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列少卿后许多事就与当管事时不一样了,三品的官员要按时入朝,今日无事,像我这样的官员可以说一抓一大把。

    如今陛下已十四有余,在古代算半个大人了,往常一直由大长公主司马嫣听政,姐弟和睦,听人说当今陛十分依赖这个长姐。朝廷一派安稳和乐,欣欣向荣的景象,一直是相安无事。

    就算偶尔鲜卑来犯也是那几个熟面孔争来吵去,下面的人站队的站队,中立的中立,神游物外的万事不沾。

    首次上朝的我如临大敌,在几个前辈了然的目光中,站了两三个时辰,然后万事没有地回了大理寺。

    路上还被他们喊住,

    “后生,稍等。”

    老爷我赶紧作辑,唯恐怠慢了几位前辈,便听他们说,

    “这上朝每日就那几样事,次数多了就知道了,不必紧张。”

    又有人挤上前,拿着玉牌,语调从容缓慢,

    “上朝的事一般波及不到我们,朝中大多是王大人一派,到时候顺着他们的观点就好了。”

    又有人说,

    “除非陛下或大长公主抬爱,入了他们青眼,一船不会点到我们,比如说黄沙狱的梁大人。”

    说道梁山伯立刻有人补充,

    “这个人手段狠辣,怎么上位的不知道,听说喝人血,啖虎肉,下酒菜都是熊胆蛇心,能不得罪尽量别得罪。黄沙狱可是陛下私设,直接受制于陛下,关押的都是重犯,梁大人深得陛下心意,特许了三品以下官员办案时回避,二品以上官员不下跪,不避让,还免了早朝。”

    早知梁山伯不合群,却没想到不知不觉中已被传成这样。

    可叹黄沙狱连私刑都没有,那样斯文的一个人被传成一个凶狠的蛮人。

    老爷我看着在场的人一个个胡子一把,也不好反驳,只得在心里叹气。

    梁兄啊,你先受一下委屈,担一下恶名,日后我定为你翻案正名。

    回到大理寺,一入门就遇见办案的沈浪。

    现在他替了我的职,新管事远在滁州,负责拿人的他只能兼了我的职。

    他坐在衙门一旁记录着

    ——那日我喝了点酒,敲开那姑娘的门,撕碎她的衣服,我怕她喊,便直接拿衣服捂死她。

    下首的犯人低着头,许是来的次数多了,一脸不以为意,状师立在一旁朝本少卿连连点头致意。

    沈浪朝我朝朝手,一脸揶揄地笑了起来,

    “大人不防猜猜如何判得。”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沈浪摇了摇头,

    “他有个好状师,无法证明捂她前那姑娘没有病,也就无法证明是他捂死的。”

    少爷我顿时傻眼,

    “那见色起义总有吧。”

    沈浪按着狼毫笔,转了个圏,

    “姑娘并未受到了侵犯。”

    老爷我扭过头,向衙门里望去,只见那犯人一身金玉,目光满是傲气,没一点悔过的意味,围观百姓的烂菜叶已扔了一地,他还是一脸傲气,全无悔过之意。

    难怪当状师的都一身腱子肉,我还以为要先打一顿分出胜负,原来是怕人打啊。

    沈浪笑了笑,

    “这就是大理寺,我们不会只为好人辨护。”

    他口气一转,变得严肃,

    “犯人是士族,判服役三月。”

    老爷我几乎不敢相信,

    “他杀了人。”

    “没有证据可以证明。”

    “那姑娘死了。”

    “这只是沈浪记录下的一面之词,好了大人这回这场地该留给大人了。”

    “就这样让坏人逍遥法外吗?”

    “服役三月”

    老爷我一噎,看着沈浪抱着砚台离开,那犯人不过二十来岁,闻言扭头就走,一抬腿就喊喝花酒,全无悔意。

    老爷我喃喃自语,

    “赢得了官司,这种人救不了人生。”

    沈浪扭过头,古怪地看我一眼,

    “大人还记得沈浪第一次遇见大人时,大人说了什么吗?”

    老爷我赶紧作沉思状,实则怎么也想不起来。

    “大人说晋律铁面无私,不会因一人而改变,如今大人却变了。”

    那我以前到底是什么样?

    正踌躇着,陆展元突然走进来,告诉我我的顶头上司,梁山伯找我。

    老爷我想到了昨日亲密的种种,又想到了他说的话

    ——你才忘了,馄饨是我们落破是能吃到的最好的美味。

    我们,我和梁山伯的过往又是怎么一回事,为何是我们?

    老爷我还未说话,就听大理寺的人冤声载道,

    “黄沙狱的人凭什么喊大理寺的人,黄沙狱了不起啊?”

    *

    “大人……”

    “如何?”

    “死者杜二郎,烧至面目全非,脖颈处有一道致命割伤,现场未见凶物。”

    梁山伯绕至房梁处,只见一段烧焦的绳索,他眉头轻皱,当下定夺,

    “来人将大理寺马少卿喊来,尽快。”

    *

    大理寺内,老爷我刚拒绝了梁山伯的传唤,第二段传唤又来了。

    大理寺上下都围着我转。

    “我总觉得我和梁大人以往关系不一般,我觉得要尽快断了好。”

    衙役们捏腿的捏腿,壮胆的壮胆,

    “大人勿急,听闻一对情侣分手的最好方式就是当他上司,不出三日就分了,双方还特别平静。”

    老爷我摸摸下巴,

    “是这样的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是这样的大人。”

    就这样老爷我孤身一人前去,连陆展元都没带。

    到了黄沙狱,那的衙役将老爷我领至凶案现场,梁山伯在一旁记录,仵作在一旁验尸。

    众人都忙作一团,只有老爷我闲着。

    老爷我才找了个角落坐下,那验尸的仵作便喊起我,说不要破坏现场。

    老爷我立着无所事事,便提出要走。

    闻言,梁山伯立刻扭上那好看的眉眼,头上的蟒纹银冠熠熠生辉,压下眼时整个人看着斯文又浪漫。

    “你不能走。”

    老爷我要被气笑了,

    “梁山伯你黄沙狱的凭什么管我大理寺的人。”

    梁山伯径直走来,手拽过我,仰起我的头,让我看房梁上烧断的绳索,

    “看到了吗?这与你第一个案件如出一辙,你已经被盯上了,有人在模仿你。”

    老爷我看看头顶上的绳索,愁苦地皱了皱眉头。

    怎么办,以前的事根本毫无记忆。

    又听他说,

    “从现在开始,你要寸步不离地跟着本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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