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篇《寒蝉鸣秋梧桐雨》(五十三)
雪落无声，笑语不断。庖人【注，厨子】捧上鹿肉，分与众人。
带诚王走的寺人，竟然一人回来了。父皇眉头微拢。"你带诚王去了何处？怎么半日不归！”
“回陛下！"那人匐匍地上，诚惶诚恐，″小人带诚王去了麟鹿轩，诚王说头晕，要歇息歇息。小人服伺他换了衣服，想在外面候着，诚王说不用，小人就先回来了。“
父皇没有松开拧起的眉心，双眸渐露狐疑。“诚王身体不适，怎么不说？苏黄门，你带太医去看看。"
“是！″苏黄门领命要走，父皇又叫住他，“等等！窦爱卿——”
中郎将长身而起。“臣在！”
"你也去，多带几个人，以防万一！”父皇语气含一丝担忧，几分顾虑。
"是！″中郎将语声笃定。眼见一列甲士随中郎将而去，歌舞暂歇，群臣惴惴。
父皇面色安稳下来，眼底仍一抹深黝。他环顾群臣，爽声一笑，命赐酒一轮。美姬上酒，众臣跪谢接过。
无人注意我，我又偷偷玩起金珠。常询向我努嘴，示意我当心父皇。可父皇也没看我，他同近臣温笑浅语，眼瞳笼着一层暗影。
炭火通红，烛膏亮如白昼，却照不进他眼底。
急促的脚步传了来，尖利的嗓音夹着惶乱。"陛下！″
苏黄门白着脸，趋近御座，向父皇耳语一番。
父皇面色骤变，瞬间阴晦无比。我心收紧，手中金珠，又掉了。
我一颤，望望左右。所幸此时，偌大宫殿，已无人注意一颗金珠的脆响。
歌息舞停，众人面面相觑，暗自揣测，交换着眼神。
“窦中郎将正带人看守……请陛下夺定！”苏黄门轻细一言，飘过我耳边。
"带路！”父皇猛然离席，大步走了出去。众人皆惊。
父皇脚步稍顿，扬了扬衣袖。“众卿继续畅饮，联去去就回！"内侍们纷纷跟上。
我又好奇又害怕，轻轻离开，悄步跟了上去。随他们在宫门廊道间穿行，我想知道又怕知道，悬着一颗心，忐忑了一路。
后殿东阁居室，殿门虚掩，立着一队披甲侍卫，牢牢守在门外。还未接近，我听见一阵哀泣。
中郎将领头，向父皇半跪行礼。"把门打开！”
中郎将缄默，侍卫们踟蹰。父皇面色阴沉。"他们做得出，联就看不得！”
侍卫们打开殿门，父皇大步走入。我挤在人群中，伸着脖子，使劲往里瞧。
是屋子太深，还是我离得远了，只看见一片昏黄光芒，火心摇摇晃晃。
一声尖叫，刺耳欲聋。
随后响起父皇的怒吼，震耳发聩。
"禽兽！逆子！"
又是两声哀求，哭泣。父皇怒不可遏。"拖出来！把他们拖出来！"
两三名彪悍的侍卫，像老鹰抓小鸡似的，把两个人从屋里拎了出来，扔在父皇面前。
一个衣冠不整，一个披头散发。
“陛下，冤枉！”
“父皇，皇儿冤枉！儿冤枉！"其中男子膝行几步，抱住父皇大腿，父皇狠狠一脚，把他踹倒，“畜生！″
女子掩着面哭，紧拢胸前衣襟。她穿得单薄，在夜风中颤栗。骤然她朝诚王一指，双眼通红。
"陛下！是诚王——诚王逼迫！他欺辱婳婳！"
“不是！不是这样的！父皇，相信奚儿！”
我睁大双眸，不知不觉凑近。三王弟？
怎么是三王弟！
他做什么了？那个女娘是谁？
三弟——再不是君子如玉，再不复温润端方，只有一身狼狈，一脸破碎，灰败。
“父皇！皇儿是冤枉的！是有人陷害！”诚王猛抬头，发出凄凉的叫喊。父皇盯盯他，又瞥瞥女子，目光晦暗不明，忽地，冷笑一声。"她说你辱她，你说她冤枉你——好、好，联就让你们，在众人面前，公然坦诚，好好辩上一辩！”
“父皇！"诚王惨呼一声。
父皇眼中一闪即逝的杀气，令我脚底发软，好像一脚踩进泥地里。
我望向中即将，像寻找无形的支撑。
中郎将矗立着，眼神没有怜惘，没有震惊，面容一片静寂。
他似有所察，头微微一偏，一个眼神扫了过来。
我的心扑腾一跳，嘴张一张，又合上。
他亦不发一语，眸深似水，色沉如夜，对望间，一点点沁入，溢满我的视线。
回到殿上，我才知道女子是谁。不，应该说，听他们说了是谁，我还是不知道她。
父皇叫她“董美人"，可她一点也不美，容颜好像蒙尘的宝珠，失去了明艳的光彩。
哭得也不好看，脸上的燕脂化开，深一块浅一块，像染色不匀的缣绢。
“父皇明鉴！皇儿是被人弄晕，醒来却和董美人躺在一处！是有人陷害皇儿！请父皇彻查！”
父皇面上若笑非笑。"是这样吗？窦爱卿，你和苏黄门，看到的什么呢？"
“禀陛下！”中郎将语声铿锵，“臣等赶到时，麟鹿轩是从内落了锁，推不开，也无人回应。臣起了疑心，当着苏黄门和太医的面，从外面破开，得以进入！”
“是！”苏黄门附和，"小人作证！门关上了，推不开！”
“那你们说说，进去后，看到了什么？"
“这……”苏黄门语声迟慢，中郎将脸色凝重，双唇紧抿。
“联都不怕，你们怕什么？"
停顿几息，中郎将启唇。“二人紧紧依偎，难舍难分！″
众人哗然。百官神色各异，精彩纷呈。
"哼，哼！好个诚王，好个君子！”父皇冷笑数声，双目逼视诚王，“这就是，你说的遭人陷言？你说的被人摆布，身不由己？"
满脸痛楚愤懑，诚王伏地，叩首。“皇儿，皇儿冤枉！皇儿怀疑被人下了药！……”
“下药？联看，诚王很清醒呵，说话有条有理，哪里像被下药的样子？”
诚王眼神游移，像想起什么。“迷香！对了，是迷香！进屋时，屋里飘着奇异的香气，闻了没多久，皇儿就昏昏欲唾……”
“迷香？”父皇面向苏黄门和中郎将，中郎将一字一句，镇定从容。″禀陛下！臣沒有闻到！″
“对，小人也进去了，沒有闻到什么香味！”苏黄门说，“屋里也没有点香，只点了灯！”
“那个寺人！带我进屋的寺人，一定是他！是他！”诚王分寸大乱。
父皇狠言厉色，质问那个年轻寺人。
“小人没有！如果诚王进屋就中什么香，失去意识，为何小人无事，还给诚王换了衣服！"那寺人冲上前，叩首不止，“诚王是君子，为何污蔑小人？不是诚王说要独自歇息吗？不是诚王让小人退下，勿需人留守吗？小人若有一句不实，甘愿火烧雷劈，尸骨无存！”
“不！不是这样的！父皇！他胡说！皇儿没这么说过！”
看他们争来吵去，令人生烦，我摸一摸袖内，金珠不见了。
“殿下？”常询轻声耳语。
"我的金珠——”我坐立不安，两眼扫来扫去。
“是丢在外面了吧？殿下坐好，小人去找……”
大将军坐不住了，出席。“陛下，诚王一向谦逊自律，怎会秽乱后宫？请陛下彻查，休听一面之词！”
乌泱泱一批人跪下。“请陛下彻查！”
父皇眉心紧/缩，一张张脸瞧过去，目光结了层冷霜。
"陛下！诚王到底是不是冤枉，还有一个人证！"中郎将沉着启口。
"什么人证？"
“有个婢子，呆在麟鹿轩外，鬼鬼祟祟不知做什么，看见我们还想逃跑，羽林卫手快，直接把她抓了来。随后撞破诚王一事……臣叫人把她单独看押，还没来及审问。想来与诚王有关，正好由陛下亲审！”
“好！带上来！”
羽林卫又押上一女子。她穿着宫婢服饰，哆哆嗦嗦，手脚瘫软。"陛下饶命！小婢……小婢什么也不知道！″
父皇皱着眉，声音冷峻。"什么人？"
"小婢——是董美人身边的婢女。"
父皇目光凛凛朝董美人一瞟，董美人面如死灰。
"既是随身婢女，不去屋里伺候，在外面做什么？"
“小、小婢——”女婢胆战心惊，盯了董美人一眼，"小婢随处走走……"
“死到临头，还不说实话！″
"小婢说！请陛下饶命！"女婢忙着叩头，“是董美人叫小婢——”
"陛下！休听贱婢胡说！"董美人尖叫，“是诚王逼迫婳婳……”
"住口！″父王厉喝，冷眼睨向女婢，"说下去！“
"董美人要小婢守在外面，盯着人来......”小婢瑟瑟缩缩，汗出如浆，“其它的，小婢不知！"
"她胡说！陛下，婳婳是清白的！是这贱婢勾搭诚王，污陷婳婳！”
“诚王说被人下药，你又说他俩污陷你，辱你清白，到底谁在说谎，谁又——构陷了谁？"父皇翘起的唇角露着棱角，闪着寒芒，让我想起如钩的鹰嘴。
“陛下！光听一人之言，难免偏听偏信！"苏黄门近身，“不如将董美人身边的近待婢女都拿去，交给廷尉！一查到底！"
“说得好！”父皇冷眸扫大将军一眼，又傲然环视百官，"你们不是要彻查吗！联就当着你们面，查个明明白白！″他边说边递个眼色，苏黄门匆匆而下。
父皇声音陡冷。
“真相未明之前，谁也不许离开一步！"
(待续)
(2024年5月28日14:25独发晋#江网)
带诚王走的寺人，竟然一人回来了。父皇眉头微拢。"你带诚王去了何处？怎么半日不归！”
“回陛下！"那人匐匍地上，诚惶诚恐，″小人带诚王去了麟鹿轩，诚王说头晕，要歇息歇息。小人服伺他换了衣服，想在外面候着，诚王说不用，小人就先回来了。“
父皇没有松开拧起的眉心，双眸渐露狐疑。“诚王身体不适，怎么不说？苏黄门，你带太医去看看。"
“是！″苏黄门领命要走，父皇又叫住他，“等等！窦爱卿——”
中郎将长身而起。“臣在！”
"你也去，多带几个人，以防万一！”父皇语气含一丝担忧，几分顾虑。
"是！″中郎将语声笃定。眼见一列甲士随中郎将而去，歌舞暂歇，群臣惴惴。
父皇面色安稳下来，眼底仍一抹深黝。他环顾群臣，爽声一笑，命赐酒一轮。美姬上酒，众臣跪谢接过。
无人注意我，我又偷偷玩起金珠。常询向我努嘴，示意我当心父皇。可父皇也没看我，他同近臣温笑浅语，眼瞳笼着一层暗影。
炭火通红，烛膏亮如白昼，却照不进他眼底。
急促的脚步传了来，尖利的嗓音夹着惶乱。"陛下！″
苏黄门白着脸，趋近御座，向父皇耳语一番。
父皇面色骤变，瞬间阴晦无比。我心收紧，手中金珠，又掉了。
我一颤，望望左右。所幸此时，偌大宫殿，已无人注意一颗金珠的脆响。
歌息舞停，众人面面相觑，暗自揣测，交换着眼神。
“窦中郎将正带人看守……请陛下夺定！”苏黄门轻细一言，飘过我耳边。
"带路！”父皇猛然离席，大步走了出去。众人皆惊。
父皇脚步稍顿，扬了扬衣袖。“众卿继续畅饮，联去去就回！"内侍们纷纷跟上。
我又好奇又害怕，轻轻离开，悄步跟了上去。随他们在宫门廊道间穿行，我想知道又怕知道，悬着一颗心，忐忑了一路。
后殿东阁居室，殿门虚掩，立着一队披甲侍卫，牢牢守在门外。还未接近，我听见一阵哀泣。
中郎将领头，向父皇半跪行礼。"把门打开！”
中郎将缄默，侍卫们踟蹰。父皇面色阴沉。"他们做得出，联就看不得！”
侍卫们打开殿门，父皇大步走入。我挤在人群中，伸着脖子，使劲往里瞧。
是屋子太深，还是我离得远了，只看见一片昏黄光芒，火心摇摇晃晃。
一声尖叫，刺耳欲聋。
随后响起父皇的怒吼，震耳发聩。
"禽兽！逆子！"
又是两声哀求，哭泣。父皇怒不可遏。"拖出来！把他们拖出来！"
两三名彪悍的侍卫，像老鹰抓小鸡似的，把两个人从屋里拎了出来，扔在父皇面前。
一个衣冠不整，一个披头散发。
“陛下，冤枉！”
“父皇，皇儿冤枉！儿冤枉！"其中男子膝行几步，抱住父皇大腿，父皇狠狠一脚，把他踹倒，“畜生！″
女子掩着面哭，紧拢胸前衣襟。她穿得单薄，在夜风中颤栗。骤然她朝诚王一指，双眼通红。
"陛下！是诚王——诚王逼迫！他欺辱婳婳！"
“不是！不是这样的！父皇，相信奚儿！”
我睁大双眸，不知不觉凑近。三王弟？
怎么是三王弟！
他做什么了？那个女娘是谁？
三弟——再不是君子如玉，再不复温润端方，只有一身狼狈，一脸破碎，灰败。
“父皇！皇儿是冤枉的！是有人陷害！”诚王猛抬头，发出凄凉的叫喊。父皇盯盯他，又瞥瞥女子，目光晦暗不明，忽地，冷笑一声。"她说你辱她，你说她冤枉你——好、好，联就让你们，在众人面前，公然坦诚，好好辩上一辩！”
“父皇！"诚王惨呼一声。
父皇眼中一闪即逝的杀气，令我脚底发软，好像一脚踩进泥地里。
我望向中即将，像寻找无形的支撑。
中郎将矗立着，眼神没有怜惘，没有震惊，面容一片静寂。
他似有所察，头微微一偏，一个眼神扫了过来。
我的心扑腾一跳，嘴张一张，又合上。
他亦不发一语，眸深似水，色沉如夜，对望间，一点点沁入，溢满我的视线。
回到殿上，我才知道女子是谁。不，应该说，听他们说了是谁，我还是不知道她。
父皇叫她“董美人"，可她一点也不美，容颜好像蒙尘的宝珠，失去了明艳的光彩。
哭得也不好看，脸上的燕脂化开，深一块浅一块，像染色不匀的缣绢。
“父皇明鉴！皇儿是被人弄晕，醒来却和董美人躺在一处！是有人陷害皇儿！请父皇彻查！”
父皇面上若笑非笑。"是这样吗？窦爱卿，你和苏黄门，看到的什么呢？"
“禀陛下！”中郎将语声铿锵，“臣等赶到时，麟鹿轩是从内落了锁，推不开，也无人回应。臣起了疑心，当着苏黄门和太医的面，从外面破开，得以进入！”
“是！”苏黄门附和，"小人作证！门关上了，推不开！”
“那你们说说，进去后，看到了什么？"
“这……”苏黄门语声迟慢，中郎将脸色凝重，双唇紧抿。
“联都不怕，你们怕什么？"
停顿几息，中郎将启唇。“二人紧紧依偎，难舍难分！″
众人哗然。百官神色各异，精彩纷呈。
"哼，哼！好个诚王，好个君子！”父皇冷笑数声，双目逼视诚王，“这就是，你说的遭人陷言？你说的被人摆布，身不由己？"
满脸痛楚愤懑，诚王伏地，叩首。“皇儿，皇儿冤枉！皇儿怀疑被人下了药！……”
“下药？联看，诚王很清醒呵，说话有条有理，哪里像被下药的样子？”
诚王眼神游移，像想起什么。“迷香！对了，是迷香！进屋时，屋里飘着奇异的香气，闻了没多久，皇儿就昏昏欲唾……”
“迷香？”父皇面向苏黄门和中郎将，中郎将一字一句，镇定从容。″禀陛下！臣沒有闻到！″
“对，小人也进去了，沒有闻到什么香味！”苏黄门说，“屋里也没有点香，只点了灯！”
“那个寺人！带我进屋的寺人，一定是他！是他！”诚王分寸大乱。
父皇狠言厉色，质问那个年轻寺人。
“小人没有！如果诚王进屋就中什么香，失去意识，为何小人无事，还给诚王换了衣服！"那寺人冲上前，叩首不止，“诚王是君子，为何污蔑小人？不是诚王说要独自歇息吗？不是诚王让小人退下，勿需人留守吗？小人若有一句不实，甘愿火烧雷劈，尸骨无存！”
“不！不是这样的！父皇！他胡说！皇儿没这么说过！”
看他们争来吵去，令人生烦，我摸一摸袖内，金珠不见了。
“殿下？”常询轻声耳语。
"我的金珠——”我坐立不安，两眼扫来扫去。
“是丢在外面了吧？殿下坐好，小人去找……”
大将军坐不住了，出席。“陛下，诚王一向谦逊自律，怎会秽乱后宫？请陛下彻查，休听一面之词！”
乌泱泱一批人跪下。“请陛下彻查！”
父皇眉心紧/缩，一张张脸瞧过去，目光结了层冷霜。
"陛下！诚王到底是不是冤枉，还有一个人证！"中郎将沉着启口。
"什么人证？"
“有个婢子，呆在麟鹿轩外，鬼鬼祟祟不知做什么，看见我们还想逃跑，羽林卫手快，直接把她抓了来。随后撞破诚王一事……臣叫人把她单独看押，还没来及审问。想来与诚王有关，正好由陛下亲审！”
“好！带上来！”
羽林卫又押上一女子。她穿着宫婢服饰，哆哆嗦嗦，手脚瘫软。"陛下饶命！小婢……小婢什么也不知道！″
父皇皱着眉，声音冷峻。"什么人？"
"小婢——是董美人身边的婢女。"
父皇目光凛凛朝董美人一瞟，董美人面如死灰。
"既是随身婢女，不去屋里伺候，在外面做什么？"
“小、小婢——”女婢胆战心惊，盯了董美人一眼，"小婢随处走走……"
“死到临头，还不说实话！″
"小婢说！请陛下饶命！"女婢忙着叩头，“是董美人叫小婢——”
"陛下！休听贱婢胡说！"董美人尖叫，“是诚王逼迫婳婳……”
"住口！″父王厉喝，冷眼睨向女婢，"说下去！“
"董美人要小婢守在外面，盯着人来......”小婢瑟瑟缩缩，汗出如浆，“其它的，小婢不知！"
"她胡说！陛下，婳婳是清白的！是这贱婢勾搭诚王，污陷婳婳！”
“诚王说被人下药，你又说他俩污陷你，辱你清白，到底谁在说谎，谁又——构陷了谁？"父皇翘起的唇角露着棱角，闪着寒芒，让我想起如钩的鹰嘴。
“陛下！光听一人之言，难免偏听偏信！"苏黄门近身，“不如将董美人身边的近待婢女都拿去，交给廷尉！一查到底！"
“说得好！”父皇冷眸扫大将军一眼，又傲然环视百官，"你们不是要彻查吗！联就当着你们面，查个明明白白！″他边说边递个眼色，苏黄门匆匆而下。
父皇声音陡冷。
“真相未明之前，谁也不许离开一步！"
(待续)
(2024年5月28日14:25独发晋#江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