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回：流血殿前竹马别骨肉，谋夺妻心夫侍求恩宠。（十）
衍望在延寿殿的暖炉上烤着火。又撒了些梅花香粉进去，室内梅香浮动。
南蓉掀开了门帘进来，“娘娘。已经查明了。”
衍望头也不抬，“他们找了谁顶罪？”
南蓉被逗笑。
南蓉：“娘娘耳聪目明，是在磨珍珠粉的刘钏儿房里找到了余下的药粉。他说是他治疗风湿淤堵的药品，方才审问时不敢表露。奴婢问过郭御医了，大金不换这种药，却是有此药效。那刘钏儿说，是一年多前带进府里的，而且是连着其他的药一起带进府里的，管事的方才只是查了最近两个月的，才没查到。”
衍望拿着小匙子，自己舀着药粉，“实际上呢？”
南蓉尴尬笑了，“奴婢···也只是猜测。其他的夫侍们带进府里的，一般是家书，或者是布料、吃食。春侍人曾经带过沉香，说是上香用。别的···就是···徐夫人前几日带了两把藤椅进来。那藤椅现在表皮有些被火烧了的痕迹，说是蜡烛弄倒了，烧的。”
衍望冷笑了一下，“烧的？先用小刀划下表皮的粉末，而后烧的吧。”
南蓉只笑笑，“奴婢不敢揣测。”
衍望搓了搓手，“我难得休沐在家。他们就给我看这种幺蛾子。以后逢年过节，也不用请戏班子了。他们自己唱就行。”
南蓉：“那娘娘打算如何处置这件事？”
衍望：“刘钏儿杖责十，赶出去。其余的依旧，你找些人，安插自己的人手上去。”
南蓉：“那娘娘···不把冷苑的乔氏挪出来吗？”
衍望：“他无用，就不能再委以重任。叫他还住留月楼。好吃好喝养着，别死了。这些人，没有一个叫我省心的。”
南蓉：“后院儿里，男人们争风吃醋是常有的事情，在哪里都不能避免。娘娘府上，已经算是宁静的了。”
衍望：“宁静？这还宁静？我好不容易练剑、休沐，场场都有戏。不看都不行。不怪人说，女人背后要有男人做贤内助，这些人因为看不过春行君和乔故雨，就有这样的手段。春行君尚且懂得自保，乔故雨没有这两下子手段，在这后府里只能等死。”
南蓉：“那娘娘今后···就难免需要在雨露分配上多费心思了。娘娘今日休沐，也无外出之事，后府里各个夫侍们都来人请您呢。方才春侍人身边的筳笙来，说春侍人脸颊疼得厉害，上药难受，请您去看看。还有···”
衍望：“难受就别上药！我是不外出，也不意味着有功夫一个一个地哄！”
-----------------------
唐王身边多了一个男人，好像她身边的人都能感受到，走到哪里旁人都说自己眼带春色。实则不过是身上香喷喷被人闻到了而已。
宋玉身边多了秋弦，自然也是瞒不住的。绿袖养在宋府里，日日过得谨小慎微，伺候姥爷、岳丈公公极为勤谨。宋姥爷是个心软的人，天长日久，也开始心疼起绿袖来，还说要绿袖抓紧生个女娃娃来，叫他好抱上重孙女。
可韩容素死活不喜欢绿袖，又说绿袖根儿就不行，若是生的孩子随他，定然也是个唱曲儿的货色。还说，若是未来的女婿夫挑理，长女生在小侍肚子里，又是一场闹剧。明年春，这亲事就要办了，萧家女婿夫也要抬过门了，若是那时候发现绿袖肚子里有长女，保不住人家就要打了胎不可！
直到宋玉娶了秋弦做外室，那场面轰轰烈烈，一点子不避人。虽然秋弦不住在宋府，可宋家人都知道了。韩容素又把气撒在了绿袖身上，直言都是从他起的头。若是没有绿袖的勾引，他的宝贝女儿这么可能喜欢上买窑子里的哥儿。
宋玉嫌她爹烦，便很少回府，有时候在唐王府的青玉案住，有时候在秋弦那个外宅住。自从他娶了秋弦这个外室，却陡然乐不思蜀起来。
九儿和飒若本来是想问宋玉，十一月二十七日她过寿，要怎么过。宋玉嘻嘻一笑，说她自然有自己的安排。只能推辞二位姐妹的好意了。
九儿和飒若问着宋玉不是家中不合么，宋玉却乐得自在，又说：“过几日要被她母父抓去萧府提亲。”
“提亲？！”
“老宋，你这性子，还能愿意去提亲？！”
宋玉摆弄着手里的东西，那东西是飒若新研制的，叫做——锡箔留声机。
“我也不想啊，可我爹说了，我若不去，他就要去秋弦住的外宅处大闹。还要专门挑晚上大闹！他不敢来唐王府闹，就闹秋弦。”
唐王拄着下巴端详宋玉，“啧，我说老宋啊，我以前没看出来你那么喜欢秋弦啊~论起来，你在绿袖面前还甜言蜜语多些。”
飒若看宋玉不会用，便暗示她把嘴放在留声机的窟窿前面，手得摇着旁边的把手。可把手生涩，一时摇不动。
宋玉：“我还没看出来你多喜欢春行君呢！不过多亏了你把春行君带入府里，这我纳了秋弦，我爹才不敢跟我大声嚷嚷，他乱嚷嚷可是连你也带上了。”
飒若：“那你就乖乖被安排了？不像你啊？”
宋玉摆摆手，“唉，你不懂，他心里惦记着这桩婚事，死活不肯放的。我做得也够放肆了。可萧家人也不退婚。这门萧家人，是萧家的北面一支。不似南面受重视。现在南面的风气逐渐感染到北面，所以那户人才着了急。北面的哥儿都喜欢骑马，性子不羁，不像南面的哥儿温柔贤淑。真是名门大户，一定要娶攀南面的萧家。所以，她们也怕那个儿子嫁不出去，就死活不肯退婚。我再如何闹，又有何用呢？反正结了婚也不耽误我寻花问柳。”
飒若刚刚才摇动那个把手，衍望连忙问，“怎么样了飒若，这留声机研发得怎么样？”
飒若：“我觉得可以，我把方才留下的录音给你们听一下哈。”
飒若把那卷锡箔纸倒着转回去，又正着转回来，九儿和宋玉耳朵都凑到小小的留声机旁边仔细听着。
只听得那个留声机滋滋啦啦不清晰的声音大声放着——
“我寻花问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九儿和飒若笑作一团，抱在一起简直要在地上打滚一般，老宋在后头追着她们俩跑。
“老宋！这下子有你把柄了！随我骑马去在萧家门口放！！！”
衍望在延寿殿的暖炉上烤着火。又撒了些梅花香粉进去，室内梅香浮动。
南蓉掀开了门帘进来，“娘娘。已经查明了。”
衍望头也不抬，“他们找了谁顶罪？”
南蓉被逗笑。
南蓉：“娘娘耳聪目明，是在磨珍珠粉的刘钏儿房里找到了余下的药粉。他说是他治疗风湿淤堵的药品，方才审问时不敢表露。奴婢问过郭御医了，大金不换这种药，却是有此药效。那刘钏儿说，是一年多前带进府里的，而且是连着其他的药一起带进府里的，管事的方才只是查了最近两个月的，才没查到。”
衍望拿着小匙子，自己舀着药粉，“实际上呢？”
南蓉尴尬笑了，“奴婢···也只是猜测。其他的夫侍们带进府里的，一般是家书，或者是布料、吃食。春侍人曾经带过沉香，说是上香用。别的···就是···徐夫人前几日带了两把藤椅进来。那藤椅现在表皮有些被火烧了的痕迹，说是蜡烛弄倒了，烧的。”
衍望冷笑了一下，“烧的？先用小刀划下表皮的粉末，而后烧的吧。”
南蓉只笑笑，“奴婢不敢揣测。”
衍望搓了搓手，“我难得休沐在家。他们就给我看这种幺蛾子。以后逢年过节，也不用请戏班子了。他们自己唱就行。”
南蓉：“那娘娘打算如何处置这件事？”
衍望：“刘钏儿杖责十，赶出去。其余的依旧，你找些人，安插自己的人手上去。”
南蓉：“那娘娘···不把冷苑的乔氏挪出来吗？”
衍望：“他无用，就不能再委以重任。叫他还住留月楼。好吃好喝养着，别死了。这些人，没有一个叫我省心的。”
南蓉：“后院儿里，男人们争风吃醋是常有的事情，在哪里都不能避免。娘娘府上，已经算是宁静的了。”
衍望：“宁静？这还宁静？我好不容易练剑、休沐，场场都有戏。不看都不行。不怪人说，女人背后要有男人做贤内助，这些人因为看不过春行君和乔故雨，就有这样的手段。春行君尚且懂得自保，乔故雨没有这两下子手段，在这后府里只能等死。”
南蓉：“那娘娘今后···就难免需要在雨露分配上多费心思了。娘娘今日休沐，也无外出之事，后府里各个夫侍们都来人请您呢。方才春侍人身边的筳笙来，说春侍人脸颊疼得厉害，上药难受，请您去看看。还有···”
衍望：“难受就别上药！我是不外出，也不意味着有功夫一个一个地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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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王身边多了一个男人，好像她身边的人都能感受到，走到哪里旁人都说自己眼带春色。实则不过是身上香喷喷被人闻到了而已。
宋玉身边多了秋弦，自然也是瞒不住的。绿袖养在宋府里，日日过得谨小慎微，伺候姥爷、岳丈公公极为勤谨。宋姥爷是个心软的人，天长日久，也开始心疼起绿袖来，还说要绿袖抓紧生个女娃娃来，叫他好抱上重孙女。
可韩容素死活不喜欢绿袖，又说绿袖根儿就不行，若是生的孩子随他，定然也是个唱曲儿的货色。还说，若是未来的女婿夫挑理，长女生在小侍肚子里，又是一场闹剧。明年春，这亲事就要办了，萧家女婿夫也要抬过门了，若是那时候发现绿袖肚子里有长女，保不住人家就要打了胎不可！
直到宋玉娶了秋弦做外室，那场面轰轰烈烈，一点子不避人。虽然秋弦不住在宋府，可宋家人都知道了。韩容素又把气撒在了绿袖身上，直言都是从他起的头。若是没有绿袖的勾引，他的宝贝女儿这么可能喜欢上买窑子里的哥儿。
宋玉嫌她爹烦，便很少回府，有时候在唐王府的青玉案住，有时候在秋弦那个外宅住。自从他娶了秋弦这个外室，却陡然乐不思蜀起来。
九儿和飒若本来是想问宋玉，十一月二十七日她过寿，要怎么过。宋玉嘻嘻一笑，说她自然有自己的安排。只能推辞二位姐妹的好意了。
九儿和飒若问着宋玉不是家中不合么，宋玉却乐得自在，又说：“过几日要被她母父抓去萧府提亲。”
“提亲？！”
“老宋，你这性子，还能愿意去提亲？！”
宋玉摆弄着手里的东西，那东西是飒若新研制的，叫做——锡箔留声机。
“我也不想啊，可我爹说了，我若不去，他就要去秋弦住的外宅处大闹。还要专门挑晚上大闹！他不敢来唐王府闹，就闹秋弦。”
唐王拄着下巴端详宋玉，“啧，我说老宋啊，我以前没看出来你那么喜欢秋弦啊~论起来，你在绿袖面前还甜言蜜语多些。”
飒若看宋玉不会用，便暗示她把嘴放在留声机的窟窿前面，手得摇着旁边的把手。可把手生涩，一时摇不动。
宋玉：“我还没看出来你多喜欢春行君呢！不过多亏了你把春行君带入府里，这我纳了秋弦，我爹才不敢跟我大声嚷嚷，他乱嚷嚷可是连你也带上了。”
飒若：“那你就乖乖被安排了？不像你啊？”
宋玉摆摆手，“唉，你不懂，他心里惦记着这桩婚事，死活不肯放的。我做得也够放肆了。可萧家人也不退婚。这门萧家人，是萧家的北面一支。不似南面受重视。现在南面的风气逐渐感染到北面，所以那户人才着了急。北面的哥儿都喜欢骑马，性子不羁，不像南面的哥儿温柔贤淑。真是名门大户，一定要娶攀南面的萧家。所以，她们也怕那个儿子嫁不出去，就死活不肯退婚。我再如何闹，又有何用呢？反正结了婚也不耽误我寻花问柳。”
飒若刚刚才摇动那个把手，衍望连忙问，“怎么样了飒若，这留声机研发得怎么样？”
飒若：“我觉得可以，我把方才留下的录音给你们听一下哈。”
飒若把那卷锡箔纸倒着转回去，又正着转回来，九儿和宋玉耳朵都凑到小小的留声机旁边仔细听着。
只听得那个留声机滋滋啦啦不清晰的声音大声放着——
“我寻花问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九儿和飒若笑作一团，抱在一起简直要在地上打滚一般，老宋在后头追着她们俩跑。
“老宋！这下子有你把柄了！随我骑马去在萧家门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