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烈和孟阮的订婚宴顺利进行,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圆满结束后,初愿和爸妈一起回了家,开始费力倒时差。

    三天后,初愿倒好了时差,清晨六点钟,初愿精力充沛地跳着台阶下楼。

    “爸?”

    初愿看到爸爸睡在客厅沙发上,正打呼噜,她俯身推了推爸爸的肩膀:“爸你怎么睡这儿了?”

    初爸被突然推醒,惊得两脚弹起,迷迷瞪瞪地坐起来:“愿愿?几点了?”

    “六点,早上。”

    “……”

    初爸被气醒了,抓起枕头打她:“那你推我干什么?我还没睡醒,烦死了。”

    初愿笑着躲开,没被爸爸打着,诧异地小声关心问:“爸,你和妈吵架了?妈把你给赶出来的?”

    初爸伸手摸着茶几上的眼镜戴上,低头穿拖鞋:“这不多亏了你跟你妈告状么,你还跟我演上了。”

    初愿笑着坐到她爸身边:“谁让那天我喊你的时候你跑了,我不告状,您下次还得跑。”

    初爸轻“哼”了声:“我怎么那么闲着,天天给你哥俩儿打官司。”

    一边看初愿的穿着:“跑步去?”

    初愿点头。

    初爸起身,伸胳膊晃了晃:“等会儿爸,爸去洗把脸,换件衣服,和你一起去跑会儿。”

    初愿点头:“好啊。”

    初爸蹑手蹑脚地上楼,看老婆没醒,又看老婆实在太漂亮,轻轻俯身亲了一下老婆的脑门。

    初妈被亲醒了,睁眼看他,嘟哝一声“烦死了”,翻身背对他。

    初爸一大把年纪还贱兮兮的,又弯腰搂老婆,初妈很困,懒得动。

    没一会儿,初妈醒了,初爸捂她嘴:“愿愿在楼下,宝宝小点声。”

    初妈回头看他:“别让愿愿等太久,你快点。”

    五分钟后,初爸换衣服,蹑手蹑脚地下楼。

    初愿站在门口问:“没吵醒你老婆吧?”

    初爸笑着摆手:“昨天跟你陈姨她们打麻将到半夜一点,估计是赢了,睡得好着呢。”

    父女俩开门出去,在自家的院子里,绕着自家中间的人工湖慢跑。

    旭日初升,温度宜人。

    湖水清澈,倒映着湛蓝的天空,红色金色锦鲤在湛蓝天空里甩尾。

    初愿倒着跑,看着父亲说:“爸,我休假这段时间想要个助理,您身边有合适的吗?借我一个。”

    初爸正色问:“干什么用?”

    “不告诉你。”

    “……”

    初爸严肃说:“你知道爸这么多年都没女秘书,这样吧,我把武总监借你。武毅,你认识他,他不喜欢女的。”

    “……”

    “您还真敢说,”初愿摇头,“您把销售总监借我给我当助理,您好意思借我也不好意思用啊。路哥还给你做助理吗?路哥借我吧。”

    初爸稍作思量,摇头:“小路做事还可以,但他正和他女朋友准备婚礼,别为了你的事,耽搁了他女朋友那边的事。算了,换一个。”

    初愿无语,停下不跑了,原地拉伸。

    初爸也停步,陪着拉伸。

    想了会儿,初愿说:“那您把爷爷的管家青叔借我,青叔您总放心吧。”

    初爸停下动作看她:“我说呢,一大早故意把我推醒,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初愿对父亲微笑。

    晨风拂面,初愿扎着马尾辫,胎毛刘海轻飘,抬手拂开,眸光明亮。

    初烈和初愿兄妹俩都更像母亲,遗传了母亲的漂亮模样。

    初爸慢慢坐在石墩上,踩着草坪思量着。

    初愿转身,到旁边的室外饮水机下面开柜门拿纸杯,接水递给父亲,站在父亲身后,为父亲捏肩。

    初爸喝了两口水说:“行,一会儿你跟我一起去看爷爷,我帮你跟爷爷说。你想要青叔的意思是不想让我和你哥过问是吧?但是初愿,你哥若是想问,也能问到。”

    初愿说:“也不是不想我哥过问,主要是我想支开我哥的时候,方便用爷爷做借口,爷爷比您好使。”

    “……”

    **

    上午十点,初愿向爷爷要来了青叔,她让青叔帮忙做的第一件事是了解一下许修言排废水的工厂的具体位置。

    许修言的工厂很多,青叔从中推测,大概是西郊那边的工厂。

    午饭过后,下午两点半,常青开车带初愿驶往西郊,初愿坐在副驾,和青叔聊着许修言工厂违规排废水的事。

    两人正聊着,初愿接到了章方舟的电话。

    “舟哥?”

    “小愿方便说话吗?”

    “方便,我正跟青叔去许修言的那个工厂附近转转,舟哥你说。”

    章方舟稍压低了声音:“查了酒庄监控,但监控被做手脚了。”

    “……”

    初愿说了句“知道了,谢谢舟哥”,挂了电话。

    初愿看着车窗外琢磨了会儿,琢磨明白了,摇头叹了声:“三个人精。”

    常青看了她一眼。

    初愿伸出三个手指,边说边按下一个手指:“我哥,舟哥,还有许修言,三个人精。”

    常青笑道:“四个吧,你不也是人精?你爷爷当着你的面叮嘱我呢,让我别被你给算计了。你们四个谁垫底啊?”

    初愿笑说:“那还用说么,垫底的肯定是我哥,我哥最笨。”

    在家陪老婆的初烈,突然打了个喷嚏:“?”

    **

    下了车,烈日当空,阳光晃眼,初愿和常青都戴上了墨镜,沿着工厂外延往河边走。

    不多久,初愿停步,看到三个粗管子从河岸边延伸出来,正向河里排着水,排出来的是小水流,肉眼看着水很清。

    但现在水清,不代表之前也水清。

    常青问:“检测水里重金属含量,是小愿拿手的吧?怎么检测?”

    初愿定睛看着那三个粗管子说:“按对照点设几个采样断面,采集沉积物和鱼体,微波消解处理,再进行样品测定分析。但我哥安排很多人去打听情况,不管许修言有没有干坏事,许修言都应该有防备了,现在应该没有问题。”

    常青摇头:“听着像应付检查的。”

    初愿问:“人工湖在哪儿?”

    她听说工厂附近新弄了个人工湖,也是这两个月的事,时间都太碰巧。

    常青指着西北方向说:“在那边,去看看吧。”

    初愿和常青两人闲步而行,三点钟的时候,到了西北边的一个人工湖附近。

    远远看着,有一人正坐在湖边钓鱼。

    常青先认出来了:“是许修言。”

    初愿笑了:“这么巧啊?那青叔您回车里等我吧,我去会会他。”

    常青问:“不用我陪你过去?”

    初愿自信摇头:“不用,他不敢对我做什么,我哥会把他腿打折的。”

    初愿步伐变得轻快,踩着不平整的石块和野草,走向正钓鱼的那人。

    常青看着初愿那透着兴奋的背影,轻轻摇头,笑了身,离开。

    走得近了,看见许修言穿着白衬衫坐在大遮阳伞下钓鱼。

    旁边桶里大半桶水,里面有两条红锦鲤在扑腾。

    “言哥幸运呀,”初愿看着桶里鱼说,“您在这湖里钓到锦鲤啦。”

    “买来放生的。”

    “……哦。”

    初愿回头,看见不远处一个年轻小伙子站在一辆乔治巴顿旁边,她挥手,扬声喊:“魏助,有椅子吗?”

    魏哲惊讶得瞪了下眼睛,不知道初小姐为什么会认识他,一边去后备箱拿了折叠椅过来,要放在许总桌子的另一面。

    初愿摘掉墨镜挂在胸前,指着许修言身侧说:“放这儿吧,谢谢。”

    魏哲询问地看向许修言。

    许修言淡道:“听初小姐的。”

    魏哲展开椅子,放好离开。

    初愿坐下,一下下地嚼着口香糖,边侧身托腮盯着许修言的侧颜看。

    许修言大概也是遗传了他母亲的漂亮脸蛋,五官特别好看,有她见过的最好看的侧颜与眉眼。

    初愿没说话,许修言也没有开口。

    许修言看着湖面,初愿看着他。

    湖边徐徐吹着风,柳树轻扬。

    宁静,惬意,悠然。

    过了很久,初愿终于先动作,她倾身靠近许修言,推了推他跷着二郎腿的高膝盖:“言哥,还接吻吗?”

    许修言掀眸看她。

    这次,他缓缓放下了腿。

    初愿心里有点打鼓,但她还是站了起来。

    她今天穿着运动裤。

    站到许修言面前,初愿拨开他握鱼竿的手,正要跨坐到他腿上——

    许修言换了条腿跷起二郎腿。

    初愿:“……”

    许修言提醒:“初小姐,招惹我,没有回头路。”

    初愿勇者无惧:“试试呗。”

    许修言抬眸。

    目光从她胸口的墨镜上定了两秒,上移,与她对视。

    初愿眸光坚定。

    “你担不起后果。”

    “我担得起。”

    “后果自负?”

    “后果,自负。”

    风平湖静,四目相对,寂若无人。

    很快,车声响。

    魏哲将车开走了。

    许修言抬手,指自己的唇:“过来。”

    初愿的心跳又开始打鼓。

    比那天跳得更快,更慌,更乱。

    她上前,拨他膝盖。

    却又一次没拨开。

    初愿皱眉看他。

    许修言神态自若。

    初愿心一横,就这么跨坐到了他腿上。

    突然,许修言抬起了膝盖。

    初愿没坐稳,下意识双手撑他肩膀,但还是撞了一下他额头。

    初愿捂着脑门抬头:“疼。”

    “我不疼?”

    “……”

    初愿轻轻揉他脑门,哄他似的。

    许修言慢慢放下了膝盖,放平了双腿。

    初愿坐稳了,不禁有点犹豫。

    “怕了?”

    “……没怕。”

    许修言抬手,搂住了她后腰。

    他食指正落在她腰窝那里,轻轻揉了揉:“怕你哥?”

    “……”

    初愿腰眼发麻发软,同时被激将到了,闭着眼低头吻了上去。

    许修言启着唇,睁眼盯着她。

    初愿头一回接吻,没有章法,只知道用唇瓣吮他下唇。

    许修言不动。

    初愿凭本能地伸出舌尖,舌尖和唇瓣一起吻他下唇。

    许修言仍然不动。

    初愿终于泄气,并来了火气,决定不亲了。

    但她正要离开时,忽被许修言分开了唇,舌尖被他咬住了。

    初愿心跳陡然停住,惊讶睁眼,正对上许修言锋利的目光,她脸红心跳得厉害,慌忙闭上了眼。

    而后就忘了呼吸。

    很快,唇是麻的,舌尖也是麻的。

    她后脑勺被他手掌按着,躲不开这个吻,不断被攫取,被掠夺。

    被强势地攻城略地,席卷宇内。

    唇舌好像都不再是她的。

    连口里水蜜桃味的口香糖也丢了。

    都被许修言抢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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