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观淮跑下楼查看其他两个醉鬼的情况，颇有一去不复返的苗头，施禾然看了眼时间，都快凌晨了，披上衣服准备下楼找人。
结果刚拉开门，就看见这人在外面。
“等着急了？”，邵观淮侧身进来，手里提了一大堆东西。
“你去买吃的了？”，施禾然闻到了香味。
“嗯，怕你饿了”，邵观淮把飘窗旁边的小桌子支了起来说：“这里视野还不错。”
施禾然坐了过去，用签子扎了块肉吃。
“嗯，香。”
邵观淮陪着她一起吃。
从这个大窗户向外看过去，正对着电视台的广告大屏，上面孜孜不倦依旧播放着各地放烟花的视频，把那片夜空照得很亮，纵使现在已经很晚了。
今夜，有很多光芒是彻夜不灭的，街道上的路灯也是，到处都红彤彤，不管多晚回家，都不会孤单。
一切都与往常不同，此刻是特殊的。
要团圆，要庆祝。
这是千万人开心的理由，也是邵观淮要躲起来喝闷酒的原因。
施禾然愣神了片刻后突然问：“选择在这里，是想离我近一点吗？”
“是”，邵观淮回道。
他根本不敢回家，那个熟悉的地方是装满回忆的牢笼，在今夜会狠狠塌陷，会把他压得喘不过来气。
但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儿，施禾然像是茫茫大海中唯一的灯塔，靠近她是一种本能。
“傻不傻”，施禾然吸了下鼻子看着他问：“那怎么不去我家找我？”
“我…”，邵观淮低头戳弄着肉沫，说道：“我不想去打扰你们，不想和你们的开心格格不入，让你们担心，烦心。”
施禾然其实知道原因，但听他这么讲出来，心里还是重重一疼。
她伸手攥紧了邵观淮的手腕，盯着他，什么都没说了。
可就是这样很温柔热切的目光，一直定在他的脸上。
邵观淮所有的情绪都无所遁形，随着窗外不远处的一道炸鸣，他忽地被扯开了一个口子。
“然然，我…”
他哽咽了下，在五颜六色的烟花紧密爆裂中，闷声道：“我想我妈了。”
施禾然的眼泪瞬间跟着滑落，手上的力道紧了几分，拼命攥着人，扯着他不让他落下去。
邵观淮肩膀剧烈抖动起来，一手捂住脸，口子突然完全绷开，人崩溃道：“我想她，我很想她，我没有一天不想她！”
悲切的嘶吼混在来自四面八方的巨响声中，只有近在咫尺的人能听得分明，辨得清楚。
仿佛是种标志，意味着那份与日俱增，化也化不开的思念与不舍，在这一刻，终于不抵今日的处处热闹，就着绚烂烟火的掩映，在月光的静静注视下，从那副极会伪装的躯体中钻了出来。
一发不可收拾。
施禾然一把推开中间的桌子，冲过去抱住几乎快要伏倒不起的人，对方浑身都绷得死紧，是压抑了很久很久，此刻连哭都特别用力，像在战斗。
她也满脸都是眼泪，没太多力气跟着摇摇晃晃，直到抵住一边墙面两人才找到支撑稳住一些。
她原以为，闷而不发佯装无事的邵观淮才最让她心疼。却不想，完全撕开面具的邵观淮原来更胜一筹，那纵横其下的每一道伤疤，都深刻而清晰，竟是比葬礼那晚，看着还要严重一些。
“邵观淮…”，施禾然颤抖着喊了人一声，她听到他几乎喘不过来气了，非常害怕。
“骗人…骗人”，对方的声音微弱。
“什么？”，施禾然用力把人从怀里扶起来，拼命用衣袖给他擦眼泪，捧住他的脸问道：“你说什么？”
“她骗人”，邵观淮双眼肿得只能半睁，看起来委屈不已，他断断续续道：“我…我从来…没有梦到过…”
施禾然眸子骤缩。
“从来…没有，是不是我不够…不够想她…”
“邵观淮！不是的…”
施禾然感觉也一下喘不过来气似的，说不出话也不知道说什么才有效，只能跟他抵住额头，就这么撑着他。
窗外，迎接新年的烟花仍旧接二连三地升入高空，璀璨夺目，喧嚣不已。
施禾然突然伸手捂住邵观淮的耳朵，为他隔绝这种打扰，凑近过去，说了句：“邵观淮，你看我。”
她出现在他正前方，盯住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还有我。”
“是我错了，我之前不对”，施禾然眼泪无声地流着，温声道：“我向你保证，我以后不管做什么，都一定会先保护好自己，都会考虑你，不让你担心。”
“我会陪着你的，永远陪着你，不让你一个人。”
“我知道你一直很难受，我懂的，你不用在我面前强撑，你要像今天一样尽情哭出来，说出来…酒精只是麻药，让我做你的解药吧。”
邵观淮所有的势头都停滞住一瞬，而后失焦许久的眸子猝然回神，紧紧锁住面前的人。
施禾然含着眼泪冲他笑了一下，张开胳膊软声道：“抱抱。”
邵观淮浑身狠狠一颤，原本散去气力的身体在这一刻被重新灌满了鲜活的血液，沸腾着，燃烧着。
他伸手把人紧紧箍在了怀里，疯狂感受她的温度，她的存在，反复确定一件事情。
自己不会失去她。
施禾然被勒得有轻微的窒息感，却没有任何挣扎，甚至偏头，亲了下他的耳朵。
“邵观淮，新年快乐”，她说：“我把所有的愿望都给你。”
“你今晚，一定会梦到妈妈的。”
“我保证。”
******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啊——新年快乐！！！一起放烟花啦！！！来，儿子一支，老公一支，剩下的全部都是我的哈哈哈哈…”
“…妈，有你这么分的吗？”
“嗯？不然你想怎么样？”
“…至少，我和我爸一人两支吧？我们可有俩手呢…”
“哈哈，好了好了，我的这支也给你”，邵向文大方地把烟花递了出去，然后笑着走到秦芸身后抱住她，说道：“我和你妈妈一起放就好。”
“…唉”
双手中的烟花突地就自行燃烧了起来，也没人点火。
有些难闻的浓烟和五颜六色的光芒一起，一下迷乱了人的眼睛，让他有点看不清前面的人。
“妈，妈？爸？”
他把胳膊往两旁伸，但迷雾和亮光并没跟着被移走。
他的眼睛还是看不清，但耳朵里却全是两个人欢乐的笑声，连绵不绝。
“哈，真是的”，邵观淮摇头笑笑，往声源处跑了几步。
但没找到人，于是，脚步也没停下。
******
刚睁开眼的时候，有些不适应，眼前过于亮了。
邵观淮茫然地眨了眨，定睛后才发现窗外目之所及，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啊，下雪了。
美景不胜怀中温软，邵观淮低头一看，施禾然靠在自己胸膛上，脑袋微耷乖得像猫，睡得还正香。
他勾唇笑了笑，把有些松开的胳膊收紧了点，就这么又抱着人坐在飘窗上很久很久。
直到隐约看见，外面似乎又飘起了小雪，他才抱着人起身，掀开被子，把她放平在床上更加舒服地躺着。
等他从浴室里洗漱出来，就看见床上的人姿势变了，没往前走两步，对方又突然睁开了眼睛。
“醒了，睡得好吗？”，邵观淮快步过去，蹲在旁边问。
“嗯…”，施禾然在被子里不知道怎么动了动，歪头道：“脖子有点疼。”
“呵，怪我”，邵观淮挪坐到床边伸手 道：“给你按按？”
施禾然顺势借力起身，笑道：“好呀。”
温热的指尖不轻不重地在颈部揉捏，力道刚好，暖和又舒服，该是用了什么神奇的手法，让原本僵硬的脖子，慢慢就卸下了疲惫的负担。
施禾然早就眯起了眼睛，很是享受，连整个上半身都止不住地放松。
在对方停下的那瞬间，追着那有魔力的手，软绵绵地往后倒在了人怀里。
邵观淮低笑着把人搂住，施禾然也就这么放肆下去，趁着骨头都酥的感觉还没消，回味一下。
“谢谢然然”，某一刻，邵观淮开口道：“我昨天，做了个好梦。”
施禾然张开眼睛，四目相对，都知道其中隐晦的意思。
“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
施禾然笑了起来，抬手捧住他的脸，把人往下拽。
“早安吻”，末了她放开人说。
邵观淮抬手去蹭她有些湿润的唇角，眼含深情，说道：“然然，你其实也没错，不管你做什么，你都有绝对的决策权。”
施禾然一愣，反应过来，他是在说那件事情，也是在回应凌晨的那番话。
“你愿意事事考虑我的感受，我非常高兴，但以后也不必因此束手束脚。我是害怕你受伤，可我选择的解决方式是挡在你身前尽全力保护你，而不是对你多做要求和限制。你也可以相信我，毕竟，我已经成功护住你两次了不是吗？所以，没关系的。”
“然然，你要是勇敢的，自由的，永远都是。”
施禾然眼前模糊一片，狠狠吸了吸鼻子，她爬起来翻身紧紧抱住人，闷声哽咽道：“你怎么…这么好啊。”
“因为然然是很好的人，我只有这样才配得上你”，邵观淮不断抚摸着她的背，侧目看了眼窗外，哑声道：“外面，下初雪了。”
施禾然跟着转头往那里看，耳下传来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确实是下了雪，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也是从天而降，看似轻飘而渺小，却足够覆盖和装点一切的深切思念，与爱。
结果刚拉开门，就看见这人在外面。
“等着急了？”，邵观淮侧身进来，手里提了一大堆东西。
“你去买吃的了？”，施禾然闻到了香味。
“嗯，怕你饿了”，邵观淮把飘窗旁边的小桌子支了起来说：“这里视野还不错。”
施禾然坐了过去，用签子扎了块肉吃。
“嗯，香。”
邵观淮陪着她一起吃。
从这个大窗户向外看过去，正对着电视台的广告大屏，上面孜孜不倦依旧播放着各地放烟花的视频，把那片夜空照得很亮，纵使现在已经很晚了。
今夜，有很多光芒是彻夜不灭的，街道上的路灯也是，到处都红彤彤，不管多晚回家，都不会孤单。
一切都与往常不同，此刻是特殊的。
要团圆，要庆祝。
这是千万人开心的理由，也是邵观淮要躲起来喝闷酒的原因。
施禾然愣神了片刻后突然问：“选择在这里，是想离我近一点吗？”
“是”，邵观淮回道。
他根本不敢回家，那个熟悉的地方是装满回忆的牢笼，在今夜会狠狠塌陷，会把他压得喘不过来气。
但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儿，施禾然像是茫茫大海中唯一的灯塔，靠近她是一种本能。
“傻不傻”，施禾然吸了下鼻子看着他问：“那怎么不去我家找我？”
“我…”，邵观淮低头戳弄着肉沫，说道：“我不想去打扰你们，不想和你们的开心格格不入，让你们担心，烦心。”
施禾然其实知道原因，但听他这么讲出来，心里还是重重一疼。
她伸手攥紧了邵观淮的手腕，盯着他，什么都没说了。
可就是这样很温柔热切的目光，一直定在他的脸上。
邵观淮所有的情绪都无所遁形，随着窗外不远处的一道炸鸣，他忽地被扯开了一个口子。
“然然，我…”
他哽咽了下，在五颜六色的烟花紧密爆裂中，闷声道：“我想我妈了。”
施禾然的眼泪瞬间跟着滑落，手上的力道紧了几分，拼命攥着人，扯着他不让他落下去。
邵观淮肩膀剧烈抖动起来，一手捂住脸，口子突然完全绷开，人崩溃道：“我想她，我很想她，我没有一天不想她！”
悲切的嘶吼混在来自四面八方的巨响声中，只有近在咫尺的人能听得分明，辨得清楚。
仿佛是种标志，意味着那份与日俱增，化也化不开的思念与不舍，在这一刻，终于不抵今日的处处热闹，就着绚烂烟火的掩映，在月光的静静注视下，从那副极会伪装的躯体中钻了出来。
一发不可收拾。
施禾然一把推开中间的桌子，冲过去抱住几乎快要伏倒不起的人，对方浑身都绷得死紧，是压抑了很久很久，此刻连哭都特别用力，像在战斗。
她也满脸都是眼泪，没太多力气跟着摇摇晃晃，直到抵住一边墙面两人才找到支撑稳住一些。
她原以为，闷而不发佯装无事的邵观淮才最让她心疼。却不想，完全撕开面具的邵观淮原来更胜一筹，那纵横其下的每一道伤疤，都深刻而清晰，竟是比葬礼那晚，看着还要严重一些。
“邵观淮…”，施禾然颤抖着喊了人一声，她听到他几乎喘不过来气了，非常害怕。
“骗人…骗人”，对方的声音微弱。
“什么？”，施禾然用力把人从怀里扶起来，拼命用衣袖给他擦眼泪，捧住他的脸问道：“你说什么？”
“她骗人”，邵观淮双眼肿得只能半睁，看起来委屈不已，他断断续续道：“我…我从来…没有梦到过…”
施禾然眸子骤缩。
“从来…没有，是不是我不够…不够想她…”
“邵观淮！不是的…”
施禾然感觉也一下喘不过来气似的，说不出话也不知道说什么才有效，只能跟他抵住额头，就这么撑着他。
窗外，迎接新年的烟花仍旧接二连三地升入高空，璀璨夺目，喧嚣不已。
施禾然突然伸手捂住邵观淮的耳朵，为他隔绝这种打扰，凑近过去，说了句：“邵观淮，你看我。”
她出现在他正前方，盯住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还有我。”
“是我错了，我之前不对”，施禾然眼泪无声地流着，温声道：“我向你保证，我以后不管做什么，都一定会先保护好自己，都会考虑你，不让你担心。”
“我会陪着你的，永远陪着你，不让你一个人。”
“我知道你一直很难受，我懂的，你不用在我面前强撑，你要像今天一样尽情哭出来，说出来…酒精只是麻药，让我做你的解药吧。”
邵观淮所有的势头都停滞住一瞬，而后失焦许久的眸子猝然回神，紧紧锁住面前的人。
施禾然含着眼泪冲他笑了一下，张开胳膊软声道：“抱抱。”
邵观淮浑身狠狠一颤，原本散去气力的身体在这一刻被重新灌满了鲜活的血液，沸腾着，燃烧着。
他伸手把人紧紧箍在了怀里，疯狂感受她的温度，她的存在，反复确定一件事情。
自己不会失去她。
施禾然被勒得有轻微的窒息感，却没有任何挣扎，甚至偏头，亲了下他的耳朵。
“邵观淮，新年快乐”，她说：“我把所有的愿望都给你。”
“你今晚，一定会梦到妈妈的。”
“我保证。”
******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啊——新年快乐！！！一起放烟花啦！！！来，儿子一支，老公一支，剩下的全部都是我的哈哈哈哈…”
“…妈，有你这么分的吗？”
“嗯？不然你想怎么样？”
“…至少，我和我爸一人两支吧？我们可有俩手呢…”
“哈哈，好了好了，我的这支也给你”，邵向文大方地把烟花递了出去，然后笑着走到秦芸身后抱住她，说道：“我和你妈妈一起放就好。”
“…唉”
双手中的烟花突地就自行燃烧了起来，也没人点火。
有些难闻的浓烟和五颜六色的光芒一起，一下迷乱了人的眼睛，让他有点看不清前面的人。
“妈，妈？爸？”
他把胳膊往两旁伸，但迷雾和亮光并没跟着被移走。
他的眼睛还是看不清，但耳朵里却全是两个人欢乐的笑声，连绵不绝。
“哈，真是的”，邵观淮摇头笑笑，往声源处跑了几步。
但没找到人，于是，脚步也没停下。
******
刚睁开眼的时候，有些不适应，眼前过于亮了。
邵观淮茫然地眨了眨，定睛后才发现窗外目之所及，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啊，下雪了。
美景不胜怀中温软，邵观淮低头一看，施禾然靠在自己胸膛上，脑袋微耷乖得像猫，睡得还正香。
他勾唇笑了笑，把有些松开的胳膊收紧了点，就这么又抱着人坐在飘窗上很久很久。
直到隐约看见，外面似乎又飘起了小雪，他才抱着人起身，掀开被子，把她放平在床上更加舒服地躺着。
等他从浴室里洗漱出来，就看见床上的人姿势变了，没往前走两步，对方又突然睁开了眼睛。
“醒了，睡得好吗？”，邵观淮快步过去，蹲在旁边问。
“嗯…”，施禾然在被子里不知道怎么动了动，歪头道：“脖子有点疼。”
“呵，怪我”，邵观淮挪坐到床边伸手 道：“给你按按？”
施禾然顺势借力起身，笑道：“好呀。”
温热的指尖不轻不重地在颈部揉捏，力道刚好，暖和又舒服，该是用了什么神奇的手法，让原本僵硬的脖子，慢慢就卸下了疲惫的负担。
施禾然早就眯起了眼睛，很是享受，连整个上半身都止不住地放松。
在对方停下的那瞬间，追着那有魔力的手，软绵绵地往后倒在了人怀里。
邵观淮低笑着把人搂住，施禾然也就这么放肆下去，趁着骨头都酥的感觉还没消，回味一下。
“谢谢然然”，某一刻，邵观淮开口道：“我昨天，做了个好梦。”
施禾然张开眼睛，四目相对，都知道其中隐晦的意思。
“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
施禾然笑了起来，抬手捧住他的脸，把人往下拽。
“早安吻”，末了她放开人说。
邵观淮抬手去蹭她有些湿润的唇角，眼含深情，说道：“然然，你其实也没错，不管你做什么，你都有绝对的决策权。”
施禾然一愣，反应过来，他是在说那件事情，也是在回应凌晨的那番话。
“你愿意事事考虑我的感受，我非常高兴，但以后也不必因此束手束脚。我是害怕你受伤，可我选择的解决方式是挡在你身前尽全力保护你，而不是对你多做要求和限制。你也可以相信我，毕竟，我已经成功护住你两次了不是吗？所以，没关系的。”
“然然，你要是勇敢的，自由的，永远都是。”
施禾然眼前模糊一片，狠狠吸了吸鼻子，她爬起来翻身紧紧抱住人，闷声哽咽道：“你怎么…这么好啊。”
“因为然然是很好的人，我只有这样才配得上你”，邵观淮不断抚摸着她的背，侧目看了眼窗外，哑声道：“外面，下初雪了。”
施禾然跟着转头往那里看，耳下传来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确实是下了雪，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也是从天而降，看似轻飘而渺小，却足够覆盖和装点一切的深切思念，与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