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颜殊整理好仪容然后打开门，敲门的是仆从，仆从后面站着成王殿下，他嘴角带着笑，表情却让沈颜殊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总觉得他的笑似真非假，那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沈颜殊克制住其他情绪颔首敛衽，“殿下安好。”
盛承衣和沈心水也站起来行礼，“殿下。”
诚王走进去，“我方才在楼下便看到了你们三个，盛家小丫头，沈家小丫头倒是好久不见了。”
“这位怕是名动京都的沈颜殊了吧。”
沈颜殊：“殿下谬赞了。”
“怎么会？我是真心实意的。”诚王说，“京都人人皆知，我这个九弟是从来不近女色的，他能心悦姑娘，你肯定是有过人之处的。”
他走近，盯着沈颜殊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不仅貌美，还十分有气魄，听闻当日王公子也是想买洛三娘的，当日竞价激烈，沈姑娘最后技高一筹抱得美人归家。”
沈颜殊说，“不过是侥幸。”
诚王走到她跟前挨得很近了，笑了笑，突然伸手抬起沈颜殊的下巴，这姿势暧昧又轻挑，换个胆子小一点的都要跪下来求饶。
沈颜殊却没动。
她心里明了成王殿下今日便是来试她的。
她是九皇子公开的软肋，如果自己是个软弱的人，那姜硕的敌人便知道攻击哪里。
沈颜殊和城王四目相对，眼神没有躲闪。
显得镇定极了。
洛三娘进来，看到这场景心里慌乱，这恶心的丑东西到底在干什么！
九皇子要是知道了这场面非把自己劈成两半不可！
恶心自己就算了，还来恶心沈颜殊。
她在心里骂了一万句的脏话，做好了心理建设才慢慢走进来，说话阴阳怪气沾酸惹醋，“我四处寻殿下，殿下竟然在这里，看起来我来的很不是时候啊，也是我家姑娘貌美，殿下见了她忘了我也是情理之中的。”
诚王转过头看着洛三娘哈哈一笑，“三娘这是哪里话，我这是第一次见沈姑娘，好奇想看清楚罢了，是个美人——也很奇特。”
诚王松开了手，走到洛三娘跟前，有些亲密地环上她的肩头，“貌美当然不及你。”
洛三娘哼笑一声，一副粘酸吃醋的模样，“既如此，殿下不在厢房里等我，眼巴巴的来这里做什么？”
她说着扭头便走，城王爱极了他这副小女人模样，赶紧跟了上去。
沈颜殊松了口气。
晚上洛三娘来，满脸嫌恶，“姑娘，这恶心的丑东西怕是在打你的主意。”
沈颜殊被这个直白的外号逗得笑起来，“诚王知道你背后这么称呼他吗？”
一龙生九子，诚王和姜硕是兄弟，自然也是不丑的。
只是洛三娘见他如蛇蝎。
洛三娘瞪她，“我说认真的，这么些天了，这丑东西从来没有打听过你，今日他如此越矩，怕是殿下那边出什么事情了。”
沈颜殊被他这么一说也忍不住心里慌乱，细细想起来，姜硕已经五日没有给她写信了。
如今正是大雪纷飞，路上不好走，信来的迟也是有可能的。
沈颜殊这几日从来没往其他方面想，只是担心着路上地滑，怕送信的人在地上摔了一跤把他的信摔出去忘了捡。
如今洛三娘这么一说，那些不好的胡思乱想突然钻入脑海里。
沈颜殊心里发慌，有些坐不住，仓促站起来又有些茫然不知道要去哪里。
洛三娘瞧见她这可怜的模样，心里直后悔把自己的胡思乱想说了出来，也让沈颜殊跟着不得安宁。
她一把捂住沈颜殊的手，目光坚定的看着她，“殿下肯定会没事的。兴许是我多想了，那丑东西本就眼馋你，前几日殿下刚走，他忌惮不敢招惹你，如今时间久了便生出了豺狼虎豹的胆子。”
沈颜殊嗯了一声，等洛三娘走了，她躺在浴桶里面泡澡，突然发觉自己竟然被姜硕左右了心思。
不，不应该如此。
母亲的前车之鉴还在眼前，情爱对于女子来说是劫难，热恋的时候千好万好，可一旦女子交付了真心，男子变脸变心忘恩负义的例子数不胜数。
不是已经决定了吗？
绝对绝对不走母亲的老路。
沈颜殊猛然把整个人沉在水里，她看到母亲临死前形容枯萎的模样，她听到自己的心扑通扑通的跳，她冷眼旁观，在热水里慢慢冷静下来。
她轻声问自己，“沈颜殊，你从哪里来？”
“我从穷乡僻野来。”
“你来京都做什么？”
“我是来过好日子的，是来许亲的，是来嫁入高门大户的。”
“你想嫁的人是谁？”
沈颜殊说不出答案来。
沈颜殊做了一夜的噩梦，梦到自己身披鲜红嫁衣，在众人的注视和掌声中走近一新婚男子。
那男子看不清面容，沈颜殊掀开面纱去看却还是看不清人，她凑近凑到跟前，那新郎回过头来，竟是个无脸人。
沈颜殊吓得冷汗直出。
**
“报——”
“青州急报——”
沈颜殊被这传信兵的声音震醒，她突然心慌不已。
春华听到屋内的动静赶紧进来，“小姐怎么了？”
沈颜殊脸上发白冷汗直出，天未亮外面黑夜飘着白雪，她捂住心口，总觉得不太妙。
“梦魇住了，倒口热茶来。”
饮了热茶，沈颜殊才觉得舒服些，“你听到外面——”
春华压低了声音，“今早的急报，青州败了，贺同知重伤。”
沈颜殊心里冷然，担忧之色浮上面容，“怕是又要不得安生了。”
她想起祁北，心里那股不安的想法更加是强烈。
“祁北还没有消息吗？”
春华默默的摇了摇头，她知晓沈颜殊担心殿下，他们也都担心殿下。
但是祁北的军情一直没有送到京都。
再加上青州的消息，春华心里有一个猜想但她不敢同沈颜殊讲。
祁北怕是凶多吉少了。
沈心水一上午哭的眼睛都红了，“听说贺哥哥受伤了，人却还在青州没有回来，外面天寒地冻的，青州粮食医药这人手肯定也欠缺，贺哥哥可怎么办啊？”
沈颜殊默默无声。
这战役呈现颓败之势，国库没有钱，打仗的人饿着肚子怎么能够打胜仗呢。
青州又是富饶之地，左阴侯蓄谋已久要作乱，不说将领之才和天时利地，就单凭银钱都能耗死贺同知。
贺同知如此，西北韶华公主如此，姜硕又何尝不是？
诚王把持着户部，它分明是要害死这些人。
“仟仟，我要去找贺哥哥。”沈心水肿着一双哭红的大眼睛。
沈颜殊轻声说，“别胡闹，我知道你担心贺同知，但你现在去并帮不了他的忙，反而会成为他的累赘。”
“如何不能帮，我我要带着人手和钱财物资过去，他们现在肯定很缺物资。”
“我们找其他人凑一凑钱，让人带着钱财送到前线去，但你不能去，青州现在太危险了。”
沈心水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沈颜殊找洛三娘商量募捐前线物资的事情，她们把手里能动的银钱都拿出来，沈颜殊把前分成了两份，唤来一长：
“殿下断了联系，我知道殿下留了一些人在京都保护我，也知道你们现在都很担心他，我们筹备了银钱物资，你们送过去，今晚便走。”
一长为难，“可殿下说了，我们这些人的使命便是保护你。”
“京都很安全，我不需要你们保护，再者，如果连京都都危险了，你们也没有保护的必要了。”
一长不点头。
沈颜殊冷了脸，“殿下既然把你们留给我，你们现在是不是得听我号令。”
一长回答，“是。”
沈颜殊站起来看着他们，也生出了压迫感，那是上位者的气势，“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命令你们今夜启程前往祁北。”
一长跪下来，“是！”
第二日盛承衣着急来找沈颜殊，“仟仟，心水去青州了！”
沈颜殊倏忽站起来，面容急色，“什么！”
“她简直胡闹！”
沈颜殊快速说， “送物资银钱的人昨夜便已经出发了，他一个人肯定走不远。”
盛承衣说，“她昨夜就走了，她给沈太尉留了书信说要去青州，约莫就是昨天安排人去青州的时候她同那些人说好了，那些人没有当时就走，凌晨沈心水从府里溜出来他们才一起走的。”
“这些人胆大包天，沈心水说要去他们竟然还真的敢带她去，要是沈心水出了什么问题，这些人死一万遍都不够用的。”
沈颜殊慢慢冷静下来，想起来昨日沈心水的异状，她本来是打算把姜硕留给她的人一分为二，但沈心水说她家里的护卫也很能干，祁北天寒地冻需要人，青州路好走，她的护卫就够用了。
说着还红了脸，“我还想让我的护卫给我带些信过去，九皇子的人我可不放心。”
沈颜殊突然有些羡慕，无论是哪一辈子，沈心水从始至终都对贺子耀情深不疑。
而自己呢？
她会因为哪一个人深陷困境而去雪中送炭吗？
不会。
他自己得到的爱本来就太少了，他不会将自己的爱分给任何一个人。
沈颜殊轻声说，“如今我们能做的便是求菩萨保佑他们都平平安安了。”
**
沈心水躲在马车里，跟一堆食物和药材挤在一起，她这一生都没有这么委屈过，但她也从来没有这么热血沸腾过。
她喜欢贺子耀，人人都只谈笑这是个大小姐的少女心事，可那些人不知晓，她能为贺子耀做到什么地步。
无论在京都还是青州，无论他是落魄侯府的二公子还是威风凛凛的状元郎，是清苦的翰林院编修还是前线受伤的将军。
贺子耀都是贺子耀。
她喜欢贺子耀。
沈心水跟着药材一起在马车里晃晃悠悠往前走，她心想：
贺子耀，我来救你了！
沈颜殊克制住其他情绪颔首敛衽，“殿下安好。”
盛承衣和沈心水也站起来行礼，“殿下。”
诚王走进去，“我方才在楼下便看到了你们三个，盛家小丫头，沈家小丫头倒是好久不见了。”
“这位怕是名动京都的沈颜殊了吧。”
沈颜殊：“殿下谬赞了。”
“怎么会？我是真心实意的。”诚王说，“京都人人皆知，我这个九弟是从来不近女色的，他能心悦姑娘，你肯定是有过人之处的。”
他走近，盯着沈颜殊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不仅貌美，还十分有气魄，听闻当日王公子也是想买洛三娘的，当日竞价激烈，沈姑娘最后技高一筹抱得美人归家。”
沈颜殊说，“不过是侥幸。”
诚王走到她跟前挨得很近了，笑了笑，突然伸手抬起沈颜殊的下巴，这姿势暧昧又轻挑，换个胆子小一点的都要跪下来求饶。
沈颜殊却没动。
她心里明了成王殿下今日便是来试她的。
她是九皇子公开的软肋，如果自己是个软弱的人，那姜硕的敌人便知道攻击哪里。
沈颜殊和城王四目相对，眼神没有躲闪。
显得镇定极了。
洛三娘进来，看到这场景心里慌乱，这恶心的丑东西到底在干什么！
九皇子要是知道了这场面非把自己劈成两半不可！
恶心自己就算了，还来恶心沈颜殊。
她在心里骂了一万句的脏话，做好了心理建设才慢慢走进来，说话阴阳怪气沾酸惹醋，“我四处寻殿下，殿下竟然在这里，看起来我来的很不是时候啊，也是我家姑娘貌美，殿下见了她忘了我也是情理之中的。”
诚王转过头看着洛三娘哈哈一笑，“三娘这是哪里话，我这是第一次见沈姑娘，好奇想看清楚罢了，是个美人——也很奇特。”
诚王松开了手，走到洛三娘跟前，有些亲密地环上她的肩头，“貌美当然不及你。”
洛三娘哼笑一声，一副粘酸吃醋的模样，“既如此，殿下不在厢房里等我，眼巴巴的来这里做什么？”
她说着扭头便走，城王爱极了他这副小女人模样，赶紧跟了上去。
沈颜殊松了口气。
晚上洛三娘来，满脸嫌恶，“姑娘，这恶心的丑东西怕是在打你的主意。”
沈颜殊被这个直白的外号逗得笑起来，“诚王知道你背后这么称呼他吗？”
一龙生九子，诚王和姜硕是兄弟，自然也是不丑的。
只是洛三娘见他如蛇蝎。
洛三娘瞪她，“我说认真的，这么些天了，这丑东西从来没有打听过你，今日他如此越矩，怕是殿下那边出什么事情了。”
沈颜殊被他这么一说也忍不住心里慌乱，细细想起来，姜硕已经五日没有给她写信了。
如今正是大雪纷飞，路上不好走，信来的迟也是有可能的。
沈颜殊这几日从来没往其他方面想，只是担心着路上地滑，怕送信的人在地上摔了一跤把他的信摔出去忘了捡。
如今洛三娘这么一说，那些不好的胡思乱想突然钻入脑海里。
沈颜殊心里发慌，有些坐不住，仓促站起来又有些茫然不知道要去哪里。
洛三娘瞧见她这可怜的模样，心里直后悔把自己的胡思乱想说了出来，也让沈颜殊跟着不得安宁。
她一把捂住沈颜殊的手，目光坚定的看着她，“殿下肯定会没事的。兴许是我多想了，那丑东西本就眼馋你，前几日殿下刚走，他忌惮不敢招惹你，如今时间久了便生出了豺狼虎豹的胆子。”
沈颜殊嗯了一声，等洛三娘走了，她躺在浴桶里面泡澡，突然发觉自己竟然被姜硕左右了心思。
不，不应该如此。
母亲的前车之鉴还在眼前，情爱对于女子来说是劫难，热恋的时候千好万好，可一旦女子交付了真心，男子变脸变心忘恩负义的例子数不胜数。
不是已经决定了吗？
绝对绝对不走母亲的老路。
沈颜殊猛然把整个人沉在水里，她看到母亲临死前形容枯萎的模样，她听到自己的心扑通扑通的跳，她冷眼旁观，在热水里慢慢冷静下来。
她轻声问自己，“沈颜殊，你从哪里来？”
“我从穷乡僻野来。”
“你来京都做什么？”
“我是来过好日子的，是来许亲的，是来嫁入高门大户的。”
“你想嫁的人是谁？”
沈颜殊说不出答案来。
沈颜殊做了一夜的噩梦，梦到自己身披鲜红嫁衣，在众人的注视和掌声中走近一新婚男子。
那男子看不清面容，沈颜殊掀开面纱去看却还是看不清人，她凑近凑到跟前，那新郎回过头来，竟是个无脸人。
沈颜殊吓得冷汗直出。
**
“报——”
“青州急报——”
沈颜殊被这传信兵的声音震醒，她突然心慌不已。
春华听到屋内的动静赶紧进来，“小姐怎么了？”
沈颜殊脸上发白冷汗直出，天未亮外面黑夜飘着白雪，她捂住心口，总觉得不太妙。
“梦魇住了，倒口热茶来。”
饮了热茶，沈颜殊才觉得舒服些，“你听到外面——”
春华压低了声音，“今早的急报，青州败了，贺同知重伤。”
沈颜殊心里冷然，担忧之色浮上面容，“怕是又要不得安生了。”
她想起祁北，心里那股不安的想法更加是强烈。
“祁北还没有消息吗？”
春华默默的摇了摇头，她知晓沈颜殊担心殿下，他们也都担心殿下。
但是祁北的军情一直没有送到京都。
再加上青州的消息，春华心里有一个猜想但她不敢同沈颜殊讲。
祁北怕是凶多吉少了。
沈心水一上午哭的眼睛都红了，“听说贺哥哥受伤了，人却还在青州没有回来，外面天寒地冻的，青州粮食医药这人手肯定也欠缺，贺哥哥可怎么办啊？”
沈颜殊默默无声。
这战役呈现颓败之势，国库没有钱，打仗的人饿着肚子怎么能够打胜仗呢。
青州又是富饶之地，左阴侯蓄谋已久要作乱，不说将领之才和天时利地，就单凭银钱都能耗死贺同知。
贺同知如此，西北韶华公主如此，姜硕又何尝不是？
诚王把持着户部，它分明是要害死这些人。
“仟仟，我要去找贺哥哥。”沈心水肿着一双哭红的大眼睛。
沈颜殊轻声说，“别胡闹，我知道你担心贺同知，但你现在去并帮不了他的忙，反而会成为他的累赘。”
“如何不能帮，我我要带着人手和钱财物资过去，他们现在肯定很缺物资。”
“我们找其他人凑一凑钱，让人带着钱财送到前线去，但你不能去，青州现在太危险了。”
沈心水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沈颜殊找洛三娘商量募捐前线物资的事情，她们把手里能动的银钱都拿出来，沈颜殊把前分成了两份，唤来一长：
“殿下断了联系，我知道殿下留了一些人在京都保护我，也知道你们现在都很担心他，我们筹备了银钱物资，你们送过去，今晚便走。”
一长为难，“可殿下说了，我们这些人的使命便是保护你。”
“京都很安全，我不需要你们保护，再者，如果连京都都危险了，你们也没有保护的必要了。”
一长不点头。
沈颜殊冷了脸，“殿下既然把你们留给我，你们现在是不是得听我号令。”
一长回答，“是。”
沈颜殊站起来看着他们，也生出了压迫感，那是上位者的气势，“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命令你们今夜启程前往祁北。”
一长跪下来，“是！”
第二日盛承衣着急来找沈颜殊，“仟仟，心水去青州了！”
沈颜殊倏忽站起来，面容急色，“什么！”
“她简直胡闹！”
沈颜殊快速说， “送物资银钱的人昨夜便已经出发了，他一个人肯定走不远。”
盛承衣说，“她昨夜就走了，她给沈太尉留了书信说要去青州，约莫就是昨天安排人去青州的时候她同那些人说好了，那些人没有当时就走，凌晨沈心水从府里溜出来他们才一起走的。”
“这些人胆大包天，沈心水说要去他们竟然还真的敢带她去，要是沈心水出了什么问题，这些人死一万遍都不够用的。”
沈颜殊慢慢冷静下来，想起来昨日沈心水的异状，她本来是打算把姜硕留给她的人一分为二，但沈心水说她家里的护卫也很能干，祁北天寒地冻需要人，青州路好走，她的护卫就够用了。
说着还红了脸，“我还想让我的护卫给我带些信过去，九皇子的人我可不放心。”
沈颜殊突然有些羡慕，无论是哪一辈子，沈心水从始至终都对贺子耀情深不疑。
而自己呢？
她会因为哪一个人深陷困境而去雪中送炭吗？
不会。
他自己得到的爱本来就太少了，他不会将自己的爱分给任何一个人。
沈颜殊轻声说，“如今我们能做的便是求菩萨保佑他们都平平安安了。”
**
沈心水躲在马车里，跟一堆食物和药材挤在一起，她这一生都没有这么委屈过，但她也从来没有这么热血沸腾过。
她喜欢贺子耀，人人都只谈笑这是个大小姐的少女心事，可那些人不知晓，她能为贺子耀做到什么地步。
无论在京都还是青州，无论他是落魄侯府的二公子还是威风凛凛的状元郎，是清苦的翰林院编修还是前线受伤的将军。
贺子耀都是贺子耀。
她喜欢贺子耀。
沈心水跟着药材一起在马车里晃晃悠悠往前走，她心想：
贺子耀，我来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