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细细地询问整个计划，包括新功法的探索进度以及可靠性，增进修为、学习武技法术、准备文试、钻研特长加分这四大项的时间分配合理性等等。
我非常耐心，仔细地回答娘的每一个问题。
就好像为一个新项目拉投资，天使投资人有权利询问项目的方方面面，毕竟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投资人是我娘也一样。
余绿芜素来大胆果断，既然计划可行，那就掏钱。
不过，她心念一动，有意逗逗女儿：“这一千块下品灵石，你借了，打算怎么还？”
我尴尬地挠了挠脸。
这个……我还真没有头绪。
因为余家实在太大太全面了，它就像一个小型封闭生态系统，我有吃有穿有住有学上，读书可以去藏经楼，练武可以去扶摇台，父母亲人在身边，朋友出门就能见。
在家里，实在没什么花钱的地方，自然也就没有什么挣钱的机会。
光靠我那每月一百颗灵珠的份例，得还到猴年马月。
要不……等我评上天乾后，开个课外辅导班？
只要付出十颗，不，五十颗灵珠，就能与我来一场1V1PK？
九岁天乾，这个噱头应该挺唬人的吧？
“你慢慢想吧。”余绿芜见状，也不打算告诉她实情了，想适当地给女儿施压，免得她骤然得了大笔财产，得意忘形，导致一败涂地。
“这一千块下品灵石我不可能直接给你。既然你要聚灵阵，那我明天就带一个聚灵阵回来给你，再给你十块灵石，你先用十天，用完之后告诉我效果，后面再酌情给你灵石。”
我点点头，表示没意见。
一千块本就是我大着胆子估算的，是否真的需要这么多我也不知道，能根据实际情况调整，那最好不过了。
谢过娘亲，我回到后院，在屋里翻箱倒柜。
发簪，玉佩，绸缎……这些都可以做添妆，但太常见太普通了，是个人都知道这么送，完全体现不出我的心意。
我有点发愁，看着这些东西直挠头。
“小姐，您在找什么？”旁边传来秋月细柔的声音。
我应声转头，视线落在她脸上，忽地灵机一动，这丫头是地坤，以后也会出嫁的，或许可以问问她。
“秋月，将来你出嫁，你最希望家人送你什么礼物？”
秋月一愣，这个话题她不算太陌生，她今年十三岁，娘已经在留意周围合适的天乾了，时不时会同她讲两句。
用娘的话说，就是虽然地坤普遍十八岁成婚，但天乾太少了，不早早留意着把亲事定下来，难道等合适的天乾都被抢光了，去给人做妾吗？
这是她人生中的头等大事，但老实讲，她还挺迷茫的，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现在小姐需要她回答，她便努力设想，想像自己出嫁时的情景。
你最希望家人送你什么礼物？她努力开动脑筋，字斟句酌，一个‘最’应该代表地坤出嫁时内心最深的需求。
“奴婢不知道，小姐。”她鼓起勇气，放慢语速尽量不嗑巴，“但奴婢希望，如果有一天奴婢在婆家待不下去了，还能回到娘家生活。”
我怔然，随即苦笑。
这个，我还真做不到。
如果有一天大哥在大嫂家过不下去了，他要和离回娘家，有资格决定是否收留他的，不是我，是我娘。
我沉默半晌，对秋月说：“你回答得很好，天色很晚了，你回去歇息吧。”
第二天早上，我特地逃了一节课，去了一趟藏经楼，但是没有找到我要的东西。
到了教室，我刚坐下，前座余蓝昭就转过来，小嘴叭叭：“你早上去哪儿了？怎么没来上课？”
她压低音量，兴奋道：“我跟你说，小舅舅借到钱了，你呢？你借到没？”
我点点头：“借到了。”
“那你怎么看着有点不高兴？”
唉，自打认识了余蓝昭，不知道是我太喜怒形于色，还是她太擅长察言观色，我在想什么，她总是一眼就能看出七七八八。
幸好我们是朋友，若她是我的敌人，那未免也太可怕了点。
我冲她勾勾掌，拎起椅子走到余青瑾旁边坐下。
“青瑾，修练的事你懂得最多，有件事我想请教你。”
“你说。”
余蓝昭拎着椅子凑过来了，她把余青韶也拉来了。
“市面上有没有凡人能使用的法器。”我认真地比比划划，“就是那种，平时看上去像个簪子、手镯、玉佩之类的饰品，但只要按动开关，它就立刻变成一件能对修士造成威胁的法器。”
“我本来想说有的。”余青瑾苦笑，“但是你描述的这种，我还真没见过。”
我失望地叹了口气。
余蓝昭：“你要这种法器干什么？”
“我大哥要出嫁了，我想送他一件这样的礼物做添妆，给他防身。”
“那你是白操心了，绝大部分地坤一辈子都出不了几次城，就算出城也有天乾护卫，这种法器，他用不上。”
我又叹了口气。
我不能说出口，我送大哥这样的法器，防的就是他的天乾。
我当然希望大嫂待他好，婆家待他好，希望他们夫妻感情和睦，一辈子恩爱。哪怕两人感情破碎，他也能安安稳稳度过下半生，又或者是可以和离，重新开始生活。
怕就怕在他所托非人，嫁进去的一家子表面光风霁月，实际是虎狼窝，折磨得他连求救的信号都没机会递出来。
如果他有这样的法器，作为压箱底的手段，关键时刻是不是能救他一命？
可是这话不能说，甚至不能告诉大哥，说了会影响他们夫妻感情，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信任的幼苗就难以生长，而信任是感情的基础。
“我知道，我就是为了以防万一，万一他哪天要出城，万一他哪天遇见贼人了呢？”
余青韶听完全程，思忖着开口：“如果是这样，倒不一定非得用法器。”
我精神一振：“怎么说？”
“我姐姐，余青萍，立志要做医修，蓝昭也知道的。”余青韶下意识看看旁边的侄女，“她偶尔会给我们讲一讲医修的事情。”
余蓝昭小鸡啄米式点头：“对对对。”
“据她讲，医修缺乏直接攻击手段，常常被人当软柿子捏，所以她会准备很多药，有很多不动声色下药的手段。”
“其中一种手段，就是将灵药密封在镯子里，按动机关，灵药喷出，可以迷晕修士，同样有防身的效果。”
这就是我要的东西！
我几乎脱口而出：“这样的镯子，你姐姐愿意卖给我吗？”
余青韶既说出来，就是有几分把握：“回去我问问，明天告诉你。”
“好，太好了！”我高兴地抓住他的手，连连摇动，“青韶同学，真是太谢谢你了。”
余青韶脸颊微红，抽出手一本正经道：“青鲤同学，男女授受不亲。”
“切，都是天乾，你怕什么？”余蓝昭一巴掌拍在他肩上，“更何况你跟她还是堂兄妹。”
余青韶不赞同，认真道：“都是天乾，也男女有别，该注意些的。”
“好啦，青韶同学说得有理。”我笑眯眯地拱手道，“多谢提醒，我以后会注意的。”
余青韶脸更红了，矜持地点了点头。
上课铃响了，我们搬椅子回座位。
赶在老师进教室前的最后十几秒，我招来秋月，钥匙给她，吩咐她回家一趟，把钱送来。
下课后，她提着一个食盒进来了。
我打开食盒一看，里面放着六个鼓鼓囊囊的荷包，共计600颗灵珠。
“你差事办得很好。”我让她拿钱来，却忘了嘱咐她怎么拿来，这样放在食盒里，低调又不惹人注意，正好切合了我的心思。
“谢小姐夸奖。”秋月喜滋滋的，竭力抿住上扬的嘴角。
我提着食盒走过去，放在余青韶桌上：“这是我所有的钱，不知道够不够，如果不够，你告诉我，我想办法再补。”
余青韶吃惊地站起来，有点不知所措：“这……”
我笑眯眯地把食盒塞进他的手里，话说得很开：“我不跟你客气，你也别跟我客气啊，我们是朋友，我不想你吃亏，也不想你姐姐吃亏，该多少就是多少，如果买不了，你也实话告诉我，我不强求。”
余青韶松了口气，接住食盒，笑道：“我明白了，你放心。”
隔天早上，他就把东西带来了，是一只鎏金嵌碧玺如意手镯，还有一荷包灵珠。
“我姐说了，镯子不值几个钱，灵药固然珍贵，但一镯子的份量少之又少，五块下品灵石也就够了。”
我再次谢过余青韶，晚上拿着镯子敲响了大哥的门。
“青鲤？”
我走进屋，视线随意一扫，落在绣架上。
——时隔大半年，大哥的嫁衣已经绣好了，大红的衣裳金色的凤鸟，热烈、精致又美丽。
“大哥，下个月你就要出嫁了，这是妹妹送给你的添妆。”我举起镯子，细细向他讲解，“它表面是一个镯子，其实是一个防身小工具，左边这块蓝色碧玺可以用指甲撬开，里面放着一枚解药，右边这块红色碧玺是机关按扭，按下它，里面的迷药会即刻喷出。”
“如果有一天你遇见了危险，又等不到救援，可以撬开蓝色碧玺，取出里面的解药压在舌下，然后趁贼人不注意，按下红色碧玺，迷晕贼人。也许关键时刻，它能帮你扭转局势。”
大哥接过手镯，颇为新奇地左看右看：“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东西。”
“只是有几点你要注意：第一，虽然这个迷药很强劲，可以迷晕修士，但修士修为越高，它的效果越差，如果对方是筑基期，那它完全没用，你在使用前，一定要谨慎评估对方的实力；第二，迷药的分量很少，越靠近对方的鼻子效果越好；第三，它是一次性的，红色碧玺只能按一次，用过就废了；第四，它是无色无味的，悄悄下药效果最好，所以尽量别让人知道它的真实用途，平常只把它当作一个普通镯子，关键时刻才能起大作用。”
余青釉听她事无巨细地交待，讶然又动容。
他从不曾想过，六妹会花费这么大的心思为他准备添妆。
事实上，他没为她做过什么。
她痴傻时，他只是尽兄长的义务偶尔照看她；她恢复正常后，他也只是带着她绣了几天花，解答了一些她的疑惑。
——后者目的还不单纯，是因为母亲交待让他观察她。
此后他们便几乎没有交集，她上学修练，他闺中待嫁，他们的兄妹情义像纸一样薄。
见她如此费心，他真心实意道：“六妹，谢谢你。”
“你喜欢就好。”我带着几分歉意，“大哥，下个月你出嫁，我可能没办法出席了，后面我要半闭关，再分不出多的精力到旁的事情，希望你不要生气。”
这也是我如此费心准备添妆的原因之一，聚灵阵已经拿到手，天乾评选一天比一天接近，我真的没有时间了。
余青釉很理解，天乾志在天下，岂能拘泥于小节？心意到了就行，他不在意这个。
“没事，修练最重要，以后家里就靠你了。”
我眉眼弯弯，冲他温柔一笑：“那么提前祝福你和大嫂，愿你们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大哥，愿你一辈子平安幸福。
永远不会有用上那个防身镯子的时候。
我非常耐心，仔细地回答娘的每一个问题。
就好像为一个新项目拉投资，天使投资人有权利询问项目的方方面面，毕竟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投资人是我娘也一样。
余绿芜素来大胆果断，既然计划可行，那就掏钱。
不过，她心念一动，有意逗逗女儿：“这一千块下品灵石，你借了，打算怎么还？”
我尴尬地挠了挠脸。
这个……我还真没有头绪。
因为余家实在太大太全面了，它就像一个小型封闭生态系统，我有吃有穿有住有学上，读书可以去藏经楼，练武可以去扶摇台，父母亲人在身边，朋友出门就能见。
在家里，实在没什么花钱的地方，自然也就没有什么挣钱的机会。
光靠我那每月一百颗灵珠的份例，得还到猴年马月。
要不……等我评上天乾后，开个课外辅导班？
只要付出十颗，不，五十颗灵珠，就能与我来一场1V1PK？
九岁天乾，这个噱头应该挺唬人的吧？
“你慢慢想吧。”余绿芜见状，也不打算告诉她实情了，想适当地给女儿施压，免得她骤然得了大笔财产，得意忘形，导致一败涂地。
“这一千块下品灵石我不可能直接给你。既然你要聚灵阵，那我明天就带一个聚灵阵回来给你，再给你十块灵石，你先用十天，用完之后告诉我效果，后面再酌情给你灵石。”
我点点头，表示没意见。
一千块本就是我大着胆子估算的，是否真的需要这么多我也不知道，能根据实际情况调整，那最好不过了。
谢过娘亲，我回到后院，在屋里翻箱倒柜。
发簪，玉佩，绸缎……这些都可以做添妆，但太常见太普通了，是个人都知道这么送，完全体现不出我的心意。
我有点发愁，看着这些东西直挠头。
“小姐，您在找什么？”旁边传来秋月细柔的声音。
我应声转头，视线落在她脸上，忽地灵机一动，这丫头是地坤，以后也会出嫁的，或许可以问问她。
“秋月，将来你出嫁，你最希望家人送你什么礼物？”
秋月一愣，这个话题她不算太陌生，她今年十三岁，娘已经在留意周围合适的天乾了，时不时会同她讲两句。
用娘的话说，就是虽然地坤普遍十八岁成婚，但天乾太少了，不早早留意着把亲事定下来，难道等合适的天乾都被抢光了，去给人做妾吗？
这是她人生中的头等大事，但老实讲，她还挺迷茫的，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现在小姐需要她回答，她便努力设想，想像自己出嫁时的情景。
你最希望家人送你什么礼物？她努力开动脑筋，字斟句酌，一个‘最’应该代表地坤出嫁时内心最深的需求。
“奴婢不知道，小姐。”她鼓起勇气，放慢语速尽量不嗑巴，“但奴婢希望，如果有一天奴婢在婆家待不下去了，还能回到娘家生活。”
我怔然，随即苦笑。
这个，我还真做不到。
如果有一天大哥在大嫂家过不下去了，他要和离回娘家，有资格决定是否收留他的，不是我，是我娘。
我沉默半晌，对秋月说：“你回答得很好，天色很晚了，你回去歇息吧。”
第二天早上，我特地逃了一节课，去了一趟藏经楼，但是没有找到我要的东西。
到了教室，我刚坐下，前座余蓝昭就转过来，小嘴叭叭：“你早上去哪儿了？怎么没来上课？”
她压低音量，兴奋道：“我跟你说，小舅舅借到钱了，你呢？你借到没？”
我点点头：“借到了。”
“那你怎么看着有点不高兴？”
唉，自打认识了余蓝昭，不知道是我太喜怒形于色，还是她太擅长察言观色，我在想什么，她总是一眼就能看出七七八八。
幸好我们是朋友，若她是我的敌人，那未免也太可怕了点。
我冲她勾勾掌，拎起椅子走到余青瑾旁边坐下。
“青瑾，修练的事你懂得最多，有件事我想请教你。”
“你说。”
余蓝昭拎着椅子凑过来了，她把余青韶也拉来了。
“市面上有没有凡人能使用的法器。”我认真地比比划划，“就是那种，平时看上去像个簪子、手镯、玉佩之类的饰品，但只要按动开关，它就立刻变成一件能对修士造成威胁的法器。”
“我本来想说有的。”余青瑾苦笑，“但是你描述的这种，我还真没见过。”
我失望地叹了口气。
余蓝昭：“你要这种法器干什么？”
“我大哥要出嫁了，我想送他一件这样的礼物做添妆，给他防身。”
“那你是白操心了，绝大部分地坤一辈子都出不了几次城，就算出城也有天乾护卫，这种法器，他用不上。”
我又叹了口气。
我不能说出口，我送大哥这样的法器，防的就是他的天乾。
我当然希望大嫂待他好，婆家待他好，希望他们夫妻感情和睦，一辈子恩爱。哪怕两人感情破碎，他也能安安稳稳度过下半生，又或者是可以和离，重新开始生活。
怕就怕在他所托非人，嫁进去的一家子表面光风霁月，实际是虎狼窝，折磨得他连求救的信号都没机会递出来。
如果他有这样的法器，作为压箱底的手段，关键时刻是不是能救他一命？
可是这话不能说，甚至不能告诉大哥，说了会影响他们夫妻感情，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信任的幼苗就难以生长，而信任是感情的基础。
“我知道，我就是为了以防万一，万一他哪天要出城，万一他哪天遇见贼人了呢？”
余青韶听完全程，思忖着开口：“如果是这样，倒不一定非得用法器。”
我精神一振：“怎么说？”
“我姐姐，余青萍，立志要做医修，蓝昭也知道的。”余青韶下意识看看旁边的侄女，“她偶尔会给我们讲一讲医修的事情。”
余蓝昭小鸡啄米式点头：“对对对。”
“据她讲，医修缺乏直接攻击手段，常常被人当软柿子捏，所以她会准备很多药，有很多不动声色下药的手段。”
“其中一种手段，就是将灵药密封在镯子里，按动机关，灵药喷出，可以迷晕修士，同样有防身的效果。”
这就是我要的东西！
我几乎脱口而出：“这样的镯子，你姐姐愿意卖给我吗？”
余青韶既说出来，就是有几分把握：“回去我问问，明天告诉你。”
“好，太好了！”我高兴地抓住他的手，连连摇动，“青韶同学，真是太谢谢你了。”
余青韶脸颊微红，抽出手一本正经道：“青鲤同学，男女授受不亲。”
“切，都是天乾，你怕什么？”余蓝昭一巴掌拍在他肩上，“更何况你跟她还是堂兄妹。”
余青韶不赞同，认真道：“都是天乾，也男女有别，该注意些的。”
“好啦，青韶同学说得有理。”我笑眯眯地拱手道，“多谢提醒，我以后会注意的。”
余青韶脸更红了，矜持地点了点头。
上课铃响了，我们搬椅子回座位。
赶在老师进教室前的最后十几秒，我招来秋月，钥匙给她，吩咐她回家一趟，把钱送来。
下课后，她提着一个食盒进来了。
我打开食盒一看，里面放着六个鼓鼓囊囊的荷包，共计600颗灵珠。
“你差事办得很好。”我让她拿钱来，却忘了嘱咐她怎么拿来，这样放在食盒里，低调又不惹人注意，正好切合了我的心思。
“谢小姐夸奖。”秋月喜滋滋的，竭力抿住上扬的嘴角。
我提着食盒走过去，放在余青韶桌上：“这是我所有的钱，不知道够不够，如果不够，你告诉我，我想办法再补。”
余青韶吃惊地站起来，有点不知所措：“这……”
我笑眯眯地把食盒塞进他的手里，话说得很开：“我不跟你客气，你也别跟我客气啊，我们是朋友，我不想你吃亏，也不想你姐姐吃亏，该多少就是多少，如果买不了，你也实话告诉我，我不强求。”
余青韶松了口气，接住食盒，笑道：“我明白了，你放心。”
隔天早上，他就把东西带来了，是一只鎏金嵌碧玺如意手镯，还有一荷包灵珠。
“我姐说了，镯子不值几个钱，灵药固然珍贵，但一镯子的份量少之又少，五块下品灵石也就够了。”
我再次谢过余青韶，晚上拿着镯子敲响了大哥的门。
“青鲤？”
我走进屋，视线随意一扫，落在绣架上。
——时隔大半年，大哥的嫁衣已经绣好了，大红的衣裳金色的凤鸟，热烈、精致又美丽。
“大哥，下个月你就要出嫁了，这是妹妹送给你的添妆。”我举起镯子，细细向他讲解，“它表面是一个镯子，其实是一个防身小工具，左边这块蓝色碧玺可以用指甲撬开，里面放着一枚解药，右边这块红色碧玺是机关按扭，按下它，里面的迷药会即刻喷出。”
“如果有一天你遇见了危险，又等不到救援，可以撬开蓝色碧玺，取出里面的解药压在舌下，然后趁贼人不注意，按下红色碧玺，迷晕贼人。也许关键时刻，它能帮你扭转局势。”
大哥接过手镯，颇为新奇地左看右看：“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东西。”
“只是有几点你要注意：第一，虽然这个迷药很强劲，可以迷晕修士，但修士修为越高，它的效果越差，如果对方是筑基期，那它完全没用，你在使用前，一定要谨慎评估对方的实力；第二，迷药的分量很少，越靠近对方的鼻子效果越好；第三，它是一次性的，红色碧玺只能按一次，用过就废了；第四，它是无色无味的，悄悄下药效果最好，所以尽量别让人知道它的真实用途，平常只把它当作一个普通镯子，关键时刻才能起大作用。”
余青釉听她事无巨细地交待，讶然又动容。
他从不曾想过，六妹会花费这么大的心思为他准备添妆。
事实上，他没为她做过什么。
她痴傻时，他只是尽兄长的义务偶尔照看她；她恢复正常后，他也只是带着她绣了几天花，解答了一些她的疑惑。
——后者目的还不单纯，是因为母亲交待让他观察她。
此后他们便几乎没有交集，她上学修练，他闺中待嫁，他们的兄妹情义像纸一样薄。
见她如此费心，他真心实意道：“六妹，谢谢你。”
“你喜欢就好。”我带着几分歉意，“大哥，下个月你出嫁，我可能没办法出席了，后面我要半闭关，再分不出多的精力到旁的事情，希望你不要生气。”
这也是我如此费心准备添妆的原因之一，聚灵阵已经拿到手，天乾评选一天比一天接近，我真的没有时间了。
余青釉很理解，天乾志在天下，岂能拘泥于小节？心意到了就行，他不在意这个。
“没事，修练最重要，以后家里就靠你了。”
我眉眼弯弯，冲他温柔一笑：“那么提前祝福你和大嫂，愿你们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大哥，愿你一辈子平安幸福。
永远不会有用上那个防身镯子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