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马蒂斯,她就是我说的救了我的人!”一个略微熟悉的女孩声音突然响起。

    “原来是你!”被叫做马蒂斯的提夫林小孩不可置信的上下打量瑞秋,那个表情不像是感激,更像是在看一个奇怪的生物。

    “很抱歉女士,我替马蒂斯他们道歉,他们这么做也是为了生活,不是故意针对你们。”阿拉贝尔干笑着来到了马蒂斯身边,她完全没有了在卡哈身边时的怯懦姿态,看向瑞秋的眼神虽然有些小心翼翼的试探,但没多少惧怕的情绪。

    “阿拉贝尔!你在说什么,我们只是在交易。”

    “好了,没关系的马蒂斯,做错事就需要承认!再次说一句抱歉,对不起女士,以及如果你有时间,我可以占用一会儿吗?我的父母叮嘱我经常过来看看你们有没有出来,我们都想和你们当面道谢。”阿拉贝尔有些紧张的说。

    她显然是个直性子,善于察言观色,又拥有在她这个年纪很少见的审时度势,瑞秋能听出来她言语中有一点想要息事宁人的意味,她把话说的很漂亮,不会让人觉得不适。

    这孩子真的很聪明。

    名叫马蒂斯的小孩还有些不服气,拽着与他搭档的提夫林孩子想要说什么,又被阿拉贝尔急促地打断了,阿拉贝尔尽力小声了,但瑞秋几人耳力过人,把她的话听的一清二楚。

    “如果我不提醒你,她身后那位女士的刀说不定已经劈向你了!”

    瑞秋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吉斯洋基战士显然也注意到了意欲偷窃的提夫林小孩,长剑已然出鞘,发现了瑞秋的视线,莱埃泽尔冲她下巴微抬,并不言语。

    “哦!这说明她提前发现了我们要做的事?”马蒂斯突然收起了所有故作成熟的老套笑容,显露了一丝好奇,有那么一瞬,他表情带上了真正符合他年纪那般的疑惑:“嘿女士!你和你的同伴真不赖,眼力过人啊伙计们!”

    瑞秋看着他那样突然笑了:“没关系,你和同伴把对暗号时的肢体动作再简化点,成功率会更高。”

    “我也想过的,但西尔菲学的太慢了!”

    “她太紧张了,她更适合单一的挑战对象,也需要一些成功作为鼓励。”瑞秋单手点着下巴回忆起了自己曾经跟随流浪儿讨生活的样子:“一人吸引注意力,另一人找机会下手的方法很好,但你们的观众太多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冒险者都行色匆匆的,我们很难遇到落单的人。”

    “这样怎么样,从你的幸运戒指得来的灵感,试着更多的转移他们的注意力。”瑞秋靠近了马蒂斯:“降低防心是首要的,这点你还占优势,因为你还是个孩子,多数人看到你的第一反应会是轻敌。”

    “女士你是说更细致观察他们急切需要的东西吗?”

    “yep,就好比现在。”瑞秋看向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身边的游荡者:“配合不错?”

    “太好了,德鲁伊的现场教学,你应该收一些学费才对,记得分我一半。”阿斯代伦语调夸张,掏出了刚刚从马蒂斯身上顺来的一串戒指。

    “九狱啊——你们怎么做到的?哦!迫切需要,我明白了。”马蒂斯看向了西尔菲与阿拉贝尔,二人都冲着他摇了摇头,这代表他们三人对游荡者的手法都毫无查觉:“你们天生就该做这一行的!”

    “哈哈谢谢肯定。”瑞秋笑到。

    “我很想说不用还我了,但现实是我们很需要钱,所以我需要这些戒指。不过你分享了技巧给我,我也说一个情报给你吧。”马蒂斯指着一边看起来很局促的提夫林小孩说:“一个落单的地精被抓住了,正关在外面的牢房里,本来是用来审问的,但西尔菲刚和我说,阿尔卡叫嚷着要去杀了她,门诺斯在劝说她呢。”

    “哦,你可能不知道阿尔卡是谁,但不重要,女士你只用知道阿尔卡是个急性子就行,我猜那个地精会死在她手里,你们也想知道德鲁伊的事吧?现在过去问话还来得及。”马蒂斯说到这停顿了一下,接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着瑞秋几人开口:“多的我先不说了,免得你们错过情报,以及,等再见面时,能和你们多聊两句吗?”

    “当然,谢谢你的情报。”

    “我来给女士带路吧!”阿拉贝尔看出来瑞秋没有追究的意思,松了一口气这个,德鲁伊居然还给马蒂斯他们出主意,无法理解。

    瑞秋等人对夺心魔蝌蚪知道的太少了,他们几人之中唯一比较了解蝌蚪的还是法师盖尔,这位博览群书的法师给他们介绍过成为夺心魔的过程——转化成夺心魔7天之中的变化。

    这很奇怪,目前为止他们的体温都非常正常,也没出现幻觉或是皮肤颜色发灰的变化,几人里除了阿斯代伦对夺心魔蝌蚪抱有一丝乐观态度,其他人因为这些未知的现象都不相信这个随意入侵自己大脑的东西。

    好在救下来的地精俘虏有点用处,她带了一些新的线索。

    有阿拉贝尔的带路,他们来到临时监狱过程非常顺利,成功赶在举着弩箭的阿尔卡杀了地精前阻止了她。

    那只被救下的地精很符合其他生物对他们的“刻板印象”,她像是个失控的炼金产物,在关押她的牢笼中大肆辱骂提夫林的愚蠢,对着瑞秋等人说话也神神叨叨的,法师非常在意地精们身上的特殊符文,在他的刻意引导下,萨扎说出了大祭司迦特,还有个他们从来没听说过的神名——至上真神。

    地精的不对劲太明显了,几人尽可能的套话,确定问不出更多信息后,才从临时监狱中出来。

    “你真打算一会儿放了地精?”影心皱着眉询问,她支持瑞秋和盖尔不杀地精的决定,但放隐患归山从来不是好主意。

    “当然不,她在任何地方都不会比在笼子里更‘安全’了。”瑞秋回答的毫不犹豫。

    “老天,我开始喜欢你了。”之前还因为瑞秋挡在地精牢笼前的举动撇嘴的精灵,听到这一句眼睛都亮了,他像是又找回了点乐子,放下了一直在摩擦的双手。

    “我该感到荣幸吗?”瑞秋都有点习惯精灵突然冒出来的假惺惺了,不愧是游荡者他们总是有把话说的天花乱坠的本事,阿斯代伦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应该吧,我很少夸人的。”阿斯代伦回答的毫不脸红。

    “咳咳,别贫了,我们该去找吉斯洋基战士了。”盖尔提醒。

    临时监狱外就是提夫林生活的区域,是一片空谷地区,与林地内殿不同的是,这里面干燥庞大,右手边的木质梯架组成了并不美观但还算温馨的屋棚区,提夫林们的临时居住地点就在那里。

    空谷的岩壁凹凸嶙峋,像是纠缠在一起的树根,密密匝匝的蔓延到的洞顶,忽略来往穿梭的提夫林们,这里很有一种神秘的自然沉淀感。

    “我必须审问那个叫苏洛的,我需要找到养育间。”说出这句话之前,莱埃泽尔已经在空谷转悠一圈了。

    她在瑞秋几人终于挤出提夫林们的包围圈后,挡在了瑞秋几人身前,抱臂表态。前来道谢的提夫林显然很害怕心情不好的吉斯洋基人,把谢礼塞给离他们最近的瑞秋后匆匆离开了。

    吉斯洋基战士就和瑞秋昨天猜测的一样,耐心耗尽,语气如同丢掉了剑鞘的利剑,咄咄逼人。

    没有找到符合苏洛特征的目标,这让吉斯洋基战士看起来有些烦躁:“我们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我明确分享过,养育间的Zaith’isk会为我们清除寄生虫,但你们还在为了虚无的线索四处游荡。”

    “我有不同的观点,你说的苏洛没有影踪,而德鲁伊提供的医师信息还算完善,你不如耐心一点。”影心从相遇开始和莱埃泽尔只见就有一种不太融洽的气息,所以当莱埃泽尔挑明后,便直接反驳道。

    “你们没听到刚刚牢里那个地精的话吗,她提到了‘祭司’相信我,一个地精祭司在地精里绝对是权威的存在,而且她提到了一个奇怪的名字。”盖尔随后插话。

    “至上——真神?”瑞秋思索着开口,这个名字对于她来说很拗口,是从来没听过的神名。

    “反正是哪里来的小神吧,说到底这种虚无缥缈的话听一半就行了,那么认真当心被反噬。”阿斯代伦啧了一声。

    “NoNo,听一半得分情况,我可是一个法师。”盖尔伸出了一根手指头在阿斯代伦面前摇了摇,示意他稍安勿躁:“地精对待他们原本的‘神’可不是信仰那么简单,是恐惧,马格鲁比耶作为地精们的神祇,靠的就是自身的强大,让地精畏惧自己。”

    盖尔见莱埃泽尔“平静”下来,斟酌了一下措辞:“就这么说吧,地精对这位神祇的恐惧甚至能压过死亡。”

    “你是想说他们就这么换了信仰,说明‘至上真神’在他们心目中比马格鲁比耶更让他们畏惧?”瑞秋听完盖尔的话反应过来了:“哦,说畏惧不恰当,应该是崇拜。”

    “就是这样。”盖尔肯定道:“不管怎么说那个地精对所谓的至上真神的态度都过于……推崇了。”

    “我想你们是想指狂热。”阿斯代伦的提示摆明在故意找茬。

    “一个意思。”盖尔无奈。

    阿斯代伦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语气阴阳怪气的:“随你们怎么说,你不会真的要帮助一个走丢的地精回家吧?不是长得矮就是小孩子好吗。”

    “肯定不会,我以为这个话题已经讨论结束了。”盖尔对着脾气琢磨不透的精灵没辙。

    瑞秋很快发现了莱埃泽尔又不知所踪了,用手肘顶了顶离自己最近的阿斯代伦:“我们的吉斯洋基战士呢?”

    “哦,她走了,嫌你们太无聊了吧。”阿斯代伦开始对自己的指甲感兴趣,头也不抬,他声音听起来像在诗朗诵,显得有些幸灾乐祸。

    “坏了可别失手杀了那群提夫林。”盖尔说完大步朝外走去。

    ……

    众人找到莱埃泽尔时,女战士单手提着一个眼熟提夫林,正在盘问苏洛的下落。

    瑞秋几人认出,那个提夫林就是之前用陷阱困住莱埃泽尔的,显然冲突已经起了,周围聚集的提夫林们不敢上前,只能又急又怒的看着。

    吉斯洋基人提着长剑,剑刃就贴在提夫林的脖子上,身高差使提夫林半跪在地,腰部后弯找不到着力点,几乎就要摔倒。

    “你不能这么做,我们真的不知道苏洛在哪。”那个提夫林艰难的开口。

    有人在小声喊着让人去找赛夫洛,也正在这时吉斯洋基人开口了:“不需要你来教我做事,我们吉斯洋基人脾气都不好,如果你还想留着你的内脏和舌头,最好把苏洛给我找出来。”

    “莱埃泽尔,住手。”瑞秋难得严肃了语气。

    “你的脑子已经不需要了是么,敢这么命令我?”没找到提夫林的焦虑加上最近几天积累的糟糕情绪终于溢出,吉斯洋基战士充满烦躁的眼神瞪向瑞秋。

    ‘别阻止我,你不会想知道那是什么下场。’她缓慢而又清晰的吐字,像是要把自己的话钉入瑞秋的脑中。

    吉斯洋基人给了瑞秋最后的警告,她并没有说出口,而是使用了夺心魔蝌蚪的心灵链接,战士的敏锐让她顾忌了一下内讧问题。

    ‘你现在的行为,会让我们与提夫林为敌。’瑞秋丝毫不示弱,她说出了阻止的理由。

    ‘有什么关系,敢隐瞒说明他们做好了准备,做了又想苟且活下去,不应战,是懦夫行为。’

    ‘你说得对。’瑞秋突然打断了莱埃泽尔

    ‘既然如此,那让开。’

    ‘不,我是想说,我打算挑战你,如果我赢了,你就听我的,怎么样?’瑞秋说出这句话时毫不犹豫。

    这让莱埃泽尔愣神了一瞬,旋即笑了:‘如果死了,那就是你运气不好了。’

    ‘如果死了,那是我学艺不精。’瑞秋回答。

    战士从不在意运气,他们依靠自身实力战胜对手,运气这个词对他们来说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吉斯洋基人是故意这么说的。

    她欣赏主动挑战自己的勇气,但也仅此而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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