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王老板亲自带路，将霍如蓝带到了另一个地方。
这里看起来有点像现代的工厂，厂里纺织用具很多，但是由于生意不好用不上，大部分堆在墙角，只留几台常用的。
“霍姑娘稍等。”王老板说完，找来一个下人帮忙，亲自将角落里的机器推到霍如蓝面前，简单清理了下手上的灰，对霍如蓝说：“姑娘，请吧。”
霍如蓝“嗯”了一声，示意周嫂。周嫂点点头表示明白，上前帮霍如蓝拆下推车上的棉花。
“王老板，我今天带来的棉花有限，用完就没了，所以用一斤给您打个样，先做一小块，您看完心中有数就好。”
“那是自然。”王老板叫人搬了几个凳子过来，让荞香村的其他几个人就坐，还给泡了茶。
霍如蓝深吸一口气，严阵以待。
女大学生霍如蓝是不会纺织的，但是原主霍如蓝会，待会儿纺织可以凭借原主的肌肉记忆进行。
不过原主虽会纺织，却不会纺棉花，为此，霍如蓝特地和系统在意识中模拟过。纺棉与纺丝大同小异，可是脑子会了和手会了是两码事，尽管系统保证会在霍如蓝操作机械时帮忙，她还是紧张。
这个时代没有棉花，所以王老板家自然没有去除棉籽所用的轧棉籽花机。好在系统提供的样品棉花中，棉籽已被去除干净，所以霍如蓝省去了挑棉籽这一步。只是日后要将研制轧棉籽花机的事提上日程了。
霍如蓝揪下棉花，拿起纺锤，从一坨棉花中拽出一个小揪揪，缠在纺锤杆上。
她捻动锤杆，纺锤就像钟摆一样在空中转来转去，自身旋转将棉花拧成一股绳，同时手上不停地松棉花，如此一来，棉花得到了充分延展和牵伸。
待长度差不多时，霍如蓝把纺好的棉花缠在锤杆上，循环反复，直到缠满锤杆。
纺纱这一步虽操作简单，但步骤繁琐，所以霍如蓝请了周嫂和她儿子同时纺纱，把棉花制成线，又呼叫系统开了个小挂加速，这让几人的速度快了不少。
然而系统再怎么帮忙，纺纱依旧是个细活，尽管霍如蓝说只做小小一块布料，她们几人依旧纺纱纺到太阳落山。
可是王老板已经被这个速度惊呆了，今日虽然耗了一天，但他肉眼看到了棉花纺织相比从前的蚕丝，快了不知多少倍。
若换成蚕丝，今天一天的时间连开头都做不完，而霍如蓝居然已经完成了纺纱这一步！
王老板看着他们几个人仿佛见到了闪闪发光的金元宝，日落西山时主动留他们吃了饭。
霍如蓝约定第二天继续完成没干完的活儿，王老板脸上喜气洋洋，像是年轻了十岁。
第二天一早，霍如蓝和周嫂准时来到王老板宅子。今天王老板懂得嘘寒问暖了，还请她们用早饭。
霍如蓝没有与这位变脸如翻书的商人王老板过多寒暄，今天她要完成纺织中最重要也是最复杂的一步——织布。
她昨天几乎一晚上没睡，不停在系统实验室练习，直到熟练织布为止。
今日她与周嫂先经线，经线也是个需要很大耐心的活儿。她俩一直干到上午，也只完成一半的任务。
周嫂年纪大了，眼睛实在撑不住，霍如蓝便停下休息，拿出自带的干粮和周嫂分享一起吃。
王老板圆滑得很，见她二人停下，笑嘻嘻凑上前：“霍姑娘，周大娘，王某家准备了午饭，二位忙了一上午，想必一定饿了，而且我听周大娘眼睛不好，特地备了明目的桑叶菊花茶，周大娘喝下，对眼睛好。”
霍如蓝本想拒绝王老板的午饭，但考虑到周嫂的眼睛，还是答应了。
席间王老板说：“霍姑娘，你的棉花成衣效果我看到了，果然不一般，这才两天时间，居然开始经线。”
霍如蓝笑笑：“多谢王老板夸奖，经线结束后就可以织布了，成品绝不会让您失望的。”
“哈哈，不必了。”
霍如蓝闻言一顿，连周嫂也停下了筷子。
“王老板的意思是……”霍如蓝脸上的表情有点挂不住。
他这是要拒绝？
王老板人精一个，自然看得出霍如蓝的心思：“霍姑娘放心，你既然敢现场把棉纺成布的过程全程展示给我看，想必你自然有底气。虽然棉花到成衣只差一步，不过王某心里已经有个大概，接下来就不用在王某这儿耗时间了。”
“王老板这是……愿意和我们合作了？”霍如蓝试探地问。
“正是，不过契约什么的咱们要提前说好。王某毕竟是第一次与霍姑娘做生意，所以前期不会一次让你提供太多，至于价钱，霍姑娘说个数？”
霍如蓝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她轻咳一声，道：“王老板，我们的棉花都是优质棉，如果拿到市场上卖，一斤棉卖五十文钱都不高，不过考虑到您如今生意不好，那不如给您稍微便宜点？”
王老板多少年的生意人，听了霍如蓝这小姑娘的一番吓唬人的说辞险些忍不住吐槽，不过为了做生意，他还是没有当面笑话她。
“小姑娘，五十文我定不会出，二十文如何？”
霍如蓝一听这个数差点跳起来：“不行！砍太多了！三十文不能再低，否则去找别人了！”
“哈哈哈哈哈哈……”王老板见诈她一下就这么大反应，不禁觉得好笑，笑完一口答应下来：“好，三十文成交。”
随后，霍如蓝与王老板约定了收棉花时间为三个月后，那时棉花刚好成熟。接着霍如蓝又说了棉花种植具体位置，方便王老板随时查看。
说完这些便和周嫂回家，若无意外，明天就可以叫她爹来盖契约印。
霍如蓝和周嫂累了一天，霍如蓝路上买了些东西感谢周嫂陪她走这一趟，又把她送到家门口，这才回了自己家。
到家后，霍父见她回来立马迎上去：“怎么样？”
“爹，去跟大伙说吧，要是大伙没什么意见，明天你就可以去和王老板盖契约了！”
霍父喜上眉梢，激动地抓住霍如蓝的手：“真的吗？！太好了！”
然而霍父的喜悦很快黯淡下去：“不过爹还有个顾虑……”
“什么事？”
“咱们村这么多织机，都是从前有钱的时候买的。爹本以为可以自家村做棉花衣服拿出去卖，把原材料卖给王老板，是不是有些浪费？”
霍如蓝笑了笑：“爹，您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村里的织机我都看过了，有些能用，有些不适合棉花，日后我还要自己做一些打棉花的工具，这些都需要钱。我想，不如先卖原材料，挣够再说，否则我们一斤棉花都卖不出去就没钱，没钱做不了任何事。”
恰好此时霍母端着饭出来：“唉，说得轻巧，大家种了那么多年荞麦，岂是说种棉花就种棉花的？”
这个问题霍父也不是没考虑过，他说道：“我今天和杨老他们商议统计过了，最不同意的就是老李头他们家。当初荞麦刚染病的时候，就是他们家第一个刨了荞麦重新翻种了一遍。他们喜爱荞麦喜爱得很，哪怕挖了都要重新种，所以咱们的棉花怕是种不到他家那片地。”
霍母又问：“找杨老劝劝呢？你说话不管用，杨老去说总可以吧。”
“杨老早就劝过了，看老李那态度，神仙来了也没用。”
霍如蓝在一旁听到爹娘的对话，她埋头扒拉碗，三下五除二吃完饭，对霍父说：“爹，我去趟老李头家。”
说完拿起一个小包就出了门。
“诶！闺女等等，爹和你一起去！”
霍如蓝来到老李头家门前，看了眼他家大门，不知为何，霍如蓝总感觉到一股病气。
正好此时原主记忆流入，她这才想起，原来老李头本人和他的孙子都得了病，甚至孙子的病更严重些，这才让这户人家病气绕梁。
可荞香村全村欠债贫困，大家险些吃不起饭，哪里有钱请大夫？更别说从城里的大夫更贵。
两人就这么拖着，拖到今天已经是十分严重，尤其是老李头的孙子，看样子马上就要不行了。
霍如蓝敲敲门，得到允许后喊了句“如蓝失礼了”便推门进入，霍父跟在她身后，闻到屋里的药味，又看到趟在床上的老李，忍不住又劝：“老李，你这是何苦呢？”
“行了老霍咳咳……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那块地是我爷爷那时候就传下来的，我们祖祖辈辈靠那块地活着，靠那块地种出来的荞麦养着，要我种什么棉花？我死了都不可能咳咳……”
“爹，您没事吧？”老李头的儿媳妇听到他咳嗽，连忙上前拍背。
“你夫君呢？”霍如蓝对老李头媳妇说。
“去山上采药了。”
霍如蓝皱起眉头：“你公公和你的孩子都病成这样了，还自己采药？快去城里请大夫吧。”
“霍姑娘你也看到了，我家这光景，哪里来的钱请大夫抓药？”
霍如蓝叹了口气，她知道现在靠说靠劝没用，只能用行动来说服别人。
她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掏出三枚铜钱，放到老李媳妇面前的小桌上，说：“等你夫君回来，让他去城里请大夫，人的身子最要紧。”
“这是县城的王老板给的部分定金，回村的路上我就算过了，咱们村总共二百多亩地，每亩地大约能产三百斤棉花。今天我和王老板说好了，每斤棉花三十文，棉花一年两熟，算下来每年每户到手三两银子。”
钱串子哗啦作响，老李头和他儿媳妇看着霍如蓝的一串钱，惊得半天说不出话。
霍如蓝真诚地说：“祖宗留下的地确实不可随意乱动，但如今老人和孩子成了这个样子，若祖宗知道你们为了守这片地丢了性命，又岂会高兴？实在不行，一半种棉花一半种荞麦也好啊。”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霍如蓝摸了摸老李孙子的头，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又不忘说一句：“若你们这段时间有困难，可以来找我开口，如蓝能帮得上忙的一定会帮。爹，咱走吧。”
到了晚上，老李头的儿子采药回来了，他家商量了很多事，灯亮到很晚，直到半夜全家才睡下。
老李儿子辗转反侧，一夜无眠，第二天清早去敲了霍村长的门。
给他开门的是霍父，听他说完来意，请他进屋喝了碗热粥，又给了他几枚铜板，说：“待会儿我和如蓝进县城去盖契约，你也跟着一起吧，顺便给你爹还有你儿子请个好大夫。”
老李儿子听完落下泪：“多谢霍村长。”
就这样，村里的小问题基本全部解决。半个时辰后，霍如蓝与霍父还有老李儿子一同去了县城。老李儿子去医馆请大夫，霍如蓝与霍父来到王宅。
“咔哒”一声，契约盖好，代表合约正式生效。
霍如蓝对王老板做现代握手礼：“王老板，祝我们合作愉快。”
这里看起来有点像现代的工厂，厂里纺织用具很多，但是由于生意不好用不上，大部分堆在墙角，只留几台常用的。
“霍姑娘稍等。”王老板说完，找来一个下人帮忙，亲自将角落里的机器推到霍如蓝面前，简单清理了下手上的灰，对霍如蓝说：“姑娘，请吧。”
霍如蓝“嗯”了一声，示意周嫂。周嫂点点头表示明白，上前帮霍如蓝拆下推车上的棉花。
“王老板，我今天带来的棉花有限，用完就没了，所以用一斤给您打个样，先做一小块，您看完心中有数就好。”
“那是自然。”王老板叫人搬了几个凳子过来，让荞香村的其他几个人就坐，还给泡了茶。
霍如蓝深吸一口气，严阵以待。
女大学生霍如蓝是不会纺织的，但是原主霍如蓝会，待会儿纺织可以凭借原主的肌肉记忆进行。
不过原主虽会纺织，却不会纺棉花，为此，霍如蓝特地和系统在意识中模拟过。纺棉与纺丝大同小异，可是脑子会了和手会了是两码事，尽管系统保证会在霍如蓝操作机械时帮忙，她还是紧张。
这个时代没有棉花，所以王老板家自然没有去除棉籽所用的轧棉籽花机。好在系统提供的样品棉花中，棉籽已被去除干净，所以霍如蓝省去了挑棉籽这一步。只是日后要将研制轧棉籽花机的事提上日程了。
霍如蓝揪下棉花，拿起纺锤，从一坨棉花中拽出一个小揪揪，缠在纺锤杆上。
她捻动锤杆，纺锤就像钟摆一样在空中转来转去，自身旋转将棉花拧成一股绳，同时手上不停地松棉花，如此一来，棉花得到了充分延展和牵伸。
待长度差不多时，霍如蓝把纺好的棉花缠在锤杆上，循环反复，直到缠满锤杆。
纺纱这一步虽操作简单，但步骤繁琐，所以霍如蓝请了周嫂和她儿子同时纺纱，把棉花制成线，又呼叫系统开了个小挂加速，这让几人的速度快了不少。
然而系统再怎么帮忙，纺纱依旧是个细活，尽管霍如蓝说只做小小一块布料，她们几人依旧纺纱纺到太阳落山。
可是王老板已经被这个速度惊呆了，今日虽然耗了一天，但他肉眼看到了棉花纺织相比从前的蚕丝，快了不知多少倍。
若换成蚕丝，今天一天的时间连开头都做不完，而霍如蓝居然已经完成了纺纱这一步！
王老板看着他们几个人仿佛见到了闪闪发光的金元宝，日落西山时主动留他们吃了饭。
霍如蓝约定第二天继续完成没干完的活儿，王老板脸上喜气洋洋，像是年轻了十岁。
第二天一早，霍如蓝和周嫂准时来到王老板宅子。今天王老板懂得嘘寒问暖了，还请她们用早饭。
霍如蓝没有与这位变脸如翻书的商人王老板过多寒暄，今天她要完成纺织中最重要也是最复杂的一步——织布。
她昨天几乎一晚上没睡，不停在系统实验室练习，直到熟练织布为止。
今日她与周嫂先经线，经线也是个需要很大耐心的活儿。她俩一直干到上午，也只完成一半的任务。
周嫂年纪大了，眼睛实在撑不住，霍如蓝便停下休息，拿出自带的干粮和周嫂分享一起吃。
王老板圆滑得很，见她二人停下，笑嘻嘻凑上前：“霍姑娘，周大娘，王某家准备了午饭，二位忙了一上午，想必一定饿了，而且我听周大娘眼睛不好，特地备了明目的桑叶菊花茶，周大娘喝下，对眼睛好。”
霍如蓝本想拒绝王老板的午饭，但考虑到周嫂的眼睛，还是答应了。
席间王老板说：“霍姑娘，你的棉花成衣效果我看到了，果然不一般，这才两天时间，居然开始经线。”
霍如蓝笑笑：“多谢王老板夸奖，经线结束后就可以织布了，成品绝不会让您失望的。”
“哈哈，不必了。”
霍如蓝闻言一顿，连周嫂也停下了筷子。
“王老板的意思是……”霍如蓝脸上的表情有点挂不住。
他这是要拒绝？
王老板人精一个，自然看得出霍如蓝的心思：“霍姑娘放心，你既然敢现场把棉纺成布的过程全程展示给我看，想必你自然有底气。虽然棉花到成衣只差一步，不过王某心里已经有个大概，接下来就不用在王某这儿耗时间了。”
“王老板这是……愿意和我们合作了？”霍如蓝试探地问。
“正是，不过契约什么的咱们要提前说好。王某毕竟是第一次与霍姑娘做生意，所以前期不会一次让你提供太多，至于价钱，霍姑娘说个数？”
霍如蓝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她轻咳一声，道：“王老板，我们的棉花都是优质棉，如果拿到市场上卖，一斤棉卖五十文钱都不高，不过考虑到您如今生意不好，那不如给您稍微便宜点？”
王老板多少年的生意人，听了霍如蓝这小姑娘的一番吓唬人的说辞险些忍不住吐槽，不过为了做生意，他还是没有当面笑话她。
“小姑娘，五十文我定不会出，二十文如何？”
霍如蓝一听这个数差点跳起来：“不行！砍太多了！三十文不能再低，否则去找别人了！”
“哈哈哈哈哈哈……”王老板见诈她一下就这么大反应，不禁觉得好笑，笑完一口答应下来：“好，三十文成交。”
随后，霍如蓝与王老板约定了收棉花时间为三个月后，那时棉花刚好成熟。接着霍如蓝又说了棉花种植具体位置，方便王老板随时查看。
说完这些便和周嫂回家，若无意外，明天就可以叫她爹来盖契约印。
霍如蓝和周嫂累了一天，霍如蓝路上买了些东西感谢周嫂陪她走这一趟，又把她送到家门口，这才回了自己家。
到家后，霍父见她回来立马迎上去：“怎么样？”
“爹，去跟大伙说吧，要是大伙没什么意见，明天你就可以去和王老板盖契约了！”
霍父喜上眉梢，激动地抓住霍如蓝的手：“真的吗？！太好了！”
然而霍父的喜悦很快黯淡下去：“不过爹还有个顾虑……”
“什么事？”
“咱们村这么多织机，都是从前有钱的时候买的。爹本以为可以自家村做棉花衣服拿出去卖，把原材料卖给王老板，是不是有些浪费？”
霍如蓝笑了笑：“爹，您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村里的织机我都看过了，有些能用，有些不适合棉花，日后我还要自己做一些打棉花的工具，这些都需要钱。我想，不如先卖原材料，挣够再说，否则我们一斤棉花都卖不出去就没钱，没钱做不了任何事。”
恰好此时霍母端着饭出来：“唉，说得轻巧，大家种了那么多年荞麦，岂是说种棉花就种棉花的？”
这个问题霍父也不是没考虑过，他说道：“我今天和杨老他们商议统计过了，最不同意的就是老李头他们家。当初荞麦刚染病的时候，就是他们家第一个刨了荞麦重新翻种了一遍。他们喜爱荞麦喜爱得很，哪怕挖了都要重新种，所以咱们的棉花怕是种不到他家那片地。”
霍母又问：“找杨老劝劝呢？你说话不管用，杨老去说总可以吧。”
“杨老早就劝过了，看老李那态度，神仙来了也没用。”
霍如蓝在一旁听到爹娘的对话，她埋头扒拉碗，三下五除二吃完饭，对霍父说：“爹，我去趟老李头家。”
说完拿起一个小包就出了门。
“诶！闺女等等，爹和你一起去！”
霍如蓝来到老李头家门前，看了眼他家大门，不知为何，霍如蓝总感觉到一股病气。
正好此时原主记忆流入，她这才想起，原来老李头本人和他的孙子都得了病，甚至孙子的病更严重些，这才让这户人家病气绕梁。
可荞香村全村欠债贫困，大家险些吃不起饭，哪里有钱请大夫？更别说从城里的大夫更贵。
两人就这么拖着，拖到今天已经是十分严重，尤其是老李头的孙子，看样子马上就要不行了。
霍如蓝敲敲门，得到允许后喊了句“如蓝失礼了”便推门进入，霍父跟在她身后，闻到屋里的药味，又看到趟在床上的老李，忍不住又劝：“老李，你这是何苦呢？”
“行了老霍咳咳……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那块地是我爷爷那时候就传下来的，我们祖祖辈辈靠那块地活着，靠那块地种出来的荞麦养着，要我种什么棉花？我死了都不可能咳咳……”
“爹，您没事吧？”老李头的儿媳妇听到他咳嗽，连忙上前拍背。
“你夫君呢？”霍如蓝对老李头媳妇说。
“去山上采药了。”
霍如蓝皱起眉头：“你公公和你的孩子都病成这样了，还自己采药？快去城里请大夫吧。”
“霍姑娘你也看到了，我家这光景，哪里来的钱请大夫抓药？”
霍如蓝叹了口气，她知道现在靠说靠劝没用，只能用行动来说服别人。
她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掏出三枚铜钱，放到老李媳妇面前的小桌上，说：“等你夫君回来，让他去城里请大夫，人的身子最要紧。”
“这是县城的王老板给的部分定金，回村的路上我就算过了，咱们村总共二百多亩地，每亩地大约能产三百斤棉花。今天我和王老板说好了，每斤棉花三十文，棉花一年两熟，算下来每年每户到手三两银子。”
钱串子哗啦作响，老李头和他儿媳妇看着霍如蓝的一串钱，惊得半天说不出话。
霍如蓝真诚地说：“祖宗留下的地确实不可随意乱动，但如今老人和孩子成了这个样子，若祖宗知道你们为了守这片地丢了性命，又岂会高兴？实在不行，一半种棉花一半种荞麦也好啊。”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霍如蓝摸了摸老李孙子的头，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又不忘说一句：“若你们这段时间有困难，可以来找我开口，如蓝能帮得上忙的一定会帮。爹，咱走吧。”
到了晚上，老李头的儿子采药回来了，他家商量了很多事，灯亮到很晚，直到半夜全家才睡下。
老李儿子辗转反侧，一夜无眠，第二天清早去敲了霍村长的门。
给他开门的是霍父，听他说完来意，请他进屋喝了碗热粥，又给了他几枚铜板，说：“待会儿我和如蓝进县城去盖契约，你也跟着一起吧，顺便给你爹还有你儿子请个好大夫。”
老李儿子听完落下泪：“多谢霍村长。”
就这样，村里的小问题基本全部解决。半个时辰后，霍如蓝与霍父还有老李儿子一同去了县城。老李儿子去医馆请大夫，霍如蓝与霍父来到王宅。
“咔哒”一声，契约盖好，代表合约正式生效。
霍如蓝对王老板做现代握手礼：“王老板，祝我们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