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稚墨重回了校园,那些她无法面对的过去,这一次又清晰地展现在她面前,目光之及,所到之处都是心之所向。

    篮球场,图书馆,甚至是饭堂,教室,满满的回忆就算是被岁月冲刷,也依然会留有痕迹。

    夏稚墨恍然原来那些拼尽全力想要忘记和放下的日子却是生命里最好的时光。

    “李烁,出一道题给你。”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将自己的本子递过去,笑盈盈地说道。

    夏稚墨看的兀自出神,一个女孩突然走过来撞上了她,没说对不起,就直接跑了过去,追赶前面的女生,大声喊道:“方涵,你给我站住!有准别跑啊!”

    “夏稚墨,你给我站住,有准别跑啊!”蒋童曾经对她也这么说过,她们在楼道里奔跑嬉戏,只可惜..阴阳两隔,不再相遇。

    教室里朗朗的读书声,乌鸦飞过枝头的鸣叫,香樟树下飘来的清香,掷地有声的三分投射都是青春特有的篇章。

    这一次,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

    -

    12月25日,圣诞节,也是陆景烁的生日,今天的初冬比往年更皁,大家伙儿都穿着大衣,戴着围巾,手套,裹得严严实实的。

    “哥,你不会以为她还会来吧?”沈子节调侃道。

    陆景烁看着窗外,眉头紧蹙,若有所思,是一种明知不可能却还会期盼的无奈。

    自从高中那次经历过一些不愉快的生日过后,陆景烁的生日变得简单而又干脆,仅是请一些要好的朋友来做客,其他的一概不清,也许是看透了人性,没有人希望你真正好,至少比他们过的好。

    所以与其被别人阴阳怪气,还不如闭关过自己的小日子。

    “切蛋糕吧!”陆景烁的眼睛里具有说不出的落寞。

    沈子节拿着刀柄,开始切蛋糕,这时窗外的烟花绚烂,稍纵即逝,他却看清了上面的字:陆景烁,我爱你。

    陆景烁就穿了件毛衣,便等不及地跑下去,看到她瘦弱的身子骨迎风站着,旁边是晶莹闪烁的圣诞树,脸上是粉饰殷切的笑容,头顶上戴着个圣诞帽,整个人显得稚嫩,可爱,俏皮又有温度。

    “陆景烁,生日快乐。”

    天空很应景地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雪。

    陆景烁将她一把抱入了怀里,随后在她耳畔轻声道:“其实,我等你很久了。”

    夏稚墨摸着他脊背上的纹路,闭上眼睛,泪水夺眶而出,她也等了很久。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静静地在风雪中感受这个拥抱。

    “陆景烁,你身上好冷,快去穿衣服。”夏稚墨抱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穿的很是单薄。

    陆景烁极为依恋和不舍地松开了手,转身上楼,披了件他冬天所穿的专属貂皮大衣,然后又下楼。

    “哈哈哈,这衣服有点像军大衣穿的。”夏稚墨说。

    陆景烁笑着慢慢走近她,将她裹在衣服里,暖融融,小小的一只,像可爱的小袋鼠,他俯身亲吻她头顶上的漩涡儿,呵了口气,问道:“冷了吧?”

    “还行。”夏稚墨靠在他的胸膛,回答。

    沈子节下楼,手插着裤兜,无奈道:“看来我就不该来凑这热闹,还被撒上一阵狗粮,啧啧。”

    “你要是待不下去,可以回去。”陆景烁毫不客气地说。

    沈子节将喝完的空瓶踢飞:“行,你丫就得瑟吧!老子不伺候了,重色亲友的东西。”

    “哈哈哈”陆景烁笑个不停,随后正大光明地将夏稚墨领进屋。

    夏稚墨从自己包里拿出一个本子,里面记录着他们相处的瞬间,开怀大笑,安然若素,疯疯癫癫,安安静静的整个过程,她的画画功底虽比不上美院那么专业,但好在笔触柔和,贴近生活,也算是惟妙惟肖,画龙点睛。

    陆景烁的眼角蜿蜒过笑意,紧紧地抱着她说:“真好,我的媳妇。”

    夏稚墨推他:“谁是你媳妇?”

    “还有呢!这你就满足了?”夏稚墨笑他。

    陆景烁亲亲她的嘴角:“嗯,只要你来我就很满足了。”

    “这个是我给你织的围巾,还有这个是我做的戒指,刻有我们俩的英文字母,还有这个是积分卡,你可以要求我做10件事,我都可以满足你。”夏稚墨的眼睛盈盈秋水地看着他。

    陆景烁的眼眶通红,从小到大都没被人这么用心对待过,包括他的父母,如今站在他面前的是他一生当中最爱的女孩儿,似水柔情,无限蜜意,爱真的能溶解悲伤,这个冬天因为有她在,所以变得不再寒冷。

    爱你就像爱生命,要对她好一点,再好一点,陆景烁在心里发誓。

    “吃饭了吗?”陆景烁问道。

    夏稚墨摇头:“没有。”

    “想吃什么?”

    “想吃麻辣香锅,哈哈哈”

    陆景烁在冰箱里翻找了一下,说道:“还真有食材,我给你做,马上就好”

    夏稚墨最近这些天一直就惦念着学校旁的麻辣香锅,偏偏这时饿得前胸贴后背更是无可救药地想念,直流口水,飞流直下三千尺也不夸张。

    陆景烁戴着围巾,在厨房里忙活,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一会儿香气腾腾的“麻辣香锅”便火速出炉,看的人心醉沉迷,忘乎所以,筷子一挑,送进嘴里,能让人神魂颠倒。

    夏稚墨已经管不得吃相和所谓的矜持,开始大口地吃起来,喷涌的辣意和香意是她想要的结果,还有入味后的微微麻意,堪称这道美味的点睛之笔,喝一口清汤,吃一口米饭,稍做缓解嘴里的油腻,又继续夹起豆腐和香肠来致敬过去滚烫的青春和自己无法满足的味蕾。

    “好好吃。”夏稚墨忍不住地称赞道。

    陆景烁递过餐巾纸,帮她擦去嘴角的油渍,笑着说:“好吃就多吃点,管够。”

    夏稚墨吃完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好久没有这么酣畅淋漓,完完整整地吃过一顿饭,工作把吃饭的热情全都击退,消耗,为了全身心地投入工作,她不敢多吃,后来发现,确实吃得少,工作效率高,是有道理的。

    陆景烁还贴心地给她准备了酸奶和消食片。

    “今天好像是你生日。”夏稚墨这才想起来,抬头看他。

    陆景烁轻轻摇头,摸过她头顶,温柔地说:“你开心就好,我怎样都无所谓的。”

    夏稚墨的脸有些红,啊啊啊,他总是踩到她的心口,有一头小鹿在那疯狂乱撞。

    陆景烁将袖子挽到臂肘,开始收拾碗筷,夏稚墨不好意思道:“我来洗吧!”

    “你坐着。”

    夏稚墨吃完东西有些撑,拿起手机玩了会儿游戏,陆景烁则是认真地洗碗,缓缓地水流声,挺拔的背影,都让人无比安心。

    她的鼻尖有些酸,想起了母亲,如山峰屹立不倒,如水流绵延缱绻,她正是依靠那单薄的身体撑起了整个家,偏偏最后还是累倒在无限期的工作和生活里,穷困潦倒,麻木不仁,痛定思痛。

    以前读《背影》没有感觉,现在读,才知其深意,却已错过了最应该值得珍惜的人,抱憾终生。

    夏稚墨眼含泪水,无力回天,普通人拿命换钱,不是悲哀是什么?

    她走过去,从背后轻轻地抱住他,将脸贴在他坚实的脊背上,说道:“陆景烁,你一定要好好的,别太累了,我不想失去你,我甚至自私地想,你能比我晚死,这样就不会遭遇离别的痛苦。”

    “好,我答应你。”

    晚上,陆景烁下楼倒垃圾,看到那颗圣诞树,停住了脚步,他无意瞥见了上面挂着的卡片,打开来看:不再相信童话的我,想再赌一次爱情,只因为那个人是你,全世界最好的陆景烁,由于原生家庭的原因,我不敢轻易说爱,可你却给了我说爱的机会,我爱你。

    这段朴实的告白却让陆景烁一阵心悸,他倒完垃圾,上楼,看见她在沙发上熟睡,于是俯身轻轻地在她唇边印上一吻,代表他们爱情的勋章,他轻声道:“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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