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琢（上）
在悟道这一项比试中，每个人都必须使用题面悟出来的武功招式，以同样的领悟时间，用同样的招式，方可见悟道这一项的强弱，若是比试中使用了其他招式，便是违背了规则。
每场比试中，承办比试的门派都会派出弟子去观看，便是为了出现这等情形时，秉承公平公正的原则，将比试叫停。
但不知为何，在段琢这场比试中，几乎所有人都认出了“月影穿空”，却无人叫停。
银月剑阁素来以剑闻名天下，门派绝技“月影穿空”更是招式凌厉，唯快不破，相传是银月剑阁的创始祖师在月下悟得而得名。
这银月剑阁的女子显然在其门派里已是翘首，若要有心之人去细细数来，她的剑芒多达八道，这招月影穿空已是练的炉火纯青，据传当年那创始祖师也不过最多十二道剑芒。
但是奇就奇在，那银月剑阁的女子自己用了这个招式，必定已无缘后续的比试，若说是被对方招招逼紧，情急之下无意使出来，那必定也会醒悟过来，很快收回招式。
但是眼下这银月剑阁的女子分明是主动出击，她力度丝毫未收，上来便用了全力一击，竟有与段琢拼一死活的意思，实在让人不解。
更何况这场比试是真刀真枪，倘若段琢未能及时躲闪，怕是还会伤及他性命，风林论武一贯秉承“全力以赴，点到为止”，这举动实在是与此大大相悖，而这女子也必定会被冠上个阴险毒辣的印象。
众人皆是困惑，这女子到底跟段琢有何仇恨，竟是连名声也不要了么。
对段琢来说，若要硬接这一招，怕是不死也要受重伤，但若要招架这一招猛击，说不得得用自己擅长的招式，这便也让他违背了悟道一项的规则。
这银月剑阁的女子，竟是有拖段琢下水的意思。
楚绯也看得分明，心中疑窦丛生，不由也为段琢捏了一把汗。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剑芒逼到之处，段琢青色身影忽而快不可见的动了起来。
仿佛有数道青色身影出现在那女子的四面八方，竟是极上乘的轻功造出的虚影，只见那女子周遭一时间银光四闪，火花飞溅。
只听“咣”一声，那银月剑阁的女子手中所持软剑掉落在地。
她跪倒在地，面色苍白，看了看自己跌落在地的软剑，又看着对面那玉立的身影，一脸不可置信，前面他与她比试时，竟未使出全力，却已让她招架不住。
那女子另一手捂着原本持剑的手掌，有血从指缝间渗出，竟是她的持剑手受了伤。
原来，段琢在身形意动间，用那对玉叶子招招挡住了剑芒，那对玉叶子不知是何材料制成，竟坚不可摧，丝毫未见破损，仍在他指间透着幽幽微光。
在躲避之余，还主动出招攻她右手，令兵器脱落。
台下众人皆大惊，没想到这少年轻功竟修炼到这等境界，身法比剑芒都快。
而更令人吃惊的，是段琢方才快如疾风般的身法，仍然用的是悟道题面中的招式。
此刻胜负已分，那银月剑阁的女子显然已无力再战，只见段琢将那对玉叶子叠拼在一起，插入发髻，转瞬间，那伤人的利器又转变为一个极精致的饰品。
若是普通人，胜利了怎么也会露出些喜色，但段琢却面容冷清，看不出什么喜怒，他瞧着年龄不过弱冠，却有一种少年老成的稳重感。
只见他过去将那跌落在地的软剑捡起，走到那银月剑阁女子身边，将软剑放在她面前，目光扫过她溢出鲜血的手。
“情急所迫，多有冒犯。”他开口道，声音如同清泉在石上流过，朗朗入耳。
情急所迫，多有冒犯。
这声音，这句话……
台下的楚绯只觉后背僵硬，浑身血液如同凝固一般，整个人如遭雷击。
她终于知道，为何第一次见到玄音门的弟子，便总觉得有股熟悉感了。
而此时，台上的段琢已飘然跃下擂台，转身与那一众玄音门的弟子一起离开，那渐渐变小的青衣背影，与当时楚绯重生溺水时，看到那个救她一命之人的背景，慢慢交叠。
午间，众人皆回房歇息，等候晌午后的比试开始。
元星予一上午都不见人影，想是一直在缠着那个玄音门的美貌少女，此刻却也哼着小曲，脚步轻快地回到院中，摇着他那万年不离身的山水画折扇。
甫一进门，他便发现楚绯的不对劲。
此刻堂屋里，楚绯正托腮坐在窗边，眼睛发直瞧着窗外，似乎想什么事想的出神，忽而唇边带笑，忽而又秀眉微皱，也不知这般发着呆，已坐了几时。
元星予顺着楚绯的目光从窗外瞧出去，只见院中光秃秃的几颗树木，连只鸟儿都不曾有，并无甚特别之处。
不寻常，很是不寻常。
他不由兴趣大起，眉毛一挑，便凑了过去。
他这人，只要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
但是楚绯跟他截然相反，她自律到极点，对自己也狠得可怕。
元星予尚且还记得，他在六曲村时，下过一次冻雨，这湖州府地处南方，冻雨寒冷彻骨，那雨水滴落在皮肤上，便如同拿着冰刀寸寸刺入毛孔一般。
那日他早上起身后，听到淅沥雨声，便透过窗去看。
却发现卯时未到，院中冻雨蒙蒙，有一小小的身影在雨中打拳。
她的高马尾被淋湿，有碎发贴在额边，发尾甩过来的湿发粘在她的脸颊和脖颈处，身上的粗布麻衣被淋湿，硬邦邦却又湿漉漉的套在身上，已无任何御寒作用。
除了她的眼睛偶尔被雨水打的微微闭合之外，她面色如常，神情专注而坚定，一如每天练功时的模样。
那小小的少女拳法猎猎生风，脚上的步伐灵活，踩在院中水坑中，从混入泥土的脏污泥水中，溅起透明澄澈的水花。
元星予在那一刻方觉没有任何一个人的成就是平白而来的，他原先也是奇怪楚绯小小年纪，也并无高人指点，怎生武功那般高。
但跟她相处了一段时日，他才发现那都是她日日比旁人更努力换来的。
他也曾忍不住问她：“你若是一日不练，又会怎样呢？”
“不会怎样，”楚绯只是垂眸想了想，又浑不在意道：“只是习惯了。”
而他曾经问过赵东宝，得知楚绯是从那次溺水后才变成这样的，三个月前的她不会任何功夫，很是孱弱，到底是有过什么经历，才能让她“习惯”这样的苦练呢。
也正因此，元星予是很少见过楚绯闲坐发呆的。
她仿佛天生不怕苦累一般，往往不是在练功，便是在练功的路上，好像有什么信念驱着她不断提升武功。
所以此刻，眼前这呆坐的少女便显得很不正常。
见她出着神，似乎都没发觉自己凑过去，元星予便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啦？怎生还魔怔起来了？”
楚绯回头见是他，思维逐渐归笼，眼睛轻轻眨了两眨，突然眼神亮起：“你当初是怎么让我给你教功夫的来着？”
元星予被问个莫名其妙，奇道：“怎么想起这来了？”
楚绯忽闪着乌眸，一脸期待的看着他，追问道：“我这是找你学学经验，你当时用什么方法让我教你功夫来着？”
元星予便也跟着回忆起来，用扇柄点着下巴，怀疑道：“……缠着你？”
楚绯拧着眉头，歪头沉思：“光靠缠着……真的有用吗？”
“那是自然。”元星予颇有经验地说道，又补充一句：“好女怕缠郎。”
楚绯似懂非懂，片刻又摇摇头，补充道：“不是女子，是男子。若是我想让一个男子给教我功夫，应当怎么做？”
“这功夫是普通的功夫，还是他的独门功夫？”
“算……算是独门的吧。”
“那便有些难了。”元星予眯着眼睛沉思，竟真的帮楚绯想起办法来。
“有了。”片刻后，他用收起的扇子轻轻一击掌心，笑道：“我有两招，必能让他教你。”
“哪两招？”
“第一招，便是让他收你为徒，以师徒身份传武功给你。”
“那第二招呢？”
“那便是，让他心悦于你，心甘情愿将自己的武功传给你。”
说完便上下扫视楚绯，静默一瞬，肯定地说道：“于你而言，还是拜师学武比较适合。”
楚绯听着他说的两个法子，脑中便跳出段琢站在平台边缘，周身云雾缭绕，那谪仙一般的模样，她在武功方面向来自信，但是在这方面，却实在没有信心让他心悦于自己。
于是她对元星予的判断深以为然，颔首问道：“什么情况下，会想收一个徒弟呢？”
“换做你自己，你想想你若是看见什么样子的人，便会动那收徒的念头？”
“那必定是习武的好苗子，能传承我衣钵的。”
“正是！徒儿是用来传承的功夫的，那就要找适合的人，要么勤奋努力，要么天赋异禀。”元星予点头，又继续分享经验，指点道：“若是再积极主动一些，缠得紧一些，祖传秘籍都不怕不传给你。”
楚绯觉得他说的颇有道理，食指轻轻下巴，若有所思，连连点头。
而后又想到元星予喊着她“师父”却跟他说的这两项素质毫不相干，忍不住斜睨他：“原来你也知道做人徒儿，是要勤奋努力和天赋异禀的？”
“你到底又看上谁的独门功夫了？”元星予只当没听到，凑上去笑问道。
楚绯不答，突然站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展颜一笑：“不过，你确实也并不似我想的那般无用，多谢了！”
“等会，说谁无用呢……”
元星予还在跳脚，却见楚绯已大步向院外走去。
她神情跃跃欲试，摩拳擦掌，也不知要去哪里。
每场比试中，承办比试的门派都会派出弟子去观看，便是为了出现这等情形时，秉承公平公正的原则，将比试叫停。
但不知为何，在段琢这场比试中，几乎所有人都认出了“月影穿空”，却无人叫停。
银月剑阁素来以剑闻名天下，门派绝技“月影穿空”更是招式凌厉，唯快不破，相传是银月剑阁的创始祖师在月下悟得而得名。
这银月剑阁的女子显然在其门派里已是翘首，若要有心之人去细细数来，她的剑芒多达八道，这招月影穿空已是练的炉火纯青，据传当年那创始祖师也不过最多十二道剑芒。
但是奇就奇在，那银月剑阁的女子自己用了这个招式，必定已无缘后续的比试，若说是被对方招招逼紧，情急之下无意使出来，那必定也会醒悟过来，很快收回招式。
但是眼下这银月剑阁的女子分明是主动出击，她力度丝毫未收，上来便用了全力一击，竟有与段琢拼一死活的意思，实在让人不解。
更何况这场比试是真刀真枪，倘若段琢未能及时躲闪，怕是还会伤及他性命，风林论武一贯秉承“全力以赴，点到为止”，这举动实在是与此大大相悖，而这女子也必定会被冠上个阴险毒辣的印象。
众人皆是困惑，这女子到底跟段琢有何仇恨，竟是连名声也不要了么。
对段琢来说，若要硬接这一招，怕是不死也要受重伤，但若要招架这一招猛击，说不得得用自己擅长的招式，这便也让他违背了悟道一项的规则。
这银月剑阁的女子，竟是有拖段琢下水的意思。
楚绯也看得分明，心中疑窦丛生，不由也为段琢捏了一把汗。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剑芒逼到之处，段琢青色身影忽而快不可见的动了起来。
仿佛有数道青色身影出现在那女子的四面八方，竟是极上乘的轻功造出的虚影，只见那女子周遭一时间银光四闪，火花飞溅。
只听“咣”一声，那银月剑阁的女子手中所持软剑掉落在地。
她跪倒在地，面色苍白，看了看自己跌落在地的软剑，又看着对面那玉立的身影，一脸不可置信，前面他与她比试时，竟未使出全力，却已让她招架不住。
那女子另一手捂着原本持剑的手掌，有血从指缝间渗出，竟是她的持剑手受了伤。
原来，段琢在身形意动间，用那对玉叶子招招挡住了剑芒，那对玉叶子不知是何材料制成，竟坚不可摧，丝毫未见破损，仍在他指间透着幽幽微光。
在躲避之余，还主动出招攻她右手，令兵器脱落。
台下众人皆大惊，没想到这少年轻功竟修炼到这等境界，身法比剑芒都快。
而更令人吃惊的，是段琢方才快如疾风般的身法，仍然用的是悟道题面中的招式。
此刻胜负已分，那银月剑阁的女子显然已无力再战，只见段琢将那对玉叶子叠拼在一起，插入发髻，转瞬间，那伤人的利器又转变为一个极精致的饰品。
若是普通人，胜利了怎么也会露出些喜色，但段琢却面容冷清，看不出什么喜怒，他瞧着年龄不过弱冠，却有一种少年老成的稳重感。
只见他过去将那跌落在地的软剑捡起，走到那银月剑阁女子身边，将软剑放在她面前，目光扫过她溢出鲜血的手。
“情急所迫，多有冒犯。”他开口道，声音如同清泉在石上流过，朗朗入耳。
情急所迫，多有冒犯。
这声音，这句话……
台下的楚绯只觉后背僵硬，浑身血液如同凝固一般，整个人如遭雷击。
她终于知道，为何第一次见到玄音门的弟子，便总觉得有股熟悉感了。
而此时，台上的段琢已飘然跃下擂台，转身与那一众玄音门的弟子一起离开，那渐渐变小的青衣背影，与当时楚绯重生溺水时，看到那个救她一命之人的背景，慢慢交叠。
午间，众人皆回房歇息，等候晌午后的比试开始。
元星予一上午都不见人影，想是一直在缠着那个玄音门的美貌少女，此刻却也哼着小曲，脚步轻快地回到院中，摇着他那万年不离身的山水画折扇。
甫一进门，他便发现楚绯的不对劲。
此刻堂屋里，楚绯正托腮坐在窗边，眼睛发直瞧着窗外，似乎想什么事想的出神，忽而唇边带笑，忽而又秀眉微皱，也不知这般发着呆，已坐了几时。
元星予顺着楚绯的目光从窗外瞧出去，只见院中光秃秃的几颗树木，连只鸟儿都不曾有，并无甚特别之处。
不寻常，很是不寻常。
他不由兴趣大起，眉毛一挑，便凑了过去。
他这人，只要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
但是楚绯跟他截然相反，她自律到极点，对自己也狠得可怕。
元星予尚且还记得，他在六曲村时，下过一次冻雨，这湖州府地处南方，冻雨寒冷彻骨，那雨水滴落在皮肤上，便如同拿着冰刀寸寸刺入毛孔一般。
那日他早上起身后，听到淅沥雨声，便透过窗去看。
却发现卯时未到，院中冻雨蒙蒙，有一小小的身影在雨中打拳。
她的高马尾被淋湿，有碎发贴在额边，发尾甩过来的湿发粘在她的脸颊和脖颈处，身上的粗布麻衣被淋湿，硬邦邦却又湿漉漉的套在身上，已无任何御寒作用。
除了她的眼睛偶尔被雨水打的微微闭合之外，她面色如常，神情专注而坚定，一如每天练功时的模样。
那小小的少女拳法猎猎生风，脚上的步伐灵活，踩在院中水坑中，从混入泥土的脏污泥水中，溅起透明澄澈的水花。
元星予在那一刻方觉没有任何一个人的成就是平白而来的，他原先也是奇怪楚绯小小年纪，也并无高人指点，怎生武功那般高。
但跟她相处了一段时日，他才发现那都是她日日比旁人更努力换来的。
他也曾忍不住问她：“你若是一日不练，又会怎样呢？”
“不会怎样，”楚绯只是垂眸想了想，又浑不在意道：“只是习惯了。”
而他曾经问过赵东宝，得知楚绯是从那次溺水后才变成这样的，三个月前的她不会任何功夫，很是孱弱，到底是有过什么经历，才能让她“习惯”这样的苦练呢。
也正因此，元星予是很少见过楚绯闲坐发呆的。
她仿佛天生不怕苦累一般，往往不是在练功，便是在练功的路上，好像有什么信念驱着她不断提升武功。
所以此刻，眼前这呆坐的少女便显得很不正常。
见她出着神，似乎都没发觉自己凑过去，元星予便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啦？怎生还魔怔起来了？”
楚绯回头见是他，思维逐渐归笼，眼睛轻轻眨了两眨，突然眼神亮起：“你当初是怎么让我给你教功夫的来着？”
元星予被问个莫名其妙，奇道：“怎么想起这来了？”
楚绯忽闪着乌眸，一脸期待的看着他，追问道：“我这是找你学学经验，你当时用什么方法让我教你功夫来着？”
元星予便也跟着回忆起来，用扇柄点着下巴，怀疑道：“……缠着你？”
楚绯拧着眉头，歪头沉思：“光靠缠着……真的有用吗？”
“那是自然。”元星予颇有经验地说道，又补充一句：“好女怕缠郎。”
楚绯似懂非懂，片刻又摇摇头，补充道：“不是女子，是男子。若是我想让一个男子给教我功夫，应当怎么做？”
“这功夫是普通的功夫，还是他的独门功夫？”
“算……算是独门的吧。”
“那便有些难了。”元星予眯着眼睛沉思，竟真的帮楚绯想起办法来。
“有了。”片刻后，他用收起的扇子轻轻一击掌心，笑道：“我有两招，必能让他教你。”
“哪两招？”
“第一招，便是让他收你为徒，以师徒身份传武功给你。”
“那第二招呢？”
“那便是，让他心悦于你，心甘情愿将自己的武功传给你。”
说完便上下扫视楚绯，静默一瞬，肯定地说道：“于你而言，还是拜师学武比较适合。”
楚绯听着他说的两个法子，脑中便跳出段琢站在平台边缘，周身云雾缭绕，那谪仙一般的模样，她在武功方面向来自信，但是在这方面，却实在没有信心让他心悦于自己。
于是她对元星予的判断深以为然，颔首问道：“什么情况下，会想收一个徒弟呢？”
“换做你自己，你想想你若是看见什么样子的人，便会动那收徒的念头？”
“那必定是习武的好苗子，能传承我衣钵的。”
“正是！徒儿是用来传承的功夫的，那就要找适合的人，要么勤奋努力，要么天赋异禀。”元星予点头，又继续分享经验，指点道：“若是再积极主动一些，缠得紧一些，祖传秘籍都不怕不传给你。”
楚绯觉得他说的颇有道理，食指轻轻下巴，若有所思，连连点头。
而后又想到元星予喊着她“师父”却跟他说的这两项素质毫不相干，忍不住斜睨他：“原来你也知道做人徒儿，是要勤奋努力和天赋异禀的？”
“你到底又看上谁的独门功夫了？”元星予只当没听到，凑上去笑问道。
楚绯不答，突然站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展颜一笑：“不过，你确实也并不似我想的那般无用，多谢了！”
“等会，说谁无用呢……”
元星予还在跳脚，却见楚绯已大步向院外走去。
她神情跃跃欲试，摩拳擦掌，也不知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