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述擦去了眼泪:“进来吧。”

    应川走了进来,看见坐在铜镜前的于述,他有些微愣,于述从不照镜子,这次竟有些反常。

    他没有多问:“阿述,沈霜找到了,她受了重伤。”

    于述点点头,学着梦中于述的模样:“那她可有说些什么?”

    “没有,凌弋找到她时,她处于昏迷状态,现在还未醒来。”

    “嗯。”她顿了顿,“等她醒来唤我过去。”

    “是。”

    虽然她并不属于这里,但经过那些梦和自己极强的适应能力,于述的模样她还是学的游刃有余。

    说完后,应川还待在屋内并没有打算离去,于述透过铜镜看他:“还有何事?”

    应川抿了抿唇,一股熟悉感扑面而来,从第一次梦到于述那天,她就觉得应川这人十分熟悉,很像初一那时她遇到一位朋友,只可惜,那位朋友她还没来得及知道名字,他就转学离开了。

    应川终于开口:“阿述,你说你昨晚做了噩梦,是梦中的那位于述发生了什么吗?”

    说完,于述反应极大,她立刻站起身看向她:“梦中?于述?你认识她?”

    应川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有些迟疑:“你当初第一次梦见她时,你就和属下提起过,属下便记下来了。”

    一时间,于述有些头晕眼花,模糊的记忆在脑海中浮现,很乱很乱,现代的记忆,和这里的记忆相互碰撞,让她头痛欲裂,无法进行思考,她扶着铜镜的桌子坐下。

    应川察觉到了她的异常:“阿述,你这是怎么了?”

    车祸现场的画面清晰的占据了她的脑海,她缓缓道:“她......死了。”

    死……死了?

    应川反应有点大,一时间愣住了,但为了不让于述察觉到,他又很快调整过来,语气平淡地说:“那怪可惜,不过阿述不必太伤怀,只不过是梦中人罢了。”

    可是这梦中人是她自己啊......

    半响,于述回过神来,应川早已离开了房间,只剩她一人正在偌大的房中,她这才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梦中的于述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一个人住在皇宫里,然后又一个人搬出皇宫,这么多年,她当真不觉得孤独吗?

    放空了许久后,她开始思考,于述梦到过自己,她也梦到过于述,那么是不是可以说明这个梦是互通的?那么说如果自己穿越了,于述是否也是穿越了呢?

    假设这个穿越是互通的,那现代的于述就还活着,如果是真的话,这一切应该还会有转机,只要找到回去的方法即可。

    看来只好等月圆之时一探究竟了。

    但前提是她必须得尽快适应这里,在府中还好,府中人她都认识,出了府就不一定了,她不认识其他人,而且还不会武功,这要是哪个不要命的又来刺杀她,可就自身难保了。

    对了,不是还有应川吗?

    应川武艺高超,教她练武再合适不过了,只不过,于述自身就很强了,如果再去找他赐教,会不会引起他的怀疑?

    哎呀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她有的是借口解释。

    此刻的应川正在后院练剑,今日的他比任何时候的出剑的速度都要快些,就连力度也如此的重,打的后院的桃花纷纷落下。

    现在是春天,桃花开的满院都是,让于府显得不那么冷清。

    于述去他房中找了一圈没找着人,来到后院才看到了正在练剑的应川。

    看着满院的桃花她有些恍惚,她最喜欢桃花了,从小就喜欢,初一那会儿曾有人为她折下了最高处的那朵桃花,令她至今无法忘怀,至此每逢桃花盛开之时她便会想起那位朋友,想起春雪之际的那个拥抱。

    花间思故人,不知故人今何在。

    她低下了眼眸看向花中拿着剑飞舞着的少年。

    “如若你再这样练下去,我这院子里的桃花可要被你全打下来了。”身后传来那熟悉的声音,他先是顿了顿,随即马上转过身看向她,是于述,不是她。

    “阿述,你怎么来了?”

    “屋里闷,出来透气。”于述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心里想着方才的计划,“你这套剑法,我从未见过,你教我如何?”

    “可是阿述你的伤未痊愈,不适宜练剑。”虽然应川这么说,但是于述眼神中闪烁过一丝喜悦,计划成功了一半。

    眼前人轻笑:“待我伤口痊愈,你教我可好?”

    “等我跑完这圈,你教我怎么样?”少女在烈日下喘着粗气,但脚步不停,轻笑着对他说。

    记忆在此刻重叠,让他一时分不清眼前之人是何人。

    “应川?”于述的声音拉回了应川的思绪。

    “好,那你安心养病。”

    “方才在想何事?”

    “在想一位故人。”说着,他看向了身旁的桃树。

    于述伴随着他的目光望去:“故人?我怎么从未听你提过。”

    应川利用轻功跳上桃树顶,摘下了最高处的桃花后回到她面前缓缓道:“我寻了她三年,以为很快便能与她重逢,可未曾想,前几日我打听到消息,她竟已过世。”

    听到“过世”一词就足以让人感慨万分,更何况是刚刚经历了生死轮回的于述,她有些伤感道:“那真是可惜,在这人世间,人与人相遇本就是件难事,相比冲破无数难关的重逢而言,永生永世不得相见就是对人最大的折磨......”

    她好想回家。

    起风了,初春本就有些许微凉,风更是吹的人打心里的寒凉,身后的伤口也开始疼痛起来。

    应川把花放在了她的手心上,拍了拍她的肩膀:“起风了,回屋吧,别冻坏了身子。”

    于述看着手心的桃花,有些发愣,然后又看向了应川。

    “天冷了,我给你摘下最高的那朵桃花,你就回家吧。”

    回忆在此刻浮现,鼻子有些酸酸的,眼眶也有些湿润,为了不让应川察觉到异端,她转身回了屋。

    于述坐在床边看着窗外发呆,一坐就是一天,而后院的应川则身靠在树上,在那呆了一天。

    两人各怀心事,殊不知思念之人近在咫尺。

    抢救室里忙前忙后,于述则躺在手术室上,浑身是血。而抢救室外,于述的妈妈正在我们着急的等待,她的脸色因为担心和恐惧而变得苍白,眼镜也哭肿了,嘴里还在不断向上帝祈祷。

    父亲则在一旁搀扶着她,脸上也是挂不住的疲惫。沈宁早早就来了医院,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抢救室内,医生叹了口气:“去通知家属吧,让家属节哀。”

    没多久,抢救室的灯光暗下来,门在此刻打开,三人马上围上来,等待医生宣布手术结果。

    正当医生要说出结果时,她醒了。

    于述出了一身汗,她坐在床上,环顾了一下四周,还是在于府,昨天的一切也都不是梦,她真的穿越了。

    至于为什么会梦到自己,她有些疑惑,按道理说她应该梦到..

    “对啊,现在我穿越了,穿回到了五公主于述的身体里,梦到的自然是未来的自己了!”想了一会,她有些难过,“如果这真的是穿越了,那梦中医生的那个叹气是不是证明自己已经死了,那我岂不是不能回去了?”

    好难过,好想回家。

    于述看着窗外的桃花,打气道:“没事,等到月圆之日,就知晓了。”

    应川敲响她的房门:“阿述,是我。”

    “何事?”

    “沈霜醒了。”

    见到于述,沈霜连忙从床上起来,跪在了她的面前,凌弋想要阻拦,却还是拦不住:“阿述,属下罪过,还请您责罚。”

    于述挥挥手,语气平淡道:“你身受重伤,何必行此大礼,起来罢。”沈霜还想说些什么,很快就被于述打断了,“应川已经与我交代了,你受人所骗,是何人骗你,你可知晓?”

    说完,于述心里开始暗自窃喜:这剧情也太好玩了吧!虽然没能当王,但是有几个属下装装逼也不错,哈哈哈哈哈我太帅了。

    “属下无能,没能看清此人是谁。”沈霜被凌弋扶起来,坐在床边,“前日,也就是有人假扮我的那日,我正在房中调药,却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但我出去查看时却一个人都没有,正当我疑惑之时,一支箭扎在了柱子上,箭头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若不想让旁人知道于述的秘密,便到后山寻我。”可当我去了之后,我就被人打晕了……”

    听完,于述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秘密?我的秘密是什么?我有那么多秘密,她指哪个?CPU有点炸,好晕,好想回家。

    她看向了应川,只见他缓缓说道:“许是与那日行刺之人有关。”

    于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但脑子还是转不过来,所以秘密是什么?

    一旁的凌弋也开口了:“到底是谁知晓阿述会武之事啊?”

    哦!原来秘密是这个啊,还以为她的小部队要被发现了。

    于述点点头,她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谁啊?那么大胆,敢来打我,不要命啦!

    她正想开口,应川又说话了:“或许,是身边之人也不一定。”

    这话说出,众人都沉默了一阵,宫廷内争,最怕身边之人的背叛,更何况是被众多公主皇子们虎视眈眈的于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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