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怎么办?”白芨说。

    “这个好办,反正你不常回来,你可以准备个折叠床,去柴房讲究两晚。”田桂芳说。

    “那地方怎么睡人,墙皮掉了不说,半夜还漏风漏水。而且以后夏安柏也会过来,到时候怎么睡。”白芨又说。

    田桂芳却说:“说到这个事情,他不是身体不好吗,你以后回来,就别带他不就行了。他不回来正好,万一在咱们家发病了,我们可搞不定。”

    “你们怎么能这样。大哥不还没结婚吗,他们那个房间很大,完全隔一个间房出来,不是吗,为什么就要把我的房间给弟弟。”白芨说。

    白益听了,又不乐意了,“怎么,你不乐意啊,不过你说话没用,谁让我是爸妈的儿子。”

    白芨说:“凭什么,我也是爸妈的女儿。”

    “凭我是儿子,你是女儿。我以后可是要给我爸妈养老的。你呢?你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白益吵着说。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这句话在白芨脑海反复播放,她突然就想起了什么。

    那是过去的记忆,原主还在白家的时候。

    田桂芳整日使唤她做事,整日念叨在口中的一句话。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女儿迟早要嫁出去的,靠不住,当然要在娘家的时候,多使唤着干点活。

    女儿就是赔钱货,还是儿子好。

    女孩子不用读太多书,能认识几个字就可以了。

    这是原主在白家的经历,也是原主不愿意回忆的原因。

    她已经嫁出去了,和白家没什么干系了。

    结婚前,田桂芳把她的东西都清空了。

    能用上的,她不能带走。

    用不上的,不给她带走。

    所以,白芨到夏家整理自己的东西时,才这么少。

    剧烈的争吵,引来家里另外两个男子汉。

    白钢:“吵什么吵,不就一个房间吗?没必要。”

    白建军则说:“快中午了,白芨先去做饭,有什么事,吃了饭再说。”

    白芨沉默了。

    她突然不想再和白益争吵了。

    过去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争吵,但每次都是以失败告终。

    好像无论争吵多少次,田桂芳也不会站在她这一边。

    相反,她的反抗越激烈,之后击打在身上的拳头也越密集。

    那是原主的情绪,面对这样的家庭,她早已无力争辩。

    她只想早日逃离这个家庭,哪怕是以嫁给一个病秧子的方式。

    原来这才是你愿意嫁人的原因吗?

    但是,白芨不愿意忍让。

    忍一时,就要忍一世。

    大不了鱼死网破,谁也别想欺负谁。

    白芨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不行,今天必须说清楚。”

    “有什么好说的,房间已经归我了。反正我是不会把房间还回来的。”白益不以为意,丝毫没把白芨的意见听进去。

    白芨看向另外几个人,没一个人对白益的话有意见。

    即便猜到结局,白芨也还是失望连连后退,“好啊,你们都欺负我是吧。你们觉得我已经嫁出去了,和这个家没关系了?”

    她的质问没有人回应,白芨也自顾自地继续说,“你们要把我的房间给白益,也可以,不过我以后逢年过节,再也不会回来,你们也别指望我从夏家带东西回来给你们。”

    田桂芳急道:“我们是你的娘家,是你在夫家的底气,你逢年过节,不回我们这回那?你要上天不成。”

    白芨回怼她,“底气,把女儿嫁出去换高额彩礼的底气?我一回门,被你搜身要钱的底气?”

    田桂芳见说不过白芨,直接两手一摊,边哭边骂,“哎呦,女儿要造反啦,养这么大的女儿,不管爹娘了。”

    白钢站起来了,揉着拳头,“白芨,给妈道歉。”

    他长得人高马大,个子有一米八,年轻体壮,拳头打身上特别疼。

    以前原主反抗的时候,被白钢打过一次,第二天差点下不来床。

    从那之后,白钢每次站起来,原主都会下意识躲藏。

    白芨后退两步,心里也很发憷。

    白钢以为白芨这次也会和以前一样,被他吓得瑟瑟发抖。

    然而下一秒,白芨站定了身子,双眼死死瞪着白钢。

    然后,白芨弯腰,直接冲了出去。

    白钢猝不及防,被她撞到在地,顺带把桌子掀翻。

    白芨跑到厨房,拿了把刀,冲到自己原来房间就开始乱砍。

    白益那些课本,衣服,被她砍得七零八落。

    她在房间里横冲直撞,动作没有一点规律。

    只要是白益的东西,都逃不过她的劈砍。

    白益跑过来,立马就急了,“妈,我的衣服都被她弄坏了,你快拦住她。”

    田桂芳根本不敢上前。

    怎么拦,白芨手上可是拿着刀啊。

    “我,我不敢啊,钢子,你力气大,要不你去,把白芨拉出来。”

    白钢刚刚被白芨撞得那一下,到现在还疼,他揉着伤处,没动。

    几人在门口,就这么看着白芨在里面乱砍。

    田桂芳被吓到了,她从来没见过白芨这个样子。

    “老白,咱是不是逼她太过分了,现在把她给逼疯了。”田桂芳说。

    “她以前不也没事吗,怎么偏就今天出事了。”白益说。

    “这疯子的事,谁想得到。”田桂芳说。

    “那怎么办?我去喊人来。”白益说。

    田桂芳拍了白益一下,“不行,这要是喊人,村里人不都知道了咱家出了个疯子。到时候还有哪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你和你哥。”

    眼看白芨的破坏越来越严重,白益也越发着急。

    “怎么办啊,妈,你快想办法啊,不能让她继续砍了。我的东西要都被她弄坏了。”

    现在白芨弄坏的,可都是他的东西。

    白建军突然开口:“要不,把房间还给她。”

    “不行,房间给她,我睡哪?”

    白益怎么会同意,房间归他了,他就从没想过还给白芨。

    田桂芳只好劝他,“就她回来那几天,那两天你和你哥睡,之后这个房间还是给你住。”

    白益:“不行,这本来就该是我的房间,我才不给她住。除非,你给我另外隔一个房间出来,不然我才不把房间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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