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 早知如此
赫敏爬了起来，天花板的透气孔穿过月光，她花了几秒适应光线。
媚娃们惊恐地瞪着她，被她砸中的那个用动听的声音抱怨着什么，没有魔杖的翻译她听不懂，他们对她的问话也一脸茫然。
赫敏一无所获，但是之前两个狼人的谈话让她有不好的猜测。
她们不可能是偷渡客。
她立刻尝试打开门锁，但是她的无杖魔法根本派不上用场。
集装箱晃动起来，开始运输。
赫敏把耳朵贴在箱壁上，没有动静。应该是静音咒，里边和外边都听不到彼此。
她泄气地坐在地上，试图冷静。
媚娃们疑惑害怕地看着这个团团乱转的陌生女人，挤在一块瑟瑟发抖。
赫敏试图微笑安抚他们，但他们似乎更害怕了。
集装箱陷入沉默，不知道过了几个小时，角落里的媚娃们渐渐睡着。
赫敏看着他们，即使在黑暗里，他们金色的头发也散发着绸缎般的光泽，更别提那样美丽的面孔。
她和她们去的地方大概和酒水去的不怎么一样。赫敏苦涩地想。
就在她也要迷糊睡去的时候，集装箱似乎落在了坚实的地上，赫敏立刻警醒地站了起来，她把媚娃们喊醒，招呼他们站起来，他们稀稀拉拉地照做。
门栓一层层打开，赫敏没有武器，干脆脱了一只靴子躲在门边等着它的打开。
最后一个门锁“咔哒”一响，门从外边打开了，劫持者没有走进来，飞进来的是一张巨网，把惊慌失措的媚娃们捆成一团拖了出去。
赫敏只好走出箱子。
“啊，我忘了，还有个赠品。”那个冷静的狼人说道，“是个英国妞。”
赫敏警惕地观察四周，这里应该是个仓库，出口都被人把守。
逃生无望。
“别是什么傲罗吧。”女人开口，“那样就麻烦了。”
“不是，傲罗如果录用这样的菜鸟，英国魔法部早完了。”
“这里到底是哪里？”赫敏问道，她观察着女人，分析自己抢走她的魔杖然后逃跑的可能性。
女人打量了下赫敏，又对狼人说：“不是傲罗也是个麻烦，你欠我一个人情。”
赫敏还想说什么，但女人的咒语击中了她，她失去了意识。
等赫敏醒来，她发现自己的确处于一个风月场所……的宿舍。
这里乱得就像剧院的化妆间，各种各样的衣物和化妆品堆叠在床上地上，没有窗户，灯光有些昏暗，墙上的挂钟指着晚上九点。
女人们似乎也按照来处区分成了小团体。和她一起来的媚娃们聚集在另一堆媚娃身边，像找到了组织一样激动。
赫敏正想过去，左边床位的女孩突然冲过来拉住她的手臂：“你是利物浦人吗？我是利物浦的！你知不知道***街的怀特杂货铺，那是我爸爸开的！PLEASE，请带我回家吧，小姐！救救我吧！”
女孩蓬头垢面，深深的黑眼圈里陷着一双惊惶的眼，她衣着胡乱地披在身上，手上还有各种伤痕。
“冷静点，慢慢说。”赫敏试图握住她的手，但这似乎刺激了女孩，她大声尖叫，引来所有人的注意。
“不要碰我！你这个**犯！你该下地狱！”她一把甩开赫敏，躲进隔壁床上瑟瑟发抖。
赫敏被吓了一跳，其他人却见怪不怪地移开视线。
“别理那个麻瓜。”斜卧在另一边床位的女人说道，她吸了一口yan，“她接受不了魔法，更接受不了现实，已经疯了，可怜的小东西。”
他们居然还走私麻瓜？赫敏完全没想过还有这种情况。
女人晃荡下一条腿站了起来，黑色繁复的衣料滑落围裹她曼妙的曲线，她俯身靠近赫敏，缓缓吐出一团烟雾。
“你呢？甜心？”
赫敏咳嗽几下，不明所以。
“你也是个麻瓜吗？”
赫敏挥手把烟散开：“我不是。”
“Good.”女人直起身，对她失去了兴趣，“少了一半的麻烦。”
“杰西卡。”门打开了。
所有女孩立刻停止了说话，紧张地看着门口。
昨晚签收货物的女人走了进来：“杰西卡，你怎么在这儿？你的客人到了。”
杰西卡，也就是调戏赫敏的女人，惋惜地叹了口气，在粉底液里摁灭了yan，风情万种地走向了大门。
“过来瞧瞧新来的货色。”
她和那个女主管消失在门口，下班的女孩们从他们身后涌了进来，回到了各自的床位。
其中一个女孩过来坐在杰西卡刚才的位置，发现粉底液里竟然有支yan，气得骂了几句。
赫敏试图搭话，但女孩似乎对这样的对话很熟练。
“别费力了，新来的。”她神色厌倦，“我们都试过了，不听话的下场很惨。”
“他们会做什么？”
女孩飞快地说着套话，像重复过几十遍似的：“饿肚子，体罚，折辱，杀鸡儆猴，更不听话的直接送到地下六层。”
“地下六层？我们在第几层？”
“地下第三层。”
赫敏这才知道自己原来在地下。
“地下六层是做什么的？”
女孩皱皱眉，责怪自己竟然忘了这点：“吃人。”
第一个夜晚平安度过，赫敏没有成功逃离。
第二天，一个全身惨不忍睹的女孩被扔了进来，同样被扔进来的还有一句话：“反抗的下场。”
新人们吓得尖叫哭泣，老人们面色苍白，但无动于衷。
赫敏跑到那个女孩身边，她瞪大眼看着她试图说点什么，赫敏凑近她，但她只能发出气音，随后气绝身亡。赫敏反应不过来，怔怔地抱着她一动不动。
女孩们默默拿出一张床单裹住了遗体，将为数不多的花放在她的胸前。
有人把赫敏拉回了她的床位。
女孩们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谁也没说话，突然赫敏站了起来，跑到尸体旁将床单解开，女孩们震惊地看着她，以为她疯了。
赫敏把遗体放在了自己床上，然后躺进了那张床单里。
“请帮帮我。”
但女孩们都惊慌地摇头。
“这是唯一的机会，除非你们敢抢走客人的魔杖。”
但女孩们头摇得更厉害了。
“你最好不要这么做。”那个损失了粉底液的女孩劝道，“你这样只会连累所有人，赶紧出来吧，在他们发现前。”
赫敏有些无法理解：“你们甚至都不愿试一试吗？”
女孩讥讽又有些悲凉：“那个死掉的倒霉鬼，你睡的床曾经就是她的。”说完，她再也不理赫敏。
最后还是那个真疯了的麻瓜女孩跑过来帮她：“我经常帮我爸爸打包顾客的包裹，他们说我总能让包裹看起来像个圣诞礼物，是神奇的魔法。”提到魔法，她嘴角的笑黯淡了。
她轻轻将床单盖在赫敏脸上，动作细致轻柔：“大家都在害怕呢，但都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好怕的。我已经什么都不怕了。”
鲜花被塞进她手里，女孩俯身轻轻在赫敏耳边说道：“你要是能成功出去，一定要找到我爸爸，就跟他说，乔赛特已经死了，死得一点不痛苦。”
赫敏深呼吸了几下，点了点头。
到了晚饭时分，送饭的保镖进来收尸，飘起地上的床单包裹走出了房门。赫敏屏住呼吸，透过床单刺出的小缝观察着走廊，走过一个拐角，遥远的人声传来，似乎前方人更多。
不能再等下去了，赫敏瞅准时机掀开床单，趁着保安惊讶的时机抓住他的魔杖一扭，直接施放了昏迷咒，然后跑进了迷宫一样的走廊。
猩红的天鹅绒装点着暗色的长廊，天花板上反射微光的小眼睛转动着盯着她，是监控！赫敏立刻给自己施加了幻身咒贴着墙壁飞快地跑着。
其他保安很快收到了消息，从各个拐角处疾速而来，她屏息等着他们离开，但来的人越来越多，她跑啊跑，看见一条没人的走廊赶紧打开一扇门躲了进去。
一群围坐在沙发上的宾客和她面面相觑。
其中作陪的女孩认出了她，但她没有做声。
但还有一个人赫敏认识，竟然是莱斯特兰奇。
他惊讶了一瞬，却立刻切断了对视。
另一个人发声：“是谁点的……”他顿了下，打量着赫敏：“报丧女妖？”
众人哄堂大笑，赫敏为了避免暴露穿着死去女孩血迹斑斑的破烂衣衫。
她没有管他们，她必须离开这里，而莱斯特兰奇也许是个机会。
赫敏迅速走向他：“请带我离开这里……”
但他立刻打断了她，对其他人说道：“她不像这里的人，是便衣吧。”
其他客人也紧张起来：“傲罗？”“他们怎么会来这里？”“安保！”
赫敏猝不及防，但她没有时间分析，立刻转身就跑，但是安保更快，他们打开门冲了进来，赫敏只来得及放出一只守护神就被击倒在地。
——————————
这个晚上，地下和地上都不太平静。
格里莫广场12号迎来了一位久别之客。
波鲁克斯·布莱克年过半百，本应处于一个巫师的壮年，但是不知道何时起，他的健康每况愈下，药石无医，现在已经对家族掌控力不从心。
由于他在魔法部的位置，他是布莱克家族明面的族长，可以给地下产业进行庇护。多年来，波鲁克斯和负责地下产业的兄长阿克图卢斯合作顺利，让布莱克家依然占据魔法世家的领袖地位。
波鲁克斯以为，虽然他驱逐了自己的儿子阿尔法德，但幺儿依然可以继承自己的地位。
可是这场突如其来的疾病打乱了所有计划。
他隐隐预感，自己没法等到为小儿子仕途铺路的那天。
侄子奥莱恩已经毕业，只要成家就可以开始接手家族事务。但是小儿子还没入学，根本没有赢过堂兄的机会。
波鲁克斯冷眼瞧着，奥莱恩那小子虽然也有点小聪明，但还不够狠，恐怕没有他父亲的能力。
女儿沃尔布加已经长大成人，她有做大家长的潜力和魄力，但她没有受过继承人教育。而且女性没有资格掌握地下产业，尤其是还有很多男性候选人的情况下。
波鲁克斯想将自己的政治资源给女儿，但她政治天赋一般。
现在，布莱克家族的传承竟然前所未有的青黄不接。
但是这个夜晚，他曾经倾注了所有心血培养的大儿子，他曾经寄予厚望又深深失望的儿子再次来到了他面前，声称自己想要回归家族。
波鲁克斯知道什么原因。他回到英国的第一天他就在关注他。
他离开家族是为了一个女人，现在突然回来不可能为了别的。
老布莱克难以掩饰自己的失望，久久没有说话。
阿尔法德跪在地上，焦急、担忧和后悔折磨着内心，但他不动声色。
沃尔布加站在父亲轮椅后，看着向家族低头的弟弟。她终于达成了目的，但内心并不开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将手放在了父亲肩上。
波鲁克斯深深叹了口气：“你知道你要做什么吗？阿尔法德。”
他沉默地颔首。
“你不会回到原来的位置，家族不会在地面上承认你。你主动去的地方比你曾经离开的要……”
“我明白，布莱克先生。”
波鲁克斯气得剧烈咳嗽起来，沃尔布加连忙给他拍背顺气。
“也好，也好，路是你自己选的。你可以回来，但是……”
阿尔法德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他看起来行将就木，他的愤怒已经不像他儿时那样震慑人心。他不恨他，但他感到比恨更深的难过。
“你必须发誓，make the unbreakable vow！”
“父亲！”沃尔布加喊道，但他挥手制止了她。
“沃尔布加，拿出你的魔杖。”
她犹豫着。
“拿出来吧。”阿尔法德站了起来。
老布莱克拒绝了女儿的搀扶，佝偻着站了起来。
他的儿子已经高出他太多，他一把攥住他伸来的手，干枯的手背暴起青筋。
“发誓，你不会和沃尔布加争夺位置。”他紧紧盯着儿子的脸，原来他也已经长大了。
“我发誓。”
“发誓，你不会背叛布莱克家族。”
“我发誓。”
“发誓，你不会玷污你的血脉。”
“我……发誓。”
金色的线缠绕在父亲和儿子手中，照亮了三人晦暗的脸。
媚娃们惊恐地瞪着她，被她砸中的那个用动听的声音抱怨着什么，没有魔杖的翻译她听不懂，他们对她的问话也一脸茫然。
赫敏一无所获，但是之前两个狼人的谈话让她有不好的猜测。
她们不可能是偷渡客。
她立刻尝试打开门锁，但是她的无杖魔法根本派不上用场。
集装箱晃动起来，开始运输。
赫敏把耳朵贴在箱壁上，没有动静。应该是静音咒，里边和外边都听不到彼此。
她泄气地坐在地上，试图冷静。
媚娃们疑惑害怕地看着这个团团乱转的陌生女人，挤在一块瑟瑟发抖。
赫敏试图微笑安抚他们，但他们似乎更害怕了。
集装箱陷入沉默，不知道过了几个小时，角落里的媚娃们渐渐睡着。
赫敏看着他们，即使在黑暗里，他们金色的头发也散发着绸缎般的光泽，更别提那样美丽的面孔。
她和她们去的地方大概和酒水去的不怎么一样。赫敏苦涩地想。
就在她也要迷糊睡去的时候，集装箱似乎落在了坚实的地上，赫敏立刻警醒地站了起来，她把媚娃们喊醒，招呼他们站起来，他们稀稀拉拉地照做。
门栓一层层打开，赫敏没有武器，干脆脱了一只靴子躲在门边等着它的打开。
最后一个门锁“咔哒”一响，门从外边打开了，劫持者没有走进来，飞进来的是一张巨网，把惊慌失措的媚娃们捆成一团拖了出去。
赫敏只好走出箱子。
“啊，我忘了，还有个赠品。”那个冷静的狼人说道，“是个英国妞。”
赫敏警惕地观察四周，这里应该是个仓库，出口都被人把守。
逃生无望。
“别是什么傲罗吧。”女人开口，“那样就麻烦了。”
“不是，傲罗如果录用这样的菜鸟，英国魔法部早完了。”
“这里到底是哪里？”赫敏问道，她观察着女人，分析自己抢走她的魔杖然后逃跑的可能性。
女人打量了下赫敏，又对狼人说：“不是傲罗也是个麻烦，你欠我一个人情。”
赫敏还想说什么，但女人的咒语击中了她，她失去了意识。
等赫敏醒来，她发现自己的确处于一个风月场所……的宿舍。
这里乱得就像剧院的化妆间，各种各样的衣物和化妆品堆叠在床上地上，没有窗户，灯光有些昏暗，墙上的挂钟指着晚上九点。
女人们似乎也按照来处区分成了小团体。和她一起来的媚娃们聚集在另一堆媚娃身边，像找到了组织一样激动。
赫敏正想过去，左边床位的女孩突然冲过来拉住她的手臂：“你是利物浦人吗？我是利物浦的！你知不知道***街的怀特杂货铺，那是我爸爸开的！PLEASE，请带我回家吧，小姐！救救我吧！”
女孩蓬头垢面，深深的黑眼圈里陷着一双惊惶的眼，她衣着胡乱地披在身上，手上还有各种伤痕。
“冷静点，慢慢说。”赫敏试图握住她的手，但这似乎刺激了女孩，她大声尖叫，引来所有人的注意。
“不要碰我！你这个**犯！你该下地狱！”她一把甩开赫敏，躲进隔壁床上瑟瑟发抖。
赫敏被吓了一跳，其他人却见怪不怪地移开视线。
“别理那个麻瓜。”斜卧在另一边床位的女人说道，她吸了一口yan，“她接受不了魔法，更接受不了现实，已经疯了，可怜的小东西。”
他们居然还走私麻瓜？赫敏完全没想过还有这种情况。
女人晃荡下一条腿站了起来，黑色繁复的衣料滑落围裹她曼妙的曲线，她俯身靠近赫敏，缓缓吐出一团烟雾。
“你呢？甜心？”
赫敏咳嗽几下，不明所以。
“你也是个麻瓜吗？”
赫敏挥手把烟散开：“我不是。”
“Good.”女人直起身，对她失去了兴趣，“少了一半的麻烦。”
“杰西卡。”门打开了。
所有女孩立刻停止了说话，紧张地看着门口。
昨晚签收货物的女人走了进来：“杰西卡，你怎么在这儿？你的客人到了。”
杰西卡，也就是调戏赫敏的女人，惋惜地叹了口气，在粉底液里摁灭了yan，风情万种地走向了大门。
“过来瞧瞧新来的货色。”
她和那个女主管消失在门口，下班的女孩们从他们身后涌了进来，回到了各自的床位。
其中一个女孩过来坐在杰西卡刚才的位置，发现粉底液里竟然有支yan，气得骂了几句。
赫敏试图搭话，但女孩似乎对这样的对话很熟练。
“别费力了，新来的。”她神色厌倦，“我们都试过了，不听话的下场很惨。”
“他们会做什么？”
女孩飞快地说着套话，像重复过几十遍似的：“饿肚子，体罚，折辱，杀鸡儆猴，更不听话的直接送到地下六层。”
“地下六层？我们在第几层？”
“地下第三层。”
赫敏这才知道自己原来在地下。
“地下六层是做什么的？”
女孩皱皱眉，责怪自己竟然忘了这点：“吃人。”
第一个夜晚平安度过，赫敏没有成功逃离。
第二天，一个全身惨不忍睹的女孩被扔了进来，同样被扔进来的还有一句话：“反抗的下场。”
新人们吓得尖叫哭泣，老人们面色苍白，但无动于衷。
赫敏跑到那个女孩身边，她瞪大眼看着她试图说点什么，赫敏凑近她，但她只能发出气音，随后气绝身亡。赫敏反应不过来，怔怔地抱着她一动不动。
女孩们默默拿出一张床单裹住了遗体，将为数不多的花放在她的胸前。
有人把赫敏拉回了她的床位。
女孩们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谁也没说话，突然赫敏站了起来，跑到尸体旁将床单解开，女孩们震惊地看着她，以为她疯了。
赫敏把遗体放在了自己床上，然后躺进了那张床单里。
“请帮帮我。”
但女孩们都惊慌地摇头。
“这是唯一的机会，除非你们敢抢走客人的魔杖。”
但女孩们头摇得更厉害了。
“你最好不要这么做。”那个损失了粉底液的女孩劝道，“你这样只会连累所有人，赶紧出来吧，在他们发现前。”
赫敏有些无法理解：“你们甚至都不愿试一试吗？”
女孩讥讽又有些悲凉：“那个死掉的倒霉鬼，你睡的床曾经就是她的。”说完，她再也不理赫敏。
最后还是那个真疯了的麻瓜女孩跑过来帮她：“我经常帮我爸爸打包顾客的包裹，他们说我总能让包裹看起来像个圣诞礼物，是神奇的魔法。”提到魔法，她嘴角的笑黯淡了。
她轻轻将床单盖在赫敏脸上，动作细致轻柔：“大家都在害怕呢，但都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好怕的。我已经什么都不怕了。”
鲜花被塞进她手里，女孩俯身轻轻在赫敏耳边说道：“你要是能成功出去，一定要找到我爸爸，就跟他说，乔赛特已经死了，死得一点不痛苦。”
赫敏深呼吸了几下，点了点头。
到了晚饭时分，送饭的保镖进来收尸，飘起地上的床单包裹走出了房门。赫敏屏住呼吸，透过床单刺出的小缝观察着走廊，走过一个拐角，遥远的人声传来，似乎前方人更多。
不能再等下去了，赫敏瞅准时机掀开床单，趁着保安惊讶的时机抓住他的魔杖一扭，直接施放了昏迷咒，然后跑进了迷宫一样的走廊。
猩红的天鹅绒装点着暗色的长廊，天花板上反射微光的小眼睛转动着盯着她，是监控！赫敏立刻给自己施加了幻身咒贴着墙壁飞快地跑着。
其他保安很快收到了消息，从各个拐角处疾速而来，她屏息等着他们离开，但来的人越来越多，她跑啊跑，看见一条没人的走廊赶紧打开一扇门躲了进去。
一群围坐在沙发上的宾客和她面面相觑。
其中作陪的女孩认出了她，但她没有做声。
但还有一个人赫敏认识，竟然是莱斯特兰奇。
他惊讶了一瞬，却立刻切断了对视。
另一个人发声：“是谁点的……”他顿了下，打量着赫敏：“报丧女妖？”
众人哄堂大笑，赫敏为了避免暴露穿着死去女孩血迹斑斑的破烂衣衫。
她没有管他们，她必须离开这里，而莱斯特兰奇也许是个机会。
赫敏迅速走向他：“请带我离开这里……”
但他立刻打断了她，对其他人说道：“她不像这里的人，是便衣吧。”
其他客人也紧张起来：“傲罗？”“他们怎么会来这里？”“安保！”
赫敏猝不及防，但她没有时间分析，立刻转身就跑，但是安保更快，他们打开门冲了进来，赫敏只来得及放出一只守护神就被击倒在地。
——————————
这个晚上，地下和地上都不太平静。
格里莫广场12号迎来了一位久别之客。
波鲁克斯·布莱克年过半百，本应处于一个巫师的壮年，但是不知道何时起，他的健康每况愈下，药石无医，现在已经对家族掌控力不从心。
由于他在魔法部的位置，他是布莱克家族明面的族长，可以给地下产业进行庇护。多年来，波鲁克斯和负责地下产业的兄长阿克图卢斯合作顺利，让布莱克家依然占据魔法世家的领袖地位。
波鲁克斯以为，虽然他驱逐了自己的儿子阿尔法德，但幺儿依然可以继承自己的地位。
可是这场突如其来的疾病打乱了所有计划。
他隐隐预感，自己没法等到为小儿子仕途铺路的那天。
侄子奥莱恩已经毕业，只要成家就可以开始接手家族事务。但是小儿子还没入学，根本没有赢过堂兄的机会。
波鲁克斯冷眼瞧着，奥莱恩那小子虽然也有点小聪明，但还不够狠，恐怕没有他父亲的能力。
女儿沃尔布加已经长大成人，她有做大家长的潜力和魄力，但她没有受过继承人教育。而且女性没有资格掌握地下产业，尤其是还有很多男性候选人的情况下。
波鲁克斯想将自己的政治资源给女儿，但她政治天赋一般。
现在，布莱克家族的传承竟然前所未有的青黄不接。
但是这个夜晚，他曾经倾注了所有心血培养的大儿子，他曾经寄予厚望又深深失望的儿子再次来到了他面前，声称自己想要回归家族。
波鲁克斯知道什么原因。他回到英国的第一天他就在关注他。
他离开家族是为了一个女人，现在突然回来不可能为了别的。
老布莱克难以掩饰自己的失望，久久没有说话。
阿尔法德跪在地上，焦急、担忧和后悔折磨着内心，但他不动声色。
沃尔布加站在父亲轮椅后，看着向家族低头的弟弟。她终于达成了目的，但内心并不开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将手放在了父亲肩上。
波鲁克斯深深叹了口气：“你知道你要做什么吗？阿尔法德。”
他沉默地颔首。
“你不会回到原来的位置，家族不会在地面上承认你。你主动去的地方比你曾经离开的要……”
“我明白，布莱克先生。”
波鲁克斯气得剧烈咳嗽起来，沃尔布加连忙给他拍背顺气。
“也好，也好，路是你自己选的。你可以回来，但是……”
阿尔法德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他看起来行将就木，他的愤怒已经不像他儿时那样震慑人心。他不恨他，但他感到比恨更深的难过。
“你必须发誓，make the unbreakable vow！”
“父亲！”沃尔布加喊道，但他挥手制止了她。
“沃尔布加，拿出你的魔杖。”
她犹豫着。
“拿出来吧。”阿尔法德站了起来。
老布莱克拒绝了女儿的搀扶，佝偻着站了起来。
他的儿子已经高出他太多，他一把攥住他伸来的手，干枯的手背暴起青筋。
“发誓，你不会和沃尔布加争夺位置。”他紧紧盯着儿子的脸，原来他也已经长大了。
“我发誓。”
“发誓，你不会背叛布莱克家族。”
“我发誓。”
“发誓，你不会玷污你的血脉。”
“我……发誓。”
金色的线缠绕在父亲和儿子手中，照亮了三人晦暗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