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已经修好了,这也马上就要过年了,所以顾小小就想着在过年之前把甘蔗都卖出去,等到来年春天的时候再重新播种新一轮的甘蔗。只是这空出的时间里,总不能什么都不卖吧,那这样她的店铺还怎么运行下去。

    于是思索了好几天的顾小小,终于在机缘巧合之下开始盯上了周大爷家的柑橘。

    “周大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周爷爷是你大伯吧?”顾小小问周哲。

    “嗯,怎么了?”周哲疑惑,顾小小怎么突然间问起这个了。

    “我是在想啊,我们的甘蔗也卖的差不多了,而且我们店铺的生意现在也开始慢慢稳定了,所以我就在想,你大伯家的柑橘想不想卖,如果他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他卖。”

    周哲震惊:“你的意思是说想帮我大伯卖甘蔗?”

    “嗯,怎么了,你觉得不合适吗?”顾小小有点被周哲的表情吓到了,以为他不愿意,心里还有些担心的,但没想到周哲态度立马就证明了他是一百个愿意。

    “没有没有,我觉得特别合适,说实话,你愿意替我大伯卖柑橘,我特感激,只是,你也知道的,我大伯传统惯了,他可能不相信你这样真的能帮他卖出柑橘。”

    “啊,那可怎么办呀?”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有我在,我会说服我大伯的,毕竟在网上卖柑橘,总比他一个人拉到大街上去卖强多了。”周哲也不想大伯一把年纪了还这么辛苦,毕竟现在网购是一种新趋势,人总不能一直守着传统吧!

    “那行,周大哥这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

    “顾小小,你真想好了?”权十桉问。

    “嗯,权十桉,你觉得这样不好吗?”

    “没有觉得不好,只是觉得我们家小小在做一件特别伟大的事情。”权十桉轻抚着她额前的碎发,眼神里满是浓浓的温柔缱眷,顾小小总有那么多靓丽动人的地方,以至于令他深陷其中。

    “那是当然!”顾小小傲娇地扬起了眉毛,神气地像一只傲娇的大公鸡。

    “顾小小夸你一句而已,这就骄傲上啦?”

    “我能不骄傲吗,难道你觉得我现在做的事情不值得骄傲吗?”

    “值得,特值得,所以为了奖励你,本大帅哥就赏你一个免费的拥抱吧!”说着权十桉摊开手,一把搂过顾小小。

    “权十桉你真不要脸,想抱抱就直接说嘛,干嘛要编出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顾小小虽然嘴上是这样说的,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比任何人都要灿烂。

    权十桉只是淡淡地笑着,却好看的像星星:“因为是你,所以每一次拥抱都需要一个正经的理由。”大概是因为眼前人是意中人把,所以眼睛就比星星还亮,比炉火还暖。

    外面天寒地冻,屋里四季如春。

    “咦~呕~又秀上了!”在打游戏的付一卓和黄毛锋都十分有默契地赶紧转过身去,眼不见为净。

    “黄毛锋,上,上呀……”

    “哥,上着呢!”黄毛峰是真的没有想到,本以为权十桉打游戏就已经很牛逼了,但是没想到付一卓既然也不相上下。

    这时,砰地一声,天空中炸出了一阵巨响,紧接着又是一声接着一声,不知是谁家放起了烟花,在天空中炸开了一朵朵绚丽的花朵。

    烟花给每个人的脸都上了气色,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放下手中的事情,仰头静静地欣赏着烟花,好像年味越来越重了。

    “权十桉,你今年会留在这里过年吗?”

    “嗯!”

    “那到时候我们也去买烟花,然后我们一起放好不好?”

    放烟花吗?权十桉愣了一秒,妈妈去世后,他们一家人就再也没有一起放过烟花了,想着想着,权十桉搂紧了顾小小:“好,一起过年,一起放烟花!”

    一起感受家的味道。

    这个冬天不冷,很暖,幸好遇见你。

    “哎付哥,你怎么了,怎么不上来,上呀!”黄毛锋见付一卓不动了,便不停地催促着,“哥,烟花有什么好看的,快点,我们要输了。”

    但付一卓根本就没有在看烟花,而是在想权十桉刚刚那句话:他说他今年会留在这里过年,那过完年之后呢,他还会回上北吗?

    ……

    “老权,我受不了了,我真TM受不了了,砍完甘蔗又摘柑橘,你看看我的手,好好看看……”付一卓赤裸裸地把他那双又红又肿的双手瘫在权十桉面前,正痛哭涕霖,“顾小小那娘们儿简直就不是人,她把我当畜生使,成天指挥我干着干那的,老子才来了半月不到,曾经细白嫩肉的手就这样的没了,呜呜~”

    权十桉看着他那双真的肿得像猪一样的手,深深地同情了一秒,然后漫不经心地啧了一声:“啧啧,确实不白也不细了。”

    “呜呜~老权说真的,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真的早就一巴掌扇过去,扇得她顾小小不知道天南地北了,嗷……权十桉你干嘛?”

    只见权十桉用力地一把掌拍向他那双又红又肿的手:“你再敢多说一句,我就先让你尝尝天南地北的滋味。”

    “不是吧老权,我就说说而已,你这就护上了,咱们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还真的比不上你跟那黄毛丫头相处的那几个月?”付一卓此时破碎的心一碎再碎,怎么拼都拼不好了。

    “呵,付一卓你应该庆幸是这么多年感情的份上,不然就不是一巴掌那么简单了。”

    “啊呸!”付一卓被气的脸色铁青,直接口吐芬芳起来:“权十桉你就是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有了女人就忘了兄弟,你,你红杏出墙,你……嗷……”

    权十桉又是一巴掌拍过去:“付一卓,我怎么就吃里扒外了,我是吃了你家的米吗,老子现在吃的是顾家的,要爬也是爬顾家好吧,别整天跟着黄毛锋学那些乱七八糟的成语,好歹你也算半个人。”

    “你……”又气又委屈,时间静止了一秒,一秒钟之后,付一卓撇着嘴,泪水湿漉漉地在眼珠子里打转,那模样委巴巴的,我见犹怜:“你,好凶!”紧接着他就直接趴在桌子上嗷嗷大哭起来,“啊呜呜~多儿,你现在不要人家就算了,你还凶人家,呜呜~”

    权十桉十分无语地扶着额头,他就知道这货又是这死出:“付一卓你能不能别那么恶心,好歹你也是大老爷们,顾小小一女的都没你恶心!”真的,权十桉有时是真的很不想认识付一卓。

    “哼!你都凶我了,老子恶心你一下怎么了?”

    “呃……我是怕你把这张桌子也给恶心了。”

    付一卓猛地抬头:“老权,你这人真的,啊啊……气人!哼!”

    “嘁!”权十桉轻嗤一声,便不在理会他了,他双腿随意地敞开着,背靠着老木桌,静静地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

    寒风呼啸,浩瀚星辰,乡下的星星无论是在炽热的夏季还是在严寒的冬季,都是这么的耀眼璀璨。

    顾家小院依旧这么的萧条,寒风如刃,肆意地穿梭在这空旷的小院上,呼啸着卷起枯黄的落叶,然后又无情地将它们抛向空中,重重落下,在这个冬日的夜晚,寒风与落叶就这样孤独的演奏着。

    “爷爷,你拿着这个暖手。”

    黄毛峰:“我也要!”

    顾小小:“你没有。”

    “顾爷爷,我也想要。”

    “爷爷你不要给他……”

    屋外,寒风凛冽,相对无言,屋内,灯火通明,闲言碎语,却是另一番温情。

    付一卓还在背对着他生着闷气。

    权十桉无奈地轻嗤一声:“付一卓,你看这里的星星是不是比上北的还要好看?”

    听闻,付一卓转过身,依旧气汹汹地:“所以你就因为这里的星星比上北好看,就不回上比了?”

    权十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淡淡地低下头沉默着。

    当初苍蓝落败,他一时意气,稀里糊涂地来到这里,遇见了顾小小,然后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在这里生了根。苍蓝对他而言是一个失败的残次品,是不知该如何面对的过去,但顾小小是新生,是在他那段迷茫岁月中又重新绘画出一片蓝天的新生,所以如今的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时间仿佛就这样静止着,付一卓注视着他,他在等他回答,苍蓝是他们一起创办的心血,他不相信权十桉真的就这样说放弃就放弃了,他在等一个能够令他满意的答案。

    但过了好一会儿,权十桉抬头,朝他展颜一笑,那一笑像是在安慰他什么,付一卓的心一下子就像是落了一拍。

    他只听到权十桉说:“老付,你要是在这里真的受不了,就回上北去吧!”

    啪的一声,付一卓猛地起身,他双眼圆睁,怒火在瞳孔中跳跃,如同两颗炽热的星辰,照亮了他紧抿的嘴角边那抹不易察觉的颤抖。

    “权十桉,你有种再说一遍!”

    权十桉嘴唇双抿,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他竭力控制着,依旧用一种很平淡的语气复述着:“我想说的你不一定想听,所以你觉得我还有说的必要吗?”

    “我放你妈的屁!”付一卓拔地而起,他愤恨地盯着权十桉,额头上的青筋在昏黄的灯光下暴露的尤为明显,他仿佛每一根血管都在沸腾,承载着无法遏制的愤怒。

    “权十桉你瞧瞧你的手,他妈的长的茧子比老子的还要厚,你是不是忘了,您的手是用来打电竞的,是用来带领兄弟们一起登上最高的舞台了,而不是用来在这里砍那些个破甘蔗,摘那几个破橘子的。”

    一阵嘶吼过后又换来了一片长久的沉默。

    付一卓受不了这股窝囊气,他怒吼着:“权十桉你说话呀,别沉默地给老子当龟孙。”

    终于,权十桉没忍住,噗嗤噗嗤几声嗤笑出来,他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但那笑容里却不带丝毫欢愉,反而透着一股淡淡的苦涩与自嘲。

    突然他抬头,猛地抓住了付一卓的衣领,嘶吼着:“付一卓,你是不是忘了,‘冥’已经退圈了,是他自己当着众人的面宣布退圈的,苍蓝也早就倒闭了,这些你是不是都忘了,还要我再提醒你一遍吗,我们的苍蓝早就倒闭了。”

    “权十桉我放你妈的屁,你要退圈,你问过我们大家的意见了吗,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在等着你回去,苍蓝关了就不可以再开吗,你就是个孬种!”付一卓一气之下直接朝权十桉的脸恶狠狠地招呼了一拳。

    权十桉嘴角挂了血,他抬手猛擦了一把,然后止不住阴沉沉地笑了起来:“嗤哼嗤哼……好一个关了还可以再开!”

    他抬头看向付一卓,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他笑得声音都在颤抖,声音中还夹杂着数不尽的讥讽与凄凉,犹如一颗随风将倾的大树,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无限放大着。

    “付一卓你拿什么来开,你有钱开吗,电竞是我们的梦想没错,但对于俱乐部里的所有人来说,电竞不单单是他们的梦想,更是他们养家糊口的工具,他们有亲人,有家人,你以为人人都像我们那样身后空无一人,可以了无牵挂地去谈梦想吗,苍蓝可以重新开,但你能保证可以解决大家的温饱吗?”

    面对权十桉的声声逼问,付一卓也哑口无言,气氛又变得凝重起来,寒风沙沙作响,似乎又给这样凝重的气氛添上了沉重的一笔。

    又过了好一会儿,付一卓讪讪开口道:“即使是这样,我还是不想放弃,老权,一起到世界之巅去看看的誓言我从来都没有忘记,你想选择逃避,但我不想,总有一天,苍蓝,我会重新开的,梦想,我还会重新走的。”

    “那你就好好加油吧!”权十桉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逃避,他起身朝着屋里走去。

    付一卓愤恨权十桉的懦弱,朝着他的背影大声嘶吼着:“权十桉,你就继续当你的缩头乌龟吧,明天我就回上北,你给老子等着,时间会证明你就是一个懦夫。”

    走到门口的权十桉又停下了脚步,他的手死死地抓着门框,门框上惊现出了一道细长的抓痕,但随后他又松开了,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抬脚走了进去,像是也在承认自己是个懦夫。

    “我艹!”付一卓抬脚踢翻了旁边的凳子了,“王八蛋!”转身却看见了站在黑暗处的顾小小,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又听见了多少。

    付一卓试探性地开口一问:“都,听到啦?”

    角落里的顾小小淡淡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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