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稍稍停了会嘴,似乎感到李铭身处的危机,但下一瞬她又瞪起双眼,向我示威一般:"李素你斗不过他的!你就是个蠢货,伤不了他!"

    吵死了。我眸光幽暗地瞥她。这么咶噪的女子,真是高门教养出的女娘吗!但我沒打算封她嘴,待会儿,希望她叫得更大声。

    兵器撞击的声音响起,金属之声清脆悦耳。刀刃重击,好似惊涛骇浪朝院里涌进来。我抬手,解下她的罗裙。

    她直眼看我,满心满眼的恐慌。

    腹饿口渴,逐渐转为热灼。

    眼见女郎受辱,地上的小菊一声不吭。

    我继续解她中裙,系带慢慢散开。

    "不,不要!"

    打斗声变大,如金石敲击,声声入耳。衫、裙,一件件坠地。

    我轻轻伏下,贴着她耳际:

    “李铭还真爱你呀!你叫大声点,好让他听见!”说完,我一下扯掉她小衣。

    女郎凄厉的尖叫。短兵相接,刀光剑影。

    暗影滋生之处,全是我的耳目。

    我能看见火光迸射,一个束发青年被挡在门外,与五六人拼杀,不用说一定是李铭。郑怜的叫喊仿佛一把尖刀插*进耳内,他的剑稍乱了章法,混战中一把刀贴着他手臂划过,皮肉划开的声音,鲜血飞溅。

    他陷入苦战,无法突围,安排的援军,迟迟不到。

    我惬意地聆听外面的厮杀。

    激烈的缠斗,刀剑铿锵,如伴奏一样配合我的呼吸,她的哀叫。

    打斗轰轰烈烈,势如雷雨阵阵。李铭武艺不弱,但禁不起对方争斗不休。

    一番激烈猛攻后,他逐渐转为守势。

    刀剑声渐弱,变得七零八落,如渐行渐远的雷声。我的人紧遵嘱咐,他进他们亦进,他退他们亦退。

    我感到李铭越来越急,越来越慌,他明显已体力不支,怕撑不到援军到来。

    我侵蚀她的身体,吞噬他们的绝望,如洒下厚厚一层灰烬,盖住身内的火焰,腹饿口渴又一次缓解,等待着再次引燃。

    郑怜头一歪,沉入无底的深沼。我停下,望了望昏死的郑怜,放开她站起来,拾起衣服,缓慢而仔细地,一件件穿回去。

    "好了,放他进来。"

    地板一侧,那个小菊斜着头仰视我,额上密布着汗珠。

    部下让开一条路。

    咚一声重响,大门被撞开,李铭踉踉跄跑闯入,臂上淌着血,手里还紧握着长剑。

    剑尖崩了口。

    院中静寂,只有廊上一室,隐隐透出烛光。一愣之后,他冲过院落,奔向那道敞开的房门。

    他几乎一眼望见床上昏厥的郑怜。雪肌上被抓出的道道青紫,刺得他眼底泛红。一手探向她灰败的面孔,他迸出一声猛兽的嚎叫。然后,他乜斜着眼瞪向我,目眦欲裂:

    "李素!?果然是你!"

    瞳孔一瞬的大张,下一刹,剑尖一挑,刺向了我。

    剑光一滞,停在我眼前。两双骨节分明的手,从后面抓住了他的胳膊,狠狠地,将他按向地面。

    他挣扎着昂起头,狂怒让他的面目扭曲,眼眶充血,那到模样,恨不能喝我血,啖我肉。

    "李素!我饶不了你!你把郑怜怎样了!"

    我还真想为他俩的真爱喝彩,如果不是他们手中欠着李素人命。

    "李铭,大嫂的闺名,也是你叫得的?"我望着他眼神轻松,唇边带着一抹嘲色。

    "李素!你已被宗族除名!阿怜也将与我成昏!你……″

    "是啊,拜你——所赐。"我语气悠然,伸手掐灭一道灯火,拔下红烛,将一支烛盏握在掌心。

    我用下颌示意部下放手。肩头力道一松,李铭一剑刺向我要害。

    "呜啊啊"啊……″他一声惨叫,宝剑落地,身下鲜血迸射,像一只虾般引起身体,惨呼不已。

    烛台尖端不偏不倚扎中他下面,用力之深,整个棘尖扎了进去。

    "你现在,拜我——所——赐!"我咬着后牙槽,一字一字蹦出,语带狠绝。

    毕竟都是男人,都懂男人之痛。

    我冷冷抽回烛盏。

    他痛得直不起腰,趴倒在地,狼狈得像条被打断脊梁的野狗。

    郑怜还未醒,看不到他坠入尘泥的一幕,好可惜。

    黑影闪出。"主人,那些人快到了——只差一里路。″

    "嗯,把马车拉到门口,方便他们把人带走。"

    我们离开,也未离开。

    屋宅内外,我俱留下耳目,包括檐下结网的的蜘蛛。天色昏昏欲雨。

    杂沓的人声和脚步,大批人涌入院中。

    "公子!"

    他们首先看见李铭的惨样,惊慌地涌上前施救,于是,床上郑怜的全身暴露在他们眼前。

    一霎他们的目光纷纷凝固。死一般的静寂。李铭浑身颤栗,忍着剧痛挤出几个字。"滚——出去!″

    被抛置一边的小菊终于有力气爬起来,她惊呼一声扑上来,扯过衾被盖在郑怜身上。

    一片急促后撤的步履声。

    手下给李铭粗略包扎一番,而郑怜也由小菊穿好衣服,两人被扶被抬地弄上马车,送回各家。

    我的眼睛跟随着他们。

    李、郑当家人都表现得悲痛欲绝,气愤难平,暗自请了大夫。尔后,两家都紧闭大门,不放人出入,不走漏一丝消息。

    我不知道这昏事会不会凉,但小菊回宅后就失去了踪影。

    她再怎么忠心耿耿,一个见过主人最不堪回首场面的婢子,怎么可能让她活下去?

    我通过蜘蛛,夜枭的眼睛,看见她被活活捂*死在暗室,连夜埋在了乱葬岗。

    丝毫不可怜。

    我竖起一条腿,坐在高高的屋脊上,望着周围鳞次栉比的房屋,星星点点的灯火,远远传来一两声犬吠。

    我看见李铭整夜哼叫,大夫设法保住他的性命,但他再守不住他的傲气。

    而郑怜一夜后苏醒,要死要活,近乎癫狂。两家都对李素深恶痛绝,恨之入骨,甚至派出私兵、暗卫,到处查找他的踪迹,欲除之而后快。

    他们能轻易夺取别人性命,把别人逼上绝路,却不容自己的珍物被夺走。何其可恶,何其可笑!

    我望向昏黑的夜色,一阵冷笑。

    "主人,要不要来一杯?"一个部下跃上屋脊,捧上酒器,"庆贺庆贺?"

    看一眼□□的液体,真是一点趣没有。

    "我讨厌酒。"

    有啥好庆贺的?骨子里厌恶之极,无聊之极。

    突然,好想喝茶。

    姜荑煮的茶汤,除了大茶叶就是盐,粗糙、简陋得很,难吃极了。但再苦的茶,也好过酒吧。

    我坐在雨夜的房顶,听着雨水敲瓦,无聊透顶,很想,在火炉上沸腾的茶。

    残灯灭,雨将歇。

    暗角中,幽魂魑魅;荒芜处,怨灵?魉。

    冤孽情债,尸*骨无数,我从不缺吃食。

    (待续)

    (2023年12月19日12:17首发晋#江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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