的便当一扫而光，它便迈着沉重的步子扬长而去。
萧珠悬在刀尖上的心，总算回归了原位。然而，柳燕依旧维持着之前的姿态。她试探性地戳了戳柳燕的身子，却被再次捂住了嘴。
“嘘。它还没走远呢。”柳燕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尽管气氛还是有些紧张，他的身体却松弛多了，萧珠也长长地舒了口气。
此时此刻，她方才感受到柳燕透过衣服传来的体温，恍若被阳光晒暖的海水。与此同时，他的气息就像是森林里的雾气，轻轻萦绕着萧珠的躯体。
两人的距离如此之近，这让萧珠的脸颊有些发烫，心脏也再次狂跳了起来。她简直担心，柳燕会不会听见自己心跳声……
又过了好一会儿，劫后余生的两人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刚刚那只熊离我们那么近，真是太吓人了，我还以为会被吃掉呢！”回想起刚才的场景，萧珠心有余悸地抚了抚胸口。
柳燕摸了摸萧珠的头，很是抱歉地说：
“珠儿，对不起。是哥哥不好，让你受惊了。我早就应该想到，熊会出来找吃的……”
“这不是燕哥哥的错。”萧珠连忙道，“说到底，燕哥哥是为了让我有肉吃，才上山采枞菌的。”
“枞菌没采到，魂倒是差点吓掉了。”柳燕苦笑道，“罢了，我们今天还是趁早下山吧。”
他环顾一圈，捡起了地上的篮子，接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道：
“对了，小白上哪儿去了？”
萧珠和柳燕找了好久，才从一棵松树背后找到瑟瑟发抖的小白。
一见到柳燕，它便一瘸一拐地靠近他，一边从喉咙发出呜咽，想必是吓坏了。
柳燕蹲了下来，一边抚摸着它蓬乱的毛发，一边安慰道：
“小白别怕，大坏熊早就走了。小白长得再壮一点，就可以打败大坏熊了……”
小白似乎听懂了柳燕的话，原本夹着的尾巴，总算慢慢抬起了。归根结底，它只不过是一只依仗人势的胆小狗。
另一边，萧珠环顾了一圈四周，竟然有了意外的发现：
“燕哥哥，这里有蘑菇！”
她指向一片其貌不扬，边缘还带着青苔的灰褐色蘑菇。柳燕见了，顿时喜形于色。
“珠儿眼力真好，这就是乌枞菌。”
“真的吗？太棒了！”萧珠兴奋得拍起了手。
先前受到的惊吓总算有了补偿。她蹲下来，小心地拔起眼前的乌枞菌——
拔出乌枞菌的那一刻，萧珠闻到了一股特殊的香味，像是糅合了泥土、松树、还有露水的味道。菌柄滑溜溜、嫩生生的，稍不留神便会在上面留下印记。她像是对待脆弱的鸡蛋一样，将乌枞菌一个挨一个地放进了篮子里。
“一、二、三……”萧珠数了数，一共只有十二朵。她站起身来，想要继续找下去，柳燕却开口道：
“珠儿，咱们还是先回家吧。山里除了熊，还可能有狼和野猪，实在是太危险了。”
“嗯。”柳燕的话让萧珠不得不同意。毕竟，枞菌再好吃也没有命重要。
就在这时，她的胃突然一阵抽搐，腿也开始发软，差点让她一屁股坐下。
柳燕见萧珠神色不对，关切地道：
“珠儿，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
萧珠点点头道：“好像是肚子饿过头了。”
也是，早餐只吃了一碗糙米粥，午餐又被熊吃了，要是不饿才怪呢。
柳燕寻思片刻，便蹲了下来，指了指自己的后背道：
“上来吧，我背你。”
萧珠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趴在了柳燕的背上，抱住了他的脖子。柳燕托住萧珠的腿，缓缓地站起身来，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柳燕的身体还保持着少年特有的清癯，后背却已足够坚实。萧珠像是趴在一艘出海的小船上。尽管有些颠簸，她依旧感到无比安心。
“燕哥哥。”她轻声道，“谢谢你。今天你又救了我一命。”
今天这一遭儿算是有惊无险。要不是临危不乱的柳燕，她这条小命早就没了。
“珠儿不也救过我吗？” 柳燕反问道，“要不是珠儿那天拉了我一把，我早就到鱼肚子里了。”
尽管看不到柳燕的表情，萧珠却能感觉他在微笑，她的嘴角也不由翘了起来。
“可是我还是想谢谢你。”萧珠继续道，“你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了。”
这的确是萧珠的肺腑之言。她并不是一个喜欢欠人情的人，可是柳燕对她的好，却令她无以为报。
要是自己是个妙龄少女，还可以来个以身相许，可自己偏偏是一个只会拖后腿的小屁孩。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帮上他的忙就好了……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们是家人，家人本就应该相互扶持。所以，用不着对我说谢谢，更不用想着报答。”柳燕顿了顿，接着道，“珠儿你知不知道，你说这种话的时候真的很像大人，我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糟糕。萧珠在心底吐了吐舌头。自己一时没注意，又忘记扮演好小孩的角色了。
看来，之后得更注意才行……
日渐西沉，两人一狗总算回到了家中。
冒着生命危险采来的乌枞菌，还遮不住篮子底。拿去卖钱是不够了，不过，可以留给自己吃。
为了最大限度地保留乌枞菌的香味，不用浸泡，只需用清水过一道，冲去表面的砂砾即可。也不要用刀切，而是用手撕成小朵。这样，枞菌的口感会更加鲜嫩，也更容易在烹饪时入味。
和枞菌最匹配的不是猪油，不是菜油，而是茶油。两者皆是山野的馈赠，茶油的清香，与枞菌的香味相得益彰。将茶油烧至冒烟，加入蒜瓣爆香，再将沥干水分的枞菌丢入锅内翻炒，之后改用小火，让枞菌与茶油充分接触，逼出多余的水分。直到枞菌变色，满屋洋溢起菌香……
尽管柳燕让萧珠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她还是被香味勾得下了床。
光是闻到气味，就能料到这道菜有多好吃，萧珠竟对那只黑熊感同身受了起来。她向桌上的茶油炒枞菌，跃跃欲试地伸出了魔爪——
“珠儿。”
哪知，柳燕却再次叫住了她。
然后，他一把抱起双腿发软，已经站立不稳的萧珠，面对着几十米外的黑熊，小心翼翼地向后退去。
熊的嗅觉和听觉都很敏锐，但视力极差。幸运的话，他们也许能在不被黑熊发现的情况下偷偷溜走。
萧珠屏住了呼吸，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却能感受到身后柳燕胸膛处传来猛烈的心跳。
嘀嗒、嘀嗒。
每一秒，都是那么的漫长，仿佛过去了整整一年。柳燕一步一步地挪动脚步，眼看着两人离黑熊的距离越来越远，突然——
噼啪！
想来是柳燕不慎踩断了一根干树枝。这在寂静的松林中，不啻为一声惊雷！
“嗷——”
黑熊像是意识到了有人存在，发出一声可怕的怒吼。它举起铁柱般的前脚，狠狠地砸向地面。
刹那间，地面猛地一震，整座松林都颤抖不止，松针如雨点般地坠落，甚至有几根砸到了萧珠的头上。
紧接着，黑熊朝着萧珠和柳燕的方向，径直走了过来。
人奔跑的速度远不及黑熊，此刻即便是逃也来不及了。
萧珠的心凉了半截。看来，自己和柳燕今天就要命丧于此了。
就在这时，身后的柳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他竟然缓缓地弯下膝盖，然后跪伏在地，用身体覆住了萧珠，宛如在烈火中誓死护住幼雏的大鸟。
“燕哥哥！”明白柳燕是想保全自己，萧珠的喉咙有些发紧。
“嘘。珠儿别怕。” 柳燕将她紧紧护在怀里，“有哥哥在，不会有事的。”
眼看着黑熊一步步逼近，甚至能听见它呼哧呼哧的喘息，萧珠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与其眼睁睁地看着黑熊伤害柳燕，她宁愿被吃掉的是自己。
然而，想象中的可怕场景却迟迟没有到来。她甚至隐约感觉到，柳燕有意识地支起了身子。
怀着一丝好奇，萧珠重新睁开了眼睛。
只见那头黑熊嗅了嗅石头上摆放的饭团，然后张开生有獠牙的长嘴，一口便将拳头大小的饭团吞了进去。
“嗷——”黑熊又发出一声低吼，可这次听上去不像是生气，倒像是有些开心。它再次伸出长嘴，把另一只荷叶包的饭团也囫囵吞了进去。
紧接着，黑熊伸长了舌头，连着包在外面的纸，将两枚烧饼卷进了自己的嘴里，然后张嘴大嚼着烧饼。下一秒，空气中竟然传来了淡淡的芝麻香气。
萧珠此时已看得目瞪口呆。敢情说，这头黑熊是冲着柳燕做的便当来的？
最后，黑熊将注意力转向了那两只橘子。它用厚厚的熊掌拨弄着比乒乓球大不了多少的橘子，然后一口一个，将它们连皮吃得一干二净。吃的时候，还不停地吧唧嘴，橘子的汁液都飞溅到了萧珠的脸上。
或许是被美食吸引了全部的主意力，黑熊根本没有理会近在咫尺的萧珠和柳燕。将柳燕带来的便当一扫而光，它便迈着沉重的步子扬长而去。
萧珠悬在刀尖上的心，总算回归了原位。然而，柳燕依旧维持着之前的姿态。她试探性地戳了戳柳燕的身子，却被再次捂住了嘴。
“嘘。它还没走远呢。”柳燕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尽管气氛还是有些紧张，他的身体却松弛多了，萧珠也长长地舒了口气。
此时此刻，她方才感受到柳燕透过衣服传来的体温，恍若被阳光晒暖的海水。与此同时，他的气息就像是森林里的雾气，轻轻萦绕着萧珠的躯体。
两人的距离如此之近，这让萧珠的脸颊有些发烫，心脏也再次狂跳了起来。她简直担心，柳燕会不会听见自己心跳声……
又过了好一会儿，劫后余生的两人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刚刚那只熊离我们那么近，真是太吓人了，我还以为会被吃掉呢！”回想起刚才的场景，萧珠心有余悸地抚了抚胸口。
柳燕摸了摸萧珠的头，很是抱歉地说：
“珠儿，对不起。是哥哥不好，让你受惊了。我早就应该想到，熊会出来找吃的……”
“这不是燕哥哥的错。”萧珠连忙道，“说到底，燕哥哥是为了让我有肉吃，才上山采枞菌的。”
“枞菌没采到，魂倒是差点吓掉了。”柳燕苦笑道，“罢了，我们今天还是趁早下山吧。”
他环顾一圈，捡起了地上的篮子，接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道：
“对了，小白上哪儿去了？”
萧珠和柳燕找了好久，才从一棵松树背后找到瑟瑟发抖的小白。
一见到柳燕，它便一瘸一拐地靠近他，一边从喉咙发出呜咽，想必是吓坏了。
柳燕蹲了下来，一边抚摸着它蓬乱的毛发，一边安慰道：
“小白别怕，大坏熊早就走了。小白长得再壮一点，就可以打败大坏熊了……”
小白似乎听懂了柳燕的话，原本夹着的尾巴，总算慢慢抬起了。归根结底，它只不过是一只依仗人势的胆小狗。
另一边，萧珠环顾了一圈四周，竟然有了意外的发现：
“燕哥哥，这里有蘑菇！”
她指向一片其貌不扬，边缘还带着青苔的灰褐色蘑菇。柳燕见了，顿时喜形于色。
“珠儿眼力真好，这就是乌枞菌。”
“真的吗？太棒了！”萧珠兴奋得拍起了手。
先前受到的惊吓总算有了补偿。她蹲下来，小心地拔起眼前的乌枞菌——
拔出乌枞菌的那一刻，萧珠闻到了一股特殊的香味，像是糅合了泥土、松树、还有露水的味道。菌柄滑溜溜、嫩生生的，稍不留神便会在上面留下印记。她像是对待脆弱的鸡蛋一样，将乌枞菌一个挨一个地放进了篮子里。
“一、二、三……”萧珠数了数，一共只有十二朵。她站起身来，想要继续找下去，柳燕却开口道：
“珠儿，咱们还是先回家吧。山里除了熊，还可能有狼和野猪，实在是太危险了。”
“嗯。”柳燕的话让萧珠不得不同意。毕竟，枞菌再好吃也没有命重要。
就在这时，她的胃突然一阵抽搐，腿也开始发软，差点让她一屁股坐下。
柳燕见萧珠神色不对，关切地道：
“珠儿，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
萧珠点点头道：“好像是肚子饿过头了。”
也是，早餐只吃了一碗糙米粥，午餐又被熊吃了，要是不饿才怪呢。
柳燕寻思片刻，便蹲了下来，指了指自己的后背道：
“上来吧，我背你。”
萧珠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趴在了柳燕的背上，抱住了他的脖子。柳燕托住萧珠的腿，缓缓地站起身来，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柳燕的身体还保持着少年特有的清癯，后背却已足够坚实。萧珠像是趴在一艘出海的小船上。尽管有些颠簸，她依旧感到无比安心。
“燕哥哥。”她轻声道，“谢谢你。今天你又救了我一命。”
今天这一遭儿算是有惊无险。要不是临危不乱的柳燕，她这条小命早就没了。
“珠儿不也救过我吗？” 柳燕反问道，“要不是珠儿那天拉了我一把，我早就到鱼肚子里了。”
尽管看不到柳燕的表情，萧珠却能感觉他在微笑，她的嘴角也不由翘了起来。
“可是我还是想谢谢你。”萧珠继续道，“你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了。”
这的确是萧珠的肺腑之言。她并不是一个喜欢欠人情的人，可是柳燕对她的好，却令她无以为报。
要是自己是个妙龄少女，还可以来个以身相许，可自己偏偏是一个只会拖后腿的小屁孩。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帮上他的忙就好了……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们是家人，家人本就应该相互扶持。所以，用不着对我说谢谢，更不用想着报答。”柳燕顿了顿，接着道，“珠儿你知不知道，你说这种话的时候真的很像大人，我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糟糕。萧珠在心底吐了吐舌头。自己一时没注意，又忘记扮演好小孩的角色了。
看来，之后得更注意才行……
日渐西沉，两人一狗总算回到了家中。
冒着生命危险采来的乌枞菌，还遮不住篮子底。拿去卖钱是不够了，不过，可以留给自己吃。
为了最大限度地保留乌枞菌的香味，不用浸泡，只需用清水过一道，冲去表面的砂砾即可。也不要用刀切，而是用手撕成小朵。这样，枞菌的口感会更加鲜嫩，也更容易在烹饪时入味。
和枞菌最匹配的不是猪油，不是菜油，而是茶油。两者皆是山野的馈赠，茶油的清香，与枞菌的香味相得益彰。将茶油烧至冒烟，加入蒜瓣爆香，再将沥干水分的枞菌丢入锅内翻炒，之后改用小火，让枞菌与茶油充分接触，逼出多余的水分。直到枞菌变色，满屋洋溢起菌香……
尽管柳燕让萧珠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她还是被香味勾得下了床。
光是闻到气味，就能料到这道菜有多好吃，萧珠竟对那只黑熊感同身受了起来。她向桌上的茶油炒枞菌，跃跃欲试地伸出了魔爪——
“珠儿。”
哪知，柳燕却再次叫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