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需怜我我怜卿》③
自从七夕香桥灯会一别，赫连小小再没见过流云，后来，乞颜大王子战死，他麾下四部归降歌布，却又阴谋叛变。萧国忠一行，也在参加完燕歌使馆接匾典礼的次日，匆匆就要离京。
懿亲王，燕煦，全金盔甲，亲率一千禁军，与明王燕晧，昶王燕昶，一起护送歌布使团出城。
赫连小小女扮男装，挤在百姓中，亦步亦趋，一路跟着送出京郊。却没看到一架车撵。
‘难道，流云也骑马么？’
‘怎么也没见到塔娜她们？流云公主若是知道我来送怹，绝不可能不理我阿。’
队伍上到官道，燕煦下令全军提速，小小跑着又追一程，实在体力不支，只能遗憾作罢，沿路返回了。
刚走一离里地，远远看见，赫连睿牵着花火，骑马寻来。
“二哥！”
“二哥！二哥，我在这儿！”
赫连睿听见小小声音，压缓马蹄，一个飞身跃下马来，连马都顾不得栓，就来拧她耳朵。
“疯丫头，让我这一路好找。”
“不是说好不许出城的么。”
“二哥，疼疼！疼！”
“记吃不记打。我看你就是欠揍。”
“赶紧跟我回家。”
“我不回家，我和祖母母亲说好了，今天得去趟茶园。”
“前天，咱家大好娘子介绍来的两个大好女子，今天第一次试菜，还有，还有，流云公主送来的那些歌布新罕，也要造册入库……”
提起流云，小小不由心下沉痛，眼眸一暗。
赫连睿，赶紧转开话题。
“听你三哥说，你还没择定茶园的名字？”
“也是，毕竟投资不菲，定位高端，又只招待女眷，名字上是要下些功夫。”
小小仍在想流云，心里难过，自然敷衍。
“二哥说的是。”
“军情如火，不容羁留，流云公主……”
“妹妹都明白，我就是有点难受。”
小小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我们走罢。”
赫连睿把小小送到茶园，又嘱咐双全叔，和连翘几句，才骑马回府了。
小小刚简单洗漱，更衣完毕，前院一个胖妈妈，突然跑来账房报告。
“九姑娘，安乐公主，平安郡主来了。大管事，请您赶紧去请安呢。”
小小笔下一顿。
“请去前厅看茶了么？”
“请去了。公主钦点，要去竹里馆。”
而今，京都城里，赫连小小最不想见到的人，恐怕就是安乐公主和平安郡主了。
之前，小小因为大夫人刘氏，被王后拘禁内庭一事，对琬儿很有怨气。但，她也知道，琬儿毕竟已经出嫁离宫，当时并不在王后身边。
且她与燕暻出生入死，感情深厚，胜比亲生姐弟，又有小人故意挑拨，一时盛怒，情有可原。
今天，若是琬儿自己来的，小小也许还能，虚脾假意，笑着张脸迎出去。可她是和安乐不请来的，还非得挑今天。
赫连小小被气的小心脏砰砰跳的生疼。吃了两颗救心丸，才顺过这口气。脸色自然更差了。
“臣女赫连小小，问公主金安，给平安郡主请安。”
安乐一指下首，笑吟吟道：
“几日不见，九姑娘与吾们，怎么这么生分了？”
小小端端万了一福，顺势就座。
“君子之交淡如水。公主玩笑了。”
小小皮笑肉不笑。
“只是，臣女不知，今日，安乐公主与平安郡主大驾光临，是为何事？”
“所以有些惶恐。”
“茅室蓬户，忙上加忙，如果有什么不周道的，扫了公主郡主的雅兴，还望公主郡主海涵恕罪。”
琬儿，听小小一口一个公主郡主，态度更是冰冷，心中有愧，低着头，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安乐却是泰然自若。
“无事不登三宝殿。”
“说破无毒。本主今日不请自来，是想毛遂自荐，当个说客，撮合九姑娘与姐姐冰释前嫌，言欢于好。”
一声九姑娘，一声姐姐，亲疏高下，一听即明。
赫连小小，微微一笑，不卑不亢道：
“臣女与郡主虽然只有一面之缘。却也是相谈甚欢，一见如故。”
“不知，何来这冰释前嫌之说？”
“可是，臣女哪里得罪了郡主而不自知？还是，公主和郡主，有什么误会阿？”
关于刘氏的事，琬儿也是内疚神明，追悔莫及，听她这么说，只能硬着头皮，开口解释起来：
“小小，赫连大夫人的事，都怪我关心则乱，轻信口舌，这才……”
小小却打断她道：
“陛下和王后娘娘的深仁厚泽，我赫连家感恩戴德，日省月修，唯有尽忠拂过，尽思报国，才可能报君恩之万一。”
“易位而处，郡主您是王爷的义姐，关心则乱，爱深责切。都是赫连小小自己行为有失，咎由自取，不怨任何人。更不敢迁怨郡主。”
安乐，知道小小赤子心性，却讲道理，更非小肚之人，不过是因为流云刚走，见到自己气头更盛，这才横眉怒目，拒人千里。
今天，她已摆明态度，料想这个赫连小小，也不敢再对琬儿冷眉冷眼，避而不见。日后，由琬儿自己慢慢回缓，‘妯娌’俩自有余地。
“姐姐。”
“吾就说罢，九姑娘是因为茶园开业在即，争分夺秒，事必躬亲，实在忙碌不抽身，绝非有心不见。”
“偏您不信，赫连老夫人今天那么留您，您都耐不下心吃盏茶，非要来工地找人家。”
琬儿站起来，微微欠身道歉。
“是我问心有愧，小人之心了。还请太夫人，九姑娘原谅。”
“郡主实在太言重了。”
小小赶紧还礼，眼睛却不由总往安乐那边儿瞟。
‘这位安乐公主，年纪不大，御人心术却是炉火纯青，一推一拉，恩威难测，实可一般。’
安乐察觉到小小的目光，有些不自在，掩帕轻咳两声，提醒‘某人’。
“听说，你这里在招人。”
“吾就从公主府里，给你挑了几个规矩娴雅，品行忠直的管教妈妈，和十几个得心的大丫鬟。”
不等小小推辞，夏至已经引着三位嬷嬷，和十数名女婢，按次在台阶下站成三排。冲着室内三人，端端行礼，齐声道：
“奴婢问安乐公主金安，给平安郡主请安，给赫连九姑娘请安。”
赫连小小，只当安乐为琬儿的事儿来，本无旁备，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愣了好半天，才想起来谢恩。
“臣女谢过安乐公主，只……”
“公主。”
又不待小小说完，碧鸳，捧着一只锦匣进来了。
“这些嬷嬷宫婢的身契，都在这匣中，自今日起，她们就都是你的人了。”
安乐，抬抬脸，冲着小小微微一笑。
“画眉，出来见过九姑娘。”
“奴婢画眉，见过九姑娘。”
赫连小小本还懵着，闻声大惊，扭身一看，台阶下跪着的，可不就是画眉嘛！！几个月不见，小丫头抽身玲珑，变成了大姑娘，举手投足，姿容更胜，五官和声音却不会变。
“画眉。”
听说画眉根本没被卖到云州，连牙婆也失踪了，赫连烨就撒出人去，不懈寻她二人，上个月，终于在云州，安阳找到了那牙婆。
可她却说，画眉早就被人抢着买走了，她只记得，约她见面的，是一位面生的华贵妇人，俩人刚见面，她就从后背挨了一闷棍。
等醒来时，人已经被捆着扔到了一艘破渔船上。她一路被蒙着眼睛，又是坐船又是坐车的，被人拉到了云州地界，趁夜，扔到了城外的野坟地里。
身上，还莫名其妙，多了一百五十两银票。其余再多信息，就真一问三不知了。
起初，小小最担心的是，画眉该不会被牙婆子卖进烟花柳巷，什么腌臜地方了，崩溃到绝食相逼，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可等找到牙婆，小小的心却彻底凉了。
画眉一个三等丫鬟，容貌尚可，却是大字不识，身无长艺，谁可能花一百五十两，当这个冤大头？！
又为什么，不远千里，非要把牙婆扔到云州？好像生怕赫连家找不到她似的。
思来想去，抢走画眉的不是暻王就是宫里……
几个月过去了，小丫头也一定凶多吉少……
“画眉，你让我好找！你到底去哪儿了？”
有惊无险，不期重逢。
赫连小小，踉踉跄跄奔下台阶，一把抱住画眉，痛哭起来。
“死丫头，你吓死我了！”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画眉也紧紧抱着小小。却是不敢哭。
“姑娘，奴婢没事儿。”
“听说姑娘心病又犯了，身体好些了么？姑娘不哭不哭。”
“奴婢这不好好的嘛。”
“你为什么不回家阿！”
“奴婢，奴婢没脸回去……”
小小抱着画眉哭作一团，难舍难分。好几个人来扶都拉不起来。
安乐只好出来训话了。
“画眉，本主知道，你和九姑娘自幼相伴，情谊匪浅，但主仆有别，礼不可乱。吃一堑长一智。”
“也不枉你们姑娘，为你摧心伤肺，哭这一场。”
画眉，身子陡然一凛，赶紧松开抱着小小的胳膊，噤声扑地，颤声回道：
“奴婢谨记公主殿下教诲。”
夏至轻轻抬手，示意左右，两个女婢赶紧过来，搀着小小站起来。
她走到前边，面向众人。
“自今日起，你们就是赫连九姑娘的人了。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皆是公主府，与赫连府的两门的体面，你们明白了么？”
“奴婢明白。”
众人先朝安乐齐齐跪拜。
“奴婢谨记公主教诲。”
又款款起身，朝赫连小小端端下拜。
“奴婢见过九姑娘。”
这时，还不到正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赫连小小的心情大喜大悲，如坠梦中，完全蒙头转向。直到送安乐和琬儿上了车，才懵懵回神。
“多谢公主对画眉的救命之恩。”
安乐，轻轻捏捏小小手背。
“投桃报李。要谢，也是吾代六殿下谢你才是。”
“好了，回去忙罢。”
“吾就等着瞧，我大燕女陶朱，是怎螺蛳壳里做道场，在这小小的茶园里搅动乾坤，大展宏图的了。”
自从七夕香桥灯会一别，赫连小小再没见过流云，后来，乞颜大王子战死，他麾下四部归降歌布，却又阴谋叛变。萧国忠一行，也在参加完燕歌使馆接匾典礼的次日，匆匆就要离京。
懿亲王，燕煦，全金盔甲，亲率一千禁军，与明王燕晧，昶王燕昶，一起护送歌布使团出城。
赫连小小女扮男装，挤在百姓中，亦步亦趋，一路跟着送出京郊。却没看到一架车撵。
‘难道，流云也骑马么？’
‘怎么也没见到塔娜她们？流云公主若是知道我来送怹，绝不可能不理我阿。’
队伍上到官道，燕煦下令全军提速，小小跑着又追一程，实在体力不支，只能遗憾作罢，沿路返回了。
刚走一离里地，远远看见，赫连睿牵着花火，骑马寻来。
“二哥！”
“二哥！二哥，我在这儿！”
赫连睿听见小小声音，压缓马蹄，一个飞身跃下马来，连马都顾不得栓，就来拧她耳朵。
“疯丫头，让我这一路好找。”
“不是说好不许出城的么。”
“二哥，疼疼！疼！”
“记吃不记打。我看你就是欠揍。”
“赶紧跟我回家。”
“我不回家，我和祖母母亲说好了，今天得去趟茶园。”
“前天，咱家大好娘子介绍来的两个大好女子，今天第一次试菜，还有，还有，流云公主送来的那些歌布新罕，也要造册入库……”
提起流云，小小不由心下沉痛，眼眸一暗。
赫连睿，赶紧转开话题。
“听你三哥说，你还没择定茶园的名字？”
“也是，毕竟投资不菲，定位高端，又只招待女眷，名字上是要下些功夫。”
小小仍在想流云，心里难过，自然敷衍。
“二哥说的是。”
“军情如火，不容羁留，流云公主……”
“妹妹都明白，我就是有点难受。”
小小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我们走罢。”
赫连睿把小小送到茶园，又嘱咐双全叔，和连翘几句，才骑马回府了。
小小刚简单洗漱，更衣完毕，前院一个胖妈妈，突然跑来账房报告。
“九姑娘，安乐公主，平安郡主来了。大管事，请您赶紧去请安呢。”
小小笔下一顿。
“请去前厅看茶了么？”
“请去了。公主钦点，要去竹里馆。”
而今，京都城里，赫连小小最不想见到的人，恐怕就是安乐公主和平安郡主了。
之前，小小因为大夫人刘氏，被王后拘禁内庭一事，对琬儿很有怨气。但，她也知道，琬儿毕竟已经出嫁离宫，当时并不在王后身边。
且她与燕暻出生入死，感情深厚，胜比亲生姐弟，又有小人故意挑拨，一时盛怒，情有可原。
今天，若是琬儿自己来的，小小也许还能，虚脾假意，笑着张脸迎出去。可她是和安乐不请来的，还非得挑今天。
赫连小小被气的小心脏砰砰跳的生疼。吃了两颗救心丸，才顺过这口气。脸色自然更差了。
“臣女赫连小小，问公主金安，给平安郡主请安。”
安乐一指下首，笑吟吟道：
“几日不见，九姑娘与吾们，怎么这么生分了？”
小小端端万了一福，顺势就座。
“君子之交淡如水。公主玩笑了。”
小小皮笑肉不笑。
“只是，臣女不知，今日，安乐公主与平安郡主大驾光临，是为何事？”
“所以有些惶恐。”
“茅室蓬户，忙上加忙，如果有什么不周道的，扫了公主郡主的雅兴，还望公主郡主海涵恕罪。”
琬儿，听小小一口一个公主郡主，态度更是冰冷，心中有愧，低着头，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安乐却是泰然自若。
“无事不登三宝殿。”
“说破无毒。本主今日不请自来，是想毛遂自荐，当个说客，撮合九姑娘与姐姐冰释前嫌，言欢于好。”
一声九姑娘，一声姐姐，亲疏高下，一听即明。
赫连小小，微微一笑，不卑不亢道：
“臣女与郡主虽然只有一面之缘。却也是相谈甚欢，一见如故。”
“不知，何来这冰释前嫌之说？”
“可是，臣女哪里得罪了郡主而不自知？还是，公主和郡主，有什么误会阿？”
关于刘氏的事，琬儿也是内疚神明，追悔莫及，听她这么说，只能硬着头皮，开口解释起来：
“小小，赫连大夫人的事，都怪我关心则乱，轻信口舌，这才……”
小小却打断她道：
“陛下和王后娘娘的深仁厚泽，我赫连家感恩戴德，日省月修，唯有尽忠拂过，尽思报国，才可能报君恩之万一。”
“易位而处，郡主您是王爷的义姐，关心则乱，爱深责切。都是赫连小小自己行为有失，咎由自取，不怨任何人。更不敢迁怨郡主。”
安乐，知道小小赤子心性，却讲道理，更非小肚之人，不过是因为流云刚走，见到自己气头更盛，这才横眉怒目，拒人千里。
今天，她已摆明态度，料想这个赫连小小，也不敢再对琬儿冷眉冷眼，避而不见。日后，由琬儿自己慢慢回缓，‘妯娌’俩自有余地。
“姐姐。”
“吾就说罢，九姑娘是因为茶园开业在即，争分夺秒，事必躬亲，实在忙碌不抽身，绝非有心不见。”
“偏您不信，赫连老夫人今天那么留您，您都耐不下心吃盏茶，非要来工地找人家。”
琬儿站起来，微微欠身道歉。
“是我问心有愧，小人之心了。还请太夫人，九姑娘原谅。”
“郡主实在太言重了。”
小小赶紧还礼，眼睛却不由总往安乐那边儿瞟。
‘这位安乐公主，年纪不大，御人心术却是炉火纯青，一推一拉，恩威难测，实可一般。’
安乐察觉到小小的目光，有些不自在，掩帕轻咳两声，提醒‘某人’。
“听说，你这里在招人。”
“吾就从公主府里，给你挑了几个规矩娴雅，品行忠直的管教妈妈，和十几个得心的大丫鬟。”
不等小小推辞，夏至已经引着三位嬷嬷，和十数名女婢，按次在台阶下站成三排。冲着室内三人，端端行礼，齐声道：
“奴婢问安乐公主金安，给平安郡主请安，给赫连九姑娘请安。”
赫连小小，只当安乐为琬儿的事儿来，本无旁备，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愣了好半天，才想起来谢恩。
“臣女谢过安乐公主，只……”
“公主。”
又不待小小说完，碧鸳，捧着一只锦匣进来了。
“这些嬷嬷宫婢的身契，都在这匣中，自今日起，她们就都是你的人了。”
安乐，抬抬脸，冲着小小微微一笑。
“画眉，出来见过九姑娘。”
“奴婢画眉，见过九姑娘。”
赫连小小本还懵着，闻声大惊，扭身一看，台阶下跪着的，可不就是画眉嘛！！几个月不见，小丫头抽身玲珑，变成了大姑娘，举手投足，姿容更胜，五官和声音却不会变。
“画眉。”
听说画眉根本没被卖到云州，连牙婆也失踪了，赫连烨就撒出人去，不懈寻她二人，上个月，终于在云州，安阳找到了那牙婆。
可她却说，画眉早就被人抢着买走了，她只记得，约她见面的，是一位面生的华贵妇人，俩人刚见面，她就从后背挨了一闷棍。
等醒来时，人已经被捆着扔到了一艘破渔船上。她一路被蒙着眼睛，又是坐船又是坐车的，被人拉到了云州地界，趁夜，扔到了城外的野坟地里。
身上，还莫名其妙，多了一百五十两银票。其余再多信息，就真一问三不知了。
起初，小小最担心的是，画眉该不会被牙婆子卖进烟花柳巷，什么腌臜地方了，崩溃到绝食相逼，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可等找到牙婆，小小的心却彻底凉了。
画眉一个三等丫鬟，容貌尚可，却是大字不识，身无长艺，谁可能花一百五十两，当这个冤大头？！
又为什么，不远千里，非要把牙婆扔到云州？好像生怕赫连家找不到她似的。
思来想去，抢走画眉的不是暻王就是宫里……
几个月过去了，小丫头也一定凶多吉少……
“画眉，你让我好找！你到底去哪儿了？”
有惊无险，不期重逢。
赫连小小，踉踉跄跄奔下台阶，一把抱住画眉，痛哭起来。
“死丫头，你吓死我了！”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画眉也紧紧抱着小小。却是不敢哭。
“姑娘，奴婢没事儿。”
“听说姑娘心病又犯了，身体好些了么？姑娘不哭不哭。”
“奴婢这不好好的嘛。”
“你为什么不回家阿！”
“奴婢，奴婢没脸回去……”
小小抱着画眉哭作一团，难舍难分。好几个人来扶都拉不起来。
安乐只好出来训话了。
“画眉，本主知道，你和九姑娘自幼相伴，情谊匪浅，但主仆有别，礼不可乱。吃一堑长一智。”
“也不枉你们姑娘，为你摧心伤肺，哭这一场。”
画眉，身子陡然一凛，赶紧松开抱着小小的胳膊，噤声扑地，颤声回道：
“奴婢谨记公主殿下教诲。”
夏至轻轻抬手，示意左右，两个女婢赶紧过来，搀着小小站起来。
她走到前边，面向众人。
“自今日起，你们就是赫连九姑娘的人了。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皆是公主府，与赫连府的两门的体面，你们明白了么？”
“奴婢明白。”
众人先朝安乐齐齐跪拜。
“奴婢谨记公主教诲。”
又款款起身，朝赫连小小端端下拜。
“奴婢见过九姑娘。”
这时，还不到正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赫连小小的心情大喜大悲，如坠梦中，完全蒙头转向。直到送安乐和琬儿上了车，才懵懵回神。
“多谢公主对画眉的救命之恩。”
安乐，轻轻捏捏小小手背。
“投桃报李。要谢，也是吾代六殿下谢你才是。”
“好了，回去忙罢。”
“吾就等着瞧，我大燕女陶朱，是怎螺蛳壳里做道场，在这小小的茶园里搅动乾坤，大展宏图的了。”