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贴上一具温热的胸膛，林舒一惊，撑着摇晃的门站直身子，侧身远离了身后的男人。
“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我只是看你要摔倒，无意冒犯。”
温和清朗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林舒抬起头看向说话的人。
头顶的灯光有些刺眼，林舒眨了眨眼睛，逆着光，她只看清了对方脸颊的轮廓。
“多谢。”
林舒疏离地向对方点头道谢，转身离开了。
“清河，看什么呢？”
一位面容严峻，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老人走了过来，拍了拍站在门口发呆的岳清河。
“没什么，爷爷。”
岳清河回过神，温和地笑了笑。
“那和我一起去见见你杜叔叔吧，他和你爸算是老朋友了，生意上来往也很多，今后，你和他们要多走动走动。”
“知道了，爷爷。”
岳清河最后看了一眼林舒离开的方向，跟着岳云峰去了会场中央。
——
被外面的风一吹，林舒的大脑清醒了不少。
今天该认识的人都见得差不多了，目的达成，林舒也不打算多待，在手机上和杜禾打了声招呼 ，就打算离开。
“小雨，你人在哪？”
宴会上，林舒只转了一圈的功夫，孟雨就不见了，刚刚她把大厅找了个遍，也没见人。
手机那头的声音很嘈杂，接着就是孟雨急促的呼吸声。
“林姐，我刚看您陪着杜总喝了不少，师傅说你酒量很差，我怕你喝多了难受，去买醒酒药了，现在正准备回来，五分钟就到了。”
“好，不过我准备离开了，我在酒店门口等你，你慢慢来，不急。”
挂了电话，林舒揉了揉眉心，孟雨是刚调到她身边来的，也是第一次和她出来应酬。
这孩子之前一直在和吴老学手艺，林舒觉得老待在工作室不行，还是要和外界多接触接触，于是便趁这次机会，带了她出来。
不过现在看来，还是要好好教一教。
——
“许哥，我找了你一圈了，你怎么在这躲着？”
宴会厅角落，张载明端了一杯果汁递给许知意，自己则拿了一杯酒，猛灌了一大口，结果喝得有些急，呛得直咳嗽。
“慢点喝，小心醉的快。”
张载明垮着脸，嘴唇动了动，还是忍不住抱怨起来。
“许哥，这场宴会明明就是你带我们忙前忙后一星期定下的，郑易明明什么都没干。可刚才我看到，他竟然在向杜总邀功，好不要脸。”
“就为这事闷闷不乐啊？”许知意笑着拍了拍张载明的肩膀。
张载明有些疑惑，不明白许知意怎么还笑得出来。
“许哥，你怎么不生气，我是在为你抱不平？”
“我知道，但我要是为这事生气，早不知道把自己气进几回医院了，不值得。”
张载明不知道喝了多少，这会风一吹，酒劲上来了，拉着许知意喋喋不休。
“许哥，你就是太好脾气了，我来得时间不长，可是我光看着就觉得憋屈。”
“你也是背，明明每次活都是你干的，可功劳却都让别人抢了，不值，我为你不值。”
许知意扶着有些站不稳的张载明，一言不发地听他抱怨，眼睛扫过会厅中央，一下愣住了。
张载明的抱怨声从他耳边消失了，许知意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动得很快，脚步不自觉向那个身影靠近。
走了几步，急忙回神，他不能去见她。
女人穿着一袭露肩的黑色礼服，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宛如一只高贵优雅的天鹅，误入了人间的名利场。
脸上只上了一点淡妆，却显得她愈发清冷，带着几分诱人的神秘感。
可最要命的是，她本人对自身散发的魅力并不自知，眼睛看着清澈极了，可就是这种无意表现出来的反差感，莫名就很勾人。
给她挑礼服的人眼光不错，这件礼服很适合她。
许知意看着，心里满是嫉妒，他不想去想，或许女人身边现在已经有了其他人，一个可以随时为她挑选礼服的人。
周围不时有青年男士向她示好，四面不断有目光向她投去，就连杜禾身边的郑易，看见他那猥琐的目光在女人身上流连，许知意咬紧后槽牙，拳头紧紧握了起来。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有侵略性，让女人察觉到了，在对方看过来前，许知意拽着张载明向暗处的角落躲了过去。
“许哥，你别动我，我要吐了。”
张载明被拉得头更晕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就要往出来吐。
“不许吐。”
许知意阴森森的开口，张载明被一吓，结果“哇”地吐了出来。
女人的视线还在向这边不断探寻，
为了不被发现，许知意强忍着没有推开张载明，挺直的西服上被吐了一堆不明物体。
许知意脸更黑了。
把张载明扶到休息的房间，叫服务生给他换好衣服，许知意匆匆进了洗漱间，清理衣服上的污秽。
那个人酒量不好，他不放心她一个人在那。
可等他换好备用的衣服出来，大厅里已经没有了女人的身影。
她去哪了？许知意有些着急，脚步刚探出去，就被人叫住了。
“小许。”
许知意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可很快又恢复一脸笑容，穿过嘈杂的人群，自信从容地向喊他的杜禾走去。
“杜总。”
没在意郑易不停递过来的眼色，许知意笑着和杜禾打招呼，同时将目光看向杜禾身边站着的两个人。
那位年长者，许知意以前整理资料的时候见过，在M市算得上当地数一数二的人物，站在他身边的年轻人，看眉眼，应该是他家后辈，看得出他很得老人家看重。
在心里简单过了一遍，许知意就知道该怎么应付了。
寒暄中，许知意免不了喝了几杯酒。但他今天心情差极了，不打算在这赔笑脸，于是借去洗手间，许知意中途躲了出去。
等时间差不多，许知意没事人似的溜达出来，杜禾身边的那两位已经离开，去和其他人交谈了。
郑易正拉着杜禾不停地抱怨。
“舅舅，你也真是的，刚才叫许知意干嘛，又不是有那些女人在，要靠许知意的脸撑着，我看那岳家长孙，可不好这口。”
郑易这话说得极恶心，偏他就是故意折辱许知意，说话声音不小，周围的人都听见了，看见走来的许知意，大家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看好戏的表情。
“说什么呢。”杜禾黑着脸训斥道，他倒不在意这话会伤到许知意，只是岳清河还没走远，再让岳老听见，指不定多得罪人。
许知意像是看不到周围人投向他的鄙夷的目光，只是安静地走到杜禾身边，“杜总，我家里有事，今天先回去了。”
知道郑易的话不好听，杜辰笑着应道，“哎，行，有事你就去忙，还有啊，小许你别听郑易胡说，别往心里去，我回去就教训他。”
“许总说笑了，我没往心里去，毕竟有的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是一个品种，我计较什么呢？杜总，我回去了。”
“许知意，你骂谁是狗，你才是我们家的……”
“郑易，闭嘴。”
岳清河站在一边，杜家小辈口无遮拦的话他也听见了，本来心里很是不虞，可刚才那人反击的话，倒真是漂亮。
有意思。
不理会身后的闹剧，许知意快步离开了宴会厅。
边走，他又忍不住心想，幸好张载明喝醉了没在，要不让他看见刚才那一幕，指不定要再生气。
也幸好她没看见，他这副窝囊样。
回想起张载明刚才的话，许知意冰冷地勾了勾嘴角。
张载明问他为什么不生气，因为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在杜禾他们那些人眼中，他永远都是一个外人，就算郑易是一坨招人厌的屎，那也是他杜家的人。
有为了外人为难自家人的吗？
自然是没有的。
——
许知意扯开领带，解开衬衫的扣子，大步向外走，在快到酒店门口时，又生生止住了。
出现在门口的人，让他不得不转移方向，找了个角落躲了起来。
她不是走了吗？
身边终于没有人打扰，许知意就静静看着门口那道倩影，眼睛里涌起一股酸涩感。
一别七年，那个他朝思暮想的人终于回来了。
林舒原本找了个显眼的位置站着，想着孟雨回来能一眼看见她。可不知怎么回事，进进出出的人老是有意无意看向她。
是挡到门口了吗？
林舒脚步轻移，决定站远点好了，目光一转，刚好看到大厅边有个角落。
去那站着，应该没问题吧。
看着向他这个方向走来的林舒，许知意大脑一片空白，反应过来后，他想找个地方赶紧躲起来，可唯一出去的的出口，已经被林舒堵住了。
听着不断靠近的脚步声，许知意的心极速跳了起来。
一步，两步——
看见已经露出来的裙边，许知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林姐。”
“嗯，我在这。”
林舒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见一路小跑而来的女孩，移动脚尖，向门口走去。
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许知意终于放松下来。但随之而来，一股巨大的失落感在心间荡开。
许知意承认刚才那一瞬，他除了紧张之外，更多的却是期待，期待林舒的眼睛里出现自己的影子。
“林姐，宴会结束了吗？”
孟雨提着一袋子药，小跑到林舒身边，仰头看着她。
“还没有，只不过，今天的事办完了，我们就可以先回家了。”
林舒拿出纸巾，擦了擦孟雨额头的汗珠。
“哦，那我叫张叔把车开出来。”
“好。”
“林姐，张叔说马上来，我买了药，你头疼吗？要不要吃？”
孟雨挂了电话，把手里的袋子向林舒递了递。
“你买了很多，我不知道要吃哪种，你给我找找见效快的吧，知道是哪一个吗？”
林舒看着那一袋子各种各样的醒酒药，有些好笑。
“其实买一种就行了。”
孟雨低着头在袋子里一顿翻找，终于翻出了一个小盒子，“吃这个吧，这个见效快，我还买了水。”
林舒就着水咽下了药片，她其实用不着，但也不想浪费孟雨的一片好意。
“我知道，只是我不知道你适合哪种，所以就都买了。”
孟雨手死死捏着水瓶，声音有些紧张。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的药片和水，我现在舒服多了。”
林舒拍了拍孟雨的头，原本还有些低落的小姑娘，立马仰起头，对林舒露出了开心的笑。
车来了，孟雨扶林舒到后排坐好，之后又绕到车前，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
直到门口的车消失，许知意还盯着那个方向发呆。
想到刚才那个围在林舒身边的女孩，许知意嫉妒得快要疯了。
他羡慕那个女孩可以肆无忌惮地陪在林舒身边，得到她无微不至的关怀，刚才有一瞬间，他甚至想冲上去，把那个女孩拉开。
可他不能！
许知意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眼里满是绝望。
是他活该！
当初他做错了事，逼她只能离开好不容易建起的家。
是他逼走了她，所以现在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许知意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抬脚离开了大厅。
沿着繁华的街边走了很久，许知意来到一处学校边，找了块石阶坐下，手下意识去摸口袋里的烟盒。
打火机刚凑到嘴边，想到这是学校门口，又把手放下了去。
看着灯火通明的教学楼，许知意痛苦地抱着头，眼泪终于止不住流了下来。
老头，林舒回来了，可我们还回得去从前吗？
“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我只是看你要摔倒，无意冒犯。”
温和清朗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林舒抬起头看向说话的人。
头顶的灯光有些刺眼，林舒眨了眨眼睛，逆着光，她只看清了对方脸颊的轮廓。
“多谢。”
林舒疏离地向对方点头道谢，转身离开了。
“清河，看什么呢？”
一位面容严峻，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老人走了过来，拍了拍站在门口发呆的岳清河。
“没什么，爷爷。”
岳清河回过神，温和地笑了笑。
“那和我一起去见见你杜叔叔吧，他和你爸算是老朋友了，生意上来往也很多，今后，你和他们要多走动走动。”
“知道了，爷爷。”
岳清河最后看了一眼林舒离开的方向，跟着岳云峰去了会场中央。
——
被外面的风一吹，林舒的大脑清醒了不少。
今天该认识的人都见得差不多了，目的达成，林舒也不打算多待，在手机上和杜禾打了声招呼 ，就打算离开。
“小雨，你人在哪？”
宴会上，林舒只转了一圈的功夫，孟雨就不见了，刚刚她把大厅找了个遍，也没见人。
手机那头的声音很嘈杂，接着就是孟雨急促的呼吸声。
“林姐，我刚看您陪着杜总喝了不少，师傅说你酒量很差，我怕你喝多了难受，去买醒酒药了，现在正准备回来，五分钟就到了。”
“好，不过我准备离开了，我在酒店门口等你，你慢慢来，不急。”
挂了电话，林舒揉了揉眉心，孟雨是刚调到她身边来的，也是第一次和她出来应酬。
这孩子之前一直在和吴老学手艺，林舒觉得老待在工作室不行，还是要和外界多接触接触，于是便趁这次机会，带了她出来。
不过现在看来，还是要好好教一教。
——
“许哥，我找了你一圈了，你怎么在这躲着？”
宴会厅角落，张载明端了一杯果汁递给许知意，自己则拿了一杯酒，猛灌了一大口，结果喝得有些急，呛得直咳嗽。
“慢点喝，小心醉的快。”
张载明垮着脸，嘴唇动了动，还是忍不住抱怨起来。
“许哥，这场宴会明明就是你带我们忙前忙后一星期定下的，郑易明明什么都没干。可刚才我看到，他竟然在向杜总邀功，好不要脸。”
“就为这事闷闷不乐啊？”许知意笑着拍了拍张载明的肩膀。
张载明有些疑惑，不明白许知意怎么还笑得出来。
“许哥，你怎么不生气，我是在为你抱不平？”
“我知道，但我要是为这事生气，早不知道把自己气进几回医院了，不值得。”
张载明不知道喝了多少，这会风一吹，酒劲上来了，拉着许知意喋喋不休。
“许哥，你就是太好脾气了，我来得时间不长，可是我光看着就觉得憋屈。”
“你也是背，明明每次活都是你干的，可功劳却都让别人抢了，不值，我为你不值。”
许知意扶着有些站不稳的张载明，一言不发地听他抱怨，眼睛扫过会厅中央，一下愣住了。
张载明的抱怨声从他耳边消失了，许知意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动得很快，脚步不自觉向那个身影靠近。
走了几步，急忙回神，他不能去见她。
女人穿着一袭露肩的黑色礼服，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宛如一只高贵优雅的天鹅，误入了人间的名利场。
脸上只上了一点淡妆，却显得她愈发清冷，带着几分诱人的神秘感。
可最要命的是，她本人对自身散发的魅力并不自知，眼睛看着清澈极了，可就是这种无意表现出来的反差感，莫名就很勾人。
给她挑礼服的人眼光不错，这件礼服很适合她。
许知意看着，心里满是嫉妒，他不想去想，或许女人身边现在已经有了其他人，一个可以随时为她挑选礼服的人。
周围不时有青年男士向她示好，四面不断有目光向她投去，就连杜禾身边的郑易，看见他那猥琐的目光在女人身上流连，许知意咬紧后槽牙，拳头紧紧握了起来。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有侵略性，让女人察觉到了，在对方看过来前，许知意拽着张载明向暗处的角落躲了过去。
“许哥，你别动我，我要吐了。”
张载明被拉得头更晕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就要往出来吐。
“不许吐。”
许知意阴森森的开口，张载明被一吓，结果“哇”地吐了出来。
女人的视线还在向这边不断探寻，
为了不被发现，许知意强忍着没有推开张载明，挺直的西服上被吐了一堆不明物体。
许知意脸更黑了。
把张载明扶到休息的房间，叫服务生给他换好衣服，许知意匆匆进了洗漱间，清理衣服上的污秽。
那个人酒量不好，他不放心她一个人在那。
可等他换好备用的衣服出来，大厅里已经没有了女人的身影。
她去哪了？许知意有些着急，脚步刚探出去，就被人叫住了。
“小许。”
许知意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可很快又恢复一脸笑容，穿过嘈杂的人群，自信从容地向喊他的杜禾走去。
“杜总。”
没在意郑易不停递过来的眼色，许知意笑着和杜禾打招呼，同时将目光看向杜禾身边站着的两个人。
那位年长者，许知意以前整理资料的时候见过，在M市算得上当地数一数二的人物，站在他身边的年轻人，看眉眼，应该是他家后辈，看得出他很得老人家看重。
在心里简单过了一遍，许知意就知道该怎么应付了。
寒暄中，许知意免不了喝了几杯酒。但他今天心情差极了，不打算在这赔笑脸，于是借去洗手间，许知意中途躲了出去。
等时间差不多，许知意没事人似的溜达出来，杜禾身边的那两位已经离开，去和其他人交谈了。
郑易正拉着杜禾不停地抱怨。
“舅舅，你也真是的，刚才叫许知意干嘛，又不是有那些女人在，要靠许知意的脸撑着，我看那岳家长孙，可不好这口。”
郑易这话说得极恶心，偏他就是故意折辱许知意，说话声音不小，周围的人都听见了，看见走来的许知意，大家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看好戏的表情。
“说什么呢。”杜禾黑着脸训斥道，他倒不在意这话会伤到许知意，只是岳清河还没走远，再让岳老听见，指不定多得罪人。
许知意像是看不到周围人投向他的鄙夷的目光，只是安静地走到杜禾身边，“杜总，我家里有事，今天先回去了。”
知道郑易的话不好听，杜辰笑着应道，“哎，行，有事你就去忙，还有啊，小许你别听郑易胡说，别往心里去，我回去就教训他。”
“许总说笑了，我没往心里去，毕竟有的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是一个品种，我计较什么呢？杜总，我回去了。”
“许知意，你骂谁是狗，你才是我们家的……”
“郑易，闭嘴。”
岳清河站在一边，杜家小辈口无遮拦的话他也听见了，本来心里很是不虞，可刚才那人反击的话，倒真是漂亮。
有意思。
不理会身后的闹剧，许知意快步离开了宴会厅。
边走，他又忍不住心想，幸好张载明喝醉了没在，要不让他看见刚才那一幕，指不定要再生气。
也幸好她没看见，他这副窝囊样。
回想起张载明刚才的话，许知意冰冷地勾了勾嘴角。
张载明问他为什么不生气，因为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在杜禾他们那些人眼中，他永远都是一个外人，就算郑易是一坨招人厌的屎，那也是他杜家的人。
有为了外人为难自家人的吗？
自然是没有的。
——
许知意扯开领带，解开衬衫的扣子，大步向外走，在快到酒店门口时，又生生止住了。
出现在门口的人，让他不得不转移方向，找了个角落躲了起来。
她不是走了吗？
身边终于没有人打扰，许知意就静静看着门口那道倩影，眼睛里涌起一股酸涩感。
一别七年，那个他朝思暮想的人终于回来了。
林舒原本找了个显眼的位置站着，想着孟雨回来能一眼看见她。可不知怎么回事，进进出出的人老是有意无意看向她。
是挡到门口了吗？
林舒脚步轻移，决定站远点好了，目光一转，刚好看到大厅边有个角落。
去那站着，应该没问题吧。
看着向他这个方向走来的林舒，许知意大脑一片空白，反应过来后，他想找个地方赶紧躲起来，可唯一出去的的出口，已经被林舒堵住了。
听着不断靠近的脚步声，许知意的心极速跳了起来。
一步，两步——
看见已经露出来的裙边，许知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林姐。”
“嗯，我在这。”
林舒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见一路小跑而来的女孩，移动脚尖，向门口走去。
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许知意终于放松下来。但随之而来，一股巨大的失落感在心间荡开。
许知意承认刚才那一瞬，他除了紧张之外，更多的却是期待，期待林舒的眼睛里出现自己的影子。
“林姐，宴会结束了吗？”
孟雨提着一袋子药，小跑到林舒身边，仰头看着她。
“还没有，只不过，今天的事办完了，我们就可以先回家了。”
林舒拿出纸巾，擦了擦孟雨额头的汗珠。
“哦，那我叫张叔把车开出来。”
“好。”
“林姐，张叔说马上来，我买了药，你头疼吗？要不要吃？”
孟雨挂了电话，把手里的袋子向林舒递了递。
“你买了很多，我不知道要吃哪种，你给我找找见效快的吧，知道是哪一个吗？”
林舒看着那一袋子各种各样的醒酒药，有些好笑。
“其实买一种就行了。”
孟雨低着头在袋子里一顿翻找，终于翻出了一个小盒子，“吃这个吧，这个见效快，我还买了水。”
林舒就着水咽下了药片，她其实用不着，但也不想浪费孟雨的一片好意。
“我知道，只是我不知道你适合哪种，所以就都买了。”
孟雨手死死捏着水瓶，声音有些紧张。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的药片和水，我现在舒服多了。”
林舒拍了拍孟雨的头，原本还有些低落的小姑娘，立马仰起头，对林舒露出了开心的笑。
车来了，孟雨扶林舒到后排坐好，之后又绕到车前，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
直到门口的车消失，许知意还盯着那个方向发呆。
想到刚才那个围在林舒身边的女孩，许知意嫉妒得快要疯了。
他羡慕那个女孩可以肆无忌惮地陪在林舒身边，得到她无微不至的关怀，刚才有一瞬间，他甚至想冲上去，把那个女孩拉开。
可他不能！
许知意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眼里满是绝望。
是他活该！
当初他做错了事，逼她只能离开好不容易建起的家。
是他逼走了她，所以现在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许知意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抬脚离开了大厅。
沿着繁华的街边走了很久，许知意来到一处学校边，找了块石阶坐下，手下意识去摸口袋里的烟盒。
打火机刚凑到嘴边，想到这是学校门口，又把手放下了去。
看着灯火通明的教学楼，许知意痛苦地抱着头，眼泪终于止不住流了下来。
老头，林舒回来了，可我们还回得去从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