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阳不置可否，他的目光游离在沈清郁刚才坐过的沙发上，显得心不在焉。
贝丝好像对他现在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早就习惯了，她将双肩包里面的一沓文件取出来，然后扔在他面前的桌上，语气冷淡：“阿洛，今天你必须要把这些文件签完。”
宋秋阳默默地看着那一沓如小山的A4纸文件，嘴角哆嗦了一下。
深夜下了一场大雨。
博亚市似乎总爱下雨，连绵不绝的雨水将城市染成白茫茫一片，分不出远近，只有零散而微弱的几缕灯光穿透雨幕直达沈清郁眼底。
她抱住双膝，坐在窗台上，聆听着窗外哗啦啦的雨声，眼神一如既往地如死水一般毫无波澜。
第二天上午，沈清郁准备去晨跑。
因为是周末，她选择了去维大校内跑步，这个时间段除了和她一样热爱跑步的人会早起外，绝大多数人都在睡懒觉。
她先做了会儿热身运动，然后绕着操场慢跑。
空旷的操场只有四个人在场。
有个戴眼镜的胖男生正抓着单杠做引体向上运动，他的表情十分狰狞，好像正在接受酷刑一样。
沈清郁从他身边跑过时，因为他的表情实在有些好笑，忍不住瞄了他两眼。
男生和她四目相对时，瞬间手足无措地摔在地上，沈清郁立刻走过去，朝他伸出一只手：“还好吗？”
男生仍维持着摔在地上的姿势，埋着头，连忙道谢：“没、没事…谢谢！”
沈清郁见他没什么大碍，转身退回跑道继续跑步。
操场上还有一对卿卿我我的小情侣正绕着跑道一圈又一圈的慢走。
不过可能由于他们太专注于约会，没过一会儿，居然忘我地抱在一起了。
就这样，沈清郁跑了两圈，突然无缘无故停下来，叉着腰朝身后的方向张望。
她的第六感告诉她，有人正在看着自己。
此时，那对情侣在离她几十米的位置偷偷说着悄悄话。而那个胖男生的确是在看她，不过那眼神算不上恶意，在发现她向自己看来时，立刻慌张地将伸出来的头缩了回去。
而沈清郁被人偷看的感觉却并未消失。那人像是躲在暗处的蜘蛛一样，正用那八只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睛观察她。
她仔细地扫视每一个角落，希望能找到那束目光的来源。
这时，某人的声音忽地从她侧后方传过来：“你也发现了吗？”
沈清郁一个转身，眼神犀利地盯着他，拳头不自觉攥紧，充满防备。
项星晚无动于衷地将视线越过她，朝她身后某个方向看去，身子微微俯过来，压低声音道：“有人在跟踪你。”
沈清郁冷笑一声：“不就是你吗？”
“我？”他指了指自己，嘲笑道：“看来你真以为自己很有魅力呢，你的意思是，我来晨跑就等于在跟踪你？”
沈清郁懒得跟他废话，直截了当地说：“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像个鬼一样，突然冒出来吓人！”
项星晚像是没听见似的，满不在乎地直接往她身后的方向走了。
沈清郁也没去理睬他，转身继续跑步，想他项星晚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做什么。
不过，等她跑完最后一圈以后，沈清郁发现项星晚又站在刚才他们说话的地方，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一个方向。
过了一会儿，做引体向上的男生走了，只留下一对正在散步的情侣，沈清郁看了一眼运动手表上面显示的时间，估摸着等会有更多人出现在操场，所以也打算回家去吃早饭。
回去的路上，那束奇怪的视线果然消失了。
沈清郁在公寓楼下买了些早点带回家，顺手放在桌上，打开平板电脑里面的随堂练习APP，边吃边刷题。
吃完以后她又去冲了个澡，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开始继续整理笔记。
她一直学习到中午，直到肚子饿了，她才站起来，准备下楼吃点午饭。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响起急促的门铃声。
或许是今天早上的遭遇让她心有余悸，沈清郁戒备地来到玄关处的可视电话面前，打开了外面的监控。
门外站着两个穿着警察制服的男性，一个年纪很大，头发有些花白。另一个则很年轻，戴着个眼睛，模样很清秀。
沈清郁对着可视电话问：“请问，有事吗？”
年纪大的盯着门口的摄像头说：“你好，沈女士。有热心市民报警说有人跟踪你。”
热心市民？跟踪？
还未等沈清郁开口，另一个年轻人掏出证件说：“能让我们先进去吗？”
那是警察的证件，但前段时间亚兰国曾出现过冒充公职人员进屋抢劫的恶性案件，所以沈清郁还是没有要给他们开门的意思。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先联系物业时，那两人身后忽然出现项星晚的身影。
项星晚注视着摄像头：“快开门，是我报的警。”
沈清郁的警戒心瞬间更高了。她注视着可视电话，一言不发。
项星晚不知道是不是想吓唬她，莫名其妙来了句：“搞不好你家里面已经有人潜入进去了。”
“稍等，我去换衣服。”她找了个借口，转身跟林娜和姜升同时发了短信：【如果我二十分钟以后没有回复你们的消息，记得帮我报警，我在家。】
然后，她打开门朝那三人露出微笑，表情却有些僵硬：“不好意思，久等了。”
项星晚用极不屑的眼光打量着她，显然对于她刚才的借口并不完全相信。
三人陆续进门，项星晚是最后一个进来的，他顺其自然地坐在了餐椅上，一副男主人的做派，那两位也跟着坐在餐桌旁。
除了项星晚对着沈清郁不明意味地笑着，另外两人的表情异常严肃。
年纪大的警察开门见山：“沈女士，有人在跟踪你。”说着，他朝年轻的警察使了个眼神，对方立刻从包里面掏出一个证物袋，里面有个很微小的仪器。
年轻的警察开口道：“这是微型摄像头，在你家门口发现的。”
“有人在你家门口偷偷安装了摄像头，是这位先生发现的，不然我们也不可能专门跑一趟。”年纪大的警察补充道。
沈清郁心头一震，看向项星晚，他托着下巴，解释道：“项修在门外隐蔽的地方给我装了红外摄像头，只有物体动起来的时候才会拍摄。”他掏出手机，举在她眼前，“这是今天拍到的。”
那是一张她家门口的照片，一个浑身上下都穿着黑色衣服裤子的人，蹲在她家门口花坛的地方，背对着镜头不知道在做什么。
拍摄时间，今天凌晨2点32分19秒。
“戴了黑色的面具，所以看不出来是谁。”项星晚看向年轻警察，郑重其辞地说：“应该就是我今天早上看到的那个人，他跟着沈清郁很久了。不过戴着口罩，又隔得很远，我当时没有看清楚。”
沈清郁恍然大悟，她竟然错怪了项星晚！
不过，谁叫他平日里面对她说的话、做的事跟个变态一样…
年纪大的警察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道：“沈女士，我们建议你最近出行都不要一个人，最好叫上朋友或家人一起。这个微型摄像头我们先拿回局里面做技术分析，有后续了再联系你。”
接着，他们又问询了她一些其它问题，诸如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有没有什么疯狂的追求者…
考虑到沈清郁的家世背景，嫌疑人的范围太广，他们也不可能一一排查，最终将希望寄托于微型摄像头身上。
最后，他们向沈清郁叮嘱了几句，就带着物证走了。项星晚也没有多留，也跟着他们一起出门回家。
门关上以后，沈清郁对姜升和林娜同时发了skep：【没事，是我多想了。】
林娜回复道：【吓我一跳，正准备打电话给你，那我去学习了！勿扰。】
没过一会儿姜升也打电话过来，沈清郁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她。
“那你记得给项议长的儿子说声谢谢。”姜升笑嘻嘻地玩笑道，“就是上次送你回家的那帅哥吧，我看他对你好像很有兴趣。”
“的确是有‘某种’兴趣。”沈清郁自嘲道。
挂了电话，她就直接点开项星晚的聊天框：【今天谢谢了。】
“叮——”
手机接收信息的声音却莫名从餐厅的位置传过来。
沈清郁抬头看了眼餐桌上多出来的手机，顿时有些头疼。
他居然忘记把手机拿走了。
沈清郁走过去，拿起手机，屏幕瞬间亮起，上面显示：【‘自恋狂’向您发送了一则消息】
沈清郁愣愣地看着那三个字，眉头拧成一团，不过也没多在意，她揣上手机打算去隔壁把手机还给他。
她紧抿着嘴唇来到玄关，鞋都没换，刚一出门就看见项星晚站在她家门口那处花坛的位置，摸着下巴思考。
“谢谢。”她对着他的侧影说，并大大方方地为自己早上的误解道歉：“对不起，今天是我误会你了。”
“不用谢。”项星晚斜睨她一眼，语气里面透着一股冷漠，“你可不要多想，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自己。如果你出事的话，警察也会找我这个邻居问话，到时候说不定会有人借题发挥。”
沈清郁并没有因为他的话感到难堪或不知所措，她握着他的手机，面无表情地递到他跟前：“你的手机忘拿了。”
项星晚大惊失色，一把将手机夺过来，音量陡然提高：“你没翻里面的内容吧？”
沈清郁摆出一副无语的表情，调侃道：“现在都是面部识别解锁，你觉得我跟你长得一样吗？”
她无意再和项星晚聊下去，说完这句话以后，便转身往自家门口走。
“等等！”他忽然叫住她，不假思索地问：“最近有人陪你出行吗？”
沈清郁打算待会儿就把这事儿跟沈克安说，让他派保镖暗中保护她几天，所以她毫不犹豫地答道：“当然有啊。”
项星晚问：“男的？”
沈清郁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嗯，男保镖便宜好用。”
项星晚像是被她的回答噎住了，沉默了很久。
这时，沈清郁突然朝他礼貌地笑起来，那个笑容对于她来说很普通，没什么特别的，她对任何人都可能露出这样的微笑。
但项星晚却想到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向江旭所展露的笑颜。
也就是在那一天，他对色彩的感知仿佛荡然无存，却与某种难以言喻的情感不期而遇了。
他情不自禁地对着那个笑容说：“要不这几天我跟着你吧？”
贝丝好像对他现在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早就习惯了，她将双肩包里面的一沓文件取出来，然后扔在他面前的桌上，语气冷淡：“阿洛，今天你必须要把这些文件签完。”
宋秋阳默默地看着那一沓如小山的A4纸文件，嘴角哆嗦了一下。
深夜下了一场大雨。
博亚市似乎总爱下雨，连绵不绝的雨水将城市染成白茫茫一片，分不出远近，只有零散而微弱的几缕灯光穿透雨幕直达沈清郁眼底。
她抱住双膝，坐在窗台上，聆听着窗外哗啦啦的雨声，眼神一如既往地如死水一般毫无波澜。
第二天上午，沈清郁准备去晨跑。
因为是周末，她选择了去维大校内跑步，这个时间段除了和她一样热爱跑步的人会早起外，绝大多数人都在睡懒觉。
她先做了会儿热身运动，然后绕着操场慢跑。
空旷的操场只有四个人在场。
有个戴眼镜的胖男生正抓着单杠做引体向上运动，他的表情十分狰狞，好像正在接受酷刑一样。
沈清郁从他身边跑过时，因为他的表情实在有些好笑，忍不住瞄了他两眼。
男生和她四目相对时，瞬间手足无措地摔在地上，沈清郁立刻走过去，朝他伸出一只手：“还好吗？”
男生仍维持着摔在地上的姿势，埋着头，连忙道谢：“没、没事…谢谢！”
沈清郁见他没什么大碍，转身退回跑道继续跑步。
操场上还有一对卿卿我我的小情侣正绕着跑道一圈又一圈的慢走。
不过可能由于他们太专注于约会，没过一会儿，居然忘我地抱在一起了。
就这样，沈清郁跑了两圈，突然无缘无故停下来，叉着腰朝身后的方向张望。
她的第六感告诉她，有人正在看着自己。
此时，那对情侣在离她几十米的位置偷偷说着悄悄话。而那个胖男生的确是在看她，不过那眼神算不上恶意，在发现她向自己看来时，立刻慌张地将伸出来的头缩了回去。
而沈清郁被人偷看的感觉却并未消失。那人像是躲在暗处的蜘蛛一样，正用那八只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睛观察她。
她仔细地扫视每一个角落，希望能找到那束目光的来源。
这时，某人的声音忽地从她侧后方传过来：“你也发现了吗？”
沈清郁一个转身，眼神犀利地盯着他，拳头不自觉攥紧，充满防备。
项星晚无动于衷地将视线越过她，朝她身后某个方向看去，身子微微俯过来，压低声音道：“有人在跟踪你。”
沈清郁冷笑一声：“不就是你吗？”
“我？”他指了指自己，嘲笑道：“看来你真以为自己很有魅力呢，你的意思是，我来晨跑就等于在跟踪你？”
沈清郁懒得跟他废话，直截了当地说：“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像个鬼一样，突然冒出来吓人！”
项星晚像是没听见似的，满不在乎地直接往她身后的方向走了。
沈清郁也没去理睬他，转身继续跑步，想他项星晚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做什么。
不过，等她跑完最后一圈以后，沈清郁发现项星晚又站在刚才他们说话的地方，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一个方向。
过了一会儿，做引体向上的男生走了，只留下一对正在散步的情侣，沈清郁看了一眼运动手表上面显示的时间，估摸着等会有更多人出现在操场，所以也打算回家去吃早饭。
回去的路上，那束奇怪的视线果然消失了。
沈清郁在公寓楼下买了些早点带回家，顺手放在桌上，打开平板电脑里面的随堂练习APP，边吃边刷题。
吃完以后她又去冲了个澡，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开始继续整理笔记。
她一直学习到中午，直到肚子饿了，她才站起来，准备下楼吃点午饭。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响起急促的门铃声。
或许是今天早上的遭遇让她心有余悸，沈清郁戒备地来到玄关处的可视电话面前，打开了外面的监控。
门外站着两个穿着警察制服的男性，一个年纪很大，头发有些花白。另一个则很年轻，戴着个眼睛，模样很清秀。
沈清郁对着可视电话问：“请问，有事吗？”
年纪大的盯着门口的摄像头说：“你好，沈女士。有热心市民报警说有人跟踪你。”
热心市民？跟踪？
还未等沈清郁开口，另一个年轻人掏出证件说：“能让我们先进去吗？”
那是警察的证件，但前段时间亚兰国曾出现过冒充公职人员进屋抢劫的恶性案件，所以沈清郁还是没有要给他们开门的意思。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先联系物业时，那两人身后忽然出现项星晚的身影。
项星晚注视着摄像头：“快开门，是我报的警。”
沈清郁的警戒心瞬间更高了。她注视着可视电话，一言不发。
项星晚不知道是不是想吓唬她，莫名其妙来了句：“搞不好你家里面已经有人潜入进去了。”
“稍等，我去换衣服。”她找了个借口，转身跟林娜和姜升同时发了短信：【如果我二十分钟以后没有回复你们的消息，记得帮我报警，我在家。】
然后，她打开门朝那三人露出微笑，表情却有些僵硬：“不好意思，久等了。”
项星晚用极不屑的眼光打量着她，显然对于她刚才的借口并不完全相信。
三人陆续进门，项星晚是最后一个进来的，他顺其自然地坐在了餐椅上，一副男主人的做派，那两位也跟着坐在餐桌旁。
除了项星晚对着沈清郁不明意味地笑着，另外两人的表情异常严肃。
年纪大的警察开门见山：“沈女士，有人在跟踪你。”说着，他朝年轻的警察使了个眼神，对方立刻从包里面掏出一个证物袋，里面有个很微小的仪器。
年轻的警察开口道：“这是微型摄像头，在你家门口发现的。”
“有人在你家门口偷偷安装了摄像头，是这位先生发现的，不然我们也不可能专门跑一趟。”年纪大的警察补充道。
沈清郁心头一震，看向项星晚，他托着下巴，解释道：“项修在门外隐蔽的地方给我装了红外摄像头，只有物体动起来的时候才会拍摄。”他掏出手机，举在她眼前，“这是今天拍到的。”
那是一张她家门口的照片，一个浑身上下都穿着黑色衣服裤子的人，蹲在她家门口花坛的地方，背对着镜头不知道在做什么。
拍摄时间，今天凌晨2点32分19秒。
“戴了黑色的面具，所以看不出来是谁。”项星晚看向年轻警察，郑重其辞地说：“应该就是我今天早上看到的那个人，他跟着沈清郁很久了。不过戴着口罩，又隔得很远，我当时没有看清楚。”
沈清郁恍然大悟，她竟然错怪了项星晚！
不过，谁叫他平日里面对她说的话、做的事跟个变态一样…
年纪大的警察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道：“沈女士，我们建议你最近出行都不要一个人，最好叫上朋友或家人一起。这个微型摄像头我们先拿回局里面做技术分析，有后续了再联系你。”
接着，他们又问询了她一些其它问题，诸如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有没有什么疯狂的追求者…
考虑到沈清郁的家世背景，嫌疑人的范围太广，他们也不可能一一排查，最终将希望寄托于微型摄像头身上。
最后，他们向沈清郁叮嘱了几句，就带着物证走了。项星晚也没有多留，也跟着他们一起出门回家。
门关上以后，沈清郁对姜升和林娜同时发了skep：【没事，是我多想了。】
林娜回复道：【吓我一跳，正准备打电话给你，那我去学习了！勿扰。】
没过一会儿姜升也打电话过来，沈清郁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她。
“那你记得给项议长的儿子说声谢谢。”姜升笑嘻嘻地玩笑道，“就是上次送你回家的那帅哥吧，我看他对你好像很有兴趣。”
“的确是有‘某种’兴趣。”沈清郁自嘲道。
挂了电话，她就直接点开项星晚的聊天框：【今天谢谢了。】
“叮——”
手机接收信息的声音却莫名从餐厅的位置传过来。
沈清郁抬头看了眼餐桌上多出来的手机，顿时有些头疼。
他居然忘记把手机拿走了。
沈清郁走过去，拿起手机，屏幕瞬间亮起，上面显示：【‘自恋狂’向您发送了一则消息】
沈清郁愣愣地看着那三个字，眉头拧成一团，不过也没多在意，她揣上手机打算去隔壁把手机还给他。
她紧抿着嘴唇来到玄关，鞋都没换，刚一出门就看见项星晚站在她家门口那处花坛的位置，摸着下巴思考。
“谢谢。”她对着他的侧影说，并大大方方地为自己早上的误解道歉：“对不起，今天是我误会你了。”
“不用谢。”项星晚斜睨她一眼，语气里面透着一股冷漠，“你可不要多想，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自己。如果你出事的话，警察也会找我这个邻居问话，到时候说不定会有人借题发挥。”
沈清郁并没有因为他的话感到难堪或不知所措，她握着他的手机，面无表情地递到他跟前：“你的手机忘拿了。”
项星晚大惊失色，一把将手机夺过来，音量陡然提高：“你没翻里面的内容吧？”
沈清郁摆出一副无语的表情，调侃道：“现在都是面部识别解锁，你觉得我跟你长得一样吗？”
她无意再和项星晚聊下去，说完这句话以后，便转身往自家门口走。
“等等！”他忽然叫住她，不假思索地问：“最近有人陪你出行吗？”
沈清郁打算待会儿就把这事儿跟沈克安说，让他派保镖暗中保护她几天，所以她毫不犹豫地答道：“当然有啊。”
项星晚问：“男的？”
沈清郁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嗯，男保镖便宜好用。”
项星晚像是被她的回答噎住了，沉默了很久。
这时，沈清郁突然朝他礼貌地笑起来，那个笑容对于她来说很普通，没什么特别的，她对任何人都可能露出这样的微笑。
但项星晚却想到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向江旭所展露的笑颜。
也就是在那一天，他对色彩的感知仿佛荡然无存，却与某种难以言喻的情感不期而遇了。
他情不自禁地对着那个笑容说：“要不这几天我跟着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