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快到中午的时候，颜一千才缓缓醒来。她看了看四周，自己已经躺在另一个房间的床上了。大概是程丞后来把她从沙发上抱过来的。
下身撕裂的痛感提醒她昨夜发生了什么荒唐的事。
程丞不在房间里。
颜一千坐起来，伸手摸了摸自己后颈的地方，还是非常肿胀的样子。
整个身体像是散架了一般。
昨天情况紧急，没有多想。现在事后倒是有些懊恼自己太冲动了些。
程丞从外面推门进来的时候，就见到颜一千撑着身体起身，摇摇晃晃几乎站不稳的样子。
他赶紧上前扶住颜一千。
“小心。”
结实有力的手臂勾起了昨夜的回忆，颜一千脸颊红了些许。
“没事，我是想去浴室洗洗。”
她注意到程丞手臂划伤的地方已经裹上了一大片止血贴。
程丞身上只穿了件黑色背心。
颜一千一眼就看到自己昨晚掐出来的血痕，更是不敢看向程丞了。
“我帮你。”程丞简单说道，“我刚刚见你睡着，出去买了些早餐。不过现在已经中午了。”
“哦。”颜一千随口应着，让他扶着自己往浴室里去。只是心里忍不住想他说的“帮”是扶她去浴室还是帮她洗。
很快她就看见程丞极其自然地扶她坐下之后，准备点开淋浴系统。
“你……干什么？”颜一千脸色更红了些，即使两个人已经极其亲密了，但总觉得他们直接还没办法这么自然地做这些事情，“我自己可以洗的。”
颜一千身上只穿了件吊带睡裙。
程丞明白她的意思，手指轻轻拂过她肩头各种细小的疤痕，动作中似有不舍。
“好。我在外面等你。”
颜一千看着他出去之后带上门，才重重地呼吸了一下，心里根本没有想好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接下来要怎么跟他相处。
颜一千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程丞已经在餐桌上摆好食物等她了，一副要跟她好好谈一谈的架势。
知道躲不过，只能在他面前坐下。
“跟我回星舰上吧。”程丞直接了当地说道，“我们结婚。”
颜一千想也没想就拒绝道：“不行。”
程丞多少也猜到了颜一千大概率是不会答应的，但见她这样丝毫没有犹豫地脱口而出，神色还是暗了暗。
“你昨天决定不走让我永久标记的时候，是怎么想的？”程丞说着停顿了一下，“不要想去清除标记。那太痛了。我不想你去承受那些。”
颜一千知道自己昨天冲动了，不过现在恢复理智就行。
“程丞你知道的，我们两个不可能结婚。永久标记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自己会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程丞将跟前的几样地表点心推到颜一千跟前，知道她爱吃这些，“永久标记了，Omega就不能接受其他alpha的信息素。你今后除了跟着我和清楚标记两种办法，还能想什么办法？”
颜一千拿起一盘糕点细细咀嚼，心里一边盘算着一边犹豫要不要说出来。
“结婚吧。你父亲的事情，我会查清楚的。如果真的跟我父亲有关，我至少能跟你保证，我可以不插手。”程丞伸手帮她擦了擦嘴角残余的碎屑。
“程丞……我们，不结婚吧。”颜一千慢慢吞吞地说着，“你说这么些年一个人也能过来。大不了扛一辈子的发热期，反正也死不了。”
“你胡说什么。”程丞蹙眉，并不赞同。虽然他是alpha，但想来Omega的发热期恐怕也不会比alpha的易感期好上多少。短期内依赖抑制剂到还能撑过去，几十上百年抑制剂也得失效了。
“谁知道呢，说不定以后会有什么不痛的清除技术呢。你说是不是？”颜一千观察着程丞的反应，还在想着要不要说。
“不行。”程丞还是坚持道，“我不会让你去清除标记的。就算让人24小时守着你，我也不会放你去做清除手术。”
清除手术要将Omega腺体内的所有信息素全部抽取，然后再分离其中属于alpha的信息素部分，对Omega身体是有损害的。
“你可以不跟我结婚，但去做清除手术绝对不行。”
颜一千闻言看了看他，眼中的眸光亮了亮，然后对他说道：“这样啊……那要不？我们也不用结婚，你看每一两个月或者多久，我们约个地方见一面，把这事解决了不就完了吗？你觉得如何？我也不用去做手术，也不用非得跟着你回星舰上。当然如果你以后要跟人结婚了，我就不会麻烦你。我感觉我以前发热期频率也不高，应该不会太麻烦。”
程丞完全没想到颜一千会这么说，沉默地看着她，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不说话，我当你答应了？”颜一千试探性地问道。
程丞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起身出去了。
颜一千猜想他应该是想自己静一静，也没跟过去，只是低头看着眼前原本可口的食物，突然烦躁得好像也没什么胃口了。
入夜，小疤开着黑耀赶到砾川城的时候，就感觉两个人不对劲，一个人在二楼屋顶上躺着发呆，一个人在院子里傻看着另一个发呆的人发呆。
小疤将车开进院子，颜一千回过神来跟他说话。
“路上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程丞去给她买了信息素去味剂和抑制贴，这会儿一般情况下嗅不出她身上有alpha的信息素味道，除非靠得贴别近仔细闻。
“没有。黑耀游客模式，速度已经开到最快了。”小疤说着指了指屋顶上的程丞问颜一千，“你们两个怎么了？总不能是我不在这么一天，他欺负你了吧？”
小疤想着那人毕竟是很强的alpha，见两人这副样子，多少觉得是不是Omega被欺负了。
“没有。”颜一千无奈叹道，“你别乱说。对了。我跟秦联系了，让我们就在砾川城里等大部队过来，他们大概明天会到。秦会亲自带人手去围剿海泞湾城。”
“那就好。正好能把机甲交给秦。”小疤还是觉得这两人之间怪怪的，但也识趣不再说什么了。
颜一千点头对他说：“你刚到，先休息一会儿吧。我们明天一起去砾川城军区。”
小疤确实也有些疲倦了，直接进去屋里了。
颜一千还在院子里，看了看屋顶，犹豫了一下，上楼攀着金属楼梯有些吃力地也爬上了屋顶。
程丞见人过来，倾身过去搭了把手，帮着颜一千跨上来。
屋顶有些凉风，程丞脱了外套随手搭在颜一千肩上。
两人都没说话，静静在屋顶上坐下。
颜一千仰头看着满天星星点点的星舰，突然开口：“它们从什么时候开始挂在天上的？”
程丞后来对颜一千多少了解了一些，知道了她爱看那些各种各样的古书。那个纪元的时候，地球上还不是这个样子，没有星舰联盟，也没有海岛联盟，人们基本都居住在陆地上。
“很久了。从星光纪年一开始。”程丞也从未这样静下来以这样的角度注视过星舰联盟过，“星舰上有些人甚至从出生起就没碰触过你们地表这片土地，一直生活在天空中。”
“其实也都是这片土地上生长繁衍出来的后代。本来不应该有什么你们我们的。”颜一千轻笑说道。
其实不光他们星光纪元如此，古书上记载的那些国度同样。或许说是人这种生物，从始至终就没有改变过，总是会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断地挑起纷争。
程丞看着颜一千，莹白的星光照得她的脸庞更加洁白明亮。
见程丞没说话，颜一千又问道：“你说它们会一直挂在天上吗？你会不高兴我这么说吗？毕竟是你的家。”
“其实我跟我……父亲，也是从地表去的星舰。”程丞轻叹，“小时候还有一些地表很美好的回忆，不过不是太清晰了。如果没有赤金石解决星舰上能源消耗的问题，说不准还能挂多久。”
“所以他们也是为了他们的生存对吗？”颜一千笑了，“如果星舰是我的家园，我想我可能也会不惜一切代价保住它。”
程丞知道颜一千这是在从他的角度上看赤金石这件事，静静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说：“我或许没来得及跟你谈论过赤金石的事情。虽然我不忍心星舰联盟陷入能源危机，但这不等于我赞同通过掠夺其他人类生存环境的方式来维护自己的利益。”
颜一千不再看头顶的星光，微微低着头，看不清阴影下那张脸庞上是什么表情。
-
第二天中午秦带领的部队就赶到了砾川城。
程丞也跟着颜一千和小疤到达砾川城军区跟他们碰头。
虽然海泞湾城的事情棘手，但也没到需要秦宇飞亲自出马的地步。他之所以会来，是因为程丞已经在地表耽误了不少天，跟他说明了即将返回星舰上。
程丞此行本是来跟他们商讨赤金石的事情的，他干脆约了文修年直接来砾川城这个折中的地方，跟他和程丞碰面。
秦宇飞带来的部队要在砾川城军区周围暂时驻扎休整一晚，安排妥当所有事宜之后，他便跟颜一千的飞行车一起往他们暂时租住的小院飞去。
等几人到院子里的时候，文修年已经在斜靠在门口笑着等他们一起进去了。
下身撕裂的痛感提醒她昨夜发生了什么荒唐的事。
程丞不在房间里。
颜一千坐起来，伸手摸了摸自己后颈的地方，还是非常肿胀的样子。
整个身体像是散架了一般。
昨天情况紧急，没有多想。现在事后倒是有些懊恼自己太冲动了些。
程丞从外面推门进来的时候，就见到颜一千撑着身体起身，摇摇晃晃几乎站不稳的样子。
他赶紧上前扶住颜一千。
“小心。”
结实有力的手臂勾起了昨夜的回忆，颜一千脸颊红了些许。
“没事，我是想去浴室洗洗。”
她注意到程丞手臂划伤的地方已经裹上了一大片止血贴。
程丞身上只穿了件黑色背心。
颜一千一眼就看到自己昨晚掐出来的血痕，更是不敢看向程丞了。
“我帮你。”程丞简单说道，“我刚刚见你睡着，出去买了些早餐。不过现在已经中午了。”
“哦。”颜一千随口应着，让他扶着自己往浴室里去。只是心里忍不住想他说的“帮”是扶她去浴室还是帮她洗。
很快她就看见程丞极其自然地扶她坐下之后，准备点开淋浴系统。
“你……干什么？”颜一千脸色更红了些，即使两个人已经极其亲密了，但总觉得他们直接还没办法这么自然地做这些事情，“我自己可以洗的。”
颜一千身上只穿了件吊带睡裙。
程丞明白她的意思，手指轻轻拂过她肩头各种细小的疤痕，动作中似有不舍。
“好。我在外面等你。”
颜一千看着他出去之后带上门，才重重地呼吸了一下，心里根本没有想好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接下来要怎么跟他相处。
颜一千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程丞已经在餐桌上摆好食物等她了，一副要跟她好好谈一谈的架势。
知道躲不过，只能在他面前坐下。
“跟我回星舰上吧。”程丞直接了当地说道，“我们结婚。”
颜一千想也没想就拒绝道：“不行。”
程丞多少也猜到了颜一千大概率是不会答应的，但见她这样丝毫没有犹豫地脱口而出，神色还是暗了暗。
“你昨天决定不走让我永久标记的时候，是怎么想的？”程丞说着停顿了一下，“不要想去清除标记。那太痛了。我不想你去承受那些。”
颜一千知道自己昨天冲动了，不过现在恢复理智就行。
“程丞你知道的，我们两个不可能结婚。永久标记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自己会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程丞将跟前的几样地表点心推到颜一千跟前，知道她爱吃这些，“永久标记了，Omega就不能接受其他alpha的信息素。你今后除了跟着我和清楚标记两种办法，还能想什么办法？”
颜一千拿起一盘糕点细细咀嚼，心里一边盘算着一边犹豫要不要说出来。
“结婚吧。你父亲的事情，我会查清楚的。如果真的跟我父亲有关，我至少能跟你保证，我可以不插手。”程丞伸手帮她擦了擦嘴角残余的碎屑。
“程丞……我们，不结婚吧。”颜一千慢慢吞吞地说着，“你说这么些年一个人也能过来。大不了扛一辈子的发热期，反正也死不了。”
“你胡说什么。”程丞蹙眉，并不赞同。虽然他是alpha，但想来Omega的发热期恐怕也不会比alpha的易感期好上多少。短期内依赖抑制剂到还能撑过去，几十上百年抑制剂也得失效了。
“谁知道呢，说不定以后会有什么不痛的清除技术呢。你说是不是？”颜一千观察着程丞的反应，还在想着要不要说。
“不行。”程丞还是坚持道，“我不会让你去清除标记的。就算让人24小时守着你，我也不会放你去做清除手术。”
清除手术要将Omega腺体内的所有信息素全部抽取，然后再分离其中属于alpha的信息素部分，对Omega身体是有损害的。
“你可以不跟我结婚，但去做清除手术绝对不行。”
颜一千闻言看了看他，眼中的眸光亮了亮，然后对他说道：“这样啊……那要不？我们也不用结婚，你看每一两个月或者多久，我们约个地方见一面，把这事解决了不就完了吗？你觉得如何？我也不用去做手术，也不用非得跟着你回星舰上。当然如果你以后要跟人结婚了，我就不会麻烦你。我感觉我以前发热期频率也不高，应该不会太麻烦。”
程丞完全没想到颜一千会这么说，沉默地看着她，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不说话，我当你答应了？”颜一千试探性地问道。
程丞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起身出去了。
颜一千猜想他应该是想自己静一静，也没跟过去，只是低头看着眼前原本可口的食物，突然烦躁得好像也没什么胃口了。
入夜，小疤开着黑耀赶到砾川城的时候，就感觉两个人不对劲，一个人在二楼屋顶上躺着发呆，一个人在院子里傻看着另一个发呆的人发呆。
小疤将车开进院子，颜一千回过神来跟他说话。
“路上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程丞去给她买了信息素去味剂和抑制贴，这会儿一般情况下嗅不出她身上有alpha的信息素味道，除非靠得贴别近仔细闻。
“没有。黑耀游客模式，速度已经开到最快了。”小疤说着指了指屋顶上的程丞问颜一千，“你们两个怎么了？总不能是我不在这么一天，他欺负你了吧？”
小疤想着那人毕竟是很强的alpha，见两人这副样子，多少觉得是不是Omega被欺负了。
“没有。”颜一千无奈叹道，“你别乱说。对了。我跟秦联系了，让我们就在砾川城里等大部队过来，他们大概明天会到。秦会亲自带人手去围剿海泞湾城。”
“那就好。正好能把机甲交给秦。”小疤还是觉得这两人之间怪怪的，但也识趣不再说什么了。
颜一千点头对他说：“你刚到，先休息一会儿吧。我们明天一起去砾川城军区。”
小疤确实也有些疲倦了，直接进去屋里了。
颜一千还在院子里，看了看屋顶，犹豫了一下，上楼攀着金属楼梯有些吃力地也爬上了屋顶。
程丞见人过来，倾身过去搭了把手，帮着颜一千跨上来。
屋顶有些凉风，程丞脱了外套随手搭在颜一千肩上。
两人都没说话，静静在屋顶上坐下。
颜一千仰头看着满天星星点点的星舰，突然开口：“它们从什么时候开始挂在天上的？”
程丞后来对颜一千多少了解了一些，知道了她爱看那些各种各样的古书。那个纪元的时候，地球上还不是这个样子，没有星舰联盟，也没有海岛联盟，人们基本都居住在陆地上。
“很久了。从星光纪年一开始。”程丞也从未这样静下来以这样的角度注视过星舰联盟过，“星舰上有些人甚至从出生起就没碰触过你们地表这片土地，一直生活在天空中。”
“其实也都是这片土地上生长繁衍出来的后代。本来不应该有什么你们我们的。”颜一千轻笑说道。
其实不光他们星光纪元如此，古书上记载的那些国度同样。或许说是人这种生物，从始至终就没有改变过，总是会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断地挑起纷争。
程丞看着颜一千，莹白的星光照得她的脸庞更加洁白明亮。
见程丞没说话，颜一千又问道：“你说它们会一直挂在天上吗？你会不高兴我这么说吗？毕竟是你的家。”
“其实我跟我……父亲，也是从地表去的星舰。”程丞轻叹，“小时候还有一些地表很美好的回忆，不过不是太清晰了。如果没有赤金石解决星舰上能源消耗的问题，说不准还能挂多久。”
“所以他们也是为了他们的生存对吗？”颜一千笑了，“如果星舰是我的家园，我想我可能也会不惜一切代价保住它。”
程丞知道颜一千这是在从他的角度上看赤金石这件事，静静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说：“我或许没来得及跟你谈论过赤金石的事情。虽然我不忍心星舰联盟陷入能源危机，但这不等于我赞同通过掠夺其他人类生存环境的方式来维护自己的利益。”
颜一千不再看头顶的星光，微微低着头，看不清阴影下那张脸庞上是什么表情。
-
第二天中午秦带领的部队就赶到了砾川城。
程丞也跟着颜一千和小疤到达砾川城军区跟他们碰头。
虽然海泞湾城的事情棘手，但也没到需要秦宇飞亲自出马的地步。他之所以会来，是因为程丞已经在地表耽误了不少天，跟他说明了即将返回星舰上。
程丞此行本是来跟他们商讨赤金石的事情的，他干脆约了文修年直接来砾川城这个折中的地方，跟他和程丞碰面。
秦宇飞带来的部队要在砾川城军区周围暂时驻扎休整一晚，安排妥当所有事宜之后，他便跟颜一千的飞行车一起往他们暂时租住的小院飞去。
等几人到院子里的时候，文修年已经在斜靠在门口笑着等他们一起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