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皇家私塾不修五经事,白骨如山只在帝王家。(一)

    曰:

    虚凰假凤尽是屠龙之人。

    野史荒典无不帝王之术。

    皇宫内课归国史院管理与编撰,国史院与门下省的起居舍人院都归戤亲王涂山碧主理。最终上课的内容,要呈递给皇帝审阅批准。传闻,与每一位王姑所讲授的内容各不相同。

    而国史院其中的史管学士则负责每一次的授课。

    来上课之前,衍望心里一直有很多好奇。所谓的,封亲王之前,一定会来上皇宫内课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有考核?那为什么没到可以封亲王的水准之前,不能来上课呢?难道这种课很难理解不成?若是真的含金量很高,那为什么不能让皇女都来上?还是自己小时候上过,自己已然忘记了?

    坐着轿辇经过一座座宫殿时,自己忽而想起来很多小时候的事情。

    那时候皇姐刚刚登基亲政。自己还是个没桌子高的小孩子,身边只有宫人们陪着,有时候烦闷了,就非要坐羊,驾着羊车满皇宫乱转。在紫宸殿前使劲唤着小羊快跑,小羊就在大殿前横冲直撞。

    宫道上人多时,就躲在角落里面,看着穿着官服的大臣们熙熙攘攘地去上朝。不知道权力是什么,不知道朝廷是什么。

    在国史院里并未见到涂王,耳闻涂王真正待在这里的时间并不长,多数时候,她会去民间各地采风。

    史馆大学士史简云引着唐王来到了国史院地下的一间密室里。

    路上衍望还在跟她开玩笑,这名字当真看起来就是做这个的。

    史简云并未戴官帽,梳的是很寻常的发饰,她听见这话莞尔一笑,“九娘娘说得不错,小官并不姓史。这是皇上定下的规矩,每一位在国史院的官吏,都有一个姓史的官名儿。”

    幽暗的地下室打开,里面是个有桌椅的寻常内室,点了烛火后发觉室内正中是一副字。

    史简云:“九主子,这就是您第一日的课业。这是先帝奶奶定下来的祖训。您需要看一日,悟出的道理,明日要亲自在下朝后回禀皇上。”

    承天皇帝留下的祖训是:「绝情弃爱」。

    唐王凝视着这幅字,“就这个?那我什么时候才能下课?”

    史简云又神秘地笑了:“这个,皇上没说,先帝也没说。”

    衍望看了看那幅字,又看了看史简云,“看一日?”

    史简云笑着点点头,她的笑容好像一直挂在脸上,似乎比涂山碧好相处。

    衍望怕不妥,又再确认了一遍:“真的只是看一日这个?”

    史简云:“没错,各中含义,还需要娘娘您自己感悟。小官告辞。”她留了个神秘的笑容,便欠欠身出去。

    看着史简云的背影,她没有一丝犹豫,也没有关上地下室的门。

    衍望看了那幅字一瞬间,里面搬来椅子把卷轴取下来,随意卷卷抱在怀里。走出地下室时,初时还小心翼翼,等走到一楼的国史馆时,发觉偌大的室内官吏们都在各自书写什么。没有人看自己。又使劲踏了几步,还是没有人看自己。

    奇了怪了。

    赶紧跑路!

    课这种东西谁想上啊!

    唐王走后,几个官吏停下笔,互相看了看,互相之间似乎是会了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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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上朝,朝廷上意外地闹哄哄一片。衍望狂奔出来的时候也发现了异状,便随意抓了个宫女询问。

    “是北面官萧恒嫣大人的儿子来皇上面前告御状。”

    “萧恒嫣?”衍望手里拿着卷轴略略思索,“她儿子不会是萧则吧?!”

    宫女摇了摇头,“这个奴婢不知,只听说,是来告宋泉大人的女儿的。”

    “什么?!”衍望睁大了眼睛。

    “奴婢告退。”

    衍望兀自思索,天,这厮不会是真的告御状告宋玉不履行婚约吧!

    萧恒嫣大人不仅仅是承天皇帝的姨表妹、北面宣徽使,还是仪坤郡王。所以她的儿子当真可以类比皇子,萧则自从愿意嫁到南面,皇上为表嘉奖,就册封其为王玑。类比前朝之制的郡主。只等其嫁人后,颁赐封号。

    这样的身份,不怪宋玉的父亲韩容素为了她的婚事这般奔忙。

    他敢大着胆子,趁上朝时候告御状,这真是令所有人没想到的。

    难道他真的身份如此尊贵吗,即便是王玑,也能有资格因为婚事拖延告御状?

    老宋不会因此被皇姐责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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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面人从北面治理,因宁国的北面尽是极寒之地,之所以丢给叶家和萧家,就是因为那边地广人稀,实在是没有正常人想去定居。给了也就给了。且不论是叶家还是萧家,至少是认可百里晏和百里禅的治理能力的,所以也没想过过多干涉。

    而再论经济,北面基本以放牧打猎为业。

    哪里及得上南面经济发达,论科举是南面的中原人擅长。论工商业,也是指着南面。所以皇帝会把宫殿设在南面。

    而北面虽然地理广漠,可不及南面人口多。

    谁都知道南面是宝地,而南面女子多,也不怪连萧则都要被嫁到南面来。

    北面的男子一向有没被驯化的痕迹,喜欢骑马喜欢打猎,性子野蛮。萧则虽然被家里训导学了许多中原文化,却也难改郡王之子骄傲的本性。

    可他的模样却是不错的,鹅蛋的脸,宽肩膀,要不是这样刁蛮的性子,兴许宋玉就看上了。

    宋玉过生辰那一日,十一月二十七。白日里她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去了,家里人都没抓到她,姥爷亲自给她做的长寿面她也没来得及吃,晚上却拿着一顶小轿子,把绿袖接到了她的外宅。

    那萧则本来和他的母亲白日里来宋宅送贺礼,也是想让两个孩子见见面熟悉一下。萧则上次生了宋玉的气,被一个女子拒婚,他哪里脸上有光。却受不了母亲的训导,还是跟着母亲来了。白日里左等右等不到。他心里记恨,晚上一直躲在巷子里,跟踪着轿子到了宋玉的外宅。

    谁知,他却听到了难堪的事情。

    那外宅里,不仅有绿袖和宋玉,还有一直住在那里的秋弦。三人正狂|%蜂|%浪|%蝶,双|%凤|%游|%凰。萧则怎么受得了这种气,暗骂宋玉不正经。忍了又忍,听见里面淫|%语|%连|%连|,娇|%喘|%嘤|%嘤。

    里面的秋弦一口|椯一句的“好姐姐”叫着,绿袖一吟一句的“妻主|不|要|了|”。

    咂|么|声掺杂着宋玉的“好人儿,哪里舍得就这样算了。”“天底下谁有你x啊~”“给个皇子我都不换。”

    萧则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一脚把门踹开,睁眼看见那三个人正在圆月|床|上,宋玉正左拥右抱。除了宋玉眼睛上系着的软|粉|色丝帕,三个人身上没有其他的布料了。

    这情状让萧则气急,一边喊着“死吊子不知廉耻!”,一边拿着鞭子就要抽绿袖和秋弦。

    宋玉连忙把眼睛上蒙着的丝帕摘下来,看见他拿着鞭子扑过来赶忙拿着胳膊挡。谁知萧则只抽那两个男人,也不抽她。绿袖和秋弦被他抽得满室乱跑,慌乱中也没穿上衣服。

    宋玉连忙上去阻拦,鞭子差点抽到宋玉身上时。却看见秋弦趁着萧则打绿袖时,拿着把椅子往萧则身上砸。萧则的肩膀立刻渗出血来。

    事后,两家人赶到,趁着夜色赶忙找大夫诊治。萧家和宋家互相道着抱歉。

    萧则喊着不肯罢休,一定要打官司去!

    宋玉的脸颊与脖颈连接处也有了一道鞭子的伤,嘴角也磕在了柱子上,留了一块紫。绿袖给她擦药时,她听见这句话急了,把绿袖甩开,指着萧则说:“你要是敢告御状,我才敬你是个好老爷们!”

    两个人就这样赌气,结果白日里真是被萧则闹到了皇上面前。

    宋玉本不想把这事情闹大,但萧则非要去,宋玉不能不去拦着。拦着拦着,就拦到了太和皇帝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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