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言不惭!”琅姽右手五指钻出五朵迷你双鬼妖蕊,如细线般的花柱像蠕虫似的钻出蕊心急速向凌逐的周身大穴飞去,凌逐举剑砍断,不想断掉的花柱竟粘黏在不周的剑身,

    “卧槽,这是什么玩意,黏糊糊的,恶心死了,主人你这次的口味确实有点重了啊!”不周喜洁,最厌烦剑身沾上脏污,它爆发出一阵剑气,想直接震开这东西,没想到这花柱竟开始吸收剑气,随即剑身便长出几朵双鬼妖蕊,其他刚刚被斩断的花柱也不知何时又粘黏到凌逐身上,因为吸收了凌逐的灵气,凌逐身上也开始一朵接一朵的开放双鬼妖蕊,

    “师妹这是想拿师兄我当花肥啊。”凌逐见身上开始渐次开花,他直接放弃抵抗,看着花从腹部慢慢蔓延全身,

    “都说你脑子不好使了,谁是你师妹啊!趁我今天心情好,给你个说遗言的机会,有什么废话赶紧说!”琅姽催动魔气加快了凌逐身上的花开,等到双鬼妖蕊在他额心开放,就是这具身体被吸干灵力之时,想不到这凌逐只是来了趟无上神狱就入了化神期,这修炼的速度也太过神速了,这日后肯定是我魔界心腹大患,趁早除掉才好!

    “哎,既然为兄都要死了,小师妹不如就满足师兄的好奇心吧,小师妹是隐藏魔气潜入仙界的,或者说你是如何学会转换魔灵二气的!”凌逐笑嘻嘻地问道,好似下一秒要死的人不是他,

    “这个么,”琅姽定定地看了凌逐一眼,她张开的右手突然紧握,紧接着凌逐额心开放出一朵双鬼妖蕊,像是一把匕首紧紧钉死凌逐的灵府,凌逐的双目失去神采,身体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发出滋滋白烟,随着花朵吸收的灵气越多,妖蕊蕊心的血红就越发明显,花瓣上的鬼面纹也越发狰狞起来,到最后凌逐的尸体血肉全都化作妖蕊养分,尸骨无存,只剩下满地鲜红的双鬼妖蕊,这就是碧血浣花录的第五重——太常折花引,

    “话本里都说了反派死于话多,我怎么可能把时间浪费在你这种路人甲身上!早死早超生,下辈子投胎记得离本座远一点!”琅姽轻挥衣袖正欲收回满含灵力的双鬼妖蕊,

    “不对!”琅姽突然停止收回双鬼妖蕊,立刻飞离原地,紧接满地的双鬼妖蕊突然爆炸,从爆炸的烟雾中飞出无数黑色火焰,以雷霆之势向琅姽扑去,“好你个凌逐,果然狡诈!竟敢装死骗我,我让你做鬼都难!”琅姽周身掀起一阵魔气,直接震开那铺天盖地的黑火,她又向洞口打出一道魔气,直接轰碎洞口上方的岩石,巨大的岩石落下堵住了离开的洞口,

    “满庭芳雨!”琅姽在胸前掐诀,洞内刮起一阵旋风,风中似乎还带了些水汽,这四处冒火的无上神狱哪里来的水。当然不是普通的水,这是血河河水,除了她,任何活物沾染上都会灼烧皮肤和灵府,刚刚被双鬼妖蕊附着的应是凌逐的焱灵分身,真是大意了,若刚刚真吸收那含有黑色火焰的灵力,只怕自己的灵府也会受到损坏,对付这人还真是不能掉以轻心,不过他应该还在洞内,用含有血河河水的旋风在洞内席卷,只要沾染上人的皮肤都会冒出白烟,到时候看他怎么跑!

    琅姽控制着旋风在洞内掀个底朝天,在经过一处岩壁时突然冒出滋滋白烟,就在这了!琅姽收缩旋风凝聚血河河水,直接将河水往隐身在那儿的凌逐身上泼,突然一堵黑色火墙出现,血河河水淋到火墙上,黑色的永劫之焱像是受到惊吓,渐渐地弱了下去,

    “你在搞什么,不是号称天下最厉害的神焱吗,你就这水平!这几百年在神狱烧我的本事呢!”不周在凌逐的灵府里开始滋哇乱叫,

    永劫之焱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它凭借这黑焱纵横仙魔神界数万载,没想到今日被这不知从何处所来的水给制住了,“你懂什么,这河水诡异的很,不仅阴寒刺骨,还有很重的恶欲之力,恶欲之力可是连神魂都能侵蚀殆尽。”

    “恶欲之力。”凌逐听到这个词立刻警惕起来,“你确定这水里含有恶欲之力。”

    “当然,这股力量我怕是永远都忘不了了。”

    “你之前和恶欲之力打斗过吗?什么时候的事啊。”凌逐状似无意问道,

    “很久以前了,唔—— ,我活得太久了,又在这无上神狱呆了几万年,很多事都记不太清了,我之前应该是在一条河里遇到过这么强的恶欲之力,叫什么来着,…血…血河,对,就是血河!这条河危险的不得了,凡是沾上一点河水都会灼烧皮肤和灵府,若是有人掉入其中不仅寻不到尸骨,连灵魂都会被困在其中无法转世,直至被河水完全吞噬,也正是因此这河里才有这么强的恶欲之力,之前有位大能就是被我的前任主人给推进去了,哎,我之前有过主人吗,是谁呢……”永劫之焱陷入沉思,

    不周一向八卦,急忙催着永劫之焱回忆,凌逐倒是立刻明白永劫之焱口中说的大能和主人是谁,小师妹既然能使用这血河河水,想必是对这河水有一定的免疫力,看来那件事倒是有解决办法了,不过看他俩目前这你死我活的光景,估摸着师妹不太愿意帮忙啊,得想个办法把师妹忽悠过来。

    凌逐直接撤掉火墙,手持不周对着旋风使出一招雷泽入皇门,剑柄上睚眦的双目闪烁,不周剑身涌出金色剑气,剑气中还混杂着大量紫黑色雷电,“灭煞除阴,陨!”

    随着凌逐念诀,庞大的剑气重重裹起含有血河河水的旋风,剑气和雷电之力天生克制阴煞之物,金色的剑光强势撕开旋风,用雷电直接攻击中心的恶欲之力,虽说血河河水的恶欲之力无人可敌,但是毕竟这旋风中就只有小半瓶河水,根本扛不住这么精纯的剑气和雷电,

    眼见旋风渐渐被吞噬,变成金色剑风,血河河水也被消耗的所剩无几,琅姽干脆直接撤回旋风,再这么耗下去她存下来的血河河水都要被浪费在这里了,实在是太不划算了!

    凌逐见琅姽将旋风收回,也立刻收拢剑气,“师妹好身手啊,连这么诡异的河水都用得如此娴熟,来凌霄六宫当弟子太屈才了啊!”凌逐一脸可惜地感叹道,

    “我早就说过了,我不是你那什么狗屁师妹!”

    “那你腰间的芥子袋和飞言听如何解释啊,难不成你杀完人后还喜欢收藏他们的遗物当战利品。”

    “你是说这个,”琅姽解下腰间的飞言听,白色的玉质法器因为之前的打斗已是伤痕累累,“你既然这么关注它,那我就还给你好了。”说完直接将飞言听扔给对面的凌逐,凌逐直接用永劫之焱点燃琅姽扔给自己的飞言听,飞言听在永劫之焱的燃烧下连渣都不剩,但空中却弥漫着一股奇异的花香,

    “焚骨魔香啊,听说沾上可是会陷入噩梦,被活活吓死啊,师妹就这么想杀了我吗,好歹我们也算是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了啊,你这样为兄可是会真的生气了!”凌逐原本含笑的桃花眼也凝上一层寒霜,

    “听没听说过,无论是正派还是反派都是死于话多!”琅姽闪电出鞭,带有尖刺的方锥鞭尖直接打向凌逐的右肩,凌逐本可侧身闪躲,但是琅姽刚刚趁凌逐的注意力都在飞言听上迅速唤出两个分身,隐于凌逐的身后,此时两个分身也从背后持鞭偷袭,凌逐来不及唤剑灵帮忙,便选择了受伤最小的闪躲方式,接下这打向右肩的一鞭,顺势一个空翻躲过背后两个分身的偷袭,

    “不周你去对付那两个分身,正主由我亲自收拾!”凌逐直接将不周掷向那两个分身,

    “放心交给我吧,主人!”不周许久没有遇上让主人真刀真枪打架的人了,它现在简直是热血沸腾,剑气直冲洞顶,噼里啪啦地和两个分身打了起来,

    “果然是和那俩人待得太久,脾气变得实在太好了。”凌逐周身开始冒出黑色的火焱,洞内的地面也接连震动,突然开始到处喷发出黑色岩浆,黑色的岩浆点燃了洞穴上的红石,再加上洞口被堵死,整个洞穴变成一片火海,

    琅姽轻身飞于半空,有些不耐烦,“打便打了,还废话一箩筐,修士就是事多!”

    琅姽的衣袖中飞出无数朵双鬼妖蕊围在她四周,突然这些妖蕊开始旋转,紧接着变成无数个和琅姽一模一样的人,她们将凌逐团团围住,

    凌逐轻哼一声,“人海战术,小心死的更快!”话音刚落,巨大的焱华从中心爆开,几十个围在最里层的分身被焱直接撕碎,最外层的分身被焱风波及撞在燃有火焰的岩壁上化为尘埃,剩余的分身凝聚魔气,含有魔力的光团不断地打向中心的凌逐,凌逐将周身的黑焱扩大,黑焱点燃魔气团发出砰砰的轰鸣声,伴着红色的雾气产生,红雾有些遮挡住凌逐的视线,凌逐正欲往上飞脱离红雾,没想到分身又加大了光团攻击,他根本无法脱离。

    想趁着红雾弄死我,正好,我来个将计就计,凌逐嘴角微勾。

    琅姽见凌逐已被红雾完全包裹,便与剩下的分身向中心前进,缩小包围圈,此红雾含有琅姽的魔气,可惑人心神,只有双鬼妖蕊一族可在里识物,她小心地靠近红雾中心,似有一团热气飞来,她轻甩骨鞭,原来是一团火焰。

    想凭火焰来感知周围事物,好啊,那我让你感知个够。琅姽心念一动,其他分身立刻明白了琅姽的意思,她们也不再隐藏气息,用鞭子打碎迎面袭来的火焰,四路分身直逼中心的凌逐,等杀到中心却突然被卷进一阵火焰漩涡,有三个分身侥幸逃脱,便看见凌逐在不远处冷眼旁观,见她们幸存下来,还点头表示赞赏,气得她们连战术队形都不顾直接冲了上去,

    一个分身左右拳开弓,凌逐几步后退轻松躲开,一脚正中腹部,另一个分身想趁机从身后抱住凌逐的腰,凌逐一个右闪,趁机一脚踹进下方的岩浆,剩下的这个直接跳上凌逐后背用双脚死死环住凌逐的腰,凌逐直接用身上附着的黑焱把它烧成灰烬。

    都是些不入流的分身,书婳人呢。凌逐警惕地看向四周,

    “在这儿呢。”

    凌逐耳边传来一阵声音,伴着点热热的呼吸,他迅速抓住琅姽搭在自己肩上的双手,想借力将其扔向下方的岩浆,没想到琅姽在半空中突然一个后翻,趁机抓住其双脚,反而借力将其扔向岩浆,还顺便在其后背补上一道魔气,凌逐加速往下坠落,在距离岩浆还有一二百米处,凌逐欲向下打出一道灵力,借力反弹回半空中,结果琅姽似乎预判了凌逐的做法,在凌逐向下释放灵力时,她凝起一个巨大的魔气团,向一座小山似的快速压向凌逐,

    借灵力反弹回空中,却被快速下坠的魔气团打中,接着往下落时又被自己刚释放的那道灵力打中,最后落入沸腾的岩浆之中,我就不信你死不了!终于解决了这个祸害,琅姽有些高兴,她甚至还挑衅地朝凌逐挥挥手,无声地说道,去—死—吧。

    “既然书婳你这么舍不得我,那不如就由你来替我吧!”凌逐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他双手抱拳结日轮印,“替身符,换!”

    琅姽大叫不好,这狗东西什么时候把符贴在自己身上,必须得赶紧找到撕下,否则就真是房门前挖坑——自己埋自己了!突然她看见自己的后背发出金光,要命,真要当替死鬼了!

    上一秒琅姽还在嘲笑凌逐,下一秒就自身难保了,还是自己选择的魔灵双重夹心击和火辣辣的岩浆浴。

    想拉我顶包,没那么便宜!一起同归于尽吧!琅姽向上甩出自己的墓骨九仪鞭,墓骨九仪鞭的鞭身因取自濒死的上古魔兽的脊骨,故有类似剑灵的鞭灵,可使鞭子迅速生长,有意识地攻击敌人,

    凌逐侧身躲闪,不想墓骨九仪鞭虚晃一招,从右侧手臂攀援而上,尖刺的方锥鞭尖直直插穿凌逐的右侧肩膀,血瞬间就染红了凌逐肩上绣的双鹤图案,同一时间琅姽也被自己发出的魔气团重击腹部,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紧接着又被凌逐之前发出的灵力击伤后背,她的腹部被划开一个两寸伤口,血汩汩地往外直流,魔力也只剩三成,但她却好似更加兴奋,双目中的双鬼妖蕊魔纹更加鲜红,她猛然将魔气凝聚在墓骨九仪鞭上,用力狠狠一拉,

    凌逐唤来不周,正欲用剑砍断这刺入肩膀的骨鞭,结果一个不留意直接被琅姽拉着一同跌入滚烫的黑色岩浆。

    想用岩浆和我同归于尽!也不看看是谁唤出这满洞的岩浆!凌逐在心中冷笑一声,既然急着去投胎,那我就送你一程。

    琅姽和凌逐一同跌入岩浆,琅姽提前用混杂了血河河水的魔气覆盖自身,让自己不受这火焰侵蚀,至于凌逐,最好是死无葬身之地!她正欲收回墓骨九仪鞭,结果却被鞭子急速拽向右边,琅姽不明就里,只好反向使力,突然琅姽感觉鞭上传来一股浓厚的灵力,紧接着她和鞭子被甩向左边洞壁,琅姽一个转身,右脚轻踩在洞壁上,勉强避开撞击,谁知鞭子的另一端像是提前预知了琅姽的反应,趁其还未调整好姿势,猛地向前一抽,琅姽直接撞向前方,然后她的手上迅速被绕上一圈鞭子,又在腰上和脚上缠上一圈,活活把她捆成一个肉粽。

    凌逐满意地看着面前的人肉粽子——琅姽,故意放大说话的口型,一字一句,得意地说道:“你—的—鞭—子—质—量—真—好。”说着还故意晃了晃他手中的鞭子,虽然鞭尖还是牢牢地插在他的肩膀上,

    琅姽眼中冒火,恶狠狠地瞪着面前这个完好无损的狗东西,在这岩浆之中竟然还如此悠闲自在,靠,看来之前是故意误导自己,让自己以为他之所以使用替身符是为了避免掉进岩浆,没想到他竟然在岩浆内还活动自如,这是挖好坑等着她往里跳啊,岩浆属火系,本就与自己的木系相克,眼下为了抵御岩浆耗费太多魔力了,自己本就是元神一分为二的状态,又强行维持了太久神魂完整时的修为,必须赶紧脱身恢复成书婳,否则自己的修为必受大创…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琅姽在心中念诀,突然捆在琅姽四肢的骨鞭松开,凌逐正欲重新捆上,没想到原本插在他肩上的鞭尖也突然被抽出,剧烈的疼痛让凌逐的反应迟钝了一秒,琅姽抓住机会,趁机凝聚魔力,像一把离弦的箭向上疾飞,眼看就要离开岩浆,突然上方一道剑气劈下,琅姽只得向下避闪,没成想凌逐此时也追了上来,他右手向上轻挥,不周穿过岩浆迅速出现在他手中,

    琅姽骂了句脏话,果然刚刚的剑气是这把破剑干的!错过了机会,又得和这厮纠缠很久。

    “书婳,魔力快耗尽了吧。”

    琅姽的耳边突然出现凌逐的声音,是传音入耳。

    “这岩浆表面已被我施上一层剑气,上方我也布了剑阵,就算你摆脱了我的纠缠,想要离开岩浆,也还要在岩浆中打破我的剑气,你本就是被火克的木灵根,如今又魔气不足,若是在呆下去,就算你能使用魔灵二气也活不了了,”凌逐说道,

    “本座可不是吓大的,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还有我再次强调我可不是你那劳什子师妹,别看见个漂亮姑娘就乱认人,”琅姽边拖延时间边快速思考,自己的魔力顶多再撑半个时辰,必须得赶紧离开,打破岩浆表层的剑气离开,显然时间不够,岩浆越往下温度越高,从洞底离开也不太实际,那就只好从洞口离开,虽然自己刚刚用落石堵住了洞口,但总比严丝合缝的洞壁容易打破。

    想到主意后,琅姽就开始假装无意的活动身体,实则默默将后背调向正对洞口的位置,凌逐好似没有发现,也在继续和琅姽传音,

    “你都说自己是漂亮姑娘了,那我得怜香惜玉啊,这样,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不仅现在就撤掉剑气和剑阵,还送你几瓶好药让你的伤立刻恢复,如果想要修炼秘籍也是可以的。”

    “哦——”原来凌逐将自己逼到这里,原来是有求于她,她倒是很好奇是什么事情,“什么事情,说来听听。”

    凌逐沉默了一会儿,“带我进血河。”

    !!!

    琅姽有些震惊,虽然她猜到凌逐想办的事情不容易,但没想到居然是这件事,进血河这事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关键是他怎么进,为什么要进,进去以后想干什么。

    “这位修士,天下皆知血河就在平安京内,你神功盖世,若是想去自己潜进平安京即可,哪需要我这种小人物的带路。”

    “小人物的眼底会有平安京城主双鬼妖蕊一族的魔纹吗,我刚刚才想起之前听人说这双鬼妖蕊一向是一脉单传,上任城主夜玉似乎就只有一女名唤琅姽,想来你若不是琅姽,那就是夜玉的私生女喽。”凌逐阴阳怪气道,“还有,我说的是进血河,可不是去血河。”

    “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我不过就是个平平无奇的魔修罢了,什么平安京城主,我都…”

    话未说完,琅姽突然持鞭冲向凌逐,两人开始近身打斗起来,墓骨九仪鞭的骨节撞上不周的剑身发出当当的撞击声,琅姽持鞭向上划,凌逐向后微仰躲开,琅姽趁机将魔气集中在右腿处,直接踹在凌逐的腹部,凌逐被重击后退,他一掌拍在快要撞上的洞壁,借力冲向琅姽,不周瞬间变成无数把利剑像雨一般攻向琅姽,琅姽立刻握住鞭上的花蕊型铁护盘,通过旋转鞭子打落袭来的剑雨,乒乒乓乓的金属撞击声不绝于耳,

    凌逐趁琅姽专心对付眼前剑雨,视线不清之时绕至其身后,他无声凝聚灵力直击背部的多□□,攻击多□□无论魔修还是灵修,魔力或灵力皆会暂时滞涩,这法子还是上次从萧惊鸿那儿学到的。凌逐灵力击中琅姽背部之时,突然琅姽周身散发白烟,紧接着一件广袖双丝绫鸾衣轻轻飘落,鸾衣上的魔力耗尽,在岩浆中直接自燃起来,连灰都不剩。

    好一个金蝉脱壳!凌逐有些生气,他活了七百年,第一次在一个小姑娘身上吃这么大的亏,而且自己还算这个小姑娘的创造者,他外放神识想要感知琅姽的所在,一番搜寻后发现琅姽正用血在洞口的巨石上画符。

    不好,琅姽感知到凌逐的神识,她刚刚趁剑雨阻碍了凌逐视线,用外袍幻化成自己的模样,然后自己潜向洞口,打算用血画雷霆万钧符直接炸开洞口,没想到凌逐这么快就发现了,她加快画符手法,还差三笔…

    “我的事情你还没答应,想跑,可没那么容易!”凌逐用传音入耳恶狠狠地说道,他冲向琅姽一把抓住她正在画符的右手,想要拉她远离洞口,阻止她画完符,琅姽早有准备,她的右手沾着自己的血,这可是含有血河河水和魔气的血,对于修士的伤口来说无异于在伤口上撒盐,她闪电出手,右手呈利爪状直插凌逐右肩的伤口,又往里输入些魔气,凌逐本就和琅姽一样可自由转换魔灵二气,他根本不惧,他正欲调动灵力让琅姽尝尝反噬的厉害,却不想一股阴寒之气顺着经脉流进他体内,刹那间,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这寒气冷得开始发颤,紧接着他的伤口开始剧痛,就像是被人用看不见的刀在心口上一刀一刀的划,明明痛到痉挛却又毫发无伤,他打算用灵力暂时麻痹痛感,却不想刚刚止完血的伤口又开始像喷泉似的往外流血。

    难道她的血里有血河河水,可是血河河水腐蚀灵魂,她怎么可能还能活下来。凌逐一边用左手捂住右肩上的伤口,向自己的伤口内输入永劫之焱,一边冷眼看着琅姽画完雷霆万钧符的最后三笔,这血河的阴气必须立刻拔除,否则日积月累定会伤害神魂,这丫头着实古怪,除了自己还从未见过第二个可以随意转换魔灵二气的修士,要么是天赋异禀,要么就是…和自己一样有人指点。

    他突然想起瑙国祭司的话,是那九个恶魂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凌逐握紧不周剑柄,眼中闪过浓重的杀意,片刻后又被他遮掩下去,明处的棋子总比暗处的好。

    琅姽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迅速画完雷霆万钧符的最后一笔,她的魔力已接近耗完,必须立刻离开熔浆。符咒完成,紫色的灵光迅速划过整个符咒,紧接着一声石破天惊的爆炸声,洞口的巨石被炸开,快要挤满整个洞穴的岩浆似有了出口,不管不顾地冲出洞口,琅姽被岩浆带出洞内,朝着一处不见五指的深渊涌去,她用尽最后一丝魔力才勉强逃离岩浆流,但是因为巨大的惯性,她只得将左侧身体撞向一旁的石柱上才勉强停了下来,没有滑落深渊。

    因为魔力的耗尽她又变回书婳的模样,身上的云形千水裙满是血迹和剑痕,裸露在外的手臂和脖子上也全是被岩浆灼烧的黑痕,没有了魔气护体,书婳全身开始冒出白烟,好似随时要燃烧殆尽。

    这具身体本就是书灵,天生怕火,如今我魔灵二力耗尽,必须要找到方法离开无上神狱,自己已经没有灵力可以再画神行乙阵了,早知道一开始就和兰伽一起离开,都是那该死的凌逐。琅姽吐出一口鲜血,她胡乱地擦了擦嘴角的血,勉强从地上爬了起来。只能冒险用书界离开了,哪怕会烧毁书页,重创灵体,也总比死在这儿好。

    “天地逆覆,”书婳刚开口念诀,突然后背传来一阵温暖的风,就像是初春时节的雨水,清晨时分的阳光,让她干涸开裂的经脉突然涌进一股清泉,她转身发现竟是凌逐,他面色有些苍白,身上的双鹤红袍也被她的鞭子抽的破破烂烂,肩上的伤口也显出森森白骨。

    书婳有些吃惊,凌逐刚和自己打得你死我活,为什么还要救自己…哦对了,自己现在是书婳的模样,他这是在救自己的师妹,不对,他之前就猜测自己和他师妹是一人,打得时候可是招招下死手,怎么突然良心发现了,难道说这风中有诈,书婳仔细感受了一下,这风竟是火焰,可怎么会不灼烧自己的经脉,自己身上的伤似乎都开始愈合,灵力也恢复了两成,这是什么功法如此厉害。书婳开始仔细观察凌逐使出的焱风,凌逐见书婳的灵力有所恢复,能勉强在无上神狱里在活一段时间,便收回使出的焱风,

    书婳沐浴在焱风里好不惬意,见凌逐这么快停下焱风,她有些可惜地砸砸嘴,凌逐直接被气笑了,“你还真是心大啊,刚刚还和我打得你死我活,现在这么大大咧咧地站在我面前,就不怕我趁机宰了你。”

    “师兄你在说什么啊,师妹我不太明白啊,刚刚我被一个登徒子垂涎,一路追杀想要非礼我,好不容易才逃出生天遇到师兄,”书婳说着假装柔弱的咳嗽两声,又硬是挤出两滴眼泪,可惜无上神狱温度太高,眼泪还没来得及滑落就直接被蒸发了,书婳觉得有点可惜,她记得话本里这种含泪带泣的表演最能唬人了,尤其是男人。

    “是吗,那可真是委屈师妹了,”凌逐突然举起手中的不周横在书婳的脖子上,书婳自知此时灵力不足根本打不过他,只能按兵不动,

    “师兄你这是干什么啊,我可是你师妹啊,你这是要残害同门吗!”书婳特意强调了自己的身份,狗东西,我可是你师妹,就算你猜测我是魔修又怎样,我以半个元神造就这书灵,除非我主动变回魔修,否则普天之下根本没人看得出来我的身份,你们仙门不是最重宗门友爱了吗,你敢动我吗!书婳微勾嘴角,

    “师妹是不是在想你现在顶着贺允意徒弟的身份我就不敢杀了你,别忘了这里可是无上神狱,恶鬼横行,焱焰灼人,你不过一个元婴修士,死在这里也很正常,反正尸骨也无法寻得。”凌逐冷冰冰地说道,

    “师兄这是吓我呢,若真想杀我,刚刚我灵力消耗殆尽正是最好的下手时机,可你不但没有杀我,还为我输灵力治伤,怎么师兄是人格分裂还是间歇性精神病啊!”书婳眼神清明地看着凌逐,

    凌逐突然将剑尖往下重重一压,书婳的右肩被不周划出一个长约两寸的伤口,和凌逐右肩上的伤口一样,书婳却眼都不眨一下,面色如常,但心里却疯狂吐槽,

    睚眦必报,怪不得剑上刻有睚眦的图案,真是绝配,痛死本座了。

    凌逐却好似消了气一样,收回了压在书婳肩上的不周,“之前我说的事情你若答应了,我现在就带你离开,否则我不介意立刻了结了你,别想着用你那两成的微末灵力或者书界逃跑,毕竟我敢保证在你召唤书界之前就直接用剑弄死你。”

    书婳气得在心里直骂娘,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这一百多岁毛还没长齐的奶娃娃也敢跟你祖宗叫板。书婳直接忽略了自己三百来岁的年纪,她其实比凌逐大不了几岁,

    算了,当前敌强我弱,只能暂时隐忍以待来日,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认怂求饶,习惯了。书婳好似想到了什么,自嘲地笑了笑,她像是画风突变,直接扑通一声跪下,开始声泪俱下地哭诉起来,

    “师兄,我真不是故意要为那天杀的平安京卖命的,我当时才化为人形就被那平安京的什么城主给抓住了,让我进入凌霄六宫为她们做内奸,不然就要弄死我,她们还给我施了一种只有他们能解的秘术,如果不听他们的话或者不给他们传递消息,就会立刻出现魔纹无法消退,到时即使他们不杀我,凌霄六宫也不会放过我这个潜进来的魔族奸细的,刚刚掉进神狱的时候,他们想让我趁乱杀了师兄你,”

    “我虽然入门时间不长,但是师傅师兄待我一片赤诚,尤其是二师兄经常照顾我,我深受感动,怎会干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我拒绝之后身上便出现魔纹,我想躲起来慢慢找办法消除,结果二师兄你就出现了,还误认为我是魔修,我没办法,只好出此下策,想着将你打晕,在找办法消去你的记忆,这样我的身份就永远不会被揭穿了,我只是想永远和师父师兄们在一起,我是一时迷了心窍,但请二师兄相信我,我是真的没想过要杀二师兄。”说着书婳捂着脸大哭了起来,

    凌逐简直要为书婳出神入化的演技和胡说八道的功夫鼓掌,若不是之前自己在凌霄六宫亲眼看见书婳想杀贺允意和萧惊鸿,自己真的要信了她这番说辞,那时候她对魔力娴熟地使用还有那一瞬间的滔天恨意可不像是被人控制的,

    凌逐也没说相不相信书婳的说词,他直接跳过这个话题,又绕到之前他说的那件事情上,“师妹既然曾经去过平安京,那一定知道血河在哪,你既说自己被那卑鄙无耻之徒所控制,那这样,我回去就禀明师傅,和师妹带着师门众多高手直接杀到平安京,活捉那城主为你解开秘术,然后师妹再带我去血河,这办法如何。”

    这怎么行,平安京之前被她娘…夜玉治理的乱七八糟,自己这几年好不容易弄得有声有色的,她还指望韬光养晦,坐收渔利,这要是和兵强马壮的凌霄六宫打一架,她这一百多年岂不白干了。书婳开始飞速思考两全之计,既能打消凌逐对自己的怀疑,又能保全平安京,这厮铁了心要去血河,肯定有秘密,血河能腐蚀肉身和灵魂,除了自己连神都避免不了,若不是…她还真的想带他前去,然后把他往河里一推,神魂俱灭,永不超生。

    “师妹意下如何。”凌逐见书婳眼珠子滴溜溜地直转就知道她没安好心,指不定憋着什么坏,不过今天她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得应下他的要求。

    “师兄,”书婳突然麻利地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她凑到凌逐的跟前,温柔地摸了摸凌逐肩膀上的伤,凌逐有些不习惯和人如此靠近,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书婳笑得像是只闻到鱼腥味的猫,“师兄,你还真是厉害,伤口这么快就要愈合了,连一点被魔气伤害的疤痕都不留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灵魔二气虽可以转换,但也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学会的,就像兰伽他虽然也可同时使用灵气和魔气,但他也只是机缘巧合之下可以同时储存二者,并不能转换,所以他和普通的修士一样被魔气打伤,纵使用灵力恢复,也会留下黑色的痕迹,魔修也是如此,若被灵力打伤也会留下白色的疤痕,我刚刚用含有魔气的鞭子打伤师兄,师兄肯定是用灵气治的伤,而且师兄又没可以去除疤痕的迷踪泉精,怎么会一点黑痕都没有呢,除非,”书婳突然凑到凌逐耳边,小声地说道,“师兄和我一样也会使用魔气。”

    说完她便立刻用右手凝聚魔力重重击向自己的腹部,书婳立刻吐了凌逐一脸血,紧接着好似一片落叶般晕倒在地,凌逐被她这一系列神操作给弄糊涂了,他最讨厌别人把血弄在自己身上,尤其书婳还吐他一脸血,他气得恨不得把她拉起来打一顿,心眼多的跟筛子似的,又要搞什么名堂。

    凌逐一边用芥子袋里拿出的方巾用力地擦着脸上的血迹,一边恶狠狠地盯着躺在地上装死的书婳,他用脚踢了踢躺在地上的书婳,“你又搞什么鬼呢。”

    “老大,你怎么了!”

    “婳婳!”

    几声熟悉的声音响起,凌逐瞬间明白了书婳的用意,行啊,我倒要看看你又要整哪出,筛子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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