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阵黄土硝烟之后，逐渐聚显出几个人影。各个凶神恶煞，手持大刀，冲进院内后自成一列排开，游穆清这才看清来者是一群穿着草鞋的官兵。
为首的人大摇大摆走进，吹胡子瞪眼巡视一圈，最后落在前面倒地不起的老人身上。
他往前走了两步，踩在掉落的木棍上，掏出袖口藏有的召令，俯身对着老人大声朗读:“衙门有令，交出公粮，违令者杀无赦!”
“姓黄的你已经违背多日，上面早就等的不耐烦了。你若再不交出公粮，小心我翻脸无情。”
“大人饶命啊!”
这个姓黄的老人痛哭流涕，跪卧在地上，不停向前面小他许多年纪的周虎磕头谢罪。
声音撕裂，额头已渗出鲜血，流在这黄土地上，触目惊心。
而那趾高气昂的官兵从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瞧过老人一眼。
周虎无情的挥手，身旁几个随兵，各自行动对院落一顿抢掠。
游穆清不忍直视，一个随从行至她的眼前，责令起开。
“滚!这屋里的一切东西都要充公上缴衙门!”
“包括你面前这张破桌子，快点走开。”
游木清轻觑他一眼，明明身穿草鞋同样是个穷苦人，怎么位置一换，对待别人就这般无礼？
她不紧不慢，冷冷地开口:“大灾之年不予治理，反而急着收缴公粮，这是谁的主意？”
这小厮不禁挺起胸膛神气十足，好像执行此等方法是他的荣光:“这是衙门之间的内务事，你一介小小的女子也配知情？”
那边求饶声不断，这边又咄咄逼人，院内乌烟瘴气，院外也不太平，大声斥责的声音随着黄烟一起飘进游穆清的耳朵里，看样子是挨门挨户进行搜刮。
这明摆着是要将平民百姓置于死地。
游穆清双手握成拳，跨时代的同情与怜悯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袖手旁观。
院外一阵争抢吵闹之后，动静渐渐变小，几个人急急跑来相报:“周大人!收集的粮食已拉至村口，剩下没交粮的人怎么办？”
周虎左右思索一番，眼睛贼溜溜的转动，最后大手一挥，毫不留情地说:“通通带回衙门去!”
“饶命啊周大人!”
老黄头抖如筛糠，怎奈求饶无助。两个官兵齐拥而上，两边夹携，提起跪在地上的他就要强行离开。
周虎咬了根树叶子，晃晃悠悠走到前排，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老黄头，不是我不想帮你，今年受灾衙门也难，没粮没地，就靠着老百姓这点儿救济过日子，再苦也不能苦着上面的人啊，到头来救灾不还得靠他们吗？”
“你放心好了，我向你保证，衙门现在正对今年旱灾着重商议，不久朝廷的救济粮很快就会发放了。”
“在此之前还得有你们多担待嘛。”
老黄头哭丧着说:“这，这……那二斤粮食我是真的凑不齐了。”
周虎一秒变脸，上一秒还兴冲冲对着老黄头说笑，下一秒忽变了一个人整张脸充满阴郁，再不顾忌同乡之情，转身带头决意离去。
“慢!”
“请大人留步!”
游穆清站出来在后面喊道。
一声娇弱而不容小觑的声音划破滚滚烟尘。
周虎停下脚步，回过头诧异的盯着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女子，一身乞丐服，发型蓬乱，脸部上的脏已遮住原本白净的面容。
这身装束，很难让人联想到其他身份。
周虎双手抱胸，岔着腿市痞般站立，狭长的眼睛微闭，不知道这个女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你想做甚？”
游穆清挺直腰背，不急不缓掠过众人行至他的面前。
抿唇一笑，规规矩矩行了个礼节，笑眯眯道:“这位大人，多少银两能买下这老人的命？”
两个正拉着老黄头丢出门外的人听见此话纷纷停下手，站在原地茫然的看着她。
一直在背后默默直播观望的杨天瑜感觉不好，出言劝阻:“游姐，你身上带的可没有明朝的货币。”
“小心引来祸端。”
游穆清已经听见杨天瑜的忠告，只是眼下，如果她不出手，那老黄头必定会被关入地牢。
正值兵荒马乱，像他这样年迈身体羸弱的人，又能经受住多少折腾呢？
这样想着，她便摘掉脖颈间佩戴的翡翠青玉项链，塞入周虎手中，这块玉是上等的好玉，乃是家人为她出任务祈求保平安用的，现如今她为了别人的平安不得不抵押出去。
游穆清虽满怀不舍，但顾不了身后事了。
也好，也算是发挥了它的作用。
游穆清垂目，最后深深看了眼这块翠玉，心一横，硬生生逼迫自己将视线转移别处。
“这点敬意还望大人收下。”
游穆清整理好心情，重新换上笑颜，面目温和不减，诉苦道:“大灾年，再好的物件也比不上那点粮食珍贵，大人若看得上，我愿用此物换人。”
“用这个？”
周虎半信半疑，看了看对面的女人又看了看手里的宝贝，不明白游穆清为什么要出手相助。
粗着声，质问:“他是你什么人？为何要帮？”
游穆清遮袖涕零，泪眼婆娑，说话间还带着微哽，跪地扶老黄头而起，俩人一同站在风口，这对老弱妇孺都不用动手，光是这场天灾就能将他们碾压致死。
她哭得梨花带雨，无不动容，而后紧抿唇边艰涩开口:“大人有所不知，小女从北边逃荒至此专程投奔祖父，一路上跋山涉水，怎知祖父这里也是一言难尽。”她缓缓搀扶稳老黄头，抬起一双泪汪汪的眸子，弱柳扶风的姿态不禁令人垂怜。
“是真是假？你没有撒谎骗我？”
“保真。”
“不信你问祖父。”
游穆清悄悄对老黄头使个眼色，老黄头便立刻承认:“哎，哎，我这苦命的孙女呦!”
周虎眼见这种情况，头脑简单的他一时间还真摸不清路数，尤其是瞧见游穆清身上那件不伦不类的长衫，多半逃荒的事情是真的。虽表面难为情，不过在见到那眼底的一抹翠绿，先前说的话便不作数了。
他假装不经意的将这块玉石藏入胸口衣缝，然后轻咳了嗓子，面对眼前一老一少脸色也顺势缓和了许多。
他喜形于色连忙摆手，这放人的指令算是下达了，两个小厮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多问。
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这该转达的话，周虎认为还是要如实相告的，“这位姑娘，你要知道，一旦上面追查下来，你这块玉完全不够抵押那二斤粮食，这年月金山银山都不如粮山!得罪衙门可比得罪我要严重多了。”
“至于那些粮食……我建议你还是乖乖交出来吧。也省的后面大家彼此为难。”
游穆清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土，云淡风轻地说:“这就不劳烦大人操心了。”
“我自有其他办法凑集那二斤粮食，只是托您给衙门里的爷说句好话，再宽限几日，我保证一分粮食都不会少您。”
周虎捞到好处自然没话说，他别好腰里的佩剑，边往外走，边点头说:“成交，那我就争取为你拖延几日，你速速准备好粮食来。”
游穆清俯身行礼:“那就在此谢过大人了。”
……
酉时刚过。
阳桉县最繁华的街道迎来一针马蹄奔腾，激起不少百姓议论，可当周虎逐渐从队伍中现身后，这些声音又迅速戛然而止，隐匿市井了。
周虎这一次可谓是满载而归，长长的一条队伍，里面有载粮食的，有扣押人质的，风尘仆仆从县外回来，直奔阳桉县衙门。
经过一排排青砖瓦房，只见县城中心得天独厚的地界上，有一朱红色的牌匾渐渐映入眼帘。
离老远看，它就像是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虽和普通建筑并无什么特别之处，但它就安静的屹立在那，却不敢有贸然者闯入。
若非论高低，那就只有上面几个古字特别:阳桉县——至于后面那些因黄土埋了半截，实在是看不大清楚了。
周虎带队将人安排好，送粮的送粮，关大牢的关大牢，他全程负责，在此期间再没有比他更大的官职人员出现了。
今日衙门静得出奇，连喊冤申诉的人也比往日少了许多。
周虎独自绕到前厅，白日里滔天的气势此刻无形遁影，此刻全化为最低层卑贱的小人物。
提着心吊着胆走到公堂处，偌大的地盘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两个倚立在柱子旁边打瞌睡的衙兵而已。
周虎上前，重咳一声顿时惊吓二人，双双迷糊半天，周虎举拳给了俩人一人一个巴掌，而后狠狠责备道:“敢在这里偷懒，简直辱没了衙门的名声!”
“我罚你们今晚就待在这里，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吃饭!”
他气得不轻，倒不是真因为辱没了衙门，而是如果被县太爷看见，说不定会降罪于他，他可不想白挨一顿责罚。
于是其中一个衙兵哭丧脸求情:“求大人开恩，小的知错了。”
“是，是李县爷临走前吩咐小的们，若今日无人升堂，就早早歇了罢。”
“我和傻奎这才敢犯懒。绝非是有意的啊!”
“请大人明鉴!”
周虎皱眉，直接跳过那些弯弯绕，问两个守卫:“县太爷今日去哪了？”
傻奎和同伴彼此对视一眼，将所闻所见如实交代:“听，听说是去找淮阳王爷喝酒去了。”
“什么!喝酒去了？”
为首的人大摇大摆走进，吹胡子瞪眼巡视一圈，最后落在前面倒地不起的老人身上。
他往前走了两步，踩在掉落的木棍上，掏出袖口藏有的召令，俯身对着老人大声朗读:“衙门有令，交出公粮，违令者杀无赦!”
“姓黄的你已经违背多日，上面早就等的不耐烦了。你若再不交出公粮，小心我翻脸无情。”
“大人饶命啊!”
这个姓黄的老人痛哭流涕，跪卧在地上，不停向前面小他许多年纪的周虎磕头谢罪。
声音撕裂，额头已渗出鲜血，流在这黄土地上，触目惊心。
而那趾高气昂的官兵从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瞧过老人一眼。
周虎无情的挥手，身旁几个随兵，各自行动对院落一顿抢掠。
游穆清不忍直视，一个随从行至她的眼前，责令起开。
“滚!这屋里的一切东西都要充公上缴衙门!”
“包括你面前这张破桌子，快点走开。”
游木清轻觑他一眼，明明身穿草鞋同样是个穷苦人，怎么位置一换，对待别人就这般无礼？
她不紧不慢，冷冷地开口:“大灾之年不予治理，反而急着收缴公粮，这是谁的主意？”
这小厮不禁挺起胸膛神气十足，好像执行此等方法是他的荣光:“这是衙门之间的内务事，你一介小小的女子也配知情？”
那边求饶声不断，这边又咄咄逼人，院内乌烟瘴气，院外也不太平，大声斥责的声音随着黄烟一起飘进游穆清的耳朵里，看样子是挨门挨户进行搜刮。
这明摆着是要将平民百姓置于死地。
游穆清双手握成拳，跨时代的同情与怜悯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袖手旁观。
院外一阵争抢吵闹之后，动静渐渐变小，几个人急急跑来相报:“周大人!收集的粮食已拉至村口，剩下没交粮的人怎么办？”
周虎左右思索一番，眼睛贼溜溜的转动，最后大手一挥，毫不留情地说:“通通带回衙门去!”
“饶命啊周大人!”
老黄头抖如筛糠，怎奈求饶无助。两个官兵齐拥而上，两边夹携，提起跪在地上的他就要强行离开。
周虎咬了根树叶子，晃晃悠悠走到前排，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老黄头，不是我不想帮你，今年受灾衙门也难，没粮没地，就靠着老百姓这点儿救济过日子，再苦也不能苦着上面的人啊，到头来救灾不还得靠他们吗？”
“你放心好了，我向你保证，衙门现在正对今年旱灾着重商议，不久朝廷的救济粮很快就会发放了。”
“在此之前还得有你们多担待嘛。”
老黄头哭丧着说:“这，这……那二斤粮食我是真的凑不齐了。”
周虎一秒变脸，上一秒还兴冲冲对着老黄头说笑，下一秒忽变了一个人整张脸充满阴郁，再不顾忌同乡之情，转身带头决意离去。
“慢!”
“请大人留步!”
游穆清站出来在后面喊道。
一声娇弱而不容小觑的声音划破滚滚烟尘。
周虎停下脚步，回过头诧异的盯着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女子，一身乞丐服，发型蓬乱，脸部上的脏已遮住原本白净的面容。
这身装束，很难让人联想到其他身份。
周虎双手抱胸，岔着腿市痞般站立，狭长的眼睛微闭，不知道这个女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你想做甚？”
游穆清挺直腰背，不急不缓掠过众人行至他的面前。
抿唇一笑，规规矩矩行了个礼节，笑眯眯道:“这位大人，多少银两能买下这老人的命？”
两个正拉着老黄头丢出门外的人听见此话纷纷停下手，站在原地茫然的看着她。
一直在背后默默直播观望的杨天瑜感觉不好，出言劝阻:“游姐，你身上带的可没有明朝的货币。”
“小心引来祸端。”
游穆清已经听见杨天瑜的忠告，只是眼下，如果她不出手，那老黄头必定会被关入地牢。
正值兵荒马乱，像他这样年迈身体羸弱的人，又能经受住多少折腾呢？
这样想着，她便摘掉脖颈间佩戴的翡翠青玉项链，塞入周虎手中，这块玉是上等的好玉，乃是家人为她出任务祈求保平安用的，现如今她为了别人的平安不得不抵押出去。
游穆清虽满怀不舍，但顾不了身后事了。
也好，也算是发挥了它的作用。
游穆清垂目，最后深深看了眼这块翠玉，心一横，硬生生逼迫自己将视线转移别处。
“这点敬意还望大人收下。”
游穆清整理好心情，重新换上笑颜，面目温和不减，诉苦道:“大灾年，再好的物件也比不上那点粮食珍贵，大人若看得上，我愿用此物换人。”
“用这个？”
周虎半信半疑，看了看对面的女人又看了看手里的宝贝，不明白游穆清为什么要出手相助。
粗着声，质问:“他是你什么人？为何要帮？”
游穆清遮袖涕零，泪眼婆娑，说话间还带着微哽，跪地扶老黄头而起，俩人一同站在风口，这对老弱妇孺都不用动手，光是这场天灾就能将他们碾压致死。
她哭得梨花带雨，无不动容，而后紧抿唇边艰涩开口:“大人有所不知，小女从北边逃荒至此专程投奔祖父，一路上跋山涉水，怎知祖父这里也是一言难尽。”她缓缓搀扶稳老黄头，抬起一双泪汪汪的眸子，弱柳扶风的姿态不禁令人垂怜。
“是真是假？你没有撒谎骗我？”
“保真。”
“不信你问祖父。”
游穆清悄悄对老黄头使个眼色，老黄头便立刻承认:“哎，哎，我这苦命的孙女呦!”
周虎眼见这种情况，头脑简单的他一时间还真摸不清路数，尤其是瞧见游穆清身上那件不伦不类的长衫，多半逃荒的事情是真的。虽表面难为情，不过在见到那眼底的一抹翠绿，先前说的话便不作数了。
他假装不经意的将这块玉石藏入胸口衣缝，然后轻咳了嗓子，面对眼前一老一少脸色也顺势缓和了许多。
他喜形于色连忙摆手，这放人的指令算是下达了，两个小厮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多问。
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这该转达的话，周虎认为还是要如实相告的，“这位姑娘，你要知道，一旦上面追查下来，你这块玉完全不够抵押那二斤粮食，这年月金山银山都不如粮山!得罪衙门可比得罪我要严重多了。”
“至于那些粮食……我建议你还是乖乖交出来吧。也省的后面大家彼此为难。”
游穆清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土，云淡风轻地说:“这就不劳烦大人操心了。”
“我自有其他办法凑集那二斤粮食，只是托您给衙门里的爷说句好话，再宽限几日，我保证一分粮食都不会少您。”
周虎捞到好处自然没话说，他别好腰里的佩剑，边往外走，边点头说:“成交，那我就争取为你拖延几日，你速速准备好粮食来。”
游穆清俯身行礼:“那就在此谢过大人了。”
……
酉时刚过。
阳桉县最繁华的街道迎来一针马蹄奔腾，激起不少百姓议论，可当周虎逐渐从队伍中现身后，这些声音又迅速戛然而止，隐匿市井了。
周虎这一次可谓是满载而归，长长的一条队伍，里面有载粮食的，有扣押人质的，风尘仆仆从县外回来，直奔阳桉县衙门。
经过一排排青砖瓦房，只见县城中心得天独厚的地界上，有一朱红色的牌匾渐渐映入眼帘。
离老远看，它就像是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虽和普通建筑并无什么特别之处，但它就安静的屹立在那，却不敢有贸然者闯入。
若非论高低，那就只有上面几个古字特别:阳桉县——至于后面那些因黄土埋了半截，实在是看不大清楚了。
周虎带队将人安排好，送粮的送粮，关大牢的关大牢，他全程负责，在此期间再没有比他更大的官职人员出现了。
今日衙门静得出奇，连喊冤申诉的人也比往日少了许多。
周虎独自绕到前厅，白日里滔天的气势此刻无形遁影，此刻全化为最低层卑贱的小人物。
提着心吊着胆走到公堂处，偌大的地盘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两个倚立在柱子旁边打瞌睡的衙兵而已。
周虎上前，重咳一声顿时惊吓二人，双双迷糊半天，周虎举拳给了俩人一人一个巴掌，而后狠狠责备道:“敢在这里偷懒，简直辱没了衙门的名声!”
“我罚你们今晚就待在这里，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吃饭!”
他气得不轻，倒不是真因为辱没了衙门，而是如果被县太爷看见，说不定会降罪于他，他可不想白挨一顿责罚。
于是其中一个衙兵哭丧脸求情:“求大人开恩，小的知错了。”
“是，是李县爷临走前吩咐小的们，若今日无人升堂，就早早歇了罢。”
“我和傻奎这才敢犯懒。绝非是有意的啊!”
“请大人明鉴!”
周虎皱眉，直接跳过那些弯弯绕，问两个守卫:“县太爷今日去哪了？”
傻奎和同伴彼此对视一眼，将所闻所见如实交代:“听，听说是去找淮阳王爷喝酒去了。”
“什么!喝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