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放松后,她闭着眼睛轻轻喘气,下.体不自觉滑落出一块杏白的温润,在地上磕出一声轻响。

    大汗淋漓之余,席卷满屋的,是由她体内散发出的,令人脸红的味道。

    竹意双眼无神,想就此睡去,可身体却由不得自己,欲求不满,亢奋至极。

    她躺在一片狼藉中,辗转反侧,心中烦躁又升。

    胸口起伏剧烈,恨李晟轩此刻不在自己身边,一掌翻身而起,将他的案几捶个稀碎,香炉打翻,灰烬四起。

    将他屋内的花草全都暴虐欺凌一遍,一整个晚上反反复复,爬上他的窗台,颤抖、娇.喘、颤抖;躲进他破裂的衣橱,蜷缩、扭动,流下些自己的痕迹。

    她不知这些行为自己疯狂麻木地重复了多少遍,房间里几乎他的每一样物什都没能逃过她的毒手,被她用来奔赴巅峰,直至全身酸软,嘴唇泛白,双腿接近残废。

    最终在天快要亮的时候,她生无可恋地摊在他的一片经典文中书,颤颤巍巍尿了出来,他的书法他的画,他所珍藏的名家著作,全都沾惹了她的污秽。

    竹意嘴角笑得邪恶,心中只觉爽到了极致,满足地闭上了眼睛,沉沉昏死过去。

    ……

    在她昏去的一个时辰后,天刚蒙蒙亮,便听得屋外一阵略微急促的脚步声,和逐渐接近的对话。

    “王爷!你如何能此刻回来?派回来的人说边防不正打得激烈?您贸然离身……”

    听禾见来者,心惊肉跳。

    昨夜下属才来禀报说边防苍阳四战已经开打,轩主主帅,顾不暇接。怎么他今日一早竟然能出现在这里?

    “阿意如何了?蛊毒是不是入侵了心脉?”他疾步前行,打断她讲话,神色凝重担忧。

    “昨夜后半夜我在门外吹了萧令,但听屋内动静好像萧令无甚作用。”说着,听禾不自然地低下头去,似有似无地回避他视线,

    “呃,我已经派人去寻月魄大师,不日应能有结果,王妃这会应当是睡着了,里面没了声响。”

    “睡着了你怎么守在外面不进去照看她?”话语间,他眉目间似乎带着些轻微的怒意,

    “她身上伤势如何?可有唤轩内大夫替她医治?”

    李晟轩鲜少发怒,听禾被他一连问得呛声,想了想王妃昨夜在床上的香.艳模样,面对他的问题,哑然难答。

    “从孙大人手中接下王妃后给她吃了护心丸,许大夫给她把过脉,他说医不了。昨夜王妃失控,旁人不便在场,遂我便退在外面看守。”

    听到此处,他神情才稍微缓和些。

    跟在他身后还有两名念意轩的随从,来到书房门口,他扬手示意他们退下。

    而后,他敲了敲门——门内果然没有动静。

    “吱呀——”

    他打开门,室内一片昏暗,铺面而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教他不自觉瞳孔一紧。

    视线首先落在被击毁的书架上,下方一堆坍塌的书籍,接着是碎裂的案几,断裂的衣橱,满地的棉絮,七零八落的衣物,以及带血的绷带。

    看见摔碎的花瓶片上沾有血迹,他心中咯噔一下,抬起脚进屋,一下子不知道应该落步何处。

    踩着被撕毁的书籍,走了几步,他自地上捡起一块润白,是他送她的铃兰玉佩。

    将玉佩拿起来打探,他眼神不自觉深邃,不禁拿近嗅了嗅,心跳漏了一拍。

    看着满屋子狼藉,难以想象她自己是怎样度过昨晚一整夜。

    李晟轩吻了吻玉佩,随即将其放入怀中,眼神流露出他自己都难以察觉的温柔。

    他用内力感知到,在那堆书册的围起来的角落里,有安稳的、清浅的呼吸,朝着那方走去,鞋子不小心踩到一滩自那里面流出来的水迹,李晟轩垂眸,心中酥痒,喉结动了动。

    “阿意。”

    他拾开一本本书册,在她筑造的安全壁垒中找到她。

    她把自己弄得很脏,在她的壁垒中塞满了他的衣衫,他惯用的笔墨,以及撕得到处都是的札记。

    李晟轩瞧她穿着他的衣裳,紧紧蜷缩在角落中,睫毛上带着未干的泪珠,又心疼又怜爱。

    他轻柔捏开她的嘴,将她嘴中胡乱嚼烂的纸团一个一个抠出,发现原来她嘴里含的全是自己往日书写的札记。

    他心疼极了。

    脱下自己的外袍将她包裹起来抱在怀中,怜惜地吻了吻她的眼睛和苍白的嘴唇,抱着她往外走去。

    “是我不好,又让你遭这苦难。”

    他带她去了齐月楼的药池,他时间紧迫,不知能不能陪伴到她醒来。

    都道爱是常觉亏欠,自李晟轩喜欢上竹意的那一刻起,他便觉这世道不公,便觉全天下都亏欠她,她这样心软、善良、正义,该配的上安稳美满的一生。

    如何教她日日生活在风险和复仇的痛苦之中?

    ……

    .

    昏迷的竹意这次是真没了意识。

    她似乎又做梦了,梦里回到最不可思议的那段时光。

    “小意,你弟弟今晚过生日,他最喜欢跟姐姐玩了,你今晚过来一起吃饭吧?好吗?”

    梅意捏着手机,电话那段是继母的矫作的甜美声音,她迟迟没有答话。

    隔了一会,那话那头传来了一个暴躁的男声:“你阿姨都请你来了你还敢不来?你朋友不是老给你转钱?你晚上早点过来,记得给弟弟买个生日礼物,一家人好久不见了,聚一下也好,别扫阿姨面子,听到没?”

    她沉默了一下,紧紧抓着手机:“嗯。”

    “是梅叔叔吗?”苏乐卿睁着打量的眼睛,看梅意脸上的神色。

    “嗯。”她轻轻应声,没作过多说明。

    “好像听见说你弟弟过生日什么的,你要去么小意?不想去就别去了,省的去了不开心,我已经预约了明天望舒塔那边的滑翔伞,我们一起去!”

    梅意没说话,苏乐卿便继续自顾自说着,

    “这个望舒塔有点来历呢,有很多野史有记载,说是好像是哪个朝代,一位叫慕容离的将军,英勇镇守边关。他有个姐姐叫慕容舒,当时他在战场杀敌时,她姐姐正在遭受危险,给他寄了书信求救,但他却没办法抽身回去救她。后来他因为和朝廷中的谁有牵连并且犯下过错,皇帝便罚他终身在边疆不可回京,他由于太过思念担忧姐姐,便在边防一座瞭望塔上日日望着京城的方向吹笛,后来这座塔便出名了,称作‘望舒塔’……”

    听她讲完故事,梅意抿抿嘴,将头看向窗外:

    “就吃个饭,应该也没什么,去一下吧,我爸说一家人。”

    苏乐卿拍拍她的肩膀:“我永远都在,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

    梅意不喜欢她爸口中的那个弟弟,但也不好空手去别人家吃饭,随意到超市买了些零食拎着去。

    进门以后,发现家中很多人,桌上坐满了人,有些是她爸这边的亲戚,其余应该是阿姨那边的,她不熟,见过。

    不过显然似乎大家都没想到她会过来,路上堵了会车,来的有些晚了,他们可能就自然而然地以为她不来了,毕竟也没给她再打电话。

    也没有她的拖鞋,也没有她的碗筷。

    吃饭的人安静了一瞬,阿姨起身给她找了鞋套,亲戚挤挤攘攘,给她挪出个位置。

    她看见七岁的弟弟头上戴着生日帽,被大家簇拥在正中央,脚上穿着柔软的奥特曼拖鞋,她看了一眼爸爸,他没多大变化,胖了一些。

    鼻头有些酸涩。

    “来来来,小意坐这里,我们也是刚吃。”

    继母张罗着招呼她坐下,“舟舟,姐姐来了,快叫姐姐吃饭!”

    她教那小男孩说。

    小男孩麻利下了桌子,到梅意拎过来的口袋里翻翻找找,然后不屑地一脚将口袋里的零食踢地满地都是:

    “哼!什么姐姐,我才没有姐姐呢!爸爸妈妈只生了我一个,她不是我们家的人!这些零食我早就吃腻了,你别想来跟我抢爸爸,你滚出去!”

    他跑到梅意面前,对她拳打脚踢,拽着她的衣服把她往门口扯。

    梅意垂着眼睑看着他,早已习以为常。

    每次见这小孩都是这副样子,所以她一直很讨厌小孩子。

    “舟舟!不许打姐姐!”继母赶忙过来拉他,但她手上却舍不得使劲。

    梅爸爸见状,想到今天叫梅意过来的目的,他一巴掌打在梅舟舟脸上!

    “梅舟舟,有完没完!”他严厉呵斥。

    “老公!你怎么能对舟舟下手这么重?”继母护子心切,在梅父打了儿子后,她立马不满,嚷了回去。

    梅舟舟嚎啕大哭,被继母抱在怀中,边哭边闹:

    “我讨厌爸爸,我讨厌爸爸!住妈妈的,用妈妈的,还有个野种女儿……”

    他说出此话,家中的亲戚都没了声。

    继母面露尴尬,儿子能说出这种话,大家心照不宣,自然知道是谁教的。

    “舟舟,不许乱说话!”她抱着儿子,连忙在他耳边告诫。

    梅意看着他们母子,看了看满屋的亲戚和梅爸,不自觉嘲讽地笑了笑。

    “这里不欢迎我,下次就别叫我来了,我也不是没有地方吃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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