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7 花园绽放之所
女孩稍微冷静下来了。这个世界疾病横行，她也是知道的。据不完全统计，人类的病变率已经高达14%。在中陆中心医院卡帕拉病区，病患的哀嚎声昼夜不停。几乎半数以上的病人会在遥遥无望的疗程中自杀，她已经见怪不怪了。而且，由于人们普遍对病人有歧视，担心会被传染，所以像惠灵顿大学等地，都是见不到病人的。（病人被隔离管制了）
虽然并不是所有卡帕拉引发的病症都会传染，但它们的可怕足够吓跑一群人了。除了本身的恐怖因素，还有天芒教带头的教义上的歧视。像生命会这样愿意为病人提供帮助的组织实在少见。
女孩不安地看了眼博士。博士也是病人。他的病症跟阿玛里·莫里斯一样，是虚症。虚症不至于像其它病症一样恐怖，它只是日益蚕食你的生命，最终令人虚弱至死。这个过程5——20年不等，而且不会传染。女孩了解这个病症，因此不至于像别人一样害怕、远离他。但是，不可否认，他是病人，还是个会接触很多其它病人的病人。
“那么，这个东陆瘟疫到底是什么病？”
博士从助手处拿来一份资料给她。
“我们暂时将其命名为花园症。因为该病的起源地位于那个电影《小花园》的拍摄地。但目前尚未找出该病与‘小花园’的联系。花园症病毒是卡帕拉奇种原生微生物寄生所致。它极其微小，可通过口鼻眼进入人体，最终栖宿在血管，以血液为食。它在生长过程中会释放出十多种毒素，一步步破化人体。感染者先是会五感尽失（味觉、嗅觉、视觉、听觉、触觉），血细胞破裂，免疫力下降。最终血管爆裂、七窍流血至死。”
女孩一边听着博士的解说，一边翻阅那些资料。
资料上是几个典型病人的信息与图片。他们的死状都很惨，仿佛倒在血海里，身上开满“血花”，构成了一个血色花园。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个病症的名字还是很贴切的。
女孩合上资料，长吐一口气。
“我会一些基础医疗，我来帮忙吧。”这边的情况确实更困难，白谷京的事只能放放了。
“感谢您的帮助。”博士与他的助手们向女孩点头以示感谢。
从皇城到九州区需要25分钟，这段时间，女孩与生命会众人熟络了起来。
那个羊毛卷少女直接坐到了她旁边来。
“嘿！你好，我叫莎莉，是一名记者，交个朋友？”她伸出手。
女孩有些无措，僵硬地与她握了握手。除了李娜，还没有人向她主动搭过话。
“我还以为你是听闻生命会的威名，特意来加入我们的呢。”
“额……并不是。”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告知了她自己的名字。
“英文啊，既然都来了东陆就换个中文名吧？”莎莉掏出小本子，一边写写画画一边嘟嘟囔囔，“唔，感觉可以这么翻译……这个词好怪……现在流行这么取名字吗……”
最终她用笔圈出了最满意的那个：“啊，你看这个怎么样？”
【此处说明了地球上还是有很多语言，起码这里就出现了中文和英文。那么问题来了，大家究竟是怎么交流的呢？说实话，早期设定的时候完全没考虑到这个问题。你可以自行脑补，比如用统一的世界语，有AI翻译什么的。】
女孩试着念了出来。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听？写起来也很好看哦。”
“哇，我没想过我的名字还能这么翻译……谢谢你，翻译得很高级，我喜欢这个名字。”
“不客气。你的名字本身就很有意思，你父母给你取这样的名字，是想表达——与你相遇，三生有幸的意思吧？”莎莉笑着说。
女孩愣住了，她的世界在那一刻突然安静。
“喂……喂……怎么了？”莎莉在她眼前晃手。
女孩回过神，赶紧转移话题：“说起来，你们生命会有多少人啊？我在街上好像也碰到了一个。”
“街上？”
女孩描述了一下花宴的特征。
“哦~你说那个万象城的大小姐啊。她家是文化世家，一直为人类联盟研究古文献，复兴传统的。家里人很宠她，才养成了她这样的性子，本质上不是个坏孩子。”莎莉说道，“在那孩子加入我们之前，会内正式成员已有24人，大部分因为其他工作并不在律和城。还有难以统计数量的名誉成员……总之，人还算挺多。”
“哦……”女孩半懂不懂。
“那两个穿白大褂的是博士的学生，算是元老级成员了，分别叫切西尔和芒顿。那个黑头发小哥是异兽，原型是黑狼，叫白久。”莎莉将在场的成员指给女孩看。
女孩认了个大概。
“说到万象城，真是晦气。我们之前就是从那来的，路上遇到天芒教找茬。你也知道现在那个教主有多讨厌病人，就一直追着我们打。我们来律和，一部分是因为皇族邀请，另一部分就是来逃难的。毕竟律和城是独立城邦嘛，天芒教也没办法……”莎莉讲起八卦来。
两人东一句西一句地聊着。
“到了。”零默默提醒。
女孩才注意到，上了列车后零都没怎么说话。他怎么了？
“跟紧我，别乱走。”他宽大的手掌包裹住她的小手，将她牢牢控制在身边。
零对她有些保护过度了。这对女孩来说不是坏事——有人护着自然很好。女孩看着零，不由地想，这要是放在小说里，零不就是帅气多金又强悍的龙傲天男主，带着妹子征服世界。那么女主应该就是她，啊除了她也不会有谁了。那她是什么人设？她不会帮零征服世界的，那她是温柔小娇妻？不对。花瓶废物？不对。元气吐槽役？不对。
零见女孩看着他发呆，就问她：“想什么呢？”
啊，要是被零知道她脑内进行着怎样的狗血大戏，他一定会笑话她的。
零没得到回复，伸手在女孩眼前挥动试图引起她的注意：“想什么呢，嗯？”
“啊……”女孩决定删繁就简地告诉他，“在想你。”
零一下子红了脸，举着的手无措地挥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放了下来。
“我……我……我不就在你眼前吗？怎么就……想我了？”
女孩看着零通红的耳根，想起之前在温哥华，有一阵子，她特别喜欢逗零，总是要把他逗得满脸通红才肯收手。
她突然又燃起了那时的恶趣味。
但是没等她进行下一步行动，莎莉就催他们了：“那边的小情侣！别秀恩爱了，快跟上！”
区长分身乏术，派了一个小伙子带众人去往九州第一医院。
“区长呢？”博士向小伙子询问情况。
“医院的病床和设备严重不足，区长正在联络各方筹建方舱医院。他就在九一（九州第一医院的简称）的科长办公室里。”
众人还未到医院就寸步难行了。医院外排起了迂回的长队，一些临时增设的病床就直接摆在外面。被拥堵住的车辆鸣笛不止，被塞步的行人争吵不休，被忽视的病人哀哭鬼嚎。
一片混乱之中有几个穿着绿色马甲看着像是安保的人似乎在维持秩序。
他们大声喊叫，脖颈通红，但无人理会。
“这里不能停车！！”
“求求你了我弟弟他快不行了！”
“谁他妈的插队？！”
“都给老子安静点！”
人人都在宣泄着情绪。愤怒的、悲伤的、嫉妒的、怨恨的，一股脑涌来，压抑的让女孩喘不上气。零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小伙子跑去跟绿衣安保说了几句话。很快，几个安保聚过来护着他们给他们开了条路。众人消过毒后穿上了防护服，戴上了护目镜、口罩、手套。
白久留在楼下以防特殊情况，其余人都上了楼。电梯已经专门给急救病人腾位了，众人爬了十层楼才来到科长办公室。这一路上见到的医护人员都行色匆匆，有的黑眼圈重得像是好几天没睡过觉了。
两名护士推着病床经过走廊，病床上的那位病人身上尽是红色血丝，双眼充血。博士看了一眼，对女孩说：“这已经是第三阶段了，目前无解。”
还未进到办公室，刚到门外就能听见区长的咆哮。
“三个月？三个月我这人都他妈的死光了！现在每天就有1000多新增病例，其中有一半是升级版的！早期药也不够了，我们现在就靠仰制剂和止疼药吊着！！你他妈来这看看？这地方是人能待的吗？！！”区长一番咆哮后，似乎没力气再喊了，“总之你再努力联系一下，我们必须争取半个月内建成一座新的方船医院。元首不管？日他妈的元首，让人类联盟来吧！我不管元首怎么说，你得给我第一批材料……再见！”
区长见到博士，匆忙结束了通话。他向博士走来，眼眶逐渐湿润，经过椅子的时候还被绊了一下，差点跪在博士面前行大礼，好在博士扶住了他。
“您……您就是生命会那位吧？久仰大名，您能来真是太好了。”
“这里情况如此紧急，为什么不早点找我？”
“博士，一个月前情况还不是这样的。那时您研发的早期药还能用，可就在这个月，病株突变，传染性和致死性都增强了好多。九州人口基数大，之前早期花园病例还未彻底消除，在早期病患基础上出现了后期病大暴发。我现在实在分身乏术，无暇顾及旁的。一个星期前我就嘱托下手找您了，但其中似乎出现了什么纰漏导致您没收到消息。所以今天我亲自来请您。”区长滔滔不绝地倒苦水，一边将博士请进办公室。
没一会儿，博士出来了。
“芒顿，你跟我来研究变异病株；切西尔，你带储小姐去协助治疗；莎利去搬运清点物资。”
博士雷厉风行地安排好各人的工作，又打电话联系还在皇宫的生命会其他人。女孩拽着零跟她一块走。
切西尔挑选了几个手术工具，带着两人前往二层。
“做好防护，我们现在给后期病患做清除血瘤的工作。你们俩有什么特别的能力吗？”
“额，我能感应到卡帕拉碎片。他可以生成体表凝胶。”
“……”
女孩感觉切西尔小姐现在似乎很无语。
切西尔不再说什么，她用止血带扎住病患的腿动脉，找到血瘤的所在地。
血瘤就是病患身上突起的红血丝的集中点。
“这里到了后期会膨胀，瘀血与毒素在此堆积，最终会爆发，像你看见的那些照片里那样。我们要在它爆发前清理。”
切西尔钳住血瘤，用手术刀对准它。
“我们没有麻药了，可能会很疼，请您忍耐一下。”切西尔吩咐完患者，又嘱咐女孩，“纱布、止血笔，准备好。”
切西尔下刀。
血花四溅，护目镜一片血色，止血笔迅速对准血球，电凝止血。
“啊啊啊啊啊！！！！”病患痛苦地嚎叫。接下半的伤口处理女孩就很熟悉了。
电止血经济、快速，但止血不是很可靠，所以辅助以纱布压迫止血。这样处理也是迫不得，因为等待她们处理的病人有几百人。很快，女孩的护目镜再也擦不干净了。
【由于我不是学医的，对一些细节不是很了解，如有错处欢迎指出】
“休息一下。”切西尔拍拍她的肩。
回到办公室，摘下护目镜，女孩感觉眼前还是红色，世界都是红色。直到对上零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她才恢复清明。
“别太勉强自己。”他担忧地看着她。
女孩点点头：“去外面逛逛吧。”
外面没什么好逛的，除了血就是死亡，零想阻止她。
但是女孩却一脸疲惫地笑着说：“我想找莎莉他们聊聊天，顺便看一下蓝蓝的天。”
两人下了楼。
“啊……天空……是红色的。"女孩仰头喃喃。
现在已是黄昏，大片的火烧云聚在太阳边上。红色渲染着天空与大地。
也许是经过一整天的哀嚎没了力气，也许是午后本就让人提不起精神，外面的声音也小了很多。人们绝望而倦怠地看着天空。
这时有一个尖利的童声响起。
“哇啊啊啊姐姐！姐姐！你不要死，你不是答应要给我过生日的吗？”小女孩痛哭流涕，趴在她姐姐的尸体旁边。而她的姐姐，似乎是忍受不了痛苦，自己用利器捅穿了心脏。
“我不过……是去买个晚饭……姐姐为什么抛下我，呜呜呜，救救她……小姐姐，你能救救我姐姐吗？”小女孩突然向女孩扑过来。
零立马拦住她，小女孩却像发疯了一般捶打他。零只好把她打晕。
“零，你说……如果生命会没有来，这里会怎么样？”女孩发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女孩稍微冷静下来了。这个世界疾病横行，她也是知道的。据不完全统计，人类的病变率已经高达14%。在中陆中心医院卡帕拉病区，病患的哀嚎声昼夜不停。几乎半数以上的病人会在遥遥无望的疗程中自杀，她已经见怪不怪了。而且，由于人们普遍对病人有歧视，担心会被传染，所以像惠灵顿大学等地，都是见不到病人的。（病人被隔离管制了）
虽然并不是所有卡帕拉引发的病症都会传染，但它们的可怕足够吓跑一群人了。除了本身的恐怖因素，还有天芒教带头的教义上的歧视。像生命会这样愿意为病人提供帮助的组织实在少见。
女孩不安地看了眼博士。博士也是病人。他的病症跟阿玛里·莫里斯一样，是虚症。虚症不至于像其它病症一样恐怖，它只是日益蚕食你的生命，最终令人虚弱至死。这个过程5——20年不等，而且不会传染。女孩了解这个病症，因此不至于像别人一样害怕、远离他。但是，不可否认，他是病人，还是个会接触很多其它病人的病人。
“那么，这个东陆瘟疫到底是什么病？”
博士从助手处拿来一份资料给她。
“我们暂时将其命名为花园症。因为该病的起源地位于那个电影《小花园》的拍摄地。但目前尚未找出该病与‘小花园’的联系。花园症病毒是卡帕拉奇种原生微生物寄生所致。它极其微小，可通过口鼻眼进入人体，最终栖宿在血管，以血液为食。它在生长过程中会释放出十多种毒素，一步步破化人体。感染者先是会五感尽失（味觉、嗅觉、视觉、听觉、触觉），血细胞破裂，免疫力下降。最终血管爆裂、七窍流血至死。”
女孩一边听着博士的解说，一边翻阅那些资料。
资料上是几个典型病人的信息与图片。他们的死状都很惨，仿佛倒在血海里，身上开满“血花”，构成了一个血色花园。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个病症的名字还是很贴切的。
女孩合上资料，长吐一口气。
“我会一些基础医疗，我来帮忙吧。”这边的情况确实更困难，白谷京的事只能放放了。
“感谢您的帮助。”博士与他的助手们向女孩点头以示感谢。
从皇城到九州区需要25分钟，这段时间，女孩与生命会众人熟络了起来。
那个羊毛卷少女直接坐到了她旁边来。
“嘿！你好，我叫莎莉，是一名记者，交个朋友？”她伸出手。
女孩有些无措，僵硬地与她握了握手。除了李娜，还没有人向她主动搭过话。
“我还以为你是听闻生命会的威名，特意来加入我们的呢。”
“额……并不是。”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告知了她自己的名字。
“英文啊，既然都来了东陆就换个中文名吧？”莎莉掏出小本子，一边写写画画一边嘟嘟囔囔，“唔，感觉可以这么翻译……这个词好怪……现在流行这么取名字吗……”
最终她用笔圈出了最满意的那个：“啊，你看这个怎么样？”
【此处说明了地球上还是有很多语言，起码这里就出现了中文和英文。那么问题来了，大家究竟是怎么交流的呢？说实话，早期设定的时候完全没考虑到这个问题。你可以自行脑补，比如用统一的世界语，有AI翻译什么的。】
女孩试着念了出来。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听？写起来也很好看哦。”
“哇，我没想过我的名字还能这么翻译……谢谢你，翻译得很高级，我喜欢这个名字。”
“不客气。你的名字本身就很有意思，你父母给你取这样的名字，是想表达——与你相遇，三生有幸的意思吧？”莎莉笑着说。
女孩愣住了，她的世界在那一刻突然安静。
“喂……喂……怎么了？”莎莉在她眼前晃手。
女孩回过神，赶紧转移话题：“说起来，你们生命会有多少人啊？我在街上好像也碰到了一个。”
“街上？”
女孩描述了一下花宴的特征。
“哦~你说那个万象城的大小姐啊。她家是文化世家，一直为人类联盟研究古文献，复兴传统的。家里人很宠她，才养成了她这样的性子，本质上不是个坏孩子。”莎莉说道，“在那孩子加入我们之前，会内正式成员已有24人，大部分因为其他工作并不在律和城。还有难以统计数量的名誉成员……总之，人还算挺多。”
“哦……”女孩半懂不懂。
“那两个穿白大褂的是博士的学生，算是元老级成员了，分别叫切西尔和芒顿。那个黑头发小哥是异兽，原型是黑狼，叫白久。”莎莉将在场的成员指给女孩看。
女孩认了个大概。
“说到万象城，真是晦气。我们之前就是从那来的，路上遇到天芒教找茬。你也知道现在那个教主有多讨厌病人，就一直追着我们打。我们来律和，一部分是因为皇族邀请，另一部分就是来逃难的。毕竟律和城是独立城邦嘛，天芒教也没办法……”莎莉讲起八卦来。
两人东一句西一句地聊着。
“到了。”零默默提醒。
女孩才注意到，上了列车后零都没怎么说话。他怎么了？
“跟紧我，别乱走。”他宽大的手掌包裹住她的小手，将她牢牢控制在身边。
零对她有些保护过度了。这对女孩来说不是坏事——有人护着自然很好。女孩看着零，不由地想，这要是放在小说里，零不就是帅气多金又强悍的龙傲天男主，带着妹子征服世界。那么女主应该就是她，啊除了她也不会有谁了。那她是什么人设？她不会帮零征服世界的，那她是温柔小娇妻？不对。花瓶废物？不对。元气吐槽役？不对。
零见女孩看着他发呆，就问她：“想什么呢？”
啊，要是被零知道她脑内进行着怎样的狗血大戏，他一定会笑话她的。
零没得到回复，伸手在女孩眼前挥动试图引起她的注意：“想什么呢，嗯？”
“啊……”女孩决定删繁就简地告诉他，“在想你。”
零一下子红了脸，举着的手无措地挥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放了下来。
“我……我……我不就在你眼前吗？怎么就……想我了？”
女孩看着零通红的耳根，想起之前在温哥华，有一阵子，她特别喜欢逗零，总是要把他逗得满脸通红才肯收手。
她突然又燃起了那时的恶趣味。
但是没等她进行下一步行动，莎莉就催他们了：“那边的小情侣！别秀恩爱了，快跟上！”
区长分身乏术，派了一个小伙子带众人去往九州第一医院。
“区长呢？”博士向小伙子询问情况。
“医院的病床和设备严重不足，区长正在联络各方筹建方舱医院。他就在九一（九州第一医院的简称）的科长办公室里。”
众人还未到医院就寸步难行了。医院外排起了迂回的长队，一些临时增设的病床就直接摆在外面。被拥堵住的车辆鸣笛不止，被塞步的行人争吵不休，被忽视的病人哀哭鬼嚎。
一片混乱之中有几个穿着绿色马甲看着像是安保的人似乎在维持秩序。
他们大声喊叫，脖颈通红，但无人理会。
“这里不能停车！！”
“求求你了我弟弟他快不行了！”
“谁他妈的插队？！”
“都给老子安静点！”
人人都在宣泄着情绪。愤怒的、悲伤的、嫉妒的、怨恨的，一股脑涌来，压抑的让女孩喘不上气。零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小伙子跑去跟绿衣安保说了几句话。很快，几个安保聚过来护着他们给他们开了条路。众人消过毒后穿上了防护服，戴上了护目镜、口罩、手套。
白久留在楼下以防特殊情况，其余人都上了楼。电梯已经专门给急救病人腾位了，众人爬了十层楼才来到科长办公室。这一路上见到的医护人员都行色匆匆，有的黑眼圈重得像是好几天没睡过觉了。
两名护士推着病床经过走廊，病床上的那位病人身上尽是红色血丝，双眼充血。博士看了一眼，对女孩说：“这已经是第三阶段了，目前无解。”
还未进到办公室，刚到门外就能听见区长的咆哮。
“三个月？三个月我这人都他妈的死光了！现在每天就有1000多新增病例，其中有一半是升级版的！早期药也不够了，我们现在就靠仰制剂和止疼药吊着！！你他妈来这看看？这地方是人能待的吗？！！”区长一番咆哮后，似乎没力气再喊了，“总之你再努力联系一下，我们必须争取半个月内建成一座新的方船医院。元首不管？日他妈的元首，让人类联盟来吧！我不管元首怎么说，你得给我第一批材料……再见！”
区长见到博士，匆忙结束了通话。他向博士走来，眼眶逐渐湿润，经过椅子的时候还被绊了一下，差点跪在博士面前行大礼，好在博士扶住了他。
“您……您就是生命会那位吧？久仰大名，您能来真是太好了。”
“这里情况如此紧急，为什么不早点找我？”
“博士，一个月前情况还不是这样的。那时您研发的早期药还能用，可就在这个月，病株突变，传染性和致死性都增强了好多。九州人口基数大，之前早期花园病例还未彻底消除，在早期病患基础上出现了后期病大暴发。我现在实在分身乏术，无暇顾及旁的。一个星期前我就嘱托下手找您了，但其中似乎出现了什么纰漏导致您没收到消息。所以今天我亲自来请您。”区长滔滔不绝地倒苦水，一边将博士请进办公室。
没一会儿，博士出来了。
“芒顿，你跟我来研究变异病株；切西尔，你带储小姐去协助治疗；莎利去搬运清点物资。”
博士雷厉风行地安排好各人的工作，又打电话联系还在皇宫的生命会其他人。女孩拽着零跟她一块走。
切西尔挑选了几个手术工具，带着两人前往二层。
“做好防护，我们现在给后期病患做清除血瘤的工作。你们俩有什么特别的能力吗？”
“额，我能感应到卡帕拉碎片。他可以生成体表凝胶。”
“……”
女孩感觉切西尔小姐现在似乎很无语。
切西尔不再说什么，她用止血带扎住病患的腿动脉，找到血瘤的所在地。
血瘤就是病患身上突起的红血丝的集中点。
“这里到了后期会膨胀，瘀血与毒素在此堆积，最终会爆发，像你看见的那些照片里那样。我们要在它爆发前清理。”
切西尔钳住血瘤，用手术刀对准它。
“我们没有麻药了，可能会很疼，请您忍耐一下。”切西尔吩咐完患者，又嘱咐女孩，“纱布、止血笔，准备好。”
切西尔下刀。
血花四溅，护目镜一片血色，止血笔迅速对准血球，电凝止血。
“啊啊啊啊啊！！！！”病患痛苦地嚎叫。接下半的伤口处理女孩就很熟悉了。
电止血经济、快速，但止血不是很可靠，所以辅助以纱布压迫止血。这样处理也是迫不得，因为等待她们处理的病人有几百人。很快，女孩的护目镜再也擦不干净了。
【由于我不是学医的，对一些细节不是很了解，如有错处欢迎指出】
“休息一下。”切西尔拍拍她的肩。
回到办公室，摘下护目镜，女孩感觉眼前还是红色，世界都是红色。直到对上零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她才恢复清明。
“别太勉强自己。”他担忧地看着她。
女孩点点头：“去外面逛逛吧。”
外面没什么好逛的，除了血就是死亡，零想阻止她。
但是女孩却一脸疲惫地笑着说：“我想找莎莉他们聊聊天，顺便看一下蓝蓝的天。”
两人下了楼。
“啊……天空……是红色的。"女孩仰头喃喃。
现在已是黄昏，大片的火烧云聚在太阳边上。红色渲染着天空与大地。
也许是经过一整天的哀嚎没了力气，也许是午后本就让人提不起精神，外面的声音也小了很多。人们绝望而倦怠地看着天空。
这时有一个尖利的童声响起。
“哇啊啊啊姐姐！姐姐！你不要死，你不是答应要给我过生日的吗？”小女孩痛哭流涕，趴在她姐姐的尸体旁边。而她的姐姐，似乎是忍受不了痛苦，自己用利器捅穿了心脏。
“我不过……是去买个晚饭……姐姐为什么抛下我，呜呜呜，救救她……小姐姐，你能救救我姐姐吗？”小女孩突然向女孩扑过来。
零立马拦住她，小女孩却像发疯了一般捶打他。零只好把她打晕。
“零，你说……如果生命会没有来，这里会怎么样？”女孩发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