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呢？”萧皇后瞥了一眼一旁的内侍，看他们一个个跪伏着无一人开口，便知道太子怕又在胡闹了。
殿外伺候的几人颤抖着下跪，世人都以为太子殿下风光霁月，只有他们这些身边伺候的才清楚，他私下是个什么模样，可太子殿下是主子，他们是奴才，他们管不了主子的事，主子犯了错倒霉的却是他们这些身边伺候的。
萧皇后没有让人通传，径直踏入殿内。
“太子哥哥如今有了新欢，还找我作甚？嗯？”女子声音娇软，带着轻颤地尾音，像是在人心上挠了一把。
“孤对你的心意你难道不知道么？你如此说是在孤的心上扎刀子！”男人气恼，惩罚似地堵住了女子的唇，不想从她口中再听到那些伤人的话。
轻软娇啼，伴随着女子嘤嘤的呜咽声，男人压抑着喷涌的欲念，轻啄她的眼：“别哭了，孤会心疼的！”
女子闻言泪水从眼眶滑落，眸中脉脉含情，柔荑抚上男人俊雅的面庞，指腹轻轻摩挲着男人的眉眼，从面庞滑落摩挲着男人还略带喘息的唇：“您以后别再找我了，往后我就只是……”
“我不许！”
“不许什么？”突然出现的一声呵斥，让殿内旖旎的气氛一下子散了个干净。
萧皇后眸光死死地盯着仓皇跪伏在榻上的女人，有那么一瞬险些维持不住面上的端庄。
这个女人是要毁了她的儿子么！
“母，母后……”赵昭看着榻前面若寒霜的萧皇后噤若寒蝉，脑中更是一片空白！
萧婉怯怯侧眸望了太子一眼，在萧皇后逼人的目光下蜷缩着再不敢抬头，皇后不会饶了她的，她只能寄希望于太子。
萧皇后没有理会太子，目光仍落在抖若筛糠的女人身上：“萧婉，你好大的胆子！”
看着心爱的姑娘这番模样，太子于心不忍，跪着上前挡在萧婉身前，抬头看着萧皇后乞求道：“母后，都是儿臣的错，是儿臣逼婉儿的！”
萧皇后看着二人眼神冰冷，她当初就不该心慈手软，这次绝不能再留她了。
可到底是自己唯一的儿子，萧皇后不想为了一个萧婉和自己儿子离了心，如若不然当年她就应该让萧婉消失。
“别让本宫再在东宫看到你，不然你该知道后果！”
萧婉不知皇后心中所想，闻言恨不得立即逃离，可她惊惧之下早已脱力，想要起身却在撑起的一瞬又倒下了。
萧皇后嫌恶地看了她一眼，眼神示意身边的宫人将她带走。
待人退下殿内只剩下母子二人，一时间殿内落针可闻，赵昭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厚重了起来，一呼一吸间仿佛一下又一下锤在自己心上，他听着自己如鼓的心跳，感觉下一瞬心脏就要脱离自己的胸膛。
啪！
一巴掌重重地扇在赵昭的脸上。
赵昭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扇蒙了，母后自小对他便严苛要求，自是少不了责罚，他挨过板子，关过禁闭，抄过《群书治要》，但母后亲自动手打他，却是头一遭。
“知道错哪儿了没有！”萧皇后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眼中难掩失望。
萧皇后出身不显，胞兄文不成武不就，靠着她才封了一个武成伯，两个庶弟也不堪大用，父亲走后家中便再没有能支撑门楣的人了。
娘家指望不上，她只能指望自己，指望自己唯一的儿子。
可他都干了些什么！
“儿臣让母后失望了！”赵昭虽初时被这一巴掌打蒙了，却也被打得恢复了些许神志，跪在地上朝着萧皇后叩首。
“你只是让本宫失望了么？你是在自掘坟墓！”萧皇后深呼口气，恢复了往日的端庄，“这宫里有多少双眼睛看着你，你难道不知道么？放着这么个把柄，你是嫌自己的太子之位坐的太稳？”
“儿臣知错！”
“虽然太子妃还没有进门，东宫没有有品阶的女子，可你后院什么时候缺过人，她们哪个比萧婉差了？”
她就知道那萧婉不是个省心的，还在闺中时就撺掇着赵昭封她做良娣，若是等岳南乔进门，让这个侄女入了东宫也不是不可以，可她万不该动不该动的心思。
为了让盛南王同意这门婚事，她做了多少努力，眼看就要成了，她不可能让任何人坏了她的好事。
她以为萧婉嫁了人，赵昭就能歇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左右不过是个女人，过几年也就忘了。
可她万没有想到，萧婉居然有这个本事，嫁了人还能让自己儿子对她念念不忘。
她竟是不知，自己生的是个痴情种。
“求母后成全！”
“她已经嫁做□□，是臣妻！你让邵家如何看？你让群臣如何看！”
赵昭只低着头不言语，他知道就算他说了母亲也不会同意，若是会同意，当年婉儿就该入东宫了。
萧皇后看着缄默不言的儿子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以往觉得作为太子沉默寡言更显沉稳，也不算什么缺点，此时却恨不得再给闷葫芦的儿子一个巴掌。
“老二和虞家早已虎视眈眈，就等着寻了你的错处废太子，你觉得母后在危言耸听？”萧皇后嗤笑一声，“陛下是看重正统，可你不会觉得他非你不可吧？废了太子再废了皇后，他不又有嫡子了么？”
虞家本就势大，虞贵妃作为虞家家主的嫡长女，当朝首辅虞清直的胞姐，素来不把她这个无权无势的皇后放在眼里。
可以说除了嫡长，赵昭毫无优势。
他哪来的自信？
敢如此胡作非为！
赵昭不可置信地看向萧皇后，惊道：“不，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难不成陛下要看着江山落到一个为了女人连储君之位都可以不在乎的儿子手里？”
当今圣上作为先帝的嫡长子储君之位被夺，更险些被人暴尸荒野，若不是得盛南王相救，又一路扶持，如今坐在龙椅上的指不定是谁。
这登天路不是那么好走的，陛下虽是嫡长子，可已经被废，彼时更是已经有了新的储君，陛下这一路走的艰险，也不甚光彩。
是以陛下一登基便立嫡长子为储君，既是为了稳固社稷，也是在向天下传递一个信号。
是以只要赵昭安安分分，陛下不会随意废太子。
可没有什么事是一成不变的。
萧皇后难道看不出自己这个儿子对岳南乔有多排斥么？可即使如此她还是逼着赵昭必须娶岳南乔。
借势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提醒皇帝，她的昭儿才是社稷正统，让他别忘了当年他为此差点丢了性命，更是欠着盛南王妃一条命。
赵昭绝望地闭上眼。
他要这储君之位有何用，还不是任人摆布，连自己的婚姻都做不了主，他就像是萧皇后手中的牵线木偶，没有自主，不需要灵魂。
他想反抗，却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俯身叩首：“儿臣都听母后的！”
萧皇后知道他言不由衷，可她不需要他心甘情愿：“你只需要知道，你的太子妃只能是岳南乔！”
萧皇后说完不再多言，转身出了偏殿，踏出殿门看一眼跪伏在殿外的一众内侍，淡淡吩咐了一句：“都处理了！”
任身后一片哀鸣，皇后步履从容地离开，只是她没有回储秀宫，而是转头去了熙德殿，那是早年她还是太子妃的时候住的地方，虽也没住几年，如今看着却忆起诸多往事。
“早知如此本宫当年还不如随了他的意！”只是现在再想这些都晚了。
蔡嬷嬷搀着萧皇后的手劝道：“娘娘也是为了太子好，太子还未大婚，东宫不能纳人，萧家毕竟是娘娘的娘家，当朝皇后的娘家侄女就这么无名无份地入了东宫，旁人怎么议论娘娘？怎么看待太子？”
太子有这么一个放在心尖上的表妹在东宫住着，盛南王怕也不会同意唯一的外孙女入东宫。
“昭儿若能有你一半懂我，我便也不会这么累了！”萧皇后轻叹，“岳家那丫头你可见过了？”
皇后娘娘问的自然不会是岳家大姑娘岳南乔，而是二姑娘岳南蓓，岳南乔及笄礼太子闹的那一出着实有些匪夷所思，他虽然糊涂却也没有到不知轻重的地步。
不要说是皇后，就是蔡嬷嬷都觉得太子怕是被人算计了，皇后娘娘不可能不管，事后便遣人去调查了，结果没调查出什么算计，反倒查到了岳二姑娘岳南蓓。
对着岳南蓓那张肖似萧婉的脸，不要说是太子，就连她都差点失态。
只是那之后皇后娘娘便没再过提起，她还当主子已经不打算过问此事。
这会儿问起，蔡嬷嬷忙回：“岳二姑娘与那位确实有七八分相似，老奴当时乍一看险些认岔了！”
萧皇后没见过萧南蓓，可连蔡嬷嬷都说她与萧婉有七八分相似，那应该是真的很像了，萧婉是绝对不能让她留着了，纳了岳南蓓就当是她这个做母后的给他的安慰吧！
轻轻拂过窗棂，萧皇后抬头看着窗外，道：“岳家那个二丫头他若是喜欢，等太子妃进府封个昭仪，你觉得如何？”
殿外伺候的几人颤抖着下跪，世人都以为太子殿下风光霁月，只有他们这些身边伺候的才清楚，他私下是个什么模样，可太子殿下是主子，他们是奴才，他们管不了主子的事，主子犯了错倒霉的却是他们这些身边伺候的。
萧皇后没有让人通传，径直踏入殿内。
“太子哥哥如今有了新欢，还找我作甚？嗯？”女子声音娇软，带着轻颤地尾音，像是在人心上挠了一把。
“孤对你的心意你难道不知道么？你如此说是在孤的心上扎刀子！”男人气恼，惩罚似地堵住了女子的唇，不想从她口中再听到那些伤人的话。
轻软娇啼，伴随着女子嘤嘤的呜咽声，男人压抑着喷涌的欲念，轻啄她的眼：“别哭了，孤会心疼的！”
女子闻言泪水从眼眶滑落，眸中脉脉含情，柔荑抚上男人俊雅的面庞，指腹轻轻摩挲着男人的眉眼，从面庞滑落摩挲着男人还略带喘息的唇：“您以后别再找我了，往后我就只是……”
“我不许！”
“不许什么？”突然出现的一声呵斥，让殿内旖旎的气氛一下子散了个干净。
萧皇后眸光死死地盯着仓皇跪伏在榻上的女人，有那么一瞬险些维持不住面上的端庄。
这个女人是要毁了她的儿子么！
“母，母后……”赵昭看着榻前面若寒霜的萧皇后噤若寒蝉，脑中更是一片空白！
萧婉怯怯侧眸望了太子一眼，在萧皇后逼人的目光下蜷缩着再不敢抬头，皇后不会饶了她的，她只能寄希望于太子。
萧皇后没有理会太子，目光仍落在抖若筛糠的女人身上：“萧婉，你好大的胆子！”
看着心爱的姑娘这番模样，太子于心不忍，跪着上前挡在萧婉身前，抬头看着萧皇后乞求道：“母后，都是儿臣的错，是儿臣逼婉儿的！”
萧皇后看着二人眼神冰冷，她当初就不该心慈手软，这次绝不能再留她了。
可到底是自己唯一的儿子，萧皇后不想为了一个萧婉和自己儿子离了心，如若不然当年她就应该让萧婉消失。
“别让本宫再在东宫看到你，不然你该知道后果！”
萧婉不知皇后心中所想，闻言恨不得立即逃离，可她惊惧之下早已脱力，想要起身却在撑起的一瞬又倒下了。
萧皇后嫌恶地看了她一眼，眼神示意身边的宫人将她带走。
待人退下殿内只剩下母子二人，一时间殿内落针可闻，赵昭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厚重了起来，一呼一吸间仿佛一下又一下锤在自己心上，他听着自己如鼓的心跳，感觉下一瞬心脏就要脱离自己的胸膛。
啪！
一巴掌重重地扇在赵昭的脸上。
赵昭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扇蒙了，母后自小对他便严苛要求，自是少不了责罚，他挨过板子，关过禁闭，抄过《群书治要》，但母后亲自动手打他，却是头一遭。
“知道错哪儿了没有！”萧皇后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眼中难掩失望。
萧皇后出身不显，胞兄文不成武不就，靠着她才封了一个武成伯，两个庶弟也不堪大用，父亲走后家中便再没有能支撑门楣的人了。
娘家指望不上，她只能指望自己，指望自己唯一的儿子。
可他都干了些什么！
“儿臣让母后失望了！”赵昭虽初时被这一巴掌打蒙了，却也被打得恢复了些许神志，跪在地上朝着萧皇后叩首。
“你只是让本宫失望了么？你是在自掘坟墓！”萧皇后深呼口气，恢复了往日的端庄，“这宫里有多少双眼睛看着你，你难道不知道么？放着这么个把柄，你是嫌自己的太子之位坐的太稳？”
“儿臣知错！”
“虽然太子妃还没有进门，东宫没有有品阶的女子，可你后院什么时候缺过人，她们哪个比萧婉差了？”
她就知道那萧婉不是个省心的，还在闺中时就撺掇着赵昭封她做良娣，若是等岳南乔进门，让这个侄女入了东宫也不是不可以，可她万不该动不该动的心思。
为了让盛南王同意这门婚事，她做了多少努力，眼看就要成了，她不可能让任何人坏了她的好事。
她以为萧婉嫁了人，赵昭就能歇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左右不过是个女人，过几年也就忘了。
可她万没有想到，萧婉居然有这个本事，嫁了人还能让自己儿子对她念念不忘。
她竟是不知，自己生的是个痴情种。
“求母后成全！”
“她已经嫁做□□，是臣妻！你让邵家如何看？你让群臣如何看！”
赵昭只低着头不言语，他知道就算他说了母亲也不会同意，若是会同意，当年婉儿就该入东宫了。
萧皇后看着缄默不言的儿子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以往觉得作为太子沉默寡言更显沉稳，也不算什么缺点，此时却恨不得再给闷葫芦的儿子一个巴掌。
“老二和虞家早已虎视眈眈，就等着寻了你的错处废太子，你觉得母后在危言耸听？”萧皇后嗤笑一声，“陛下是看重正统，可你不会觉得他非你不可吧？废了太子再废了皇后，他不又有嫡子了么？”
虞家本就势大，虞贵妃作为虞家家主的嫡长女，当朝首辅虞清直的胞姐，素来不把她这个无权无势的皇后放在眼里。
可以说除了嫡长，赵昭毫无优势。
他哪来的自信？
敢如此胡作非为！
赵昭不可置信地看向萧皇后，惊道：“不，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难不成陛下要看着江山落到一个为了女人连储君之位都可以不在乎的儿子手里？”
当今圣上作为先帝的嫡长子储君之位被夺，更险些被人暴尸荒野，若不是得盛南王相救，又一路扶持，如今坐在龙椅上的指不定是谁。
这登天路不是那么好走的，陛下虽是嫡长子，可已经被废，彼时更是已经有了新的储君，陛下这一路走的艰险，也不甚光彩。
是以陛下一登基便立嫡长子为储君，既是为了稳固社稷，也是在向天下传递一个信号。
是以只要赵昭安安分分，陛下不会随意废太子。
可没有什么事是一成不变的。
萧皇后难道看不出自己这个儿子对岳南乔有多排斥么？可即使如此她还是逼着赵昭必须娶岳南乔。
借势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提醒皇帝，她的昭儿才是社稷正统，让他别忘了当年他为此差点丢了性命，更是欠着盛南王妃一条命。
赵昭绝望地闭上眼。
他要这储君之位有何用，还不是任人摆布，连自己的婚姻都做不了主，他就像是萧皇后手中的牵线木偶，没有自主，不需要灵魂。
他想反抗，却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俯身叩首：“儿臣都听母后的！”
萧皇后知道他言不由衷，可她不需要他心甘情愿：“你只需要知道，你的太子妃只能是岳南乔！”
萧皇后说完不再多言，转身出了偏殿，踏出殿门看一眼跪伏在殿外的一众内侍，淡淡吩咐了一句：“都处理了！”
任身后一片哀鸣，皇后步履从容地离开，只是她没有回储秀宫，而是转头去了熙德殿，那是早年她还是太子妃的时候住的地方，虽也没住几年，如今看着却忆起诸多往事。
“早知如此本宫当年还不如随了他的意！”只是现在再想这些都晚了。
蔡嬷嬷搀着萧皇后的手劝道：“娘娘也是为了太子好，太子还未大婚，东宫不能纳人，萧家毕竟是娘娘的娘家，当朝皇后的娘家侄女就这么无名无份地入了东宫，旁人怎么议论娘娘？怎么看待太子？”
太子有这么一个放在心尖上的表妹在东宫住着，盛南王怕也不会同意唯一的外孙女入东宫。
“昭儿若能有你一半懂我，我便也不会这么累了！”萧皇后轻叹，“岳家那丫头你可见过了？”
皇后娘娘问的自然不会是岳家大姑娘岳南乔，而是二姑娘岳南蓓，岳南乔及笄礼太子闹的那一出着实有些匪夷所思，他虽然糊涂却也没有到不知轻重的地步。
不要说是皇后，就是蔡嬷嬷都觉得太子怕是被人算计了，皇后娘娘不可能不管，事后便遣人去调查了，结果没调查出什么算计，反倒查到了岳二姑娘岳南蓓。
对着岳南蓓那张肖似萧婉的脸，不要说是太子，就连她都差点失态。
只是那之后皇后娘娘便没再过提起，她还当主子已经不打算过问此事。
这会儿问起，蔡嬷嬷忙回：“岳二姑娘与那位确实有七八分相似，老奴当时乍一看险些认岔了！”
萧皇后没见过萧南蓓，可连蔡嬷嬷都说她与萧婉有七八分相似，那应该是真的很像了，萧婉是绝对不能让她留着了，纳了岳南蓓就当是她这个做母后的给他的安慰吧！
轻轻拂过窗棂，萧皇后抬头看着窗外，道：“岳家那个二丫头他若是喜欢，等太子妃进府封个昭仪，你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