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制香技术不错，可否给朕制定一种？」
「……回陛下。」沐桃低头擦了擦自己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声音都颤了一颤「您想要什么种类的？」
「安神梅香。」沈秋衫漫不经心道「最近朕瞧得阿姐甚是疲乏，你将香制出来后直接送去凤鸾宫即可。」
「记住，要那种安神效果极强的梅香，别弄错了。」
「是。」沐桃猛松一口气，颤颤巍巍地起身行礼出了御书房的门。
她踉踉跄跄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活像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一样，捡回了一条小命。
果然，如她家主子所言，陛下喜怒无常，一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
明明笑得让人如沐春风，那神色和语气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仿佛下一秒就要血溅当场了。
次日·御书房
香炉里的烟徐徐飘渺，沈秋衫单手托腮端坐上堂，不知不觉走了神。
「从前呐，有一只小狸猫，它一出生就找不到家了，只见自己被扔在一个全是蛇蝎虫蚁的森林里，它很害怕，提起全部的精神来走路试图找个安全的地方苟活，因为周围还时不时传来几声狼嚎，所以它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前行，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别的什么给开膛破肚了。」
「阿姐，你别讲这个，我怕。」
年幼的沈秋衫此刻正窝在床榻里侧死死抱住将他护在外围讲故事的青满冉，瑟瑟发抖「我怕…」
「不怕。」青满冉一瞧他这样子便笑个不停，揉了揉他的脑袋「娘亲说过了，要我护着你，皇后娘娘同样是你最大的后盾，我们都不会离开你，永远陪着你长大成人。」
「你不需要害怕，阿姐在这里呢。」说着青满冉一边回忆一边哼起了督使夫人曾给她哼过的歌谣「秋儿乖，秋儿乖，阿姐给你弄糖来。」
「那我长大成人之后呢？阿姐会不会一直陪着我？」沈秋衫撒娇般蹭了蹭青满冉的手掌心，安全感极差，心有余悸「我不想和阿姐分开。」
「谁说我要走啦？」青满冉靠着床头一把把他仰起的头重新塞进了被窝里「你登基后我还得当女官同你一起处理折子呢。」
「陛下？陛下？！」
「陛下，您在听臣讲话吗？」
嗯？
沈秋衫瞥了一眼香炉，努力集中精神。
「哦，陈相继续，朕不过是想起了一些事。」沈秋衫缓了一下，瞳孔聚焦，青满冉稚嫩的脸庞也缓缓变成了陈相那张脸。
「看来陛下昨天没有休息好啊。」陈相恭敬地施了一礼「臣已经交代完了，这便退下了。」
「等等。」沈秋衫手指有规律地“嗒嗒”点着扶手，微微笑了「陈相所说之事朕会考虑，但不一定会执行，所以别抱太大的期待，不然可能会失望。」
「臣…」陈相一听这话卡了壳，后敛神转身出了门「自会注意。」
御花园
「冉冉呐，你瞧这御花园连个秋千都没有，哪个姐妹会喜欢呆在宫里啊？」
「你说得对。」青满冉摸着下巴「我就说生活那么无聊，封你为妃可真是太明智了，这不就等于有了个相伴的人儿了吗。」
「那你能不能先撒开我？」陈嫣然被青满冉树懒式地搂脖子抱，气都喘不匀了「这么大个人了心里能不能有点数？自己多重不知道啊？」
「珍惜吧，也就在你这我才会鲜活一点。」青满冉惋惜道「你是不知道，当我被封太子妃时就一直端着架子，都快憋疯了。」
「能看出来。」陈嫣然随手摘了朵花簪在了青满冉鬓间「你在陛下和我面前就是两种人，正经过了头那就是无聊，好在姐们也进宫了，那架子能不端就别端了，也挺累的不是？」
「不端也得端，不然我这皇后当得不称职啊。」青满冉轻扶了一下头上的牡丹花唉声叹气「等沈秋衫再大一点罢，等他能管好自己的情绪和诸多大小事宜后我便去陪太后娘娘，整天敲敲木鱼抄抄经也不错。」
「那你不要我了吗？」陈嫣然差点当场泪奔「姐们儿千辛万苦进宫来找你玩，结果你说你最后的终点是寺庙？」
「嫣然啊。」青满冉不甚在意，仿佛看破红尘「到那时你就登后位，执掌后宫罢，我可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
你大爷的啊！这希望爱给谁给谁她陈嫣然可不想沾边啊啊啊！！！
「冉冉……」陈嫣然内心流下两行清泪「你不觉得这样做太没良心了吗？」
正说着，沈秋衫不知从哪走过来了。
青满冉背对着他，陈嫣然可是正面对上了他那一双充满笑意的桃花眼。
沈秋衫将眸子一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陈嫣然一见立刻顿悟，吓得冷汗都出来了一层。
得，阎王爷来了。
青满冉毫无知觉，疲惫道「再说沈秋衫这孩子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可能是依赖吧，偏偏把对我的感情搞歪了，让人头痛得紧。」
陈嫣然哑口无言，只怜悯地瞅着她，看沈秋衫步子蓦地一顿就觉得自己有点多余了，正想打退堂鼓却让沈秋衫看穿。
“你敢动一下试试。”
好的，看沈秋衫的口型陈嫣然懂事了。
面对沈秋衫时其实她觉得自己已经死了，就在刚才。
「阿姐，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沈秋衫的下巴往青满冉的肩膀上一担，鼻息喷在她的颈部平白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陈嫣然搁一边行礼被迫吃瓜，苦不堪言。
青满冉则惊悚地瞪大双眼，扭头与沈秋衫对视「你……」
什么时候来的？走路没声啊？
「我散步来的。」沈秋衫闭眼喟叹一声「前朝事情太多，来此缓缓，都快要压得我喘不过气了。」
陈嫣然瞥着这事情走向倒是不觉得自个儿危险了，干脆当一个行走的“电灯泡”。
「起来，没大没小的。」青满冉抖了抖肩，但沈秋衫就是不为所动，看他悠哉悠哉，她不由得恼了「你那么忙还来这偷闲干嘛？」
「再忙这不还有阿姐呢吗？」沈秋衫眯着眼笑了「有阿姐做底牌我才能从百忙之中得此空闲，实属不易。」
「呐。」青满冉不耐烦一巴掌挨到沈秋衫的侧脸硬是把他的头推了下去「我也不能帮你一辈子啊，你作为一国之君总要担起责任的。」
陈嫣然越走越慢，渐渐地离其二人有了些距离，干脆站定原地，脱离险境。
这边青满冉还在教育沈秋衫，语重心长。
「阿姐非要跟我聊这些个繁琐事吗？」沈秋衫委屈道「这么多年，阿姐都好久没关心过我了，我日日盼着你唱着调调哄我睡觉，一次都没有，早知道这太子我就不当了，偏偏让阿姐与我生分到此地步。」
「……」
青满冉张了张嘴没发出声来，试问自己，确实对他太过严厉了。
这让她很是愧疚，半天也没个反应，哑了。
犹记得以前他抱着枕头来找自己一起睡时她紧憋着眉赶他走的画面，内心又被陈嫣然熏陶影响，破天荒地开始思考自己对面前这孩子是不是真的太苛刻了。
沈秋衫见她停住眨了眨眼，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阿姐？阿姐？」
「嗯？」
青满冉思路被打断，“啧”了一声下意识要训，但对上他那担忧的神色忽地闭上了嘴，沉默不语。
「阿姐，你还是训我吧。」沈秋衫看了她半晌服软了「你这样让我感觉心一上一下悬着，不是滋味。」
「算了。」青满冉叹息一声，按小时候一样摸了摸沈秋衫拱过来的脑袋，动作竟有些生疏，登时一阵心酸「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是该歇歇了。」
「阿姐？！」沈秋衫被她搞得一愣一愣地，被摸头的欢喜瞬间直击大脑，一时半刻还缓不过神来。
他一脸呆滞地望着青满冉自顾自走掉的背影，独自喃喃「我怕不是在做梦吧……」
凤鸾宫·正寝
「娘娘，您闻闻这香好闻吗？」馨儿开开心心地举着香炉把烟缕往青满冉鼻前扇了扇「陛下真贴心，知您近几日心情不大好，特定让沐桃亲自试了几百种香才选出来的呢。」
「馨儿，把嫣然唤过来罢。」青满冉神色恹恹「记住，今晚再去御书房那儿给沈秋衫递个消息，教他今晚到我这来吧。」
「啊…………？」馨儿闻言满脸不可置信，心中喜起「娘娘，您想通啦？！」
「想什么呢？」青满冉哭笑不得「快去，快去。」
「啊。」馨儿被她督促地送出了屋子，眸光一亮干劲满满「娘娘您放心吧，奴婢一定把事儿办妥！」
「我确实……思想狭隘了。」待馨儿跳着跑远，青满冉扒着门框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总记得他责任大，却没考虑他左右是个孩子，有些依赖感再正常不过罢了。」
督使夫人·死前荐语
“冉冉……过来。”
“阿娘……”青满冉以泪洗面，紧紧握住督使夫人垂在床榻边的手：“我在，我在……”
“这些年苦了秋儿与你，你爹走得早，秋儿对陛下和娘娘又那样生疏，你千万要保护好自己，往后督使家就交给你了。”
“阿娘，爹爹已经离开我了，我再不想失去你……”青满冉擦擦眼泪，吸着鼻子道：“阿娘，求你了，我不要你走……”
“冉冉，不许任性。”督使夫人咳出一口血，把眼珠转到一旁脸色凝重的陈嫣然：“嫣然……”
“哎。”陈嫣然红着眼眶：“夫人，我在呢。”
“冉冉同你一起长大，她爹走时你也在场，你最懂事了，现在姨姨要去天上享福去了，你替姨姨监督冉冉，好不好？”
“夫人。”陈嫣然泪水滴在前襟，喉头哽咽道：”夫人……您放心吧，冉冉就是我亲姊妹，把她交给我绝对没问题。”
“好孩子。”督使夫人嘴角嫣红，笑着有些牵强，想再说些什么可惜到最后也没说出来，只又重复了一句：“好孩子……”
「……回陛下。」沐桃低头擦了擦自己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声音都颤了一颤「您想要什么种类的？」
「安神梅香。」沈秋衫漫不经心道「最近朕瞧得阿姐甚是疲乏，你将香制出来后直接送去凤鸾宫即可。」
「记住，要那种安神效果极强的梅香，别弄错了。」
「是。」沐桃猛松一口气，颤颤巍巍地起身行礼出了御书房的门。
她踉踉跄跄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活像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一样，捡回了一条小命。
果然，如她家主子所言，陛下喜怒无常，一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
明明笑得让人如沐春风，那神色和语气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仿佛下一秒就要血溅当场了。
次日·御书房
香炉里的烟徐徐飘渺，沈秋衫单手托腮端坐上堂，不知不觉走了神。
「从前呐，有一只小狸猫，它一出生就找不到家了，只见自己被扔在一个全是蛇蝎虫蚁的森林里，它很害怕，提起全部的精神来走路试图找个安全的地方苟活，因为周围还时不时传来几声狼嚎，所以它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前行，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别的什么给开膛破肚了。」
「阿姐，你别讲这个，我怕。」
年幼的沈秋衫此刻正窝在床榻里侧死死抱住将他护在外围讲故事的青满冉，瑟瑟发抖「我怕…」
「不怕。」青满冉一瞧他这样子便笑个不停，揉了揉他的脑袋「娘亲说过了，要我护着你，皇后娘娘同样是你最大的后盾，我们都不会离开你，永远陪着你长大成人。」
「你不需要害怕，阿姐在这里呢。」说着青满冉一边回忆一边哼起了督使夫人曾给她哼过的歌谣「秋儿乖，秋儿乖，阿姐给你弄糖来。」
「那我长大成人之后呢？阿姐会不会一直陪着我？」沈秋衫撒娇般蹭了蹭青满冉的手掌心，安全感极差，心有余悸「我不想和阿姐分开。」
「谁说我要走啦？」青满冉靠着床头一把把他仰起的头重新塞进了被窝里「你登基后我还得当女官同你一起处理折子呢。」
「陛下？陛下？！」
「陛下，您在听臣讲话吗？」
嗯？
沈秋衫瞥了一眼香炉，努力集中精神。
「哦，陈相继续，朕不过是想起了一些事。」沈秋衫缓了一下，瞳孔聚焦，青满冉稚嫩的脸庞也缓缓变成了陈相那张脸。
「看来陛下昨天没有休息好啊。」陈相恭敬地施了一礼「臣已经交代完了，这便退下了。」
「等等。」沈秋衫手指有规律地“嗒嗒”点着扶手，微微笑了「陈相所说之事朕会考虑，但不一定会执行，所以别抱太大的期待，不然可能会失望。」
「臣…」陈相一听这话卡了壳，后敛神转身出了门「自会注意。」
御花园
「冉冉呐，你瞧这御花园连个秋千都没有，哪个姐妹会喜欢呆在宫里啊？」
「你说得对。」青满冉摸着下巴「我就说生活那么无聊，封你为妃可真是太明智了，这不就等于有了个相伴的人儿了吗。」
「那你能不能先撒开我？」陈嫣然被青满冉树懒式地搂脖子抱，气都喘不匀了「这么大个人了心里能不能有点数？自己多重不知道啊？」
「珍惜吧，也就在你这我才会鲜活一点。」青满冉惋惜道「你是不知道，当我被封太子妃时就一直端着架子，都快憋疯了。」
「能看出来。」陈嫣然随手摘了朵花簪在了青满冉鬓间「你在陛下和我面前就是两种人，正经过了头那就是无聊，好在姐们也进宫了，那架子能不端就别端了，也挺累的不是？」
「不端也得端，不然我这皇后当得不称职啊。」青满冉轻扶了一下头上的牡丹花唉声叹气「等沈秋衫再大一点罢，等他能管好自己的情绪和诸多大小事宜后我便去陪太后娘娘，整天敲敲木鱼抄抄经也不错。」
「那你不要我了吗？」陈嫣然差点当场泪奔「姐们儿千辛万苦进宫来找你玩，结果你说你最后的终点是寺庙？」
「嫣然啊。」青满冉不甚在意，仿佛看破红尘「到那时你就登后位，执掌后宫罢，我可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
你大爷的啊！这希望爱给谁给谁她陈嫣然可不想沾边啊啊啊！！！
「冉冉……」陈嫣然内心流下两行清泪「你不觉得这样做太没良心了吗？」
正说着，沈秋衫不知从哪走过来了。
青满冉背对着他，陈嫣然可是正面对上了他那一双充满笑意的桃花眼。
沈秋衫将眸子一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陈嫣然一见立刻顿悟，吓得冷汗都出来了一层。
得，阎王爷来了。
青满冉毫无知觉，疲惫道「再说沈秋衫这孩子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可能是依赖吧，偏偏把对我的感情搞歪了，让人头痛得紧。」
陈嫣然哑口无言，只怜悯地瞅着她，看沈秋衫步子蓦地一顿就觉得自己有点多余了，正想打退堂鼓却让沈秋衫看穿。
“你敢动一下试试。”
好的，看沈秋衫的口型陈嫣然懂事了。
面对沈秋衫时其实她觉得自己已经死了，就在刚才。
「阿姐，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沈秋衫的下巴往青满冉的肩膀上一担，鼻息喷在她的颈部平白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陈嫣然搁一边行礼被迫吃瓜，苦不堪言。
青满冉则惊悚地瞪大双眼，扭头与沈秋衫对视「你……」
什么时候来的？走路没声啊？
「我散步来的。」沈秋衫闭眼喟叹一声「前朝事情太多，来此缓缓，都快要压得我喘不过气了。」
陈嫣然瞥着这事情走向倒是不觉得自个儿危险了，干脆当一个行走的“电灯泡”。
「起来，没大没小的。」青满冉抖了抖肩，但沈秋衫就是不为所动，看他悠哉悠哉，她不由得恼了「你那么忙还来这偷闲干嘛？」
「再忙这不还有阿姐呢吗？」沈秋衫眯着眼笑了「有阿姐做底牌我才能从百忙之中得此空闲，实属不易。」
「呐。」青满冉不耐烦一巴掌挨到沈秋衫的侧脸硬是把他的头推了下去「我也不能帮你一辈子啊，你作为一国之君总要担起责任的。」
陈嫣然越走越慢，渐渐地离其二人有了些距离，干脆站定原地，脱离险境。
这边青满冉还在教育沈秋衫，语重心长。
「阿姐非要跟我聊这些个繁琐事吗？」沈秋衫委屈道「这么多年，阿姐都好久没关心过我了，我日日盼着你唱着调调哄我睡觉，一次都没有，早知道这太子我就不当了，偏偏让阿姐与我生分到此地步。」
「……」
青满冉张了张嘴没发出声来，试问自己，确实对他太过严厉了。
这让她很是愧疚，半天也没个反应，哑了。
犹记得以前他抱着枕头来找自己一起睡时她紧憋着眉赶他走的画面，内心又被陈嫣然熏陶影响，破天荒地开始思考自己对面前这孩子是不是真的太苛刻了。
沈秋衫见她停住眨了眨眼，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阿姐？阿姐？」
「嗯？」
青满冉思路被打断，“啧”了一声下意识要训，但对上他那担忧的神色忽地闭上了嘴，沉默不语。
「阿姐，你还是训我吧。」沈秋衫看了她半晌服软了「你这样让我感觉心一上一下悬着，不是滋味。」
「算了。」青满冉叹息一声，按小时候一样摸了摸沈秋衫拱过来的脑袋，动作竟有些生疏，登时一阵心酸「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是该歇歇了。」
「阿姐？！」沈秋衫被她搞得一愣一愣地，被摸头的欢喜瞬间直击大脑，一时半刻还缓不过神来。
他一脸呆滞地望着青满冉自顾自走掉的背影，独自喃喃「我怕不是在做梦吧……」
凤鸾宫·正寝
「娘娘，您闻闻这香好闻吗？」馨儿开开心心地举着香炉把烟缕往青满冉鼻前扇了扇「陛下真贴心，知您近几日心情不大好，特定让沐桃亲自试了几百种香才选出来的呢。」
「馨儿，把嫣然唤过来罢。」青满冉神色恹恹「记住，今晚再去御书房那儿给沈秋衫递个消息，教他今晚到我这来吧。」
「啊…………？」馨儿闻言满脸不可置信，心中喜起「娘娘，您想通啦？！」
「想什么呢？」青满冉哭笑不得「快去，快去。」
「啊。」馨儿被她督促地送出了屋子，眸光一亮干劲满满「娘娘您放心吧，奴婢一定把事儿办妥！」
「我确实……思想狭隘了。」待馨儿跳着跑远，青满冉扒着门框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总记得他责任大，却没考虑他左右是个孩子，有些依赖感再正常不过罢了。」
督使夫人·死前荐语
“冉冉……过来。”
“阿娘……”青满冉以泪洗面，紧紧握住督使夫人垂在床榻边的手：“我在，我在……”
“这些年苦了秋儿与你，你爹走得早，秋儿对陛下和娘娘又那样生疏，你千万要保护好自己，往后督使家就交给你了。”
“阿娘，爹爹已经离开我了，我再不想失去你……”青满冉擦擦眼泪，吸着鼻子道：“阿娘，求你了，我不要你走……”
“冉冉，不许任性。”督使夫人咳出一口血，把眼珠转到一旁脸色凝重的陈嫣然：“嫣然……”
“哎。”陈嫣然红着眼眶：“夫人，我在呢。”
“冉冉同你一起长大，她爹走时你也在场，你最懂事了，现在姨姨要去天上享福去了，你替姨姨监督冉冉，好不好？”
“夫人。”陈嫣然泪水滴在前襟，喉头哽咽道：”夫人……您放心吧，冉冉就是我亲姊妹，把她交给我绝对没问题。”
“好孩子。”督使夫人嘴角嫣红，笑着有些牵强，想再说些什么可惜到最后也没说出来，只又重复了一句：“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