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柒
被迫不得已地薅上宣府的马车后我表示很焦灼。
方才进车厢时，我掀着帘子死劲拽着绿柳的衣角拼命暗示她一同进来，后来好容易见绿柳心下一软正要妥协，偏偏在这时她似无意间扫了一眼坐在厢里望着窗外发呆的宣青兰立时变了主意，一把从我手中无情地抽回那片衣角仅仅低眉迅速对我道「小姐，奴婢是下人，在别家面前别坏了规矩。」
我：……擦？
下人？
居然自称下人。
我们还能不能好？能不能好了？！！
亲情呢？友谊呢？你的良心呢？！！
绿柳毫无心理负担，说罢转身决绝地去了车夫的一边头也不回。
我在内心飙着脏话快要漫成大海淹了绿柳。
不是，平常在府中也没见你如此“守规矩”啊！
见此我心酸一瞬不禁难过起来，明明我才是你最亲近的人好不好？
看绿柳这态度就知道若是再在这场婚事里挣扎那就是傻了。
我暗自叹笑。
做我不愿意做的事，这还真是头一遭。
真是报应不爽，小时抢人家糖葫芦在男孩子书袋里放蛐蛐干的坏事全都报回来了。
算了。
该来的总会来的。
无可奈何下我进了帘子缩在角落看起来蔫了吧唧、沮丧至极。
这时宣青兰收神似有似无地看了我一眼，离我近了些才悄咪咪地掏出一个盒子轻轻放到了我的腿上。
我:……嗯？
似乎有一缕香气萦绕我鼻端，由于好奇心我狐疑地拿起盒子打开机关怎么也没想到里面是一盒口脂。
浓烈的花香使我瞪大了双眼怀着不可思议的心情扭头看向宣青兰。
他看我震惊的反应心满意足地笑了「我知道你不习惯，但是你为什么不可以和我试一试呢？我们这般投缘，要是没成岂不是天大的遗憾？」
刚有点感动呢，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我一口气差点噎死没理他，身体却很诚实地用手指沾了沾脂膏，是纯正的暗红色。
虽说不喜欢，也谈不上讨厌。
正当我不知所措时宣青兰握住我沾红的手指点在了我的下唇上。
在那一瞬间我耳稍爬上了一点粉嫩，内心蓦地一软。
他攥着我的食指慢慢游走发现口脂不够抹又把另一只手也伸了出来，见我没反抗嘴角很小幅度勾了勾自顾自点了点盒里的绯红再度按住我的唇。
须默，终于抹匀。
我吃了一惊脑袋里装的像浆糊。
快来人啊，谁来把这流氓给我叉出去啊………？
「呸！不要脸！」
我愤然，宣青兰则开怀一笑把手指上几乎淡化了的残红往自己嘴上抹了抹。
「不要脸？小生不才，敢问我调戏自己的未婚妻何罪之有？」
可恶啊！！
你最好不要被我抓住把柄。
他欣慰地笑了笑，道「胭脂铺掌柜果然没骗我，涂在你唇上煞是好看，倾国倾城美若天仙。比刚才御花园里的花还好看，看来在请旨这件事上是我赚大了。」
你妹，换个说法我还是亏了的？
我闻言堪堪反应过来不再和他对视，“蹭蹭蹭”地迅速远离了些距离。
实话实说抱着盒子的这种满足感是怎么回事？就像一个小男孩把精挑细选的礼物交给自己一生最珍重的女孩子手里，仪式感拉满。
奇怪的是总觉得这气氛有些诡异，有种想说但说不出来的感觉。
哎。
做人好难。
我想爹娘，我想家。
（安详去世）
中途宣青兰没再逗我反倒叭叭了一大堆废话。
「我闻你嘴上的口脂好香跟你这个人一样，让我有些想尝尝是什么味的。」他突然喟叹一声，道「记得小时你对我可热情了，现在连靠近都让你反感，真是不念旧情。」
「其实你不那么吊儿郎当的话我想我对你的态度也不会这么差。」我无意识揉搓手指，想把颜色弄淡「我还蛮喜欢你的为人的。」
「就只是为人吗？」宣青兰无奈一叹，信誓旦旦「你放心罢，我不是那种人，你不同意我绝不动你。」
这是……暂时休战的意思。
还尝尝什么味的美得你，你怎么不上天呢？
「咱俩第一次见面。」见他如此我暗暗松了一口气「想想那是我头回离家那么远，一醒来就看见自己抱着根糖葫芦都粘到我衣服上了，黏黏腻腻让人不舒服，下马车就看你举着根棍子把车夫打晕了，我又不知那是什么地方哭一哭很正常吧？」
话说我松的到底是什么气？！
（抓狂）
他见我顺利被他带歪尝试着离我近了些「放心，不会了，你是我千求万求才求来的，永远不会让你再受一丝委屈的。」
「为什么？」我打心眼里问「我总感觉你的喜欢太突然了，况且我是真的对你没有那种感情，不讨厌不代表喜欢，我不想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即使这个人曾经与我相识甚至救了我。」
再说，难道救命之恩就一定要以身相许吗？
戏本子看多了罢孩子？一看你就是上课逃堂的那种不良少年。
「没办法。」宣青兰仿佛很累很累，他将额头抵上我的肩有气无力道「喜欢这种东西………谁又能说得清呢？」
嚯。
感觉他好沧桑，经历了好多哦。
你妈，经历再多有我经历得多嘛？！！！
（掀桌子）
「孩子，听我一句劝。」我默默用手掌心挡住他靠过来的脑袋「回头是岸啊。」
宣青兰听罢苦笑道「我喜欢你不是说谎，也真心想你慢慢了解我给我一个机会，别让我溺死在这片“喜欢”的大海里了，你就当发发善心救救我，好不好？」
佛呐……
「可我对你没感情，哥们，你真的找错人了，莫要辜负这大好的光荫才是。」
「哎——」宣青兰见我如此坚持拿头磨了磨我的掌，死缠烂打道「这又是何必？你不试一试怎知结果？」
我还想问你何必呢？！你怎么显得比我还委屈？
甚好。
我想。
话说该委屈的不是我吗？你丫抢我戏份干嘛？
「我……」
言出我又顿顿及时止损把后文咽了回去。
算了。
喜欢上我就够惨的了，再出口伤人他恐怕就要碎了。
马车摇摇晃晃地走着，过一会我便觉无聊至极再加上道路略微颠簸这困意就来了。
宣青兰就像一具尸体赖在我身上像是睡着了，我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照着不影响到他的情况下将头靠近车壁也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地面时有时无的出现几颗石子被车轮碾压反倒像是助眠的。
不知什么时候我发觉有人在低声喊着我的名字，试图将我喊醒。
「温意？」
一声。
可那时我正在梦里与旁人争执顾不得别人，听他的声音好像离我很近。
那时睡得很深并不想醒来，我皱了皱眉打算不予理会。
「温意？」
两声过后那人的声线变了，听着很是急躁。
但与之前不同的是见此法无效他直接上手了。
霎时，我便感觉自己脑门上敷上来了一个凉冰冰地东西很是舒适。
像是谁的手。
「沈……竟兴？」
这时我胡乱梦呓，却只觉那手一顿不知去了何方。
我安静下来吧嗒了吧嗒嘴，头歪地更加厉害。
好景不长我又开始梦魇，这次直接被对方碾压反攻不得只能防守。
俗话说祸不单行，马车轱辘还正巧压上了一个不小的石头。
耳边一声惊呼巨大的冲击使我的头加速嗑向窗边，我惊醒可已经来不及了，我脑袋懵着以为今天要光荣负伤时不曾想被一人拽住了胳膊，电光火石间我便掉进了一股松木香的怀中。
方回觉这磕下去时毫无痛楚，应当是谁用手护住我的头猛地磕到了窗角上。
这一下是真的挨得实实在在表层皮肤被利物划开，我瞧见有血珠渗出滑落在他纤长白暂的手指和手背上立即惊醒，正被宣青兰搂在怀中。
……
沉默一瞬我的发丝微乱簪子也斜了斜，脑袋里的余鸣嗡嗡直响耳鸣更盛。
我要动时出乎意料的是宣青兰并没有打算放手，而是将我刚伸出的头又重新按在了他的怀里还为我正了正发簪理了理头发，缓缓唱起了摇篮曲。
和小时山匪那段他哄我的形式一样。
我心中跌宕人已经傻了一度认为我这是疯了。
有一种温馨的感觉蔓延，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婚后生活”吗？
此想法一出我浑身抖掉了一斤的鸡皮疙瘩。
靠，我什么时候自己把自己策反了？
这下什么困意都没了，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浑身发僵。
不是哥们啊，你的手，手！流血了啊！！！
街道·宣府
「小姐，小姐？」
「嗯？」
我回神，绿柳面带急色。
「怎么了？」
「您走神了宣公子在邀你下车呢。」
我闻之看向前方，果然宣青兰早已下车站立在旁伸手正想要扶我下去笑得格外温柔。
见此我忙与他虚扶了一把显然地不知所措。
他见我突然如此哑然，也没说什么手继续紧紧攥着，不变的是他在旁依旧笑着。
「小姐。」绿柳跟了过来小声对我道「宣府到了。」
我脑袋嗡嗡响用力闭了下眼，然后睁开。
果然，在我面前的是一大门，“宣府”的牌匾挂在府邸甚是气派。
「少夫人。」一位少年从宣青兰一旁走出，做了个“请”的手势面无表情「请吧。」
这人谁啊？
其间我不自觉地瞥向了刚刚的少年总感觉有些熟悉但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可能是我的目光在他的身上停留了太久，他察觉抱拳自顾自冲我道「少夫人，在下玉拢。」
喔。
“玉大人”啊……难怪。
我怎的忘了呢？那天芸华楼刚见了的，忍不住不禁忽地打了个激灵，笑着客套一声便马上回过头来再没动作。
今日是不是没看黄历啊？怎的怪事重重。
想到这我又忧愁在马车里做的那个梦，怀疑刚刚的梦绝不是一个简单的梦。
在梦里我被迫躺在地上身旁蹲着一个女人要用一个看起来很奇特的匕首杀死我，我死命反抗但当我看清那女人的脸后一时骇然浑身冷汗直冒极度不适。
她甚至没有一丝活人拥有的生气却熟悉到令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因为那张诡异到扭曲的面庞，正是我自己。
小雨·竹舍
粉衣少女婉转而起，白色轻纱称着白润的皮肤惹人怜爱。
书生一时呆滞不自主地专神观察每一个细节。
陆子衿细致过了头很难不让人怀疑，他这是在下一盘大棋啊……
回到马车时分·柳温意做梦
宣青兰本来规规矩矩地靠着柳温意的肩，不料身旁突然传出她的几句梦话，他抬头只见柳温意闭着双眼神色极差，像是梦魇。
在马车上都能睡着吗？
思考到这他立马心下一惊忙靠近了些试着喊着她的名字想要将她弄醒，可一番操作下来后却见柳温意烦躁不安缩到了车角，他收回那只方才探了她额头的手也不敢再有动作。
何梦要她如此煎熬？
他皱眉回想柳温意的梦呓眼底多了一丝不明的情绪。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车轮忽地过了石头，他忙向柳温意看去弹指一瞬间便慌不择路地拉住她另一只手挡在她头前硬生生地替她挡了磕窗角的这一下，只听得他一声闷哼。
事后宣青兰一手被柳温意压着，他几次试探地抽了抽手但毫无进展，然而这时柳温意又要将将醒来，宣青兰索性直接将她整个人捞进自己怀里像哄一个孩子似的唱起了摇篮曲。
前室，绿柳与那侍卫听见厢內响动默默对视一眼又快速分离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被迫不得已地薅上宣府的马车后我表示很焦灼。
方才进车厢时，我掀着帘子死劲拽着绿柳的衣角拼命暗示她一同进来，后来好容易见绿柳心下一软正要妥协，偏偏在这时她似无意间扫了一眼坐在厢里望着窗外发呆的宣青兰立时变了主意，一把从我手中无情地抽回那片衣角仅仅低眉迅速对我道「小姐，奴婢是下人，在别家面前别坏了规矩。」
我：……擦？
下人？
居然自称下人。
我们还能不能好？能不能好了？！！
亲情呢？友谊呢？你的良心呢？！！
绿柳毫无心理负担，说罢转身决绝地去了车夫的一边头也不回。
我在内心飙着脏话快要漫成大海淹了绿柳。
不是，平常在府中也没见你如此“守规矩”啊！
见此我心酸一瞬不禁难过起来，明明我才是你最亲近的人好不好？
看绿柳这态度就知道若是再在这场婚事里挣扎那就是傻了。
我暗自叹笑。
做我不愿意做的事，这还真是头一遭。
真是报应不爽，小时抢人家糖葫芦在男孩子书袋里放蛐蛐干的坏事全都报回来了。
算了。
该来的总会来的。
无可奈何下我进了帘子缩在角落看起来蔫了吧唧、沮丧至极。
这时宣青兰收神似有似无地看了我一眼，离我近了些才悄咪咪地掏出一个盒子轻轻放到了我的腿上。
我:……嗯？
似乎有一缕香气萦绕我鼻端，由于好奇心我狐疑地拿起盒子打开机关怎么也没想到里面是一盒口脂。
浓烈的花香使我瞪大了双眼怀着不可思议的心情扭头看向宣青兰。
他看我震惊的反应心满意足地笑了「我知道你不习惯，但是你为什么不可以和我试一试呢？我们这般投缘，要是没成岂不是天大的遗憾？」
刚有点感动呢，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我一口气差点噎死没理他，身体却很诚实地用手指沾了沾脂膏，是纯正的暗红色。
虽说不喜欢，也谈不上讨厌。
正当我不知所措时宣青兰握住我沾红的手指点在了我的下唇上。
在那一瞬间我耳稍爬上了一点粉嫩，内心蓦地一软。
他攥着我的食指慢慢游走发现口脂不够抹又把另一只手也伸了出来，见我没反抗嘴角很小幅度勾了勾自顾自点了点盒里的绯红再度按住我的唇。
须默，终于抹匀。
我吃了一惊脑袋里装的像浆糊。
快来人啊，谁来把这流氓给我叉出去啊………？
「呸！不要脸！」
我愤然，宣青兰则开怀一笑把手指上几乎淡化了的残红往自己嘴上抹了抹。
「不要脸？小生不才，敢问我调戏自己的未婚妻何罪之有？」
可恶啊！！
你最好不要被我抓住把柄。
他欣慰地笑了笑，道「胭脂铺掌柜果然没骗我，涂在你唇上煞是好看，倾国倾城美若天仙。比刚才御花园里的花还好看，看来在请旨这件事上是我赚大了。」
你妹，换个说法我还是亏了的？
我闻言堪堪反应过来不再和他对视，“蹭蹭蹭”地迅速远离了些距离。
实话实说抱着盒子的这种满足感是怎么回事？就像一个小男孩把精挑细选的礼物交给自己一生最珍重的女孩子手里，仪式感拉满。
奇怪的是总觉得这气氛有些诡异，有种想说但说不出来的感觉。
哎。
做人好难。
我想爹娘，我想家。
（安详去世）
中途宣青兰没再逗我反倒叭叭了一大堆废话。
「我闻你嘴上的口脂好香跟你这个人一样，让我有些想尝尝是什么味的。」他突然喟叹一声，道「记得小时你对我可热情了，现在连靠近都让你反感，真是不念旧情。」
「其实你不那么吊儿郎当的话我想我对你的态度也不会这么差。」我无意识揉搓手指，想把颜色弄淡「我还蛮喜欢你的为人的。」
「就只是为人吗？」宣青兰无奈一叹，信誓旦旦「你放心罢，我不是那种人，你不同意我绝不动你。」
这是……暂时休战的意思。
还尝尝什么味的美得你，你怎么不上天呢？
「咱俩第一次见面。」见他如此我暗暗松了一口气「想想那是我头回离家那么远，一醒来就看见自己抱着根糖葫芦都粘到我衣服上了，黏黏腻腻让人不舒服，下马车就看你举着根棍子把车夫打晕了，我又不知那是什么地方哭一哭很正常吧？」
话说我松的到底是什么气？！
（抓狂）
他见我顺利被他带歪尝试着离我近了些「放心，不会了，你是我千求万求才求来的，永远不会让你再受一丝委屈的。」
「为什么？」我打心眼里问「我总感觉你的喜欢太突然了，况且我是真的对你没有那种感情，不讨厌不代表喜欢，我不想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即使这个人曾经与我相识甚至救了我。」
再说，难道救命之恩就一定要以身相许吗？
戏本子看多了罢孩子？一看你就是上课逃堂的那种不良少年。
「没办法。」宣青兰仿佛很累很累，他将额头抵上我的肩有气无力道「喜欢这种东西………谁又能说得清呢？」
嚯。
感觉他好沧桑，经历了好多哦。
你妈，经历再多有我经历得多嘛？！！！
（掀桌子）
「孩子，听我一句劝。」我默默用手掌心挡住他靠过来的脑袋「回头是岸啊。」
宣青兰听罢苦笑道「我喜欢你不是说谎，也真心想你慢慢了解我给我一个机会，别让我溺死在这片“喜欢”的大海里了，你就当发发善心救救我，好不好？」
佛呐……
「可我对你没感情，哥们，你真的找错人了，莫要辜负这大好的光荫才是。」
「哎——」宣青兰见我如此坚持拿头磨了磨我的掌，死缠烂打道「这又是何必？你不试一试怎知结果？」
我还想问你何必呢？！你怎么显得比我还委屈？
甚好。
我想。
话说该委屈的不是我吗？你丫抢我戏份干嘛？
「我……」
言出我又顿顿及时止损把后文咽了回去。
算了。
喜欢上我就够惨的了，再出口伤人他恐怕就要碎了。
马车摇摇晃晃地走着，过一会我便觉无聊至极再加上道路略微颠簸这困意就来了。
宣青兰就像一具尸体赖在我身上像是睡着了，我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照着不影响到他的情况下将头靠近车壁也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地面时有时无的出现几颗石子被车轮碾压反倒像是助眠的。
不知什么时候我发觉有人在低声喊着我的名字，试图将我喊醒。
「温意？」
一声。
可那时我正在梦里与旁人争执顾不得别人，听他的声音好像离我很近。
那时睡得很深并不想醒来，我皱了皱眉打算不予理会。
「温意？」
两声过后那人的声线变了，听着很是急躁。
但与之前不同的是见此法无效他直接上手了。
霎时，我便感觉自己脑门上敷上来了一个凉冰冰地东西很是舒适。
像是谁的手。
「沈……竟兴？」
这时我胡乱梦呓，却只觉那手一顿不知去了何方。
我安静下来吧嗒了吧嗒嘴，头歪地更加厉害。
好景不长我又开始梦魇，这次直接被对方碾压反攻不得只能防守。
俗话说祸不单行，马车轱辘还正巧压上了一个不小的石头。
耳边一声惊呼巨大的冲击使我的头加速嗑向窗边，我惊醒可已经来不及了，我脑袋懵着以为今天要光荣负伤时不曾想被一人拽住了胳膊，电光火石间我便掉进了一股松木香的怀中。
方回觉这磕下去时毫无痛楚，应当是谁用手护住我的头猛地磕到了窗角上。
这一下是真的挨得实实在在表层皮肤被利物划开，我瞧见有血珠渗出滑落在他纤长白暂的手指和手背上立即惊醒，正被宣青兰搂在怀中。
……
沉默一瞬我的发丝微乱簪子也斜了斜，脑袋里的余鸣嗡嗡直响耳鸣更盛。
我要动时出乎意料的是宣青兰并没有打算放手，而是将我刚伸出的头又重新按在了他的怀里还为我正了正发簪理了理头发，缓缓唱起了摇篮曲。
和小时山匪那段他哄我的形式一样。
我心中跌宕人已经傻了一度认为我这是疯了。
有一种温馨的感觉蔓延，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婚后生活”吗？
此想法一出我浑身抖掉了一斤的鸡皮疙瘩。
靠，我什么时候自己把自己策反了？
这下什么困意都没了，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浑身发僵。
不是哥们啊，你的手，手！流血了啊！！！
街道·宣府
「小姐，小姐？」
「嗯？」
我回神，绿柳面带急色。
「怎么了？」
「您走神了宣公子在邀你下车呢。」
我闻之看向前方，果然宣青兰早已下车站立在旁伸手正想要扶我下去笑得格外温柔。
见此我忙与他虚扶了一把显然地不知所措。
他见我突然如此哑然，也没说什么手继续紧紧攥着，不变的是他在旁依旧笑着。
「小姐。」绿柳跟了过来小声对我道「宣府到了。」
我脑袋嗡嗡响用力闭了下眼，然后睁开。
果然，在我面前的是一大门，“宣府”的牌匾挂在府邸甚是气派。
「少夫人。」一位少年从宣青兰一旁走出，做了个“请”的手势面无表情「请吧。」
这人谁啊？
其间我不自觉地瞥向了刚刚的少年总感觉有些熟悉但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可能是我的目光在他的身上停留了太久，他察觉抱拳自顾自冲我道「少夫人，在下玉拢。」
喔。
“玉大人”啊……难怪。
我怎的忘了呢？那天芸华楼刚见了的，忍不住不禁忽地打了个激灵，笑着客套一声便马上回过头来再没动作。
今日是不是没看黄历啊？怎的怪事重重。
想到这我又忧愁在马车里做的那个梦，怀疑刚刚的梦绝不是一个简单的梦。
在梦里我被迫躺在地上身旁蹲着一个女人要用一个看起来很奇特的匕首杀死我，我死命反抗但当我看清那女人的脸后一时骇然浑身冷汗直冒极度不适。
她甚至没有一丝活人拥有的生气却熟悉到令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因为那张诡异到扭曲的面庞，正是我自己。
小雨·竹舍
粉衣少女婉转而起，白色轻纱称着白润的皮肤惹人怜爱。
书生一时呆滞不自主地专神观察每一个细节。
陆子衿细致过了头很难不让人怀疑，他这是在下一盘大棋啊……
回到马车时分·柳温意做梦
宣青兰本来规规矩矩地靠着柳温意的肩，不料身旁突然传出她的几句梦话，他抬头只见柳温意闭着双眼神色极差，像是梦魇。
在马车上都能睡着吗？
思考到这他立马心下一惊忙靠近了些试着喊着她的名字想要将她弄醒，可一番操作下来后却见柳温意烦躁不安缩到了车角，他收回那只方才探了她额头的手也不敢再有动作。
何梦要她如此煎熬？
他皱眉回想柳温意的梦呓眼底多了一丝不明的情绪。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车轮忽地过了石头，他忙向柳温意看去弹指一瞬间便慌不择路地拉住她另一只手挡在她头前硬生生地替她挡了磕窗角的这一下，只听得他一声闷哼。
事后宣青兰一手被柳温意压着，他几次试探地抽了抽手但毫无进展，然而这时柳温意又要将将醒来，宣青兰索性直接将她整个人捞进自己怀里像哄一个孩子似的唱起了摇篮曲。
前室，绿柳与那侍卫听见厢內响动默默对视一眼又快速分离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