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年庆（一）
九月初白昼收到不少好消息，一是CM俱乐部打电话给她，说是自行车已经修好，询问白昼是送货上门还是自己去取，二是冯冀西找她商议基金会的事，三是公司出了年终考核的政策，待升级名单上有白昼名字，正式考核于12月初开始。
周末阳光正好，天气又不那么热，于是白昼决定自己过去取自行车。CM俱乐部跟白昼之前来的时候不太一样，门前应该重新装饰过，大厅内好几个人站着，均穿着统一的紧身骑行服，正围在一起听吴满说话。
白昼不好打扰，便自己逛到眼镜区，准备挑一个新的眼镜，不过价格······白昼捏着下巴，想起之前吴满掏出眼镜后的那句599，她正犹豫买还是不买，旁边忽地传来一道女声。
“您是要挑选眼镜吗？”
白昼回神，转头看向那人，长发束起，长相清丽，眼尾微微向上挑，与那狐狸眼睛竟有几分相似，盯着人看时，不自觉就会被吸引进去，脸型是标准的瓜子脸，未施粉黛，衣服也是寻常的一整套运动服，衣服左胸处绣着CM的字样，身材高挑，整个人透着常年运动的健康和活力。
在那女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小男孩儿，看起来不过五六岁，也穿着绣着CM的整套运动服，一双大眼睛正骨碌碌转，好奇地盯着白昼。
“不是不是，我来拿自行车，顺便看下眼镜。”
“是新预订的车吗？”
“维修的。”
女人恍然大悟，“啊，是一辆白色的公路车是吧？你是白昼？”
“嗯是的。”
“你跟我来。”
白昼跟着那女人走至大厅，那群骑手还在原地，不过中间的吴满倒是抽空抬起头，“阿彩，你······咦？白昼？”
那群骑手纷纷转头，看向白昼的方向，白昼无措地打了个招呼，向吴满解释自己是过来拿自行车。
“我这边有点忙，让阿彩带你去拿，抱歉啊，”吴满抬头示意，末了又加上一句，“阿彩是我老婆。”
神色之中满是骄傲和炫耀。
白昼：······好像被莫名喂了嘴狗粮。
“我叫左溢彩，你跟着他们叫我阿彩就行。”左溢彩笑道，带着白昼走至大厅角落，把墙上固定好车自行车拿下来，又仔细检查了车身车轮，确认没问题才递给白昼，“你试试。”
白昼被人盯着，有些不好意思试骑，她用手拎了拎，又捏捏车轮，“应该没问题的。”
“那我先给你结束这次的售后了。”
左溢彩熟练地在电脑上录入信息，她看看电脑，又看看白昼，“咦，你刚刚是想买眼镜吗？我看你这个订单上显示还有个眼镜没有取，现在要吗？”
白昼闻言疑惑地凑近电脑屏幕，那满屏复杂的订单信息上，果然显示着还有个眼镜未核销，后面的价格也不是599，不仅眼镜，不少东西的价格都是x2，白昼抽抽嘴角，突然不知道孟铎到底花了多少钱在这辆自行车上。
那边吴满终于后知后觉，他内心卧槽了一声，冲过来一把按掉电脑屏幕。
“那啥，推荐孟铎的那人也算我们的老主顾了，所以送的东西就多了些。”
老主顾说到就到。
“庆渝哥哥！”
那小男孩冲到门口，扑到刚进来的人身上。
“包子有没有乖乖听阿彩姐姐的话呀？”
“我很听话的！”
张庆渝牵着包子往里走，抬眼便看见左溢彩旁边那个熟悉的人。
白昼：？？？
张庆渝：？？？
那边吴满还在疯狂暗示，“哟，老主顾，您快跟这位客人解释解释，当时买自行车的时候是送了很多东西是吧？”
张庆渝无情反驳，“不用瞒了不用瞒了，这孟铎女朋友。”
他话音一转，“白昼妹妹，孟铎没陪你来？”
“他好像最近都挺忙的，今天说是有个重要的会议，我就没给他说我来取车了。”白昼老实回答。
那既然不用瞒了，吴满也轻松了许多，从柜子里掏出个眼镜递给白昼，“呐，你看看除了眼镜还要什么，我一起给你。”
“谢谢谢谢，”白昼局促地接过，“暂时没有别的需要的了。”
张庆渝怂恿着白昼在店里坐了好一会儿，拉着她把在场的人微信都加了遍，不过轮到自己时，两人看着互相手机上的聊天框，双双陷入沉思。
白昼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看张庆渝总觉得眼熟了，敢情之前见过，而张庆渝则瞪大双眼，来回看着自己和白昼的手机屏幕，最后以一句近乎癫狂的又充满中二的话收尾。
“原来我才是最早加上孟铎女朋友的那个哈哈哈哈！”
“是啊，没想到这么早就认识了。”
白昼感慨到，忽然觉得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的挺奇妙的。
“不过你后来跟乔阿姨······啊，就是我让你帮忙时加好友时的那个阿姨，你们还在聊吗？”
白昼一手撑着头，另一只手点击手机屏幕，找到乔知春的微信，“一开始聊得多一些，后来聊得少了，再之后就是有天阿姨给我分享说她很高兴，之后一般就是过节会发发祝福什么的。”
“那是孟铎他妈妈。”
白昼头从手心滑下，直接嗑到桌面上。
不过白昼还没来得及反应，张庆渝又像想起什么似的，“不，不对，我应该更早知道你。”
白昼确认自己是没见过张庆渝了，如果说再早的话······她忽然想到在精神病院里，孟铎说朋友来看他，或许是在那段时间，孟铎向张庆渝提起过自己。
“是在精神病院吗？”白昼试探询问。
“唔，对。”
“孟铎跟你提起我的？”
“算是吧。”
这个算是吧就很耐人寻味了，白昼挑挑眉，忽然觉得孟铎还有什么东西没告诉自己，她决定回去问问孟铎，正思考着，桌上的电话响起。
“我会开完了，下午空一点，我一会儿过来找你吃饭。”
“我在CM俱乐部呢。”
电话那头明显顿了下，“我来接你。”
“不用不用，我一会儿骑着自行车过去，你给我个地址。”
这大好的蹭饭机会，张庆渝眼珠子一转，“孟铎，蹭个饭呗！”
孟铎一脚刹住，把电话拿远了些，脸上露出几分疑惑，石研在身后堪堪停住，才避免自己撞到孟铎身上。
于是铎集团外的餐厅包厢内，一脸骄傲的张庆渝，满脸八卦的许昭昭，神色严肃但余光不断往白昼身上瞟的董河，气喘吁吁的梁靖远，眼神充满好奇与兴趣的宋长歌，板着张棺材脸的苏灿，以及神色平静的孟铎和只想逃离的白昼，安静地坐在桌边。
这顿因为孟铎常在天南地北的朋友而一直没有吃上的介绍饭，以这种奇妙的方式吃上了。
“给大家正式介绍一下，白昼，我女朋友。”虽是介绍，孟铎眼神却是看着白昼的，向来不苟言笑的脸上此时满是温柔，桌下的手轻轻握着白昼，指尖在白昼手背轻抚着，以示安慰。
“你们好，后面就请多多关照了。”
即使有孟铎的安慰，白昼仍觉得局促，一圈人盯着她，让她颇有一种在面试的感觉，于是问候语也说得比较官方。
“你看，我就说白昼姐姐是社恐，你们非得叫人家吃饭。”许昭昭率先发言。
“也不知道是谁跑得最快，”梁靖远无情吐槽，剩余人纷纷加入，安静的房间内瞬间吵闹起来，吃饭间大家也没少问白昼，热情得她有点应付不住。
“你平常追星看秀吗？下次想看可以找我，我带你看帅哥去。”宋长歌撑着头，笑眯眯看着白昼。
“明星有什么好看的，白昼妹妹，跟我骑车去呗，徒步自行车摩托车，你想玩啥我有啥······”
张庆渝也不甘示弱。
“那危险，跟我们打麻将。”梁靖远打断张庆渝的话，还给白昼剥了个虾。
白昼就差站起来说谢谢。
不知道为什么，白昼总觉得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很慈祥，连冷着脸的苏灿也是。她转头看向孟铎，嘴角扬着，眼睛微眯，看起来心情很好。
白昼戳戳盘子里已经堆积成小山的虾仁，脑海中思绪万千，她以为融入孟铎的圈子会很艰难，但好像大家对她都很好，即使是看起来对她有成见的苏灿，在帮忙的时候也从不含糊。
“白昼姐姐，你跟我一起去周年庆呗，今年的应该会很好玩。”
白昼回神，疑惑地看向孟铎。
“集团每年会在成立日举办庆典，不过今年在周五，想去的话，我到时候去接你。”
孟铎出声解释。
“那可能不行，我今年没年假了。”
“这好办呀，”许昭昭双眼发亮，“我找肖叔叔说说，假肯定能请上的。”
“不太好不太好，”白昼赶紧摆手，“我到时候看看吧，说不定可以调休什么的。”
许昭昭双眼暗下去，恨恨地吃了一大口肉，孟铎倒是神色平静，仿佛白昼的拒绝在意料之中，他扫过白昼垂下来的头发，叫来服务员拿了根皮筋，小心给白昼绑上，白昼完全没料到这个简单的动作让接下来的场景失控。
“哎呀，孟铎哥哥，我头发也遮眼睛了~”
梁靖远手指一伸，将头偏到孟铎面前。
“我也是~”张庆渝甚至头铁地绕了桌子一圈跑到孟铎面前。
然后被苏灿满脸嫌恶地踹了一脚，“你做个人。”
“老实说，你是不是也想玩。”张庆渝一把捏住苏灿的脸，苏灿反手拽住他手臂，把张庆渝整个人往空旷的地方一带，然后扭打在一起。
白昼：······
“不拦一下？”
“不用，”孟铎侧身，贴近白昼耳朵，轻道，“手机给我用一下。”
随后他在备忘录敲下张庆渝几个字，把自己的手机跟白昼的手机一起放在桌面，其他人见状，满脸激动纷纷效仿，白昼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几分钟后，她有了答案。
“张庆渝你小子今天吃什么灵丹妙药了？”梁靖远震惊地看着黑着脸整理头发的苏灿，“居然打赢了苏灿。”
“我也有恶补的好吧，你们得承认，现在的我战斗力强得可怕。”
“所以孟铎，你知道张庆渝去恶补了？”宋长歌微眯着眼，看着桌上两个唯二选择张庆渝的手机，“你这不厚道啊。”
孟铎把手机收回，身体后仰随意地靠在椅背，手指轻轻叩了叩桌面，“转账，两份。”
“你们两怎么能算两份呢，都一家人。”许昭昭握紧手机，脸上带着悲壮。
“按人头算。”
随后大家面对面建了个群。
于是之前与许昭昭他们搓麻将输掉的钱尽数收回。
不对，以几倍的金额尽数收回。
接下来的时间一圈人猛干饭，大有不把孟铎吃破产不放弃的态势，白昼看着越来越贵的菜抽抽嘴角，轻轻拽住孟铎的袖子，小声说到，“要不你用刚才的钱付款，我转给你，你看看够不够。”
孟铎挑眉，总觉得女朋友对自己有点误解，“昨天集团刚跟这家餐厅背后的集团公司达成战略协议，为了报答集团在他们公司给出的优惠，餐厅给铎集团的所有员工八折，私下还单独寄了张会员卡给我，所有消费免单，但是合作的消息还没有向下传达。”
白昼已经能想象到付款时兵荒马乱的场面。
原本大家也都是抽出时间临时来吃个饭，最终下午的麻将局也没约起来，孟铎将众人送走后，才牵着白昼钻进车里。
“你的朋友们都还挺有趣的。”
“他们比较闹腾。”
又随口聊了几句，白昼忽然想起张庆渝提到的事，她正思考要不要开口询问，孟铎就注意到了她犹豫的神色。
“怎么了？”
“唔，就是，在精神病院的时候，你说你朋友来看你，那个朋友是张庆渝吗？”
孟铎不知道白昼突然问这话的意图，但他老实嗯了一声。
“你那会儿跟他提起过我？”
这下孟铎不说话了，白昼挑眉，看着挪开视线明显不敢看自己的心虚的孟铎，心中已然有了答案，孟铎也不是那种背后吐槽的人，那段时间就她那个烦人劲儿，孟铎自然也不能有夸奖的成分在。
那就只剩一个可能。
“你是不是调查我了？”
孟铎脸上微不可查地出现几丝慌乱，但他很快镇静下来，并把白昼搂进怀里，“这件事是我不对。”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白昼哭笑不得，她拍拍孟铎后背，示意对方放开，“我就是问问，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上位者谨慎，白昼其实很能理解，但孟铎还是垂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后来没有对你做过这种事了。”
“知道啦！”
白昼伸手拍拍孟铎的头，“所以男朋友，你要不要回去工作了，我拿完车就直接骑回去了。”
“今天在这边住好不好？车我让人给你送回去。”
“我明天得去加班呢，这个月可能周日都会加班了。”
“白昼，我们都好久没一起住了，或者晚上我过去你那边？”
孟铎又露出那委屈的神色来，白昼心一软，嘴已经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答应下来，不过她不想让孟铎太折腾，便选择住到这边。孟铎浑身肉眼可见地染上一层愉悦，于是他得寸进尺，“下午要不要去集团坐坐，我还有几个会，会议结束就陪你。”
“不用不用，要不你去忙，我自己过去可以吗？”
得寸进尺失败。
接下来孟铎一路把白昼护送回家，速度之快令白昼咋舌。
“有什么需要的就发消息给我，等我回来，可能会晚一点，要是实在无聊，等凉快点了再出去。”
孟铎说晚一点，还真就直接到了晚上十点，那会儿白昼正裹着被子在沙发上睡觉，明明电视嘈杂的背景音都没吵醒她，那轻微的开门提示声却让她悠悠转醒。
她拖着身体走向孟铎，眼睛里还残留着困意，“吃晚饭了吗？”
“吃了。”孟铎倾身在白昼嘴角留下一吻，同时他闻到白昼身上熟悉的沐浴露香气，“怎么不去房间睡。”
“本来想看电视等你来着，沙发太舒服，就睡着了。”
“那回房间继续睡。”孟铎推着白昼进门，看她再次闭上眼，才折身出去洗漱，过了不知道多久，白昼迷迷糊糊间感觉旁边的位置凹陷下去，随后传来温热的气息。
“你还要工作吗？”白昼问。
“不了，陪你睡觉。”
白昼感觉孟铎有些凉的唇贴在了自己脖子，她偏了偏头抱住孟铎，手越过后背落到孟铎的头上，那头发不似白天喷了发胶一样硬硬的，这会儿洗干净了，摸起来尤其柔软，白昼觉得舒服，没忍住多摸了几次。
孟铎身上的沐浴露香气让白昼有些沉迷，她抱住孟铎的手臂紧了紧。
“你不嫌捂得慌嘛？”
孟铎摇摇头。
白昼略无奈，她捧住孟铎的脸，两人的唇轻轻碰在一起，“亲这儿。”
孟铎喉结动了下，他握住白昼的手腕，力道比平常大了很多，但又能明显感受到克制，孟铎声音沙哑，“白昼。”
白昼吻住孟铎颤抖的眼角，“我明天还得上班，你稍微温柔一点。”
白昼只来得及说这么一句话，就被孟铎压在了身下。
洗完澡后白昼看着镜子里自己身上的吻痕，觉得温柔都是个屁，她出去把自己捂进被子，坚决不要再多看旁边的人一眼。
但很快自己就被人抱住。
“抱歉。”
孟铎轻轻挠了挠白昼的手心，然后白昼沉沉叹了口气，转身面对着孟铎，头发半遮的脖子间和锁骨前，吻痕瞩目。
第二天一大早白昼被孟铎叫起，两人洗漱完，便开车驶向明光花园。
孟铎帮白昼把送到的自行车拿进去，又等着白昼收拾完东西，送她到公司才掉头回去。
“我这个月会比较忙。”
“知道了，”白昼语气平静，她早已经习惯了孟铎三头两头的忙碌，即使孟铎不说，她也能理解，白昼视线扫过孟铎的脖子，伸手把对方衣领提了提，“遮住。”
孟铎仰头吻了下白昼，道别离开，待后视镜里再也看不到白昼身影，他伸手扯了扯衣领，露出的那片皮肤上，有个小小的吻痕。
接下来的时间白昼就疯狂赶进度，赶着赶着，竟还真让她在国庆假期间争取到了两天调休，加上国庆假期，足足可以休息九天。
“我节前可以调休两天，应该是能去参加你们周年庆的。”
“那我来接你。”
“不用啦，我今天下班就空了，我自己过去吧。”
“那会儿我空，我过来接你。”
“好吧。”
与孟铎挂断电话，白昼又接起杨江雪的视频。
“今年我还过不过来？”
“来呀来呀！”
“你要抛弃你家孟铎？”
白昼闭嘴，白昼沉思，自上大学以来白昼的国庆节就都是跟杨江雪一起，今年实属是让她犯了难，不过就纠结了十来秒，白昼就果断回话。
“他估计忙，我们玩我们的。”
“无中生忙，真有你的，那我先买票啦。”
“好！”
白昼又给孟铎打电话。
“孟铎，你国庆什么安排呀？”
“陪你。”
白昼：……
感受到白昼一瞬间的沉默，孟铎开口说到，“你是有安排了吗？”
“嗯，江雪来找我，我想陪她玩。”
孟铎后知后觉自己被女朋友抛弃了，他本就严肃的脸上染了几分落寞，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应下来。
“好，你们如果开车出去的话，注意安全。”
“那你……”
“我正好回趟家。”
确认了孟铎不是一个人孤零零过节后，白昼才放心挂断电话。下班时孟铎已经等在停车场，白昼飞奔过去，往孟铎脸上吧唧一口。
孟铎启动车。
“明天跟我一起去公司好不好？”
“啊？”
“周年庆活动统一从公司出发。”
“哦哦，好的呀。”
白昼只带了两套衣服，还都是孟铎给她带过来的卫衣，周年庆孟铎也没说什么，只交代穿得舒服就行，白昼也就不再纠结，她三下五除二收拾好，拎着衣服袋子往外走，出门时孟铎伸手想接过袋子，依旧被白昼躲过。
跟以前很多次一样，孟铎抿抿唇，跟上白昼。
“晚上想吃什么？”
“晚饭有什么？”
对于自家女朋友这种有什么吃什么，吃到嘴边才知道爱不爱吃的行为，孟铎已经见怪不怪，他轻笑一声回答，“炭烤龙虾？”
“好。”
孟铎家里依旧没什么变化，厨师已经在做饭，见到两人回来还打了个招呼。
“少爷好，小姐好。”
孟铎点点头，把白昼的衣服拎进衣帽间挂好，于是那一排整齐的衣服中，就这么闯入几件明显小几号的衣服，孟铎扬着嘴角出去，就见着白昼局促地对端水过来的厨师道谢。
他在白昼旁边坐下。
“你国庆准备去哪儿玩？”
“还没想好呢，不过按照往年的惯例，应该就在家喝酒，然后去周边玩一玩。”
“我这儿还有不少酒，到时候给你拿些。”
“不用不用，你的酒肯定都老贵了，我们就随便喝喝。”
此时厨师叫两人吃饭，孟铎便歇了再劝的心思，只想着送白昼回去的时候悄咪咪塞两瓶在袋子里。饭后两人休息了会儿，白昼就被孟铎带出去跑步，虽然白昼嘴上千百个不愿意，身体倒是诚实得很，跟起孟铎来，也没觉得太费劲。
“你体力好像提升了不少。”
白昼一顿，随即笑答，“可能是因为男朋友带着？”
孟铎略显无奈，他牵住白昼往回走，九月底的晚风吹过来，已经有几分凉，思索片刻，孟铎加快了回家的步伐。家里明显暖和了许多，两人洗完澡便缩进被窝里，白昼是因为上了一天班又跑步感觉累，孟铎则单纯地是想黏着白昼。
“累不累？”
“还行。”
然后白昼就因为自己的还行二字付出了代价，不过孟铎这次真的很收敛，除了锁骨处留了些痕迹外，其他地方都干干净净，白昼满意地打着哈欠钻进被窝，露出餍足的表情抱住孟铎。
“真的累了。”
孟铎伸手关灯，房间里骤然黑下来，很快白昼平静的呼吸声传入耳朵，孟铎低低笑出声，把白昼往自己怀里揽了揽，这才安心入眠。
第二天孟铎醒得极早，他本意想让白昼再睡会儿，但自己起来时，白昼也睁开了眼。
“可以再睡会儿，我先去公司。”
“天气怎么样？”白昼眯着眼，把手臂放在额头，哑声问到。
孟铎将窗帘掀开一条缝，“天气很好。”
白昼翻身坐起，“那我也起来。”
孟铎不再多说，将窗帘完全拉开，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在蓝天白云中仿佛发着光。孟铎收拾得快，等着白昼化妆的间隙，他还去做了个简单的早餐。白昼本来也差不多收拾好，但奇怪的心里作祟，总觉得跟着孟铎去他的公司，有种要上门见家长的感觉，于是便认认真真化了个妆，搭配上白色宽松卫衣和七分宽松牛仔裤，头发也编成两根小辫子垂在耳后，剩下高层次的头发只到下颌角，不仔细看，会以为白昼头发就那么长，纤细的脖子暴露出来，显得整个人青春又充满活力。
当然也让孟铎觉得自己好像老了点，思索片刻，他起身换了条白色刺绣领带，但牵着白昼出门时，他还是有种带小朋友的感觉。
“孟铎。”
“嗯。”
“你平常进公司会被围观吗？”
“不会的，而且时间还早，员工正常上班时间是九点半。”
然后进公司时白昼就收到了前台小姐姐的注目礼。
白昼：······说好的九点半呢？！
孟铎似乎也感受到了白昼的局促，他开口解释，“前台的上班时间是八点半。”
白昼僵硬地被牵着走，殊不知两人进电梯后，前台小姐姐捏住手机，无声地跺了跺脚，然后打开公司大群。
月入八千万：谁说的孟总是gay？！！女朋友来公司了！！
一语炸锅。
连带着迟到率直线下降。
新建的群里众人纷纷艾特白昼。
张庆渝：白昼妹妹，你去孟铎公司啦！
许昭昭：姐姐我一会儿来找你！
宋长歌：好好好，趁我出国都这么玩儿是吧
白昼回了个乖巧的表情包，然后察觉到自己的到来应该引起了不小的动静，不过罪魁祸首孟铎此刻正给她煮咖啡，白昼抿抿唇，起身走过去。
“咖啡要浓一点还是淡一点？”
“我自己来吧，”白昼接过杯子，“不是说要去开会了嘛？”
“嗯，马上过去，你好好待着，要是无聊了就用电脑看看剧等我。”
孟铎指了指办公桌上那个电脑，“没有密码。”
不过孟铎说归说，白昼还是不敢轻易动他的电脑，在桌前坐了会儿，白昼起身去书架，随手拿了本书后返回，书的封面写着1984几个数字，其余都是英文。
她把椅子转向落地窗，捧着书慢慢研读。
该说不说，白昼觉得自己持续的英语学习在此刻得到了体现，至少读起这种英文小说来没太大障碍。
敲门声响起。
白昼以为是孟铎回来了，便放下书去开门，但门外不是孟铎，而是许昭昭和张庆渝。
许昭昭一身商务小套装，头发挽起来，张庆渝则一身西装，两人这么站在一起，还真有点商务精英那味。
“怎么不直接进来？”白昼被两人注视着，又开始局促起来，她扣着衣服下摆，带着两人往里走。
“这你得问你家孟铎，”张庆渝大大喇喇坐下，“我们工卡权限都不够，刷不进来。”
白昼：······好朴实的解释。
几天聊了会儿天，许昭昭和张庆渝就分别被人叫走，走时那人还看了白昼好几眼，白昼面上平静，实则内心已经尴尬到尖叫。
但没多一会儿，张庆渝就跑回来，“白昼妹妹，跟我去产研玩呗，你在这儿也太无聊了。”
“没事没事，不用管我，我给孟铎说了在这儿等他。”
“他好几个会，没个一两小时结束不了的，走吧走吧。”
白昼经不住张庆渝软磨硬泡，给孟铎发了个消息后才跟着张庆渝往外走，路过总裁办时，白昼果断戴上帽子，做贼一样冲进电梯。
周末阳光正好，天气又不那么热，于是白昼决定自己过去取自行车。CM俱乐部跟白昼之前来的时候不太一样，门前应该重新装饰过，大厅内好几个人站着，均穿着统一的紧身骑行服，正围在一起听吴满说话。
白昼不好打扰，便自己逛到眼镜区，准备挑一个新的眼镜，不过价格······白昼捏着下巴，想起之前吴满掏出眼镜后的那句599，她正犹豫买还是不买，旁边忽地传来一道女声。
“您是要挑选眼镜吗？”
白昼回神，转头看向那人，长发束起，长相清丽，眼尾微微向上挑，与那狐狸眼睛竟有几分相似，盯着人看时，不自觉就会被吸引进去，脸型是标准的瓜子脸，未施粉黛，衣服也是寻常的一整套运动服，衣服左胸处绣着CM的字样，身材高挑，整个人透着常年运动的健康和活力。
在那女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小男孩儿，看起来不过五六岁，也穿着绣着CM的整套运动服，一双大眼睛正骨碌碌转，好奇地盯着白昼。
“不是不是，我来拿自行车，顺便看下眼镜。”
“是新预订的车吗？”
“维修的。”
女人恍然大悟，“啊，是一辆白色的公路车是吧？你是白昼？”
“嗯是的。”
“你跟我来。”
白昼跟着那女人走至大厅，那群骑手还在原地，不过中间的吴满倒是抽空抬起头，“阿彩，你······咦？白昼？”
那群骑手纷纷转头，看向白昼的方向，白昼无措地打了个招呼，向吴满解释自己是过来拿自行车。
“我这边有点忙，让阿彩带你去拿，抱歉啊，”吴满抬头示意，末了又加上一句，“阿彩是我老婆。”
神色之中满是骄傲和炫耀。
白昼：······好像被莫名喂了嘴狗粮。
“我叫左溢彩，你跟着他们叫我阿彩就行。”左溢彩笑道，带着白昼走至大厅角落，把墙上固定好车自行车拿下来，又仔细检查了车身车轮，确认没问题才递给白昼，“你试试。”
白昼被人盯着，有些不好意思试骑，她用手拎了拎，又捏捏车轮，“应该没问题的。”
“那我先给你结束这次的售后了。”
左溢彩熟练地在电脑上录入信息，她看看电脑，又看看白昼，“咦，你刚刚是想买眼镜吗？我看你这个订单上显示还有个眼镜没有取，现在要吗？”
白昼闻言疑惑地凑近电脑屏幕，那满屏复杂的订单信息上，果然显示着还有个眼镜未核销，后面的价格也不是599，不仅眼镜，不少东西的价格都是x2，白昼抽抽嘴角，突然不知道孟铎到底花了多少钱在这辆自行车上。
那边吴满终于后知后觉，他内心卧槽了一声，冲过来一把按掉电脑屏幕。
“那啥，推荐孟铎的那人也算我们的老主顾了，所以送的东西就多了些。”
老主顾说到就到。
“庆渝哥哥！”
那小男孩冲到门口，扑到刚进来的人身上。
“包子有没有乖乖听阿彩姐姐的话呀？”
“我很听话的！”
张庆渝牵着包子往里走，抬眼便看见左溢彩旁边那个熟悉的人。
白昼：？？？
张庆渝：？？？
那边吴满还在疯狂暗示，“哟，老主顾，您快跟这位客人解释解释，当时买自行车的时候是送了很多东西是吧？”
张庆渝无情反驳，“不用瞒了不用瞒了，这孟铎女朋友。”
他话音一转，“白昼妹妹，孟铎没陪你来？”
“他好像最近都挺忙的，今天说是有个重要的会议，我就没给他说我来取车了。”白昼老实回答。
那既然不用瞒了，吴满也轻松了许多，从柜子里掏出个眼镜递给白昼，“呐，你看看除了眼镜还要什么，我一起给你。”
“谢谢谢谢，”白昼局促地接过，“暂时没有别的需要的了。”
张庆渝怂恿着白昼在店里坐了好一会儿，拉着她把在场的人微信都加了遍，不过轮到自己时，两人看着互相手机上的聊天框，双双陷入沉思。
白昼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看张庆渝总觉得眼熟了，敢情之前见过，而张庆渝则瞪大双眼，来回看着自己和白昼的手机屏幕，最后以一句近乎癫狂的又充满中二的话收尾。
“原来我才是最早加上孟铎女朋友的那个哈哈哈哈！”
“是啊，没想到这么早就认识了。”
白昼感慨到，忽然觉得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的挺奇妙的。
“不过你后来跟乔阿姨······啊，就是我让你帮忙时加好友时的那个阿姨，你们还在聊吗？”
白昼一手撑着头，另一只手点击手机屏幕，找到乔知春的微信，“一开始聊得多一些，后来聊得少了，再之后就是有天阿姨给我分享说她很高兴，之后一般就是过节会发发祝福什么的。”
“那是孟铎他妈妈。”
白昼头从手心滑下，直接嗑到桌面上。
不过白昼还没来得及反应，张庆渝又像想起什么似的，“不，不对，我应该更早知道你。”
白昼确认自己是没见过张庆渝了，如果说再早的话······她忽然想到在精神病院里，孟铎说朋友来看他，或许是在那段时间，孟铎向张庆渝提起过自己。
“是在精神病院吗？”白昼试探询问。
“唔，对。”
“孟铎跟你提起我的？”
“算是吧。”
这个算是吧就很耐人寻味了，白昼挑挑眉，忽然觉得孟铎还有什么东西没告诉自己，她决定回去问问孟铎，正思考着，桌上的电话响起。
“我会开完了，下午空一点，我一会儿过来找你吃饭。”
“我在CM俱乐部呢。”
电话那头明显顿了下，“我来接你。”
“不用不用，我一会儿骑着自行车过去，你给我个地址。”
这大好的蹭饭机会，张庆渝眼珠子一转，“孟铎，蹭个饭呗！”
孟铎一脚刹住，把电话拿远了些，脸上露出几分疑惑，石研在身后堪堪停住，才避免自己撞到孟铎身上。
于是铎集团外的餐厅包厢内，一脸骄傲的张庆渝，满脸八卦的许昭昭，神色严肃但余光不断往白昼身上瞟的董河，气喘吁吁的梁靖远，眼神充满好奇与兴趣的宋长歌，板着张棺材脸的苏灿，以及神色平静的孟铎和只想逃离的白昼，安静地坐在桌边。
这顿因为孟铎常在天南地北的朋友而一直没有吃上的介绍饭，以这种奇妙的方式吃上了。
“给大家正式介绍一下，白昼，我女朋友。”虽是介绍，孟铎眼神却是看着白昼的，向来不苟言笑的脸上此时满是温柔，桌下的手轻轻握着白昼，指尖在白昼手背轻抚着，以示安慰。
“你们好，后面就请多多关照了。”
即使有孟铎的安慰，白昼仍觉得局促，一圈人盯着她，让她颇有一种在面试的感觉，于是问候语也说得比较官方。
“你看，我就说白昼姐姐是社恐，你们非得叫人家吃饭。”许昭昭率先发言。
“也不知道是谁跑得最快，”梁靖远无情吐槽，剩余人纷纷加入，安静的房间内瞬间吵闹起来，吃饭间大家也没少问白昼，热情得她有点应付不住。
“你平常追星看秀吗？下次想看可以找我，我带你看帅哥去。”宋长歌撑着头，笑眯眯看着白昼。
“明星有什么好看的，白昼妹妹，跟我骑车去呗，徒步自行车摩托车，你想玩啥我有啥······”
张庆渝也不甘示弱。
“那危险，跟我们打麻将。”梁靖远打断张庆渝的话，还给白昼剥了个虾。
白昼就差站起来说谢谢。
不知道为什么，白昼总觉得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很慈祥，连冷着脸的苏灿也是。她转头看向孟铎，嘴角扬着，眼睛微眯，看起来心情很好。
白昼戳戳盘子里已经堆积成小山的虾仁，脑海中思绪万千，她以为融入孟铎的圈子会很艰难，但好像大家对她都很好，即使是看起来对她有成见的苏灿，在帮忙的时候也从不含糊。
“白昼姐姐，你跟我一起去周年庆呗，今年的应该会很好玩。”
白昼回神，疑惑地看向孟铎。
“集团每年会在成立日举办庆典，不过今年在周五，想去的话，我到时候去接你。”
孟铎出声解释。
“那可能不行，我今年没年假了。”
“这好办呀，”许昭昭双眼发亮，“我找肖叔叔说说，假肯定能请上的。”
“不太好不太好，”白昼赶紧摆手，“我到时候看看吧，说不定可以调休什么的。”
许昭昭双眼暗下去，恨恨地吃了一大口肉，孟铎倒是神色平静，仿佛白昼的拒绝在意料之中，他扫过白昼垂下来的头发，叫来服务员拿了根皮筋，小心给白昼绑上，白昼完全没料到这个简单的动作让接下来的场景失控。
“哎呀，孟铎哥哥，我头发也遮眼睛了~”
梁靖远手指一伸，将头偏到孟铎面前。
“我也是~”张庆渝甚至头铁地绕了桌子一圈跑到孟铎面前。
然后被苏灿满脸嫌恶地踹了一脚，“你做个人。”
“老实说，你是不是也想玩。”张庆渝一把捏住苏灿的脸，苏灿反手拽住他手臂，把张庆渝整个人往空旷的地方一带，然后扭打在一起。
白昼：······
“不拦一下？”
“不用，”孟铎侧身，贴近白昼耳朵，轻道，“手机给我用一下。”
随后他在备忘录敲下张庆渝几个字，把自己的手机跟白昼的手机一起放在桌面，其他人见状，满脸激动纷纷效仿，白昼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几分钟后，她有了答案。
“张庆渝你小子今天吃什么灵丹妙药了？”梁靖远震惊地看着黑着脸整理头发的苏灿，“居然打赢了苏灿。”
“我也有恶补的好吧，你们得承认，现在的我战斗力强得可怕。”
“所以孟铎，你知道张庆渝去恶补了？”宋长歌微眯着眼，看着桌上两个唯二选择张庆渝的手机，“你这不厚道啊。”
孟铎把手机收回，身体后仰随意地靠在椅背，手指轻轻叩了叩桌面，“转账，两份。”
“你们两怎么能算两份呢，都一家人。”许昭昭握紧手机，脸上带着悲壮。
“按人头算。”
随后大家面对面建了个群。
于是之前与许昭昭他们搓麻将输掉的钱尽数收回。
不对，以几倍的金额尽数收回。
接下来的时间一圈人猛干饭，大有不把孟铎吃破产不放弃的态势，白昼看着越来越贵的菜抽抽嘴角，轻轻拽住孟铎的袖子，小声说到，“要不你用刚才的钱付款，我转给你，你看看够不够。”
孟铎挑眉，总觉得女朋友对自己有点误解，“昨天集团刚跟这家餐厅背后的集团公司达成战略协议，为了报答集团在他们公司给出的优惠，餐厅给铎集团的所有员工八折，私下还单独寄了张会员卡给我，所有消费免单，但是合作的消息还没有向下传达。”
白昼已经能想象到付款时兵荒马乱的场面。
原本大家也都是抽出时间临时来吃个饭，最终下午的麻将局也没约起来，孟铎将众人送走后，才牵着白昼钻进车里。
“你的朋友们都还挺有趣的。”
“他们比较闹腾。”
又随口聊了几句，白昼忽然想起张庆渝提到的事，她正思考要不要开口询问，孟铎就注意到了她犹豫的神色。
“怎么了？”
“唔，就是，在精神病院的时候，你说你朋友来看你，那个朋友是张庆渝吗？”
孟铎不知道白昼突然问这话的意图，但他老实嗯了一声。
“你那会儿跟他提起过我？”
这下孟铎不说话了，白昼挑眉，看着挪开视线明显不敢看自己的心虚的孟铎，心中已然有了答案，孟铎也不是那种背后吐槽的人，那段时间就她那个烦人劲儿，孟铎自然也不能有夸奖的成分在。
那就只剩一个可能。
“你是不是调查我了？”
孟铎脸上微不可查地出现几丝慌乱，但他很快镇静下来，并把白昼搂进怀里，“这件事是我不对。”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白昼哭笑不得，她拍拍孟铎后背，示意对方放开，“我就是问问，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上位者谨慎，白昼其实很能理解，但孟铎还是垂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后来没有对你做过这种事了。”
“知道啦！”
白昼伸手拍拍孟铎的头，“所以男朋友，你要不要回去工作了，我拿完车就直接骑回去了。”
“今天在这边住好不好？车我让人给你送回去。”
“我明天得去加班呢，这个月可能周日都会加班了。”
“白昼，我们都好久没一起住了，或者晚上我过去你那边？”
孟铎又露出那委屈的神色来，白昼心一软，嘴已经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答应下来，不过她不想让孟铎太折腾，便选择住到这边。孟铎浑身肉眼可见地染上一层愉悦，于是他得寸进尺，“下午要不要去集团坐坐，我还有几个会，会议结束就陪你。”
“不用不用，要不你去忙，我自己过去可以吗？”
得寸进尺失败。
接下来孟铎一路把白昼护送回家，速度之快令白昼咋舌。
“有什么需要的就发消息给我，等我回来，可能会晚一点，要是实在无聊，等凉快点了再出去。”
孟铎说晚一点，还真就直接到了晚上十点，那会儿白昼正裹着被子在沙发上睡觉，明明电视嘈杂的背景音都没吵醒她，那轻微的开门提示声却让她悠悠转醒。
她拖着身体走向孟铎，眼睛里还残留着困意，“吃晚饭了吗？”
“吃了。”孟铎倾身在白昼嘴角留下一吻，同时他闻到白昼身上熟悉的沐浴露香气，“怎么不去房间睡。”
“本来想看电视等你来着，沙发太舒服，就睡着了。”
“那回房间继续睡。”孟铎推着白昼进门，看她再次闭上眼，才折身出去洗漱，过了不知道多久，白昼迷迷糊糊间感觉旁边的位置凹陷下去，随后传来温热的气息。
“你还要工作吗？”白昼问。
“不了，陪你睡觉。”
白昼感觉孟铎有些凉的唇贴在了自己脖子，她偏了偏头抱住孟铎，手越过后背落到孟铎的头上，那头发不似白天喷了发胶一样硬硬的，这会儿洗干净了，摸起来尤其柔软，白昼觉得舒服，没忍住多摸了几次。
孟铎身上的沐浴露香气让白昼有些沉迷，她抱住孟铎的手臂紧了紧。
“你不嫌捂得慌嘛？”
孟铎摇摇头。
白昼略无奈，她捧住孟铎的脸，两人的唇轻轻碰在一起，“亲这儿。”
孟铎喉结动了下，他握住白昼的手腕，力道比平常大了很多，但又能明显感受到克制，孟铎声音沙哑，“白昼。”
白昼吻住孟铎颤抖的眼角，“我明天还得上班，你稍微温柔一点。”
白昼只来得及说这么一句话，就被孟铎压在了身下。
洗完澡后白昼看着镜子里自己身上的吻痕，觉得温柔都是个屁，她出去把自己捂进被子，坚决不要再多看旁边的人一眼。
但很快自己就被人抱住。
“抱歉。”
孟铎轻轻挠了挠白昼的手心，然后白昼沉沉叹了口气，转身面对着孟铎，头发半遮的脖子间和锁骨前，吻痕瞩目。
第二天一大早白昼被孟铎叫起，两人洗漱完，便开车驶向明光花园。
孟铎帮白昼把送到的自行车拿进去，又等着白昼收拾完东西，送她到公司才掉头回去。
“我这个月会比较忙。”
“知道了，”白昼语气平静，她早已经习惯了孟铎三头两头的忙碌，即使孟铎不说，她也能理解，白昼视线扫过孟铎的脖子，伸手把对方衣领提了提，“遮住。”
孟铎仰头吻了下白昼，道别离开，待后视镜里再也看不到白昼身影，他伸手扯了扯衣领，露出的那片皮肤上，有个小小的吻痕。
接下来的时间白昼就疯狂赶进度，赶着赶着，竟还真让她在国庆假期间争取到了两天调休，加上国庆假期，足足可以休息九天。
“我节前可以调休两天，应该是能去参加你们周年庆的。”
“那我来接你。”
“不用啦，我今天下班就空了，我自己过去吧。”
“那会儿我空，我过来接你。”
“好吧。”
与孟铎挂断电话，白昼又接起杨江雪的视频。
“今年我还过不过来？”
“来呀来呀！”
“你要抛弃你家孟铎？”
白昼闭嘴，白昼沉思，自上大学以来白昼的国庆节就都是跟杨江雪一起，今年实属是让她犯了难，不过就纠结了十来秒，白昼就果断回话。
“他估计忙，我们玩我们的。”
“无中生忙，真有你的，那我先买票啦。”
“好！”
白昼又给孟铎打电话。
“孟铎，你国庆什么安排呀？”
“陪你。”
白昼：……
感受到白昼一瞬间的沉默，孟铎开口说到，“你是有安排了吗？”
“嗯，江雪来找我，我想陪她玩。”
孟铎后知后觉自己被女朋友抛弃了，他本就严肃的脸上染了几分落寞，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应下来。
“好，你们如果开车出去的话，注意安全。”
“那你……”
“我正好回趟家。”
确认了孟铎不是一个人孤零零过节后，白昼才放心挂断电话。下班时孟铎已经等在停车场，白昼飞奔过去，往孟铎脸上吧唧一口。
孟铎启动车。
“明天跟我一起去公司好不好？”
“啊？”
“周年庆活动统一从公司出发。”
“哦哦，好的呀。”
白昼只带了两套衣服，还都是孟铎给她带过来的卫衣，周年庆孟铎也没说什么，只交代穿得舒服就行，白昼也就不再纠结，她三下五除二收拾好，拎着衣服袋子往外走，出门时孟铎伸手想接过袋子，依旧被白昼躲过。
跟以前很多次一样，孟铎抿抿唇，跟上白昼。
“晚上想吃什么？”
“晚饭有什么？”
对于自家女朋友这种有什么吃什么，吃到嘴边才知道爱不爱吃的行为，孟铎已经见怪不怪，他轻笑一声回答，“炭烤龙虾？”
“好。”
孟铎家里依旧没什么变化，厨师已经在做饭，见到两人回来还打了个招呼。
“少爷好，小姐好。”
孟铎点点头，把白昼的衣服拎进衣帽间挂好，于是那一排整齐的衣服中，就这么闯入几件明显小几号的衣服，孟铎扬着嘴角出去，就见着白昼局促地对端水过来的厨师道谢。
他在白昼旁边坐下。
“你国庆准备去哪儿玩？”
“还没想好呢，不过按照往年的惯例，应该就在家喝酒，然后去周边玩一玩。”
“我这儿还有不少酒，到时候给你拿些。”
“不用不用，你的酒肯定都老贵了，我们就随便喝喝。”
此时厨师叫两人吃饭，孟铎便歇了再劝的心思，只想着送白昼回去的时候悄咪咪塞两瓶在袋子里。饭后两人休息了会儿，白昼就被孟铎带出去跑步，虽然白昼嘴上千百个不愿意，身体倒是诚实得很，跟起孟铎来，也没觉得太费劲。
“你体力好像提升了不少。”
白昼一顿，随即笑答，“可能是因为男朋友带着？”
孟铎略显无奈，他牵住白昼往回走，九月底的晚风吹过来，已经有几分凉，思索片刻，孟铎加快了回家的步伐。家里明显暖和了许多，两人洗完澡便缩进被窝里，白昼是因为上了一天班又跑步感觉累，孟铎则单纯地是想黏着白昼。
“累不累？”
“还行。”
然后白昼就因为自己的还行二字付出了代价，不过孟铎这次真的很收敛，除了锁骨处留了些痕迹外，其他地方都干干净净，白昼满意地打着哈欠钻进被窝，露出餍足的表情抱住孟铎。
“真的累了。”
孟铎伸手关灯，房间里骤然黑下来，很快白昼平静的呼吸声传入耳朵，孟铎低低笑出声，把白昼往自己怀里揽了揽，这才安心入眠。
第二天孟铎醒得极早，他本意想让白昼再睡会儿，但自己起来时，白昼也睁开了眼。
“可以再睡会儿，我先去公司。”
“天气怎么样？”白昼眯着眼，把手臂放在额头，哑声问到。
孟铎将窗帘掀开一条缝，“天气很好。”
白昼翻身坐起，“那我也起来。”
孟铎不再多说，将窗帘完全拉开，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在蓝天白云中仿佛发着光。孟铎收拾得快，等着白昼化妆的间隙，他还去做了个简单的早餐。白昼本来也差不多收拾好，但奇怪的心里作祟，总觉得跟着孟铎去他的公司，有种要上门见家长的感觉，于是便认认真真化了个妆，搭配上白色宽松卫衣和七分宽松牛仔裤，头发也编成两根小辫子垂在耳后，剩下高层次的头发只到下颌角，不仔细看，会以为白昼头发就那么长，纤细的脖子暴露出来，显得整个人青春又充满活力。
当然也让孟铎觉得自己好像老了点，思索片刻，他起身换了条白色刺绣领带，但牵着白昼出门时，他还是有种带小朋友的感觉。
“孟铎。”
“嗯。”
“你平常进公司会被围观吗？”
“不会的，而且时间还早，员工正常上班时间是九点半。”
然后进公司时白昼就收到了前台小姐姐的注目礼。
白昼：······说好的九点半呢？！
孟铎似乎也感受到了白昼的局促，他开口解释，“前台的上班时间是八点半。”
白昼僵硬地被牵着走，殊不知两人进电梯后，前台小姐姐捏住手机，无声地跺了跺脚，然后打开公司大群。
月入八千万：谁说的孟总是gay？！！女朋友来公司了！！
一语炸锅。
连带着迟到率直线下降。
新建的群里众人纷纷艾特白昼。
张庆渝：白昼妹妹，你去孟铎公司啦！
许昭昭：姐姐我一会儿来找你！
宋长歌：好好好，趁我出国都这么玩儿是吧
白昼回了个乖巧的表情包，然后察觉到自己的到来应该引起了不小的动静，不过罪魁祸首孟铎此刻正给她煮咖啡，白昼抿抿唇，起身走过去。
“咖啡要浓一点还是淡一点？”
“我自己来吧，”白昼接过杯子，“不是说要去开会了嘛？”
“嗯，马上过去，你好好待着，要是无聊了就用电脑看看剧等我。”
孟铎指了指办公桌上那个电脑，“没有密码。”
不过孟铎说归说，白昼还是不敢轻易动他的电脑，在桌前坐了会儿，白昼起身去书架，随手拿了本书后返回，书的封面写着1984几个数字，其余都是英文。
她把椅子转向落地窗，捧着书慢慢研读。
该说不说，白昼觉得自己持续的英语学习在此刻得到了体现，至少读起这种英文小说来没太大障碍。
敲门声响起。
白昼以为是孟铎回来了，便放下书去开门，但门外不是孟铎，而是许昭昭和张庆渝。
许昭昭一身商务小套装，头发挽起来，张庆渝则一身西装，两人这么站在一起，还真有点商务精英那味。
“怎么不直接进来？”白昼被两人注视着，又开始局促起来，她扣着衣服下摆，带着两人往里走。
“这你得问你家孟铎，”张庆渝大大喇喇坐下，“我们工卡权限都不够，刷不进来。”
白昼：······好朴实的解释。
几天聊了会儿天，许昭昭和张庆渝就分别被人叫走，走时那人还看了白昼好几眼，白昼面上平静，实则内心已经尴尬到尖叫。
但没多一会儿，张庆渝就跑回来，“白昼妹妹，跟我去产研玩呗，你在这儿也太无聊了。”
“没事没事，不用管我，我给孟铎说了在这儿等他。”
“他好几个会，没个一两小时结束不了的，走吧走吧。”
白昼经不住张庆渝软磨硬泡，给孟铎发了个消息后才跟着张庆渝往外走，路过总裁办时，白昼果断戴上帽子，做贼一样冲进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