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白昼的确很低落，但工作归工作，她还得靠这份工作生活，所以白昼也尽量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把一点点在她看来不成熟的不稳重的情绪藏起来。就这么捱了有一个多月，中间被陈回怼过好几次，但白昼也忍了过来，她实在不擅长和别人起冲突，只能尽量避免和陈回接触。
唯二对白昼有安慰的是，一是国庆节到了，杨老师要来找她玩；二是今朝越来越听她的话了。
“今朝，过来！”
白昼打开门将电脑扔在沙发上就往今朝扑过去，抱起来一顿狂揉，这样的动作在近一个月几乎每天都会上演，一开始孟铎不习惯也不乐意，但每次白昼回来的时候，他几乎都还深陷在睡眠或者梦境中，所以基本没有躲过，后来慢慢习惯，反而是懒得去躲了，反正只是揉一会儿就会放下来，对孟铎来说，接受反而会比死命去躲要省力很多，而且每次白昼一脸欣喜地扑向自己的时候，那种情绪好像具有感染力，也能让孟铎的心情好一些。问题就是，今天白昼并没有立刻把他放下来，他抬头，见白昼盯着他一脸沉思。
“今朝，你是不是长大了好多。”
孟铎不清楚自己现在变成了什么样，自从一个多月前他把那面里在客厅的全身镜撞碎之后，白昼就换成了贴在门背后的半身镜。想到这儿孟铎突然意识到上次白昼因为抱自己受了伤，他把视线转向白昼的手臂，之前有伤口的地方，还有几道浅浅的疤痕，其实不仔细看都不太看得出来。
“今天想不想吃点别的。”白昼摸摸今朝的小鼻头，把今朝放到沙发上，随后从冰箱里掏出了些冷冻和虾和巴沙鱼，边掏还边回头问今朝，“我给你煮点其他的，今天不吃鸡胸肉了好不好。”
可以。孟铎下意识点头，在心里回答。却见冰箱面前的白昼突然愣住，眼神从疑问变成惊讶再变成惊喜。
“今朝你刚刚是不是点头了！你是不是听懂我说话了！”
秉持着让白昼受伤的愧疚，孟铎又点了点头。他也不在乎自己的身份能被白昼识别出来，毕竟人变成狗这件事，孟铎自己都不相信。
“你真的可以听懂！”白昼几乎是尖叫着喊了出来，随后冲进卧室，毫不犹豫地把床上的小玩偶扔了出去，“今朝，捡回来！”
孟铎：······
大概是今朝无语的眼神太过强烈，白昼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有点蹬鼻子上脸，她讪笑两声，乖乖跑去捡回了玩偶，不过白昼内心的喜悦是一点没减少，甚至煮虾的时候，还哼起了歌。
第二天就是国庆，白昼难得起了个大早，开始乒乒乓乓收拾屋子，孟铎缩在窝里，带着困意看着白昼忙活，中途好几次差点睡过去，又被收拾的声音吵醒，他有些无奈，索性直接钻出了窝，跳到沙发上坐着放空。大概是白昼看见今朝醒了，先去煮了些肉放到今朝碗里，才又开始收拾，孟铎吃了几口，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便又坐回沙发上。
大约是过了一个多小时，白昼才停下来，孟铎暗自庆幸自己终于能安静地重新睡觉，正准备回窝，却被白昼抱起来，放进了背包里。
“今朝，出门啦！”
孟铎：？？？
孟铎第一次深刻地感受到自己需要偶尔了解下白昼的行程。
装他的背包是透明的，还有个拳头大小的洞，可以让孟铎把头伸出去，除了有些颠簸之外，倒也没什么别的毛病，不过白昼也只背着孟铎走到了小区门口，就坐上了网约车，孟铎透过背包可以看到车窗外不断往后移动消失的风景，车辆行驶过酒苑大道的高架时，孟铎甚至看到了那熟悉的大厦上巨大的“铎”字。那一瞬间孟铎有些恍惚，以为自己是回到了那作为人的、还未曾得过抑郁症的日子，但低头闯入视线的毛茸茸的爪子又一秒把孟铎拉回现实，孟铎心中波澜无惊，收回视线继续看着窗外，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已经接受变成狗的事实，相较于那段痛苦的日子，现在孟铎的生活，能好好吃饭，能好好睡觉，也能在自己躺在冰冷的碎玻璃中的时候，有个人能把自己抱起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不纠结是否能够变回去了。
毕竟已经回不去了。
孟铎平静地想。
车在华城西站门口停下，因为带着狗不能进车站，白昼把背包换到胸前抱着，在阴凉处等杨老师，十月份的华城十分凉爽，白昼穿了两件衣服刚好，而孟铎在背包里也不觉得闷热，阳光透过背包落在身上，孟铎甚至觉得有点舒服，一人一狗等了有十分钟，白昼的手机响起。
“我在东广场入口外取票的地方，旁边就是等出租车的队伍······”白昼环视了一圈，位置还没描述完，她就一眼锁定了那个穿着长裙带着帽子拖着橄榄绿行李箱的姑娘，“诶诶诶杨老师我看见你了！你往左看！”
杨江雪往左看去，远远地白昼在积极地向她招手，她被白昼有些滑稽的动作逗得噗呲一声笑出来，边笑边拖着行李箱快步奔向白昼。两人隔着背包相拥了一秒钟，就非常默契地放开彼此，冲向排出租车的队伍。
“让我看看朝朝。”杨江雪转身，原本十分御姐的清脆的声音秒变夹子音，“哎哟我们的朝朝真可爱～来姐姐摸摸。”
孟铎惊恐地往背包角落里缩了又缩，唯恐杨江雪把手伸进洞里薅他，接受白昼揉自己已经是孟铎的极限，他不乐意让别人也这么做，好在杨江雪看见自己后退的动作后识趣打住，“昼儿，你们家今朝看起来不是很欢迎我。”
“它怕生，我这都混了两个月才勉强跟今朝混熟了一点，这才带着接你来了。”
杨江雪毫不在意地挥挥手，“行吧，看在它长得这么可爱还来接我的份上，我就不跟它计较了。”
“感谢人美心善的杨老师包容我们家今朝～”白昼说着，还把手搭在腰间做了行礼的动作。
“啊哈哈哈哈你干嘛啦～”杨江雪娇羞一笑，一巴掌把白昼拍了出去。
到家白昼把今朝放出来，就开始给杨江雪倒水。
“我觉得你这儿不错诶，小是小了点，但该有的都有。”杨江雪参观了一番，感慨道，“不过房租也是有够贵的。”
“我们公司不是有租房补贴嘛，其实一个月算下来，我觉得自己垫的钱也还能接受。”
“对了，”杨江雪喝了口水，噔噔噔跑去开行李箱，“我妈不是知道我要来找你玩嘛，然后又听说你养了狗，让我带了些东西，这个是她烤的鸡胸肉干，煮熟了烤的，给狗子磨牙，这个是做的冻干，有虾，有鱼，还有些兔丁，小鹌鹑，然后这边是你的，这个是羊肉，我妈一大早去市场买的，已经切好了，抽了真空。你拿去冻着，这个是辣糊糊，带了好多包，这个辣条，也是昨晚上刚买了就抽了真空。”
白昼看着杨江雪拿出的一大堆东西，惊掉了下巴。
“你东西呢？”
“哦，在这儿。”把东西都拿出来后，杨江雪才掏出一个小袋子，“三套内衣内裤，没了。”
瞅着白昼惊讶的表情，杨江雪赶紧道，“诶诶诶可是你说的我啥也不用带。”
“我的不带的意思是，你可以空手来。”
“还不是我妈说外边买的袋装食品都不干净嘛，非得让我带，劝也劝不住。”
“呜呜呜，”白昼夸张地一抹并不存在的眼泪，“什么时候能实现一户一阿姨。”
“想得美。”
两人又是拆袋子又是收纳，处理了好半天，等收拾干净，白昼发现今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窝里躺着了，她拿出几块鸡胸肉干，放到今朝碗里，又摸了摸今朝的头。
“下午想不想出去玩？最近华城的银杏叶都黄了，天气也不错。”
“不行，我要歇着，我一会儿想洗个澡，”杨江雪本来趴在沙发上，说着又翻过来平躺着，“我在华城会待到5号呢，不急，先在家玩够了再出门。”
白昼一脸无奈。
“没见过你这么旅游的。”随后白昼话锋一转，“你去洗澡，我买点喝的和吃的，辣条配酒，你有我有，你要喝啥？”
“敢不敢干白的？”
“几个月没见，这么猛了？”
“开玩笑开玩笑，我喝rio。”
杨江雪洗完澡收拾完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差点被茶几上的一堆酒闪瞎眼，甚至连辣条都已经拆好了放在盘子里。白昼斜靠在沙发上，一手撑着头，一手拍了拍自己旁边的空位，“来，随便挑。”
“诶好嘞！”杨江雪坐过去，开瓶盖，一气呵成。
“来，祝我们昼儿挺过这个该死的项目，暴富！”
“那我祝杨老师，早日脱单，工作顺利，学业顺利，少遇到点熊孩子！”
两人碰杯各自喝了一口酒，杨江雪搓着手，“那个，昼儿啊，我接受你的祝福，但是呢，早日脱单这一条，不用了啊，我，脱单啦！”
白昼一口酒呛到了嗓子里。
“诶诶我虽然现在才告诉你，但是你真的是第一个知道的！”杨江雪抽了纸，帮白昼擦掉嘴角的酒。
“谁呀？”
“就之前我给你说过的那相亲对象，188，长得贼帅那个。”
“你果然是个颜狗。”白昼恨恨地咬了口辣条，“喔，还是一样好吃！”
“那可不。”
“好了，说回来，对你咋样。”
“现在看起来还不错，给你看我俩的聊天，你帮我也瞅瞅。”
“啊啊啊我不要看不要看！肯定贼肉麻。”
“你必须看！必须看！”杨江雪把手机怼到白昼脸面前，白昼一翻身从沙发上下来，两人开始在屋子里玩起了你追我赶。徒剩孟铎，把头埋在窝里，一脸生无可恋。他看着两人从一开始的正常聊天喝酒变成你追我赶，从你追我赶变成高声唱歌又大声聊着八卦，最后瘫倒在沙发上，空的酒瓶子倒了一地，
白昼打了个酒嗝，杨江雪在一旁哈哈大笑。
“你爹还你钱了吗？”杨江雪拍拍白昼的肚子，问道。
“没，我都不奢望他能还给我。”白昼又打了个嗝，“我不行了，喝不下了。”
“我也是。”
“我给你讲，我都庆幸我还有张信用卡可以用，不然我上个月非得吃土，”白昼叹了口气，“我觉得我也没做错啥，就我爸要把钱我只转了七千的时候，我还是会觉得有点愧疚，也不太好意思直接问我爸什么时候还钱，可是明明大家都是打工人，我理解他很辛苦，但是为啥他就不理解我呢，而且他居然还反过来教育我不存钱，我当时可生气了。”
“搁我我也生气。”杨江雪手又伸向了酒瓶，白昼一把拍掉。
“不能喝了。”
“不喝就不喝，那我睡觉。”杨江雪头一偏，在沙发上睡过去，白昼保留着最后一丝清醒，歪歪扭扭地走去卧室拿被子，中途还一脚踢在了床角上。
“嗷！”白昼瞬间清醒。
孟铎听见惨叫，从窝里抬起头，他走到白昼旁边，看了看白昼捂着的脚。
怎么了？他心想。
“没事啊朝朝，就撞了一下，没事。”白昼无缝对接了孟铎心中所问，一瘸一拐地去给杨江雪盖被子，孟铎怕白昼再撞到哪儿，便全程跟着。
他看见白昼安静地躺到床上，才松了口气，准备回到窝中，岂料下一秒白昼突然从床上跳下来，一把捞起孟铎，而孟铎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等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被白昼紧紧地捂在了怀里，白昼还在小声嘟囔，“朝朝乖啊，朝朝乖。”
耳边是白昼有力的心跳，而背后是白昼温热又柔软的身体，孟铎瞬间觉得自己有点发热，他试着挣扎了一下，但白昼抱得实在太紧，孟铎没办法，只得随着白昼躺着，孟铎想起自己被白昼救起来的第一晚，他听到的心跳也是这样有力，那会儿他还奄奄一息，只能勉强睁开眼看到少女湿润的头发和城市外的灯火，明明那会儿很冷，但却又让他无比安心。
孟铎挪了挪毛茸茸的脑袋，让自己稍微舒服点，他闻着白昼身上的酒味，也随着夜晚沉沉睡去。
唯二对白昼有安慰的是，一是国庆节到了，杨老师要来找她玩；二是今朝越来越听她的话了。
“今朝，过来！”
白昼打开门将电脑扔在沙发上就往今朝扑过去，抱起来一顿狂揉，这样的动作在近一个月几乎每天都会上演，一开始孟铎不习惯也不乐意，但每次白昼回来的时候，他几乎都还深陷在睡眠或者梦境中，所以基本没有躲过，后来慢慢习惯，反而是懒得去躲了，反正只是揉一会儿就会放下来，对孟铎来说，接受反而会比死命去躲要省力很多，而且每次白昼一脸欣喜地扑向自己的时候，那种情绪好像具有感染力，也能让孟铎的心情好一些。问题就是，今天白昼并没有立刻把他放下来，他抬头，见白昼盯着他一脸沉思。
“今朝，你是不是长大了好多。”
孟铎不清楚自己现在变成了什么样，自从一个多月前他把那面里在客厅的全身镜撞碎之后，白昼就换成了贴在门背后的半身镜。想到这儿孟铎突然意识到上次白昼因为抱自己受了伤，他把视线转向白昼的手臂，之前有伤口的地方，还有几道浅浅的疤痕，其实不仔细看都不太看得出来。
“今天想不想吃点别的。”白昼摸摸今朝的小鼻头，把今朝放到沙发上，随后从冰箱里掏出了些冷冻和虾和巴沙鱼，边掏还边回头问今朝，“我给你煮点其他的，今天不吃鸡胸肉了好不好。”
可以。孟铎下意识点头，在心里回答。却见冰箱面前的白昼突然愣住，眼神从疑问变成惊讶再变成惊喜。
“今朝你刚刚是不是点头了！你是不是听懂我说话了！”
秉持着让白昼受伤的愧疚，孟铎又点了点头。他也不在乎自己的身份能被白昼识别出来，毕竟人变成狗这件事，孟铎自己都不相信。
“你真的可以听懂！”白昼几乎是尖叫着喊了出来，随后冲进卧室，毫不犹豫地把床上的小玩偶扔了出去，“今朝，捡回来！”
孟铎：······
大概是今朝无语的眼神太过强烈，白昼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有点蹬鼻子上脸，她讪笑两声，乖乖跑去捡回了玩偶，不过白昼内心的喜悦是一点没减少，甚至煮虾的时候，还哼起了歌。
第二天就是国庆，白昼难得起了个大早，开始乒乒乓乓收拾屋子，孟铎缩在窝里，带着困意看着白昼忙活，中途好几次差点睡过去，又被收拾的声音吵醒，他有些无奈，索性直接钻出了窝，跳到沙发上坐着放空。大概是白昼看见今朝醒了，先去煮了些肉放到今朝碗里，才又开始收拾，孟铎吃了几口，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便又坐回沙发上。
大约是过了一个多小时，白昼才停下来，孟铎暗自庆幸自己终于能安静地重新睡觉，正准备回窝，却被白昼抱起来，放进了背包里。
“今朝，出门啦！”
孟铎：？？？
孟铎第一次深刻地感受到自己需要偶尔了解下白昼的行程。
装他的背包是透明的，还有个拳头大小的洞，可以让孟铎把头伸出去，除了有些颠簸之外，倒也没什么别的毛病，不过白昼也只背着孟铎走到了小区门口，就坐上了网约车，孟铎透过背包可以看到车窗外不断往后移动消失的风景，车辆行驶过酒苑大道的高架时，孟铎甚至看到了那熟悉的大厦上巨大的“铎”字。那一瞬间孟铎有些恍惚，以为自己是回到了那作为人的、还未曾得过抑郁症的日子，但低头闯入视线的毛茸茸的爪子又一秒把孟铎拉回现实，孟铎心中波澜无惊，收回视线继续看着窗外，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已经接受变成狗的事实，相较于那段痛苦的日子，现在孟铎的生活，能好好吃饭，能好好睡觉，也能在自己躺在冰冷的碎玻璃中的时候，有个人能把自己抱起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不纠结是否能够变回去了。
毕竟已经回不去了。
孟铎平静地想。
车在华城西站门口停下，因为带着狗不能进车站，白昼把背包换到胸前抱着，在阴凉处等杨老师，十月份的华城十分凉爽，白昼穿了两件衣服刚好，而孟铎在背包里也不觉得闷热，阳光透过背包落在身上，孟铎甚至觉得有点舒服，一人一狗等了有十分钟，白昼的手机响起。
“我在东广场入口外取票的地方，旁边就是等出租车的队伍······”白昼环视了一圈，位置还没描述完，她就一眼锁定了那个穿着长裙带着帽子拖着橄榄绿行李箱的姑娘，“诶诶诶杨老师我看见你了！你往左看！”
杨江雪往左看去，远远地白昼在积极地向她招手，她被白昼有些滑稽的动作逗得噗呲一声笑出来，边笑边拖着行李箱快步奔向白昼。两人隔着背包相拥了一秒钟，就非常默契地放开彼此，冲向排出租车的队伍。
“让我看看朝朝。”杨江雪转身，原本十分御姐的清脆的声音秒变夹子音，“哎哟我们的朝朝真可爱～来姐姐摸摸。”
孟铎惊恐地往背包角落里缩了又缩，唯恐杨江雪把手伸进洞里薅他，接受白昼揉自己已经是孟铎的极限，他不乐意让别人也这么做，好在杨江雪看见自己后退的动作后识趣打住，“昼儿，你们家今朝看起来不是很欢迎我。”
“它怕生，我这都混了两个月才勉强跟今朝混熟了一点，这才带着接你来了。”
杨江雪毫不在意地挥挥手，“行吧，看在它长得这么可爱还来接我的份上，我就不跟它计较了。”
“感谢人美心善的杨老师包容我们家今朝～”白昼说着，还把手搭在腰间做了行礼的动作。
“啊哈哈哈哈你干嘛啦～”杨江雪娇羞一笑，一巴掌把白昼拍了出去。
到家白昼把今朝放出来，就开始给杨江雪倒水。
“我觉得你这儿不错诶，小是小了点，但该有的都有。”杨江雪参观了一番，感慨道，“不过房租也是有够贵的。”
“我们公司不是有租房补贴嘛，其实一个月算下来，我觉得自己垫的钱也还能接受。”
“对了，”杨江雪喝了口水，噔噔噔跑去开行李箱，“我妈不是知道我要来找你玩嘛，然后又听说你养了狗，让我带了些东西，这个是她烤的鸡胸肉干，煮熟了烤的，给狗子磨牙，这个是做的冻干，有虾，有鱼，还有些兔丁，小鹌鹑，然后这边是你的，这个是羊肉，我妈一大早去市场买的，已经切好了，抽了真空。你拿去冻着，这个是辣糊糊，带了好多包，这个辣条，也是昨晚上刚买了就抽了真空。”
白昼看着杨江雪拿出的一大堆东西，惊掉了下巴。
“你东西呢？”
“哦，在这儿。”把东西都拿出来后，杨江雪才掏出一个小袋子，“三套内衣内裤，没了。”
瞅着白昼惊讶的表情，杨江雪赶紧道，“诶诶诶可是你说的我啥也不用带。”
“我的不带的意思是，你可以空手来。”
“还不是我妈说外边买的袋装食品都不干净嘛，非得让我带，劝也劝不住。”
“呜呜呜，”白昼夸张地一抹并不存在的眼泪，“什么时候能实现一户一阿姨。”
“想得美。”
两人又是拆袋子又是收纳，处理了好半天，等收拾干净，白昼发现今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窝里躺着了，她拿出几块鸡胸肉干，放到今朝碗里，又摸了摸今朝的头。
“下午想不想出去玩？最近华城的银杏叶都黄了，天气也不错。”
“不行，我要歇着，我一会儿想洗个澡，”杨江雪本来趴在沙发上，说着又翻过来平躺着，“我在华城会待到5号呢，不急，先在家玩够了再出门。”
白昼一脸无奈。
“没见过你这么旅游的。”随后白昼话锋一转，“你去洗澡，我买点喝的和吃的，辣条配酒，你有我有，你要喝啥？”
“敢不敢干白的？”
“几个月没见，这么猛了？”
“开玩笑开玩笑，我喝rio。”
杨江雪洗完澡收拾完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差点被茶几上的一堆酒闪瞎眼，甚至连辣条都已经拆好了放在盘子里。白昼斜靠在沙发上，一手撑着头，一手拍了拍自己旁边的空位，“来，随便挑。”
“诶好嘞！”杨江雪坐过去，开瓶盖，一气呵成。
“来，祝我们昼儿挺过这个该死的项目，暴富！”
“那我祝杨老师，早日脱单，工作顺利，学业顺利，少遇到点熊孩子！”
两人碰杯各自喝了一口酒，杨江雪搓着手，“那个，昼儿啊，我接受你的祝福，但是呢，早日脱单这一条，不用了啊，我，脱单啦！”
白昼一口酒呛到了嗓子里。
“诶诶我虽然现在才告诉你，但是你真的是第一个知道的！”杨江雪抽了纸，帮白昼擦掉嘴角的酒。
“谁呀？”
“就之前我给你说过的那相亲对象，188，长得贼帅那个。”
“你果然是个颜狗。”白昼恨恨地咬了口辣条，“喔，还是一样好吃！”
“那可不。”
“好了，说回来，对你咋样。”
“现在看起来还不错，给你看我俩的聊天，你帮我也瞅瞅。”
“啊啊啊我不要看不要看！肯定贼肉麻。”
“你必须看！必须看！”杨江雪把手机怼到白昼脸面前，白昼一翻身从沙发上下来，两人开始在屋子里玩起了你追我赶。徒剩孟铎，把头埋在窝里，一脸生无可恋。他看着两人从一开始的正常聊天喝酒变成你追我赶，从你追我赶变成高声唱歌又大声聊着八卦，最后瘫倒在沙发上，空的酒瓶子倒了一地，
白昼打了个酒嗝，杨江雪在一旁哈哈大笑。
“你爹还你钱了吗？”杨江雪拍拍白昼的肚子，问道。
“没，我都不奢望他能还给我。”白昼又打了个嗝，“我不行了，喝不下了。”
“我也是。”
“我给你讲，我都庆幸我还有张信用卡可以用，不然我上个月非得吃土，”白昼叹了口气，“我觉得我也没做错啥，就我爸要把钱我只转了七千的时候，我还是会觉得有点愧疚，也不太好意思直接问我爸什么时候还钱，可是明明大家都是打工人，我理解他很辛苦，但是为啥他就不理解我呢，而且他居然还反过来教育我不存钱，我当时可生气了。”
“搁我我也生气。”杨江雪手又伸向了酒瓶，白昼一把拍掉。
“不能喝了。”
“不喝就不喝，那我睡觉。”杨江雪头一偏，在沙发上睡过去，白昼保留着最后一丝清醒，歪歪扭扭地走去卧室拿被子，中途还一脚踢在了床角上。
“嗷！”白昼瞬间清醒。
孟铎听见惨叫，从窝里抬起头，他走到白昼旁边，看了看白昼捂着的脚。
怎么了？他心想。
“没事啊朝朝，就撞了一下，没事。”白昼无缝对接了孟铎心中所问，一瘸一拐地去给杨江雪盖被子，孟铎怕白昼再撞到哪儿，便全程跟着。
他看见白昼安静地躺到床上，才松了口气，准备回到窝中，岂料下一秒白昼突然从床上跳下来，一把捞起孟铎，而孟铎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等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被白昼紧紧地捂在了怀里，白昼还在小声嘟囔，“朝朝乖啊，朝朝乖。”
耳边是白昼有力的心跳，而背后是白昼温热又柔软的身体，孟铎瞬间觉得自己有点发热，他试着挣扎了一下，但白昼抱得实在太紧，孟铎没办法，只得随着白昼躺着，孟铎想起自己被白昼救起来的第一晚，他听到的心跳也是这样有力，那会儿他还奄奄一息，只能勉强睁开眼看到少女湿润的头发和城市外的灯火，明明那会儿很冷，但却又让他无比安心。
孟铎挪了挪毛茸茸的脑袋，让自己稍微舒服点，他闻着白昼身上的酒味，也随着夜晚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