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愿陪初烈去买了不少衣服,之后老实安分了好几日。

    这几日,初愿每天早上和父亲一起绕家里的湖晨跑。

    晨跑后和父母一起用早餐,和父亲一起去跟爷爷家里向爷爷奶奶问早安,再和父亲一起去公司。

    到了公司后,父亲去董事长办公室上班,初愿进总经理初烈的办公室闲坐。

    初烈在办公室里设了个屏风,他在这边工作的时候,初愿在那边喝咖啡下棋琢磨事情。

    初烈很忙,大多数时候是初愿自己和自己下棋,初烈有空的时候,偶尔会过来陪她下十分钟的棋。

    这一日,初愿琢磨事情琢磨到头疼,走出屏风,看见初烈坐在办公桌后抽烟,她诧异:“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啊?”

    初烈灭了烟:“我就没走。”

    初愿:“……”

    初愿过来坐在初烈的办公桌对面吃薯片,按手机,看期刊,发现更费脑子了,紧着眉头难受。

    翻出包里蓝牙耳机戴上,听会儿歌放松脑子,总算心情舒畅。

    初烈琢磨公司的事情也琢磨到头疼,管初愿要了两片薯片,随意和她聊着:“你琢磨出什么了?”

    初愿按停音乐,懒洋洋地晃着腿说:“没什么,还是你说的那些,你刚收到匿名信,那边就要动迁西海村,村长和村民又都改口说家里人都没病,里面儿的猫腻都写在许修言脑门上了。”

    初烈问:“那你还认为是有人诬陷他,他不知情?”

    初愿把薯片嚼得咔咔响:“说不好,我还得再跟他接触接触才能知道。”

    “……”

    初烈听闻她还要再接触,皱起眉,突然来了脾气:“初愿你抠不抠,就给你哥两片?再来两片。”

    初愿不解抬头,指着三米旁初烈给她摆的零食超市:“那么多吃的,你非吃我这袋里的?”

    “看你吃的香,你的好吃。”

    “……”

    初愿把手里剩下的的薯片都给了初烈,她去逛了逛那三排货架,挑了袋饼干回来问:“如果许修言给蒋家拿下了这个项目,他能有多少利益?”

    “五十亿吧。”

    “那也不多啊。”

    初烈瞥了她一眼,咬着薯片说:“是不算多,但除了这五十亿外,还有很多利益干系。”

    初愿点头“嗯”了声,若有所思地吃着饼干。

    思量着这五十亿若是投她工作室,能拯救多少濒危物种。

    林秘书敲门进来,递到桌上两份请柬礼盒,说:“初总,是蒋氏集团让人送来的,一份给初太太,一份给初小姐。”

    初愿听笑了:“就是给我和我嫂子的呗?”

    初烈摆手让林秘书出去,初愿打开其中一个礼盒,内里香气扑鼻,上面摆着烫金请柬,底下是些香水精油之类的小盒子。

    初愿翻开请柬看,蒋家置酒高会,主题是慈善拍卖,邀请她和嫂子去玩。

    蒋宛儿还特意给她手写了两行话,说她刚回国,许久未见,甚是想念,想借此给她接风,请她给个薄面,务必出席云云,落款是蒋宛儿的亲笔签字。

    初愿嫌弃地放下请柬说:“蒋家这一套\弄得跟民国时期太太小姐似的。”

    初烈讥笑:“都跟你说让你赶紧回去了,回来跑不掉这些争奇斗艳的宴会,关爱大自然的初博士您不是最烦这个吗?”

    初愿摇头:“不烦,喜欢着呢,多有意思。她知道我和许修言接触了,这么快就急了,我正好去看看她要表演什么节目给我看。”

    初烈突然扔了薯片,跟初愿对视。

    初愿的弯眉亮眸里闪着天不怕地不怕的任性与坚定。

    半晌,初烈收回目光,喝茶漱口,淡道:“非要去也可以,我让舟哥陪你去,还有别玩太大了。”

    初愿问:“玩大了会怎样?”

    初烈淡道:“会晚上回家没饭吃。”

    **

    请柬之日,晚上七点,市中心金碧酒店,即将举行蒋家办的慈善拍卖晚宴。

    初愿坐在车里,无聊地看着那些千金名媛小姐走红毯和拍照的场面。

    蒋家人很快认出初烈的车,过来车前邀请初愿下车。

    初愿没动,在车里打电话闲聊,等到二十分钟后,红毯那边没了人,她才挂了电话,将身上的披肩扯下来递给青叔帮拿着,慢悠悠地下了车。

    夏末初秋的晚风微凉,初愿的繁星长裙礼服露背到腰际,后背白皙的肌肤和两手臂被凉风吹过,冷得她有点起鸡皮疙瘩,优雅抬手捻耳环做被冷到的掩饰。

    忽然一件男士西装外套披到了她身上,外套上有些檀香,初愿惊喜回头,却落了空。

    不是许修言,是章方舟。

    章方舟抬眉:“我怎么在你眼睛里看到了失望?”

    初愿忙笑着摇头:“没有,谢谢舟哥。”

    章方舟回头跟青叔问了好,带着初愿同青叔一起绕过红毯往里面走。

    上楼进到宴会厅,在初愿走进大门的瞬间,众人纷纷停住了交谈,向初愿看过来。

    初愿完美无瑕的五官在化了精致的妆容后,漂亮得更加令人动容失神,是会令人短暂忘记呼吸的,她噙着微笑的眸子也似有魔力,能将人都吸了进去。

    闪着繁星的礼服裙子,楚腰纤柔,千万级的钻石项链和手镯,高贵华丽,初愿整个人都仿佛正处在最耀眼的光芒中。

    初愿挽着章方舟的手走进宴会厅,很快被围住。

    一周前初烈的订婚宴,请的都是极亲密的亲朋好友,有许多人还未见过回国的初愿,今日初愿要听的奉承巴结话便都很多,接下来的时间都在应酬闲聊。

    过了十来分钟,章方舟终于带初愿走出了人群。

    接着,周围的谈笑声突然停住,随后是窃窃议论声,众人目光不约而同地都望向同一处。

    初愿顺着众人视线看过去,有人发出倒吸气的声音,她也悄悄屏了息。

    是许修言从楼上走下来。

    许修言身着剪裁特别的休闲西装,仍是那般举世无双的模样,气质看似儒雅矜贵,实则淡漠疏冷,经过台阶上的一位服务生身旁,取了杯酒,微笑道谢,一边以睥睨一切的目光,居高临下地扫过众宾客。

    许修言的冷淡目光隔着众人,不偏不倚地落到了初愿脸上。

    初愿身上闪耀的星光被望进了他眼里,他眼底似乎被晃过霎那光芒,眼尾的疏离被霎那柔化。

    两人四目相对。

    许修言胸口的呼吸起伏稍停,目光扫过初愿柔软的红唇。

    初愿的目光也扫过许修言的薄唇,看似薄情刻薄的唇,却在接吻时是滚热的。

    “言哥,你等一下我呀。”

    忽有人从楼梯转角走出来,正站在许修言身后,撒娇地喊着许修言。

    一身漂亮公主裙,漂亮得像瓷娃娃,娇声娇气的。

    初愿侧头望向许修言的身后,同时许修言停了步,从初愿脸上收回目光,淡瞥了一眼初愿身边的章方舟,将手里的酒递给服务生。

    随后服务生递给许修言的一张湿纸巾,许修言接过纸巾,垂着眸,慢条斯理地优雅净手。

    初愿陡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转身去冷餐旁吃小点心。

    一边想,许修言牵蒋家千金的手下楼,还要提前净手,好个讲究。

    接下来一小时的拍卖时间里,初愿只拍了一个小玩意儿,才花了二十万,对比其他花了千八百万的千金公子哥儿们,她花得很寒碜,频频被人探头打量,不知道初家大小姐在玩什么。

    初愿靠近在章方舟耳边说:“二十万我都嫌多了。”

    章方舟轻笑:“不是你挥霍的时候了。”

    两人附耳低语轻笑时,令有心人偏眸,眸里闪过冷沉的锋利。

    拍卖会结束,继续觥筹交错,初愿挽着章方舟的手臂,沿着窗边漫步闲聊。

    窗外对面金碧辉煌的酒店灯光落进来,两人侧脸闪着金影色,初愿身上的繁星长裙随之闪动。

    章方舟说:“刚刚许修言没扶蒋宛儿,他擦手的工夫,蒋宛儿已经走到了他身边。”

    初愿心里的不快散了些:“那他不太绅士啊,应该跟我哥多学学。”

    “……”

    蒋宛儿终于过来找初愿,笑意盈盈地说:“愿愿,我刚才都没看见你,你来了呀,什么时候来的呀?我还以为愿愿不会给我这个面子呢。”

    初愿回眸,浅浅微笑:“怎么会呢……宛儿这美瞳没度数吗?还是该重新验度数了?”

    蒋宛儿撒娇:“愿愿说我眼睛不好呀?我可听出来了。”

    初愿似笑非笑:“宛儿耳朵是好的。”

    三人东拉西扯聊着闲话儿,走到了酒桌旁。

    蒋宛儿问初愿:“愿愿这次准备什么时候走呀?”

    初愿提了杯酒说:“不走了。”

    蒋宛儿脸色突然变了变。

    蒋宛儿低头看初愿和章方舟挽着的手,又笑起来:“愿愿回来了,舟哥最开心吧?正好等过段时间的,我也快订婚了,愿愿和舟哥一起来参加我的订婚宴吧。”

    初愿心里沉了,脸上笑容不变:“哦?宛儿要和哪位帅哥订婚啊?”

    蒋宛儿喜上眉梢,却不言语了。

    与此同时,三人身旁响起一道声音:“女朋友。”

    章方舟和蒋宛儿同时回了头。

    而初愿的心陡然重重一跳。

    如果蒋宛儿即将和许修言订婚,她上次和许修言接吻,她可就是三了。

    许修言单穿着白衬衫,衬衫领口敞着,手臂上搭着西装外套。

    外套挡在身前,不算文雅,有些痞气。

    初愿没回头看他,心慌地抬杯喝酒,轻抿了一口酒。

    许修言未理会章方舟和蒋宛儿的注视,竟是直直走到初愿面前来:“挽着别人的手,合适吗?”

    初愿一口酒含在嘴里,愣住:“?”

    什么?谁?

    初愿转头看向蒋宛儿,蒋宛儿已白了脸色。

    初愿心思微动,明白了,笑着松开了章方舟的手,走向许修言:“你在公开我是你女朋友?”

    恰在此时,蒋宛儿紧抿了唇,抬脚伸向初愿。

    初愿看见了这低智的劣行,没躲,就这么被蒋宛儿绊着往前扑去,扑进了正伸手扶她的许修言怀里。

    许修言顺势紧搂着初愿,而初愿手里拿着酒杯,剩下的酒都倒到了许修言的白衬衫上,酒液从他胸口一直往下淌到裤子去。

    初愿:“……”

    她真不是有意的。

    “陪我去楼上换衣服。”许修言贴着她的耳说。

    初愿应道:“好。”

    初愿的礼服露背,许修言的手掌一直落在她背上。

    两人走向电梯的这一段路,初愿觉得她后背像被拔火罐了一样发热。

    进了电梯,许修言才将手拿开,按下顶层。

    初愿看着变幻的电梯数字说:“言哥,自我回国后,我们这才见第三次面吧,就确定关系了?”

    许修言瞥她一眼:“你认为我是信口开河的人?”

    “我哥说你会和蒋家千金结婚。”

    “你哥七岁的时候还说过他会娶泰国王室公主,你听他的。”

    “……”

    过了两秒,初愿不确定地说:“你不舒服吗,你呼吸有点重。”

    “嗯,我被下药了。”

    “???”

    “……什么药?”

    “春/药。”

    几乎许修言话落的瞬间,电梯陡然哐当一声停住,灯灭,全黑。

    初愿一声惊呼,被许修言给搂住了。

    “怕黑?”

    “不怕。”

    “怕我?”

    “不怕。”

    许修言的气息重了又重。

    “擦一下口红。”

    黑暗里的许修言说。

    初愿不知道用什么擦,随即感觉到像是丝绸手帕触感的东西擦上了她的唇。

    一下又一下,动作很轻。

    与此对比强烈的是许修言的呼吸声越来越重。

    “……是谁下的药?”

    “别说话,很疼。”

    “……”

    再之后,初愿的唇部触感变了。

    “可以吗?”

    “嗯。”

    听着许修言逐渐加重的呼吸,初愿被他挤在电梯角落里亲吻着,一阵又一阵地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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