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债与永世不离
不几日，天极风城外，海国军营地
涧长老看着面前的年轻鲛人：“听说，你在古嵬城，当面见到了屠龙客和他的弟子？”
年轻鲛人难掩激动地点头道：“是的，长老大人”
涧长老状似沉痛地点了点头，“能从杀害千百鲛人的屠龙客手下逃生，你们辛苦了。”
年轻鲛人却似没有明白他的意思，急切道：“不，不是的，是屠龙客和他的弟子救了我们，把我们从古嵬城中放出来，还给大家治了伤...”
“哦？”，涧长老侧过头来，似有深意的问，“这么说来，是我的情报有误了？”
看到年轻鲛人愣怔点头，涧长老不耐地挥手，“好了，你退下吧。”
年轻鲛人转过身的瞬间，一把长剑刺穿了他的胸口。
他茫然倒地，看着涧长老从他身上迈过去，低声哼道“鲛人叛徒”，边走边向手下交代道：“剩下那些也不用留着了，记得取了他们的凝碧珠。”
好不容易逃离古嵬城炼狱的鲛人，这才感觉到胸前的剧痛，他大睁着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最后竟死在同族的手中。
年轻鲛人喘息着，看见自己的身体渐渐消散，脑中飘过：[还好...我没有把，我觉得那个屠龙客的弟子，就是海皇的猜想告诉他...]
他看着那些，从自己身上浮出的碧色光点，[我听说过...海皇的容貌像太阳一般，光耀四野，他会带领我们回到...]
[回到碧落海...]，他感觉自己仿佛漂浮了起来，飞向那片碧蓝的光点，最后一颗泪水从他眼角滚落，也许他从未去过的碧落海，就是这样的颜色吧。
-—
月华星光，洒落在时影身上，山中的萤火在他和游光的脚下飞浮。
游光身旁，她的师尊久久仰望夜空，终于轻声启唇：“现在肉眼，已经几乎看不到归邪的星云了...”
“师尊...”，他澄净温热的眼眸转向游光，仿佛画中人望向观者，将她陡然惊醒。
游光匆匆移开了目光，“现在海国军占领了夏城，正在围攻天极风城...我们要不要...”
她降临于人间的月亮，轻轻摇头，“如今唯有找到海皇，才能终结这场乱局。”
时影的视线又转向天幕，“若云荒战乱不休，‘征’之力便会增强...假如这一切背后...那天你见到的金眸，果真是灭世之神，祂一定不会放过令空桑与海国军全面开战，使天下动乱的机会...”
时影决定道：“阿游，明日我们便前往嘉兰白塔观星，确定海皇的行踪。”
游光应了一声，犹疑着问：“师尊...归邪是归国者之兆，预言也说‘海皇归来’，可海皇究竟是从哪里归来呢？”
时影凝望了她许久，却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据《六合书》中所载，星尊帝驱逐冰族，收南泽，平北荒，灭海国，将空桑的威胁逐一扫平，因白薇皇后体弱早逝，晚年独居嘉兰白塔，最后乘浮槎而去，化作星辰...”
“可是...”，时影垂眸看向他们脚下，山林中飞舞的萤火，“据我近日所查，昔年空海两国，并非敌国...”
“传说海国雅燃公主，来访空桑时给白薇皇后下毒，至其难产早逝，星尊帝以一人而罪一国，将昔日友邦灭国，将曾经的友人，海皇纯煌斩于碧落海......”
“预言中，葬身海中的帝王，将从死亡中归来，带领鲛人回归碧落海...”，时影的话音缓缓落下，望向空中巨大的圆月。
山顶的两人一时静默无言。
从死亡返回人间的帝王...听起来，配得上做时影的敌手。
游光无声地侧过头，望向身旁，此世一切黑暗中，她唯一的月亮。
他的光辉温和柔软，却让人的心感到刺痛...
游光默默用目光描摹他面容的轮廓。
[你是这个云荒存在的意义...也是我存在于云荒的意义。]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你要守护云荒也好，守护空桑也好，我都和你一起。]
[谁与你为敌，便是我的敌人。]
鲛人少年静静握住空无一物的掌心。
[我有手中的剑与术法，身怀的空海两重灵力，预见的未来，还有我剩余八千余年的寿命，我的心与血。]
[在这一切竭尽前，你绝不会死...]
[即使真的有一天...]
她内心翻涌的痛楚，在想到这最后一个选项时，骤然平息，归于宁静。
[你也不会独自赴死。]
游光垂眸望向山中飞舞的流萤，点点萤火，组成了一片浮动的星海。
星光与萤火，以那轮巨大的圆月为界，相互映耀着。
仿佛他们头顶的星河，在人间投下了倒影，又或是地面渺小的萤火，将自身的光映照于天穹之上。
时影听到他的弟子唤道，“师尊...”
她的声音似向往，又似怀恋，“我在书中听到过...九嶷山之北的星宿海中，有夜光蚌，会在满月的夜晚浮出海面...”
“随着蚌的张合，明珠在海中浮动，明灭闪烁，可能就像...”，她抬起头看向他们头顶的星空，“此刻的景象一样。”
她又望向他，眼中仿佛闪烁着，此夜的星辰，“师尊，如果将来有一天，云荒安定，四海升平，你愿意和我一起去看看吗？”
晚风吹拂着她额前的碎发，她眼中的星火静谧的燃烧着。
时影望着她眼中的星芒，一时没有言语...
如果他没有做过那个梦，没有看到过，她死前不甘又留恋的眼神，他一定会说，“好，我和你一起去。”
和她一起，走遍云荒，和她一起，游遍全部的七海。
从格林沁荒原到乌兰沙海，再沿赤水向东，穿过镜湖，沿着青水，游历桃源与息风，直到白雪皑皑，“唯圣人能通其道”的天阙山...
和她一起，去星宿海，碧落海，去燃烧着地火的鬼神渊，那个星尊帝为白薇皇后寻到玉骨的地方，看看七千年后，那里有没有长出新的玉骨。
去棋盘海，探寻云浮的遗址...去云荒与七海之外的其他大陆...
和她一起，度过空桑人短暂的百年生命，直到她长成两三百岁的鲛人...
陪在她身旁，一刻也不分离，直到他不得不离去...
如果有幸，能够转世，能再回到云荒，还要再遇到她。
不论多少次，都要与她重逢。
......
那个失去她的梦，又一次在他心中翻搅旋转。
她应该走遍云荒七海，天极地际，到达任何她想去的地方...
应该活满一千年，尽享人间烟火，得真心之人，白首与共...
而不是，留在那片琉璃幻境，在她未满两百岁的时候...
......
星光与萤火闪烁飞浮着...
可是那听到了提问的人，沉默着，迟迟没有回答。
-—
游光没能和时影一起，次日启程，前往嘉兰白塔观星。
“明日”应该已经降临了，可她所处的地方，看不到室外的阳光。
[时影可能已经发现，我不在驿站的房间里了。]
游光小心地挪动了一下。
那渔网一样罩住她的法器，不惧兵刃水火，而且越挣扎就捆得越紧。
从昨夜她听到螺号声，恍惚中走出驿站，到现在已经两三个时辰了，那个派人抓她的主使者，仍然没有出现。
这间屋子虽然门窗紧闭，却仍能嗅到海水的气息。
游光听到门外杂乱的脚步声渐近，一个中等身高，相貌阴鸷的男性鲛人打开门，率先走了进来。
绑了游光的人，果然是海国军。
为首的男性鲛人，看着手下将游光架起，放到一张椅子上，又将她的头从渔网状的法器中放出来。
他缓缓在对面坐下，“你就是屠龙客的，那个鲛人弟子？”
[这些人，是冲时影来的。]
鲛人少年全身被法器牢牢捆住，却并不慌乱挣扎，环视了面前的一众鲛人，配合地点头道，“是我”，又好似带着些向往地问，“诸位大人，是来自海国军吗？”
为首的鲛人没有答话，冷哼了一声，“屠龙客，生性残忍，对我鲛族犯下滔天罪行，少年时便险些杀害鲛族庶母，不久前更是在西荒屠戮千百鲛人...这些累累血债，可都有你的一份！”
[“险些杀害鲛族庶母”...]
[空桑皇室没有公布过的事，海国军的人却很清楚...]
面对他的厉喝，对面的年少鲛人轻轻笑了一下，也不做辩解，“大人应当清楚，想做成大事...总要有所牺牲。”
“这么说来”，阴鸷的鲛人眯起眼睛，“你潜伏在屠龙客的身边，其实心系海国了？”
“自然”，游光看着他的眼睛，理所当然地点头，“我们与空桑人之间血海深仇，怎么会有鲛人，真心奉空桑人为主？我若不表现得像一条忠犬，空桑人又怎么会信任我？”
游光紧盯着他的表情，试探道：“我如今取得的地位，比起当年为了海国，栖身嘉兰皇宫的，秋水大人如何？”
听到“秋水”这个名字，阴鸷的男人目光徒然一厉，仿佛被匕首刺入后背一般，猛地站了起来。
他逼视着游光，满目阴沉，向她缓缓走来，“屠龙客的确很信重你...”
阴鸷的鲛人俯视着鲛人少年，转了转手腕，“既然你心系海国，应当愿意为海国效死...”
他露出一丝残酷的笑纹，“不是我不信你...只是，我更相信我的造梦之术！”，说着骤然抬手，一道白光扑面而来。
[糟糕...]
这一瞬，游光脑中闪过一丝懊恼，不知“秋水”这名字哪里激怒了这海国军头目，让他突然动手了。
涧长老看着面前的年轻鲛人：“听说，你在古嵬城，当面见到了屠龙客和他的弟子？”
年轻鲛人难掩激动地点头道：“是的，长老大人”
涧长老状似沉痛地点了点头，“能从杀害千百鲛人的屠龙客手下逃生，你们辛苦了。”
年轻鲛人却似没有明白他的意思，急切道：“不，不是的，是屠龙客和他的弟子救了我们，把我们从古嵬城中放出来，还给大家治了伤...”
“哦？”，涧长老侧过头来，似有深意的问，“这么说来，是我的情报有误了？”
看到年轻鲛人愣怔点头，涧长老不耐地挥手，“好了，你退下吧。”
年轻鲛人转过身的瞬间，一把长剑刺穿了他的胸口。
他茫然倒地，看着涧长老从他身上迈过去，低声哼道“鲛人叛徒”，边走边向手下交代道：“剩下那些也不用留着了，记得取了他们的凝碧珠。”
好不容易逃离古嵬城炼狱的鲛人，这才感觉到胸前的剧痛，他大睁着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最后竟死在同族的手中。
年轻鲛人喘息着，看见自己的身体渐渐消散，脑中飘过：[还好...我没有把，我觉得那个屠龙客的弟子，就是海皇的猜想告诉他...]
他看着那些，从自己身上浮出的碧色光点，[我听说过...海皇的容貌像太阳一般，光耀四野，他会带领我们回到...]
[回到碧落海...]，他感觉自己仿佛漂浮了起来，飞向那片碧蓝的光点，最后一颗泪水从他眼角滚落，也许他从未去过的碧落海，就是这样的颜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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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星光，洒落在时影身上，山中的萤火在他和游光的脚下飞浮。
游光身旁，她的师尊久久仰望夜空，终于轻声启唇：“现在肉眼，已经几乎看不到归邪的星云了...”
“师尊...”，他澄净温热的眼眸转向游光，仿佛画中人望向观者，将她陡然惊醒。
游光匆匆移开了目光，“现在海国军占领了夏城，正在围攻天极风城...我们要不要...”
她降临于人间的月亮，轻轻摇头，“如今唯有找到海皇，才能终结这场乱局。”
时影的视线又转向天幕，“若云荒战乱不休，‘征’之力便会增强...假如这一切背后...那天你见到的金眸，果真是灭世之神，祂一定不会放过令空桑与海国军全面开战，使天下动乱的机会...”
时影决定道：“阿游，明日我们便前往嘉兰白塔观星，确定海皇的行踪。”
游光应了一声，犹疑着问：“师尊...归邪是归国者之兆，预言也说‘海皇归来’，可海皇究竟是从哪里归来呢？”
时影凝望了她许久，却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据《六合书》中所载，星尊帝驱逐冰族，收南泽，平北荒，灭海国，将空桑的威胁逐一扫平，因白薇皇后体弱早逝，晚年独居嘉兰白塔，最后乘浮槎而去，化作星辰...”
“可是...”，时影垂眸看向他们脚下，山林中飞舞的萤火，“据我近日所查，昔年空海两国，并非敌国...”
“传说海国雅燃公主，来访空桑时给白薇皇后下毒，至其难产早逝，星尊帝以一人而罪一国，将昔日友邦灭国，将曾经的友人，海皇纯煌斩于碧落海......”
“预言中，葬身海中的帝王，将从死亡中归来，带领鲛人回归碧落海...”，时影的话音缓缓落下，望向空中巨大的圆月。
山顶的两人一时静默无言。
从死亡返回人间的帝王...听起来，配得上做时影的敌手。
游光无声地侧过头，望向身旁，此世一切黑暗中，她唯一的月亮。
他的光辉温和柔软，却让人的心感到刺痛...
游光默默用目光描摹他面容的轮廓。
[你是这个云荒存在的意义...也是我存在于云荒的意义。]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你要守护云荒也好，守护空桑也好，我都和你一起。]
[谁与你为敌，便是我的敌人。]
鲛人少年静静握住空无一物的掌心。
[我有手中的剑与术法，身怀的空海两重灵力，预见的未来，还有我剩余八千余年的寿命，我的心与血。]
[在这一切竭尽前，你绝不会死...]
[即使真的有一天...]
她内心翻涌的痛楚，在想到这最后一个选项时，骤然平息，归于宁静。
[你也不会独自赴死。]
游光垂眸望向山中飞舞的流萤，点点萤火，组成了一片浮动的星海。
星光与萤火，以那轮巨大的圆月为界，相互映耀着。
仿佛他们头顶的星河，在人间投下了倒影，又或是地面渺小的萤火，将自身的光映照于天穹之上。
时影听到他的弟子唤道，“师尊...”
她的声音似向往，又似怀恋，“我在书中听到过...九嶷山之北的星宿海中，有夜光蚌，会在满月的夜晚浮出海面...”
“随着蚌的张合，明珠在海中浮动，明灭闪烁，可能就像...”，她抬起头看向他们头顶的星空，“此刻的景象一样。”
她又望向他，眼中仿佛闪烁着，此夜的星辰，“师尊，如果将来有一天，云荒安定，四海升平，你愿意和我一起去看看吗？”
晚风吹拂着她额前的碎发，她眼中的星火静谧的燃烧着。
时影望着她眼中的星芒，一时没有言语...
如果他没有做过那个梦，没有看到过，她死前不甘又留恋的眼神，他一定会说，“好，我和你一起去。”
和她一起，走遍云荒，和她一起，游遍全部的七海。
从格林沁荒原到乌兰沙海，再沿赤水向东，穿过镜湖，沿着青水，游历桃源与息风，直到白雪皑皑，“唯圣人能通其道”的天阙山...
和她一起，去星宿海，碧落海，去燃烧着地火的鬼神渊，那个星尊帝为白薇皇后寻到玉骨的地方，看看七千年后，那里有没有长出新的玉骨。
去棋盘海，探寻云浮的遗址...去云荒与七海之外的其他大陆...
和她一起，度过空桑人短暂的百年生命，直到她长成两三百岁的鲛人...
陪在她身旁，一刻也不分离，直到他不得不离去...
如果有幸，能够转世，能再回到云荒，还要再遇到她。
不论多少次，都要与她重逢。
......
那个失去她的梦，又一次在他心中翻搅旋转。
她应该走遍云荒七海，天极地际，到达任何她想去的地方...
应该活满一千年，尽享人间烟火，得真心之人，白首与共...
而不是，留在那片琉璃幻境，在她未满两百岁的时候...
......
星光与萤火闪烁飞浮着...
可是那听到了提问的人，沉默着，迟迟没有回答。
-—
游光没能和时影一起，次日启程，前往嘉兰白塔观星。
“明日”应该已经降临了，可她所处的地方，看不到室外的阳光。
[时影可能已经发现，我不在驿站的房间里了。]
游光小心地挪动了一下。
那渔网一样罩住她的法器，不惧兵刃水火，而且越挣扎就捆得越紧。
从昨夜她听到螺号声，恍惚中走出驿站，到现在已经两三个时辰了，那个派人抓她的主使者，仍然没有出现。
这间屋子虽然门窗紧闭，却仍能嗅到海水的气息。
游光听到门外杂乱的脚步声渐近，一个中等身高，相貌阴鸷的男性鲛人打开门，率先走了进来。
绑了游光的人，果然是海国军。
为首的男性鲛人，看着手下将游光架起，放到一张椅子上，又将她的头从渔网状的法器中放出来。
他缓缓在对面坐下，“你就是屠龙客的，那个鲛人弟子？”
[这些人，是冲时影来的。]
鲛人少年全身被法器牢牢捆住，却并不慌乱挣扎，环视了面前的一众鲛人，配合地点头道，“是我”，又好似带着些向往地问，“诸位大人，是来自海国军吗？”
为首的鲛人没有答话，冷哼了一声，“屠龙客，生性残忍，对我鲛族犯下滔天罪行，少年时便险些杀害鲛族庶母，不久前更是在西荒屠戮千百鲛人...这些累累血债，可都有你的一份！”
[“险些杀害鲛族庶母”...]
[空桑皇室没有公布过的事，海国军的人却很清楚...]
面对他的厉喝，对面的年少鲛人轻轻笑了一下，也不做辩解，“大人应当清楚，想做成大事...总要有所牺牲。”
“这么说来”，阴鸷的鲛人眯起眼睛，“你潜伏在屠龙客的身边，其实心系海国了？”
“自然”，游光看着他的眼睛，理所当然地点头，“我们与空桑人之间血海深仇，怎么会有鲛人，真心奉空桑人为主？我若不表现得像一条忠犬，空桑人又怎么会信任我？”
游光紧盯着他的表情，试探道：“我如今取得的地位，比起当年为了海国，栖身嘉兰皇宫的，秋水大人如何？”
听到“秋水”这个名字，阴鸷的男人目光徒然一厉，仿佛被匕首刺入后背一般，猛地站了起来。
他逼视着游光，满目阴沉，向她缓缓走来，“屠龙客的确很信重你...”
阴鸷的鲛人俯视着鲛人少年，转了转手腕，“既然你心系海国，应当愿意为海国效死...”
他露出一丝残酷的笑纹，“不是我不信你...只是，我更相信我的造梦之术！”，说着骤然抬手，一道白光扑面而来。
[糟糕...]
这一瞬，游光脑中闪过一丝懊恼，不知“秋水”这名字哪里激怒了这海国军头目，让他突然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