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5 白骨深埋之处
看着眼前的景象，女孩想起路上与零的讨论。
“汉布利为了打开封印想了无数办法，后来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基于异人有可能操控卡帕拉碎片的原理，如果让人控制卡帕拉碎片让其在内部破环封印，不就能取到碎片了吗？于是，汉布利开展了一项人造卡帕拉感染者的实验。”
“人造？”女孩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
“因为异人很少见，异兽却很多，一些研究者就想利用异兽让人变成异人。你知道感染者的原理吧？当生物波与卡帕拉能量产生共鸣契合后，就会被感染。汉布利拐来了很多跟白谷京同龄的孩子，进行了那个实验——将蜘蛛异兽的能量强行注入实验体内。”零哂笑了一声，“不过这个实验成功概率极低，大部分人会因生物波紊乱而发疯死掉。汉布利有虐童癖，他本意是折磨死白谷京，却被白谷京反杀了。”
“那么，白谷京现在是人造异人？”
“是的，你到时候看到就明白了。”
人造异人，强行调频契合的“劣制品”，粗糙，易碎。
白谷京操控着身后的蜘蛛脚开展了一波新的攻势。蜘蛛脚显然有毒，白谷京的身周也浮起了奇怪的黑色气体。零释放出凝胶隔绝毒素。
白谷京的攻击有些像自杀式打法，她面容痛苦，后背一直在流血。零因为顾忌毒素打得有些束手，战况陷入僵局。女孩有点看不下去，打开了手机里下的另一个视频。
这个视频也是又糊又断断续续，但却很有内容。因为第一个画面就是白谷京。那应该是八年前白谷城破的时候，白谷京还只有十岁，小小的一只，依然扎着羊角鬟。画面很暗，角度似乎是监控视角。
小白谷京穿着睡裙，光着脚丫从房间里走出来。小脸软软糯糯，不像现在那么瘦。
她面前站着一个中年男人。
“管家……爸爸妈妈呢？”
“京小姐！您怎么一个人出来了？”管家蹲下来抱起小白谷京。
“爸爸妈妈呢？”
“……莲大人在外面打仗呢，温夫人……”管家欲言又止。
白谷京急忙追问：“妈妈怎么了？”
“夫人在小姐的哥哥姐姐身边呢。”
“他们人呢？我好久没看见他们了，他们是不是出事了？我想……”
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管家赶紧抱着白谷京跑开。
女孩猜想，这时候，白谷莲和其夫人温云瑶应该都已经死了。那些哥哥姐姐应该也非死即残了。
画直一转，白谷京被管家藏进床底，一群人冲进来直接割下了管家的头。头颅“咕噜噜”滚到床边。小白谷京一定看见了吧，但是她没有发出声音。
这群人出去了。女孩松了一口气。
但很快这群人又回来，还多了一个为首的人。女孩猜那应该是汉布利。
“啊呀，要不是查了监控，真不敢相信这里还藏了一只小老鼠。”汉布利咐吩身边的人爬进床底，找到了白谷京。
女孩突然意识到，汉布利看的监控就是她刚刚看到的那两幕。
阴暗的秘室里，四周的墙上吊着四个人。白谷京的哥哥姐姐——白谷间、白谷江、白谷佳，以及，她的妈妈。十岁的小女孩再也无法忍受，跪在地上尖叫连连，而身边的汉布利笑得猖狂。
女孩深吸一口气，犹豫着还要不要看下去。跟前的两人依然打得难舍难分，女孩调整了一下心态，接着看下去了。
后来，密室里只有白谷京。似乎是每天一个画面，飞快地变化着。
墙上的抓痕刻痕越来越多，最后布满每个角落。白谷京无时无刻不在抱头尖叫。飞快闪过的画面中，有时是房间里爬满蜘蛛，有时是她背后鲜血淋漓，有时是她双眼无神却直勾勾地盯着监控。
女孩吓得立马关了视频。
视频本身也快播完了，但女孩实在看不下去了。这要是写成小说，绝对比《小花园》还阴暗，还叫人落泪。
而此时，零和白谷京的战斗也进入尾声。
白谷京完全不是零的对手，零轻松将她踩在脚下。
“卡帕拉碎片在哪？”
白谷京啐一口血：“人类联盟我都不告诉，你还妄想我告诉你这个异兽？做梦！”
“我说过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谈判，你是准备好去死了吗？”
白谷京却笑了。
女孩不明白。她不明白。为什么活得那么痛苦还能笑？为什么一开始还跟她打招呼？为什么守护着一座废城？为什么做着无用的坚持？
女孩无法用自己迄今为止的价值观解释白谷京的行为。如果是为活着而活着，她这样真的算是活着吗？她分明是在寻死！如果是为理想而死，不管是保护白谷城还是守住卡帕拉碎片，她都做不到！人会为毫无希望的未来奋斗吗？会义无反顾地燃烧自己的生命吗？
“零！住手！！”女孩大喊。
但一切都迟了。零的手刃穿过白谷京的胸膛，连带着折断她背脊上的两根蛛矛。墨绿色的液体与暗红色的血一同从伤口处喷出，流到地上汇成一滩难辨的黑色。
女孩急急从小坡上冲下来，当她堪堪在白谷京身前刹住脚时，白谷京也断了气。
死了。
零抽出手刃，甩了甩手净化手上的污秽。
“人造异人本就活不了多久，长痛不如短痛，我让她死得轻松点。”零听到女孩叫他了，但他已经来不及收手了。他觉得这么解释女孩一定能懂的，毕竟克里西尔的人也常为这个道理自杀。长痛不如短痛，以白谷京的身体状况，今年都不一定能活过。
可是，当零抬起头看到女孩的表情时，他慌了。
他从没见过她这样的表情。
女孩总是很阳光，一点简单的小事就能让她开心一整天。她有时也会发脾气，会伤心难过，但这些情感总是转瞬即逝。她的情绪表现很简单，除了零海中心与生物学，几乎没有什么能扰乱她的心。
但是现在，她双目无神，仿佛死掉了一般。失焦的双眼不知在看什么，视线似乎停留在白谷京的尸体上。她嘴唇发白，手脚冰凉，大脑发烫。
脑内糊成一团，一个凌乱的问号在浆糊般的背景板上闪烁。
你在干什么？
杀人？
帮异兽杀人？
你不是人吗？
零有些慌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女孩是怎么了。
“对不起，我……”零总是会先道歉。
但是很多时候，他根本没有错。女孩觉得自己才是大错特错，一直以来，她总是以旁观者的身份去看别人的悲剧，她是那个最无情的人。她想到亚丁城那个的溺水者。如果那个人并不是自杀呢？如果那个人临死前无比希望有人能拉他一把呢？而他却看着别人无动于衷地看他死掉。溺死是多么痛苦啊。
人难道，就是在同类临死时，聚着看热闹的生物吗？
人难道，该对同类的死无动于衷吗？
人难道，是对生死毫不在乎的吗？
就因为这个世界残破不堪，疾病横行?
女孩抛给零一个问题：“对你而言，生命是什么呢？”
零沉默了。
许久，他说：“不知道。”
停顿了一下，他又说：“也许生命会能给我们答案。”
“生命……会？”
“嗯，一个致力于拯救所有被卡帕拉危害的生命的组织。”
女孩的眼神这才有了一点光。
“那他们能救白谷京吗？”
“……白谷京内耗太过严重，实在无力回天了。不过……你可以采取一些她的身体血样，也许能帮到其它跟她一样的人造异人。”
女孩立刻蹲下来采样。
“对了，白谷京死了，你知道卡帕拉碎片在哪吗？”
“差不多能猜到。”
两人再次回到城堡。
女孩这一次才发现墙上挂的画像是白谷家族历代的全家福。
女孩跟着零下到地下室。
走廊尽头有一间封闭的房间，零直接暴力破门。
那是间四四方方的小密室，四周墙上尽是抓痕和刻痕。房间中央静静地飘悬着卡帕拉碎片。零收了卡帕拉碎片。
“这里没了卡帕拉碎片会有什么影响吗？”
“白谷京有像她父亲一样，定期控制碎片吸收‘瘴气’，拿走碎片以后，这里再也不会有瘴气了。唯一的缺点可能是，那个老婆婆再也种不出可口的西红柿了。”
卡帕拉碎片为白谷城带来肥沃的土地，却也带来‘瘴气’。
“我想去和婆婆道别。”
“好。”
“之后我们能先去生命会一趟吗？”
“可以。”
“我说什么你都答应吗？”
“嗯。”
“真的吗？不会耽误到你吗？”
“我要做的事情已经办完了，现在只剩按照约定带你去零海中心，除此之外没什么别的安排，全听你的。”
两人原路返回，再次来到那个二层小屋前。
“婆婆，我们又来看你了。”
婆婆并不在院子里。但是院子里却有导盲机器人。
女孩上前与机器人打招呼。机器人毫无反应。女孩仔细一看，发现机器人关机了。
“零，好像有点不对劲……”
女孩转头去找零，可零却突然捂住了她的眼睛。
女孩心里咯噔一下，她猜到发生什么了。
“零……你让我看看吧。”
她用手覆在零的手上，示意他放下。
零刚刚被女孩的反应吓到了，他实在不确定女孩能否接受眼前的场景。
她的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手，仿佛在安慰他。
零不得已放手：“你不要多想……”
女孩睁开眼。
还是那个采光很好的暖色调厨房，鲜红的血流了一地，婆婆抱着她爱人的灵位，安详地睡在椅子上。
旁边是散落的刀具。
女孩脑内嗡的一声，她想起之前说的话。
“为什么……婆婆不去她爱人的世界呢？”
若是几个小时前，女孩看到这一幕也许还会想：太好了，婆婆与她的爱人在一起了。
但是现在，女孩却想的是：为什么选择割脉？为什么在今天寻死？她死的时候痛不痛苦呢？她活的时候，真的高兴吗？
女孩觉得，她再也无法忍受看着别人死掉了，也无法忍受别人痛苦地活着。
人人都像妈妈一样多好，了无牵挂，无忧无虑，只为自己快乐地活着多好。
“我没事。”女孩擦了擦眼泪。
两人离开了白谷城。
黄沙之上，一只远方的白鸽振翅而来。那是零的情报员。
“刚刚获得情报，生命会目前正前往律和城。”零看完情报说道。
“律和城，是那个岛城吗？”
“是的。”
看着眼前的景象，女孩想起路上与零的讨论。
“汉布利为了打开封印想了无数办法，后来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基于异人有可能操控卡帕拉碎片的原理，如果让人控制卡帕拉碎片让其在内部破环封印，不就能取到碎片了吗？于是，汉布利开展了一项人造卡帕拉感染者的实验。”
“人造？”女孩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
“因为异人很少见，异兽却很多，一些研究者就想利用异兽让人变成异人。你知道感染者的原理吧？当生物波与卡帕拉能量产生共鸣契合后，就会被感染。汉布利拐来了很多跟白谷京同龄的孩子，进行了那个实验——将蜘蛛异兽的能量强行注入实验体内。”零哂笑了一声，“不过这个实验成功概率极低，大部分人会因生物波紊乱而发疯死掉。汉布利有虐童癖，他本意是折磨死白谷京，却被白谷京反杀了。”
“那么，白谷京现在是人造异人？”
“是的，你到时候看到就明白了。”
人造异人，强行调频契合的“劣制品”，粗糙，易碎。
白谷京操控着身后的蜘蛛脚开展了一波新的攻势。蜘蛛脚显然有毒，白谷京的身周也浮起了奇怪的黑色气体。零释放出凝胶隔绝毒素。
白谷京的攻击有些像自杀式打法，她面容痛苦，后背一直在流血。零因为顾忌毒素打得有些束手，战况陷入僵局。女孩有点看不下去，打开了手机里下的另一个视频。
这个视频也是又糊又断断续续，但却很有内容。因为第一个画面就是白谷京。那应该是八年前白谷城破的时候，白谷京还只有十岁，小小的一只，依然扎着羊角鬟。画面很暗，角度似乎是监控视角。
小白谷京穿着睡裙，光着脚丫从房间里走出来。小脸软软糯糯，不像现在那么瘦。
她面前站着一个中年男人。
“管家……爸爸妈妈呢？”
“京小姐！您怎么一个人出来了？”管家蹲下来抱起小白谷京。
“爸爸妈妈呢？”
“……莲大人在外面打仗呢，温夫人……”管家欲言又止。
白谷京急忙追问：“妈妈怎么了？”
“夫人在小姐的哥哥姐姐身边呢。”
“他们人呢？我好久没看见他们了，他们是不是出事了？我想……”
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管家赶紧抱着白谷京跑开。
女孩猜想，这时候，白谷莲和其夫人温云瑶应该都已经死了。那些哥哥姐姐应该也非死即残了。
画直一转，白谷京被管家藏进床底，一群人冲进来直接割下了管家的头。头颅“咕噜噜”滚到床边。小白谷京一定看见了吧，但是她没有发出声音。
这群人出去了。女孩松了一口气。
但很快这群人又回来，还多了一个为首的人。女孩猜那应该是汉布利。
“啊呀，要不是查了监控，真不敢相信这里还藏了一只小老鼠。”汉布利咐吩身边的人爬进床底，找到了白谷京。
女孩突然意识到，汉布利看的监控就是她刚刚看到的那两幕。
阴暗的秘室里，四周的墙上吊着四个人。白谷京的哥哥姐姐——白谷间、白谷江、白谷佳，以及，她的妈妈。十岁的小女孩再也无法忍受，跪在地上尖叫连连，而身边的汉布利笑得猖狂。
女孩深吸一口气，犹豫着还要不要看下去。跟前的两人依然打得难舍难分，女孩调整了一下心态，接着看下去了。
后来，密室里只有白谷京。似乎是每天一个画面，飞快地变化着。
墙上的抓痕刻痕越来越多，最后布满每个角落。白谷京无时无刻不在抱头尖叫。飞快闪过的画面中，有时是房间里爬满蜘蛛，有时是她背后鲜血淋漓，有时是她双眼无神却直勾勾地盯着监控。
女孩吓得立马关了视频。
视频本身也快播完了，但女孩实在看不下去了。这要是写成小说，绝对比《小花园》还阴暗，还叫人落泪。
而此时，零和白谷京的战斗也进入尾声。
白谷京完全不是零的对手，零轻松将她踩在脚下。
“卡帕拉碎片在哪？”
白谷京啐一口血：“人类联盟我都不告诉，你还妄想我告诉你这个异兽？做梦！”
“我说过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谈判，你是准备好去死了吗？”
白谷京却笑了。
女孩不明白。她不明白。为什么活得那么痛苦还能笑？为什么一开始还跟她打招呼？为什么守护着一座废城？为什么做着无用的坚持？
女孩无法用自己迄今为止的价值观解释白谷京的行为。如果是为活着而活着，她这样真的算是活着吗？她分明是在寻死！如果是为理想而死，不管是保护白谷城还是守住卡帕拉碎片，她都做不到！人会为毫无希望的未来奋斗吗？会义无反顾地燃烧自己的生命吗？
“零！住手！！”女孩大喊。
但一切都迟了。零的手刃穿过白谷京的胸膛，连带着折断她背脊上的两根蛛矛。墨绿色的液体与暗红色的血一同从伤口处喷出，流到地上汇成一滩难辨的黑色。
女孩急急从小坡上冲下来，当她堪堪在白谷京身前刹住脚时，白谷京也断了气。
死了。
零抽出手刃，甩了甩手净化手上的污秽。
“人造异人本就活不了多久，长痛不如短痛，我让她死得轻松点。”零听到女孩叫他了，但他已经来不及收手了。他觉得这么解释女孩一定能懂的，毕竟克里西尔的人也常为这个道理自杀。长痛不如短痛，以白谷京的身体状况，今年都不一定能活过。
可是，当零抬起头看到女孩的表情时，他慌了。
他从没见过她这样的表情。
女孩总是很阳光，一点简单的小事就能让她开心一整天。她有时也会发脾气，会伤心难过，但这些情感总是转瞬即逝。她的情绪表现很简单，除了零海中心与生物学，几乎没有什么能扰乱她的心。
但是现在，她双目无神，仿佛死掉了一般。失焦的双眼不知在看什么，视线似乎停留在白谷京的尸体上。她嘴唇发白，手脚冰凉，大脑发烫。
脑内糊成一团，一个凌乱的问号在浆糊般的背景板上闪烁。
你在干什么？
杀人？
帮异兽杀人？
你不是人吗？
零有些慌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女孩是怎么了。
“对不起，我……”零总是会先道歉。
但是很多时候，他根本没有错。女孩觉得自己才是大错特错，一直以来，她总是以旁观者的身份去看别人的悲剧，她是那个最无情的人。她想到亚丁城那个的溺水者。如果那个人并不是自杀呢？如果那个人临死前无比希望有人能拉他一把呢？而他却看着别人无动于衷地看他死掉。溺死是多么痛苦啊。
人难道，就是在同类临死时，聚着看热闹的生物吗？
人难道，该对同类的死无动于衷吗？
人难道，是对生死毫不在乎的吗？
就因为这个世界残破不堪，疾病横行?
女孩抛给零一个问题：“对你而言，生命是什么呢？”
零沉默了。
许久，他说：“不知道。”
停顿了一下，他又说：“也许生命会能给我们答案。”
“生命……会？”
“嗯，一个致力于拯救所有被卡帕拉危害的生命的组织。”
女孩的眼神这才有了一点光。
“那他们能救白谷京吗？”
“……白谷京内耗太过严重，实在无力回天了。不过……你可以采取一些她的身体血样，也许能帮到其它跟她一样的人造异人。”
女孩立刻蹲下来采样。
“对了，白谷京死了，你知道卡帕拉碎片在哪吗？”
“差不多能猜到。”
两人再次回到城堡。
女孩这一次才发现墙上挂的画像是白谷家族历代的全家福。
女孩跟着零下到地下室。
走廊尽头有一间封闭的房间，零直接暴力破门。
那是间四四方方的小密室，四周墙上尽是抓痕和刻痕。房间中央静静地飘悬着卡帕拉碎片。零收了卡帕拉碎片。
“这里没了卡帕拉碎片会有什么影响吗？”
“白谷京有像她父亲一样，定期控制碎片吸收‘瘴气’，拿走碎片以后，这里再也不会有瘴气了。唯一的缺点可能是，那个老婆婆再也种不出可口的西红柿了。”
卡帕拉碎片为白谷城带来肥沃的土地，却也带来‘瘴气’。
“我想去和婆婆道别。”
“好。”
“之后我们能先去生命会一趟吗？”
“可以。”
“我说什么你都答应吗？”
“嗯。”
“真的吗？不会耽误到你吗？”
“我要做的事情已经办完了，现在只剩按照约定带你去零海中心，除此之外没什么别的安排，全听你的。”
两人原路返回，再次来到那个二层小屋前。
“婆婆，我们又来看你了。”
婆婆并不在院子里。但是院子里却有导盲机器人。
女孩上前与机器人打招呼。机器人毫无反应。女孩仔细一看，发现机器人关机了。
“零，好像有点不对劲……”
女孩转头去找零，可零却突然捂住了她的眼睛。
女孩心里咯噔一下，她猜到发生什么了。
“零……你让我看看吧。”
她用手覆在零的手上，示意他放下。
零刚刚被女孩的反应吓到了，他实在不确定女孩能否接受眼前的场景。
她的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手，仿佛在安慰他。
零不得已放手：“你不要多想……”
女孩睁开眼。
还是那个采光很好的暖色调厨房，鲜红的血流了一地，婆婆抱着她爱人的灵位，安详地睡在椅子上。
旁边是散落的刀具。
女孩脑内嗡的一声，她想起之前说的话。
“为什么……婆婆不去她爱人的世界呢？”
若是几个小时前，女孩看到这一幕也许还会想：太好了，婆婆与她的爱人在一起了。
但是现在，女孩却想的是：为什么选择割脉？为什么在今天寻死？她死的时候痛不痛苦呢？她活的时候，真的高兴吗？
女孩觉得，她再也无法忍受看着别人死掉了，也无法忍受别人痛苦地活着。
人人都像妈妈一样多好，了无牵挂，无忧无虑，只为自己快乐地活着多好。
“我没事。”女孩擦了擦眼泪。
两人离开了白谷城。
黄沙之上，一只远方的白鸽振翅而来。那是零的情报员。
“刚刚获得情报，生命会目前正前往律和城。”零看完情报说道。
“律和城，是那个岛城吗？”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