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辞绣女辞绣女得商路,衍望人掩王人谋仕途。(三)鼓上舞。

    柳倌当年是因为鼓上一舞方才惊艳四方的。当年谭将军把他买下来,本是想进献给太和皇帝当宫傧的。可太和皇帝看了鼓上舞,龙颜大悦后,却随手一指,把他定下将来送给九儿当侍人。

    太和皇帝想得很简单,这么有趣的玩物,送给九儿作解闷之用。她是九武至尊,这样灵动的舞伎,她想看多少有多少。不会看见一个好玩儿的,就急于纳为宫傧。

    太和皇帝宠爱九儿是出了名的。叫人看了,似乎除了四四方方的玉玺,旁的东西都能送给九儿。也让天下人信了她的手足情深。

    几乎每一个九儿的夫侍,都是太和过了目的,她知道九儿年纪还小,生怕有个性子倔强淘气的,把九儿带坏了、耽搁了。而柳倌、檀倌这样出身不高的人,只要不是妖媚那类,都翻不出花来。再宠爱又如何呢。

    何况,她那时也发觉,九儿似乎···很容易依赖像她父傧一般的人。

    所以,她才会着急除去了傅师傅。

    皇女若是幼时对年长的男人有依赖之感,很容易后来被其操纵。太和绝对不能赌这件事。

    再后来,出了衡云的事情,又拿了控鹤司那么多哥儿去试,发觉仍旧是楚见深最得她喜欢,一种欲罢不能的沉迷。太和才知道,叫九儿放下这种喜好,是不可能了。

    若是楚傧一直在世,承天皇帝和太和皇帝都会放心他亲自抚养九儿。深宫之中有一个传闻,强权的父傧养育出没有主见的皇女,弱势的父傧则会养育出很有主见的皇女。

    老四儒王的父傧最是事儿多,连儒王几时回府都要管上一管,才成了儒王这样的性子。

    而叶茗寄的身子一直不好,不能对太和言传身教,太和后来如何放肆大胆,叶茗寄更多的都是疼爱。想说教些,也没有那样好的身子。

    楚傧不懂朝政,一味温柔,很懂得进退,凡事不争不抢。才学多得是婉约词话。这样的人养育皇女最合适。一切都那么恰到好处。

    偏生的,他那样撒手去了。缺乏父爱就成了九儿心里无形的执念。而母皇虽疼爱九儿,却始终是那么多人的母皇,是天下人的帝王,不能时时照拂她。九儿就养成了喜欢姐姐和父爱系男子的习惯。

    要不求她的回报、绝对地和她站在一起、绝对顺从、为她着想的人,能照拂她生活点滴的人,又要有些才学才情能和她交谈一二,却又不能做她的主的人。若是衡云活过来,要她在朝堂上如何站队,她只会登时怒骂。若是寰尘出卖宁国,她也握紧宝剑,绝对不会手软。什么男人都不能做她的主。

    别看她宠爱岑夫人,那只是因为岑夫人不曾开口要求她做什么朝政上的事情,若是他想徐扶楹一样央求唐王和自己的母亲站在一队,唐王早不会别样看待他。

    只有衡云这桩事时,太和还拿不准九儿到底是偏生喜欢那样的男人,还是小女孩家到了年纪需要开荤,便昏了头去找窑哥儿。她才会要谭将军去花柳街买一个清倌儿送给九儿。

    檀倌,模样好似清水,性情又是百般柔和,不是妖媚不是娇憨。可后来证实了,九儿不是想要花柳街的小倌儿,她要的就是清冷才学父爱系的男人。

    岑时毫明事理,有气节,能在大是大非上劝诫住唐王。韩山祠是主管家事的能手。徐家只消有个公子嫁过去,保证徐家也会支持九儿就好。秦江霁是抚慰秦家的,也是保护九儿的。檀倌、柳倌、辜青林都是小玩物罢了,九儿不高兴时,他们能逗九儿一笑就是有用之人了。

    太和做出这些筹谋时,九儿尚且在病中,宫廷里面太和自己也没有孩子。

    她总想着,若是自己有什么不测,她只想朝廷上的人能保住九儿继任。她留着叶家也是因为,徐家或者韩家不在意哪个王姑登基,可叶家只会扶持九儿上位。宫内暗卫都知道,若是太和皇帝有不测,她们第一个杀的就是叶隆煦。而宫外那个所谓的在修养的皇子,早就被太和处理了,没有公开罢了。

    可一年竟然是那么长的事情,太和等了那么久,九儿仍旧没有醒过来。她只能做好打算,若是九儿不能醒过来,只能要胧安继位。

    宜傧性子弱,许他来抚养胧安是最好的。

    胧安胧安,只怕这龙宫当真不安。

    柳倌当时的鼓上舞有多惊艳呢,满宁国再好的舞伎,当时都只能给柳倌作配,在鼓下作陪衬罢了。许多王姑都为此倾心不已。可她们都明白,那是谭将军送给皇上的,皇上不开口,谁敢有这样的念想呢。

    孝王当时就很想要柳倌,久经“纱”场的她看得出来,按走路的身姿,那个柳倌是雏儿,摆明了想送给皇姐作傧侍。经过人事久了的男子,走路时胯骨和肩膀会左右摇摆得稳妥。若是没有经过,男子的胯骨便是僵硬不会摇摆的,肩膀也是使不上力乱晃的样子。若要细细验,便是触摸男子的鼻尖,略||硬||的就是雏|男子。软的鼻尖,就是男子的元|阳|已泄。

    她野心难消,可看了皇姐赞赏柳倌的神情,当时却只能用烈酒把欲望往胃里压。不过孝王有很多男人,没过半天,她便把柳倌其人给忘了。

    可这样令人惊艳的柳倌,偏生时运不佳。他如何献舞,都没能激起唐主儿的兴致。直到后来,唐王自己变得喜爱权柄,喜爱旁人的谄媚、臣服,她才欣赏起柳倌的为人。

    身为夫侍,百般用自己的心力去讨好妻主、去争宠有什么,那是尽夫侍的本分。柳倌就是不识什么字,他只会跳舞,便百般动用腰肢去讨她喜欢,在当时的唐王看来,已经从心机媚上,变成了励志了。

    那段时间他常常和春侍人一起在倾杯乐的大殿之内给唐王献舞,两个人既是彼此较劲,也是抱团争宠。酒醉的唐王大声赞着好,只是她虽醉,虽会左拥右抱他与韩熙在,却始终没在那里一齐宠幸他们。仿佛她的醉意只是她想醉、克制地放肆一样。

    柳倌在意这个,所以才会在旁的夫侍忙着年节时,哄着唐王请了舞蹈班子作伴舞,为唐主子再现他的鼓上舞。

    那鼓上舞需要有一群人在下面托举鼓面,鼓面走走停停不稳,舞者需要在行动的鼓面上起舞,这才是难点所在。

    韩熙在擅长花柳街独有的艳舞,这些在大雅的鼓上舞相比,都不算入流,他看着柳倌献上鼓上舞也知道自己没有对应的一手能拿出来,便带着好学子心在唐王身侧相伴,只想看看自己能否效法。

    鼓上舞好似云间行走,其声音阵阵轰鸣,好似列阵对垒四方。鼓声像战场时击鼓一般振奋人心。

    柳倌身姿轻盈,腰身不过一揽。他的身姿在鼓上纷飞,如仙子、如游凤。于柔弱无骨中另有韧性,于波谲云诡的鼓面上,自有方略。

    像是不畏浮云遮望眼的鸿鹄翱翔。像是在刀尖上行走的将士,与敌军纠缠不妥协。

    果真鼓上一舞,无人不赞叹。

    柳倌看见了殿下的激赏,心里喜滋滋一片,挣出了头,自然喜极而泣地高兴。他遣散了一干奏乐伴舞的人群,蹁跹妖娆地走到唐王身边,娇柔柔依偎在她怀里,要她亲口喂自己果酒喝。

    唐王右手还搂着韩熙在,左手举起酒杯,把葡萄美酒一饮而尽,又掷了酒杯,一把将柳倌的小脸儿捏住,美酒似爱意一般注入。葡萄的天然滋味不涩口,反给亲吻多了些初见般的青涩。他贪婪地想要更多,樱粉的||舍||儿送入便不愿再出来,忝|嗜|着她的花萼想要深|处的|颤|栗。

    韩熙在怎看不出柳倌的意思,他显然是要一起服|侍|的。否则怎会驱散众人。

    这会子,他知道争不过,便在唐主儿的身后,以纤长细手,上下抚弄琴弦,以做|先|戏。而后蹲下身,手开|罗|粉|屏障,窥探|峡谷的柔情。

    溪谷涓涓细流,正与涎津|混|淆缠|绵。分不清你我。他的头发被她用手又按|又抓,好似颠倒|欲|狂。

    柳倌以手探试|函谷,便知时辰已到。

    欲为先锋,以身试【险】,先占得头筹。

    可手挣罗裙|襟带,正是两|股|颤颤时,却闻听一声尖叫——

    韩熙在和唐王都被惊醒,睁眼看去,柳倌错愕不堪。

    原是百般努力,纤纤玉指鼓弄相探,仍旧缩缩畏畏,不成体统,难寻昔日巍峨之态。难怪他会尖叫。

    “怎么会——怎么会——!!!”

    他试了百试,最后只得做跪在地上的那个。倒是···叫韩熙在得了夙愿,做了马上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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