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三把扫帚的对话

    赫敏·格兰杰当然知道大家都在对她行注目礼。

    她刚刚从蜂蜜公爵糖果店里走出来,吃着大块的奶油夹心巧克力,嘴巴里还一直在自言自语。

    这让她看起来像是精神失常的女学生,而不是传闻中那个头脑清醒的格兰芬多万事通学霸小姐。

    没人知道,就在她身旁,她的好友哈利·波特正躲藏在隐形衣下,嘴里同样嚼着一块奶油夹心巧克力。

    “瞧,他们虽然戴着支持塞德里克的徽章,却没人议论你,也没有人在讨论那篇愚蠢的文章了。”她不满地说,“好了,请你把隐形衣脱掉一会儿吧,没有人会找你的麻烦。”

    “哦,真的吗?”哈利说,“看看你后面吧。”

    赫敏回头张望了一眼,赶紧灵巧地贴近墙根,避让了那个爱造谣的丽塔·斯基特——她正同她的摄影师朋友从三把扫帚小酒馆里出来——带着隐身的哈利从那扇还在摇晃着的酒吧门间钻了进去。

    酒馆里今天格外热闹。这里除了霍格沃茨的学生以外,还有来自全英国的巫师,以及一些外国巫师,甚至还有女妖、矮人和巨怪。

    赫敏转过头去,决心不要让自己的视线在别人身上停留太久——那样显得有些不礼貌,不是吗?

    但是,她不能忽视几个熟悉的面孔:眉飞色舞展示新品种蜘蛛的李·乔丹和几个格兰芬多的高年级学生,同邻桌的人交换巧克力蛙画片的赫奇帕奇学生厄尼·麦克米兰和汉娜·艾博,拉文克劳的女找球手秋·张和她那一大帮同院的女朋友们。

    还有更加令人不容忽视的存在——海格那硕大的、头发蓬乱的后脑勺——他正与穆迪教授坐在一起,紧张兮兮地不知道讨论些什么。

    赫敏注意到,罗斯默塔女士正对穆迪教授手里的弧形瓶怒目而视。她大概认为,在她的酒馆而不喝她的热乎乎的蜂蜜酒是种极大的罪过。

    角落里的一张空桌子上摆了三杯黄油啤酒,罗恩正独自坐在那里,笑嘻嘻地等待他们过来。赫敏高兴地同他打了个招呼,慢慢带着隐形的哈利在人群里挪动。

    “来了?”罗恩愉快地说,偷偷把黄油啤酒递到桌子下面。

    “是啊。为什么你不跟我们先去蜂蜜公爵糖果店,再一起来这儿呢?我起码可以少一点自言自语的尴尬。”赫敏摇着头说。

    “别犯傻了,开放日想来三把扫帚找个座位多难啊!我得先来占座。”罗恩理所当然地说,“听着,今天的黄油啤酒算我的,当作最近一段时间的赔礼道歉。”

    “谢谢。尝尝这个吧,”赫敏把一包奶油夹心巧克力递给罗恩,环顾着这间小酒馆。她若有所思地说,“对了,我也许应该吸收一些村民加入S.P.E.W.。”

    “罗恩与哈利和好”这件事让赫敏松了一口气,她终于有时间重新考虑她的S.P.E.W.大业了。

    “是啊,没错。”罗恩说。他的表情让隐形衣下的男孩笑出了声,哈利喝了一大口黄油啤酒,声音从桌子底下飘出来,“赫敏,你什么时候才能放弃这套S.P.E.W.的玩意儿呢?”

    “等到家养小精灵获得体面的工钱和像样的工作环境那一天!”赫敏理直气壮地说。她掏出一个笔记本——上面记着S.P.E.W.的成员名单——拿一支羽毛笔在上面勾勾画画起来。

    “我看你就是想要赢得与德拉科的赌注。”罗恩闷笑着说,“发展十个会员,是不是?”

    “你不明白!”赫敏倔强地说,“我不仅要发展十个会员,还要发展一百个会员,甚至更多。不管他做不做我的会员,我都要继续把这件事做下去。”

    罗恩耸耸肩,决定终止这个话题。他冲桌子底下说,“哈利,你为什么不能直接露面呢?这里没人会找你的麻烦。”

    “还是不了。”哈利的声音在一片虚无里小声说,“看看他们,都戴着徽章呢。”

    罗恩转过头去,发现一排“支持塞德里克·迪戈里”的徽章在厄尼那一桌不停地闪着光。

    “我以为你已经克服这个心理障碍了。”赫敏停下自己的羽毛笔,惊讶地说。

    “你倒是变成我,试试看。”哈利苦涩地说,“每天清早一睁眼,心理障碍就像朝阳一般崭新升起。”

    哈利认为,他大概是最不受欢迎的勇士了。

    这些天来,塞德里克身边簇拥着叽叽喳喳的崇拜者——他往往显得既紧张又兴奋;芙蓉·德拉库尔周围环绕着诸多结结巴巴的爱慕者——她对此旁若无人、镇定自若;威克多尔·克鲁姆后面总是缀着一大堆追星俱乐部的成员求签名——然而他看起来更享受于在图书馆钻研那些书本。

    只有哈利最不受欢迎。

    他出现的地方,随之而来是一片拉拉杂杂的奚落之声。这对于一个敏感的、渴望得到认同的14岁男孩来说,还是过于沉重了些。

    “哦,抱歉,哈利。”罗恩不安地说,脸上出现了愧疚之色,“之前那些时间,我没有站在你这边……以后不会了。”

    这时,海格和穆迪教授似乎要离开酒吧,他们专程绕到赫敏这桌,笑呵呵地冲他们打了个招呼。

    赫敏抬起头来对海格笑了笑,也对穆迪教授点了点头。最近,她发现,自从穆迪教授不再为难德拉科,他似乎变得和蔼了一些。

    这会儿,他平易近人地在她身旁弯下腰——似乎在看她的S.P.E.W.名单——那张残缺不全的脸冲桌子底下悄悄说了些什么。

    他的声音很小,赫敏没听清他说什么。她唯一能注意到的是,一股奇特的味道从他张着的口中传来。

    海格也低下头,似乎在对罗恩说话,实则对着桌子下的虚空嘟囔。过了一会儿,在赫敏和罗恩疑惑不解的对视中,这两位霍格沃茨的教师没有多做停留,很快就走了。

    “他们说了什么?”罗恩惊讶地对桌子下问。

    赫敏则喝了一口黄油啤酒,盯着酒馆入口处尚且摇晃的木门,思索着那种似曾相识的气味——她一定在哪儿闻过。

    就在赫敏对那气味的来源冥思苦想的时候——在她位置的正上方——德拉科·马尔福正与西里斯·布莱克进行着一场对话。

    这是三把扫帚酒馆二楼的某个包间。漫溢的火焰威士忌被放置在沙发前的透明茶几上。墙壁上,魔法挂钟的指针正“咔哒咔哒”地游走。大量的抗扰咒、锁定咒和静音咒围裹着这片区域,以确保他们的对话难以被一些无聊的虫子所窥探。

    “你的旅行怎么样?”德拉科站在窗户前,研究着酒馆外来往的行人,饶有兴趣地说。

    “令人大失所望——毫无成果。”西里斯坐在壁炉前的扶手椅上,心不在焉地拨弄着手中的酒杯。

    “我不介意你展开说说。”德拉科淡淡地说。

    “魁地奇世界杯的时候,我带着克利切去了那个海边的洞穴,你知道,雷古勒斯去过的那个。”西里斯轻声说,灰色的眼睛中阴云密布,“我看到了克利切曾经描述的一切。”

    “然后呢?”德拉科转过身来,抿了一口手中的气泡水。

    “没有伏地魔的半点踪迹,那里全是阴尸。”西里斯沉重地说,“我没有动那个水盆,我想找到雷古勒斯……找了三天三夜——我和克利切——我们一个一个去找。但终究,阴尸太多了,毫无办法,毫无指望。”

    德拉科看到,那张英俊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痛苦之色。

    “至于冈特老宅,我也去过了。什么都没留下,只有一片废墟——我也不认为伏地魔或者奇洛会待在那里。”西里斯丧气地说。

    “我对此很遗憾,我原本以为——”德拉科挑了一张干净点的扶手椅坐下,漫不经心地说,“你知道的,那个复活术……假如他知道的话,他多半会用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就是找不到他。”西里斯的眼眸映在水晶酒杯上,反着光,“一个游魂,一个半死不活的行尸走肉,竟然就此销声匿迹……”

    “最起码,”德拉科说,“我们可以排除两个黑魔王可能去的地方了。

    “这并不能给我多少安慰。”

    “我没指望能安慰你。”德拉科厌倦地说,“我只是阐述一个事实。”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前不久,我在伦敦得知了家养小精灵郝琪的消息,我马上通知了邓布利多。那小精灵以前伺候过赫普兹巴·史密斯,不知道对他的研究有没有什么帮助。”西里斯开始旁若无人地喝他的火焰威士忌。

    “我猜想找到那小精灵并不容易。”德拉科瞥了他一眼。

    “用了一点老朋友的关系。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他们还记得我。”西里斯愣怔地说。

    “他们很难不记得你吧——被冤枉了十来年的清白无辜的布莱克家主——《预言家日报》报道了你一整个月的新闻。”德拉科翻了个白眼,“你还算有所成果,我有关戒指的搜索可谓一无所得。”

    在斯莱特林内部,他没少旁敲侧击地打听。但是,那几个有可能了解斯莱特林遗物的传承深远的纯血家族后裔,似乎都对那戒指的信息极其不敏感。

    要么就是他们对此毫不知情,要么就是他们藏得太深。

    “邓布利多说要再去看一次冈特老宅,对不对?我愿意陪他去,也许顺便去翻翻老汤姆·里德尔的墓地。”西里斯的眼睛正在对着虚空发愣,他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倦意,“三强争霸赛举办在即,哈利又被莫名其妙地卷进来,邓布利多这时候不能走开,他必定要守在霍格沃茨,盯紧一切不安定因素。等他能有点空闲,大概也要等第一个项目结束以后吧。在此之前,我不知道自己还能——”

    “那么,西里斯·布莱克,别发愣了!现在、立刻、马上去陪陪你的教子。他很沮丧,并且正处于极端危险中。”德拉科语气有些粗暴地说。

    他逐渐发现,西里斯·布莱克在单独一个人的时候,状态与出现在哈利面前的样子不太一样,往往沉静到令人不安。他那双灰色的眼睛不再包含欢乐,而是往往保留着某种阿兹卡班留给它们的一些刻痕——某种呆滞而忧郁的神情。

    这种神情很危险——这会让德拉科想到自己一年级时照镜子的样子——绝不是健康的状态。

    西里斯·布莱克大概需要转移点注意力、找点事情来做——在那种呆滞和忧郁把他眼睛里的活力毁掉以前——这是德拉科此刻莫名其妙滋生的想法。

    “为什么你这样笃定,认为他会处于极端危险中?打从一开始,连火焰杯都没出现的时候,你就开始这样提醒我了。”西里斯呆滞的眼睛转向他,逐渐闪烁出一些锐利的火星。

    德拉科冷静地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因为我相信他。我相信他做的梦,我相信他的伤疤疼得必有缘故,我相信他一定没把名字投入火焰杯。”

    西里斯茫然地看向他。

    “我并不想多管闲事。可是,我认为,你需要对他明确一件事——你相信他——而非表现出一副‘我理解你,要是我,我也会偷偷把名字投进去’的态度。”德拉科说,“恕我直言,你似乎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

    “我承认,我认为他自己投进去也不无可能。”西里斯满不在乎地说,他的眼中开始弥漫出一丝细微的热切,“换成是我——”

    “他不是你,也不是詹姆·波特。”德拉科尖锐地说。

    戛然而止的沉默。西里斯·布莱克注视着窗外飞过的一片枯叶,满怀惆怅地轻轻叹了口气。

    “我知道,他的性格在某种程度上更像莉莉,非常善良,非常高尚。”半晌,西里斯苦涩地说,“我只是——很怀念那种同詹姆一起冒险的感觉。”

    “可这对哈利不公平。”德拉科辛辣地说,“他对这世界尚且茫然无知,并不是生于巫师世界、长于巫师世界的男孩。他需要的是一个引导者,不是一个单纯的哥们。你是他的教父,要负的责任、要关注的问题,远比让猫头鹰送一篮子糖果要多,你能明白吗?”

    “我明白。”西里斯说,“可我不希望把气氛搞得很沉重,我希望他快乐一点。他最近过得不错,是不是?他最近一封信里的语气比以前活泼。”

    “拜托了!他面对你的时候,会压抑自己的不快乐——他不想让你担心。但是,想想吧,西里斯·布莱克!他怎么可能会在此刻还保有丝毫欢愉?”德拉科不耐烦地说,希望面前的俊美男人能赶紧成熟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西里斯问。

    “告诉你个事实——我猜想哈利绝不会告诉你这些——当下,除了格兰芬多的学生以外,几乎所有人都对他很不满,认为他作弊。哈利不是那种我行我素、对外界的声音毫不在意的那类人。他不披隐形衣,甚至都不想来霍格莫德村。你得开导开导他。不然,还不等他面对那条该死的火龙,他自己就先被那些反对的声音给压垮了。”德拉科一口气说完了长篇大论,举起杯子,喝光了那杯气泡水。

    “你怎么对他这样上心?”西里斯似笑非笑地问,“是谁说自己不是他的教父,不打算管他的?”

    “这不是问题所在!”德拉科瞪了他一眼,猛地站起来,准备结束这场对谈,“问题是,周围人的议论正在消磨他的斗志,那些报道也没对他起到什么正面作用。我发现,他在练习咒语的时候没什么信心,思想也不集中,这大大影响了他施咒的效果。”

    “好吧,我会再找他聊聊的。”西里斯微笑着说,“谢谢你,德拉科。恕我直言,你还真是口是心非的典范。”

    德拉科抿着嘴,没有再说话。他总觉得自己在多管闲事。

    他似乎越来越不像一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斯莱特林——而被某种格兰芬多式的多管闲事的愚蠢思维所侵略了——这让他感到有些无所适从。

    于是他愤愤地拉开门,快步走了出去,把西里斯·布莱克意味深长的目光关在了房间里。

    天色渐晚,楼梯墙壁上的灯已经亮起来了。

    他缓缓顺着楼梯走下去,发现乌烟瘴气的酒馆一层也已经燃起了星星点点的烛光。几个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的学生正懒洋洋地往门外走去,黄油啤酒在他们脸上制造出了几缕微红。

    透过大厅里坐着的五个女妖、两个矮人和一个巨怪所制造出来的间隙,德拉科在朦胧的灯光下发现了赫敏醒目的棕褐色头发。她正捏着一支羽毛笔,伏案写着什么,旁边是罗恩,正兴致勃勃地举着杯子喝他的黄油啤酒,不时笑嘻嘻地对她说话。

    一瞬间,某种酸涩的情绪灌进了他的心室。

    没心没肺的赫敏·格兰杰!

    总算有一天不用担心威克多尔·克鲁姆在图书馆对她虎视眈眈,她却在霍格莫德村的小酒馆里,跟别的男孩单独地、气氛良好地坐在一起。

    德拉科迈开步子,三两下就站到了她身旁,竭力想要控制住自己怒火冲天的脾气和濒临失败的表情管理,听见她固执地说,“可他身上那味道真的非常熟悉——”

    “你们在干什么?”他的努力破产了,还是忍不住用上了一种质问的口气。

    “德拉科?你是什么时候来的?”赫敏慌忙把自己面前的羊皮纸卷起来,生怕自己零落稀少的会员名单被他看到,让他脸上显示出点“早知如此”的洋洋自得来。她急急地说,“你——你吓了我一跳!”

    “你慌什么?”德拉科扫了一眼那卷被她扎得严严实实的羊皮纸,用一种受伤的语气说,“又在藏什么小秘密?”

    “没什么重要的事。”赫敏敷衍道,把那羊皮纸卷得更紧了些,随即打岔道,“要不要坐下来,同我们一道喝一杯?”

    我们?德拉科皱眉——他不喜欢这个词汇。

    “哦,是啊,德拉科,我也可以请你喝一杯,”罗恩高兴地说,“多亏了你——”

    也?什么意思?罗恩在请赫敏喝酒吗?德拉科的脸色沉了下来。

    “不必了。”德拉科不客气地打断了他,责备地看着赫敏,“他请你喝酒——然后,你就这样接受了?”

    “怎么啦?有什么不可以吗?”赫敏惊讶地问,“你今天怎么了?有点儿大惊小怪的?”

    “大惊小怪——”德拉科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瞪了一眼有些茫然的罗恩,又瞧了一眼表情坦然的赫敏,觉得自己有些牙疼。他的语气更冰冷了,“也许吧,是我大惊小怪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等等!”哈利——披着隐形衣——忽然抓住了他的长袍衣角,“还有我!我在桌子底下!你忘了我吗?”

    “哦,哈利——”德拉科回了头,结结巴巴地说。

    他感到自己冰凉的脸开始发烫。他似乎完全误会了。他完全忘记“哈利穿着隐形衣”这回事了。

    他弯腰冲桌子底下瞟了一眼,发现哈利的脸在阴影的地方显现出来,然后是一只手,手上还抓着一个空的黄油啤酒杯子。

    而后,他听到哈利憋着笑的声音说,“既然你都气势汹汹地走过来了,劳驾帮我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吧。”

    “当然,当然。”德拉科干巴巴地说,顺手把那杯子搁在桌子上,手足无措起来。

    “德拉科,你刚刚是怎么了?”赫敏问,替他把那杯子往桌子中间挤了挤,“我还以为你对我生气了呢。这脾气可有点莫名其妙的,是不是?”

    “或者是我——我十分确定他刚刚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罗恩对赫敏说,转过头来,困惑地看着德拉科,“我没惹你吧,德拉科?”

    “当然没有。”德拉科小声说,眼睛里的恶劣情绪一扫而空,换上了一副掺杂着愉快的诚恳之色,“我完全搞错了。抱歉,我刚刚有点没搞清楚状况。那么,我再请你们喝一杯吧,好吗?马上就来——”不给他们机会拒绝,他就忙不迭地走到罗斯默塔女士那边去点酒了。

    “没搞清什么状况?别扭的斯莱特林!”罗恩对桌子底下的好友说,“哈利,你搞懂了吗?”

    “搞不懂啊,完全搞不懂。”哈利深沉地说,“然而,我很乐意再喝一杯黄油啤酒。”

    “好吧,我原谅他的莫名其妙了,鉴于他这么诚心诚意。”罗恩说。

    “可是,你们不觉得,他最近表现得很诡异吗?”赫敏眼睛凝视着柜台那边长身玉立的少年,对她的朋友们抱怨道,“他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不对劲儿!比六月的天气还阴晴不定!”

    哈利促狭的笑声从桌子下面传来,他意味深长地说,“是啊,完全想不明白是为什么啊,赫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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