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走向应该是拓跋衡猜忌拓跋鸿,想要除掉他,之后才逼得拓跋鸿造反。

    剧情一定是这样,钱浅笃定。

    至于身份是赫连音的钱浅,本来就要帮拓跋鸿造反,到那时她想办法劝赫连韫站在拓跋鸿这边,这样拓跋鸿的胜算更大一些。

    一想到这,钱浅便觉得离完成任务又进了不少。

    离禁足一个月还剩几天,因为礼佛节的事,拓跋衡连着很多天没来,她每天假装早早休息,然后溜出去见拓跋鸿。

    虽然这几天拓跋衡没有再找她,但太后却以生病为由,时不时来找她麻烦。

    慈安宫内,钱浅端着茶站在太后身边边一动不动,天知道她站了多久,一个时辰肯定有了。

    听阿月说太后是先帝拓跋元的皇后,户部尚书张肃之妹,名为张萱,因膝下无子,认养了拓跋元和宫女所生的孩子拓跋衡,拓跋衡登基后,她搬到慈安宫,就一直掌管后宫大权,赫连音还是皇后时,曾经管理过一段后宫,但自从因为小产一事被贬为昭仪后,掌管后宫的大权又回到了太后手里,她的侄女张嫣便是在此时入宫,被封为张美人,性格安静,一直侍奉在太后身边。

    这位太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生育的原因,看着十分年轻,穿着暗金纹丝缎寝衣躺在床上,头发随意一梳,慵懒倚靠在金丝枕上,显得雍容华贵,她身边还有一个女人正蹲坐在太后身边为她捶腿,她一直低着头,不曾说话,但长相与太后颇似乎,她应该就是太后侄女张美人。

    至于为什么不停找钱浅来慈安宫,太后的说法是,“赫连昭仪被禁足一个月,想来也没什么事,哀家生病,赫连昭仪来哀家身边侍奉,也算是为皇帝尽尽孝心。”

    太后都这么说了,钱浅也没办法,只能按部就班来慈安宫侍奉,在这期间,郦媚妧也来侍奉过太后几次,太后对她的态度和对钱浅的态度完全不同。

    这天,郦媚妧也来到慈安宫侍奉,一看到郦媚妧来就展露笑颜,郦媚妧说话很圆滑,几句话就讨得太后欢心,她们有说有笑的,完全不在意站在一旁端茶送水的钱浅。

    “太后身体有恙,按理来说儿臣应该每天侍奉在太后身边,只是皇上.......”

    “哀家知道,因为礼佛节的事,皇上政务繁忙,身边总要有个可心的人伺候,有你在他身边哀家也放心。”太后拉着郦媚妧的手,一脸慈祥。

    “哀家身边有赫连昭仪和张美人,尽管赫连昭仪是个不会伺候人的,”太后瞥了钱浅一眼,冷声道,“但总归在哀家的教导下改变很多。”

    郦媚妧也转头看向钱浅,露出嘲讽的笑容,拿着帕子挡在嘴边,“还是太后有方法,从前的赫连昭仪可不愿站这么久。”

    “现在她倒是变懂事了。”

    “臣妾听闻昭仪娘娘禁足期间,日日礼佛,皇上知道后很欣慰,”郦媚妧话锋一转,钱浅知道她又要搞事了。

    “不知道娘娘诵读了哪些经书呢?”

    这几日钱浅不是在慈安宫就是在挽月楼,礼佛只是她的借口,她没几天是待在佛堂的,更何况佛经上的那些字,她一个现代人根本看不懂,现在突然要考问她,她一时支支吾吾地答不上来。

    “看来昭仪娘娘并没有在虔心礼佛呢。”郦媚妧眼神上挑。

    太后很不悦,她皱眉,“赫连昭仪礼佛,心思不诚,从今日起罚抄三遍《法华经》,后天上午送到哀家宫里来。”

    救命,罚抄经书,还要抄三遍,钱浅已经很久没动笔写字,佛经的字复杂,内容又多,抄三遍怕是手都会抄断。

    这个郦媚妧真是挑事第一名。

    面对太后的责罚,钱浅只能忍,不然到时候只会更麻烦。

    接着,太后又继续看向郦媚妧。

    “媚妧啊,之前你小产,现在身子可恢复了?”

    “回太后,身体已经大好了。”

    “那就好,如有力不从心的时候,也可以让张美人侍奉皇上,哀家的病也恢复得差不多了,身边不需要这么多人侍奉,哀家就希望你们能尽心侍奉皇上,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

    太后在暗示郦媚妧不要独占皇帝的宠爱。

    郦媚妧脸色微变,却还是俯首。

    “是。”

    门外有响动,只听侍从在门外喊。

    “皇上驾到。”

    拓跋衡刚好在这个时候来到慈安宫,他明黄的朝服未退,看样子是下了朝直接来的。

    “请太后安。”拓跋衡拘礼,

    慈安宫的人纷纷向拓跋衡行礼。

    他的眼神扫过四周,颔首示意众人起身,他一眼看到端着茶站在一旁的钱浅,钱浅起身时茶水有些洒落。

    “真是毛手毛脚。”太后不悦。

    拓跋衡并没有理会,他朝太后走去,神色温和,“太后,今日她们侍奉您都有些劳累了,让她们都退下休息吧。”

    太后点头,“是该让她们休息休息了,这几日哀家生病,张美人尽心尽力在哀家身边伺候,是个孝顺的孩子,皇帝,你可要好好待她。”

    “太后说得是,儿臣也想起已经很久没去张美人宫里,今晚儿臣就去张美人宫里看她。”拓跋衡微笑地回应着太后。

    张美人听了红了脸,郦媚妧则捏紧了手里的帕子。

    太后很满意,拍了拍拓跋衡的手,“好孩子。”

    就在钱浅打算悄悄退出去时,太后瞪了她一眼,“就是这赫连昭仪,做什么都做不好,让她端碗粥,她嫌烫手,让她端茶水,茶水也洒出来,前几日听说她在礼佛,哀家问她诵读了哪些经典,竟一句也答不上来,真是不知道她一天天到底在干什么!”

    太后说着说这语气越来越重。

    “太后息怒。”周围的人都在劝着。

    拓跋衡沉思片刻,他淡淡看了钱浅一眼,幽深的眸子看不出波澜。

    “即是如此,赫连昭仪以后不必来慈安宫侍奉了,以免让太后心烦。”

    “是。”钱浅表现出一脸低沉的模样,殊不知她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以后不用来这慈安宫受气,那可太好了。

    大抵太后也没想到拓跋衡会这么处理这件事,她本想在拓跋衡面前数落赫连音,让她好好出丑一番,结果没想到拓跋衡直接让她不必来慈安宫,这以后还让她怎么训她。

    郦媚妧和张美人听了皇上这个决定后,也有些惊讶,她们都看出来,皇上看似在责备,其实是在维护赫连音。

    她们能隐约感觉到赫连音复宠后,皇上态度的变化。

    此刻,拓跋衡在钱浅心中突然变得有些人情味起来,可一想起之前他如何对赫连音,如何利用赫连音,她突然又保持了清醒,这肯定是她的错觉。

    因为被太后要求要罚抄《法华经》,钱浅一回宫就开始抄,费劲抄了许久,还有一大半没抄完。

    第二天傍晚,钱浅还在咬着牙抄,一想到明天上午就要交,她就有一种开学前一天晚上赶作业的恐惧。

    这几天她都没再去挽月楼,她想拓跋鸿也不一定每天都会来,就算来了也可以有其他的消遣,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深夜,昭华宫殿内,阿月在一旁替钱浅磨墨,彩娟掌灯,绿珠帮忙换纸,她们三个倒是分工明确。

    “娘娘,您累了可以休息一会儿,不要累坏了。”绿珠看着钱浅奋笔疾书,视死如归的模样,心疼道。

    “绿珠,不要管我,我要是写不完,太后肯定又要继续找我麻烦,现在好不容易不用去慈安宫,以后也可以和慈安宫的人无瓜葛,我一定得在明天早上之前把这件事完成,然后离慈安宫远远的!”

    “娘娘......”绿珠欲言又止,阿月也劝绿珠,让她不要太担心。

    “娘娘,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会陪着你。”彩娟说着又换下一张纸,一脸大义凛然的模样。

    深夜,绿珠和彩娟都熬不住,趴在案台边睡着了。

    钱浅让阿月给她们两个盖上毯子,免得她们着凉。

    “让她们下去休息,偏要在这里熬着,现在倒好,直接睡在殿里,也不知道会不会得风寒。”钱浅拿着毛笔,担忧地看趴在案边睡得正香俩人。

    “无事,她们自小身强体健,睡一晚上不碍事,随她们吧。”

    阿月端了一杯提神的茶,“娘娘,趁热把茶喝了。”

    钱浅接过茶,喝了一口,闭目养神。

    “娘娘,你看谁来了?”

    她听到阿月欣喜的声音,抬眼看向大门,一个身穿明黄锦的人从大门暗处缓缓走来。

    他做出噤声的姿势,示意阿月不要声张。

    阿月点头,将绿珠和彩娟唤醒,带着她们退下。

    钱浅看清来者是谁后,嘴里的茶差点没喷出来。

    “你怎么来了?!”钱浅甚至没有行礼,也没有称呼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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